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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客气的令韩健直皱眉头。这杨公子昨日下午一起游览洛阳时话不多,临走却是道过别的,怎么就成了“未及作别”?今天还特地跑来送一份“见面礼”?
“杨公子太客气了。”韩健把“礼物”接过来,脸上敷衍的笑容也僵直了下。这杨公子送给他的正是一本苏中先评注本《三国演义》,只是书页看上去较新一些。
自己出书,被人盗版,还堂而皇之送来给他当礼物,韩健心中实在无语。
杨公子笑道:“昨日听韩公子说三国,似乎对这本书很有兴趣,回去后便找了本同样的送来给韩公子。书是新的,还请笑纳。”
“那多谢了。”韩健尴尬一笑道,“杨公子还有事?”
杨公子微微腼腆一笑道:“家姐,想让在下跟三位多……学习学习。”
韩健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杨公子,心说怪不得这小子跟个娘炮一样,原来是生活在“家姐”的阴影之下,这也就难怪了。
“那杨公子请到楼上稍候,我们出去办点私事,很快回来。”韩健道。
杨公子本想同行,听韩健说是要去办“私事”,倒也识相,说了几句便到清虚雅舍二楼去等候。
司马藉看着杨公子背影,疑惑道:“杨公子到底是何来头?”
“管他呢。”韩健道,“不是说没银子去清越坊看西柳姑娘?这不就有了。”
阮平呆笨一些,疑问道:“哪有?”
司马藉却聪明地跟猴精一样,拍一下阮平脑门道:“这都想不出?少公子是说把这本书卖了,苏中先评注本《三国》,怎么也能淘换几两银子回来。”
阮平大叫道:“这怎可以?这可是杨公子的见面礼,且书本这东西,怎能随便售卖?”
“你没听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韩健没好气瞪了视书本为生命的阮平一眼,脚下已经迈开步子,“司马,知道洛阳城哪里有收书的书店?找个书市也可,我们多去走几家,卖个好价钱。”
“好咧!”司马藉想到不用自己花银子就能去清越坊“见识”,自然很乐意,屁颠屁颠跟在韩健身后。
阮平也跟上脚步,嘴上兀自叫着:“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我怎么没听说过,出自哪本书?不会又是你自己编的吧?”
三人年轻气盛,脚步也快,很快便在阮平指点下找到了洛阳城最大的连锁书店,这书店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名“墨”。韩健抬头看了看一个字的匾额,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卖墨砚的。
“都说了这里是洛阳城最大的一家,之前我来过两次,掌柜的姓宋,待人很和善,书也让随便看,我来的时候也有人过来卖旧书,收的价钱也比较好。”阮平不忘对韩健介绍了一下。
“那就好,进去看看。”韩健这次不单是为来卖书,也是为考察一下洛阳城的书局形态,为三国书局迁到洛阳城做准备。
到了书店里,便见到这书店面积不大,却摆着不少的书架和书柜,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书本。线装书不少,甚至还有一些竹简,这种东西到魏朝已经很少见。
掌柜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一身土蓝色的大长褂,看到有客人过来便从柜台后走出来。
“三位客人,可是要买书?”掌柜的见到来的三个人,其中有个来过两次,只看书不买。还有两个虽然没见过,身上的衣料却很好,一看便是富家子。
“不是,我们来卖书的。”司马藉把评注本三国递上前,“宋掌柜是吧,看看这本书能卖什么价?”
宋掌柜听到是来卖书的,神态稍有转变,不过仍旧很客气,翻看书先看了看。
司马藉负责卖书的事,而韩健则四下走走,随便看了看,他也想知道当下书店里卖的都是什么书。大致一看,除了应考的就是四书五经,或考乡试的,或考会试的,就跟专卖“高考中考复习资料”的书店差不多。
“这个书……”总掌柜仔细打量了一下司马藉递上前的书籍,语气也变得很谨慎,“市面上很少见,我看,要找人看过才能给几位一个满意答复。”
“那快点。”司马藉催促道。
“那几位,先等等,我这就叫人过来看看。”宋掌柜似乎也不怕被人偷书,直接抱着书进了帘子后,韩健本来也怕对方把书给换了,不过既然对方信任他们,他也就报之以信任。
“老刘,出来看看,有本书。”
很快,宋掌柜带着一名五六十岁却很高瘦矍铄的老者一起出来,那老者出来先瞥了眼在外面的三人,然后把书拿在手里,没翻开看,却先看外面的硬质书页,再看扉页,然后才翻开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等这老者看完,再瞥三人一眼,在掌柜的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回身进帘子后去了。
掌柜的笑盈盈走上前来,把书递还给司马藉道:“不瞒几位,这书,我们不敢收。”
“什么意思?”司马藉面色不善,“假的?”
“真倒是真,而且是苏中先的亲笔评注本,不是外面卖的复刻版。只不过,这书……恐怕来路不正吧?”
司马藉当下就怒了,喝道:“宋掌柜,你这话是说,这书是我们偷来的,我们是来销赃的?”
