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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急着把王仲明招进棋胜楼,应该没有对他的过去进行过细致调查吧?”黄德志解释道——棋胜楼不同于中国棋院,两个人虽然都是一把手,但他这个院长在很多事情上也需要通过集体的研究讨论才能做出决策,有些事并非他能控制的,可在棋胜楼里,陈淞生则是说一不二的绝对领导者,真真正正的当家人,陈淞生想要招一个人进入棋胜楼只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同样的事情放在棋院里,一道道的手续跟过筛子似的,虽然效率极差,却能保证招进的每一个人的底细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呃……那倒没有。”陈淞生点头答道。
“嗯……这么说王仲明的简历都是他自己提供的,你没有进行过核实吗?”黄德志再问。
“核实?核实什么?黄大院长,棋胜楼是棋社,不是国家保密部门,我们招的是讲师,不是高科技开发员工,只要条件符合,够资格做讲师就够了。难道你觉得他象是通辑犯?”
身为上级,却不清楚自己手下员工的履历是否真实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陈淞生心中有些不快。
“呵,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什么时候说他象是通辑犯了?”黄德志连忙笑着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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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不觉得王仲明说他只在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棋,之后就再没有继续深造有些可疑吗?你也是下了几十年棋的老棋手了,你觉得一个人只是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棋,然后多少年后重又捡起就能达到他现在的水平吗?真要是那样,‘天才’这两个字已经不够用了,只有一个字才行,那就是‘神’,棋神在世。问题是,那可能吗?”黄德志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呃……说实话,我也觉得他说的履历不太靠谱,不过小王好象很不愿意讲他以前的事情,每次坐在一起闲聊谈到这种话题,他都会很快转移到别处,我又不好深问,怕他是有什么不想回忆的过去。”陈淞生见黄德志是认真的,他的态度也严肃起来。
“可能吧。不过话说回来,他之所以满足于现状,不想发挥自己的才能,做出一番事业,说不定就和他不想提起的过去有关。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位难得的人才,你我都应该想办法解开那个心结,你说是不是?”黄德志说道。
“那是当然,我还指着他把棋胜楼发扬光大呢。你有什么主意?”陈淞生当然支持对方的想法了——放着这么一位高手却不能在比赛中派上用场,这和水灾时揣着几十万现金却换不来半个馒头有什么分别?
“我想,首先就是要知道他的过去,知道他发生过什么事。”黄德志说道。
“问题是,他不想谈过去呀,咱们又不是公安局的,没那个权力非逼着他说吧?”陈淞生说道。
“呃……倒也是,这还真是个麻烦事儿。”黄德志也皱起了眉头——当事人不配合,自己又没有其他方面的线索,怎么查?
“嗯……哎,对了,他说过,他十岁时参加过定段赛,算起来应该是二十一二年前的比赛,棋院应该还有那时的记录资料吧?查一查,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陈淞生想着想着,忽然眼睛一亮。
“二十年前的记录呀……好,明天我叫人查一查,但愿那时的资料还留着吧。”二十年前中国棋院的数据信息库还没有建起,大部分资料还是以纸质的方式保存——如山一般的故纸堆,从中想要查到一个人的信息谈何容易,不过现在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黄德志想了想后答道。
第330章 互利
查二十年前段位赛的资料,黄德志身为中国棋院的现任院长自然有那个权力和能力,他既然打算那么去做了,陈淞生也算放心了,古人云,“既得陇,复望蜀”,换成大白话,那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虽然搞清楚王仲明的过去对棋胜楼的现状没有影响,不过陈淞生想的是让王仲明可以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发挥出更大的能量,创造出更多的效益,那么了解其背影过去,解开其不愿参加各种比赛的原因便非常重要了,现在黄德志揽下这个任务,那么除非那时的资料遗失了,否则肯定可以找到。
