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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期待呀——谭浩强的人在赛场,心思却已经飞到了明天的棋胜楼,幻想着在一场激烈的拼杀中吴灿宇大获全胜,而输了棋的王仲明则垂头丧气,象是斗败了的公鸡,想到那个画面,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嗨,干嘛呢?一个人躲在这里傻笑,梦见娶媳妇了吧?”正在陷于自己的幻想中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个机灵,忙把头转过去,这一瞧气的他真想给那个人一脚,却原来非是旁人,正是刚才他还念叨着想要找其算账的孙浩。
“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主动来找我!”气不打一处来,谭浩强一把抓住孙浩的胳膊恶狠狠地恐吓道。
“呃……大哥,我叫你大哥,咱有话好好说,公共场合,这么多人,别动手行不行,影响不好。”孙浩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猜不出谭浩强如此对待自己的原因?忙笑着赔起笑脸,嘴上说着拜年的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希望能让谭浩强早点儿消气。
“哼,想的美,我松手,你好跑呀?”谭浩强哼道,好不容易逮到这个家伙,哪儿能那么容易就轻松放过。
“跑?我往哪儿跑呀。”孙浩苦着脸答道,他是《围棋天地》的记者,棋院举行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他怎么可能不来?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逃的了孙浩的追捕,难不成还能逃过主编的命令?
“哼,我怎么知道,你小子,一肚子的坏心眼儿,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你都坏透了你。我问你,为什么要把我和王仲明的那盘棋写成文章还发表在《围棋天地》上,发之前,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谭浩强气势汹汹地质问道。
“呃……大哥,拜托,我是围棋记者呀,我的工作就是报道新闻消息,不然的话杂志社干嘛给我发工资呀?还有,那篇文章你看过了吧?标题后边写的清楚,是观战记,我只是以第三者的角度把那天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情写出来,这样的文章是不需要经过文章涉及的相关人士的授权认可,不然的话,那要征求授权的人也太多了。再说了,发之前,我不是光没和你说,王仲明那边我也没说呀,完全是不偏不倚,一视同仁,可人家就一点儿没有生气,前几天碰见他,他还笑着和我打招呼,聊了半天呢。嘿嘿,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先把手松开,两个大男人这么手拉着手,我倒没什么,我只是担心有人会怀疑你的偏好有问题,那就不好了。”也不知道是真怕假怕,孙浩嘻皮笑脸地解释道。
“啊呸!我啐你一脸珍珠霜,还偏好有问题,也不瞧瞧自己长什么样子,姥姥不疼,舅舅不爱,扔大街上都没人捡!”谭浩强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家伙,居然拿这种事儿来威胁自己,脸皮实在是太厚了,不过骂归骂,手到底还是松开了,他可不想被别人误会自己和这个家伙有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太恶心了。
“呵呵,那当然,我又不是小猫小狗,捡回去给人家当姑爷呀。”被这么骂,孙浩倒也不生气,因为既然骂出来了,就说明对方的气已经得到了发泄,至少不会做什么冲动的事儿了。
“切,德性。对了,给你条新闻线索,晚上你请我吃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干不干?”真能拿这家伙怎么办?谭浩强提出一个条件,虽然算不上什么惩罚,至少要让对方知道敢招惹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啊?是吗?嘿嘿,吃饭小意思,就算没有新联线索那也是应该的,嗯……是什么线索呢?”听说有新闻,孙浩的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问道。
“明天上午,吴灿宇要去棋胜楼找王仲明挑战。”凑近孙浩的耳边,谭浩强小声说道。
“什么?这是真的?你没骗我?”孙浩心中一震,这还真是一条非常让人意外的消息,扭头向另外一边望去,吴灿宇,金伍中等人已经回来,正在接受朴仁勇的训话,表情严肃,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废话,我骗你这干嘛。”谭浩强把眼一睁,不满地哼道。
“嘿嘿,我也没说你骗我呀,只是这事儿听起来太不可思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孙浩忙笑着问道。
“想知道怎么回事?……嘿嘿,看你晚上打算请我吃什么了。”谭浩强心道,看不把写稿子的钱都吃回来!