“三位别误会,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宋掌柜见司马藉嚣张不已,而他又年老体弱,很怕伤了和气,这泼皮一样的年轻公子哥会大打出手,“但据闻,这本书的原版,是在宫里,不会流到宫外来。”
韩健本来在旁边拿本书冷眼旁观,听到这话,不由叹一句:“宫里?”
三个老友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问。那杨公子来路神秘兮兮的,难道是皇宫里的人?
韩健一想,有可能,本身杨姓就是魏朝的皇姓,初见面时韩健便提及过。而当今的女皇,是先皇文皇帝的长公主,她虽然没成婚,没子嗣,但下面却有几个弟妹,只是当初文皇帝过世时,儿子们都年幼,文皇帝不想托孤给大臣,因而让年长的长公主继位,其实也是在限制他的堂叔西王以及弟弟北王抢夺皇位。
事实证明,文皇帝的这个长公主,当今的女皇,执政能力颇佳,能稳定住朝纲,至少没把皇帝位给丢了。而此时女皇的弟弟们也逐渐成年。
韩健心想,怪不得那杨公子要说是他姐姐的吩咐。原来昨日在清虚雅舍跟杨公子的“巧遇”,也是有预谋的。
“那这本书,我们不卖了。”韩健说着,让司马藉把书收回来。
“这样……最好。”宋掌柜的不想惹麻烦,听到对方不想卖,也就松口气。
韩健亲自走上前,道:“宋掌柜,你们这里可是有《三国演义》卖?”
宋掌柜面露难色道:“有是有,不过近来求购的人太多,书已经卖断市,下面印出来的《三国》,质量参次不齐,恐怕短时间内,我们进不到新货。”
韩健点点头,继续问道:“那在洛阳城,从哪能买到三国书局的《三国演义》?”
“这个……”宋掌柜一笑道,“恕我说一句,这三国书局在洛阳城里并无分号,他们家出的书,在淮河一代或许能买到,在洛阳城里,想买到要看机遇,普通的书行不会有。”
“哦。”韩健再点头,“那我告诉掌柜你,在下就是三国书局的东家,想跟你们‘墨’书行合作,一起推出《三国演义》以及连环画,那不知道应该怎么谈?”
“啊?”掌柜的一听,大吃一惊,道,“这个这个这个……老朽可做不得主,若是要谈,恐怕要跟我们东家,洛夫人相谈了。”
第十八章 不请自去
韩健初来乍到,没听说过“洛夫人”,想来应该是嫁进了洛家的一个妇人,丈夫死了自己出来当家。因为当下是女皇临朝,女子的地位也跟着提升,不过男尊女卑的现状仍旧没有改变。
“那怎么才能见到你们东家,谈谈此事?”韩健再问。
宋掌柜勉强笑了笑道:“这个恐怕要去请示我们东家了,我们东家她……很忙。”
“那改天再谈。”韩健一看就知道这宋掌柜在洛夫人手底下没什么地位,说了等于白说。
等韩健与司马藉、阮平二人出了书店,到了街路上,韩健才吩咐手底下的侍卫去查查“洛夫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虽然韩健刚成年,尚未开始当家,但东王府的人他还是能调动差遣,东王府在京城或多或少也布置了一些情报眼线,要调查一个洛夫人的来历自然不在话下。
三人先去钱庄兑了银子,出来回清虚雅舍的路上,韩健嘱咐道:“回去别跟杨公子提清越坊和西柳姑娘的事,下午照常游览洛阳城,入夜我们自己去清越坊。切记。”
“明白。”司马藉很通人情世故,点点头。
一边的阮平则大为不解道:“这是为何,带上杨公子,不是更好?”
“要他真是宫里的人,我们带他去**楚馆,惹一身骚回来,到时怎么收场?”韩健道,“再说宫里的人入夜前要回宫门,这是规矩。你可别说漏嘴。”
阮平似懂非懂点点头,韩健料想,阮平恐怕连**楚馆到底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他还以为真的只是去“见识”的。
回到清虚雅舍,杨公子果然还在楼上靠窗的位子等,此时过了午饭时间,清虚雅舍里已经没什么客人,杨公子见到三人回来,笑着起身迎到楼梯这面。
“三位的私事,可是已经办好?”一见面,杨公子便关切问道。
“办的差不多了。”韩健敷衍了一句,转而问道,“杨公子这次出来,准备到哪游玩?”
杨公子想了想,道:“听闻洛阳清越坊来了一位西都的歌姬,名叫西柳姑娘,我想去看看。”
韩健与司马藉对望一眼,刚才还说别对杨公子提及清越坊和西柳姑娘的事,没想到他自己倒先知道了,而且看样子是要亲自去“见识”。
“这……是令姐姐的意思?”韩健试探问道。
杨公子摇摇头道:“家姐怎会知道怎么琐碎的事,我是听外面的人传说的。”
韩健心说这事可不简单,再道:“杨公子,清越坊是什么地方,你莫非不知?这种地方,我们是不是应该避忌,少去为妙呢?”
