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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说:“我叫虞美人。”
“哇哦,好听的名字!”乌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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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不明所以,看着青木:“呃,她怎么啦?”
青木说:“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虞美人摇了摇头。
“因为,她希望你是一朵美丽的虞美人,而不是有毒的罂粟花。”
虞美人低着头,咬着嘴唇说:“可是,他们都说他是坏人,是毒蝎子。”
“他不是毒蝎子,也不是坏人,他是个好人。”青木说。
虞美人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了异样的光彩:“真的吗?”
“哇哦,当然是真的。”乌鸦飞起来,跳到青木的头上,用爪子抓着他的头发说,“我的主人是不会说谎的。”
92、大爹和耶耶
不知道为什么,虞美人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而男人头上的乌鸦虽然搞笑又罗嗦,但很亲切,就像朋友一样。虽然美人从来没有交过真正的朋友。
他们说爸爸是好人。但为什么之前的很多年,除了妈妈,所有人都说爸爸是坏人呢?就连恩昆阿公也没有否认过。
美人曾经去问过恩昆阿公,因为恩昆是侉子坝最德高望重的人。恩昆说的话,大家都要听。
她问:“阿公,我爸爸真的是毒蝎子,是一个坏人吗?”
老恩昆总是吧嗒着烟说:“天知道哩!”
她也听坝子里别的人问过恩昆阿公有关他爸爸虞刚的事情。
老恩昆也总是吧嗒着烟说:“莫提他,莫提他。”
美人觉得爸爸一定是很让恩昆阿公讨厌的人,所以他才不愿意提起。
清澈的潭水映照着天空,浮着一些白云。
这时候,水面忽然一阵晃动,光影里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穿着黑红相间的绣花大袄,头发盘起在脑后,头上带着好看的头巾。她从水里悠悠地走来,像刚刚采完桑子回家的姑娘。
“妈妈!”虞美人看见女人激动地叫起来。
美人想要扑上去,扑进妈妈的怀里,可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一动也动不了了。她拼命地挣扎,却一点用都没有,连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行。
她求助般看向脑袋上顶着乌鸦的青木。
她听见青木说:“放松,调整呼吸,放松,不要想着跳下去。”
她就开始深呼吸,想着放松自己。
果然,身上那种被重重压着的感觉消失了。身体变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像一片云,飘了起来。
她轻轻飘到妈妈的身边,想要伸手去触摸妈妈的脸。
可是她发现自己没有手了。她是一片云。
“妈妈,你去哪里了?我见不到你,好害怕!”她说。
妈妈朝她笑:“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呢!美人不害怕!美人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丫头!”
美人用力点点头:“可是,他们都说爸爸是坏人,妈妈你为什么要和坏人在一起?”
“爸爸不是坏人,爸爸是个英雄!”妈妈说。
接着,妈妈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一身警服,挺着胸膛,笔直地站着,像一座伟岸的山。
“爸爸!”虞美人认了半天才认出来,这就不是自己那个“坏爸爸”吗?
爸爸和妈妈都在朝美人微笑。
“爸爸是警察吗?”美人问。
“当然是啊!”爸爸的表情很严肃,也很慈祥。他把手放在帽子旁边敬了一个礼,很威风的样子。“不但爸爸是警察,今天来的大爹也是警察。”
美人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旁边那个鸡窝头上顶着一只乌鸦的男人问:“这个青木耶耶也是警察吗?”
“”青木还没有回答,乌鸦就“呱呱”的大叫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她叫你爷爷?哇哦她叫你爷爷!呱呱”
青木也没有听懂小丫头为什么叫他“青木爷爷”。
小丫头嘟嘴说:“不是爷爷,是耶耶!耶耶就是叔叔的意思。”
“什么?”乌鸦收起了它长大的嘴,抱怨道,“方言真麻烦!”
看见乌鸦垂头丧气的样子,虞美人开心地笑了。爸爸和妈妈也哈哈大笑起来。看见爸爸妈妈开心的样子,她就更开心了。
爸爸说:“美人啊,跟着你大爹去吧。”
美人说:“为什么了?你们不要我了吗?”
妈妈说:“你大爹会带你去城里,那里有很高的房子,有很大的学校,还有很多小伙伴。”
“我不要去城里,我不要上学!”美人呜呜哭起来,“你们不要我了!”