“呵,你大老晚的把我拉到外边喝酒,应该不会只是为了打听小王的事儿吧?”陈淞生把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嚼了嚼,又再抿了一小口白酒,然后向黄德志问道——如果只是为这种事儿,大可以打一个电话就解决了,黄德志家在东城,中国棋院在天坛,再怎么顺路也不可能顺路经过自己住的小区,他说他是偶尔经过,顺道看看,鬼才会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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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棋社联赛的事情很棘手,你是在棋院工作过的老人,比我更知道这件事的敏感。单纯的只是比赛没什么,问题是投资方想让棋社联赛独立于棋院管理之外自己运作,这问题可就大了,用句成语来形容,那就是‘与狐谋皮’,棋院不是盈利单位,经费来源除了财政拨款就是举办各种比赛,组织各种活动从赞助商那里得到的投资,此外还有出版,培训等等,棋院上上下下好几千人,光靠财政拨款那点儿钱哪儿够用,想给大家搞福利,发奖金,还不都是得自己想办法。放弃组织权,管理权,棋院的利益怎么保证?我知道,你现在经营的棋社,肯定是站在棋社的角度说话,希望比赛尽早拍板,可我的难处呢?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拍这个板,身上要背负多大的压力吗?”黄德志推心置腹地说道,他这样的苦衷,大概也只有原先同样在体制内工作过多年的陈淞生理解吧。
“嗯……是呀,没办法,谁让你赶上了呢?”陈淞生没心没肺地笑道,就象对方说的那样,他现在是棋胜楼的经营者,当然要站在棋社的立场说话,他可以理解并赞同黄德志的难处,但该要争取的事情他却是绝不会放弃。
“呃……你呀!”黄德志苦笑摇头,自己只是想求个安慰也那么难吗?
“嘿嘿,棋社联赛大势所趋,办不办,只是个早晚的问题。虽说棋院把具体的经营权下放,但说到底,棋院还不是最高的裁决者吗?就象企业公司,董事会是公司的最高决管层,但具体的经营管理却是交给总经理负责,董事会虽不能直接干涉公司的具体营运,却可以对总经理的工作进行评判以及任免。所谓术业各有专攻,不能不承认,管理棋院和搞经营不是一回事儿,对管理者要求的才能并不一样。棋院搞比赛搞了这么多年,经验是很丰富,不过在开拓市场,把围棋产业化方面的成绩很难让人满意,比赛是搞了一个又一个,表面看起来热热闹闹,可围棋人口数却是逐年下降,把下棋当成一种爱好而经常在下的多是一些中老年人,小孩子学棋虽多,但在父母那里多是当做一门谋生的手艺,参加培训班,请陪练,找老师,参加比赛,最后参加段位赛,成为职业棋手,算起来投入至少在三四十万以上,成功了,除了极少数天份很高的以外,得到的无非是一份和普通人收入差不了多少的工作,而更多的失败者不仅白花了那么多的钱,更可惜的是荒废了学业,耽误了时间,长此以往,早晚会陷入一个死局,日本围棋的现状就是现成的例子,前车之鉴,不能不让人担心。所以在我看来,棋院真正要抓的,是怎么样能规范这个市场,让这个市场可以活起来,而不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把所有的事都抓在手里。至于你担心的棋院利益问题,这个可以谈的嘛,终究中国棋院是国内棋牌类运动的最高管理中心,棋社联赛再怎么搞,也是在棋院的宏观管理之下,无非是介入程度多少,利益分配大小的问题,总之,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只要肯坐下来大家一起认真研究,总能找到各个方面都能接受的方案。”陈淞生说道。
“呵,说的倒轻松呀!纸上谈兵,当然简单,只是讲大道理,你未必就说的过我。”黄德志哼道,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评论员的工作总是最好当的,就象现在那些大名鼎鼎的公知,无论社会上出了什么事儿都能联系到体制,【创建和谐家园】之上,真真正正的无不知,百行通,上至天文地理,下到针头线脑,就没有那些人不知道,不明白的事情,坐观天下,坐而论道,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论才学,子建低头,比气魄,始皇汗颜,谈古今,司马拜倒,讲兵法,孙武羞杀,只不过,千千万万别想让这些人真的去的做什么事情,因为那些人除了一张嘴,浑身上下剩下的便只有一张脸皮,城墙厚的。
“哈哈,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勇若怯,真正的道理本来就很简单,就是有些人参不透罢了。”陈淞生倒也不气,哈哈一笑,掉起了书包。
什么叫参不透?参不透那是因为身在局中,陶渊明参透了,乡下种花去了,顺治参透了,上五台山当和尚去了,等我退休了,不再管这贪烂事儿的时候,我能不比你看的透彻,活的潇洒?
