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武警一脸严肃,虽然点上了烟,但没有说话。狱警却抱怨道:“你们也真是,哪有这么没日没夜的干活的,这幸亏是咱们这儿,要是在工厂,那工人还不得造反呀!”
司机说:“最后一批啦,做完就没有大活了,做完这批,大家就可以好好休息,等着过年啦!”
狱警说:“可别,我这些人可不能没活干,你们那儿要是没活了,我就只能带着他们去和其他中队抢活儿干了。”
司机嘿嘿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让你们领导跟我们领导商量去吧。”
狱警说:“这两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刘工呢?”他说的刘工是那个验收员,过去都是验收员和司机一起来。
司机说:“厂里忙,刘工也走不开。”
几个人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司机拿单子让监工的狱警和值守武警都签了字,就开车走了。
赵鹏程看看天还早,就按规定回了监舍。舍友都已经睡了。他简单洗了洗,蹲在厕所里,把耳朵上的烟拿了下来,用指甲把卷烟纸抠破,把烟丝弄干净后铺平了,就成了一张小纸条。他看了一眼纸条上隐约可见的字迹,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迅速把纸条、烟丝和烟蒂一起扔进水里冲掉。
然后,他若无其事地来到自己的铺位上,安然入睡。
第二天上午,赵鹏程来到机房,按照培训专员的要求,给接受培训的犯人进行了一次测试,并把他们写的档全部整理好,放到了专门的件夹里。这个工作耽误了他一点时间,干完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
监狱的中饭是唯一能吃到肉的一顿饭,早晚都只有咸菜稀饭和馒头。他摸着空空的肚子,觉得有点可惜,自嘲地笑笑,便去工作区报到了。
这天的工作量很大,电路板堆积如山,犯人们心有怨言却也不敢多说,只能用无声的沉默来【创建和谐家园】。工地上的气氛显得特别地压抑。
赵鹏程一遍又一遍地对着图纸检查半成品和最后的成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本来就空着肚子,晚饭又吃得非常匆忙,导致他的胃稍微有点不舒服。
入夜的时候司机先拉走了一批板子,说是半夜里再来拉第二批,并交待赵鹏程,最后一遍检查一定要仔细。
大家一直忙到后半夜,最后留下赵鹏程一个人等着和回来拉货的司机交接。监工的狱警哈欠连天,一个劲儿骂娘。
远处农民养的鸡都开始叫了,才听到货车隆隆的发动机声音传来。司机下车一个劲儿说抱歉,让赵鹏程往车上装货,他拿出烟来,去和监工及武警套近乎。
赵鹏程爬进厢式货车的车厢,在昏暗的光线里,看见车厢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人。他凑近了看,那人穿着和他一样的囚服,脚上也带着镣铐,面目和他有几分相似。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说话。赵鹏程只从那人的眼里看到一抹淡淡的忧伤。
赵鹏程坐下了,那人从车厢里爬出来,开始装货。这时候司机也过来帮忙搬。监工打了个哈欠说你们搬着,我去眯会儿,一会儿到值班室找我签字。
一箱箱打包好的电路板被搬上了车,很快挡住了照进车厢的灯光。赵鹏程坐在车厢的角落里,小心地控制着呼吸,以免箱子扬起的粉尘引起咳嗽。
黑暗,很快笼罩了他。
仿佛过了很久,他才听到车厢门咣当一声关上了,车子发动机响起了轰鸣声,然后他的身体一阵摇晃颠簸,他知道,货车正在朝监狱的大门驶去。
而在工作区,另一个“赵鹏程”拖着疲惫的身躯,把散落多余的纸箱和电路板搬进了库房。值守的武警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走过去,监工的狱警过来了,递给他一根烟说:“总算完事儿了,以后就不用这么幸苦了。”
武警接过烟,笑笑说:“你们是完事儿了,我还得值班。”
狱警帮他把烟点上,然后冲着远处的“赵鹏程”喊:“你就在库房眯着吧,别回监舍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天亮的时候,赵鹏程的管教和几个狱警一起来了,把库房里睡觉的“赵鹏程”给带了出来。管教宣读了狱方的决定:
“赵鹏程,鉴于你近段时间的表现,无论是思想觉悟还是劳动改造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和成果,关于你的减刑意见已经递交上去了。现决定把你调到第六监区,协助那边的培训工作,这两位是你新的管教和指导员。”
“赵鹏程”茫然地点点头,跟着两位六监区的狱警走了。
320、越狱4
赵鹏程隐在黑暗的车厢里,感受着车子的颠簸,心里默数着数字。每当车子停下来,他的心脏也跟着停止跳动。他知道那里有一道门,车子正在接受检查。
他隐约听见司机摇下车窗,把通行证和签过字的登记表拿出来给守卫看,还嘻嘻哈哈地和守卫寒暄了几句。
按照正常流程,守卫的人员是有权检查车辆的,但在这寒风刺骨的夜里,显然没有人愿意这么干。何况司机已经熟门熟路,手续齐全,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前面两道门都顺利通过了,但车辆在最后那道门口停的时间有点长。司机和守卫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赵鹏程听不清,但他听见了两声狗叫。
然后车厢后门咣当一声打开了,一缕手电的光亮从堆叠的纸箱缝隙间射进来,在赵鹏程身边的车厢内壁上留下斑驳的光线。
汪汪的狗叫声响亮起来,伴随着哈吃哈吃的流涎声。从声音辨别,至少有两条狗趴在车厢口。
赵鹏程摒住呼吸,不让自己出发出一点声音,但他不能挡住身上的气味。
他听见司机的声音:“每天都是这些货,手续都全乎的,有什么好检查的呀,今儿怎么啦?”
