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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棋人物语》-第18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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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那到是,北京的确很大,不要说你们,就连我有时候也会转向。想吃什么,自己随便点,不过啤酒每人只能一瓶,伍中,尤其是你,别想耍花样,我盯着你呢!”朴仁勇笑着训斥着手底下这些兵——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和年轻人在一起,连自己也好象年轻了似的。

        “嘿嘿,团长,您别光盯着我呀,我就那么不让您放心吗?”金伍中叫屈道——如果朴仁勇总盯着自己,自己想多喝几杯的愿望岂不是要落空了吗?

        “哈哈,说对了,代表团这么多人,就数你不让我放心,过来,坐这儿来。”朴仁勇哈哈一笑,指着旁边不远的空位子向金伍中吩咐道。

        “呃……团长,我……我还是和源庆他们一桌吧,一天不见,挺想他们的。”坐在那里,离朴仁勇不过两米左右,什么样的小动作也逃不过人家的法眼,金伍中磨叽着找着借口不想过来。

        “小样儿,你那两招还想在我面前耍,小子,当年我背着前辈偷酒喝的时候,你还没学会喝奶呢……源庆,过来,坐这儿来。”朴仁勇哈哈一笑,把赵源庆叫过来也坐在一旁,简简单单就把金伍中的理由给破解了。

        没招了,金伍中暗自叹气,心说这位前辈那么精明干嘛,和年轻人在一起,偶尔装装糊涂不好吗?不过不愿归不愿,到底他还是不敢惹朴仁勇不高兴,乖乖的和吴灿宇,朴泰衡等人在桌旁坐下。

        朴仁勇在北京大概没少吃路边大排档,对这里的环境气氛非常适应,“服务员,这里。”一招手,他把服务员叫了过来。

        服务员三十来岁的,上穿无袖背心,下穿及膝大裤头,脚上一双塑料拖鞋,腰里围着一条褐色宽边腰带,上边挂着好几个小包,有放钱的,有放笔的,有放本的,有放打火机的,用得着的东西一应俱全,显得非常的老练,“大哥,还来点儿什么?”,他向朴仁勇问道。

        “噢,二十个烤串,十个板筋,两盘小黄瓜,一盘煮花生,还想吃什么?”朴仁勇吩咐着,服务员笔走龙蛇,在本子上做着记录。

        “啤酒,团长,您记了最重要的。”吃菜吃肉都是小事儿,金伍中忙着提醒道。

        “呵,知道,忘不了你的。再来三瓶啤酒,要冰镇的。”朴仁勇笑道,转过头向服务员说道。

        “三瓶?够吗?看这小伙子好象挺能喝的,再来三瓶也肯定没问题。”服务员见缝插针地推销道。

        “呵,他是能喝,不过明天我们还有正事,不能多喝,先这样,不够的话我们等会儿再叫。”掏出钱包,朴仁勇把钱付了,服务员撕下单据放在桌上,然后去到摊位取食物饮料。

        啤酒,黄瓜,煮花生都是现成的,很快便端了上来,烤串儿需要时间,还要再等一会儿(烤串儿就得趁热吃,放凉了口感就差了,所以都是有人点了以后摊主才会开始烤),朴仁勇近在眼前,就算想把啤酒让给赵源庆也需要等机会,吴灿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小小地喝了一口,冰凉的,带着浓得麦香的淡黄色液体顺着喉咙直冲而下直达肺腑,一个字,“爽”。

        爽,的确是爽,不过爽的是身体的感觉,而不是心情的转变,诗仙李白有一首诗中写到,“抽刀断水水还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心里有心事儿,一杯酒下肚,恩绪展开,心情反而变得更郁闷了,随手给自己又满上一杯,一扬脖,一杯啤酒又喝了下去。

        “哎,灿宇,喝那么急干嘛?伍中哥那么能喝也才刚喝了一杯,悠着点儿好吗?”赵源庆见状心疼地劝道,他倒不是怕吴灿宇喝的太急呛着了,而是担心照这样的喝法,就算对方说话算数把剩下的酒偷偷转给自己,只怕最多也就是个瓶子底儿了。

