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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星云图显示,影子风车的尾巴还在南纬5°以南,而它的前部已经越过了北纬5°线,出现在北太平洋上,而整个风团的中心消失在赤道附近,就像中间贴了一条隐形的带子,只能看到平静的海水。
更为神奇的是,出现在北半球的风车的旋转方向变了,由顺时针变成了逆时针。
美国气象局向夏威夷州发布了超级飓风警报,要求全体公民尽快撤离。
被世界各地的游客惯坏了的夏威夷人终于清醒过来,知道这个以阳光和沙滩著称的天堂即将变成地狱修罗场。人们开始逃难,但一百多万人要在一天内逃离太平洋中心谈何容易。富豪们都坐着私人飞机、私人游艇走了,剩下的人挤在机场和码头等待救援。他们的心情和头顶的天空一样越来越暗。
美国政府几乎倾注了全力,发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救援行动。整个太平洋舰队都出动了,航母、军舰、大型运输机、直升机甚至战斗机,能动用的力量全部动用了。总统在电视讲话中宣称:我们决不放弃任何一个美国公民的生命!
当然,人们从总统激昂的表情里读出了另一句话:我决不放弃任何一张选票!
但电视讲话还是起了作用。撤离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军人们奋不顾身,民众们捐钱捐物,在强大的国力支撑下,夏威夷人终于在影子风车到来之前全部安全撤离了。
当全世界的目光都被一个超级大国的超级救援行动所吸引,并为其最后的成功而欢呼的时候,在南太平洋,在风车生成的地方,在它行经的路线上巴斯群岛、土布艾群岛、土阿莫土群岛、库克群岛、马萨克斯群岛、巴斯塔克群岛,那里并不是无人区,如今却已变成无人区。
那么多岛屿的总人口加起来可能还不到十万,但那也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只不过因为他们背后没有一个强大的国家支撑,没有航母和飞机来救他们,也没有总统在电视上发表讲话。
他们的总统和民众们一起跪在这片世代生活的土地上祈祷。当狂风裹挟着巨浪袭来,他们只能母抱子、夫拥妻,无助地看着、等着命运给他们的最后的审判。
影子风车在夏威夷并未停留,也没有继续北上,而是在西经150°、北纬30°附近来了个急转弯,直奔西边去了。
而与此同时,原本停留在南太平洋的风车本体也开始动了,只不过它是沿着南纬30°线向东移动。
它们像是一对镜子里的双胞胎,一个在南半球,一个在北半球,一个顺时针旋转,一个逆时针旋转,一个沿着南纬30°线向东,一个沿着北纬30°线向西。
这一下,全世界都坐不住了。没有人知道这股灾风下一刻会往哪里去,也没人知道它什么时候结束。
按照它现在的行进路线,旋风风车会在智利的科金博登陆;而台风风车则会穿过日本南部进入中国东海,在长三角一带登陆。
梅子青轻轻敲了敲教授办公室的门,门上很快便亮起了绿色的示意可以进去的灯光。她刚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闻到了浓浓的烟味。
“教授,您又不开空气净化系统了!”梅子青抱怨道。
“哦,反正这儿没别人。”教授说。
“那也不行!”梅子青一边把空气净化系统打开,一边说,“吸烟本来就对身体不好,吸二手烟更不好,您这是一手烟二手烟都不放过啊!”
梅以求哈哈一笑说:“我都这把年纪了,活不了多少年喽!能快活一天是一天呐!”
梅子青说:“您胡说什么呢!像您这样的科学家,这个年纪正是巅峰时期呢!”
空气中的烟雾很快就散尽了,露出教授那张略显疲惫,但永远坚沉智慧的脸。
他轻轻叹了口气问道:“外面的风大了吧?”
梅子青点点头说:“有点大了!预计后天中午,风车就要在申州登陆了。教授,我们也要早做准备吧,一些露天设备需要收回,另外人员安全问题也要考虑一下。”
教授却说:“放心吧,风车到不了这里的。”
“为什么?”梅子青有点奇怪,“这可是几十年来最强的台风呢!”
“你不要光看着它,要看看它的孪生兄弟。”教授说,“安第斯山脉就像一堵墙,会把风车挡在智利的西海岸,能吹到阿根廷的风一定很小很小了。只要阿根廷吹不到风,我们这里也很安全。”
623、花与杏
风越来越大了,胡杏急匆匆开着车往柳营巷赶去。
整个柳营巷都已经拆了,就剩下原来如花酒吧那栋楼,白天当工程指挥中心,晚上就毕生花一个人住在里面。
那栋楼是老房子,原本周围房多树多,这种矮房子还不怎么怕风,如今拆得一马平川,一点能挡风的东西都没有了,风车一来,这房子能不能抗住是个问题。
她通知了工程部,安排了些人去对房子进行加固,但还是不放心,打算把毕生花接出来。
车到柳营巷,胡杏看见巷口的废墟之上站着一个光头男人。
她停了车,把头伸出车窗,风带着沙尘呼呼地吹来,叫人睁不开眼,但她还是看清了那个光头的样子。
“侯总?”胡杏对着风喊,“你怎么站这儿呢?”
