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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健觉得顾唯潘的口气好像不同寻常,这次虽然脸也是黑黑的,说话语气却没以前那么冲。
“顾首席的事若是不太紧要,那回头在说。”韩健道,“我有急事先离开……”
顾唯潘不待见韩健,韩健同样也不待见顾唯潘,这死老头,本来跟他就不是一条阵线上,他身为东王可以理会,也可以完全置之不理。
“你……就这么跟上司说话?”顾唯潘有些怒气道。
韩健没想到顾唯潘会拿上司的身份来压他,一叹道:“有话快说。”
顾唯潘很想发火,但他似乎又不太敢发作,语气稍微平静些,道:“工部建塔的图则,你可是有看过?”
韩健本来还觉得顾唯潘是为什么,原来是为这个。
“看了。”韩健道,“我知道你下面问什么,你要问图则是不是我改的,那我也直说,不是我改的。这个答案顾首席可是满意?”
顾唯潘一愣道:“不是你?”
“顾首席似乎不太相信,不过顾首席想来也思虑过,我毛头小子一个,怎么会懂建塔的事。我看顾首席问了也白问,还是另请高明去吧。”韩健说完,转身要走。
顾唯潘道:“你既然看过,可知道是谁改的?”
韩健本来不想跟顾唯潘废话,建塔的事他本来就不想搀和,现在他最重要的是先救阮平出来。但被顾唯潘如此慎重追问,韩健感觉到应该是顾唯潘被女皇追的紧了,想要以新的图则来建塔,结果是谁画了新图则都不知道,顾唯潘这个负责人显然没法跟女皇交待。
韩健想到对顾欣儿的约定,突然觉得眼前就是个好机会,要挟顾唯潘的机会。
韩健一笑道:“顾首席,不瞒你说,我可能还真知道这个改图则的人是谁,但……也不是很确定。”
顾唯潘本来听韩健说“可能知道”,正松口气,却听“不确定”,一琢磨,分明这小子是不想告诉他。
“此话何意?”顾唯潘板着脸问。
韩健微微一笑道:“顾首席,有件事……若是顾首席答应了我,那我就帮顾首席想想到底是谁改的图则……”
顾唯潘微怒道:“若是老夫不答应呢?”
韩健撇嘴道:“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韩健说完,快步走到门口,便听顾唯潘“站住”喊了一声。
“……什么事?”顾唯潘似乎想要妥协。
韩健直言道:“若是顾首席肯回家一趟,跟你夫人和女儿吃顿饭,那……”
顾唯潘本来以为韩健会提什么苛刻的要求,但听到这不算太苛刻的要求,却还是被他怒气冲冲一口回绝:“老夫的家事,用不着你来管!”
韩健摊摊手作出个无奈的的举状,道:“那就祝顾首席好运了。”
说完,韩健已经离门而去,只剩下顾唯潘留在原地徒生闷气。
第五十四章 火场奇闻
韩健和司马藉在清虚雅舍等到日落黄昏,杨曦才形色匆忙过来,一上楼他还未等喘口气,便一脸慌张道:“考试院着火了。”
韩健忽地站起,喝问:“何时?”
“就是刚不久,我刚跟家姐说了要查考卷,还没出来便听人奏报说考试院着火,有四房考生的卷子被烧了。”
什么时候考试院不着火,一说要去查卷子,马上着火还把试卷都烧了,这正说明其中有鬼。韩健道:“现在就去考试院那边看看。”
三人带了东王府侍卫,匆忙到考试院。此时考试院内外被护卫所士兵把守的很严密,所有考生不管是否涉及舞弊案都被留在考试院中不得出来。
上前通禀了身份,韩健三人顺利进入考试院内,一进院子,便闻到一股烟熏的气味。韩健瞅了瞅远处,此时考试院内一处火场尚未被完全扑灭,仍旧有烟灰不断升起。考生都在自己的号舍内,考试已经中止,他们也完全不知外面发生什么情况。
“过去看看。”韩健指了指火场的方向道。
三人到火场前,发现是个连排低矮的房舍,其中有几间连在一起的被火烧得焦黑,刚在救火的护卫所士兵零零散散仍旧留在远处,有两具焦黑的尸体被从火场抬了出来。
韩健四下环顾了一下,只有一个熟人,是之前在刑部衙所见过的刑部侍郎李维。李维见到韩健和杨曦,本要避开,但也知道避无可避,走过来打招呼。
韩健上下打量了下李维,问道:“李侍郎为何在此?”
李维支支吾吾道:“在下本要过来查问案情,没曾想遇到这场火,便过来看看。”
韩健更觉得这李维不妥,先是李维就案情的事遮遮掩掩,现在他又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韩健没说什么,这时礼部侍郎蒋英才也走过来,一脸急色,好像是从外赶回来的。
韩健心里犯嘀咕,怎么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蒋英才,倒比他们来的还晚?