        “是呀,灿宇,慢着点儿喝,没人跟你抢。小心别呛着了。”朴仁勇到是真有点儿担心,他发现吴灿宇跟平时有点儿不同,似乎心里装着什么事儿。

        “呵,没事儿。我有分寸。”吴灿宇笑了笑,把酒杯放下,啤酒的酒精浓度不高,燕京十一度清爽型,不过一来吴灿宇本来就不擅长喝酒,二来这两杯喝得太急,他感觉头有点晕糊糊的,周围的声音就好象隔着一层毛玻璃,挺好玩的。

        “真的吗?”朴仁勇关心地问道——只是两杯啤酒,吴灿宇的脸和脖子就已经开始泛红,这种酒量在年轻人中还真不多见。

        “当然了。”吴灿宇笑道,目光一转,看到了七八步外的卡拉OK设备,现在没人表演,电视里正在播放伴唱带,屏幕上,一位沧桑感十足的流浪歌手在夕阳的背景下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我想唱歌,源庆,你帮我问问,曲库里有没有《沉沦地狱》”,吴灿宇向桌对面的赵源庆说道。

      第405章 投入的歌者

        《沉沦地狱》是曾经在韩国热播一时的一部电视连续剧的主题曲,原唱是韩国著名歌手郑玄石,因连续剧的热播,连带着这首主题曲也在韩国火爆一时,曾经在听众点播榜上高居榜首达三周之久,可谓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就算是不喜欢流行歌曲的人也能哼上几句。只不过这里是中国而不是首尔,点唱机里有没有收录就不清楚了。

        “呃……呵呵,你想唱歌?哈哈,难得呀。”听吴灿宇想唱歌,赵源庆非常意外,虽然两个人的交情没有金伍中,朴泰衡那么深,但认识也有好几年了,中间也曾经有过一起聚餐喝酒的时候,感觉吴灿宇不是那种特别有表现欲的人,这一次居然自己主动提出要表演,实在让人惊讶。

        “呵,灿宇想唱歌,好呀,源庆,你去问一下儿吧,那部连续剧在中国也播过,应该能找到的。”朴仁勇很感兴趣,笑着吩咐赵源庆照做就是了。

        赵源庆起身来到管理点唱机的小姑娘旁边,俯下身笑着向对方说了几句,那个小姑娘于是在机器上一通操作寻找,不过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便抬起头来向赵源庆点了点。

        “灿宇,有你要点的歌。”赵源庆转过身来,右手举起,大拇指和食指对圆,余下三手伸直,朝吴灿宇做了个“OK”的手式。

        真的有?……吴灿宇刚才是喝下啤酒,一时有想要发泄情绪的欲望,所以才请赵源庆去问问情况,没想到点唱机的曲库里真有,事情临头,他反而心虚起来——平时只是一个人在家无聊时哼唱解闷儿,终究没有当这么多人面前表演的经历。

        “呵呵,灿宇要表演节目,大家给他鼓鼓劲儿!”朴仁勇看出吴灿宇有要打退堂鼓的意思,马上向手下那帮年轻棋手呼吁道,同时自己率先鼓起掌来。

        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好的就是热闹,加上刚刚喝完酒,情绪正兴奋,听说同伙要表演节目,团长又带头号召,立时争先恐后的叫好鼓掌,大声地为吴灿宇加油打气。

        七八个年轻人一齐起哄,喊的又是大部分人听不懂的韩语,其他座上食客们的目光也被吸引过来,全都望向了吴灿宇。

        俗话说,千夫所指,不死也伤,被众人的目光所注视,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再加上同行伙伴们的起哄,吴灿宇就算是想改变主意也来不及了。

        唱就唱,豁出去了!

        众人的鼓动起哄下,吴灿宇猛地站了起来,几步来到点唱机旁,伸手从赵源庆手里接过麦克风,“喂,喂”,试了两下儿,音响的效果一般,不过音量还是很给力的。

        “等等,我给你报幕”,赵源庆也是一个好热闹的人,叫住吴灿宇,让他先别急着表演,从桌上拿起另外一支麦克风,先和管理机器的小姑娘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转向面对大排档里的众多食客,微一躬身,拿出综艺节目主持人的范儿来。

        “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韩国年轻棋手代表团的成员赵源庆,这次来到北京参加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有幸游览观光北京城的众多景点,心情非常激动,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韩国代表团的主力成员吴灿宇。”说到这里,赵源庆半侧身形,将吴灿宇介绍给众人,“……中国有句古话,叫做‘相逢既是有缘’,今晚能和大家一起在同一个大排档纳凉喝酒,那就是缘分,这了庆祝这段缘分,吴灿宇准备为各位表演一首歌曲《沉沦地狱》,希望大家喜欢。”