第382章 老棋手的反思
如果说现在的棋胜楼里有谁最忙,那么毫无疑问,肯定是陈淞生陈总经理莫属了,一方面要顾着棋社的经营,另一方面还要分审在京城棋社联赛以及棋社联盟的成立上,当然,后两者也可以说是一个问题,因为京城棋社联赛的问题如果搞定了,那么棋社联盟的事情也就会水到渠成,迎刃而解了。
虽然忙,但陈淞生却是干劲实足,曙光即将来临,目标就在前方,努把力,最多再忙两三个星期,待到一切水落石出,全都搞定的时候,自己就可以好好休息,哪怕十天八天不来棋胜楼,天天在家里睡懒觉,看电话,逛花园,跳东北大秧歌都没问题——自然,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望,真正实现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因为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停止的,既得陇,复望蜀,达到了一个目标,就会有另外一个目标再冒出来,人类就是在这种不断满足,又不断的追求中发展进步,对人类整体而言,这当然是一种好事儿,但对于一个具体的个人来讲,就未必总是正确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因欲望过于强烈而使自己走向毁灭的事例也绝不少见。
所以,陈淞生越来越注重养生之道,每天到了棋胜楼,第一件事儿就是给自己喝一杯补气养肾的草药,药是那种袋装成品,每次喝前,只需要把装药的塑料袋放进杯中,再倒入开水将塑料袋没过,等个五六分钟,药液便可以达到四五十度的温度,喝起来正合口。
今天也是一样,来到办公室,放下公文包,从抽屉里取出中药,正在如法泡治之时,身后忽然传来敲门之声。
“请进。”以为是棋社的人来汇报工作,陈淞生也没有在意,喊了一声请进,手底下却没闲着,将已经热好的塑料袋从热水杯中取出,再用桌上的小翦刀前开其中的一角,把深褐色的药液倒入另一个环玻杯中,顿时空气中便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
¡¡¡¡¡°ºÇ£¬³ÂÀÏ£¬È˼ҽøÁËÎÝÆã²è£¬ÄúÊǽøÁËÎÝÆãÒ©£¬»îµÄ»¹ÕæÊÇÁíÀàѽ¡£¡±¸Õ¸ÕÍÆÃŶøÈëµÄÈË¿´µ½ÕâһĻÇ龰Ц×Å´òȤµÀ¡£
呃……声音不象是楼里的人呀?……听声音觉得有点儿耳生,不象是自己经常见到的那些人,陈淞生连忙放下杯子转过身来,却见进来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中年人,中等个,偏分头,此时正笑嘻嘻地望着自己。
“呃……哈,原来是志峰呀。呵呵,我说谁这么少见多怪呢,原来是你这个小鬼头。”认出来人是刘志峰,陈淞生很感意外,又惊又喜,笑着说道。
“呵,都三十五六的人了,怎么还叫小鬼头。陈老,您可不能总拿老眼光看人呀。”刘志峰笑道。
“呵呵,三十五六怎么了?在我面前还不是小鬼头!”陈淞生笑着说道——陈淞生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刘志峰还是国少队的教练,每天都和那些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们混在一起,跟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训练,一起玩儿,很受那些孩子们的喜爱,时间长了,便得了一个“孩子王”的绰号,故此陈淞生总喜欢叫他小鬼头,现在虽然当上了国青队的主教练,人也从青年变成了中年,但陈淞生的习惯却是改不过来了。不过,以两个人近三十年的年龄差,这么叫倒也不算委屈了他。
很少来的客人,陈淞生显得是非常的热情,先是招呼刘志峰坐,然后取出自己的好茶叶沏了一壶放在桌上,“呵,你这位国青队的大教练怎么忽然有空跑我这儿来了?看你两手空空的样子,应该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在对面坐下,陈淞生问道。
“呵,陈老,您这可就猜错了,我还真就是特意看您来的。”刘志峰笑道——他要说不是,老头子不定得怎么挤兑自己呢!
