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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见一把水果刀正插在自己前胸心脏的位置,刀柄正握在青木的手里。
在意识最后消散之前,罗纳德科恩听见青木懒洋洋的声音:
“谁说杀你一定要用精神力死耗呢?”
然后是乌鸦的声音:“呱哦,原来你说的直接杀,是这个意思呱”
第682章 你变了
温哥华的夜晚依旧灯火璀璨,但人们还没有从那场可怕的电视直播带来的震惊中醒来,一个个如同行尸走肉,甚至看不见一个在大冬天穿着单薄的旧风衣和趿拉板、头上顶着一只乌鸦的怪人从身边走过。
“呱哦,这些人都怎么啦?”乌鸦问道。
“谁第一次亲眼见到杀人都会被吓傻的,何况还是这样的方式。”青木说。
乌鸦嘀咕道:“电影里的杀人比这个可怕多了呱!”
青木说:“电影是假的,可这一次谁都知道是真的,你听说过叶公好龙的故事吧。”
乌鸦想了想说:“那他们应该吓得瑟瑟发抖,或者赶紧躲回家里去,为什么在大街上像个傻子一样呱?”
“那是因为赛琳娜的精神的影响。”青木叹了一口气,“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她的精神影响了全世界,所有人的意识都直接接受到了一些信息,这些信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并且足够颠覆他们的世界观。如果你突然发现自己很可能生活在一个真实的梦里,你也会傻掉的。”
“我没有。”乌鸦辩解道。
青木笑了,说:“你的世界观也被颠覆了吗?”
“额”乌鸦想了想,“颠覆了那么一丢丢,不过我无所谓呱,罗纳德说出天去,盖亚也不会做酱肘子给我吃。所以呱,我们还是快点回吴中吧!”
“恐怕暂时回不去了。”青木说。
“为什么?”乌鸦大吃一惊。
“你也说了,盖亚不会做酱肘子给你吃。为了你将来能有更多酱肘子吃,为了让如花好好地活下去,我们必须阻止它降临。”
“呱怎么阻止?”
“赛琳娜这么一闹,地球上的盖亚组织内部必然生乱。我相信有很多寄生者意识中的独立性会被赛琳娜唤醒,他们在短期内将苦于内耗而无法对人类构成威胁。而且罗纳德死了,他们已经群龙无首,分裂是必然的。”
“不是还有个老不死的伊特努特呱?看上去很厉害的呱”乌鸦不无忧虑地样子,就像伊特努特抢走了它的酱肘子一样,“全世界都看见他杀死了赛琳娜,这样会震慑住那些想独立的意识吧!”
“伊特努特看上去的确很厉害。但任何事物都是有两面性的。他能震慑住人心,但这种残忍的手段却更容易激起人们内心对盖亚的恐惧和不满。原本,盖亚降临这种事情,除了已经被寄生的盖亚组织外,正常人类里说不定也会产生拥护者,人类本就不容易团结。但现在,伊特努特的凶残行径已经曝光在了全世界面前,和赛琳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会再有人公然去支持他了,支持他在人类的道德高地上是站不住脚的。我想赛琳娜很可能早就算到了这一步。”
“你是说,赛琳娜故意让伊特努特杀了她?”
青木点点头,黯然道:“顺势而为,所以我才说她是个了不起的人。”
听青木这么一说,乌鸦也颇以为然,觉得赛琳娜是个伟大的女人,又细细回味起她说的那番话,脑子里便不停地冒出“凡人自由”这个词来。
它忽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凡人自由,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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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不满地说:“不公平,不公平呱,为什么只说到人类,鸟呢?”它忽然又想起了酣然,“猫呢?动物也有意识,也需要自由的呱!”
青木说:“唔,没错,猪也需要自由,而不是注定被吃的命运。”
乌鸦立刻闭了嘴,顾左右而言他道:“呱哦,你看,这温哥华的夜景还是很不错的,呱呱呱”
它忽然从青木头顶跳起来,飞到旁边的一个石墩子上,歪着脑袋看着青木说:“呱哦,你好像变了!”
“我怎么变了?”青木问道。
“自从慢慢恢复了记忆,你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了。你看看你自己,人不再是懒洋洋的了呱,走路也呼呼地有风了呱,整个人都严肃起来,不再吊儿郎当的了呱,关键是思维也变得严密起来了。
以前的你,一遇到难题,脑瓜子里就有两个小人说话
一个小人说,哎呀,这么复杂,不去想算了呱,还不如回去睡觉呱!
另一个小人立刻严肃地反驳道,好呀好呀,那就回去睡一觉呱!
你再看看你现在,那两个小人呢呱?是不是被你给谋杀了?你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是谋杀犯呱?”
青木听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朝自己身上看看,说:“有这么大变化?”
乌鸦认真地点点头,问道:“要不要去理个发,再换身衣服?”
