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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健却笑着摆摆手,顺带让司马藉打赏了二两银子给兰娘,兰娘便欠身一礼起身而去。
“连个姑娘都不找,就花银子,是否太亏了?”等兰娘离开,司马藉嘴上有些抱怨。
“人家礼数做足了过来听你废话,咱也要识趣。反正不是花你的银子,回去补给你便是。”韩健说完,招呼道,“来,喝酒。”
几人刚饮了一杯,便见到一名来客独自进门而来,一进门便往杨余那一桌走去。此人三十多岁,精明干练的模样,也是一身便服瞧不出身份。这人一过去,一桌人都起身相迎。
“兵部右侍郎孙柯,据说他最有可能接任下一任的兵部尚书。三哥他……怎和兵部的人走在一起?”杨曦在旁道。
在魏朝,兵马按路和卫来分,各路兵马都受兵部节调,因而兵部权力很大,兵部官员为避嫌很少跟其他各部的大臣有来往。孙柯这个兵部右侍郎,已经是兵部的二把手,他跟身为皇子的杨余走的近,已属于犯禁的事。
韩健嘱咐道:“今日之事回去不要告诉你姐姐,本就是偶会,看到事情先烂在肚子里。”
“啊?”杨曦平日里都是听姐姐话的乖弟弟,此时韩健却教给他对姐姐说谎,虽然他不理解,但也隐约觉得这事说出来不好,会对兄长杨余有些不利。
“嗯。那我先不说。”杨曦最后点头道。
司马藉和林詹都能听懂韩健说的话,而黄烈则听的一头雾水。
黄烈问道:“杨公子,为何你兄长跟两部的侍郎走的这么近?嘿嘿,想必是有来头吧?我到兵部上任以来,想去拜见孙侍郎,还拜见不得呢。”
韩健道:“杨公子家里是洛阳商贾,跟朝廷做些采办的买卖,因而跟各部官员有些走动也是应该。”
“做买卖?不错不错,是不是我要买什么东西,能便宜点?”黄烈仔细问道。
“当然便宜。”一边的司马藉一脸坏笑道,“买个脑袋什么的,算你半价。”
黄磊再傻也知道这句话是在消遣他,他嘿嘿一笑,没再说什么。
此时窗户外面,夜色已经完全将天地间笼罩,雨花楼二楼大间里也是灯火通明座无虚席。韩健本以为表演会在兰娘或者某个龟公主持下进行,却没想到大间突然安静下来,紧接着两名身着不太合身青白色素裙的女子,一人手持一条手绢,迈着莲足缓步走进来,到了大间正前方的表演台上。
此二女,都是作妇人装扮,一老一少。年少的大约二十许间,生的算是眉清目秀怯生生的带着几分小家碧玉的娇美,而年老的已经年届四十,算是半老徐娘,也许是出身富贵因而保养的还算不错,却只能算是风韵犹存。
“哇。”黄烈惊喜地呼一声,之后眼睛便挪不开了。
“谁呀这是?”司马藉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韩健低声道:“这还看不出来,蒋家的女人。”
台上的二女显然还有些不太适应从养尊处优的夫人到雨花楼卖笑【创建和谐家园】乐籍女身份的转变,尤其是年轻的,眼角隐隐含着泪光。而年老的相对泰然许多。二女拿着手帕,微微欠身对台下众人行礼,自我介绍。
“妾身蒋门云氏(张氏),拜见诸位官人。”
年轻的是蒋云氏,蒋效的妻子,曾经的状元夫人。年老的是蒋张氏,是礼部侍郎蒋英才的正室。
随后,一名龟公抱着个不大的乐器进来,那乐器好像个三弦琴,琴音有些晦涩,弹奏几声也听不出个具体的曲调,二女便在乐曲声中原地转了个圈,扭了扭腰挥舞两下手帕,之后乐曲和二女的动作一起停了。
“好!”在场叫好声一片。黄烈叫好鼓掌尤为卖力。
司马藉苦笑道:“这什么呀,这也算表演?从哪看出好来了?”