事实上,他这次来棋胜楼的目的主要是为了看吴灿宇向王仲明挑战的这场戏,因为不知道韩国棋手什么时候到,所以本着宁愿人等事儿,不要事儿等人的原则,他特意到的早些,原本打算找刘长春聊天叙旧,一边打发时间,一边等着吴灿宇那帮人到,谁想到了地方以后才知道刘长春上午有他的课程,没办法陪他聊天儿斗闷子,棋胜楼里的其他人他又不熟,脑筋一转,忽然想起陈淞生也是熟人,要是知道自己来过棋胜楼却没有见他,到时候不定乍么数落自己呢,于是便到楼上来看他,所以才没有随身带着礼物,被精明的老头子看出了问题。
“信你才怪了呢。对了,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昨天是第一轮吧?成绩怎么样?应该是不错吧,要不然你也不会有心情跑这儿。”哼了一声,陈淞生关心地问道。
“呵,这次您可是真猜错了。”刘志峰闻言是苦笑摇头。
“错了?成绩不好?”陈淞生一愣,连忙问道,到底是大半辈子和棋打交道的人,对于年轻棋手的表现他非常关心。
“是呀,输的很惨,六比二,可说是一边倒的惨败。”刘志峰一声长叹——他是国青队的主教练,这次参加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的中方棋手都可以算做是他的学生,比分如此悬殊,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什么?六比二?成绩怎么这么差?去年的比赛不是两个四比四,总分打成平手,最后算第一台的成绩才分出胜负的吗?怎么才一年的时间差距就又拉开了呢?”陈淞生惊讶问道,觉得这个比分实在是很难接受——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是每方八人出场,两轮比赛后以总分决胜负,第一轮六比二,换言之,第二轮比赛至少要赢六盘棋才有机会靠比台分取胜,而要想有必胜的把握,则必须要赢七盘以上,但这样的比分出现的可能性怕是连一成也到不了吧?所以,本年度的对抗赛胜利估计又是让韩国人拿走了。
“昨天的成绩的确很糟,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去年咱们是客场作战,派去韩国参加比赛的棋手是优中选优,精中选精,八个人可以说是国内年轻棋手中的鞘翅精英,而韩国方面出场的棋手实力虽然不弱,但绝非是最强阵容,所以比分非常接近也在情理之中。而这一次和去则是恰恰相反,韩国方面客场作战,再加上因为去年的比赛比分过于接近引起社会上的反应很大,这支队伍可谓是精英尽出,‘牛犊三人帮’三个人一个不落,全在代表团中,而我们这边出场的棋手整体实力就明显比去年那支队伍要逊色一些,成绩不太理想也算是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比分会这么难看。”
“什么,‘牛犊三人帮’的三个人全来了?……那就难怪了,单这三个人几乎就能稳拿三分,其他只要有一两个人发挥出色,比赛就是有赢无输……唉,这就是领军棋手的作用吧。”得知韩方出场棋手的情况,陈淞生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呀,千军容易得,一将最难求,以国内围棋的状况,找出八位实力不错的年轻棋手并不是难事儿,但现在这些年轻棋手最大的问题就是风格类似,水平接近,没有实力高出一筹,可以起到领军带头作用的那种明星级的人物。换言之,用足球圈子里的一句话,就是缺少球场灵魂人物,这样的队伍在顺风时候表现通常不错,但遭遇困难,形势不利的时候,则往往自乱阵脚,或心浮气躁,或丧失斗志,就象九零世界杯上的阿根延队,马拉多纳在场上时,是世界冠军级别的强队,而马拉多纳一旦不在场上,几乎就是一只三流球队。从实力上看,我方出场棋手的实力和韩方棋手的实力其实非常接近,不说是五五波,最多也就是四点五比五点五的样子,发挥正常的情况下,完全有一拼之力,输的这么惨,在我看来,更多还是心理素质上的问题。”刘志峰讲道,他是国青队的主教练,天天都是和那些年轻棋手们打交道,对于年轻棋手的问题,比任何人都有切肤的感受。
