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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向日本提供特种合金钢?”岸田邦夫被秦海的计划给震惊了。80年代的日本,是全球钢铁产量最高的国家,也是钢铁出口最多的国家。即便说有某些特种钢材需要进口,日本的进口来源也是欧美等发达国家,怎么可能从技术落后的中国进口呢?
可是,眼前的情况又不容岸田邦夫质疑,他手里拿到的这把军铲,粗略看来,材料性能的确已经达到日本市场上某些超高强度合金钢的水平,而秦海又言之凿凿地表示能够把价格降低到日本市场上的一半,这就意味着代理商起码能够拿到30%以上的销售利润。
特种钢材的利润高,这是业内的共识,但这些高额利润一向是属于钢厂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会让渡给代理商。如果秦海的钢铁厂愿意把这样高的利润让出来,那么福冈会社又有何理由不去做这个代理呢?
这正如几个月前秦海对中村俊说的那样:有利可图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岸田先生,你先别急,我这里还有一些货色,也想请你一并鉴定一下。”
没等岸田邦夫回过味来,秦海又发话了。他不慌不忙地从苗磊推来的小车上搬下来几块钢材,分别摆在岸田邦夫面前的地上。岸田邦夫不由自主地蹲下身,认真地观察着这些钢材,神情变得有些异样了。
“这是高耐磨钢,在强烈冲击下,表面硬度能够从200HBW提高到500HBW,硬化层深度达到10毫米,而芯部仍保持奥氏体组织……”
“这是耐热钢,700摄氏度条件下蠕变1%的极限时间不低于8000小时……”
“这是耐腐蚀钢……”
“这是……”
秦海如数家珍地向岸田邦夫介绍着各个钢材样品的性能,这些样品都是前些日子他忙里偷闲让工人们冶炼出来的。经过检验,这些样品都达到了国际上一些高档合金钢的标准,而成本却仅为别人的百分之几。
在秦海的脑子里,装着很多钢材的配方以及相应的热处理工艺,在这些知识的指导下,他只需要稍加试验就能够生产出基本达到要求的特种钢材。须知钢铁冶炼技术的发展是非常迅猛的,后世很普通的一些技术,拿到80年代中期都足以让人觉得惊艳了。
“这些都是你们的钢铁厂冶炼出来的?”岸田邦夫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特种钢材的价格是普通钢材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但同时需求也比普通钢材要小得多,有些特别小众的特钢,全球一年下来也就是十几吨的需求量。这类小众的钢材,大型钢铁厂一般是无暇问津的,大多是由一些专门冶炼特种钢材的小型钢铁厂来提供。
在日本以及其他西方国家,靠冶炼一两种型号的特种钢材为生的小企业比比皆是,岸田邦夫见得多了。但像平苑钢铁厂这样,用着60年代的过时电炉,却可以同时冶炼七八种型号的特钢,而且每种特钢的性能都堪与市场上的同类产品媲美,这就是很少见的情况了。
秦海在介绍这些钢材品种的时候,把一些关键性指标都报给岸田邦夫听了。以岸田邦夫对秦海的了解,他知道秦海说的这些指标应当是没有夸大的。如果这些材料的性能果真能够达到秦海所说的水平,那么在日本市场上是完全能够找到销路的。
再考虑到秦海此前报价的水平……岸田邦夫的心忍不住有些抨抨直跳了。他预感到,自己在这个破破烂烂的钢铁厂里的收获,可能会比上午在青锋厂的收获还要大。
“怎么样,岸田先生,现在你对我们钢铁厂感兴趣了吗?”秦海料到了岸田邦夫的反应。事实上,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多性能优异的特钢同时出现在这样一家小钢铁厂是非常反常的事情,可是以他现在的处境,不这样做些异常之事,又如何能够脱颖而出呢?
岸田邦夫不愧是商场老手,在经过短暂的错愕之后,便恢复了理智。他问道:“秦先生,这些钢材,你们的销售价格各是多少?”