韩健指了指正兴奋不已的黄烈,微微一叹道:“他们看的就是蒋家婆媳如何在台上出丑,说起来,我们可是她们婆媳来到这里的罪魁元凶。”
司马藉道:“怪的着我们什么事,我们不过是查案子,要怪就怪蒋家父子,谁让他们舞弊兼又害人?”
韩健再叹道:“可祸不及妻儿……”
“对,祸不及妻儿。”杨曦道,“我回去就跟姐姐说,放过她们,以后也不能再如此以罪臣连累家人。”
韩健看了杨曦一眼,他还忘了身边有这个兼爱分子。
韩健虽然同情蒋家二女,但他也知道,一项制度的存在有其时代意义。就比如说罪及妻儿,这对那些犯罪者是一种威慑,而本身这些女眷都是裹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手无缚鸡之力,缺乏养活自己的生活技能。那些娘家有背景的罪妻,会在夫家落罪后想办法和离从而脱罪,只有娘家没背景的罪妻或者是官妾才会被发配到教坊甚至是雨花楼这样的地方,靠以出卖色相为生。
此时台上蒋云氏和蒋张氏的“表演”已经结束,轮到她们为在场所有席位的客人添酒讨打赏。这时候一直在外招呼客人的兰娘也进来,兰娘负责引导二女以及收银子。
蒋云氏和蒋张氏最先过去添酒的是杨余和李维那桌,添了酒,李维打赏了一锭银子,而杨余的脸色似乎不太满意,这说明杨余不太好这口。
二女每桌都添酒,今天的客人倒也规矩,没动手动脚的,稍微要靠前的都会被兰娘挡开,兰娘在应付急色鬼方面很有经验。很快二女便走到韩健这桌来添酒,二女都低着头,为韩健等人的酒杯里都添上酒水,然后蒋张氏低声道:“请诸位官人饮酒。”
可能是抹不开面子,年轻的蒋云氏则是低着头,鼻子微微抽搐,一言不语。
“好好,夫人真是国色天香。”黄烈伸手想过去抓一把,却被兰娘一巴掌将他手打开。
“黄公子,若是想共赴巫山,一会可别吝啬荷包里的银子。”兰娘媚笑道。
“那当然。”黄烈拍拍胸脯,“本公子别的没有,银子最多。”
说着,黄烈拿出五两银锭算是打赏过。随后蒋家二女在兰娘带领下去别的席位上添酒讨赏。
等人离开,黄烈仍然在啧啧不已。司马藉虽然自己不承认是初哥,但他还是不解问道:“黄公子,怎么个法子……共赴巫山?”
黄烈笑着解释道:“这是竞花魁,唉,就几朵花,也算不上什么花魁,但理是一样的。等今天所有表演的姑娘都表演完,会逐个出来竞夜资,谁出的银子高今晚她们就归谁。”
司马藉哈哈笑道:“这么好?看来黄公子你是势在必得了?”