“这是怎么回事?”蒋英才一来便揪着考试院的人衣领责问。
考试院的人根本没法解释,这时韩健和杨曦走上前。
“蒋侍郎,你为何到现在才来?”韩健问道。
“原来是东王殿下。”蒋英才跟韩健在考试院门口见过,因而他一眼便认出,“在下刚去刑部通禀舞弊案案情,听闻考试院走水,才过来。”
蒋英才分明在说,我有不在场证据,起火的事赖不着我。
“哦。”韩健没说什么,只是点头会意。
此时礼部下面的人也把火灾灾情禀报上来,蒋英才过去听过,才过来禀报说:“六王子,东王殿下,事情已经查明,是两个不长眼的,在南库房里生火煮食,出了意外,二人均在火场上烧死。”
韩健皱皱眉,这不就是死无对证?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在考卷房生火煮东西吃,然后导致火灾,一个都没跑出来?
故事逐渐在往戏剧性方面发展。
韩健看了眼杨曦,杨曦很感慨,似乎在为死者而感觉可惜。
韩健本还指望杨曦打破沙锅问到底,现在指望他不上。
韩健问道:“蒋侍郎,不知作弊考生的考卷,可是有救出火场?”
蒋英才一愣,笑道:“东王殿下多虑了,考试院内,像南库房这样存放考生考卷的地方一共有四处,这里是南四房考生存放考卷之所,而今日舞弊案涉及考生,均为东四房和北四房考生,他们的卷子被存放在东库房和北库房。”
因为涉及到会试,考生数量众多,因而考试院内存放考卷的地方也多。对于考卷分开存放的事,韩健不觉得意外,他只是惊奇,为何东房和北房的考生作弊却把南四房的考卷给烧了?
杨曦听说涉及到作弊考生的考卷没出事,心中大定,欣喜间紧忙道:“有劳蒋侍郎带我们过去查看考卷。”
韩健却与司马藉对望一眼,两人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问。这事明摆着有鬼。
“走。”韩健说了一句,随蒋英才到了东库房外,这次舞弊案中,东四房作弊考生最多,查出有十几名考生作弊,而阮平的考点也在东四房。
“作弊考生前两场的考卷已经全部调出来,请六王子和东王殿下查阅。”
一到地方,便有人把一卷一卷的考卷拿出来交给蒋英才,再有蒋英才呈交过来。
“这个我们可以拿回去?”韩健问道。
“底卷恐怕不行,但誊卷……可以。”
底卷是考生的原考卷,而誊卷则是经过人誊写之后的考卷,像会试这样的大考,为了防止阅卷官认得考生的字迹,或者是考生在考卷上作出标记,所有考卷一律经过誊写后再行批阅。誊卷的事本来应该是考试结束后几天内,礼部找人专门来做这事,但因为舞弊案发生,礼部也提前找人誊了作弊考生的考卷。
韩健心想,这也就是说,除了作弊考生的誊卷,其余考生的卷子一律都带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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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曦有些不太明白韩健的意思,照他看来,应该先留下多查阅一下,因为韩健之前说过要连那些没涉及作弊考生的卷子一起查阅。韩健却感觉出来,这次是对方有意设下的一个局,他们再怎么查也不会有结果,真正有价值的线索应该在被烧毁的南库房的考卷里。
韩健亲自拿了誊卷,与杨曦和司马藉往考试院门口走,本来他想去看看阮平的情况,但阮平已经被转到大理寺的牢房,韩健知道要去大理寺探望阮平,要经过不少的手续。现在他主要先要证明阮平是无罪的。
等三人到考试院门口,此时三皇子杨余也带着人过来查问科场舞弊的事。杨余很为三皇子,也算是个谦谦有礼的君子,只是岁数上,杨余要大杨曦六岁,而今已经二十四岁,已经成家。
韩健和杨曦上去见礼过,杨余显得很客气,虽然韩健帮的是杨曦,他也没对韩健表现出什么排斥的举动。匆忙打过招呼后,韩健三人回到清虚雅舍,此时已经是上灯时分。
二十几个考生的考卷,花不了太长时间就可以看完。韩健主要看的还是阮平的考卷,阮平前两场的四书文义和时务策答的都很好,跟他平时的学问没什么出入,不像是作弊后的结果。
司马藉看完后感慨道:“阮平答这些一套一套的,他没作弊答的也比那些熊包蛋强。那些熊包蛋说他作弊,分明是眼气。”
韩健没好气道:“考试都是分号舍考,他们也不知道阮平卷子上写的什么,何谈眼气?”
