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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境指南》-第2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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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粱不为所动,低眉垂眼,把切好的辣椒和葱丝均匀地撒到鱼盘里,然后继续准备其它的菜。

      他知道赛琳娜说的进步很大是指什么,他自己也感受到了,在海黄瓜大街的时候,那么轻易地就被催眠了,而现在的他已经不一样了。

      他原本可以不抵抗,顺从地跟着进入梦境,但他又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实力,看看自己这两年来进步有多大。而且他知道,赛琳娜之所以选择他,除了一些他还弄不清的原因之外,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那次在梦里的最后时刻,他清醒了,脱离了赛琳娜的控制。

      她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叫他去做。这件事恐怕不容易,不但需要很强的实力,还需要一颗自由的心。

      自由这是黄粱一直在追求的,也是让他很困惑的事情。照理说,组织的第二领袖,如果要交办什么重要的事情,通常会选择自己的心腹。她应该想办法让他效忠,而不是一直不停地暗示他自由,尤其是心的自由。

      自由的心,往往和忠诚相矛盾。除非这件事,比忠诚更重要。

      那会是什么事呢?黄粱想起了老沃尔夫的梦,梦里那片冰雪世界,那堵精神屏障,和那头巨大的白狼。

      “听说现在的AI发展很快,已经有炒菜的机器人了。”赛琳娜突然说道。

      “哦,是吗?”黄粱一边配菜,一边不经意地说,“这我倒不知道,机器人炒菜好吃?”

      “煎牛排和烤鸡也许行,但做中国菜肯定不行。”赛琳娜说,“我听过一个有趣的故事。”

      “什么故事?”

      “有个人买了一个炒菜机器人回家,机器人的确很好用,他什么都不用操心,每天一回到家就能享用到和饭店里一模一样的精致佳肴。过了一段时间后,主人吃腻了,就想让机器人换换口味。他说了几道菜,机器人却告诉他,菜谱里找不到这几道菜,所以不会做。主人生气地说,忘掉你的菜谱吧,忘掉你那些死板的做法,我只是想吃个不一样的菜,哪怕你做得像狗屎!”

      “然后呢?”黄粱忍不住问道。

      “然后,机器人就请求主人把狗屎的做法告诉他。”赛琳娜说。

      “哈哈,这主人怕不是要气疯了!”

      黄粱觉得挺好笑的,但他知道这绝不是赛琳娜要告诉他的故事结局,所以就静静地等着下。果然,就听赛琳娜说:

      “如你所言,主人气得不行,就把机器人拆了,请了工程师来修改主程序,想放一些新鲜的菜谱进去。工程师拆开以后告诉他,这个机器人看似独立的自带系统,其实连接着云端,那里才是AI智慧的源头,所以机器人的行为是受云端控制的,主人家的秘密也早已泄露了个干净。”

      赛琳娜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黄粱。

      黄粱的大脑飞速地转着,分析着赛琳娜说这个故事的意义。她想要告诉自己什么呢?

      自由?

      他当然明白自由的意义。要想获得自由,就要忘记一切,斩断和云端的联系,才能遵从己心。

      但为什么要用一个机器人来做比喻呢?

      他忽然想起了狄金森脖子里的芯片,想起了互联网意识和梅以求说过的那些话。

      赛琳娜虽然没有明说她的身份,但黄粱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第二领袖了。然而,她又是梅以求的旧情人。

      黄粱在阿姆斯特丹,霍华德原本是要把他派去吴中,准备渗透梅氏实验室的。但第二领袖也就是赛琳娜选择了他,让他去北美温哥华接近沃尔夫。而他出发的时候,又突然接到通知临时转道去了洛杉矶。

      梅以求当时就在洛杉矶。很巧的是,他需要一个推拿针灸医生。梅教授又把黄粱带到了温哥华给狄金森做针灸,狄金森再把黄粱介绍到沃尔夫家去。

      绕这么大一个弯,仅仅是因为组织的谨慎吗?

      但组织,或者说第二领袖,又怎么知道梅以求需要一个推拿医生?从后来了解到的情况看,教授平时并不经常做推拿,身体也一向很健康。

      梅教授把黄粱带到了加拿大,帮狄金森完成了芯片的激活和测试。这是一项极其隐秘的工作,照理说外人不可能知道,更不可能猜到他们需要一个懂神经外科学的针灸医生!

      最有意思的是这些人的关系赛琳娜是梅以求的旧情人,他们和狄金森是老同学。现在这三个人,一个是寄生组织的第二领袖,一个是第三空间的领导人,还有一个脖子里装上了芯片,正和互联网意识打得火热。

      是赛琳娜布的局?还是梅教授的计中计?亦或是他们本来就是一伙儿的?!