“怎么讲?你这么说应该是有什么原因吧?”陈淞生好奇地问道。
“是呀。昨天的比赛,刚开始的情况还是不错的,上午封盘前,我把所有八盘棋都看了一遍,其中大部分都是旗鼓相当,难分优劣,其中有两盘棋我方还稍占上风,虽然韩国棋手的特点是中后盘实力极强,布局相对较弱,但以当时的情况,估计拿下其中的三盘总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儿……”
“……可没想到等到下午开盘再战,形势却是急转而下,没过半个小时,吴灿宇就屠龙得手,先下一城,接下来不到二十分钟,金伍中和朴泰衡也先后战胜对手,结束对局,这三个人连续获胜,对其他的棋手影响很大,当时我就发现我方那些年轻棋手就有坐不住的感觉,眼睛不是盯着棋盘,总是瞄着下完棋的那几个人,精神明显比上午的时候紧张许多,而韩方棋手却是士气大振,越战越勇,很快又一个人结束比赛,提前拿到先胜四局的决胜点,再往后,我方的棋手的心气就不行了,越下越不对头,结果两盘本来很有希望的棋走出错招,反被对手占了便宜,锁定胜局……唉,说到底,这不就是因为缺少灵魂人物,在关键时刻能够顶的住的棋手吗?如果在‘牛犊三人帮’连续获胜的时候,中方有一位棋手也赢了一盘,我想对其他的中国年轻棋手肯定可以起到一个安定军心的作用。”刘志峰叹道。
听完刘志峰的感叹,陈淞生也是半晌无语,对于国内年轻棋手的现状他也不是一无所知,知道刘志峰所说并非是在危言耸听,现在的这些年轻棋手接受专业训练的时间一般都很早,往往在五六岁时便被父母送到棋校学习,那些想让孩子走上围棋之路,以职业棋手为奋斗目标的人更是不惜倾其所有,为了给孩子一个比较好的学棋环境,好的老师,甚至卖房卖地,不惜举债借钱,也要到北京,上海等围棋师资力量雄厚的地方求学,这样的结果因然使得许多孩子小小年纪便能达到非常高的实力水准,但几乎从不接触社会,每天都是枯躁的训练,比赛也使得那些年轻棋手在性格上存在一些欠缺,心智不够成熟,而且现在的孩子独生子女居多,一家七口,六个大人围着一个孩子在转,溺爱的问题几乎是无法避免,再加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学习欧美国家的教育理念,搞的那叫什么“鼓励教育”的作法,对孩子只能夸而不能贬,只讲优点,不说缺点,只有表扬,不许批评,这样长期的结果造成的是长大以后的孩子普遍自信心,自尊心,自私心超强,只知有已,不知有人,敢于挑战一切的权威专家,对自身的缺点错误却是视而不见,总是认为成功是自己的能力,失败是别人的过错,这样的人,在顺风顺水的时候当然是意气风发,目空一切,有着“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动地球”的雄心,却不问别人凭什么要给你一个“支点”。而一旦遇到挫挫折就很容易自报自弃,走起了极端。
然而,知道这些又能怎么样?这是社会这个大环境所造成的结果,个人的力量面对这个社会能起多大的作用?刘志峰虽然是国青队的主教练,但他能对那些年轻棋手怎么样?以前,棋手十【创建和谐家园】,二十几的时候还是磨纪棋艺,增长见识,积累经验的阶段,就象海绵,还在努力汲取着发展成长的营养,而现在,过早的职业教育使得孩子们在十六七岁,本应还在学习积累的时候就已经成熟了,过早的把棋风定下,好的方面,是能够熟练的使用各种围棋技巧,在棋盘上获得胜利,每一个都是胜负师和麻烦制造者,不好的方面则是,先入为主,因年纪还小,所理解的那些棋理被僵化教条地存入脑中,禁锢了思维的空间,失去了创造灵性,尽管棋力很高,却没有属于自己的围棋理念,成为只是把围棋当做争夺胜负的工具的熟练工。
对围棋的发展,这是不是一种悲哀?
