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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6：坐怀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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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昇潜心思索着，关于那名神秘莫测的“恩公”之事情。⊥燃文小說，www.ranwen.org以至于一时间，竟对身外所有事情，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或者是艺高人胆大，又或者因为潜意识间，没感觉到有什么危险。总而言之，这一刻，十四皇子无论身心，都处于完全的放松之中。

  当萧昇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赫然现，自己正被阵阵幽香所环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兰儿已经坐到了十四皇子身边来。彼此距离，不过咫尺。

  看见萧昇抬头向自己看来，兰儿自然而然，立刻嫣然一笑。那笑容正像春天的花朵，一旦盛放，便会让天下间所有人，都立刻感受到芬芳与温暖。

  说实在话。兰儿虽然拥有僵尸王将臣之血脉。但在她身上，却完全没有那种普通僵尸所特有的，冷冰冰的死亡味道。恰恰相反，以“活色生香”四字来形容她，绝对恰如其分。

  这样一位活色生香的美人，此时此刻，并没有再开口说话。因为她知道，任何语言和语言，现在都属于多余。

  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但她那股妩媚的风姿，却无时无刻，都从骨子里自然流露出来。显得无比诱惑。

  朱果王朝制度，无论军民，都划分为八色旗幡。所以，朱果王朝的服装，往往称呼为“旗装”。而女子所穿着的旗装，又被称呼为“旗袍”。特点是直领，右斜襟开口，短窄袖，紧腰身，衣长至膝，左右开衩。

  曾经有人说，旗袍是对于穿着者身材，要求最为苛刻的衣服。任何一点小小瑕疵，都会被旗袍无限放大，以至于不堪入目。但与此同时，它也会毫无保留地，把穿着者的优点彻底呈现。

  玲珑浮凸，窈窕婀娜，秾纤合度。增一分太肥，减一分太瘦。烛光之下，身穿旗袍的兰儿，显得比萧昇以往所曾经见过的任何一位美女，都更加诱人动心。

  刹那间，十四皇子目不转睛，竟似瞧得痴了。

  相互对望了，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兰儿忽然面生红晕，率先低下头去。她随意提手，轻轻拨了拨鬓间青丝，柔声道：“皇上，臣妾再敬您一杯酒，好么？”

  萧昇徐徐叹口气，曼声吟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却并没拒绝送过来的酒杯，仰饮尽。

  兰儿说着再敬一杯，实际上，却是连敬了三杯。这三杯酒，不但染红了她的娇靥，更将春色染上了她的眉梢。

  忽然，兰儿的眼波变得一派朦胧。腻声道：“皇上，您可知道，在这世界上，臣妾最痛恨谁，又最感激谁吗？”

  萧昇摇摇头，道：“不知道。是谁？”

  “将臣！僵尸王将臣！”兰儿徐徐道：“要不是将臣，臣妾又如何会变成现在这样，不人不鬼？所以，臣妾时时刻刻，都恨他恨得刻骨铭心，只盼能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可是同时，要不是将臣，经历这么多年的岁月，臣妾早已垂垂老去。即使未死，也变成鸡皮鹤的老太婆了。

  假如当真如此，即使命中注定三世姻缘，但臣妾又如何能够，以那么不堪入目的丑恶模样，来侍奉皇上？所以，臣妾同样十分感激将臣。”

  顿了顿，兰儿柔声道：“皇上，其实这么多年来，臣妾除去要不时进食鲜血之外，所有一切，都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的。您相信么？”

  萧昇叹道：“相信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

  兰儿轻轻咬咬嘴唇，轻轻依偎在十四皇子肩膀上，呢喃道：“皇上若然不信，大可以亲手检验检验啊。”

  说话之间，她自然而然地，轻轻抓住了萧昇一只手，按在自己身上。腻道：“无论如何，今天晚上，皇上一定不会后悔的。”

  萧昇眉宇之间，流露出由衷赞叹。却缓声道：“后悔，就表示始终惦念着过去。但过去又是不可改变的。所以，我从来不会后悔。”

  话声未落，他已经主动收回自己的手。放弃了那种美好得近乎不可思议的感觉。

  兰儿静静看着他，突然盈盈站起。那件精致的旗袍，徐徐滑脱，落在脚边。

  萧昇的呼吸，骤然沉重起来。这刹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几乎不敢相信世上真有如此完美的东西存在。

