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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阳无奈之下,只好让赵雪晴前去。他在陈德永快要开动小货车时,突然叫停,然后从楼上取了一瓶农药,对陈德永说:“你顺便把这个农药水,拿到县里的农业科技及农业产品化验所,我已经打电话跟他们沟通过,找到相关负责人,他们愿意帮忙做免费检测,这里有一张纸条,写有我约好的联系人以及联系地址,科室的号牌都在里面,你找到以后,给那个联系人就行。要记住,这个过程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陈德永点了点头,对张志阳说:“嗯!放心吧,张镇长,咱们陆窖镇发生这么大的事,不搞清楚最主要的责任方,那以后我们不知什么时候又犯同样的错误,如果真是这农药有问题,那咱们就更要化验清楚了,不然的话,整个镇的农作物都出问题,那咱们的老百姓真要当乞丐了。”
张志阳眉睫紧皱,沉重地对陈德永点头,对他说:“是啊,你也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那就要办妥,不能透露风声。如果真是这农药有问题,那我们不但要全面杜绝使用这种农药,还得查出源头,把生产这种农药的公司查封,让它不能再生产销售下去,不然的话,何止是我们镇,不知道有多少地方的人民会承受重大损失!”
小货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县委县政府,赵雪晴下车后,陈德永就开着小货车去找张志阳所说的农产品化验所,并按照他的嘱咐,找到相关负责人,然后呈交那一小瓶农药水。
赵雪晴进入县政府办公大楼后,立刻就径直前往蒋贤德的办公室。然而里面并没有人,甚至平时经常守在前面的黄承万也不知所踪,她心里揣测着,蒋贤德会否意识到危机临近,所以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了。然而她没走两步,就看到有一个刚好经过的县政府办事员,正好是认识她的,跟她打着招呼。赵雪晴连忙从这个办事员的口中打听蒋贤德现在去哪了,这个办事员说:“县委在召开会议,对了,赵主任,你不是县委常委吗,怎么没通知你?”
听到这样的消息,赵雪晴心中一阵气愤,这分明是蒋贤德故意这样安排的,明知她这天会来县委县政府,却偏偏召开常委会议,又不把她这个常委通知来,分明就是要把她好好蹊落一番,让她没面子,产生被无视的感觉。
想到这里,赵雪晴径直迈着大步走到县委会议室,发现这里的大门紧闭,并且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工作人员守着,这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小伙,却长得身高体壮,肌肉结实,真就像个保安一般。
赵雪晴冷眼望着他,对他说:“我是县委常委,里面正在召开常委会议,是吗?让我进去!”
这个年轻小伙是蒋贤德刻意安排的,他刚来没多久,对县委县政府的人事架构一点也不清楚,以前也从来没见过赵雪晴,心想这样一个美女怎么可能是县委常委,并且他曾得到蒋书记的口谕,会议召开期间,任何人要硬闯的话,绝对要阻拦在外面,不得入内。
他对赵雪晴说:“美女,你不要开玩笑了,更何况,我们蒋书记说过,在开会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的。你这么漂亮一个美女,进去以后会让他们都开不成会啊,到时我怎么承担起这个责任啊?”
赵雪晴冷冷地对他说:“我来这里就是要找蒋书记的,如果你不让我进去,耽误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你更难以承担得起责任!我给你三秒,立刻在我面前消失,不要再挡着我,否则的话,你今天就得被撤职!”
年轻小伙听得出赵雪晴的口吻,那绝对是上级领导特有的口吻,并且她说得很认真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即时吃惊起来,正当他想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向保安部问问究竟是否有一个美女是县委常委时,赵雪晴已经一把推开他,然后把门猛然撞开,只听到“嘭!”的一声,会议室内所有正开着会的常委们都惊呆了,他们都把目光投向破门而入的赵雪晴。
而蒋贤德却似乎早就意料到会有这种情形发生,他没想到的是,赵雪晴还真的有这个勇气,竟然破门而入。
然而既然这种情形真的发生了,蒋贤德也早就想好应对策略,他立刻惊喜地笑着对赵雪晴问:“哎哟,是赵主任来了,我们召开这个会议,由于考虑到赵主任已经调职到陆窖镇当镇委书记,虽然她是县委常委之一,但这些日子以来,我们都不准备通知她来参加会议了,毕竟两边走太麻烦啊,她在那边的工作也很辛苦。但现在既然她来了,那咱们还是欢迎吧,大家鼓个掌,请她就座吧。”
赵雪晴走到她平时坐的那个空着的位置上,但她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直截了当就把她想质疑蒋贤德的说话说出来:“蒋书记,我本来确实在陆窖镇公务繁忙,不方便来这里参加常委会议,而且我也根本没有接到通知,是我来县委县政府找你,刚好发现你在主持这个会,所以才找到这里来的。我找你的原因,是想让你解释一下,昨天晚上你如何安排处理咱们陆窖镇中毒事件的问题,请问,你是真的让县人民医院院长安排救护车以及足够的医护人员,前来咱们陆窖镇抢救中毒伤者吗?有,还是没有?”