——黄德志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好啦,不跟你逗咳嗽了,现在说正事儿,全国棋社联赛动静太大,影响太广,而且完全没有先例,短时间内,这个决心很难下,所以我想,可不可以在小范围内先尝试组织一次类似的比赛,如果效果很好,真能达到吸引广大普通棋迷关注的目的,那么为了围棋事业的发展,棋院让出一部分既得利益也就能够说服那些持不同观点的人了,你觉得这个想法有没有可操作性……先说清楚,这只是一种想法,咱们俩只是闲扯,你可别到处传去!”玩笑归玩笑,正事儿要紧,黄德志叮嘱道。
“呃……小范围尝试类似的比赛?……”放下筷子,把左肘支在坐椅的扶手上,陈淞生仔细琢磨起来——黄德志虽然说这只是一种想法,但看他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显然对这个设想非常在意,应该是花过不少的心思。
见陈淞生在思考,黄德志也不急着催他,吃着夫妻肺片,喝着小二,有滋有味儿,倒是乐在其中。
仔细想了足足有四五分钟,陈淞生终于开口了,“你说的小范围,是不是指北京地区?”他问道——如果试验区定在北京,那这事儿可就和他有切身利益关系了。
“呵,如果真搞的话,除了北京还能哪里?”把嘴里的肉咽下去,拿起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的酱汁,黄德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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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没有仔细想过,不过以试点的角度,数量不能太多,但也不宜太小,多了,费用方面是个问题,少了,又难以发现问题,我想,七八支参赛队的规模应该差不多吧。”黄德志答道。
“七八支……”慢慢的,陈淞生嘴角露出笑意——七八支参赛队伍的规模,毫无疑问,棋胜楼必定是其中一家(试问,如果没有棋胜楼参加的京城棋社联赛还是京城棋社联赛吗?)
“好呀,这个想法不错,只限北京地区,规模虽然小了些,但影响却未必小,距离近,费用少,得到的经验也可以用到未来的全国棋社联赛上,管理方面呢?你是想由棋院主导还是让京城棋社自己来组织?”陈淞生问道。
“当然是主要让京城棋社自己来管理了,不然还算什么试点?不过必须管理层中需要有棋院的人。”黄德志答道。
“呵,好,呵呵,我就说你不是那么死脑筋的人,这不是挺有想法的吗?”陈淞生闻听笑着称赞道——在联赛管理层安插一名棋院的干部,这是很正常的事儿,一方面可以起到沟通联络作用,另一方面也有观察比赛运作情况和效果的目的,大家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多个人把关总不是坏事儿。
“别忙着说好,光有想法有什么用,没有资金什么也都是白搭。”黄德志自己给自己先泼起了冷水。
“资金?不是有今日集团吗?京城棋社联赛的规模不大,组织方便,而且既然是属于地方性质的比赛,一些费用完全可以省去,标准也可以降低,投资额肯定比全国联赛少很多,或许连整个预算的十分之一也用不了,你该不会是没有信心说服今日集团的人吧?”陈淞生奇怪问道。
“说服今日集团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把握,不过我不想那么做。”黄德志摇摇头答道。
“呃?为什么?”陈淞生更加奇怪了,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棋赛联赛就算是要空手套白狼,至少也得先买一根绳子吗?没有钱,这比赛怎么搞呢?
黄德志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你猜。”他说道。
“嘿!你还小呀?!”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回答差点儿没把陈淞生的鼻子气歪了,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象哄小孩子似的?
