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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匠揉了揉脑袋,说道:“这可怎么办啊?”
程五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吧,近几年来,世道不太平,江湖上也动荡不安,我与江湖上几个交好的老兄弟沟通交流,都能够感觉到,暗地里,有那么一支,又或者几支潜流在涌动。那些人兴风作浪,到处翻涌,却有藏头露尾,让人难以觉察,没想到,他们终究还是把目光,投到了这偏安一隅的西南之地来。”
小木匠这回听懂了,说道:“您是说,这幕后之人,除了鬼面袍哥会,还有别人?”
程五爷说道:“我先前说了,鬼王吴嘉庚我其实是认识的,那家伙的确很厉害,雄谋伟略,实力卓群,但性子却有些孤傲,又薄情寡性,少有人喜。而这回的手段,层层递进,连横合纵,包括联合了连云十二水寨这等势力,以及各种间法,就仿佛一张无形大我等束缚这般厉害而缜密的手段,如何可能是他的手笔呢?”
小木匠原本只是一个只懂得营造房屋、建筑的匠人,目光算不得长远。
放在以前,他很难想象自己会与程五爷这样的江湖大佬,纵论这江湖大势。
然而此刻,他却头脑清晰得很,居然能跟上了程五爷的思路:“是否请了厉害的白纸扇?”
白纸扇是洪门,以及当今青红帮的一种叫法。
大概意思,相当于古代的军师一职。
程五爷摇头,说以鬼王吴嘉庚的性格,又怎么可能完全听信于一介白纸扇?
小木匠听到这里,越发感觉到了头疼。
他原本以为,以双喜袍哥会与鬼面袍哥会的实力差距,只需要过来通知一声,让他们知晓真正的敌人是谁,到时候铁定就是风卷残云,将那帮恶人给横扫一空了去。
不曾想还没等他通知到,鬼王在今天清晨时分,就已经带着人偷袭了龙头堂,将双喜袍哥会的首脑人物给端了。
此刻双喜袍哥会乱作一团,没办法形成一个统一的指挥系统,又如何能够抵御鬼面袍哥会的进攻么?
这可怎么办?
他有些发愁,而听到程五爷的话语,越发觉得这江湖的水,当真是深不可测。
鬼面袍哥会的背后,还有其他人?
那些人,是干嘛的呢?
小木匠一头雾水,不由得想起了师父当年的交代,让他好好做工,不要掺和江湖的浑水,这话儿,当真是至理名言。
只不过现如今,他又如何能退呢?
他与程五爷又聊了几句,而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旁边的执法老幺询问,外面那人说道:“城里派人过来了,说几位闲大爷召集各堂口、各排领头,去讲义堂议事,准备选出新的坐馆龙头来。”
执法老幺去开门,走进了一个手长脚长的精干汉子来,他瞧了这边一眼,看到了小木匠,却是低下了头去。
程五爷却挥手说道:“甘墨如我子侄一般,凡事不必回避。”
那人点头,继续说道:“来的是八排沙坪坝的小武,他跟我有点儿交情,告诉我,说城里的局势有一点复杂,这一次讲义堂议事,有点儿鸿门宴的意思,雍老大几个人似乎有些谋划,让你千万提防一些,多做准备,或者干脆就缺席算了。”
姜大听了,忍不住冷声说道:“缺席?五爷若是缺席了,那帮人选完龙头,回头第一个对付的,就是五爷”
那人忍不住辩解道:“小武是我好友,他说这话,并不是那个意思。”
程五爷挥手,说道:“陈龙,我知道你的意思,小武的确不会是那个意思,但他性子太直,也有可能会被人利用。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次堂会,我肯定是要去的。”
陈龙很担忧:“可是”
程五爷说道:“你下去吧,此事我自有主张。”
这个长手长脚的汉子规劝无果,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小木匠在旁边听着,朝着程五爷拱手说道:“五爷,情况我这边已经禀告完毕,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那我就先告辞了。”
他准备离开,但程五爷却对他说道:“且慢。”
小木匠问:“五爷还有什么吩咐?”