“实不相瞒,我目前还不清楚日本市场上同类产品的价格,这也是我希望与岸田先生合作的原因。我可以承诺一点,那就是不管日本市场上同类产品的价格如何,我都可以按50%的价格向福冈会社供货。”秦海说道。
岸田邦夫哑然失笑了,秦海的这种报价方式,实在是荒唐至极,但也自信至极。说他荒唐,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一个自己的基准价,完全照着市场价拦腰减半。在这个市场上,除了存心砸场子的人,还有谁能够这样报价?说他自信,则在于他能肯定自己的成本一定在市场价的50%以下,因此不管市场价实际是多少,他以50%的价格进行销售都是稳赚不赔的。
“秦先生,我非常喜欢你的坦率。”岸田邦夫说道,“我们会社和许多日本的制造企业都有业务往来,如果你们的钢材性能指标合格,而价格又有吸引力,我想他们是会感兴趣的。”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拜托岸田先生替我们了解一下有关的销路。”秦海说道。
“能够与像秦先生这样既有技术又有商业头脑的青年才俊合作,我感到不胜荣幸。”岸田邦夫说道。聪明人之间的对话,没必要拐什么弯子,对大家都有利可图的事情,直截了当地进行交流其实更为有效。
“磊子,你把这些钢材的样品和我们做的检测报告都装起来,等岸田先生走的时候,让他一起带上。”秦海扭头向苗磊吩咐道。
“明白!”苗磊响亮地回答着,心中充满了狂喜。有关销售特种钢的事情,秦海曾经与他们几个商量过,按照秦海的说法,像这样的特种钢,在国内既找不到买主,也卖不出高价,要想赚大钱,就只能去开拓国际市场。
在秦海这样说的时候,苗磊和宁默、喻海涛他们都有些将信将疑的心态,觉得开拓国际市场这种事情离自己太远了,人家外国人技术那么先进,还会买他们用几台落后电炉炼出来的钢材吗?
如今,眼前的这一幕让苗磊彻底信服了,秦海竟然有这样的本事,能够把外宾请到钢铁厂来,又凭着三言两语就让外宾答应到日本去帮忙销售他们的钢材,这简直就是点石成金的能耐了。
谈完了生意上的事情,接下来秦海又陪着岸田邦夫在钢铁厂的其他地方走了走,看了看被废弃的炼铁高炉以及高炉后面那两座废矿石和矿渣堆成的小山。岸田邦夫对于那座矿渣山颇有一些兴趣,他从地上拣起一块矿渣,对着太阳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秦海跟在他身边,问道:“怎么,岸田先生,你对矿渣也有研究?”
“哦,没有,我只是随便看看罢了。”岸田邦夫说道。说罢,他把手里的矿渣随手扔了出去,又拍了拍手,然后说道:“好吧,商业上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我现在正式请求去拜访你的家庭,希望秦先生能够应允。”
“非常欢迎。”秦海道,“我父亲正在家里等候你的访问,我妹妹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饭菜,就是为了款待你的。”
“哦,那可太感谢了。”岸田邦夫夸张地说道,“我现在就很急切地想品尝一下中国人的家常饭呢。”
第一百零九章 熊孩子
岸田邦夫在秦家的这顿饭吃得非常和谐,他与秦海的父亲秦明华聊了不少各自年轻时候的事情,还指着秦海向秦明华打听如何培养出这样一个又聪明又能干的儿子,秦海生生被拉小了一个辈分,郁闷非凡却也无处说理去。
一心想看看外国人长什么样子的秦珊也是大饱眼福了,她不但看到了岸田邦夫吃饭前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还看到了他饭后带着醉意引吭高歌一曲《北国之春》的狼狈模样。岸田邦夫对于这个天真漂亮的中国女孩子也很是喜欢,他从手提袋里翻出了一大堆小礼品送给秦珊,还扬言过一两年要带自己的小女儿来中国与秦珊一起玩耍。
天色渐暗,省外事办的小轿车来到了钢铁厂,岸田邦夫起身向秦海一家告辞,然后坐上小轿车,直接返回红泽去了。
秦海一家目送着岸田邦夫乘车离开,秦珊手里捧着岸田邦夫送给她的电子表、计算器等精美礼品,对秦海说道:“哥,我怎么觉得,日本人挺好的。”
“嗯,具体到某些日本人,的确是可以当朋友的。”秦海回答道。
“我怎么听不懂你的意思啊?”秦珊道。
秦海道:“一山容不下二虎,中国要崛起,就必然要与日本发生经济上的冲突,甚至是政治上的冲突。两个国家的经济水平越接近,这种冲突就会越激烈。只有到中国经济把日本经济远远地甩在后面,让日本完全断绝了与中国竞争的念头,真正的中日友好才有可能到来。”
“小海,你说的这种情况,我怕是看不到了吧?”秦明华站在秦海身边说道,“咱们国家和日本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爸,您放心吧,这一天不会太远的。”秦海自信满满地对秦明华说道。
从平苑通往红泽的国道上,外事办的小轿车在平稳地行驶着,车头的大灯划破黑暗,射向前方。小刘坐在轿车的副驾驶座上,微微欠着身子回过头向后排的岸田邦夫问道:“岸田先生,这一趟平苑之行,您还满意吗?”