“呵呵,保持一颗童心不好吗?猜吧,活动活动脑子对于迟缓大脑退化很有帮助的。”黄德志笑道——也是该他卖卖关子的时候了。
“有毛病……”虽然觉得黄德志这样的态度很幼稚,不过自己若是不猜,看来他是不肯自己说了,没办法,只有猜了!陈淞生眼睛盯着黄德志,脑子里飞速转动。
“……你老小子该不会是想一女两嫁,想从中余利吧?”眼珠一转,陈淞生猜道。
“哈,我就说嘛,知我者,淞生也,我就知道你猜的着。”黄德志笑道。
黄德志之所以不想和今日集团的人谈京城联赛的事,一方面是全国棋社联赛的事还没谱,却提出地方级别的比赛总有一种糊弄人的感觉,这嘴并不是那么好张,另一方面,就是那句“客大欺店,店大欺客”了,现在投资方是强势一方,如果让对方认定除了自己以外再没有其他方法可想,在谈判时,棋院一方的困难肯定更大,因为别无选择,但如果有另外的投资商投资在京城联赛上,不管只是一次性行为还是打算长期做下去,都可以让今日集团明白,并非只有他们一家企业对这种比赛感兴趣,有了竞争,态度自然和只此一家时不同,谈判时自己的腰杆儿也会更硬一些,为棋院争取更多的利益了。
盯着黄德志的脸看了足足十五六钞,“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奸商。”陈淞生表情非常严肃地说道。
“是吗?……呵呵,没办法呀,我又不是圣人。”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黄德志笑着答道——这个世道,当奸商总比当被坑的老实人强吧?
“还好你有自知之明。说吧,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哼了一声,陈淞生问道。
“呵,京城棋社联赛的事儿如果是由棋院方面提出,难免会引起今日集团方面的不快,所以呢,这个提案最好是由棋社提出,那样的话,今日集团就算感到不心里不舒服也没有指责的理由,你主是不是?”黄德志答道。
原来是想让自己当枪呀?陈淞生哑然,当了棋院院长的人就是不一样,事情还没做,先把后路都准备好了。
“好吧,谁让是朋友呢,这个忙我可以帮。”陈淞生点头应道,虽然是被利用,但这件事儿又的确对棋胜楼有好处,算起来,也只能是相互利用吧?如果事情办成,作为提出这个方案的自己在未来的京城棋社联赛管理委员会中成为主导者吧?
“够意思,来我敬你一杯。”黄德志欣然地端起酒杯——以陈淞生在棋界的辈份,以棋胜楼在京城棋社中的地位,由他出头推动京城棋社联赛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干!”两只酒杯在空中相碰,发出一声脆响,然后两个人一仰脖,杯里的酒一滴不剩,全进了肚子里。
干杯完,抹了抹嘴,陈淞生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哎,等等,说了半天,资金的事儿还是没解决呀,你不想让今日集团插手进来,那谁来赞助呢?”
“这个嘛……咱们先自己找,找的着最好,实在找不着,没办法,那也只能让今日集团来了。”迟疑片刻,黄德志答道——这年月,找肯在围棋上花钱的企业不是那么容易,尤其还是在业余比赛上,尽人事,听天命,有的时候也只能碰运气了。
王仲明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本以为吃完饭就可以早点儿回来,谁想陈见雪那丫头又提议要去K歌,折腾到了八点半才算心满意足,真搞不清楚,输棋对她来说似乎什么影响都没有,该吃吃,该玩玩,这种时候,输棋反倒象是她寻开心的理由——要是金钰莹有她这样一半的没心没肺,那时自己就不会加入棋胜楼了吧?
从棋院回来以后,王仲明总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感觉自己的身份已经被人怀疑,看来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七八年没有被人认出来就以为可以瞒过所有的人,谁想只去了一次棋院就碰到那么多熟人,虽然没有被当场识破,但那些人的眼中分明都曾有过疑惑的神情——莫非这就叫做做贼心虚,心中有鬼,便觉得哪儿哪儿都是张天师?