  下一瞬间，这完美的存在，就如蛇一般缠住了他。秀美语声在十四皇子耳边，如梦呓般低语道：“皇上，这是臣妾最珍贵的东西。现在，臣妾就把它交给您。永永远远的交给您。臣妾保证，您所能够得到的享受，哪怕是神仙，也绝对比不上。”

  萧昇又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抚着兰儿的背脊，然后轻轻扫下去。又酥又麻的感觉，让兰儿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上天下地，再没有任何事，可以比这种自灵魂深处的颤抖，更令人销/魂。

  兰儿眼波如水，轻伏在十四皇子肩头，喘/息着哀求道：“皇上！臣妾请您赏赐。”

  佳肴美酒，灯火朦胧，绝世美女……萧昇似乎已醉了。但他的双眼里，赫然还保留着清醒。忽然凝声问道：“兰儿，那位恩公，究竟在哪里？妳和他有经常进行联系么？”

  兰儿意乱情迷，随口回答道：“恩公……经常和臣妾联系的。不过，都是以神念降临在玄师身上，借玄师之口，和臣妾对话。最近一次，大概是两个月之前的事。也是那次之后，臣妾才知道皇上已经转生为大昊皇朝的皇子。”

  “玄元血魉师？他是恩公的代言人？”萧昇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一张。犹如风干橘子皮般的老脸。他沉声问道：“都是恩公主动联系妳的？有没有办法，由妳去联系他？”

  “可、可以。玄师办得到的。”兰儿双颊晕红，皓齿轻咬下唇，回看着萧昇，忍不住道：“皇上，**一刻，值千金啊。”

  “是啊，**值千金呢。所以，又怎能如此轻率，这么马虎？”

  萧昇笑了笑，突然把兰儿轻轻推开，随手拿出件袍子，披在兰儿身上。长身站起，凝声道：“所以洞房花烛，便暂且押后吧。兰儿，妳去把玄元血魉师叫来。我们进行双修，就可以成就红尘真仙？这件事关系重达，我必须亲自问清楚恩公，然后才能决定。”

  一刹那间，兰儿眉宇间流露出无比的失望，焦躁，以及委屈。但俗话说得好。雷霆雨露，俱是君恩。皇帝给的，可以收下。皇帝不给，绝不能强求。这一点，在皇宫中渡过两世的兰儿，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明白。

  她幽幽叹息，随即收拾心情，从容穿上衣服。又恢复了那端庄雍容的皇后风范。提起双掌，连拍三下。立刻，一名宫女快步进入寝殿，弯腰行礼道：“娘娘请吩咐。”

  兰儿沉声道：“去把玄师请来，本宫有事要和玄师商量。”

  那宫女答应一声，连忙去了。片刻之后，玄元血魉师果然来了。他面上一派阴森，也看不出是喜是怒。连看也不看萧昇一眼，只是拱手向兰儿行礼。淡淡问道：“娘娘，召老奴来，有何吩咐？”

  兰儿凝声道：“玄师免礼。其实，皇上对于彼此合籍双修的事，还有些疑虑。所以想要找恩公好好询问清楚，然后再做决定。玄师，就麻烦你召请恩公了。”

  “既然是娘娘所请，老奴遵旨。”玄元血魉师这才向萧昇瞥了一眼，没好气地道：“要召请恩公，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办得到的。这地下宫殿里有处地方。是专门恭请恩公降临的时候所用。跟我来吧。”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过不多久，萧昇和兰儿以及玄元血魉师，一起走进了位于地下宫殿最深处的一所房间。

  房间十分宽敞，足可容纳上百人同时活动而不觉得拥挤。然而，置身其中，任何人都绝对不会觉得愉快。因为从天花到地板，再加上东南西北四边墙壁，到处都密密麻麻，雕刻着无数只空洞无神的诡异眼睛，看得人心里毛。

  即使明知道只是雕刻，但因为雕刻得实在太过活灵活现，所以只要站在房间里，立刻就会感觉到，自己无时无刻，都被这千百只眼睛监视，任何秘密，在这些眼睛面前，都绝对无所遁形。

  再加上，房间的四壁，也不知道涂了什么颜料。灯光照过去，立刻泛起一种绿惨惨的光芒，笼罩了四周的空间。

  要让萧昇来说的话，那么他只会用两个字，来形容眼前所见的一切。那就是：坟墓！

  整所房间，不折不扣，就是一座绿色坟墓。

  萧昇双眉扭结，问道：“这座房间……为什么这样古怪？”

