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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唐攻略》-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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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以前只是认为李义府不知收敛,那么,如今在那四个字的评语上头,他还得再加上愚蠢短视狂妄自大等等无数字。见过嚣张的,可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他现在算明白他这父皇当初为何不直接用那封信的事来质问李义府了,敢情这家伙的脸皮早就厚到了这种程度!

        “陛下,陛下!”

        听到外头的一连串声音,李贤顿时往御座上看去。虽说上头一阵黑乎乎看不清楚,但他断定李治肯定是情况不妙。他一时管不了那么多,也连忙冲了过去,见老爹面色发白,正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吸气,他心里自然有数。

        这一次,李治是真的被气坏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火上浇油是要不得的

        “父皇!”

        李贤一把拉开旁边两个手足无措的内侍,上前站到李治身后,随即小心翼翼地用两手中指揉搓李治的太阳穴。这是蓉娘的绝学,虽说他已经有了这么一个技艺高超的人在身边,少不得还是学了几手,以便需要的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谁知道堪堪就碰到了这种事。

        见李治抖动的肩膀渐渐平息了下来,他便扫了一眼四周侍立的几个内侍。知机的王福顺立刻朝几人打了个眼色,自己当先退了下去。很快,空旷的大殿中就只剩下了父子二人,安静得只能听到那一阵阵呼吸声。

        “贤儿,刚刚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倘若是平时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李贤必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来一个一问三不知。但这种时候,他却犯了踌躇。只犹豫片刻,他便低声答道:“父皇恕罪,刚刚儿臣确实听到了。”

        不说看到而说听到,其中的分别就大了。果然,他这话刚刚说完,就只听李治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你要是还能忍住呆在后面,也就不是你的性子了。朕知道你好奇心大,肯定会出来听个动静……算了,朕且问你,李义府今日君前失仪,可是有罪?”

        李贤心中咯噔一下,一时间很有些无奈。他此时要说有罪,这话回头必定传到他那位母后耳中;可要说没罪,那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从魏征开始,大唐那些名臣似乎都有在君前耿脖子的习惯,但问题是,人家是诤谏,而李义府那是【创建和谐家园】裸的藐视!

        “父皇,说实话,看到李义府最后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儿臣甚至想出去将他扭回来!”电光火石之间,李贤很快找准了切入口,怒气冲冲地道,“自古当臣子的,哪里曾有他这么无礼傲慢的?父皇好心好意提醒他,他居然这样狂妄,儿臣刚刚真是气急了!”

        话音刚落,他就觉得李治的肩膀一僵,索性放下了手,从后头转到了前头,在御座旁边单膝跪了下来:“但是,父皇,以前于太傅给五哥讲课的时候,儿臣曾经在后面听到过一句,为君者须有容人之量。父皇乃是天子,富有四海,若是以计较臣子失仪而降罪宰臣,传扬出去名声未免不好听。儿臣知道父皇身子不好,还请先消消气,至于处分之类的事,不妨待心平气和之后再议。”

        他一边说一边坦然抬头直视着李治的眼睛,见那漆黑的瞳仁当中看不出一点情绪的端倪,心中没来由一悸。幸好幸好,他没有傻到去当那个火上浇油的人,否则就算李义府倒霉,他这个当儿子的未必就会好过。

        “你能够识大体,朕也就心安了。”李治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忽然问道,“你刚刚那两手很是不错,只是你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从哪里学来的?”

        李贤没提防李治忽然问这个,愣了一下便连忙答道:“回禀父皇,儿臣那时演练宫女的时候,正好缺一个年长的头领,后来就选中了蓉娘,由母后把她调了过来。她一向精于【创建和谐家园】之技,所以儿臣没事就学了两手,谁知今日正好派上了用场。”

        “蓉娘……”李治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朕想起来了,昔日韩国夫人曾经和朕提起过,有这么一个擅长此技的宫女,她几乎为此把人要了过去,可惜她没福……她如今在你宫里执役?”