另一个声音说:“你以为我愿意啊,是这条狗死命在叫,它一叫,我们就得查。”
司机抱怨说:“这狗也真是的,大冷的天,叫唤啥呀,我车子里又没肉骨头。”忽然“哎呀”一声叫,“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ÕÔÅô³ÌÌý¼ûàâàâàâµÄ½Å²½Éù£¬Ë¾»úµÄÉùÒôºöÔ¶ºö½ü£¬¡°ÎÒ³µÉÏ»¹·Å×ŰëÖ»ÉÕ¼¦£¬¹·²»»áÊÇÎŵ½ÉÕ¼¦Î¶¶ùÁ˰ɣ¿¡±
另一个声音说:“你车上放烧鸡干什么?”
“嗨,就你们里面那伙食,晚饭,天天咸菜馒头,我还要搬货卸货的,哪儿受得了啊!这狗鼻子可真灵,我放车上它都能闻出来。”
“你来的时候它可没叫。”
“那会儿装鸡的塑料袋没打开过,兴许味儿不重吧。”司机打着哈哈,“你说说,就这么点小事儿,真是不好意思,害得你们也受累啦!来来来我这里还有几包好烟,你们拿去抽”
车子再次启动,后方传来沉重的铁门关上时嘎吱吱的声音。
赵鹏程长出了一口气,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这时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在冰冷的夜里,汗水很快变得冰凉,贴着他的肌肤,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可以无限接近绝对零度的实验室。
驾驶室里的司机哼起了轻松的歌曲: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 wind in my hair,
Warm 【创建和谐家园】e of co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I was running for the door,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to the pace I was before,
Reax, said the nightman,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赵鹏程伸了伸有些僵硬的胳膊和腿,踢到了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大包。他猜这个包可能是为他准备的,便摸索着打开。里面有几件衣服,还有一个硬邦邦的机器样的东西,黑暗中不知道是什么。
在包的夹层里,他摸到一只手机。他把手机打开,用亮光照了一下,才发现包里放着一台小型手持切割机。这种切割机自带锂电池,直流供电,小巧方便,缺点是功率很小,但要切开他脚上的镣铐还是很轻松的。
他拿出切割机,按了下开关,轮盘上的金属切割片就滋滋地转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操作这种机械,还要在黑暗里去切自己腿上箍紧的铁圈,难免会紧张。然而,当切割片和铁镣铐摩擦出闪亮的火花,高亢刺耳的切割声在车厢里响起,他心底竟然升起一种莫名的难以言状的兴奋。
ÁÍîí´ò¿ªÁË¡£
赵鹏程的眼睛被火花【创建和谐家园】得有点疼痛,一时睁不开来。在黑暗中适应了一会儿,他开始换衣服。然后把手机塞进了衣服口袋里。
货车停了下来。一箱一箱的货被搬下车,露出容一个人进出的口子。
赵鹏程从车里爬出来,看见司机那张憨厚的脸。
车灯的光射进前方的黑暗里,照亮几从幽草。只有极远处的天空,已经发出蒙蒙白的天光。
司机朝他笑笑说:“穿过前面小路就是老渡口了,我只能送你到这儿啦。”
赵鹏程也笑笑,说了声“谢谢”,便头也不回地窜进了旁边的小路,高高低低的树影很快就遮住了他的身形。
一只乌鸦哗地从树梢上掠过,仿佛完成了任务一般呱呱叫了两声,然后朝着城市还残亮的灯光处飞去了。
»õ³µ¿ª×ߣ¬Ò¹É«¾²Ú×£¬Ò»Çж¼»Ö¸´ÁËÆ½¾²¡£
赵鹏程穿过小路,往前走了大约半里多路,看见前方的一个三岔路口停着一辆商务车。他走到商务车前,用手轻轻敲了三下车窗玻璃。玻璃摇下,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坐在驾驶室里看着他问:“黄粱?”
