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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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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教授,你的意思是?”杨开消化着华伯涛的介绍,问道。

        “这种动物是天生的死缠烂打,所以还是少惹为妙。”华伯涛说道:“陈老板说的我非常赞成,那就是绕道而行,而且我建议咱们最好在白天,还是狼群出没不频繁的时间段出发,这样会更好的规避这些雪狼。”

        “但……万一……我只说万一,我们遇到了一只狼,或者一个狼群,应该怎么办?”杨开问道。

        “这个问题……”华伯涛摸了摸下巴,随即摇了摇头:“我需要思考下,现在的我,很难给出准确的答复。”

        “华老,不用思考了,这个问题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陈天顶摘下自己的小皮帽,抖了抖上面的积雪,苦笑道。

        “如果遇到了雪狼,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它们。而且只能靠双手和冷兵器,切忌用枪,因为雪狼群对于枪声特别敏感,也特别仇恨,一旦它们听见了枪响,会不顾一切的朝着开枪的地方扑来。到时候,哼哼,你们八个人,就得跟着我陈天顶,去陪先前葬身在大兴安岭的十位老兄弟了。”陈天顶说道。

        “冷兵器?”听了陈天顶的话,杨开不禁用手摸了摸王亚樵送给自己的四棱刺,那把叫做黑风的匕首。

        他自己是威廉教官的得意门生,精擅于刺杀术。只要发挥正常,杨开相信自己可以从容的对付四头以上的成年雪狼。

      第九十六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3)

        张鹤生是道教高人,又曾用技击击败过中央国术馆馆长‘剑仙’李景林,‘枪王之王’王亚樵。而且根据在猎人坟的观察,杨开发现张鹤生还会使用一种快速激发人体潜力的道术,如果使用这种道术的话,他感觉,张鹤生甚至可以单人匹敌十头以上成年雪狼的联合攻击。

        独眼龙同为威廉门下,战斗力自然不容小窥。但赵勇德,九筒,石头等人却就差远了,毕竟,他们只能算得上是精锐军人,而不是王牌军人。剩下的人在不用枪的情况下是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

        所以,杨开估计,如果只是恰巧遇到了一个狼群以下的数量,单凭他,独眼龙,张鹤生三人,是完全可以快速清场的,但如果狼群数目扩大化,超过了十只,还不允许用枪,结果可就悬了。

        “对,只能用冷兵器。”陈天顶戴回了帽子:“我们的人,还不能全部投入战斗,必须要留下至少两三个保护其他人。要知道,这狼群,可是特别喜欢乘虚而入的,只要被它们乘虚而入,咱们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呵呵,陈老板,看你说的。就好像那雪狼,今天晚上就要来找我们麻烦一样。我九筒见过的胆小怕事之人并不多,但你是其中之一。”九筒调侃道。

        “九筒,嘴又痒了是不是?”杨开横了他一眼:“要是痒了,待会换药的时候,叫刘小姐给你把嘴缝上,那大家往后的日子就清净了。”

        “再说了,陈老板说的哪里不对?未雨绸缪,从来都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损失。”杨开说道。

        “九筒兄弟,我不否认自己胆小。但这个世界上,只有胆小的人,才能活得久。在面对真正危险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瞻前顾后,杞人忧天,这些胆小之人的缺点,会变成他们的优点。毕竟,算透了一切凶险,再小心翼翼的前进,总比啥也不管,迎头而上的莽汉强得多。”陈天顶笑道:“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很多人,死就死在了一个‘胆大’上。”

        听了陈天顶的话,华伯涛连连点头:“陈老板不愧为江湖人,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金玉良言,金玉良言呀!”