程五爷看着他,好一会儿,这才郑重其事地朝着他拱手,行了一大礼:“小甘,我有要事相求,还望你能够答应。”
小木匠瞧他如此郑重,赶忙伸手,将人扶住,问道:“五爷何事,还请直言。”
程五爷说道:“昨夜之事,一场大乱,我曾与人言,说此事乃鬼面袍哥会所为,却无人听信;现如今局势混乱,若不能力挽狂澜,渝城乃至周围地区局势,必然一片混乱。你是昨日的经历者,我希望你能够站出来,帮忙作证。”
小木匠有些犹豫:“可是,我人微言轻,又无证据,那帮人如何能信?”
程五爷说道:“那个村子,我自然会派人过去收集证据的,你只需跟着我去讲义堂便是了,如何?”
小木匠瞧见他真诚的目光,心中一阵热血涌动,当下也是应诺道:“职责所在,不敢推辞。”
程五爷哈哈大笑,说好,果然是我儿看重的年轻人,仗义。
这边谈妥,大船当下也是折转,朝着城里行去,程五爷这边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处理,小木匠没有再陪在跟前,而是在人的带领下离开,到了下面的一个船舱,有人过来陪着,还弄了一顿河鲜饱腹。
船停朝天门,随后程五爷带着姜大,以及那个叫做陈龙的伙计,和三个亲随下船。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讲义堂前。
小木匠跟着程五爷往里面走,结果前面的人进去了,轮到了他,却被守卫给拦了下来。
第四十三章 袍哥堂会
守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可以进去,在外面等着吧。”
这讲义堂是渝城袍哥会最核心的地方,高手云集,小木匠不敢造次,只有在门口等待。
姜大半路就跟他们分开了,而本来已经走进去的程五爷停住了,他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那守卫,旁边的亲随陈龙立刻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那守卫说道:“讲义堂里开堂会,请的都是自家兄弟,他并非我渝城袍哥会的人,自然进不去。”
陈龙说道:“里面不也有不是渝城袍哥会的人么,为何他们可以?”
守卫解释道:“那些都是咱们渝城,以及周边地区的社会名流,以及大宗门的代表人物,过来见证的”
陈龙指着小木匠:“他也是一样的。”
说罢,他准备带着小木匠往里走,那守卫却还是拦住了他们,有些为难地说道:“陈棍头,里面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头排几个老大,跟廖二爷、褚三爷共同审定的,您这么一搞,不是让我为难么?”
几人堵在门口,来回纠缠,弄得挺尴尬的,而这个时候,门外又走来一人,仙风道骨,却是渝城袍哥会二排的廖二爷。
廖二爷走过来,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问那守卫:“怎么了?”
守卫有些委屈地说道:“二爷,朝天门的陈红棍非要带着这个非本帮的外人进去,我职责所在,没办法通融啊。”
廖二爷并不理会他,而是摸着白胡子,笑着对小木匠说道:“甘墨小友,咱们又见面了。”
小木匠对这位老人,是发自内心的尊敬,赶忙拱手行礼:“廖前辈。”
廖二爷问他:“我听苏礼宽说你将他女儿带出了城去,已经好几天没有音讯了,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
这时程五爷走到了跟前来,朝着廖二爷施了一礼,然后说道:“苏三爷的女儿,症状已经被甘墨给解开了,安然无恙,而他之所以在这儿,却是我要他过来,帮忙作证的;至于具体的,一会儿堂会开始,我会说明的。”
廖二爷听了,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进去了。”
他拍了拍小木匠的肩膀,带着他往前走,而那守卫敢拦着陈龙,甚至不去管程五爷的面子,却不敢拦着廖二爷。
但他职责所在,又不得不跟着,很是为难地说道:“这,这”
廖二爷停下了脚步,对他说道:“此事我回头,会专门跟你们刑司堂的梅大爷说明的,不会让你担事。”
那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忙不迭地点头:“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廖二爷带着小木匠等人往里走,却没有再看小木匠,而是与程五爷说道:“事情弄清楚了?”