候彪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
胡杏以为他没听见,风太大了。她把车往前挪了挪,挪到候彪身边,按了一下喇叭,大声说:
“侯总!不用这么敬业吧,你们保安公司没人啦!”
她知道青木走之前交待过候彪,要他们重点保护好毕生花。已经快三年了,每天都有安保人员二十四小时在巷口盯着,一天都没落下过。
不过现在这里【创建和谐家园】了,除了施工人员,闲杂人等要是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而且外围建了围墙,也有专门的保安看门,反倒比以前安全很多,照理不需要什么特殊保护。
候彪回头看了一眼,还是没有说话,又转回去盯着前方,正是那棵老柳树的方向,老树的后面不远就是如花酒吧。树和房子都孤零零地站着,候彪也孤零零地站着,四周全是拆下来的砖石堆成的废墟。
胡杏觉得候彪有点异常,看上去傻不愣的,尤其是那眼神,很呆滞,仿佛失了魂一样。
但她毕竟与他不怎么熟,人家不理她,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开了车往前走了。
毕生花听见汽车声,迎了出来,说:“这大风天的,你这大小姐跑来干什么?”
胡杏说:“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毕生花说:“有什么不放心的,这儿有我呢。”
胡杏说:“我就是不放心你呀!你要是被风刮跑了,师父回来非骂死我不可!”
毕生花说:“难为你还叫他师父,都快三年啦!”
胡杏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我可是正儿八经拜过师,送过蹄髈的。”
毕生花张罗着给胡杏泡茶。胡杏却说:
“不用啦,花姐,我就是不放心过来看一眼,要不你搬我那儿去住吧,反正我一个人住怪孤单的,房子那么大,你和我做个伴呗。”
“你是该找个人陪你了。”毕生花说。
“那你赶紧收拾一下吧。”胡杏说,“别泡茶了,我那儿有的是好茶。”
毕生花笑道:“我是说,你该找个男人陪你了!”
“啊?你说什么呢!”胡杏脸一红,随即眼珠一转,看着毕生花那张英气的脸和躲在宽松运动服里面的身体说,“你不就是个假男人嘛!”
毕生花啐了一口说:“不当警察改当流氓了是吧!”又说,“你是也还惦记着他吧?可惜他是根木头,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呢。”
胡杏说:“要说不惦记吧,那是假的,但不是你想的那种。我从认他做师父那天起,就已经很清楚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就算他是根木头,那也是你的木头,只有你才能让木头生花。而我是颗杏儿,长出来也是酸的苦的。”
毕生花倒是没想到胡杏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身子不自觉地松了许多。自从桑园项目合作以来,她们俩已经很熟了,也很谈得来,如今更是多了一层亲密的关系。
胡杏曾经问过她,青木到底是死是活。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在毕生花面前问这么敏感的问题,还问得这么直接的。
毕生花却并不怪她,反而欣赏她这种大大咧咧的直爽脾气。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那个不是带着一张面具活着?能像胡杏这样活出自己的真不多。
毕生花看着那棵老柳树上的新芽,用一种近乎固执的表情和语气说:“活着呢,他死不了!”
胡杏看毕生花有点走神了,拍了一下她的肩,说:“走吧,去我家,等风车过了再回来。”
毕生花想了想说:“算啦,你家房子太富贵,我住不惯。”
胡杏说:“但你住这儿太不安全啦!”
毕生花说:“我去酒吧住两天好了,正好也好些日子没见小齐和莫语了,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砸我如花酒吧的招牌。”
胡杏想想觉得也行,就说:“哎呀,原本想着这几天刮大风不能出门,可以有个人聊聊天,这下好,只能孤家寡人了。”
毕生花说:“你可以把美人接你那儿去住两天啊,孩子现在长开了,她大爹一个刑警队长,哪儿知道怎么照顾小女孩。而且我觉得史大壮这人不错”
胡杏说:“他们回滇南去啦。”
“哦是该回去看看,就是可惜了”毕生花一脸惋惜的样子。
“可惜什么?”胡杏不明所以。
“可惜了你家的大房子啦!”毕生花笑道,“史队长应该没住过那么豪华的房子。”
“他那个老古板哪儿会去住”胡杏说着忽然反应过来,脸刷一下红了,作势要打毕生花,“你说什么呢!”