        好好的忽然扯到了韩国夫人,李贤便有些担心李治开口要人,心中暗自后悔刚刚不该卖弄。但老爹既然开口问了,他只得答道:“是,母后当初给儿臣的阿萝如今升了女官,蓉娘就成了武德殿的侍女头领。”

        “唔。”李治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当下便伸手在李贤的肩头按了一下,“好了,朕只是刚刚一时气怒,没什么大碍了,你且去吧!别忘了到含凉殿去一次,你母后如今有孕,你也该陪她多说说话。”

        出了蓬莱殿,李贤认命地长叹一声,没奈何地往含凉殿而去。要说这两座大殿的距离并不远,但问题是,刚刚那场风波肯定有好事的去告诉武后了,他如今再走这么一遭,分明是要再遭一次盘问。

        出乎他的意料,他一进含凉殿就看到了一幅忙忙碌碌的景象。往日有条不紊的内侍宫女个个都在那里东奔西跑,看到他进来愣是一个理会的都没有。他好容易抓着一个内侍,一问之下登时大吃一惊。

        武后要生产了!

        尽管知道这一胎武后应当是顺产,而且肯定又给他添一个弟弟,但是,看到那一张张铁青的脸,他还是没来由感到一阵心慌。这年头,无论多尊贵的女人,在生产的时候都是最最危险的,老天既然能够让他一梦回到大唐,也不见得不会折腾出一点其它名堂……

        见闻讯而来的太医和产婆一个接一个进了内里,李贤不禁感到自己在这里很多余。没奈何他只能走到外面,打发了三个内侍分别去蓬莱殿、东宫和承庆殿分别报信,自己又重新折返了进来,虽然他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也没用。

        这一回终于有人看到了他,满头大汗的阿芊顾不上其他,一把将他拉到了外边,气急败坏地数落道:“这种时候,殿下在这里干什么?娘娘这里有人照顾,你赶紧回去,不管是什么大事,都往后头搁一搁,别再火上浇油了!”

        李贤忍不住没好气地顶道:“我留在这里看看情况不行么?”

        阿芊实在没有和李贤抬扛的心情,回头看了看里面的情景,索性直截了当地说:“殿下就是留在这里也没用,女人生产的地方,历来是不许男人呆的,就是那些太医,待会也一样要离开含凉殿!奴婢还要进去看着娘娘的状况,来人,赶紧把沛王殿下带出去!”

        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内侍围上来,李贤只得无奈地退出,而含凉殿的大门也在他的面前关了个严丝合缝,一派如临大敌的情景。

        望着笼罩在落日余晖之中的含凉殿,李贤冷不丁双手合十晃了两下——阿弥陀佛,保佑里头的人母子平安吧!不管日后如何,没有母亲的娃,在皇宫这种地方总归是最没有保障的!再说,目前为止,武后这个妈还真是不错。

      第一百一十五章 英雄救美,英雌建功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是最终,武后还是平安在含凉殿生下了一个儿子。正如李贤的印象那样,李治给这个儿子起名李旦。除此之外,李治还格外恩准在含凉殿中做佛事,甚至还供奉了一尊玉佛。这样的待遇,之前三位皇子全都没有享受过。

        然而,包括李贤在内,三个皇子谁都没有表示出一丁点异议,头一次看到幼弟的时候反而全都兴致勃勃。尤其是李显更是兴高采烈,李旦一降生,他就不再是诸皇子当中最小的那个,摇身一变成了哥哥。

        虽说已经是六月盛夏,但因为生产,武后自然是无法上朝听政。因此,在李治临朝的同时,太子李弘也会端坐一旁听着,群臣对此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诧。而自从那一日的君臣冲突之后,无论是李治还是李义府都未表现出任何的异样。这样一件事,李贤也没有对任何人提起,他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朝中一片风平浪静的同时,屈突申若的魔鬼训练却还在继续。李贤还能够借助身份成功逃遁,但是,李敬业等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常常一整天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用程伯虎的话来说,那就是打仗也没那么累。

        这一日,李贤照例策马赶往程家老宅,心里着实高兴得很。原因很简单,今儿个他那位父皇终于正式下了圣旨,以薛丁山为他的伴读。这么一来,名分就彻底定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况,他完全不用担心煮熟的鸭子还会飞了。

        正当他悠闲自得地在那里哼着小调,渐渐放缓了马速时,耳畔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便听到一个叫嚷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马车风驰电掣地往这边冲来,而那个大呼小叫的显然是驾车的车夫。看到这种架势,他哪里不知道马车已经失控。

        是要按照小说或电视中那样来一个飞马救人,还是保命要紧什么都不去管?