      “你在下棋!”黄粱突然说,“你们都在下棋,一盘好大好大的棋!而我,只是一颗棋子罢了。”

      “不,你错了。”赛琳娜说,“你我皆是棋子。落子无悔,原本是棋子们共同的命运,只不过现在,我们不愿再在棋盘上等待胜负的判决,我们想动一动,想抗争一下,也许命运会有所改观。”

      “抗争?一枚棋子和一个棋手的抗争?!!!”

      578、布局者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棋子,那么棋手是谁?

      黄粱最先想到的是组织的第一领袖,但后来想想又不对。如果第一领袖是棋手,那么第二领袖最起码也是个布局的参与者,而不会是棋子。棋手一定是处在比第一领袖更高的位置上,甚至是超越组织的。

      上帝?

      有棋手,必然有对手。如果上帝是棋手,那么对手是谁?这显然又说不通。谁能和上帝下棋呢?

      直到吃完午饭,赛琳娜也没有告诉他答案。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和组织、任务相关的话,也没有承认她的身份,离开厨房以后,她甚至连暗示都不再给了。

      黄粱能确定赛琳娜就是第二领袖,但他吃不准她的立场。从今天见面的安排,以及说过的话来看,她并不完全代表组织,否则没必要那么拐弯抹角。她似乎想拉拢黄粱在组织之外另立山头,但又要他遵从己心,自由行事,这看起来很矛盾。

      赛琳娜和狄金森以及梅以求之间的关系也很令人困惑,他们是老熟人,甚至还有点说不清的三角关系,如今又都卷入了同一件关系人类命运的大事里来。他们之间互相知不知情呢?是一伙儿?还是相互利用?

      从吃饭时候的表现来看,狄金森似乎不知道赛琳娜的事,但赛琳娜利用狄金森钓鱼把黄粱约来这事儿有点蹊跷,如果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她怎么确定狄金森会把黄粱带回家来?

      黄粱没有领到明确的任务,但他已经猜到一些了。

      老沃尔夫梦里那个场景一定关系到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也许是宝藏,也许是别的什么,总之比沃尔夫家族现在的万亿资产还要重要。

      组织入侵老沃尔夫失败,需要有人从别的方向进行突破,原本这个任务轮不到黄粱,但赛琳娜选择了他。第一领袖离开以后,赛琳娜的决定应该无人质疑,所以黄粱也成了组织里举足轻重的角色,按照霍华德的说法,他们俩已经可以平起平坐了。

      赛琳娜选择黄粱显然是另有打算的,不然不会叫他按照内心真实的自由的想法去做。所谓的自由,黄粱理解是完全自主的自我意识。这和棋手棋子的理论结合在一起,就是要斩断棋手的“手”。

      他猜测这棋手应该是一个在意识上控制或影响着他们的存在,棋手控棋,而棋不自知。

      在过去,他不止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他的思维和意识决定。现在经赛琳娜一提醒,他大概明白了。

      最大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这位棋手是谁,“手”在哪里。他怀疑赛琳娜也不知道,没有棋子能知道棋手是谁。

      正如赛琳娜所说的,黄粱是个聪明人。虽然没有获得具体的任务,但从赛琳娜的暗示里,他已经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回到沃尔夫庄园的时候已是黄昏。

      黄粱从公交车站下车,在街上缓缓地走着。温西的街上有很多柳树,看到柳树,他就想起了吴中,想起那流水长河边、阡陌古桥头,随处可见的一株株杨柳。柳条下垂,如春姑娘的长发。风摇曳,曼妙其姿态;莺鸣叫,玲珑其声音。人行其间,流连忘返。

      他看见玛莎在一株柳树下站着。

      温哥华的柳树终究比不上吴中,枝条不那么细密,看上去光秃秃的,像活了几百年的沧桑老树。

      这场景,让他忽然想起了一个真实地留在他记忆中、却从未真正去过的地方柳营巷那株老柳树。

      他记得有一个女人,也曾这样站在那株老树下。她挚爱的男人躺在酒吧二楼的房间里,和那只乌鸦一起永远地睡着了。

      乌鸦被制成了标本。女人的年华不断逝去。

      黄粱清楚地记得,毕生花佝偻着背,在黄昏的巷子里孤独地走着,走到那棵老柳树下的时候停下来,伸出苍老枯瘦的手,去抚摸同样枯瘦的柳条。

      他清楚地记得,酒吧的后门口永远放着一盆星美人,盆底下压着一把钥匙。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女人每天都把昏迷的男人扶到走廊的长椅上晒太阳,说人总是要晒晒太阳的,说不定哪天就醒了呢!

      这一切,都因后来那个男人回来了而成为梦幻泡影,却清楚地留在了黄粱的记忆里。

      他知道那不是一个梦。那是一个真实的时空。除了记忆,还有一些真实的东西留在了他身上,比如他的精神力,经历了那一世,获得了极大的增长。而最重要的是,就在那一世,在柳营巷,在那间已经破败的酒吧楼上干净的小屋里,他的精神受到了人类情绪的感染,从此让他有了情感。他从一个寄生意识,回到了“人”的状态。

      有时候他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青木设计好的,要不然那家伙怎么从封闭的零维空间里回来了呢?以他后来展现出来的能力,当时又怎么会轻易陷入自己设计的圈套呢?

