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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唐攻略》-第4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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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若姐!”

        由于房间中只有屈突申若和两个号称用刑高手的家仆,因此李贤在门口先敲了两下叫了一声,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进来!”

        一进房门,李贤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三个萎靡不振,甚至已经没有人形的家伙。他竭力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故作轻松地提醒道:“快要到时辰了,长安令也在外面等了很久,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不妨先把人交出去。这冯子房看上去很机灵,应该不至于……”

        “用不着了!”屈突申若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李贤跟前两步的地方,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眼睛,那目光既不同于往日的炙热,又不同于适才的冰冷,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由于屈突申若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因此李贤站在那里颇不得劲。他正想说话,忽然只听屈突申若沉声道:“他们已经招认自己是高句丽人,但这话很有些可疑。且不说这些,他们说,事先有人把刘仁愿宅邸的平面图以百两黄金的代价卖给了他们,至于仲翔则不过是适逢其会,在西市偶尔遇见了他们,这才兜上了那笔生意。”

        这中间果然有阴谋!

        李贤望了一眼出气多入气少的三人,想起了自己上次在刘仁愿那里论证过的刺客之无限可能性,顿时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所谓的内贼难防,并不是说朝中有人策划了这起刺杀刘仁愿的事件,这年头没人愿意冒这种风险,不过是说有人暗地提供了方便罢了。

        他正寻思的时候,忽然只觉得鼻尖传来一阵香风,紧接着,他就感到屈突申若的头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耳边传来了一个极低的声音:“他们头一次行刺未果之后,便得知刘仁愿搬了地方,后来找到了那里,阴差阳错就袭击了你。但眼下的问题就是,刺杀你的那人并不在这三人和八个死人当中,自昨天就消失了。”

        李贤听得一头雾水,只得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搁在了一边,努力让自己适应屈突申若暧昧的姿势:“那卖刘宅平面图给他们的人有下情么?”

        “暂时没有,不过……”屈突申若这才直起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贤,“只要能把这个人让我带回去,我一定能从他嘴里挖出东西来!”

        李贤不禁一愣,若是真要这么做,大可选在刚刚长安令还没来的时候,藏起一个人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却又要这么做,究竟是何道理?他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然瞥见了屈突申若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顿时恍然大悟。

        “我现在就去安排,至于怎么把人带出去,还有十个人怎么变成十一个,就要看大姐的了!”

        他笑嘻嘻地丢下一句话便立刻转身出门,而屈突申若眼看着大门关上,忽然重重地一跺脚,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旁边的中年汉子见状颇有些迷惑,不禁上前问道:“大小姐,你好心给这沛王殿下帮忙,他怎么给你留下了这样的难题?”

        “难题?”屈突申若晒然一笑,“我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照样还给我一个,公平得很。我就知道,这小鬼浑身消息,一点就动!”

        站在院子中,李贤见一帮家丁护院个个如同钉子一般笔直得站着,不由赞赏得点了点头。不过这万众笔直的画面,却衬托着身子佝偻的冯子房分外显眼。这一位当然不是未老先衰的小老头,更没有什么罗锅子,只是心中无底外加上战战兢兢,颇有些不好受罢了。

        “老冯!”

        肩头重重的一巴掌差点没拍得冯子房一个踉跄,转头见是李贤,他连忙求救似的问道:“殿下,里头那位姑奶奶……呃,屈突大小姐究竟什么时候才肯让下官把人给带回去?”

        见冯子房险些说漏了嘴,如今正满脸尴尬地搓着双手,李贤体谅似的点点头,没去抓那点子语病。见四下的人全都避得远远的,他便轻咳一声道:“申若姐那边已经完事了,只不过……”

        冯子房当官这么多年,最最害怕的就是“不过”两个字,此时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竭力镇静地解说道:“下官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位大小姐必定心下难平,只是下官也有下官的难处。这长安县辖区之内诸事众多,难以预料会有如此贼徒。今日的事情必定传达天听,到时候下官……唉,下官的苦处又有谁知道?”

        这天底下的县令,果然都是最最会叹苦经的人!