        “嘿嘿,说是江湖,实为草莽,华教授你可高看我了。”陈天顶缩了缩脑袋,把手蜷曲在了长长的袖筒里:“我那几招摸金校尉的小手段,比您这满肚子的书生气可差远了。”

        “说实话,咱们两位,包括在座的其他人,都是小组内不可缺少的元素。不是有那么一句成语吗?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华伯涛摇了摇头,说道。

        “华老,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呀!”陈天顶笑道,笑得有些诧异。

        他没闹明白,前一脚华伯涛还在猎人坟里和他死磕,为什么后一脚来到野猪林吃完饭就服软了,而且这态度,明显要温和的多。

        “没有,没有。”华伯涛摇了摇手:“我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罢了。就像出猎人坟的时候,我和你说的。我一直坚定地站在科学的这一边,一旦有人反对,或者提出迷信的东西,我都会去不容置疑的打倒,批判。但其实,我并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错了,错的彻头彻尾。因为对现有科学理论的掌握,使我刚愎自用,使我看不惯所有自己解释不了的东西,殊不知,过度的相信科学,才是真正的迷信。”

        说到这,他诚恳的道:“谢谢陈老板,也谢谢张道长,谢谢你们让我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咱们呀,以后精诚团结才是正途。”一旁的杨开笑着取下了自己的头盔,又把独眼龙,九筒,石头的头盔一并拽了下来。

        “先前吃了一顿烤蛇肉,想必大家都有些渴了吧?总是吃雪伤肠胃,咱们融化点雪,喝口热乎的开水怎么样?正好也让华教授和陈老板摈弃前嫌,以水代酒,喝一杯。”

        “这个主意好!”赵勇德第一个拍起手来:“虽然烤着火,但我还是觉得肚子里冷冰冰的呢。而且蛇肉吃多了,嘴巴也干,陈老板,你那作料太咸了,杨开你那块蛇肉烤的也太糊了。”

        “有的吃就不错了,嘴挑。”陈天顶说道:“我这作料要是在外面,几块钱就能买上一堆。但在这大兴安岭,可是数一数二的宝贝。既给你们补充了盐分,还给食物调了味,结果你不领情倒也罢了,还数落起我的手艺了。”

        “下次再打到什么野味,我只给其他人洒料子,偏不给你。让你抱着一块硬肉,淡出个鸟来!”陈天顶指着赵勇德说道。

        “哎呦,千万别咧。”听了这话,赵勇德直摆手:“你要是这样做了,我就不吃了,专门抢你手里的。”

        “你……”陈天顶语噎:“那我就先偷偷撒泡尿,烤好了,让你去抢。”

        “反正我不怕。”赵勇德憨笑道:“我看你吃了一口,咽进肚子里,我再去抢。”

        “我……”陈天顶这次是真的语噎了。他实在没料到,几天的功夫,这赵勇德一个莽撞汉子,竟然会卖点嘴巴皮子了。

        奇了怪了,怪了奇了,难道赵勇德的脑子突然就开窍了?

        “陈老板,你还没看出来吗?这几天,老赵几乎都跟九筒在一起,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现在,已经快被九筒给带坏了。”杨开用手套抓起一把碎雪,在几个钢盔里抹了抹,一边清洁一边说道。

        “指战员,这怎么又扯我头上了?”九筒哭笑不得。

        “你自己心里明白!”看着脚边四个光亮亮的钢盔,杨开甩了甩手套上的水渍,然后拿住钢盔的一脚,铲了半钢盔的雪,站起身子来,在靠近篝火的边上腾了几个位置,把那四个盛满雪的钢盔搁在了篝火旁。

        不一会儿,钢盔里的雪就开始融化了,冒出一丝丝热气,瞧得人心里暖和。再过了约摸五分钟,那雪就彻底化开了,变成了半钢盔浑浊的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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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烫呀!”他不好意思的笑道。

      第九十七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4)

        头盔是钢制的,金属本就导热,装了这许多温水,又怎能不烫手呢?杨开定了定神,只得套上还未晾干的手套,迅速的抓住一枚钢盔,然后蹲下的身子一扭,放在了另一边的雪地里,连续四次,终于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儿。

        热乎乎的头盔搁在雪地里,立马冒出腾腾水蒸气,将洁白的雪地灸出了一个大洞。但这些水蒸气也间接带走了头盔上的热度,片刻,就可以入口了。

        “华教授,你的。”杨开将一枚头盔递给了华伯涛。

        华伯涛笑吟吟的接过,捧在双手掌心,有些啼笑皆非:“我华伯涛喝了半辈子的水,还是头一次用这么大的碗。”