司马藉一时无话应对。
阮平一直都是身在江都,而这次江都考生过来考试的也有不少人,那些考生也佩服阮平的才学,但若论才学,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光是佩服,别人不会要到诬陷他的程度。主要问题是,江都过来的考生当中,涉及到作弊的只有阮平一个,但却牵涉了不少淮阴学派的考生,而阮平进洛阳后跟这些同门没什么来往。
杨曦见韩健不语,不由问道:“韩兄,这些考卷,你可看出问题?”
“嗯。”韩健指了指那个叫“苏某”的考生,道,“你看看这份考卷。”
杨曦拿“苏某”考卷在手,看过之后,不由感慨道:“分析精辟,此人有大才。”
“是不是大才不好说,也可能是预先知道了考题,找人先作了题。这文笔老辣,的确不像是个出入试场的考生所能作出。”韩健道。
杨曦再仔细看看道:“的确,感觉……像是某家大儒所写……”
韩健道:“关键不在他文笔和用词,只是……其他人都有名字,而他只是为‘苏某’,难道说,苏某就是他名字?“
一旁的司马藉笑道:“世上怎会有人叫如此怪异的名字?一听就是假名。”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韩健道,“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以至于连此人的姓名都要隐瞒?你们看看其他考卷,就算是誊卷,因为这是涉及到舞弊案情的,也都把名字详细罗列,可就这苏某,连个名字都没有?隐约记得,上届会试陛下钦点的状元,也是姓苏,只是后来姓苏的死了。”
杨曦点头道:“我记得,那人叫苏廷夏。”
第五十五章 一问三不知
杨曦想了想再问道:“苏廷夏有才学,却没有状元的命,中了状元竟死了,韩兄为何会联想至他?”
韩健道:“我曾拜读过苏廷夏的文章,与眼前这个苏某的文章倒有几分相似。”
杨曦大惊失色,正经道:“韩兄是说……苏廷夏可能没死,还回来参加这次考试?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苏廷夏之死朝廷曾有确证,且家姐……还为苏廷夏作挽感怀,就算他没死,只要进朝他就是状元,何至于再用去考试?”
韩健道:“若是他没死,且不知自己中了状元呢?”
杨曦思虑了一下这种可能性,再否定道:“这也不可能,上届科举发榜之后,苏廷夏才死,他当时已经知道自己中了状元,据说他还跟同窗一起饮酒庆祝,当晚他便死了。就算此事为子虚乌有,苏廷夏中状元而死之事早就诏告天下,到如今坊间仍有人议论,苏廷夏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中了状元?”
杨曦想了想,补充道:“就算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中了状元,且还莫名其妙来参加这次科举,考试院方面,也会为所有的考生来登记,以查实其举人身份和考试资格,他自己不知道,考试院那边也会把他中状元的事告知于他……”
杨曦说的很多,说完之后韩健一直在思索着,韩健在此事上也没了头绪。杨曦说的道理都成立,即便苏廷夏没死,他也没必要回来参加这次科举,而他再拿起那份“苏某”的考卷来看,也就不怎么觉得这文风像是那个短命悲催的苏廷夏。
韩健之所以对苏廷夏印象深刻,主要是这个倒霉蛋跟他上辈子的死法一样,都是“饮酒过量”,韩健觉得同病相怜,也就多注意了一下这个人。
“可能是我多虑了吧。”韩健把苏某的考卷放下。
一边的司马藉半天没插上话,此时忍不住道:“我们能不能去牢房看看阮平?还有那个什么苏某,去牢房看过不就知道了?”
“现在涉嫌舞弊案的考生都被转解到大理寺,大理寺那边……”韩健说着瞅着杨曦,是在看杨曦有没有办法。这种由女皇亲自过问的案子,韩健身为东王也不便去探望嫌犯,只有借着杨曦打着查案的目的去,别人才不会说什么。
杨曦为难道:“今日刚案发,且已到夜晚,我们去牢房提审犯人会不会不太好?”
韩健用鼓励的语气道:“我们并非去提审犯人,只是去牢房查看一番,顺带证实一下这个苏某到底是何人。再者这案子,说大也不大,几十个考生在成千上万考生中本就不显眼,我们也是为早些了结这案子,令会试能继续下去,不耽搁朝廷选拔人才。”
杨曦点头道:“此话有理,那我们这就去大理寺看看。”
杨曦说完,司马藉却不着急拿拐杖,语气怪异道:“杨公子不须再去请示一下令姐?”
韩健站起身,用怪责的目光瞪了司马藉一眼。
杨曦一笑道:“之前回去请示家姐,家姐说,既然这案子让我和三哥全权负责,就无须事事请示于她,适当的时候我可以便宜行事。家姐已经跟涉案的衙门都打过招呼。”
司马藉闻言一把将拐杖抓到手,从椅子上下来,匆忙道:“那还不赶紧的?阮平这小子,估计已经被那些牢头折磨的不成人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