青木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说:“算了吧,这不重要。”
“呱哦!”乌鸦侧着头说,“你是怕如花不认识你了吧?”
青木抬头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缓缓地往前走,自言自语道:“我就怕再不快点,到时候我们就认不出她了。”
乌鸦一时没反应过来,跳到他头上问:“你说什么?”
忽然想起了可怕的时空深井,急道:“你,你不会又要去拉姆拉呱?”
青木说:“阻止盖亚降临,当务之急就是阻止圣地重启。五大圣地已经开启了三个,剩下两个,石之圣地的钥匙在司徒手里,如果不是有时空差,我想这时候已经启动了。我们唯一有可能阻止的,就是冰之圣地。”
“呱,那么说,我们真的又要去拉姆拉了呱!”乌鸦一想到那些饿肚子的日子就有点垂头丧气,不过想起了酣然和如雪,它的精神就好了许多,“好呱,好呱,去把那只肥猫带回来好了。”
青木说:“我们暂时还不用去拉姆拉,其实想去也没那么容易。”
“那我们去哪里?”
“冰之圣地就在北磁极点附近,但至今没人知道具体的位置。以罗纳德科恩的实力,去伊丽莎白女王群岛考察并不困难,我猜他们肯定做过,但显然还没找到,否则就不会盯着沃尔夫家族不放了。”
“你是说沃尔夫老头那个梦里的地方就是圣地?”
“至少有圣地的线索。另外,如果圣地启动的关键只在拉姆拉,寄生者就只需要全力以赴去拉姆拉激活祭坛就可以了,何必再费尽心机在地球上搞那么多事情。所以我猜,最后一个圣地和其余四个不同。”
“什么不同?”
“我不知道。不过从它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来,它处于地球的磁极点附近,肯定和地球磁场有关,而人类至今没有完全搞明白地球磁场产生的原理。五大圣地的位置相连刚好可以组成一个金字塔,冰之圣地就在金字塔的顶端,它一定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圣地重启,也许会让磁场倒转,也许会让磁场消失,那时候,不需要盖亚降临,人类也活不下去,宇宙射线和太阳风暴就能让生命灭绝,地球会变得和火星一样荒凉。”
“会不会”乌鸦突发奇想,“火星以前也和地球一样繁荣,却被盖亚给毁灭了呱?”
它忽然觉得自己翅膀上的担子很重,即将要成为拯救星球的神圣乌鸦,便郑重地伸长了脖子叫道:
“好吧,我们现在出发去拯救这个即将完蛋的世界!呱那么我们去哪儿?”
“阿拉斯加。”青木说道。
第683章 安克雷奇的夜晚
冬天的阿拉斯加广袤而安静,除了海岸线,大部分地区被冰雪覆盖。
黄粱和奎沃尔夫到达安克雷奇的时候已是傍晚。
这个季节阿拉斯加的白天很短,还不到四点天就已经黑了。城市的灯光早已亮起,但比不上它背后的楚伽奇雪山反射的雪光明亮。一轮金色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山顶,没有任何尘埃和雾气阻挡它的光芒,就像黑夜里的太阳那样明亮。
一个叫恩鲁克的小伙子来接他们。听洪奎说,他也是因纽特人,算起来还是他的远房表叔。不过他们并不像华人那样注重辈分,所以不太在意这个,但由于种族和血缘上的关系,他们异常团结。
安克雷奇是阿拉斯加最大的城市,沃尔夫家族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地方。
早在一百年前,这里还只是初建的阿拉斯加铁路的一个港口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在这里投资。那时候的沃尔夫家族还远没有如今般强大,梅丽尔机场和李擦森要塞的建设他们沾不到边,但他们围绕铁路周边发展零散的商业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许多年以后就变成了可观的商业街区。
1964年的时候,安克雷奇地区发生9.2级地震,一切都面临重建。沃尔夫家族无可避免地遭受了巨大损失,但重建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开始全面介入市镇建设和当地资源的开发。1968年,阿拉斯加北岸的普拉多湾发现了石油,那一带正是爱斯基摩人的家园,沃尔夫家族成了最大受益人。而相应的,处于南部交通枢纽的安克雷奇也得到了更好的发展。
恩鲁克十分健谈,一边开车,一边为他们讲述有关这里的一切。当然,他主要是讲给黄粱这个外乡人听,而洪奎早已在后座上打起了盹。
黄粱知道自己此次前来身负重任,不应也无心流连于身边的风景,但恩鲁克的热情感染了他,让他忍不住浮想联翩,想象着这座城市的前世今生。
听得出来,恩鲁克对于自己身为沃尔夫家族的一员感到十分自豪,哪怕从未参与过家族的核心事务,甚至没有去过温哥华。
他们没有入住安克雷奇市中心的豪华旅游酒店,也没见到想象中的【创建和谐家园】园,而是进入了市郊的一栋小别墅。
洪奎说,这里是沃尔夫家族在安克雷奇的第一处产业。一百年前,这里搭满了简易工棚,尽管离港口稍远,但许多码头工人还是愿意住到这里来,就为了那一口能让人五脏六腑乃至骨头发烫的热酒。
黄粱在屋里的壁炉前喝到了这种酒。据说这是用古老的印第安人的土法酿制的,酒并不是特别烈,但的确很暖,入口的时候就如一团温暖的火焰吞入腹中,又散进了四肢百骸。
洪奎问他:“酒怎么样?”