        有人介绍开场效果就是不一般,听说现在要表演的是韩国棋手,而且样子斯斯文文,象个邻家大男孩儿似的,在场的食客们纷纷鼓掌,以示支持,其他几位年轻的韩国棋手更是连声呼哨叫好,更有人举起手机拍摄记录。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赵源庆把麦克放下,向吴灿宇举起右手大拇指晃了晃,“开始吧。”和管理设备的小姑娘说了一声,他返回座位,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吴灿宇吸引之时,偷偷把吴灿宇的那瓶啤酒顺过来给自己的酒杯满上,再悄悄地放回原处,见没有被人发现,心中暗喜不已。

        小姑娘按下播放键,歌曲的前奏音乐响起,缓慢,沉重,似是背负着几百斤的重担在陡峭的山路上前行,让人的心情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吴灿宇的表情更加,他只有在恋歌房里和相熟的朋友K歌的经验,从无在大厅广众之下表演的经历——行吗?自己真的行吗?……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面前不远处或好奇,或期待的目光,让自己沉浸在自己一个人的空间里,排除所有的杂音,只让乐曲的旋律留在耳中。

        “……

        为什么,天空是如此的黑暗?

        为什么,生命是如此的短暂?

        拼搏挣扎,为什么总是头破血流?

        美梦幻想,难道真的与我无缘?

        ……

        过去的岁月,欢笑总如烟花,一闪即逝,

        未来的日子,我能停靠何处,哪家港湾?

        想你的心,一天天的寂寞,一天天的软弱,

        梦中的你,一天天的远去,一天天的期盼。

        ……

        如果能够,我愿成为地狱中的魔鬼,

        哪怕出卖灵魂,也要光彩一瞬,

        即使天地毁灭,即使沉沦地狱,

        只要有你相陪,我也永不后悔,心甘情愿。

        ……”

        吴灿宇很投入,如果说刚开始的时候还很紧张,那么一两句过后,最初的生涩阶段过去,他整个人也就放开了,不再理会路边汽车驶过时的轰鸣,不去理会食客们的嘈杂议论还有小商贩们招揽生意的叫声,他只想把积郁在心中的苦闷发泄出来,每一句,每一声,都是拼尽全力的呐喊,进入角色之深,只怕连原唱者都要逊色几分。

        只不过,投入深,用心的唱,并不等于就能把歌唱好,否则岂不是歌王歌后满大街都是?

        吴灿宇嗓音条件本就一般,如果是不动真气的轻唱几句口水歌倒还没有什么,偏偏心境使然,让他点了这首难度不低的《沉沦地狱》,再加上完全放纵自己,只求发泄心情,几处唱破了音还犹自不觉,仍然在声嘶力竭地继续着,听得大排档里的许多人皱起了眉头,连连摇头——韩语的歌词听不大懂,不过这个韩国人唱的真可以叫做“歌”吗?

      第406章 保不住的秘密

        起先还和大家一起随着音乐的节拍为吴灿宇打节奏,但几句唱过,朴仁勇的节奏再也打不下去了,一方便,自己打出的节拍和吴灿宇唱的总也对不上号,不是快就是慢,另一方面,他发现吴灿宇的情绪不太对劲儿,如此声嘶力竭,甚至可以形容为嘶心裂肺地喊叫,若非是心情极度的压抑而在发泄,怎么可能如此忘我的投入?

        “伍中,怎么回事儿?”朴仁勇向旁边不远处的金伍中问道。

        “呃?……什么怎么回事儿?”金伍中明知故问,他也看出吴灿宇的情绪不对,只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却不想说出来,终究去棋胜楼的事儿是他们三个人的私自行为,被朴仁勇知道的话,少不了会挨顿批。

        “别装蒜,今天你们去哪里了?”朴仁勇把眼瞪起——他既然起了疑心,金伍中那点儿小聪明又岂能瞒得过他这个老江湖。

        “呃……”朴仁勇一瞪眼,金伍中心里还真哆嗦,只是实话说出来以后后果难料,平时伶牙俐齿的他一脸的苦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哼!泰衡,你说。”金伍中这样的反应更证明了朴仁勇的猜想——吴灿宇肯定有事儿!金伍中不说,那就换朴泰衡,这三个人向来是共同进退,问谁都是一回事儿。

        “啊……我……为什么是我呢?”金伍中不愿意说,朴泰衡又何尝愿意扛这颗雷呢?同样是一脸的苦相,表情甚至比金伍中更夸张。

        “嘿……怎么意思?我的话不管用是不是?”这下朴仁勇真的有点儿动气了,他是这支代表团的团长,团里成员出了什么事儿却瞒着他,还把不把他当领导了?