“我非常满意,也多谢刘先生的陪同。”岸田邦夫答道。
“请您去做客的秦先生没有做出什么让您为难的事情吧?”小刘又问道。
“完全没有,秦先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岸田邦夫道。
“哦……”小刘没话可说了,外宾觉得满意的事情,他也不便再整出什么妖蛾子来。他缓了缓,又问道:“那么,岸田先生在安河省还有其他的什么安排吗?”
岸田邦夫道:“没有什么了,请帮我预订明天返回浦江的机票,我希望能够尽快返回日本,去落实有关的事情。”
“好的,您放心吧。”小刘转回身去,掏出一个小本子,把岸田邦夫的吩咐记录了下来。
岸田邦夫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鞋底,从鞋底的橡胶花纹中抠出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矿渣,然后掏出手绢,像包什么宝贝一样,把那矿渣包了起来,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
外宾来访的事情,在平苑县留下了长久的余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亲眼见过以及接触过岸田邦夫的人都津津有味地谈论着他的一言一行,对每一点与中国人相同以及不同的地方都大加评论。夏启龙与郭明和岸田邦夫握手的照片被冲洗成十几寸大小,挂在县委和县政府的会议室里,成为一道重要的风景。
在所有关于外宾的传说中,有一个故事尤为吸引人,那就是关于青锋厂有一个女工用一双手套换了外宾一块高档手表的事情。这个故事经过几轮演绎,最后变成日本人送给了那个女工好几万的外汇,女工已经发了大财,正在准备办手续出国去,至于是留学还是别的,就取决于故事讲述者选择的版本了。
“姐,我听人说,外宾送了你很多外汇,是不是这样的?”
在青锋厂王晓晨的房间里,一个中等身材、瘦瘦削削的大男孩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排骨炖莲藕,一边用含糊不清的口齿对王晓晨问道。
这个男孩正是王晓晨的弟弟,名叫王晓东,是平苑一中高三的学生。他平时住校,每隔一两周,就要跑到姐姐这里来打一次牙祭。王晓晨平日里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吃,但每次弟弟来,她都要买上一斤排骨,让弟弟吃个饱。此刻,她正笑眯眯地坐在弟弟对面,一边让弟弟慢点吃,不要噎着,一边澄清着关于她的不实传言。
“哪有的事情,都是外面瞎传的。”王晓晨红着脸说道,这些天她一直都成为人们议论的中心,弄得她已经好生尴尬了。
“外面怎么不传别人呢?姐,你就别骗我了,我又不会去跟爹妈讲。”王晓东说道。
王晓晨道:“外宾真的没有送给我钱,当时是对门你认识的那个小秦陪着外宾参观我们厂的车间,外宾的手【创建和谐家园】脏了,小秦让我帮外宾找双新手套。外宾为了感谢我,就送了我一个礼物,没有送钱。”
“真的?”王晓东追问道。
“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王晓晨说道。
王晓东道:“那外宾送你什么礼物了?”