一旦染上商业功利的色彩,艺术便会成为和锅碗瓢盆没有分别的商品,当年的景泰兰,手工艺时代,那是千金难求的艺术精品,后来被工业化,成为流水线上下来,每天可以达到数以万计产量的工业产品时,百十来块便可以买来一大堆,千篇一律,有着机器般的精确和标准,却没有制做者的匠心人灵性,再怎么值钱,也只是用料的品质和个头大小的分别,艺术品吗?看到的只是金钱堆积而成的世俗,如同中了百万巨奖的暴发户,天天早晨起来站在门口用牛奶漱口以显示身家的庸俗。
可悲的是,自己其实不也是在努力使围棋商业化的那些人中的一员吗?
当然,自己的初衷是好的,是为了推广宣传围棋,让围棋能够得到更多人的喜爱,但初衷是好的,结果就是好的吗?
记得有那么一个非常有哲理的小故事,一个人因为自己的初恋情人嫁给别人而借酒浇愁,两个月过去了,失恋的痛苦没了,喝酒的习惯却留了下来,再过了二十年,酒喝得更加多了,初恋情人的名字却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自己所以为的初衷真的就是自己真正的,最早的初衷吗?习惯并适应了商场争斗的自己是否真的是在以一个棋人的目光对待着围棋?
苦笑一声,陈淞生收回了自己的思绪,他知道,这个问题不会有正确的答案,人在变,心也在变,自己既然已经成为一家大型棋社的管理者,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不可能再回到那种纯粹的棋人之时。理想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残酷的也可以很美丽,美丽的有时可能会更残酷。
“呵,如此说来,牛犊三人帮的那三个小朋友还挺利害的。难怪韩国棋界对他的们评价很高,说什么用不了两三年,就会成为韩国围棋名片式的人物。以你看来,那算不是吹捧夸张之词呢?”陈淞生笑着向刘志峰问道。
“夸张肯定是有些夸张,终究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棋手变数太大,很多人都是风光一时,不过一两年的时间便归于平凡,泯然路人矣,能不能成为名片式的标志人物,至少得等拿到两三个世界冠军后才能做评价,至于吹捧……呵,至少他们现在有被吹捧的资本吧。”刘志峰想了想后笑笑答道——棋手不是歌星,拿不出过硬的成绩,再多的吹捧也一样白搭。
第383章 措手不及
至少有被吹捧的资本……不能不说,这句话本身就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因为这样的表述带着几分虽然不愿看到,却又不得不认同的无奈,从这自嘲般的回答中难以,陈淞生可以感觉到刘志峰心中那种难以言表的痛——与其说是对韩国年轻棋手实力的赞赏,倒不如说是对国内没有与之相抗衡的优秀棋手群体而感叹吧?