电话响了,是范唯唯打来的。
“喂,王老师,后天大后天你休息吗?”按通电话,传来范唯唯喜跃的声音。
“后天大后天?都有班。”王仲明答道。
“啊,能和别人调一下吗?”范唯唯问道。
“这个?有点儿困难……有什么事儿吗?”王仲明问道——为了帮金钰莹和陈见雪准备比赛,他已经和别人调过几次班了。
“上次在坝上草原拍的《大漠英豪》要补几个镜头,我还想让你陪我一起去呢。”范唯唯显然很失望,上次去东沟村本想和王仲明好好游玩一番,谁想那时的坝上草原荒凉的就是一片片的土丘,这次又有了机会,王仲明却没有时间,实在是太扫兴了。
“这样呀……呵,那就真的太遗憾了。上次去的时候时间太早,坝上草原太荒凉,现在这个季节正当时,你可要好好玩玩,多拍几张照片。呵,从首尔带回来的相机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王仲明笑着安慰道。
“嗯,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会多拍些漂亮的风景照回来和你一起看。”失望也没有办法,范唯唯也只能如此了。
第331章 泄密
上了年纪,精力就是比不了从前,看了一会儿文件,便觉得眼睛发酸,脑袋发胀,摘下老花眼镜,陈百川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扭扭腰,活动活动腿,来到窗前把窗户推开,夹杂着热气的风吹在脸上,有一种别样的舒爽。
偶一低头,看到街上有一个人小跑似地往这边奔来,五短身材,胖乎乎,圆滚滚,不是崔尚志还能是谁?
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陈百川有点儿上火——教职员上班的时间是在九点,而现在已经过了九点一刻,崔尚志这是又迟到了!这小子,刚老实了几天,怎么又懒散起来了?!看来给他的教训还不够!
——因为在两楼对抗赛中以极低级的失误输掉比赛,兼且在比赛时使用大量的清凉油,有使用盘外招的嫌疑,陈百川对崔尚志是非常的不满,比赛结束后,罚崔尚志扫了近一个月的厕所。那段时间,崔尚志知道陈百川看自己别扭,哪儿还敢有半点儿怠慢,老老实实做事儿,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再被陈百川抓到什么错事加重处罚。后来时间过去久了,陈百川的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觉得让堂堂一个首席讲师去扫厕所是有点儿过份,这才解除了处罚,没想到时间过去没有多久,这家伙又故态萌发,真是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想到这里,陈百川关上窗户,离开办公室向楼下走去,他要好好敲打一下儿崔尚志。
来到楼下,绕了一圈,却没见到崔尚志的影子,陈百川心里纳闷,心说,这小子短胳膊短腿,跑的倒是不慢,莫非已去进教职员办公室了吗?
于是陈百川离开大厅,向教职员办公室走去,人离办公室的房门还有七八步远,便听到姚小远惊讶的呼声,“不会吧!你不是编故事吧?这怎么可能?……哈,我明白了,你是给自己输给王仲明的事儿找借口,觉得连谭浩强都输给了他,你输给人家就没什么好丢脸的,是不是?”
陈百川闻听一愣,腿步停了下来——谭浩强?该不会就是上海昊天队的那个谭浩强吧?王仲明赢了他?这事儿是真的吗?
教职员办公室里又传来崔尚志那粗声粗气的声音,“谁编故事了!我向毛主席保证,确确实实这是实事儿,如果有半句谎话,我……我就一辈子找不着媳妇!”