王晓晨抿着嘴笑道:“你先吃饭,吃完了我再给你看。”
王晓东把碗里的最后一块排骨挟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把骨头吐掉,然后把碗一推,说道:“我已经吃完了,你拿来给我看看吧。”
王晓晨把桌上的碗筷稍稍归拢了一下,然后拉开自己写字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手绢包,放在桌上。掀开手绢,里面正是岸田邦夫送给她的那块卡西欧电子表。她小心翼翼地拿起电子表,对弟弟说道:“你看,岸田先生送给我的,就是这块表,漂亮吗?”
“手表?”王晓东眼睛瞪得滚圆,他劈手就从姐姐手里夺过了那块表,拿在手上左右端详,嘴里啧啧连声:“是卡西欧的表,多功能的,这表真高档,值多少钱?”
“你小心点,别给弄坏了。”王晓晨心疼地对弟弟喊道,“我听人说,这样的表在中国还没有卖呢,这样一块表,弄不好要卖四五百块钱。”
“是吗,这么贵?”王晓东惊呼道,他不容分说地把表系在自己的腕子上,晃了晃,然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给我吧。”
“这可不行!”王晓晨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她从来也没想过弟弟竟然会看上了她的电子表,而且会以如此霸道方式索取。在以往,弟弟每次到她这里来,看中什么东西也都是直接拿走的,但她从来没有心疼的感觉。可是,这一回她却无法答应弟弟的要求,这块电子表是她有生以来拥有的第一件奢侈品,在她的心目中,可以说比眼珠子还重要。
“晓东,你现在还在读书,要手表干什么?”王晓晨用央求的语气对弟弟说道,同时伸出手去,打算从弟弟手上把那块表拿回来。
王晓东伸出另一只手挡住了王晓晨,说道:“我现在上高三,学习紧张着呢,有块手表能够掌握时间。你一个工人要这么好的表干什么。”
“你如果要手表,我想办法存钱给你买一个好不好,这块表你还是还给我吧,这是外宾送我的……”王晓晨哀求道。
“哎呀,你真烦!”王晓东不耐烦地说道,他站起来,转身就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能自己存钱,就自己买一块表好了。我看到街上的电子表只要八块钱一个,你用着正合适。这块表就给我了,我回学校了,拜拜……”
说话间,他的人已经出了门,径直向着楼下走去了。王晓晨踉踉跄跄地追出门,一边追一边喊着:“晓东,你站住!……晓东,你听我说,你……”
等王晓晨追到楼梯口的时候,已经再也看不到弟弟的身影了。一个高三男孩子走路的速度是极快的,他如果想摆脱姐姐的追赶,实在是轻而易举。
“晓东!晓东!呜……”
王晓晨徒劳地喊了几句,然后便站在楼道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在青锋厂工作几年,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失态过。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甚至等不及回到房间再掉眼泪。难道仅仅是因为心爱的物件被弟弟抢走了吗?不,不仅仅如此,这其中还有更多莫名的委屈。
“咦,晓晨,你……你怎么啦?”刚从钢铁厂回来的秦海看到王晓晨泪流满面的样子,好生诧异地问道。
“没什么……”王晓晨见有人看到,连忙扭转头,逃也似地向着自己的房间跑去,一边跑一边还耸动着肩膀,不停地抽泣着。
“谁欺负你了,晓晨!”秦海紧随其后,抢在王晓晨关上房门之前,用手挡住门,对王晓晨追问道。
“我弟弟把我的手表拿走了……”王晓晨背靠在门后,不敢面对秦海,带着哭腔说道。
“就是岸田邦夫送你的那块手表?”秦海问道。岸田邦夫离开之后,王晓晨曾经拿着那块手表去向秦海请教过各个功能的使用,所以秦海知道,王晓晨说的肯定就是那块手表,同时也知道那块手表对于王晓晨的意义。
“是。”王晓晨说道,大概是觉得有些家丑不可外扬的意思,她又哽咽着补充道:“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给他,主要是我怕他带到学校里去……被同学弄坏了。”