当赵雪晴的话说完,在座的十多个常委,都把目光集中在县委书记蒋贤德的脸上,他们都是县委县政府各个关键位置上的高级官员,每个都肩负着举足轻重的担子。因此当蒋贤德感到常委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脸上时,他感到心虚,也生怕被别人看穿他的心虚,他甚至后悔不应该召开这个常委会议,让赵雪晴如此直白的挑刺。
“赵主任,我在作出回答之前,先反问你一句,你们陆窖镇的这起中毒事件最终处理结果是怎样的?有发生人员伤亡吗?如果没有,那咱们可以让这次事件暂且放在一边,因为相对其它更重要的议题,这已经是无关重要的,请你不要再浪费会议的时间!”蒋贤德望着赵雪晴,作出了一次漂亮的反击。
赵雪晴不得不承认,蒋贤德这样的反问以及把事件的重要性摆到一边的伎俩确实厉害,可她却立刻对蒋贤德说:“蒋书记,没错,现在陆窖镇的这起事件已经被平缓解决了,也没有发生人员伤亡,可我们要做的是,追究这次事件中发生重大纪律错误的干部,以避免下一次再发生类似危急事件时,这些干部再殆误战机,从而造成群体伤亡情况,这是非常必要的,大家认为,我的说法有没有道理?”
说完后,赵雪晴的目光投向各个常委,她想博得常委会的支持,并且加了一句:“昨天深夜,我镇有十多个中毒农民,他们的生命危在旦夕”
第194章 要暗暗地查
跟上次一样,赵雪晴的意见得到了常委副县长雷成志以及县纪委书记吴胜邦支持,他们都先后表态,认为有必要花些时间弄清楚,以免日后再重复这样的错误。最后,所有常委都议论纷纷,有不少点着头同意,让赵雪晴继续就刚才那个事件发言
蒋贤德暗暗捏了一把汗,可他还是保持着道貌岸然的模样,然而赵雪晴却已经不失时机地再向他施压:“蒋书记,既然常委们都同意让我说下去,那现在我再问一次,你是真的让县人民医院院长安排救护车以及足够的医护人员,前来咱们陆窖镇抢救中毒伤者?有,还是没有?”
蒋贤德虽然心中有愧疚,但回答起来却大言不惭甚至理直气壮,他说:“有!这个事情,你可以把卢院长请到这里来作证,并且把昨天晚上前往陆窖镇的医护人员都请到这里来,跟他们对质一下。”
赵雪晴立刻又继续问:“为什么在三四个小时以后,他们依然在路上,按正常情况,两个多小时就怎么也可以到达了,而我当时打电话给你,还有给卢院长,都接不通,这是怎么回事?而你们又不愿意提供医护人员的联系方式,难道不让我们怀疑这当中有虚假的成分?”
蒋贤德泰然自若的坐着,面对赵雪晴的质问,他回答得很快速:“你们有怀疑的理由,但他们迟到,也有迟到的理由。因为当时是深夜凌晨以后,陆窖镇的山路太难走,他们迷失了方向,而且救护车遇到交通事故,撞了车,所以产生故障,根本无法再行走,虽然你们陆窖镇的情况危急,但你也得考虑一下医护人员遇到的困难,你现在这样追究他们的责任,那不是错怪他们吗?我作为县委书记,实在看不下去了!”
说到这里,蒋贤德竟然掩住鼻子和眼睛,装作要哭起来。然而,赵雪晴却看得出他的表情以及话语是多么虚假,立刻说:“情况是不是真这样,咱们进行一次彻底调查就知道!如果根本不是蒋书记说的那回事,而是另有隐情,那咱们干部队伍中就有败类,一定得把他揪出来。”
赵雪晴一边说,一边望着蒋贤德,又扭头望向纪委书记吴胜邦,接着她问吴胜邦:“你说是不是?吴书记,你们纪委是否有必要进行调查?”