  兰儿轻声道：“不知道。这里不是我修建的。当初我找到郑三虎藏宝的时候，就已经有这座房间了。也就是在这里，恩公第一次出现。告诉了臣妾关于三世姻缘的事。”

  萧昇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那时候，就已经有这座房间？难道说……郑三虎之所以能够从一名普通海盗，最终成为海盗王，同样也是因为得到了恩公指定？但恩公这样做，又是为什么呢？”

  187：千眼妖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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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昇心中种种疑问，暂时没有答案。⊥燃文小說，www.ranwen.org而且，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因为召请“恩公”的仪式，已经开始了。

  顷刻间，只见玄元血魉师站在房间正中，双手结印，嘴唇蠕动，低声喃喃念诵。谁也听不明白，他究竟在念诵些什么。然而，这呢喃声入耳，却不期然地，就令人浑身汗毛倒竖，心跳加，手脚冰冷。

  即使以萧昇的修为，也无法避免内心最深处，那一**不断涌现上来的震颤感。这究竟是什么祷词？无论怎么听，都十足像是死人对生者的诅咒，当真……好邪门啊！

  心念还未转过，忽然，房间之内，异变骤生。地板上，一颗又一颗，一颗又一颗的眼睛，随着玄元血魉师的祈祷声，而出了幽幽绿光。光芒流转，摇曳不定，就仿佛，它们都忽然“活”了过来一样。而且，这无数颗眼珠，彼此相互连接，更在隐隐之间，勾画出一棵大树的模样。

  一棵长有千眼千臂，仿佛独立于天外，站在时间尽头，冷冷观望着世间一切兴衰变化，看遍过无数悲欢离合的……怪异大树！？

  萧昇不期然打了个冷颤。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些什么不妥。或者……自己这样贸然要求和“恩公”联系，本身就犯下了一个巨大错误。将会导致某种不可预测的，灾难性的后果啊！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后悔也于事无补了。萧昇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做好万全准备，以应付不测而已。

  心念一动，神兵昊日煌权凭空出现。萧昇把它背负身后，和八部神威的配套神兵龙痕剑一起，相互交叉叠放。紧接着，凤凰腰带也自动显现，紧紧缠在十四皇子腰间。这样一来，即使玄元血魉师再布置什么大阵，也休想可以克制得住萧昇了。

  刚刚准备完毕，突然，玄元血魉师圆睁双眼，出一声模糊狂吼。声犹未落，整座房间内灯烛，全部自动熄灭。

  虽然，地板上那棵，由无数只眼睛所组成的怪异大树，依旧透放出盈盈绿光。却仿佛是鬼火一样，完全不能照亮四周的空间。萧昇、兰儿、玄元血魉师。全部都被笼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绿光闪烁，忽亮忽黯，度更越来越快。明暗交错间，整座房间都出现了隆隆震动。恍恍惚惚，萧昇赫然看见了！这棵长有千眼千臂，恐怖怪异的大树，竟然从地板上站起来，从扁平浮雕，转化为真实存在的个体！

  “哼哼哼哼哼～～呵呵呵呵呵～～”

  仿佛是幻觉，又仿佛是真实的存在。千眼大树抖动手臂，舒展身体，活络筋骨。紧接着，它那成千只眼睛同时眨了几眨，把目光聚焦在十四皇子身上。紧接着，一股腔调怪异，完全不似人类说话的声音，在十四皇子脑海里回荡响起。

  “萧昇！萧昇！可恨的人类，可恨的凤凰化身。咱们终于又见面了。好漫长啊。朝代更替，沧海桑田，斗转星移，一代又一代人出生再死去。然后，我终于等到了，等到了！哈哈，哈哈哈～～一切都值得了，值得了！”

  萧昇心下凛然，下意识退后半步，沉声道：“你就是恩公！等我……为什么要等？难道我们之间，曾经存在仇恨？”

  “仇恨？仇恨？不要这样轻描淡写地，讲述你我之间的关系。该死的人类，该死的凤凰化身，该死的大逆之徒，该死的弑佛之敌！

  你亵渎了那至尊无上的存在，你扰乱了至尊存在建立的秩序，你让无数人脱离了至尊存在的教诲。最后，你杀了我！而且，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