“好啦,好啦,我信你成不成?不用发这么毒的誓吧?真要是一辈子找不着媳妇赖到我头上,我可担不起这样的责任。”姚小远笑道,大概因为对方的誓言发的够狠,他就相信了对方所说的事情。
难道这事儿真是真的?——听到屋里的对话,陈百川亦也是将信将疑,他很难相信王仲明能赢谭浩强那样的一流强手,但崔尚志别看人矮面丑,卖相不佳,不过对媳妇的追求可是绝对的上心,如果只是开玩笑耍弄人,他绝不可能发“一辈子找不到媳妇”这样的毒誓。
陈百川心中好奇,脚步加快,几步就来到了教职员办公室的门口,屋里,崔尚志和姚小远面对面坐着,见陈百川到了,姚小远忙从椅子上站起,“陈总。”他叫道。
“啊!”促不及防,崔尚志没想到陈百川就在背后,终究是迟到了十多分钟,他作贼心虚,一个哆嗦,连忙也从坐位站起,“陈总。”他忐忑不安地问道。
“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此时还没问清怎么回事儿,陈百川还不急着训人。
见陈百川没有问他迟到的事儿,崔尚志松了一口气,心想,大概是自己人品好,迟到没有被发现。
“您坐。”忙让出椅子让陈百川坐下,崔尚志自己再另找地方。
在椅子上坐下,陈百川扫视了一下儿两人,“刚才在外边听见你们俩说什么赌咒发誓,怎么回事儿?”
“噢,呵呵,您问这个呀。”姚小远笑着说道,“刚才尚志跟我说,昨天他去棋院参加训练,中午在食堂吃饭时恰好碰到棋胜楼的王仲明,后来谭浩强也来了,两个人好象因为一档围棋节目里的话争执起来,最后以赌斗十秒超快棋决定谁对谁错,结果是王仲明赢了谭浩强。”
“哦?这是真的吗?”陈百川转头向崔尚志问道——崔尚志敢和姚小远开玩笑,却绝不敢在他面前胡说八道。
“是真的。”崔尚志连忙点头,表情严肃,不敢有半点儿怠慢。
“嗯……为什么王仲明和谭浩强会起争执?谭浩强我知道,那是一个老实人,至于王仲明,他也不是那种会无事生非,故意惹事儿的人。”低头沉吟,想了一想,陈百川问道。
“咦?……陈总,您怎么对王仲明赢了谭浩强一点儿也不惊讶呢?”姚小远奇怪地插言问道,这才是正常人本能的第一反应吧?
“王仲明的棋功底很深,十秒超快棋偶然性也很大,偶尔一盘棋赢了谭浩强,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尚志,你接着说。”回答完姚小远的疑问,陈百川催道。
“哦……”崔尚志有些迟疑,他拿不准主意是不是该说实话。
看崔尚志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些事不想对自己说,陈百川已经压下去的火又要起来,“怎么?是不是不能说?”把脸一沉,他的语气加重了许多。
“啊……嘿嘿,哪儿能呢。”积威之下,崔尚志早就成了吓破了胆的绵羊,见陈百川的眼睛瞪起来,心里的防线马上便垮掉了。
“呵,其实他们俩能闹起来,主要还是曹雄的功劳。”
“曹雄?……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陈百川和姚小远都是一愣,这事儿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
“是这样,昨天新老女子对抗赛第二站的比赛在棋院三楼比赛大厅进行,参赛棋手有金钰莹和陈见雪,王仲明就是陪着她们俩来的。谭浩强在追金钰莹,这事儿许多人都知道,而曹雄也喜欢金钰莹,所以他们两个并不对付。中午吃饭时候,我们几个人都在一张桌上,谭浩强是最后来的,来了以后就一直向金钰莹献殷勤,结果曹雄看不下去了,刚好前不久王仲明不是在北京电视台《棋道纵横》里录了一期节目,在里边点评过谭浩强围甲联赛中的一盘棋,并对其中谭浩强下的一步棋作出过批评,曹雄于是心机一动,就故意挑起这个话题,让两个人闹了起来……陈总……这事儿您可不能传出去,让曹雄知道是我泄的底儿,他肯定轻饶不了我。”
——昨天事情结束以后,崔尚志对曹雄平白无故挑起那两个人的矛盾也很不解,曾经向曹雄亲口问道,曹雄自己讲了一些,加上他自己的观察和猜测,倒也把事情的真相猜了个【创建和谐家园】不离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