这个时候,吴胜邦感到有些为难,毕竟眼前的事件虽然也可能涉及到干部纪律问题,当中有可能是医护人员中有渎职情况,也有可能是县人民院长卢院长安排不力,但始终证据不充分,并且,既然刚才作为县委一把手的蒋贤德已经发言,替医护人员解释了延迟到达的原因,那基本上纪委就不应该再调查下去。
正当吴胜邦暗暗摇了摇头,表示要否定赵雪晴的提议时,赵雪晴却又提出一个新疑点,她对着一众常委们说:“各位,请注意一点,这个救护车究竟是否真的在路上,还是根本没有从县人民医院出发,前往陆窖镇,现在还弄不清楚。有可能,救护车根本就没有动过!因为这不是延迟到达,而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到达!这是我们新茶村的村支书跟我汇报的情况,他在陆窖镇最主要的出入路口守了一整夜。”
听完赵雪晴的说话后,吴胜邦心里也暗暗惊讶,这个时候常委会也开始七嘴八舌讨论开了,而蒋贤德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一片,额上的汗则越来越多,然而他很快就恢复镇静状态,心想幸好自己已经作出完整安排,做好了后路,否则还真的让赵雪晴这么闹几下,闹出大事来。
蒋贤德突然哈哈大笑,并对着吴胜邦说:“吴书记,既然赵主任觉得这么有必要去彻查,那请你们纪委就好好的查一下,把咱们县人民医院的卢院长以及昨天晚上被派出去的医护人员都查一遍,让他们互证清白。我这个县委书记,亲自监督。如果最后查明,赵主任的说法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是否得请赵主任向他们都道个歉,还有,向我也道个歉!”
这一刻,赵雪晴暗暗吃惊,她没想到蒋贤德会这么的淡定,心想如果蒋贤德不怕查的话,那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他真的在当天确实有作出安排,让救护车前往陆窖镇。要么,就是他在事前已经作出妥当安排,让医护人员们串供,按他的指示来编造事实。这样一来,无论纪委再怎么查,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相对于其它重大案件,这确实是一单小案子,再怎么查也不可能做到蒋贤德头上来。
正当赵雪晴望着吴胜邦,眼神中充满迷惑时,吴胜邦却开口说:“我看不必了,既然蒋书记能说得这么明白,纪委没必要在这种小事情上浪费时间。赵主任如果有什么疑问,我可以在会后给她做做思想工作,相信她还是会听明白我要说的话。”
吴胜邦的说话响完后,会议室内各个常委们都暗暗发出笑声,而赵雪晴虽然感到有些羞辱,但既然吴胜邦也认为没有必要查下去,她确实难以再说些什么,只能等着会后再找吴胜邦,向他再继续反映一些情况,希望他对这事重视起来。
得知吴胜邦并没有调查一番的打算,蒋贤德心里一阵得意,也从担忧和惊慌中解脱出来,他笑着对赵雪晴说:“赵主任,虽然你的初衷是好的,你是想通过这件事,把咱们的干部纪律问题再严肃一下,这无可厚非啊,但你得考虑一下,咱们吴书记的工作压力也不少啊,如果你拿这种小事情来烦他,他很吃不消的。好了,刚才竟然浪费那么多时间在无关重要的小事情上,讲了这么多废话,我自己都觉得尴尬。现在言归正传,开始讨论其它的议题,别再讲废话,大家说好不好?”