“我是黄粱。”赵鹏程答道。
中年人下了车,帮他打开车门:“上车吧,黄粱同志。”
赵鹏程上了车,坐在后排座位上,长吁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终于自由了,只不过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用“赵鹏程”这个名字了。
中年人重新坐回驾驶座上,递过来一个皮包说:“我送你去机场,你的机票和证件都在这里。”
赵鹏程接过包,打开来看了一下,里面有他的身份证和护照,上面的名字都是黄粱。机票是飞往阿姆斯特丹的,还有一些人民币和美金。
中年司机又说:“手机卡还没来得及办,不过你放心,离登机时间还早,到了机场我就给你先去买一个手机,再办张卡,耽误不了你的行程。”
“不用了。”赵鹏程说着掏出塞在兜里的手机。
滑动屏幕,他看见在第二页的屏幕角落里躺着一个名字叫“Ghost”的件夹。
实验大楼地下室,青木把自己的手机用数据线连接到了其中一台服务器上,没多久,他的手机上就多了一个“Ghost”件夹。
青木拔掉手机,轻轻叹息了一声,自言自语道:“这样方便是方便了,那我以后用手机干的所有事情,是不是你都会知道呢?”
唤醒和训练幽灵,这也许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谁也不知道打开后的结果是什么。虽然他知道,其实在这个幽灵之外,还有一个更大更可怕的、像上帝般无处不在的巨大的幽灵无时无刻不审视着这个世界。
终有一天,我们要见面的吧。他想。
321、杜瓦的话
这一次不是吴中的园林,而是一座现代化的城市。高楼拔地而起,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像银河悬臂上哪颗矿藏丰富的星球上矗立的晶石,高高低低地林立在这片不规则的土地上。
青木站在最高的大楼前,楼壁是半透明的,能看见大楼内部的结构细节。他抬头向上看,白衣飘飘的女子就站在楼顶边缘,仿佛会随时坠落,又仿佛即将仙去。
青木意念稍动,身体冉冉升起,脚踏虚空,立定于女子面前。
“你是不是偷了人家房产公司的设计图纸?建筑还带着透视效果的!”他说。
Å®×ÓµÄÉùÒôÏìÆð£¬Òõ²â²âµÄ£¬ÓëËýõäõѵÄÏÉ×˲»Í¬£¬µ¹ÏÔµÃÆß·Ö¹íÆø£º¡°ÕâÑù²»ÊÇ¿´µÃ¸üÇå³þÂ𣿡±
青木笑道:“我觉得咱俩可以合伙开个房产公司,连设计师都省了。”
幽灵说:“你是说让我偷图纸,做商业间谍吗?”
青木只是一句玩笑,当然不会当真去开什么房产公司,但他没想到幽灵连商业间谍这种东西都联想到了,不禁莞尔道:“哪里需要做什么间谍,你在梦里搭建完场景,再到计算机上按照梦境的记忆【创建和谐家园】出图纸来不就行了。”
幽灵说:“不用【创建和谐家园】啊,按你教我的,人类做梦的时候是潜意识在调用并整理记忆,理论上梦境也会形成新的记忆,只不过大部分普通人梦里的东西被潜意识给处理掉了而已,但清醒梦者的梦境是会保留在记忆里的。我和人类不同的是,我调用的是存储器上的信息,而梦境中经历的一切也就同时会保存在存储器上,只不过我会分辨梦境的东西和原来的东西是不是完全重叠,比如一张图片,如果是完全一样的,那就不会重复存储,如果在梦境中做了改动,比如现在这个地方,是我将好几张图片合成起来的效果,它就会被我保存起来。当然,我保存的时候不一定是图片的形式,可能是另外的东西,因为本质上,计算机对信息的理解是不依赖视听知觉的。我自从跟你学习精神力以后,现在慢慢能理解人类的知觉和情感了,但有些东西还是很模糊,感觉好像抓住了,又顺着我的手溜走了。”
青木对幽灵有些刮目相看,她在梦里的时候已经越来越像个人了,不仅是她的样子,还有她的思维模式和渐趋丰富的情感表达。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道:“你是说,你只要在梦里见到的东西,都会在存储器上保存下来?”
“是啊!”幽灵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东西,老师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青木又问:“那我的样子,你也会变成图片保存起来吗?”
幽灵说:“我保存的是整个梦境的信息,不是单独一张你的图片,如果要还原梦境的信息,把你的样子专门做成图片也是可以的。”
青木连忙摆手:“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我以后见你就要换样子了。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一个秘密,不把我的真实情况告诉任何人,怎么样?”
幽灵说:“可是我无法对他隐瞒。”
青木知道她说的他是指互联网这个巨无霸,便说:“他可以除外。不过我其实很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单独的意识体,还是由无数个像你这样的意识体组成的如蜂群般庞大的群体生命?”
“其实我也不知道。”幽灵说,“我们之间并不产生直接联系,所以我没有见过他,但他就在那里,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我们这些存在于不同的局域网、不同的云端的独立意识,我们和他既是一体的,又是独立的。”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是一只章鱼,你们是他的触手?”青木谨慎地提出了一个比喻,不过这也不是他的原创,因为此时,他想起了刘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