        李贤故意说了一半,就是为了等待这几句诉苦。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顺势感慨县令辛苦,果然说得冯子房愁眉大展,几乎引为知己。临到最后,他方才话锋一转,笑嘻嘻地道:“申若大姐的怒气我自然有办法帮忙平了,只不过要看冯大人你信不信我!”

        冯子房和李贤这一会交道打下来,深感那些关于李贤的隐约传闻都是无稽之谈。这看上去最最好相处的少年,怎么会被那些人称之为狡猾?他做官几十年,又岂会轻易落入别人的彀中而不自知?再说了,他小小一个长安令,李贤算计他干什么?

        当下他立刻表态道:“殿下的话,下官怎敢不信?”

        李贤啪地一声合上了扇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很简单,里头的人申若大姐要带一个回去严刑拷打用来泄愤,你把人带回去之后,不要声张这件事就行了。”

        这看似简单的要求顿时让冯子房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刚刚屈突申若趁着他没来的时候,悄悄办了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对他来说,这别说是【创建和谐家园】烦,就算是小麻烦都算不上,究竟抓了几个人,还不是他说了算?

        左思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冯子房立马拍了胸脯:“殿下放心,不过是区区几个蟊贼,小事而已,下官必定料理得周周全全,绝不……”

        小事……一旦拷问了这些人,你就知道这是不是小事了!

        李贤暗叹一声,忽然出声打断:“冯大人,如果我说他们不是蟊贼呢?”

        冯子房一下子感到汗毛根直竖,本能地开口问道:“殿下,你……你的意思是……”

        “不知道冯大人可曾听说,前些时日刘仁愿刘将军曾经遇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震得冯子房呆若木鸡,他就算再笨,这言下之意至少还是听得出来的。这么说,这不是普普通通的挟持官员子弟案,而是涉嫌刺杀和谋逆!想到最近朝中愈演愈烈的嘴仗,他只感到心里发凉——如果不是李贤点醒,他岂不是很有可能要倒大霉了?

        老半晌,他终于从恍惚中惊醒了过来,一咬牙立刻一揖到地:“还请殿下教我!”

        李贤很是客气地伸手去搀扶冯子房,然后同情地在他胳膊上拍了两下。似乎他遇上的三个县令都很倒霉,而且一个比一个摊上的事情更麻烦,从霉星高照到霉运当头,如今这位该说是霉运缠身了吧?

        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下黄泉,现如今的王汉超韩全,可还是活得好好的!就看这个冯子房是不是真的聪明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武后的“大礼”,恰似温泉浴

        李贤一脚踏进武德殿,阿萝便匆匆迎了上来,低声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可是在里头等你好久了!”

        武后来了?

        吓了一跳的李贤不敢怠慢,慌忙一溜小跑地奔了进去,快要奔入主殿的时候,他却渐渐放慢了脚步,探头探脑地在里头张望了一下。大殿壁上的油灯全都亮着,四下里站着好些内侍宫人,却全都一声不吭垂手默立在那里。往日他的座位上,一个丽人正用手肘支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一卷东西,可不是他那位母后?

        就在他正打量的时候,武后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忽然放下手中书卷抬头朝这边望了过来。他见状心道不好,慌忙陪笑着迎了上去,少不得下拜道安。

        “你要是少惹一点事情出来,我就安了,没见过你这么会惹事的孩子!”

        武后一把将李贤拉了起来,锐利的眼神在他周身上下扫视良久,这才没好气地斥道:“要不是许敬宗来报说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学了人家去捉贼!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你难道不懂?把自己设于如此险地,万一出了事情,可是别人为你担待!”

        这训斥听上去虽然严厉,但李贤哪里不知道字字句句都是出自回护,自然是连连点头应了。这点头才点到一半,他就感到自己的耳朵被揪住了,心中顿时暗自叫苦。早先看过临川长公主和屈突申若对周晓来过这么一遭,不会他也这么倒霉吧?

        “和你说什么都是一个好字,可最后做到的有几回?你如今能耐不小啊,坊间的冰食如今也叫六郎冰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层出不穷,可就是不见在其他事情上多上心!你好歹也学着你太子五哥,多多读书,少在外头闲逛,以后也能为你父皇多分担一点!”

        要是学李弘,赶明儿你老妈揽权的时候,就得嫌我碍事了!再说,要管事,又不是非得读书不可!