他说:“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酒。”
洪奎却叹着气说:“印第安人可不这么认为。他们更喜欢喝来自欧洲的烈酒。当年的殖民者正是利用这一点,从皮毛贸易中获得了更多的好处。烈酒就像毒品那样在印第安部落蔓延,快速地消耗了他们的财富,也消耗掉了他们的精神。他们在酗酒中忘记了他们的祖先也会酿酒,而且能酿造出世界最美的酒。”
黄粱看着杯中像羊乳一样白的酒十分好奇地问:“那么我现在喝的酒是哪儿来的呢?”
一直陪着他们的恩鲁克说:“这是我们家族的酒厂酿造的。一百多年前,这里刚刚开建铁路的时候,沃尔夫老爷就想在这里开个酒厂。他请了一些印第安人来酿酒,技术就这样保存了下来。现在酒厂里的酿酒师早就换了不知多少代,也没有一个是印第安人了。”
黄粱听着不觉有点唏嘘。人总是看不见自己拥有的珍贵的东西,而轻易地相信外来的东西才是好的。
他说:“好在保存下来了,总算我有口福,要是天天都能喝这样的酒多好啊,安克雷奇的市民可真幸运啊!”
洪奎却笑着说:“你有口福不假,但安克雷奇的市民可没那么幸运。这种酒的产量很低,过去,酒在印第安部落是十分珍贵的,就是因为酒的产量太低,而印第安人又十分好酒,通常情况下这种酿造方式产的酒根本就不够一个部落的人喝,他们每年只能储存下来在特殊的日子里才能畅饮,平常的时候就只有部落的首领和重要人物能喝上几口。虽然我们现在改进了技术,但要保持口感就不能改变原料和基本的工艺,产量还是很低。所以我们现在只供内部人员喝,这种酒在外面根本就没得卖。”
黄粱瞬间觉得手里的杯子重了几分,但其醇厚的酒味却淡了许多。酒味儿总是和人情味儿掺杂在一起的,再好的酒缺了人情味儿,酒也就不是酒了。
这时候,靠在壁炉边刷手机的恩鲁克突然叫了起来:“哦天哪,这是什么鬼!”
他的声音极不正常,不知道是刷到了什么样的新闻才能让他如此震惊。黄粱和洪奎一起看向他,他也向他们看来。
“快看看你们的手机,随便打开一个视频app或者新闻网页。”恩鲁克说。
黄粱和洪奎对视了一眼,同时拿出了手机。
然后,他就看到了赛琳娜那张熟悉的脸,以及那温和而让人动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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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不久前,赛琳娜还出现在黄粱的婚礼上,给他送上祝福,并向他表示感谢。
黄粱清楚地记得,她说他的勇气鼓舞了她,点醒了她,她要去做正确的事,听她的意思是要去阻止组织发起的一次重要行动。她说她将和他一样成为组织的叛逆、遭受组织的追杀、生活在自由和危险之中。
黄粱一直在猜她会去做什么,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发起这样一场震撼人心的直播演讲。而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直播的结局。
当赛琳娜讲到“凡人自由”的时候,黄粱扭头去看洪奎,他也正好朝他看过来。
他看到了他脸上的震惊,甚至能从他的眼睛看到他内心的火焰,看到他心脏的血液正在澎湃汹涌。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坐在家里就可以等着继承亿万家财的沃尔夫少爷为什么如此执着地要到冰天雪地里来寻找虚无缥缈的梦中圣地。他一定早就知道了什么,他一直在追寻着什么。
黄粱也终于明白了自己在追求什么。从吴中的监狱里逃出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等待着某一天,能斩断意识背后的那只触手。他要追求完整的自我,呼吸毫无拘束的空气,让意识在宇宙中自由翱翔。
当赛琳娜死亡的那一刻,他越发明白,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而此行又有多么地困难。
那一夜,他们谁也没有再说话,也没有睡着。直到天光微亮,洪奎说:
“要加快速度了,恩鲁克,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去基奈山。”
恩鲁克问道:“马上吗?这会儿路上都是冰”
“马上。”洪奎斩钉截铁地说。
恩鲁克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出门准备去了。
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黄粱隐约看见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电视上那张躲在斗篷后面的阴森的脸。
不,不可能!直播刚刚结束,这里离温哥华两千多公里,他不可能那么快。黄粱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