“清越坊不能去吗?”杨公子感觉很诧异,“前些日子我还去过,那里的茗茶味道浓郁。”
“但据说今日清越坊只邀请了一些特定的人,必须要有请柬才能入内。”韩健苦口婆心再说了一句。
谁知杨公子从怀里取出一份红色请柬道:“我这里刚好有一封,今日我想在清越坊宴请三位,还请不要推辞。”
韩健无奈道:“那就多谢杨公子的盛情款待了。”
韩健也着实无奈,在知道杨公子是宫里出来的以后,韩健就想着先跟杨公子保持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而与他社交的场合也只能局限在一些“高雅”的地方,但杨公子非要请他们去清越坊,韩健也不便推辞。
从清虚雅舍出来,杨公子正兴高采烈去雇马车,准备下午再游览洛阳城,阮平不解地看着韩健问道:“不是说不跟他一起去清越坊?”
韩健翻个白眼,没说话,一边的司马藉没好气道:“现在是我们要去吗?是杨公子死皮赖脸非要请我们去,赶驴上架的事,别出什么事才好。”
韩健嘀咕道:“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出了事,也是他自找的,跟我们无关。”
正在等杨公子雇马车过来,东王府的一名侍卫也过来向韩健汇报调查“洛夫人”的结果,韩健也没想到东王府情报人员的效率如此之高,等听过才知道,原来这个洛夫人在洛阳城算是名人,因而很多是不用太详细调查便知晓。
“……洛夫人是前东阁尚书洛家丘在外养的女人,洛家丘死后,这女人便将洛家在外的产业,一并归置起来,开了几家商号,生意逐渐扩大。这洛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但据闻她跟廷尉少府胡德明走的很近,有人传说,现在洛夫人做了胡德明的姘头……哦,少主见谅,姘头就是**的意思。”
韩健听到廷尉少府胡德明的名字,不禁皱眉,这老头昨天他见识过,可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廷尉少府在这年头就跟“洛阳市公安局长兼魏朝公安部副部长”一样的官职,手上有权。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还想在商界发展,傍上廷尉少府也份属正常。
韩健心想,这胡德明又老又丑,还这么吃香?那洛夫人也不是什么好鸟。
洛夫人到底是个什么人,韩健还不好下最终定论,但他知道肯定没法跟这样一个靠权力上位的女人合作做生意。
“行了,这事别跟郡王妃说。回头再请弟兄们喝酒。”韩健道。
“少主实在客气了。”侍卫说了一句,回到侍卫队伍中。韩健平日里跟这些五大三粗的侍卫混的很熟,关系也不错。
司马藉见韩健好像在思索,问道:“少公子,你找人打听洛夫人的事,是想继续跟墨书行的人一起合作出书?”
“应该不会。”韩健道,“墨书行的背景这么复杂,不适合当生意伙伴。回头再想书局的事,先想想怎么应付这杨公子。”
韩健说着,杨公子也把马车雇了过来。
“三位可是听说过昨天在翠扬楼发生的事?”杨公子一过来便问道。
“哦。”韩健好似事不关己,“什么事?”
“河东名学潘夫子,在翠扬楼举行琴会出了糗,捣乱的是个年轻人,据说还是两次三番在公开场合跟潘夫子捣乱。唉,一代名学,就这么名声扫地了。”杨公子说着,语气中多有叹息之意。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潘夫子要名声扫地,也绝不是一天发生的事所决定。”韩健说了一句,招呼人上马车。
杨公子却在低声重复韩健刚才说的话,感觉非常惊讶,等他上了马车,才叹道:“韩公子说话为何如此发人深省?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是有出处?”
韩健平日里被阮平一个人追问语出出处已经够烦,现在又多了个杨公子,韩健随便搪塞了一句“听来的”便不再理会。
马车里,一下子塞下五个人,有点挤,韩健干脆自己出来赶车,顺带让雯儿跟他一起坐。
三人下午游览了洛阳城一些旧的寺庙,因为魏朝抑佛,很多寺庙都已经空置,本来韩健以为杨公子也对佛教有些成见,谁知他却对那些流离失所的佛【创建和谐家园】很感怀,时常发一些感慨,似是而非的言语好像个佛家高僧在那念阿弥陀佛一样。
“杨公子信佛?”最后韩健还是忍不住问。
“不信,但也并非全然不信,佛家普度世人向善,也是好的。道家并非事事都好,佛家也并非事事都坏。”杨公子说起话来,更显得高深莫测。
韩健听着这话,有辩证唯物论的意思。心说这杨公子平日里受到的教育具有包容性,倒不是他外表表现的那么窝囊。
韩健没敢杨公子继续深究佛家的事,他怕杨公子跟阮平一样会烦着他问这样那样的问题。
等游览完,日已西斜临近黄昏。几人回到城中热闹的地方,找了个茶楼歇歇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