        眼看马车渐渐近了,他还是没想出一个主意,当下只得狠狠一夹马腹,渐渐让马飞奔了起来。不消一会儿,后面的马车便已经和他并驾齐驱,而且速度竟隐隐有超越之势。虽然这朱雀大街极长,但是李贤很清楚,照这么疾驰下去,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要出大事的。

        可是,他的骑术虽然不错,但要在飞驰之中跳到另一匹马上,那几乎是在做梦。那样做的下场不是摔死就是撞死,就算安然落到了那匹马背上,他还没把握能够驾驭住那匹狂暴的家伙呢!而就在他急得火烧火燎的时候,那马车车帘一动,露出了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咦,那不是许敬宗的大孙女……应该是叫做许嫣的?

        四目对视,李贤分明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股子绝望,心里不由一紧。别说是认识的,就算是不认识,他也不好看着车毁人亡的下场。随手往腰里一摸,他忽然心中一动,今早束在腰里的,可不是从屈突申若那里得来的玩意?

        还没等他解下那根东西,只听旁边响起一个娇斥,侧头去看时,只见马车那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骑,而伏在马背上的赫然也是一个少女,正是上次和屈突申若同行的苏毓。

        苏毓完全没有看到李贤,事实上,她根本没心思注意其他的东西,眼中只有那匹狂燥不安的马。眼看已经齐头并进,她的双脚便离了那马镫,渐渐移到了马鞍上,只用单手拉着缰绳。而她身下的马也像有灵性似的,不但跑得又快又稳,而且和那匹拉车马的距离也缩短到了不足两尺。

        这个时候,车夫仿佛是忽然从极大的恐惧中恍过神来,竟一个纵身从疾驰的车上跳下,重重地跌在了路边。而下一刻,苏毓便一个纵身跃上了那辆车,稳稳地落在了车夫的位子上,一把拉住了缰绳。

        时间禁不起李贤再感慨什么,见那匹马丝毫没有因为缰绳的锁紧而有所好转,反而越来越更加狂燥,他几乎想都没想,就把手里展开的长丝朝那匹马扔了出去。

        老天保佑,他可是从来都没有玩过套索的游戏,也就是当初在【创建和谐家园】山伯爵里头看过这一招能治发飚的马!

        仿佛是回应他的祈祷,那绳圈竟无巧不巧地套中了马的右脚,随之而来的巨大拉扯力几乎让李贤脱手,更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而因为前腿被缚再加上缰绳的作用,那匹发狂的马终于禁不住重负,一下子摔倒在地。由于巨大的惯性,一个人影带着巨大的惊呼从车厢中飞了出来,可不是许嫣?

        就在李贤看着那张惨白的脸而束手无策的时候,旁边忽然窜出了一个人影,轻轻巧巧地接住许嫣,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至于那边车辕上的苏毓则早在拉车马摔倒的时候就纵身跳起,此时也恰好踉踉跄跄地落地。

        马车是毁了,拉车马半死不活,车夫身受重伤……与这些结果比起来,许嫣则不过是受了一点惊吓,算是最最幸运的那个。而李贤终于看清了,那个半道出手接住她的不是什么想象中太阳穴鼓起的高手,而是一个看上去最最平常不过的中年妇人。

        “小姐,你刚才实在是太莽撞了,救人也不能不顾自己!”那中年妇人放下许嫣,疾步走到苏毓旁边,疾言厉色地责怪道,“若是让苏大将军知道你如此不爱惜自己,又怎能放心去凉州?我不是和你说过很多次,就是逞强,也得有个分寸!”

        苏毓低头答应了一声,一抬头方才看见旁边的李贤,登时想起刚刚那一瞬间的事,眼神便有些异样。而那位妇人也顺着她的目光在李贤脸上打量了两下,面上流露出一丝讶然。

        长安城之中,果然是藏龙卧虎啊!