  “弑佛之敌？”刹那，萧昇心中一动。隐隐约约地，似乎已经想到了，这整件事情的关键，究竟在哪里。然而……

  有可能吗？这种事情，当真可能出现？在平行宇宙位面中，所生的各种事情，真有可能影响到自己所真实生活的这个世界？如果是真的……那么……实在太可怕了！

  不，不可能是真的。因为，自己以及这个真实的世界，有珈罗神殿保护啊。所以，肯定只属于巧合而已！

  可能性刚刚浮现心头，萧昇立刻完全下意识地，把这个念头抹杀。

  十四皇子又退后了一步，在脑海之中，凝声道：“什么杀了你？我根本不认识你。现在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究竟是什么？”

  “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时间的奇妙啦。确实，我们彼此之间，现在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问我是什么？哈哈，我就是你永远的……噩梦！”

  咆哮狂吼，勾魂荡魄，震得人脑海之中，像被无数尖针疯狂戳刺，头痛欲裂。刹那，萧昇双眼黑，意识昏沉，身不由己，摇摇欲坠。

  与此同时，整棵长有千眼千臂，恐怖怪异的大树，陡然抖动着它那无数条手臂，把所有眼睛都全部转过来。无数视线，尽数聚焦于萧昇身上。目光炯炯，宛若实质。

  不，不是什么宛如实质。根本上，就千真万确，的确存在实质。

  弹指刹那，只见那无数只碧绿妖眼当中，俨然放射出无数道碧绿鬼芒。分别从前后左右，东南西北，上下十方，所有方位角度，无一遗漏地，团团包围了萧昇，把他彻底笼罩封锁起来。

  一种**裸毫不掩饰的，和黑暗以及死亡紧密相连的邪恶气氛，随之透过十四皇子身上的每个毛孔，强势入侵。

  说时迟那时快，萧昇赫然感觉浑身冰冷，活像在三九隆冬，被大盘雪水当头淋下，浇了个透心凉。寒意直入骨髓，导致呼吸困难。肺部因为无法吸入新鲜空气，从而出现激烈剧痛，心脏的跳动度，更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无限地接近于……停止！

  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虚无飘渺的幻象。又感觉仿佛置身于水底，张开眼睛向水面以外的景象张望。一切都朦朦胧胧，不切实际。

  出的声音，连自己也听不见。做出的动作，连自己也感觉不到。就仿佛，自己的整个存在，都被现实世界彻底排斥了。难道说……这就是死亡？

  无声无息之间，死亡不宣自来。就像空气一样无孔不入。当你意识到它的时候，往往无论身心，都已经被蚕食殆尽，只留下一个空壳。唯有无助而绝望地，任由这个空壳也走向腐朽。然后化为泥土，彻底泯灭。

  这就是死亡的恐怖。这就是可以操纵死亡的，千目妖树之恐怖！

  置身于这样的处境当中，换了世间任何一个人，都绝对没有力量再反抗挣扎了。只有沉沦，沉沦。无止境地不断沉沦下去，直至身心完全腐朽为止。然而……

  萧昇并不是普通人！

  生死关头，凭着钢铁一样的意志。萧昇始终保持了一丝清醒的神智，没有被彻底淹没。他没有选择和诡异的死亡正面硬抗，改为全面收缩，把自己所余无几的力量，不断积蓄，再拼命压缩。

  就像是弹簧一样。压力越大，抗压力越强。无论死亡的黑色洪流，如何奔腾怒涌，要把萧昇彻底吞噬。但却始终不能够如愿。

  当压力到达巅峰的时候，抗压力同样也积蓄到最强。说时迟那时快，萧昇猛然深深吸一口气，豁尽全力，厉声长啸，双拳当胸互击，籍此爆出自己所有的波纹。

  黄金色波纹疾走，爆啊啊啊～～

  和太阳完全相同的灿烂金光，猛然从十四皇子体内绽放。紧接着，万丈金芒，充斥了整座房间的每个角落。光芒所到之处，天花、地板、墙壁，到处都爆出一阵阵勾魂裂魄，撕心裂肺的啾啾鬼哭之声。

  然而，没有用！阳光之下，一切魑魅魍魉，全部也不能再存在。鬼哭声未绝，无数张鬼脸凭空浮现，瞬间颓然熔化，形成一滩漆黑臭的浓稠汁液。

  但，这些黑色液体却依旧垂死挣扎，不肯就此消亡。它们在地板上迅汇聚成团，然后蜿蜒蹿动，要寻找一具可以供给它们依附，让它们得以存活的身体，继续苟延残喘。

  十四皇子没有理会这些液体。因为他明白，眼下还有更加重要的目标，等待着自己去收拾。他完全不假思索，同时提起左右双手，快如闪电地伸向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