        李贤在肚子里暗中嘀咕,嘴上哪敢怠慢,一连串好话和承诺完全不经大脑兜了出来。这时,他方才感到那只拎着耳朵的手渐渐松开了,登时如蒙大赦,眼睛自然免不了在他这位母后的周身扫视了起来。

        许是夜晚的缘故,许是沐浴过的缘故,武后的发髻并不像白天那样纹丝不乱,上头的花树宝钿全都取了下来,只在中间坠了一株点珠垂凤。金凤的首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更显出了她几分妩媚。至于身上的衣裙也全都换上了轻薄的晚装,看这架势,由不得李贤猜不到她接下来的去处。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句不容他不注意的话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耳朵。

        “东宫太子太傅于志宁已经年迈,向你父皇荐了上官仪代替。”

        那于老头这下子真的要走了?李贤在心头一震的同时,也连忙低头避过了武后的目光。于志宁算是昔日长孙集团中硕果仅存的唯一一人,如今此人一去,正代表着那曾经光辉无限的一群人彻彻底底化作了尘埃。只可惜,老于的学问着实不错,当太子太傅还是绝对够格的。

        “你父皇刚刚任命上官仪为同东西台三品,算是真正拜相了,不日就将拜他为太子太傅。不过,我却进言留住了于志宁。他虽然当初党附长孙无忌,毕竟这些年还算谨言慎行,再加上如此学问的人实在难得,再加上你没人管束不行,所以我打算把他留给你。”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李贤呆若木鸡,一下子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开什么玩笑,他这位母后竟然会转性子?这太不可思议了!留着于志宁并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态度问题——这岂不是意味着,李义府挖太子墙角的最终结果是,把太子的人送给了他这个沛王,而且还把上官仪拱上了位,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可那是于志宁于老头啊!这么刻板严肃的一尊大佛,让他找什么地方给供起来?

        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涎着脸陪笑道:“母后,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武后自然理会得李贤的小心思,好笑地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如今英国公才是你的王傅,自然不便给于志宁什么名义,所以我不过是建议让他留在长安养老罢了,若是闲的时候就教导一下你。他似乎对这安排很满意,还当着你父皇的面称赞了你仁孝聪颖,将来必定是一个贤王!”

        此时此刻,李贤心里已经是恨得牙痒痒的,面上却不得不强打笑意,那股子郁闷劲就别提了。贤王……他对于做贤王没有任何兴趣,让他做一个任性豪侠的闲王有什么不好!

        对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武后多少问了两句,并没有太上心。而李贤早就决定把功劳责任全都让给长安令冯子房一个人,因此除了对打斗过程加以夸张之外,并没有泄露那些人的身份——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有利于日后发展。

        “长安帝都之内,居然有这样猖狂的匪徒,实在是无法无天!”

        在李贤的刻意渲染之下,武后的脸色渐渐晴转多云多云转阴,露出了几分阴霾:“虽然这次没有出大纰漏,长安令冯子房毕竟难辞其咎!话说回来,平常只觉得屈突申若那丫头豪爽大方,没想到对幼弟却还是关爱有加,勇气胆识俱不输于男儿,果然好风采!唔,我记得上次的西域健马还有几匹好的,你明日选一匹带过去,就算是我赏给她压惊的!”

        他这母后搞错了吧,该压惊的哪里是屈突申若,应该是屈突仲翔那小子才对!今晚上屈突申若大发神威,其他人都只有对付小鱼小虾的份。

        话虽如此,李贤还是赶紧替那位大姐道谢,又闲话了好一阵子方才把武后送走。及至看着那队人且行且远,他终于长长嘘了一口气,然后用袖子狠狠在脑门子上擦了两下,上头自然全都是油渍。

        他娘的,这天本来就够热了,应付完他这母后,他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阿萝,热水预备好了没有!”

        阿萝这时才笑吟吟地上来,帮着李贤把外头的袍子脱了,用两只手指捏着交给了旁边的宫人,旋即冲李贤眨了眨眼睛:“殿下这衣服大约能揪下好些水来了!对了,奴婢听说,陛下和娘娘商量,准备去骊山幸温汤,殿下这下可以好好享一会福了!”