“这么【创建和谐家园】,哪个男人不想?”司马藉一脸憧憬之色,“就怕今天的客人都盯着,不好弄,雨花楼里的达官显贵不少,不知道带的银子够不够。韩兄,一会若是在下……银子不够,可否借点来……”
“借银子?哦,抱歉,我们只是来看表演,没带多少银子……无能为力。”韩健摊摊手道。
说话间,兰娘已经带蒋家二女离开大间,第二个表演者已经出来。见到此女,韩健双眼微微眯成一线,正是前几日在洛阳城消失的西柳姐妹中的大西柳。
韩健当日见小西柳身上的伤不轻,料想她伤势未愈,因而今天只有大西柳一人前来就不足为奇。
此时大西柳是一副异域女子的装扮,以轻纱遮面,抱着琵琶款款走出来。
第七十三章 何处不相逢
大西柳一出来,韩健心想,这次唱的应该还是西凉旧部那些肃杀国仇家恨的调子。
可当大西柳坐下,抚弄琴弦幽幽地开口唱出声来,令韩健大感意外,她唱的竟然是当日翠扬楼雯儿唱过的《送别》,词是一样的,曲调却偏了十万八千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这一唱起来,曲调竟然还是连贯的,不知是谁新谱的,如同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令韩健听了直想撞墙。
不过黄烈和司马藉、杨曦,以及在座的其他客人却是听得很有感觉。
唱到**部分,大西柳干脆将琵琶放下,一边清唱一边起身舞上那么一段,更令客人流连不已。等唱完舞完,在场之人纷纷鼓掌,黄烈没有刚才那么兴奋,却也看的很满足回身提起酒杯饮酒。
“韩兄觉得不好听?”黄烈见韩健一直不做声,问道。
“这是什么曲子?”韩健问。
黄烈解释道:“哦,这是近来洛阳城教坊和妓所最流行的曲子……不能称之为曲子,应该说是词才对,因为词是一样的但每个姑娘唱出来的调子都千差万别。应该是某个不知名的词牌吧,叫《长亭外》,西柳小姐唱出来的调子算是我听过这么多最好的了。”
韩健一听连词牌都搬出来了,翻唱又不用上税,可惜把原来曲调的精髓全都给糟粕干净了。
杨曦在一旁道:“此事我也有耳闻,据说《长亭外》跟潘夫子有些关系,是一名少女在她琴会上唱出来的,韩兄跟潘夫子熟稔,可知那少女来历?”
“我跟潘夫子不熟。”韩健道。
“不对啊,那日你在……宴会上,不是跟潘夫子挺合得来的吗?锦瑟和谐……”
韩健听到他说什么“锦瑟和谐”,一口茶全喷在桌子上。韩健咳嗽两声,指着杨曦道:“跟你说清楚,我跟那姓潘的死老头不熟,你要是想听,回头我找那唱的人给你唱十遍都行,麻烦你以后别在面前再提此事!”
杨曦也不知韩健哪来这么大火气,他很识相点点头。此时,大西柳已经跟着兰娘走下台子过来给客人添酒。
大西柳按照惯例还是先到杨余那一桌,韩健注意到杨余的反应很冷淡,显然对这个异域风情的女子缺乏兴趣。李维打赏了银子,大西柳和兰娘挨席走过来,不多久便到韩健这一席。
“妾身敬几位公子一杯。”大西柳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为眼前之人添酒的意思,黄烈拿着个空酒杯坐在那闹了个老大不愉快。
“兰娘,怎么回事,西柳小姐连这点规矩都不懂?”黄烈不满道。
兰娘笑道:“黄公子见谅,西柳姑娘来自西都,西都跟洛阳规矩不同。”
“可……可她先前给其他桌客人倒酒时怎没不同的规矩?到我们这规矩就不同了,看不起我们?”黄烈天生就是不安份的脾气,当下差点跳起来闹事。
“入乡随俗,她刚才在别的席上不是也没饮酒?这也算我们特别待遇。”韩健拉住黄烈,拿起酒杯道,“来,敬西柳姑娘一杯。”
司马藉当日已经从韩建处得知西柳是刺客,此刻他谨慎打量着大西柳没举杯,林詹和杨曦倒是随韩健举杯。
大西柳青袖遮面,微微仰头作饮酒状,再放下袖子时酒杯已干。韩健也不知她是把酒喝了还是倒了。
大西柳放下酒杯,浅浅一笑,神情略带妩媚对韩健道:“今夜妾身恭候韩公子垂怜。”
韩健一听,就知道大西柳肯定有话对他说。
“行,只要西柳姑娘不嫌弃。”韩健说了句只有大西柳能听懂的话。
韩健说完这话,不但黄烈有些惊讶,连兰娘也很诧异。大西柳今天只是来客串表演,并不【创建和谐家园】,而她听二人对话的意思,就好像老相好一样有约定。此时兰娘已经彻底不敢再把韩健归为“初哥”一类,能跟大西柳这般名妓有“交情”,一般欢场老手没这能力。
这次还是黄烈打赏银,仍旧是五两。等大西柳和兰娘离开席位,黄烈迫不及待问道:“韩兄跟西柳小姐认识?”
