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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指南》-第3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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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运了什么东西?”

      “烟土。”

      “为什么要带烟土,不好跑点别的?”

      “跑别的吃不饱饭。”

      “你叫什么名字?”

      “吴索吞。”

      “你家在哪儿?”

      “没家。”

      “你爹妈呢?”

      “死了。”

      离开麻粟坝的时候,那个瘦弱的孩子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露出狠厉的神色,咬着嘴唇说:“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的。”

      在缅北的大山里,他们迷路了。

      吴索吞问青木:“我们去哪儿?”

      青木也不知道去哪儿。之前他还有一种感觉,凭着这种感觉,他从西贡一路穿过几条国境线,来到了这里。如今,他的感觉也消失了。

      为了节约干粮,他们开始吃野果和野草充饥。

      吴索吞摘来一大堆蘑菇,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青木说:“你不怕有毒啊?”

      吴索吞说:“跟着马帮在山里跑,经常吃菌子,没事。”

      他先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青木看他吃了,也就吃了,然后,他就中毒了。

      先是天旋地转,然后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接着就出现了幻觉。他又看见了熊熊的大火,一只乌鸦在火上飞来飞去,发出啾啾的哀鸣。

      他靠在大树根上,在清醒的间隙,问吴索吞:“为什么你没中毒?”

      吴索吞坐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警惕地看着他,说:“和着解药一起吃的。”

      青木想起他吃蘑菇的时候,的确还嚼了几根青草。他凄笑着说:“你是从哪儿学来的?”

      吴索吞说:“跑马帮学来的。”

      青木说:“为什么要毒我?”

      吴索吞说:“我饭量小,你那点干粮给我能吃好几天。两个人走不出这大山。”

      青木不说话了,睁开眼看着天。天越来越黑,明明是大白天,却好像蒙了一块布一样。

      吴索吞小心翼翼地等了半天,然后才从青木身上拿走了干粮和钱袋,又上上下下摸了个遍,最后把那双牛皮鞋给扒下来扛走了。

      青木原本可以用最后的精神力制住吴索吞,但他没有这么做。他用最后的力气说:“你就不怕报应吗?”

      吴索吞说:“我不信神。如果有神,你让他来找我,或者派个天使来也行。”

      青木以为自己会死在这片老林子里。他又想起了杜瓦和杜瓦的娘,在意识迷糊的最后时刻,他看到了一片火光。

      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棵树,在大火里烧成了炭,浑身焦黑地站在空旷的大地上。头顶是璀璨的银河。

      甘露从天河流下,落在他的脸上,流进他的嘴里。

      第664章 山中有饿虎

      青木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背竹篓的年轻人,正用皮囊子给他喂水。水是清苦清苦的,带着一股鲜草的味道。

      “呀,你醒哩!”年轻人说,“吃了牛肝伞了吧?幸亏我知道这东西怎么解。”

      虽然解了毒,青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年轻人便要背着他走。他说:

      “这地方不太平,我们往北走,等过了南沟河就安全了,虽然我们那地方穷,但不打仗,更不吃人。”

      在山里走了一天,又吃了两顿干粮,青木已经能下地自己拄着木棍走路了。他和年轻人也熟稔起来,知道他叫恩昆,是从北边一个边境小坝子过来的。

      青木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说是来寻人的。

      “坝子里这几年经常丢人,有些是因为穷自己跑的,有些是被人骗的,男的女的都有,男的多半在麻粟坝的罂粟作坊里干黑活,女的就不知道被卖哪儿去了。我每年都过来寻两回,能碰见呢就带回去,碰不见也没办法。顺便采点草药,我们那里缺医少药的,医院太远,也去不起,山里的草药最好了,不知救了多少人命哩!”

      青木拄着他那根跟了他很多年的木棍,跟着恩昆一路往北走。在经过拐子岭的时候,遇到了一只黄皮黑纹的老虎。

      人虎相遇,谁也没动,一时静得能听到树梢上叶子掉下来的声音。

      恩昆说:“你赶紧走,我一个人够老虎管饱了。老虎吃饱了,一时不会再伤人。你从这儿往北走,看见一条大河后沿着河往东走十几里就能看见渡口,你就说你是中国人,对岸的人会把你接过去的。”

      青木说:“我身体还没恢复,一个人走不了那么远。你走吧,我留下。”

      恩昆执拗不肯,说:“你走你走,没的我白救了你又让老虎吃你,叫你痛苦两回,好事都变成了恶事!”