        “哈哈。”杨开被逗乐了,将另一个头盔放在了陈天顶手里。

        “第一次用这种海量的容器喝水,华老感觉如何?”陈天顶说道。

        “两个字,痛快,痛快。”华伯涛吹了口气,说道:“虽然有些尴尬,但也是入乡随俗嘛,有水喝,总比没水喝强。”

        “那好,我姓陈的敬你一杯。”陈天顶说完,拿起手里的钢盔,碰了碰华伯涛水里的钢盔,发出砰的一声。

        “我也敬你一杯,陈老板,多包涵。”华伯涛再次吹了口气,浅尝辄止。

        看到这一幕,陈天顶愕然:“华教授,你这喝水,也和你做学术一样文雅呀!”

        “不是,我这人天生怕喝热水。”华伯涛尴尬的笑了笑。

        “那你就慢慢喝,不着急。”陈天顶仰起脖子,咕嘟嘟的喝了三分之一,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递给了旁边的张鹤生。

        “张道长,来一点?”他说道。

        “自当从命。”张鹤生也不嫌弃,刹那就长鲸吸水般的喝了一半,末了,叹了口气:“可惜不是酒。”

        “这酒,原先是有的。可惜在深雪区的时候,被我这个老馋虫喝的一干二净。”陈天顶从腰上拔出自己的葫芦,扒开木塞,闻了闻说道:“你看,现在还有一股子酒糟味呢。不过,当时若是没有这个宝贝舒活筋骨,我这个老风湿怕是要冻成僵蚕了。”

        “嗯,确实有酒味。”张鹤生抽了抽鼻子,然后从陈天顶手里夺过葫芦,小心翼翼的翻过钢盔,将钢盔里的温水倒进了葫芦,紧接着塞上木塞,使劲的摇了摇,然后喝了一口。

        “现在这酒虽不算烈酒,但也是口水酒了。”张鹤生眯着眼睛说道。

        “是吗?”陈天顶顿时咽了口唾沫:“赶紧的,倒一半来给我尝尝。”

        张鹤生点点头,喝了一半,将剩下的还给了陈天顶,陈天顶舌头一勾,当液体滑进喉咙的瞬间,立马享受了起来。

        “别说,还真有点酒味,而且比之搜肠刮肚的烈酒,别有一番江南滋味呀!”

        他殊不知,大兴安岭零下三四十度,他带来的一葫芦酒,早有一些凝成了坚冰附着在了葫芦的内壁上,虽然酒喝完了,但这些坚冰还在。此番经张鹤生倒入了温水,又奋力摇晃,自然是一点点的融化开来,给这难喝的雪水,增添了些酒味。

        瞧着两个老馋虫在那里瞎搅合,华伯涛也不多说,只是笑吟吟的在那里小口喝着温水,在这冰冷的天气里,有一壶热水,那可比金钱美女来的实在。

        另一边,杨开则和几个老兵,刘雨薇等人分摊的喝着余下的两头盔热水。

        更有甚者,竟划着拳,玩起了祝酒令,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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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我有个提议,你们看看怎么样。”杨开伸手探了探天空,那纷纷扬扬的大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指战员,别卖关子了,说呗!”九筒喝了口水,喊道。

        “反正现在时候还早,大家讲故事吧,也好打发时间。”杨开说道:“但我事先声明,这故事必须是真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弄虚作假的不行,说演义评书的更不行。”

        “行啊!”九筒一拍胸膛:“那我说说在上海八里湾胡同逛窑子的艳遇经历……”

        “别跟我瞎掰了,你那点小钱,哪个月不是赌博输了的?不就是听军营里的李大嘴巴天天讲黄色笑话,自己改造一下,就意淫起自己了吗?”杨开揭了他的老底,说道。

        “你……”九筒气结:“没钱算什么,就不时兴人家看我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决定免费伺候咱吗?这是多好的一段佳话呀!”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诸人顿时笑作一团,九筒那模样,活脱脱一孙猴子,要说风流肯定是有的,倜傥就罢了,一表人才这四个字,直接删掉不提。试问,又有哪个坊中女子会对他垂青?