“是呀,不是一个,而是三个,团体赛中,这种情况最让人头痛呀,在很短的时间内连续取胜,很容易给对方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不过话说回来,情况真有那么糟吗?尹玉生,宋洋,还有那个谭浩强不是还可以吗?”陈淞生问道,对于职业一线棋手的情况,他终究比不上身为国青队主教练的刘志峰。
“呃……陈老,您该不是逗我呢吧?尹玉生,宋洋两个倒没什么,但谭浩强……呵呵,您该不会不知道他和你手下的人那盘十秒超快棋的事儿吧?”刘志峰的表情变得非常古怪,他很怀疑陈淞生是不是在明知故问——连你手下的一名围棋老师都赢不了,却被当成中方年轻棋手的优秀代表参加两国围棋对抗赛,这算不算是打脸呢?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说到底,还是没有真正拿得出手的人呀。
“呃……呵呵,对不起,对不起,呵,人老了,有时候脑子就容易短路,一时随口,不要放在心上啊。”刚才只是话赶话随口一问,被刘志峰一提醒,他才想起有那么回事儿,于是连忙笑着道歉,让对方不要介意。
“呵,没什么,您说的也是事实。说实话,谭浩强的实力的确不弱,在年轻棋手里虽算不上代表人物,但也是比较拔尖的人,只是他这个人太容易情绪化,状态很难保持稳定,上个月还是连胜榜的第一位,这个月就来了个六战五败,成绩惨不忍睹,不过昨天的比赛表现倒是不错,劣势情况下反击得手,赢了赵树浩,不然的话比分就成了七比一,那我就连当裤子的心都有了。”刘志峰苦笑道。
“赢了就好,赢了就好。年轻人嘛,状态起伏大也是普遍现象,不要给太大的压力,输着输着,自然就会成熟了。”陈淞生笑着安慰道——第一轮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不满意又能怎么样?面对压力,有的人能将之转化为动力,有的人则直接被压垮,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是因为知道那是真的金子。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十几年前,那时的国青队是什么景象?新手辈出,高手如云,王鹏飞,陆一鸣,林海涛,国青三剑客,比现在的牛犊帮不知道牛气多少倍,当真是‘三剑齐出,不胜不归’,哪一次代表国青对出战双边对抗赛不是大胜而归?那时的三个人几乎就是胜利的保证,有他们三个冲峰陷阵,别的人谁不是信心实足,斗志昂扬……可惜啊,那样的情况恐怕再也不会有了。”刘志峰忽然叹起气来,他现在是非常羡慕那时国青队的教练领队们,手里有这么三张王牌,比赛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操心,只要照顾好棋手的生活起居,象有些人笑称的那样,当个称值的保姆就够了,哪儿象现在的自己,这也操心,那也操心,忙的恨不得学孙悟空,一把毫毛变出无数个自己,结果比赛成绩却还是上不去……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人家好歹还有个廖化,自己有谁可以寄予重望呢?
“你也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呵呵,看开点儿吧,那时候整整两代日韩棋手都被王鹏飞几个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人家风光个一时半会儿了。”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或者说心胸开阔看得比较宽,又或者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那么大的压力感,陈淞生笑着劝解道——真正的天才,可遇而不可求,更何况在这个变得越来越浮躁,越来越急功近利的时代之时,也许,尽人事,听天命才是最好的处事态度,至少这可以让自己活的没有那么累。
摇了摇头,刘志峰苦笑,道理他是明白的,但身在局中,他是不可能象陈淞生那样看得开的——事实上,陈淞生不一样也有看不开,放不下的事情吗?
“呵,风光吧,眼红也没有用……对了,陈老,您应该还没见过牛犊三人帮那几个人吧?”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刘志峰换了个问题。
“嗯……没有。”陈淞生摇了摇头——那三个人都是职业棋手,只有参加比赛的时候才会来到中国,一般最多呆上三五天,比赛完了便马上回去,他现在又不在中国棋院上班,哪儿那么容易碰上。
“呵,那您有没有兴趣见见这三位?”刘志峰笑着问道。
“呃……呵,想见是想见,青年才俊,看看是什么样子总是好的,不过分身乏术,这段时间一大堆事儿要忙,怕是没有时间呀。”陈淞生笑笑答道,他以为刘志峰是要邀请自己去中国棋院观摩第二轮的对抗赛,于是非常遗憾的答道——他的确不可能花费大半天的宝贵时间只为了满足一下儿自己的好奇心。
“呵,那您就不用担心了,您虽然没空去看他们,但他们却会自己跑来见您。”刘志峰笑道。
“跑来见我?……胡说,他们怎么有心情见我这个槽老头子?”陈淞生一愣,自己虽然也算是前辈棋手,但和牛犊三人帮的三位成员却不记得有过什么渊源,无缘无故,人家来看自己干嘛?这个刘志峰,他是不是在拿自己逗闷子?