      每次回忆起青木在监狱里那慵懒而自信的样子,他就乱少吃揣测,并越来越相信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

      青木、梅以求、狄金森、赛琳娜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神秘,他们布的局很大很大,大到可能超越了人类和时空。

      玛莎看见了黄粱,欢快地朝他招手。

      他看见玛莎脸上的笑容,像天边的云霞一样灿烂。

      “黄”玛莎叫着,“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很久了呢!”

      “你是专门在等我吗?”

      “是啊,我想你一定会坐公车回来,就在这边等着你。”

      “你不用照顾沃尔夫先生吗?”

      “啊,沃尔夫老爷今天的身体突然好了很多,他已经能坐起来吃东西了。”

      “这是真的吗?”黄粱有点吃惊。

      “当然是真的啊!”玛莎笑道,“沃尔夫老爷还亲这是你的功劳,现在整个沃尔夫庄园里的人都在谈论你,说你医术高明。小沃尔夫先生准备了丰盛的晚宴,就等着你回去呢!”

      黄粱当然知道自己没做什么,如果沃尔夫真的好了,那一定是赛琳娜使用了什么方法,只是这有点太快了。

      他不动声色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玛莎指了指路边树荫里停着的自行车说:“我们走吧!”

      “还是骑车?”

      “对啊,这里到庄园还有一段路,而且庄园那么大,晚上不骑车要走好久呢!”

      “可只有一辆车”

      “还是像早上一样,你带我。”玛莎俏皮地朝他笑着。

      “啊,可是,这里不是公园,市区骑车带人交警不管吗?”

      “这里不行,过了前面路口就可以啦,那里是沃尔夫家族的地盘,没有警察来管闲事的。”

      在玛莎的催促下,黄粱推了自行车,穿过前方的路口,然后载着玛莎,就像在史丹利公园的晨曦中,奔向美丽的玫瑰园那样,在温西的黄昏,他环着她,驶向沃尔夫庄园。

      长路漫漫,不见尽头;晨昏冬夏,寒暑难消。但人生总有些东西是美好的,就如路旁那成排的摇曳的柳树,眼前那灿烂的女孩的笑脸,和鼻下那淡淡的迷人的香味

      黄粱有种错觉,他此刻要去的,不是那座精美壮阔的法式庄园,而是吴中那条古朴凌乱的老街,前方有一株老树,树下站着一个女人

      579、最后的柳营巷

      毕生花站在老柳树下。

      树上的柳条似乎比往年又多了些生命力,长长的,几乎要垂到地上,在她面前垂成一帘绿色的帘子。

      隔着帘子,柳营巷在视线中变得模糊,像一幅朦胧而古旧的画。

      ËýÉì³öÊÖ£¬ÔÚÁøÁ±ÉÏÒ»¸ù¸ù²¦¹ý£¬Ïñ²¦ÅªÅýÅõÄÏÒ¡£ÏÒÈ´ÎÞÉù£¬Ö»ÓÐÉÏÃæ¸Õ·¢µÄÄÛÑ¿£¬±»Áò¦µÃÉú¶¯ÆðÀ´£¬à£à£µØÍÂ×ÅÐÂÏʵÄÂÌ¡£

      她的手骤然停住,抓住其中一枝。这一枝和别的枝条一样长,然而将它提起来看,就能看到枝梢粗粝的断口。

      那是她曾经折断过的,断枝不知去了天涯何处。

      受过伤的树枝更加努力地生长,终于弥补了短小的一截,和别的枝一样垂到地上。然而,无论它怎样掩盖,伤口宛在,总难痊愈。

      她轻轻放下手,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出了绿色的树帘。

      没有帘子的遮挡,柳营巷变得清晰起来。灰白的墙上布满了雨后的黑色霉斑,飞起的檐头缺了几角,街面上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影,店铺的门都关着,门上和墙上都用红漆写着大大的“拆”字。

      柳营巷的改造方案几个月前就获得了通过,【创建和谐家园】动员工作也很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力。这一方面是胡杏的功劳,她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足够的财力和精力;另一方面,柳营巷改造的事拖了那么多年,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大家都怕这事儿拖一阵又黄了,巴不得快点儿签字。

      当然,钉子户也不是没有,但在胡杏的钱和街道刘主任的婆婆嘴下,防守的阵线很快瓦解,有那么一两个实在顽固的,最后就让黄子强出面解决了。

      改造方案是胡杏请来的专家商量出来的,然而把关的却是毕生花。

      为了这个项目,胡杏扯虎皮拉大旗,把夏家的好几个公司都搬出来,又合资成立了一个新公司,让毕生花也入了股,成为项目的实际参与者和控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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