      他说着拿出柴刀,挡在青木的前面。

      老虎扑过来的时候,恩昆用力把青木推向一边,以柴刀突前,打算殊死一拼。但生活不是,恩昆也没有喝上十八碗老酒,百十斤的人和二三百斤的老虎正面对抗基本是百死无生。

      可奇迹就在此刻上演了。

      那只老虎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一步的时候居然打了个趔趄,前扑的力量虽然还在,却扑歪了,一头撞在了旁边的大树上,只是虎爪扫到了恩昆的大腿。

      恩昆不顾腿上的伤,挥刀猛刺老虎的脖子。这是遇到危机的本能反应,没打算起什么作用。里还写着老虎一扑一剪一掀,会一整套组合拳呢,虽然不知真假,但老虎一击不中必然有后招,绝不会坐以待毙,它的神经反应速度可不是人能比的。而且老虎皮糙肉厚,即使被柴刀刺到,也不致死,反而激起它的凶性。

      可不知怎么的,恩昆的柴刀就那样刺进了老虎的脖子。而老虎却昏沉沉的,好像要睡着了一样。

      恩昆见机不可失,就拼尽力气连刺了几刀。其间老虎猛然挣扎而起,似要反扑,却又颓然匍匐倒地,不再动弹了。恩昆看见青木不知何时站到了自己身侧,手里的木棍指着老虎的头,棍尖离虎额不到两寸,还在轻微颤抖。

      老虎死后,青木把棍一丢,浑身瘫软下来。

      恩昆扶住青木说:“你的毒虽然解了,但伤了内腑,需要调养一阵,气血才能恢复。”

      青木喘着气笑道:“我不碍事,你先管好你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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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昆知道老虎不是野猪,不会自己撞树撞晕,便问:“你是蛊师?听说南洋的蛊师能驱蛇虫虎豹哩!”他见青木皱起了眉头看天,便摇头自嘲地笑,“哎呀,我咋咯这笨哩!蛊师哪能中牛肝伞的毒?我瞎胡咧咧哩,不说啦,不说啦!”

      稍作休息后,俩人就继续赶路。恩昆受了伤,青木把木棍给了恩昆当拐拄着。

      恩昆说:“可惜了这虎皮了。”

      青木说:“那你怎么不剥走?”

      “保护动物哩!回去卖不掉,要卖得去南边,我这瘸腿的样子,只怕连命都保不住。虎吃人还吐骨头,人吃人,连骨头都不吐哇!虎吃饱了就不理你了,人可没个喂饱的时候!”

      恩昆感慨地叹了口气,把目光从死虎身上移开,笑道,“这山头有虎,那就不会有狼,饿虎的气味能散出十里地去,咱后面的路都安全了,快走吧。”

      他们没去找渡口,而是翻过拐子岭,从无人的深涧口悄没声地渡过了南沟河。又走了一天,恩昆指着远处的一座山说:“我家就在那儿,叫侉子坝。”

      青木没有去侉子坝,自从过了南沟河,他就又闻到了另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第一次想起了家,虽然不知道家在哪儿。

      他和恩昆在坝口作别,恩昆问他:“你打算去哪儿?”

      青木摇头说:“不知道,跟着感觉走。”

      恩昆说:“想你是城里人,大山留不住你。去深州吧,听说那儿能赚大钱。”

      恩昆也不知道深州在哪儿,只知道在东边。他去坝子里拿来许多干粮,让青木往东走。青木走了,听见恩昆在后面喊他:“喂,你的棍子!”

      青木说:“你拄着吧,打不了虎,也能打狗。将来我要用的话,回来找你要。”

      他去了另一边的山里,沿着一条堆满腐叶的山沟找到了一个隐蔽山洞。洞口封着铁栅栏门,门上生满了铁锈。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想起来,就走了。

      他从滇南的大山里一路走到了黔东,又从黔东走到桂东,然后到了羊城。他住在羊城一座天桥底下的桥洞里,那里都是南下打工找活干的人,把个桥洞挤得满满当当的。

      桥洞里有个叫刘大庆的,逢人就笑。兜里穷得叮当响,但从来都揣着两包烟,见人就发。虽然烟是最便宜的大前门,但对住桥洞的人来说,有烟抽就不错了,何况见人就发,简直慷慨得过分。

      青木在桥洞里的位置和刘大庆挨着,知道他除了大前门,兜里还揣着一包红塔山,那是出去办事的时候用的。

      刘大庆没住多久就从桥洞搬出去了。都说他会说话,人灵光,找到好工作了。没成想过了半年,刘大庆又回来了。不过这回他不再发大前门,连红塔山也不发,而是发起了进口的三五烟。

      刘大庆是来招人的。他对青木说:“我打算回吴中开个毛纺厂,兄弟你跟我走吧,有哥哥我一口吃的,绝不饿着你。”