        李贤此刻还感到一颗心在那里怦怦直跳,刚刚那妇人责怪苏毓逞强,事实上,他刚刚可不是也在逞强?若是一个不好从疾驰的马上摔下来,那他就真的惨了。幸好诸天神佛保佑,半道里还有高手相助,否则他就算成功了也得搭上许嫣半条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送上门的肥肉,听凭宰割

        虽说许嫣吓得瑟瑟发抖,但是那位中年妇人无疑是极其善于安抚的。在她的一番抚慰下,没过多久,许嫣竟然能够强撑着过来道谢。而让李贤感到万分头痛的是,对方的目光显然在他的身上停留得更久。

        车夫重伤昏厥,许嫣又没有带其他的家人,因此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李贤便提议大家一起将她送回家。然而,当他说出这一位是许敬宗的孙女,除了苏毓之外,其他人全都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李贤很容易地发现,那位中年妇人看许嫣的目光,明显带上了几分怜悯——许敬宗的名字对于长安城百姓来说无疑是如雷贯耳,而这不是因为他是宰相,而是因为他爱财如命好色如痴。谁都知道他为了几个姬妾能够将儿子孙子流放岭外,能够为了钱财把女儿嫁到蛮荒,甚至在编纂史书的时候因为一己之私随意篡改。有这样的爷爷,实在不是一件光彩事。

        许嫣受了惊吓,自然不好骑马,所以苏毓便令人雇来了一辆马车,让那中年妇人作陪,又令人将车夫送去了医馆。一路上,李贤不忘从苏毓嘴里套话,这才得知,这中年妇人原本是苏定方昔日亲卫的女儿,承袭了乃父一身好武艺。丧夫之后又因为无子而没有依靠,所以就投在苏家,苏毓的武艺竟大多是她教的,大家都只称她为卢三娘,算是苏毓半个师傅。

        一路到了许宅,门口的仆人看到许嫣被人搀扶下车,起先还爱理不理的,但一瞥见旁边的李贤,登时换了一副脸孔。一个冲进去报信,另三个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其中一个领头的更是一张口就是一大堆奉承。

        “沛王殿下,自打上次来过之后,我家相爷一直在念叨您,我们这些人可也是一直盼着呢!怪不得嫣小姐今日出门兴高采烈的,敢情是殿下相邀。您既然送小姐回来,还请到里头坐坐,今天相爷正好告假,一会儿就出来……”

        牵强附会也没这么乱七八糟的,这不是胡扯么,他哪里邀请过许嫣!李贤正想解释两句,谁料身边众人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他,这顿时让他更加火大。

        由于苏毓刚刚只是称呼李贤六郎,因此几个苏府随从最初只当李贤是寻常高门子弟,并不十分在意。此时听到那声沛王殿下,又加上后面一通话,众人的目光便有些异样。尤其是三娘,她一把将苏毓拖到了一边,嘴里不停地在劝说什么。

        “沛王殿下怎生今日有空造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一阵大笑声,许敬宗肥硕的身躯立刻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只见他一身米黄色的外袍,雪白的胡须纹丝不乱,眼睛都笑得快要眯起来了,脚下步子偏生还轻盈无比。现身之后,他看也不看自己的孙女,目光往四周转了一圈,倒是在苏毓脸上停留了不少时间。

        “这位是……”

        好容易抓准机会,李贤连忙将今天的事情解释了一遍,顺带也不忘暗示,许嫣是独自出门,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然而,看到许老头笑眯眯的模样,他就知道,这番解释估计是白费了。有其仆必有其主,要不是许敬宗早吩咐过,这些下人刚刚怎么会胡说八道!

        “原来是沛王殿下和苏姑娘救了嫣儿!”许敬宗轻轻在胡须上捋了两下,脸上的笑容倏然变得意味深长,“苏大将军功勋赫赫,想不到苏姑娘也是巾帼不让英豪!”

        话虽然说得漂亮,但李贤怎么听怎么觉着有些敷衍的味道。他能够听得出来,对面那些苏家人当然也能够听得出来,就只见卢三娘脸色一僵,拉着苏毓上前施礼之后,便不卑不亢地道:“举手之劳,但凡有力相助之人,都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只是嫣小姐既然是相府千金,出门只带一个车夫,连从人都没有,岂不是容易被宵小之辈?家中还有事,我代小姐告辞了!”