        两个年轻人心中忐忑,一个劲儿的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贪图口舌之欲,来吃这顿大排档,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窝在客房里吃泡面呢。

        赵源庆从点播机旁离开后就一直坐在旁边,前后经过看得是清清楚楚,见朴仁勇真要动气,而金伍中和朴泰衡两个又不知什么原因,吱吱唔唔不肯正面回答朴仁勇的提问,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会闹个不欢而散,把个好好的聚会毁了,“团长,您别生气,伍中,泰衡,你们俩也别在固执,这事儿我可能也知道。”他忙插口进来,为双方打圆场。

        “什么?你也知道。”朴仁勇这个气呀,何着谁都知道,就把自己这个带队的团长蒙在鼓里?

        “呃……不是,团长,您别误会,我也是猜的。”劝架是对的,但若是引火烧身,把朴仁勇的怒气都引到自己身上,那就太冤枉了,赵源庆连忙摆手解释,侧眼去看,却见金伍中和朴泰衡两个在掩口偷笑,更觉得自己这一腿插的实在是太傻了——朴仁勇既然开始要查吴灿宇今天的动向,那么真相的暴露便只是早晚的事儿,瞒一时,瞒不了一世,那两个人只是不想缺口是从他们那里打开,免得落下一个对不起朋友的口实,现在自己替他们担下这个罪名,他们不偷着笑才叫怪事儿呢。

        “猜的?……先说说看。”怀疑地盯着赵源庆一会儿,朴仁勇吩咐道——空穴来风,必有其因,自己和这些年轻人终究存在代沟,虽说是猜,赵源庆也不会是完全没有根据。

        “嗯……你们今天是不是真的去棋胜楼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站出来了,再想缩回去装没事儿人是不可能的了,赵源庆也只好向金伍中和朴泰衡问道。

        自己说出和别人问自己再答,虽然就结果而言并无区别,但性质却是大大的不一样,这一次,两位年轻的韩国棋手没有再找借口推委,“嗯,是的。”

        “有没有碰上灿宇要找的那个人?”赵源庆再问。

        “碰到了。”金伍中点头答道。

        “……棋,下了?”赵源庆问道。

        “……是的。”朴泰衡答道。

        “……结果呢?”尽管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赵源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问道。

        “结果……你不是看到了吗?”侧过头,用目光向卡拉OK旁还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吴灿宇望了一眼,金伍中苦笑道。

        随着金伍中的视线望去,吴灿宇双手捧着麦克风正在嘶吼,他的脸已憋的通红,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但他还是在不管不顾地继续唱着,双目紧闭,面容扭曲。

        “唉……我想我已经明白了。”轻轻叹了口气,赵源庆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明白什么了?别卖关子,快说!”

        从两个人的对话中,朴仁勇听出了一些什么,虽然云山雾罩,搞不清楚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那绝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团长,北京当地棋社棋胜楼有一位叫做王仲明的围棋讲师,两个月前曾经随一支企业围棋代表团到首尔交流比赛,在那场比赛中和隐瞒身份的灿宇下过一盘棋,结果灿宇输了。于是这次来北京,灿宇想找他再下一盘,把棋赢回来,刚才您也听到了,今天他们去过棋胜楼,也找到了那个叫王仲明的人,棋也下了……再往后的事……我不说您也都看到了。”赵源庆答道。

        ……也都看到了?……就是这样的结果?……搞的什么飞机!