程五爷稍微欠了一下身子,说对。
廖二爷想了想,对他说道:“鬼面袍哥会听说自己被指证了,派了人过来解释,那几人就在东堂,你一会儿若是想要在堂会上再论此事,恐怕就要跟他们唇枪舌战,说个明白了。”
程五爷笑了,说道:“那帮人倒是自信。”
廖二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大人物,向来都是惜语如金的。
廖二爷是渝城袍哥会的大人物,特别是坐馆龙头没了的情况下,更是如此,自然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忙,所以没有继续陪着他们,而是走到了后堂去。
现在讲义堂还没有进人,他们几个就在堂前的大院子里站着。
程五爷是渝城袍哥会的风云人物,实力派,他这边进来,自然有不少人过来招呼。
他过去应酬,几个亲随跟着,唯有陈龙陪着小木匠在角落站着,跟他低声介绍着这大院子里三三两两站着的人。
这些人里,分作好几类,一类是渝城袍哥会各个堂口的管事,以及各排的头面人物,出挑的高手,这帮人是渝城袍哥会的中坚力量。
渝城袍哥会偌大的盘子,便是靠着这些人来撑着的,新选出来的坐馆龙头,也得获得他们的认可。
再有一类,则是渝城官方派来的代表,包括军政两界。
不过这些人一般都是那些要员的心腹和师爷,以及极为信得过的人,至于本尊,倒是不会直接露面。
这些军政要员里面,其实也有相当多的一部分人,直接就是渝城袍哥会的成员。
第三类,则是渝城几个支柱行业的大佬,还有附近大宗门的代表,甚至青城山都派了人来陈龙给小木匠指了一个留着灰色胡须的中年道人,那人却是青城山老君阁出来的,背上斜插着一把剑,眉目清冷,而且对当前的场面并不太在意,隐然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疏离感。
或许在他眼中,这一场能够决定渝城未来几年局势的堂会,跟喧嚣混乱的菜市场,其实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当然,也没有人会指责他。
毕竟青城山上千年的底蕴,给予了他足够的傲气,以及别人必须的尊重。
陈龙这一番介绍下来,小木匠大概对当前局势有了一些了解,只不过却还是不明白程五爷叫他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若是光作证,他空口白牙,未必有人信。
就算他派人去那个村子探寻了,也未必能够及时赶回来。
他忧心忡忡,却不能够表达出来,只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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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德元。
这家伙跟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一起进来的,他十分眼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小木匠。
不过这回,他显然知晓这场合的重要性,并没有之前那般轻浮,虽然有些疑惑,多看了小木匠两眼,但也没有过来询问,而是与场中几个长辈拱手招呼,随后又走到了那个青城山老君阁的道士面前攀谈起来。
小木匠瞧见那中年道士依旧高冷,只不过与雍德元说话的时候,防范心却降低了许多,也能聊几句。
他这会儿想起来了,那个雍德元,好像也是在青城山拜过师的。
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出身于这老君阁。
铜铛敲响,堂会开始,陈龙拉着小木匠走进了讲义堂。
这儿是袍哥会专门用来开堂会、讲数之处,十分宽敞,所以即便此刻或坐或站,足足有那五六十人,却也并不显得拥挤。
众人各自找地方落座,小辈一些的,则只有站着,小木匠和陈龙站在了程五爷的座椅身后,而他这时也瞧见了姜大,瞧见他站在了关公像前的左前方,捧着一把青铜锏,一脸肃穆地看着场中各人。
而大家落定之后,那神像前的小台子上,走来了三人。
那左边一人,是廖二爷,右边一人小木匠刚才听陈龙介绍过,便是刑司堂的首领,专司赏罚的执法大爷梅扣肉。
这人便是刚才拦住他那守卫的顶头上司,渝城袍哥会那些背叛帮会者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