        “得了,九筒。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是大词人柳永了,人家可以,你不行。”独眼龙把玩着手里的军用匕首,说道。

        看来他和杨开一样,对九筒这厮的性子,了若指掌。

        “人家可以说是一段佳话,你那,最多是一段丑闻。”杨开附和道。

        “妒忌,纯粹的妒忌。”九筒别过了脸。

        “老赵,你有什么故事吗?”杨开将目光转向了赵勇德:“大家都说说,好加深了解。咱们小组,组建的仓促,出发的更仓促,缺少的,就是一个彼此交流的机会。”

        “我?”赵勇德诧异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他想了想,众人里,也没有另一个姓赵的了。

        杨开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一泥腿子,有什么故事呀!”赵勇德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俺没读书,没文化,也不识字。小时候就跟着爹放牛,后来也跟你们说了,因为被蛇咬了,家里变卖了所有东西,才治好了俺的病。自那时起,俺就去当了兵,从大头兵当起,跟着中央军,打军阀,打吴佩孚,最后受到了老师长的赏识,侥幸当了个团长,但也留下了一身的伤。后来,小鬼子打来了,俺跟着师长去应付,结果节节败退,最后在上海前线,师长丢下俺,撒手人事了,其余六个顶上去的团长,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了小鬼子的炮火下,直到全师千来号人,只剩下了俺。”

        说到这,赵勇德抹了把眼泪:“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命硬,克死了老师长,克死了同僚,克死了全师的兄弟。”

        “不,老赵!你是一个合格的军人,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救下你。”杨开拍了拍他的肩膀。

        “真的吗?”赵勇德茫然的抬起了头。

        “真的,能孤身一人,在小鬼子的刺刀林里横刀立马的,单论这份气魄,就折服了我。你不愧为军人,中国军人!我想,这也是那位老师长能看中你的慧眼所在。”杨开真诚的说道。

        “中国军人……”赵勇德喃喃,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为老师长,全师的兄弟们报仇的,把小鬼子赶出东北,赶出中国。”

        “仅此而已吗?”杨开冷笑。

        “亡他的国,灭他的种。”石头愤然站起身来:“让这群畜生欠的债,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对,对。我不知道怎么说,但你说的,就是我要表达的那么个意思。”赵勇德大笑。

        “俺真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把731部队的脑袋,一个个剁下来当尿壶。”赵勇德热血沸腾的说道。

        “不急在一时。”杨开淡淡的摇了摇头:“抗日是一盘很大的棋,我们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但我想说的是,小鬼子从先开始就注定了失败,因为纵观上下五千年,炎黄子孙是从来没有被彻底征服的。就像戴处长说的那样,现在的战局看似占了下风,但其实国军正在秘密积蓄力量,我相信,在不久后的某天,中华民族这条巨龙会发出真正的咆哮,这咆哮足以击溃一切,这咆哮会令黄浦江倒流,松花江翻转,世界为之颤抖!”

      第九十八章 狼图腾,最后的舞蹈(5)

        “说的很雄壮,但我希望,你的话不只是空谈。有朝一日,这憧憬中的画面会变成真正的现实。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华伯涛感怀的说道。

        “会的。”杨开点头。

        “华教授,你有没有什么故事,给大家分享下?”为了避免气氛陷入低谷,杨开恰如其分的转移了话题。

        “呵呵!”华伯涛微微一笑,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像是个有故事的人吗?”

        “为什么不像?”杨开愕然。

        “我的生活,无非是三点一线,科研,考古,写论文。”华伯涛说道:“枯燥乏味,却又颇为充实。”

        “说实话,这日子,给我过一天,估计就乏味了。就跟以前上课一样,我总是逃课最多,挂科最多的坏学生。”杨开说道:“您能日以继夜的坚持这么多,我是相当佩服的。但话说回来,既然说枯燥乏味,又怎么谈得上颇为充实呢?二者相较,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的问题提的很好!”华伯涛笑了笑。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自己,或许吧,过程是枯燥的,结果是美好的。我所追求的就是最后的成就感。”华伯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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