        眼见三娘拖着苏毓,喝令随从准备上马离开,李贤哪里愿意在此多留,连忙也借机告辞道:“许相,我也有事……”

        “呃,沛王殿下许久不来,怎可这么快离去?”许敬宗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李贤的袖子,然后便不紧不慢地道,“我这里可是刚刚有人送来一批葡萄美酒,殿下上回那‘葡萄美酒夜光杯’的佳句,我可还是记忆犹新。既然来了,品尝一下美酒,看看歌舞再走,不是更妙么?放心,陛下和娘娘那里,我自然会派人去知会!”

        言罢他不由分说地冲着许嫣一点头,沉声吩咐道:“嫣儿,赶紧去换一身衣服。以后出门和我说一声,多带几个人出去,不是次次都能遇到沛王殿下拔刀相助的!”

        这老狐狸,说话滴水不漏,把所有的方向都堵住了。要是他就这么拂袖而去,岂不是摆明了不给这位宰相面子?还有,这最后一句话偏偏把苏家那批人撇在了一边,这许老头还真是记仇,也不看看人家刚刚冒着危险救了你孙女!

        眼看着苏家众人上马疾驰而去,而许嫣则低着头匆匆入内,李贤知道这回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地跟在了许敬宗后面。而一踏入宴堂,他却没有看到上次环侍四周的莺莺燕燕,只有一群男仆正在忙忙碌碌地摆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香。

        看到许敬宗和李贤联袂而来,那些人顿时手脚更麻利了一些,不到一炷香功夫就如潮水般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两边案桌上样样精致的佳肴。

        李贤随意朝上头瞥了一眼,心中立刻犯了嘀咕。这许家难不成是天天预备开大宴么,怎么这么快就能摆上这么琳琅满目的一桌子?

        “殿下今日来得巧,除了那些葡萄美酒之外,正好我这里新得了一批菜谱,正要他们做了尝尝。这一人独酌没有什么滋味,殿下一来,可不是平添趣味!对了,上回说过的天魔妙舞,待会还要请殿下好好欣赏!”

        许敬宗一边说一边笑【创建和谐家园】地盯着李贤直看,仿佛是在打量一块送上门的肥肉,那表情似乎是在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小子认命吧!

        此时此刻,李贤惟有在心中长叹了一口气——许敬宗的白食,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天魔之舞,金口玉言

        眼前是天魔之舞,耳边是绕梁之声,嘴中是美酒佳肴……

        如果不是许敬宗在旁边碍眼,李贤一定会觉得这顿饭异常尽兴。而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人在旁边,他就有如鱼刺在喉,没法完全放松下来尽情欣赏歌舞——谁知道许老头会不会在他最最陶醉的时候,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

        他不得不承认,许家这批舞伎的水平是相当不错的,论年纪大约全都只有十五六岁。最最难得的是,这些全都是来自西域的胡姬,合着那激烈的节拍舞动时,别有一股贲张之态。即便是他看多了哈蜜儿的高难度舞姿,此时此刻也不禁连连拍手叫好。

        葡萄美酒夜光杯,他轻轻转动着杯子,欣赏着里头宛转流光的琼液。白玉一般的杯面上,映着几个舞伎婀娜多姿的身段,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情趣。而不知不觉四五曲过去,许敬宗还真的一点都没谈到公事,句句不离风月。

        当最后一段胡旋舞表演完之后,十几个胡姬很快便退了下去。而就在李贤琢磨着是不是该告辞的时候,许敬宗忽然开口说话了:“那【创建和谐家园】后娘娘召见,说是已经给殿下选好了将来建宅的地方。虽说时候还早,不过既然我知道了,自然得预先有个准备,要不将来就没有拔得头筹的机会了。等到今年殿下生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我费尽心机的大礼了。”

        许敬宗这么硬生生把他拖来,居然是为了谈什么送礼?李贤一时心中糊涂了,脑海中转过了好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美女,宝马,宝剑,还是干脆金银珠宝?如果是这些普普通通的东西,许敬宗根本用不着那么神秘,这老头究竟打什么主意?