“呵,虽然他们不是专门跑来见您,但到了棋胜楼,难不成还能躲开您吗?”刘志峰笑道。
这话说的,难道自己是电子游戏里的魔王BOSS吗?……等等,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刚想要教训几句这个敢拿自己逗闷子的小子,看到刘志峰眼中自信的目光,陈淞生心中一动,觉得对方并不象是在信口胡说。
“……到底怎么回事儿?那三个人真的事来棋胜楼?”陈淞生将信将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真的比‘珍珠’还真!”刘志峰笑道,他知道这个消息对陈淞生而言肯定是非常意外,不过这种意外所造成的效果是他所乐于见到的。
“呃……他们来棋胜楼干嘛?别拿什么慕名专程拜访之类的话来蒙我,我不信!”盯着刘志峰的眼睛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钟,陈淞生终于相信那不是假话,但心里的疑云却是更加浓重了。
“呵,就知道蒙不了您,说实话吧,他们到棋胜楼,是来见王仲明的。”刘志峰笑道。
“见王仲明?……因为什么?”陈淞生更加糊涂,王仲明和这三个人认识吗?自己怎么没听他说过?
“呃……您真的不知道吗?”陈淞生满脸迷茫的样子也把刘志峰弄糊涂了,他原本以为对方知道王仲明在韩国和吴灿宇对局的事儿呢。
“知道什么?”陈淞生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事儿就自己知道,他又不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只要掐指一算,连一个月后下不下雨也知道。
“呃……您不知道王仲明上个月赢过吴灿宇一盘棋?”见陈淞生真的是什么都不清楚的样子,刘志峰惊讶地问道——在正式比赛中分先战赢吴灿宇,对一位业余棋手而言那是多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如果是他,在回来以后的最初几天,肯定是逢人就说,遇人就讲,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难道这个王仲明就是个另类,或者觉得赢吴灿宇这种等级的棋手不值一提?
“什么?他赢过吴灿宇……这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你快跟我说说!”闻听此言,陈淞生是大为惊讶,心说,“王仲明,你也太沉得住气了吧?这么大的事儿回来以后居然都不向自己汇报,结果还是通过别人传到自己耳中,自己这张脸往哪儿搁呀?”
“呃……其实我也是昨天比赛前遇到吴灿宇几个听他们讲的,当时比赛就快开始了,他们说的也不是太仔细,好象是王仲明跟着银海集团的访问团到韩国交流比赛,在其中的一场比赛中,吴灿宇和王仲明下了一盘棋,结果那盘棋王仲明赢了。输了棋以后,吴灿宇并不是很服气,所以想借这次到北京参加中韩年轻棋手对抗赛的机会要再向王仲明讨教一局,看那意思,是想把脸找回来。”刘志峰尽量完整地答道,只是他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听得陈淞生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则很明确,吴灿宇这一次登门拜访是复仇之战,来者不善啊。
“你这个刘志峰……真不知该怎么说呢,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一开始就说?……他们什么时候到?”听完刘志峰的讲述,陈淞生这叫一个气呀,韩国现今名气最大的三位年轻棋手登门拜访,不管来意如何,目的何在,对棋胜楼来说都是一件大事儿,利用的好,对棋胜楼的知名度宣传可是大大的有利,不用问,刘志峰就是冲着这场复仇之战特意跑来看热闹的,但可恨的是,这个家伙见到自己之后没事儿人似的东拉西扯,又是牢骚又是抱怨,苦水倒了一溜够后才把最重要的事儿讲出来,也不知道时间还来得及来不及让自己安排——幸好这个家伙现在不归自己管,不然,自己非得好好训他一顿。
“什么时候到不清楚,不过听吴灿宇讲,早晨九点左右曹英会去昆仑饭店接他们,估计十点之前总该能到吧?”刘志峰估摸着答道。
“十点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离十点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样子,这一点点时间,显然是什么准备也来不及做了。
“你呀……”举起右手食指,在空中虚晃着点着刘志峰,陈淞生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这个家伙了。