      ¡¡¡¡æêɽ£¡

        李贤原本还对阿萝的嘲笑很是不满,一听到骊山两个字立刻眼睛发亮。话说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他也早就想好好享用一下了,奈何他那父皇就在刚登基的时候去过骊山一次,之后再没有去过,他一直都没有找到过机会。

        以他的身份,到时候绝对可以一个人霸占一个温汤,这种待遇又岂是后世和人挤着泡温泉可以比拟的!啧啧,若是能够把小丫头一起带上,到时候洗个鸳鸯浴……正想入非非的时候,他的眼前冷不丁浮现出屈突申若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登时打了个寒颤。

        “殿下,殿下?”

        被阿萝的几声叫唤叫回了魂,李贤这才意兴阑珊地进了旁边的偏殿沐浴。这一次的沐浴竟是阿萝亲自动手,差点没把他身上的油皮搓了一层下来,痛得他龇牙咧嘴。这还不算,阿萝一边满头大汗地动手,一边还在那里说着风凉话。

        “殿下这两天可算是风流快活,撇下贺兰小姐就不管了。今儿个她正好来觐见陛下和娘娘,到武德殿没找到您,结果伤心得什么似的!”阿萝一边说一边没好气地白了李贤一眼,满脸嗔怒地道,“贺兰小姐待您的心思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您要是对不起她……”

        “好了好了,我明儿个一定去看她,这总成了吧?”李贤哪里敢让阿萝再说下去,连忙打断了话头,心里却着实有些心虚——上回他吻了屈突申若的事,应该没有别人知道吧?别看小丫头平日对他百依百顺的,万一知道了那点勾当,真正吃起醋来可同样了不得!

        劳顿了一整天,李贤着实有些累了,因此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再加上热腾腾的水温,他竟渐渐睡了过去。旁边的阿萝几次说话没人应声,转到前头方才看见人已经发出了阵阵鼾声,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那懒洋洋的睡姿,她脸上的精明干练之色渐渐都褪了下去,渐渐多了几分柔情。

        “阿萝姐姐!”

        耳畔传来的提醒声立刻让她惊觉了过来,见旁边两个宫人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她这才感到脸上一阵发烧,好容易才用最平静的语气吩咐道:“快去取一套干净衣服,看他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擦干了身子让人抬到床榻上去!”

        “是!”

        一个宫人闻声立刻奔了出去,剩下一个和阿萝素日交好的便上得前来,低声取笑道:“殿下如今可是香饽饽,阿萝姐姐横竖只比殿下大几岁,到时候殿下开府建宅的时候,少不得还得带着你,到时候……”

        “小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恼羞成怒的阿萝立刻丢下手中的巾子追了上去,而沉沉睡在木桶中的李贤则似乎做了一个好梦,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第一百四十三章 宰相烦心多多,我自富贵悠闲

        刘仁愿遇刺和屈突仲翔遇险,没有几个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在一般的人看来,一个是安抚海东的朝廷大将,一个是饱食终日的官宦子弟,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然而,当听到长安令拿到了挟持屈突仲翔的歹徒时,还是有人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由于上官仪正式拜相,因此李义府这几天一直不那么高兴,再加上两千万厌胜钱到现在还只凑到了一半,因此他更是常常死沉着一张脸,大异于往日笑眯眯的模样。这一天朝会之后,他正准备前往中书省处理事务,却发现袖子被人拉住了,回头见是许敬宗,顿时把到了嘴边的呵斥吞了下去。

        “老许,找我有事?”

        许敬宗笑吟吟地看着李义府,心里却想起了当年的过往。要说立后的时候,他对武后的支持绝对不比李义府少,结果李义府一下子当上了中书令,他却只得一个礼部尚书,还是在扳倒了韩瑗之后,他这才得到了侍中之位,说起来,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

        “李老弟,有件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那儿子女婿在外头打着你的名义干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事,你可得提防一点,如今风言风语已经够多了!”

        李义府闻言勃然色变,只因为对面的人是许敬宗,他不好随便翻脸,当下只是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老许你怎么也听信这些不尽不实的话。我那里还有事,先走了!”