      青木就跟着刘大庆去了吴中。

      第666章 真武宇宙研究中心

      记忆中的青木当时走得稀里糊涂。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刘大庆去吴中。刘大庆很能干,也很会做人,但他并不欣赏这种人。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和耿直、憨厚的人打交道。

      到了吴中,他成了大庆毛纺厂的一名普通员工,和其他几个外地过来打工的人一起住在简陋的宿舍里。

      毛纺厂的生意很好,很快就扩建了厂房。刘大庆是个狠人,对厂子的管理很严格,工人基本都是满负荷工作,一点儿空闲都没有。很多人背后管他叫“刘扒皮”。

      青木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偶尔去厂子后门的网吧上个网,几乎都不出去。自从外地跟着刘大庆过来的几个工友都离开以后,就连厂子里也没几个人认识他了。唯一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是管仓库的毕老头。

      毕老头是为了院子里的一棵桑树才到厂里来的。他说几十年前,整个柳营巷都是桑树,后来一场大火后,桑树都死了。老一辈的人试着再种,可怎么都种不活,反倒是长出了不少柳树。在后来,这里就成了柳营巷。

      毕老头把院子里的桑树当成宝一样,浇水、施肥、除虫,这还不算,每天早晚还要在树前站一会儿,和树说说话。那桑树苗也很争气,长得很快。可是树一长大,就影响货物堆放和车辆进出。厂里就决定把树砍了,但毕老头不同意,死活拦着,说你要砍树就先把我脑袋砍了,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毕老头是本地人,在柳营巷人缘不错,还有几分威望,刘大庆也不敢太过分,说树长着长着吧,也就是占了个院子角。可那天毕老头的儿媳妇待产,他去医院了,刘家人趁机就把树砍了,只剩下小截树根露出土来。

      砍树的时候,青木就在院子里看着。他没有去阻止,因为想不出理由,别人也不会给他面子。树砍倒的时候他的心口疼了一下,但很快又好了。

      那天晚上,他早早地上了床,却一直睡不着。然后,他就听见有人哭喊的声音,一股呛人的焦火味从窗口飘了进来。

      记忆的画面又一次停留在了火光里。

      青木看见火光对面撒撩丁变幻不定的脸,问道:“你应该知道我已经失去记忆,为什么还要让刘槐安纵火烧死我?”

      “说实话,我有点怕你。”撒撩丁说,“很早以前我就很怕你!你有强大的力量,能够杀人于无形;你行事果断、狠辣,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关键是,自从你去了你所说的圣地回来后性情大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你的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你一直有精神分裂的症状,在不同时期的表现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你还有严重的暴力和【创建和谐家园】倾向!当你想要【创建和谐家园】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只是一时的想不开,而是十分地决绝。

      我从你的精神状态里看到了危险,若非如此,我恐怕真的就死在你手里了。当你毁掉灵魂实验室以后,你的精神状态已经变得极致疯狂。后来你失踪了,我一度以为你死了。虽然没有你我很寂寞,但这样也好,我不至于提心吊胆的,担心你发现我还活着的秘密。

      后来互联网开始蓬勃发展,人体芯片项目也正进入关键时期,我看到了新的希望,只要这个世界按照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我终将在万物互联的世界里获得永生!世界上所有的机器、所有的人甚至所有的生命,都将成为我的触手、我的汗毛、我的一部分!我不希望有人破坏这个计划,而恰在此时,你又出现了。

      你对我来说是最大的威胁。一旦你知道了19号实验室进行的那些项目,尤其是人体芯片的进展,你一定会想到我,从而知道我还活着。一旦你知道了我还活着,活在互联网上,你一定会沿着那些金属导线来追杀我。你绝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19号实验室。你的能力,让我害怕。如果世界上还有人能杀死我,那么一定是你!”

      “就因为这样,你策划了一场大火,烧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青木质问道。

      撒撩丁哈哈大笑起来,“这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同情心了?想当年,你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你杀我的时候有想过那么多吗?好吧,你杀了我一次,结果我没死;我杀了你一次,你也没死。咱俩扯平了!”

      青木不知可否地点点头,又问:“你居然没有杀刘槐安灭口?”

      撒撩丁说:“不是我不杀他灭口,而是他真的疯了,失控了。我不可能为了一个疯子而大动干戈。再说他活着对我来说又没什么危害,反而可以成为一个判断你是否还活着的信号。”

      “信号?”

      “如果你又侥幸或神奇地没死,那么你一定能发现这场大火背后的问题,从而找到那个纵火者,找他报仇。那样我就知道,你还活着,你回来了。虽然后来的事实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发展,但我的确通过他知道了你还活着。”

      青木说:“据我所知,19号实验室被人毁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和实验者都死了,唯独刘槐安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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