“我?……我怎么了?”刘志峰被陈淞生的反应搞得是莫名其妙,他是棋手,社会上的经验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差些,说白了,就是许多人形容的那样,下棋下的把脑子都下坏了,满脑子想的都是棋上的事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抓业务,棋盘以外的思想太单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中韩两位棋手之间的一场交流对决,类似的情况,中国棋院的各支棋队中可谓是司空见惯,今天你赢了我,不服气,于是明天再给赢回来,如此往来复去,永远没有终止的那一天,所以他尽管对这场对决很感兴趣,但也没觉得是多重要的一件事儿,哪里会想到陈淞生想的是利用这次韩国年轻棋手集体登门的机会宣传造势,让那三个人给棋胜楼做免费的广告招牌——至于吴灿宇的复仇之战能不能得好,陈淞生却是并不在意,王仲明在第二次交锋中赢了固然是好,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手是韩国年轻棋手中的佼佼者,实力已被认定不亚于第一流的水准,这样的棋手,即使是陆一鸣,林海涛那样的超一流棋手也不敢说每战必胜,输了并不丢面子。
“……你呀……算了,现在说你也没有用……对了,曹英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他跟吴灿宇怎么跑到一起去了?”马后炮,既然说了也是白说,陈淞生也就不费那个力气了,脑筋一转,忽然想起另外一个问题,他连忙问道——这件事儿,该不会是曹英那小子策划的吧?上次温老三堵门挑战就有传闻是他搞的鬼,难不成温老三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这一次就搬来韩国人想灭王仲明的威风?……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听吴灿宇讲,好象前天刘主任接机送他们去昆仑饭店的时候,恰好在饭店门中碰到正要去见朋友的曹英,而曹英一个在韩国的朋友也是他们认识的人,于是一来二去就聊到一块儿去了。”刘志峰想了想后答道。
去昆仑饭店见朋友?……意外得到这个消息,陈淞生心中一动,脑中很快便联想起京城棋社联赛的事情,将心比心,他很清楚这段时间曹英肯定也在抓紧时间在跑赞助的事情,曹英在那次会上提出所谓备胎的理论,非要把什么华腾商贸拉进这场游戏之中显然不是虚晃一枪,一定有他的意图所在,昆仑饭店要见的那位朋友,搞不好就是华腾商贸方面的代表吧?
“那么这件事儿王仲明他知道不知道?”陈淞生又问第二个问题。
“呃……可能还不知道吧?听吴灿宇的意思,好象他并没有王仲明的联系方式,只知道王仲明在棋胜楼工作,应该没有提前联系过吧……”刘志峰挠了挠头,昨天和吴灿宇几个人聊天儿的时候的确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想想,真应该提醒一下儿才对,要知道今天虽然是比赛间隙的休息日,吴灿宇等人有时间,但并不等于人家王仲明就一定有时间呀,万一人家出差外出,又或者到电视台录制节目,难道还放下工作人员不管,跑回棋胜楼来陪几个年轻人下棋?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么说,王仲明答没答应接受挑战也不知道了?”陈淞生眉毛一挑,表情严肃地问道。
“呃……有可能吧?怎么,他今天有别的事情,不在棋社?”刘志峰担心地问道——人如果不在,自己今天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没有回答刘志峰的问题,陈淞生回到办公桌,抄起桌上的电话——他是棋胜楼的总经理,教师排课之类的事情用不着他管,所以王仲明今天会不会来棋胜楼他也并不清楚。
电话拨通,那边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喂,找谁?”接电话的是陈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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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爷爷呀,王老师下午有一节课。”听出是陈淞生的声音,陈见雪答道。
“那他现在在棋社吗?”陈淞生问道——下午虽然有课,但这是棋胜楼内部的事儿,只要临时调一下儿就可以了。
“没有。您有事儿找他呀?不在,这时候,他肯定还在家里。要不要我让莹莹去叫他?”陈见雪问道——住家离工作单位太近就是这个不好,随时随刻都有被抓来公干的危险,想找借口不来都难。
“嗯……等会儿再说吧。”想了一下儿,陈淞生吩咐道——虽然刘志峰说吴灿宇等人可以十点左右就到,但是不是真的会来还不敢肯定,终究那只是刘志峰的一面之词,万一把人叫来了而那些人又没到,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摆了个乌龙吗?
第384章 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