        所谓的礼物他最终还是没见着,露出这么一个口风之后,许敬宗便客客气气地亲自把他送出了门外,还不忘从家里拉来四个身强力壮的家仆担任扈从。上马被冷风一吹,李贤渐渐觉得酒意消去,心头那股子疑惑顿时更大了。

        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这许敬宗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用不着过分担心!

        赶到程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三两句打发了许家那四个仆人,李贤便匆匆跨进了门。而从迎上来的一个家人口中,他得到了一个最好的消息——马球训练刚刚散场,屈突申若的娘子军才走了不到一刻钟!

        松了一口大气的他直奔演武场,大老远就看到几个人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上前一看才发现人人都是脸色青白,唯有薛丁山的脸色好看一些。他用脚踢了踢仰面朝天的李敬业,随口问道:“今天的战绩如何?”

        “如何……”李敬业喃喃重复了两个字,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李贤,“你倒好,随便找个理由就躲了没人,你知不知道我们被她们打得多惨!上回是谁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有志气,又是谁三天两头当那个没义气的家伙!”

        “那是谁每次拿着鞠杖必定落空,一次都打不进去的?”李贤冷哼了一声,再也不去理眼睛瞪得老大的李敬业,径直上去把薛丁山拉了起来,顺便还不忘拍了拍薛丁山的肩膀,“丁山,恭喜,你的任命下来了!”

        李敬业和程伯虎早就知道薛丁山的转正不过是时间问题,因此自然哄闹着要薛丁山请客,就连李贤也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是程伯虎李敬业的最大债主,所以一向都是吃白食的主,以前薛丁山算半个客人,当然谁都不会让他请客,但这一回就不一样了。

        薛丁山虽然在人情世故上略有些木讷,但并不傻,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四个人外加陆黑,一共五个人,当下便直奔望云楼。和洛阳安康楼一样,这里如今是他们的聚会首选,原因很简单,李敬业和程伯虎就爱看哈蜜儿的舞,根本不肯挪窝。至于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这里的老板是胡天野,最后结账一律七折优惠,替众人好好省了一回荷包。

        虽说中午已经在许敬宗那里放纵过一回,但那毕竟不如这边的逍遥自在,因此几杯酒下肚,李贤顿时觉得浑身发热,吩咐人将外头的帘子拉起来高高挂着——他早就不在乎了,现如今人人都知道他这个沛王是最最喜欢泡酒肆的主,因此即使是认识他的人,但凡相遇也只装做不认识。

        一帮子少年郎大呼小叫,别人虽然觉着吵,但也全都无可奈何。事实上,当哈蜜儿在下头献舞的时候,整个望云楼就没有一处是安静的。既有胡鼓激烈的节拍声,也有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和巴掌声,所以李贤等人的口哨只能算是小意思。

        等到一曲终了,哈蜜儿挟着刚刚一曲终了的畅快奔上楼来,笑吟吟地和众人打了招呼,目光自然在李贤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待会还有一支新舞,诸位公子如果没事,还请多留一会。为了这支舞,我可是吃了老大的苦头呢!”

        有好节目可看,众人自然是兴致勃勃,今天作东的薛丁山多喝了几杯,也不像往日那般放不开,当下全都连连答应。而李贤早就不知道喝了多少,此时此刻,看着那优美的倩影,借着阵阵酒意,他忽然大笑了起来:“好,今天哈蜜儿你的新舞要是真的能够技惊四座,我就答应你一件事!”

        哈蜜儿闻言眼睛大亮的同时,旁边的李敬业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补充了一句:“六郎,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是你待会耍赖,我们这么多人可谁都不会放过你!”

        李贤没好气地挥了挥手:“废话,我说过的话怎么会赖账!”

        有了这样的承诺,哈蜜儿立刻匆匆下楼,很快,底楼中原本三丈见方的木台便被人拆了,底下赫然是一根根一人高的木桩,而粗细却只有巴掌大小。只见每根木桩之间足足有一尺的距离,看上去并不紧密。看到这幅情景,身在二楼的李贤不觉瞪大了眼睛,酒意也稍稍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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