她的眼泪变成了云朵里的雨滴,哗哗地落进潭里,在水面上砸出了许多许多小水坑。爸爸和妈妈的影子就变得模糊了。
她哭得更厉害了。
妈妈说:“美人不哭,爸爸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美人问:“真的吗?那你们为什么要我和大爹走?我不要和大爹走,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妈妈说:“妈妈和爸爸在一起很幸福。我们会一起在这里等你,你要快快长大,学好多好多知识,将来要考上大学。等你上了大学,你就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真的吗?”美人将信将疑。
“真的。”妈妈说,“但是如果你不跟大爹走,你将来不考上大学的话,你就算来了,我们也不会见你的。”
妈妈的表情很严肃。美人第一次看到妈妈这么严肃的说话。
她用力地点头,流着泪说:“妈妈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雨越下越大,水面越来越模糊,天空消失了,爸爸和妈妈也消失了。
天地之间弥漫着浓浓的雨雾,除了青木耶耶和他头上那只黑乌鸦之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懊恼极了!
我为什么要哭呢?如果我不哭,就不会下雨。不下雨,湖面就不会模糊,爸爸妈妈就不会消失。
妈妈说我是勇敢的丫头,可是我为什么就忍不住要哭呢!
她开始拼命地忍,不让自己哭出来。
雨果然小了。
天空慢慢放晴,潭水又变得清澈了。
但是,潭里的水位也在一点一点地下降,慢慢的,就看见了潭底。
她听见乌鸦在叫:“哇哦,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不再继续一会儿吗?”
接着,乌鸦就变成了一个淡淡的影子,然后不见了。
水沿着地面向中间汇拢,又沿着桌子的四边向上流回桌面,桌面像一片浸润了水的花梨木板。
桌上的水又回流到日记本上。本子上的字像一群小鱼,在水里优哉游哉地游。
过了一会儿,纸页渐渐边干,就只剩下了一大块黄色的污迹。
一切又回到了她刚刚翻开日记本时的样子。
一滴晶莹的眼泪吧嗒一声掉落在纸上,使得那块泪斑又扩大了几分。
虞美人扭过头,看见青木在旁边,和自己同坐在一条长条凳上。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真的像是被鸟爪抓过一样。
她看着青木的头,想起乌鸦说它的爪子有脚气,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老恩昆家的院子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都在等着开饭。
史大壮一边给众人散烟,一边嘻嘻哈哈地说些家常话。这时候,他看见青木拉着虞美人的手从里屋走了出来。
虞美人走到史大壮身边,咬了咬嘴唇,叫道:“大爹!”
史大壮正在散烟的手僵在空中,呆了半晌,才激动地应道:“哎!”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这是青木认识史大壮以来,从这条硬汉口中说出来的最柔软的一句话。那时候,史大壮像极了一个和失散多年的女儿相认的父亲。
93、求救的女人
老恩昆家的院子里支起了两张大圆桌。
侉子坝人的热情全都融进了这顿饭里。女人们叽叽喳喳地跑进跑出,杀鸡宰鱼,烧火上菜,忙得不亦乐乎。男人们大多挤在院子里的圆桌旁,有说有笑,一轮一轮地给史大壮敬酒。
吃了一半的时候,院子左边的一间泥瓦房里忽然传出杀猪一样的嚎啕,把众人的酒兴给打乱了。人们举着酒碗在半空,停下筷子,纷纷看向坐在主位上的老恩昆。
史大壮皱起了眉头说:“恩昆公”
老恩昆烟杆子一敲,打断了他的话:“莫管闲事,干饭!”
杀猪声还在继续,老恩昆吧嗒吧嗒地抽着烟,就是不许人过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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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就不再提这事,又哥俩好五魁首地闹腾起来。
侉子坝的人大多比较黑,有点像缅越那边的人。但青木注意到有一个给她们端菜的女人长得特别白,一眼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史大壮显然也注意到了,问恩昆:“这是谁家的媳妇?以前没见过呢!”
恩昆指着邻桌一个三十来岁的黑脸汉子说:“勒托烈家的,娶回来小两年了。”
那个叫勒托烈的汉子就嘿嘿笑着过来敬酒,说:“史大哥多照应。”
史大壮干了酒,指着他媳妇说:“勒托烈你好福气啊!”
大伙儿也都开玩笑说他自打结婚后整日介赖在炕头不肯起来,连人都瘦了几圈。
勒托烈就挺着胸膛嘿嘿地笑,那笑容里装满了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的得意。
只有青木注意到,那个白白的女人的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虽然也在笑,但笑容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寡淡。
青木见过这种笑容,在柳营巷边上的无名小弄堂里,有些女人的脸上也会有这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