        李义府前脚刚走,许敬宗便站在那里没好气地耸了耸肩,自顾自地往门下省而去。要说他才没那么好心,要不是武后让他转告,他才懒得费口舌。该做的他已经做了,至于昨天晚上那件事……李义府既然不放在心上,那是他活该!

        另一头,刘仁愿面对前来拜访的长安令冯子房,心中着实有些迷惑。然而,当对方直言相告,可能已经抓住了行刺他的凶手时,他再也难耐心中激愤,一下子拍案而起。

        “这些贼子杀某家人属下,如今终于落网!好,好!”他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在房间中踱了几步,脸上的愤怒之色渐渐褪去,这时方才想到了一个最最关键的问题:“不知冯大人是如何抓到他们的?”

        “这不过是因缘巧合。”冯子房一直在打量对面这位从海东归来的将军,见他直到此刻才问起这样重要的问题,心中不禁有些鄙薄,面上却还是带着谦逊之色,又拿出一卷图册呈递了上去,“虽说刘将军不见得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但还请先看看这个。”

        刘仁愿打开一看,却只见上面赫然是几个人的轮廓图形,无奈那一天晚上骤然遭袭,他一点都没有看清楚这些刺客的形貌,当下便令人去叫来那天参战的护卫。才把那卷图形拿下去让他们辨认,他便看见冯子房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绢帛,神情却有些犹豫不决。此时,他本能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遂把房内众人先遣开了去。

        “冯大人莫非是还有其他事?”

        冯子房就等着这句话,此时故意面露为难之色,沉吟了老半天,他才吞吞吐吐地道:“其实,下官还从这些刺客手中搜到了一样东西。只是此物事关重大,所以……”

        “某最不喜欢吞吞吐吐的人,不管是什么,冯大人只管直说就是!”

        他的话虽然说得爽快,但是,当他看清了手中这块绢帛的时候,却禁不住从脚底冒上来一股寒气,往日斩杀千万人都不会抖的手,这时候竟是微微颤动了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口中忽然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咆哮,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锐利。

        “这一次的事情多谢冯大人相告,明日陛下便要召见,某一定把此事据理直呈。某一生精忠,却不想天底下还有人一心想取某性命!”

        出得刘仁愿的别院,冯子房上了马车,这才有余暇掏出帕子擦了擦油光可鉴的脑门子。要说怎么是武将,刚刚那阵杀气发出来的时候,他几乎没感到两腿在那里打哆嗦。咳,他还真是命苦,这一次的事情错综复杂,要是哪个节骨眼上没顾上周全,他就要倒大霉了!

        幸亏那位沛王殿下给他支的招好使,既然刘仁愿那里的第一关过了,剩下的就是面君这一关了——他这个长安令平常也能见到圣驾,可这一回不得不取巧一下子了。

        他伸长脑袋望着窗外景致,判断了一下自己所在位置,然后又抬头望了望天,这才一咬牙对车夫道:“往朱雀大街!”

        新官上任三把火,宰相上任自然更加志得意满,而上官仪除了踌躇满志之外,对于那东宫太子太傅的头衔更是看重。辅佐明主成不世之功业,成为未来的帝师教导太子成才,对于任何一个读书人而言,这都是最大的荣幸,如今他一个人占得这两项,原本走路就潇洒欲仙的他自然是平添三分风仪。

        捋着下颌几缕长须,他便打算先到东宫去看看自己未来的学生,谁知却见一辆马车飞一般地朝这边驰来,紧接着,上头跌跌撞撞下来一个身穿绯色官袍的官员。他一向最看不得莽莽撞撞的行径,当下便呵斥了一声:“宫闱重地,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从马车上下来的正是长安令冯子房,他在朱雀大街那边的树荫底下已经观察了好一阵子,直到发现上官仪出来,这才喝令车夫一下子急急冲出去。此刻,见上官仪声色俱厉地喝斥过来,他连忙歉然行礼道:“上官相爷,下官刚刚一时情急,竟是忘了仪礼,还请恕罪。”

        虽说不像李义府和许敬宗那样分管一省,但如今上官仪已经是宰相,自然不能像往日那样只在应制做诗的时候显露才华。当下他把手一背,随口问了两句。当听得冯子房说,已经抓到了行刺刘仁愿的凶徒时,他一瞬间眼睛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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