“这个熊孩子!你等着,我替你去收拾他!”秦海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下楼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出去收拾他
王晓晨的弟弟王晓东这个人,秦海是见过的。王晓晨曾经把他带到秦海房间,请秦海指点他的学业。秦海在与王晓东进行了一番短暂的交谈之后,就对这个孩子失去信心了。这孩子成绩在班上垫底,而且丝毫没有学习的愿望,脑子里装着的都是武侠小说和街机游戏。除了盲目宠爱弟弟的王晓晨,恐怕任何人都能够看出来,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一块读书的材料。
王晓晨对于王晓东的溺爱,秦海也看得一清二楚。王晓东每次到王晓晨这里来,都是扔下一堆脏衣服让姐姐帮忙洗,然后把姐姐为他准备的好菜一扫而光,甚至没有给姐姐留下一口的意识。王晓晨对于弟弟的这种作为丝毫没有任何不满,似乎她前世欠了这个弟弟多少债,这一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无何止的偿还。
“晓晨,你不能这样惯着你弟弟。”秦海有时候也会这样规劝王晓晨。
“没办法哟!”王晓晨屡屡都是拖着长腔辩解着,“他是我们家的独子嘛,我爸妈都是这样宠他的,我有什么办法?”
“起码你应该教教他怎么做人吧?”秦海建议道,“你这样一个乐于助人又勤劳节俭的姐姐,怎么就不能把你的做人原则教一点给他呢?”
“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读书嘛,我希望他能够考上一个中专都是好的。”王晓晨说道,“你不知道,他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县中的。”
“好吧……”秦海无奈了,他相信如果自己说得更多一些,王晓晨没准就要跟他翻脸了。他其实很想告诉王晓晨,她弟弟就算当年的确成绩不错,能够考上县中,那也是以往的事情。这两年中,她的弟弟已经堕落得不成样子,绝对没有考上中专的可能性了。
本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观点,秦海对于王家姐弟的事情一向只是旁观,并不插手。可是,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让他再难遏制住愤怒了:这个熊孩子实在是熊得过分了,如果不收拾收拾,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的亲姐姐拿去卖钱的。
“小秦!秦海,你干嘛去!”
听到秦海放出狠话,王晓晨吓得一哆嗦,赶紧从屋里跑出来了。但与此前王晓东做过的一样,没等王晓晨追上前,秦海早已跑得无影无踪,楼下传来了一阵吉普车引擎发动的声音。由于怒不可遏,秦海直接以三档起步,吉普车像头野驴一样,蹦跳着就开走了。
秦海开着车,先回到钢铁厂,叫上了宁默。他要去县中找王晓东,总得带上一个对平苑情况比较熟悉的人。宁默一开始不明就里,不知道秦海为何满脸怒色,待到秦海把有关情况简单说过之后,宁默蹦得比秦海还高:“我艹,这个混小子欠打啊,王晓晨那么老实的人,他都敢欺负得下手!”
“最关键的是,王晓晨对她弟弟简直就差把心掏出来了,这简直就是白眼狼嘛。”秦海也愤愤不平地评论道。
“收拾他去!不把他收拾个鼻青脸肿,我特莫就不叫胖子!”宁默摩拳擦掌地发誓道,也不知道叫胖子到底是啥值得骄傲的事情。
“秦工,胖子,你们俩说什么呢?”炼钢班长乔长生正好从他们俩身边走过,听到他们的话,便停下来好奇地问道。
“我们要去收拾一个白眼狼,太气人了!”宁默怒道。
秦海把王晓晨姐弟的事情向乔长生又说了一遍,结果把这个老工人也给激怒了。中国社会就是这样,同情弱者、崇尚孝道,这是永恒不变的道德准则。听说一个被姐姐宠坏的熊孩子连姐姐的心爱之物都硬生生抢走,谁都看不下去。
这段日子,秦海有时候会请王晓晨到钢铁厂来帮忙做些探伤、检测的工作,与乔长生也打过交道,乔长生对于这个淳朴、温和的乡下姑娘颇有一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