        朴仁勇只觉脑中嗡的一声。

      第407章 同感

        “灿宇输给那个人了吗?”——俗话说,人逢喜事心情爽,吴灿宇惹是赢了,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种痛不欲生的样子?朴仁勇问道。

        “嗯……”金伍中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那个王仲明什么来历?”,出乎几人意料之外,朴仁勇确定事实之后,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两个原因,第一,现在是在公共场合,大排档里并不只是韩国围棋代表团的人,自己大发雷霆,知道的明白自己是在教训晚辈,不知道还以为这帮人起了内哄,影响不好;第二,事情已经发生,自己现在发脾气也于事无补,明天还有一场比赛要打,在没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前把这些年轻棋手的心情搞坏,显然并非明智之举。

        “呃……对王仲明,我们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只知道他是去年年底进入棋胜楼的,虽然是业余棋手,但实力却是强的不象话,成为棋胜楼的讲师后不久,就在一场小型的比赛中战胜北京另外两家棋楼——乌鹭社和陶然居的高手,其中陶然居的高手就是昨天咱们在昆仑饭店门外碰上的曹英,他在中国和另外三名棋手被称为‘业余四大天王’,可说是顶尖的业余高手,那一次的胜利是他在北京棋社圈子里第一次公开亮相,可谓是光彩照人,黑马成色尽现。”金伍中答道——崔精成,曹英,孙浩,从这三个人那里了解到不少关于王仲明的情况,虽然三个人的立场不同,所讲的也未必都正确,但梗概大体还是对的。

        “……王仲明的表现越来越惊人,先是随企业交流团访韩赢了吴灿宇,再往后又在一场公开的对抗赛中战胜北京另外一家最大棋社百胜楼的最强棋手,现役职业三段棋手崔尚志,更在一次非正式的十秒超快棋决斗中轻松战胜围甲主力选手谭浩强——这次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他也有参加。因为这一连串的胜利,虽然没有参加过一场正式的大型赛事,却被视为无冕之王,中国业余围棋实力上的最强者。赢谭浩强那盘棋的经过曾经在《围棋天地》中刊登过,从棋的内容上看,真的是非常轻松。”

        “等等……你说那个王仲明算上今天,赢了灿宇两次,谭浩宇一次,还有崔……什么的一次?”朴仁勇并没听说过崔尚志的名字,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的是,王仲明在两个月的时间内连续四次与职业棋手对阵并且获胜,而其中三次的对阵者是中韩两国一线职业棋手——就算是职业一流棋手,都未必有把握达到这样的成绩,一个在棋社里教人下棋的业余棋手,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没错,是崔尚志。”金伍中确认道。

        朴仁勇神色凝重,陷入沉思——棋胜楼他是知道的,棋胜楼的总经理陈淞生他也不止一次打过交道,只不过那时陈淞生还没从棋院退休,他的印象中,棋胜楼虽然在北京地区的名气很大,但再怎么大,终究也只是民间棋社,旗下高手要么是退役,又或者是很少能打上比赛的三流职业棋手,要么是业余高手或女子棋手,数量不少,但绝对高度和当打的一线职业棋手相差至少两个身位,就拿之前名头最响的刘长春来说吧,和现在的一线棋手下棋恐怕也是被让先的棋份,而这个王仲明居然能在平先的情况下连续四次战胜三位现役职业棋手,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伍中,那个王仲明多大年纪?是不是职业退下来的?”见朴仁勇陷入沉思,赵源庆插口问道。

        “嗯……看样子大概三十出头吧?反正差不了太多。至于是不是职业退下来的……棋胜楼的老总说不是,不过,我的感觉,这个人的气场很强,尤其是在对局室的时候,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连我这个旁观者都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我想,与之面对的灿宇感受会更深吧?……总之,那种‘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胜负师气质我只在朴胜熙,孙贤周等几位前辈棋手身上有过类似的感觉,所以,要说他没有职业棋手的经历,我反正是很难相信。泰衡,你觉得呢?”金灿宇仔细回忆着答道,未了又向朴泰衡求证。

        “嗯,你说的对,我也有同样的感觉。除此以外,从棋的内容上,我也很难相信那些招【创建和谐家园】出自于业余棋士之手。灿宇局部接触战时的力量咱们都知道,面对面的战斗,几乎就没有吃过亏的时候,但在和王仲明的两盘棋中,两次正面斗力的结果,一次是漏算对手的妙招而惨败,一次是被对手巧妙的弃子转身,赢了局部,输了全局,从结果看,给人的感觉就好象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似的,但看棋局的进程,显然灿宇一直是在反击反击再反击,不肯按照对手的意图去行棋……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到现在我还是搞不明白,灿宇大概也是这样的感觉吧?”朴泰衡从另外一个角度证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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