“何止认识。”司马藉顺嘴说了一句,再看看韩健,剩下的话也就不再续说。
韩健一叹道:“旧识,不说也罢。”
等大西柳离开大间,韩健心下有些疑惑,难道大西柳不是来当刺客的?再一想,可能是大西柳有什么刺杀任务,需要以**的身份来当掩饰,本来韩健还以为她的刺杀目标会是杨余杨曦又或者李维孙柯。
等大西柳离开,接下来出场的几个都是雨花楼里有名的清倌,平日里卖艺不【创建和谐家园】那种,不管是抚琴弹唱,无不离了那首《长亭外》,听了几首曲调各异的翻唱,韩健连饮酒的心情都没了。
兰娘仍旧会带着这些清倌下来敬酒,这次杨余的态度稍微好转了些,大概是对这些“身子干净”的女人有兴趣,但也许没遇上心仪的,因而没选当中任何一个。
到韩健这一桌,黄烈也抠门了一些,每个只打赏一二两银子,还会趁机伸手上去摸一把过过手瘾,兰娘看在眼里却没阻止。
“后面只剩一位何姑娘了。”兰娘带着几位清倌过来走了几次,说道,“何姑娘出自名门,才貌双全,几位一会若是满意一定捧个场,奴家在这里先行谢过。”
黄烈趁机贴近些兰娘,大脸下面裂开个口,笑道:“兰娘这是说哪里话,不满意我也捧场,不过最好把那个何姑娘送过来给我暖暖褥子……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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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藉突然道:“我们来看西柳的,现在看也看了,该走了吧?”
韩健道:“不把最后一个看完再走?”
司马藉叹道:“少公子,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一会看完了你跟西柳**快活去了,又让我们在外吹冷风,这我可不干。你们愿意留下吹冷风?”
“谁说吹冷风?”黄烈道,“一会我一人给你们找个姑娘,屋子不就暖和了?”
司马藉讪讪一笑道:“谢好意,不必了。”
韩健知道司马藉只是瞎抱怨过过嘴瘾,司马藉也知道西柳的身份不简单,就算他见了西柳也不会是**快活。
“留下,同来同去。”韩健以半命令的口吻道。
正说着,大间的门打开,一名侧对着这面的女子抱着琵琶缓步走进来。此女学着大西柳,以一袭轻纱遮面,虽然掩盖不住玉容娇美,却也将容貌掩去大半。一袭淡绿色长裙拖地,缓步之间并不露足,韩健却从这脚步中察觉出一种轻盈但却踏实的感觉。
这是练过功夫的脚步。
再看那双眼睛,韩健一凛,这双眼睛他印象很深,正是当日洛阳城郊见过的那个女刺客的双眸,深如泓泉而透出些女子的灵动。
第七十四章 狐媚
女子抱着琵琶矮身坐在台上的椅子上,眸子四下一转便环视了全场,最后目光凝留在韩健身上,眼睛微微一眯,显然是认出当日破坏了她刺杀大计的元凶。
兰娘在旁笑道:“诸位官人,何姑娘初至此地,抹不开面,奴家在这里代她向诸位官人问好了。”
席间一人喊道:“兰娘就别废话了,赶紧让何姑娘弹唱一曲,让我们见识一下她的才艺。”
兰娘走上台,在女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似在交代着什么,女子点头会意,目光中却含着股戏谑的意味打量着韩健。好像在说,看我一会怎么教训你!
一连串的问题在韩健脑海中生成,一个刚从教坊出来的女子,竟会是刺杀女皇的刺客?她那么多同党,出现在此目的为何?刺杀?把我杀了泄愤?她蒙着面就以为我认不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