毕生花笑着往后躲,“我觉得你俩挺合适啊!”
胡杏边打边追,“你是怕我跟你抢木头,故意的吧!”
毕生花说:“你敢说你对他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胡杏说:“我对你有好感呢,来接你去住你又不去!”
毕生花说:“我又不是男人。”
胡杏说:“你比男人还招女孩子喜欢!”
俩人追追闹闹,就到了窗边,胡杏忽然瞥眼看见光头候彪,已经站到了那棵柳树下。
她停下来,指着窗外说:“哎,花姐,你看那不是候彪吗?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跟他打招呼也不响,怎么看上去有点那啥傻了吧唧的?”
毕生花走到窗前,叹了口气说:“他来了好几天了,每天都那样站着。我问他干啥,他就说是青木让他来保护我的。我让他进屋来坐,他说青木交待过不要影响我的生活。再问他别的,他就不说话了,好像是失忆了。”
“失忆了?”
“是啊,他好像连自己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青木交代他的事情,真是奇怪。我问他除此之外还能想起什么,他只说了三个字姚菁菁。”
如今的胡杏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她一听就知道候彪的意识出了问题,之所以记得青木交代的事情,那一定是青木在他潜意识里留下了很深的意识刻印。而至于姚菁菁,他得多么在乎这个女人,才会在意识受损后依然记得她的名字啊!
624、荒冢留断发,旧照似新人
姚菁菁这时候正在滇南大学的生物研究所,等待着一项特别的化验结果。
爨家村遭窃的事件最终不了了之。派出所派人来老宅和墓地看过,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出事前后,村里也未见来过陌生人,加上没有损失什么实际财物,仅仅是丢了一本老相册,警察做了简单的询问和记录后就走了。要不是爨老太太的坟被挖了,弄得人心惶惶,估计连立案都不可能。
姚菁菁到爨家村的时候,警察已经走了。她去太姥姥的墓地看了,坟的确有被挖过的迹象,而且像是用爪子刨开的,这是最奇怪的地方。也正因如此,村里人才害怕,说是老太太自己从坟里爬出来了。
姚菁菁当然不相信这种事。她仔细查看了墓地附近,因为全村人都来看过,这里的脚印已经很乱,她和来过的警察一样,都没能从中辨认出盗墓者的足迹,或许盗墓者就没有留下足迹。
但她也并非一无所获,在坟边新挖起来的泥堆里,她捡到了一根红色的头发,缠绕在地上的一根藤草的根上。什么人会在坟边低头,以至于头发被地上的枯藤缠住呢?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村里,把全村的人都过了一遍,没发现有人把头发染成红色的。
事情没有结果,大伙儿只好把老太太的坟重新填上,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只有姚妈妈伤心不已,终日唉声叹气,对姚菁菁说:
“你说你太姥姥去哪儿了呢?哪能不见了呢?”
姚菁菁把父母送回城里,陪着住了两天,接着就去了春城。她联系了史大壮,让他帮忙介绍了春城市公安局的人,把那根红色头发拿去鉴定了一下。结果公安局物证鉴定中心的人说这根头发是断发,没有毛囊,无法提取DNA,而且头发的角质蛋白降解严重,说明这根头发不是现在的,少说好几十年了。物证鉴定中心主要是做刑事相关鉴定,要想知道这根头发的更多信息,建议她最好去滇南大学的生物研究所做进一步的鉴定。
姚菁菁不认识生物研究所的人,就给梅教授打了个电话。教授很爽快,也没问什么事,就给她介绍了滇大的校长,校长又把生物研究所的所长介绍给她,所长又介绍了一位年轻的副教授来具体处理那根头发。
副教授不知道学校为什么要让他停下手中的项目,去帮一个女人鉴定一根头发,又没有说鉴定的方向。他显得不怎么情愿,但又不想惹这个“后台”很硬的女人不高兴,就接了头发去做实验了,只让姚菁菁等两天。
姚菁菁趁这两天的机会,把老太太留下的那些老照片拿到春城的一家艺术微喷工作室去做了修复。
工作室的小伙子很负责,把照片扫描后开始在电脑上用PS一点一点的修,破损严重的地方还要征询姚菁菁的意见。
姚菁菁说:“你按照你的经验来修就是,我也没见过照片原来什么样。”
小伙子说:“别的没什么,就怕人的五官走样,这些照片太老了,你看这张,脸都看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