说完后,他的脸不断环顾两边,望向各个常委领导,又特意望了一下赵雪晴。
赵雪晴眼中依然有不忿的神色,但不好再说下去了。只好一言不发的继续坐着,直到这个常委会议散会为止,她才跟着吴胜邦走下楼去,并一直走到吴胜邦的办公室。
吴胜邦知道她是所为何事而来,让她坐下后,对她说:“小赵,你刚才在常委会上如此直白,跟蒋书记针锋相对,这是不对的”
赵雪晴坦率地说:“吴书记,我只是以事论事。昨天晚上我确实打电话找了蒋书记。虽然这是发生在咱们陆窖镇的紧急事故,但他作为上级县委领导,肯定是负有直接责任的,如果是换成其他的县委领导,可能会觉也不睡就赶赴现场,但蒋书记并没有这样做,而且他究竟有没有安排救护车赶去陆窖镇,现在很难弄清楚。如果他没有作出这样的安排,那就是对人民太不负责任了。”
吴胜邦听得出她说的是什么,虽然知道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蒋贤德存在过错,然而他敏锐地察觉到,赵雪晴这么一点小小的指证,根本不能对蒋贤德造成什么威胁,反倒是可能在查不出什么的情况下,引起蒋贤德的不满,从而让蒋贤德抓住把柄,向上级部门反映赵雪晴这种诬告的行为,这只会影响到赵雪晴,有可能导致上级会把她降职调任。
因此,吴胜邦明知蒋贤德可能心里有鬼的情况下,依然放弃这次调查的机会,这并不是表现出他怯懦无能,畏慑于蒋贤德的权势,而是他知道这样的调查是毫无把握的,更何况,他一个县纪委书记,在没有足够事实证据的情况下,如何着手调查县委的一把手?这在各个地方都没有先例,纪委书记难以对同级的一把手起到监管和督查作用,因为一把手的权力实在太大。
“小赵,我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但你就不能冷静下来,在不声张的情况下,让咱们纪委暗暗的查,这样起到的效果和作用,可能是你这么明目张胆跟他说了以后再查的十倍以上,我也从感觉上判断是有问题的,需要查,但你直接就捅了马蜂窝,那不是让他们都有充分准备来应对吗?这样的话我们纪委查起来那个难度就增加不少了。”吴胜邦皱紧眉头,向赵雪晴语重心长地说着。
赵雪晴听吴胜邦这样说,心里有些振奋,她站起来问:“吴书记,这么说来,其实你是想查个究竟的,只不过在常委会议上,不想让蒋贤德过去戒备,你是想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暗地里对他下手,是吗?”
吴胜邦没想到赵雪晴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他心里一惊,连忙往外面的四处张望,发现没人后,才心定了一些,对赵雪晴说:“你不要说得那么大声,让别人听到那就不得了啦,咱们县委到处都是蒋贤德的耳目,一定要小心”
接着,吴胜邦就坐在办公桌上,打开一个笔记本,让赵雪晴把昨天晚上发生的各个细节都说个清楚透切,他一字一句的记下来。
而这个时候,张志阳已经叫陈德永开着小货车在县委县政府外面等着,赵雪晴走出来后,就可以坐上小货车离开。
张志阳正想着打个电话给赵雪晴,问一下她那边的最新情况时,却发现有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他心想,估计是陈德永这天送去的农药样品化验结果出来了,于是立刻接听。
第195章 农药有问题
当张志阳接听这个电话,发现果然是县农业研究所打来的电话,结果让人震惊,他们送去的那瓶农药,甲醇超标一百倍以上,显然是制造农药的厂家为了节省成本,进行了一些原材料修改,让成分大为改变,根本不能起到应有的药效,却让种植者极易发生中毒,甚至危及生命。
得知这个消息后,张志阳谢过农业研究所的工作人员,他暗暗概叹,最初的推断并没有错误,果然是这农药出了问题,他决定立刻往县里走一趟,弄清楚这个制造劣质农药的厂家具【创建和谐家园】置,然后找到相关执法部门,对这个厂家进行有力打击。
为了不让赵雪晴知道并要求跟着去,张志阳只是告知陈文昌,并叫他保守秘密。两个人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开进山路向着县中心进发。
他们先是到了研究所,把那份检测报告拿到手以后,立刻去寻找市场监督部门,最后找到了县农业局的农药监控科,这个监控科的科长叫胡灿辉,已经四十多岁,长条脸,戴着个眼镜,当他得知陆窖镇发生人员中毒事件,竟然跟农药劣质有关,即时吃了一惊,失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把那厂家的名称详细说给我听听吗?”
张志阳看到他这个吃惊模样,心中有些生疑,但仍然把检测报告拿出来,让胡灿辉看个明白,并对他说:“胡科长,这个企业是你们管辖内的吧?他们生产出劣质农药引起了这么一起事件,你们必须严肃处理好,不然的话,这可是严重影响到多个地方的农业秩序,因为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农民用了这个工厂的产品,如果不及时制止的话,估计最后造成的不良影响将非常可怕!”
当胡灿辉看到张志阳展示的那个企业名称,身体好像颤动了一下,嘴巴抽动着,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神情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张志阳看到他这个异常模样,不禁更加觉得奇怪,对他问:“胡科长,你好像认识这家企业,是不是?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奇怪的,毕竟这是你们管的”
这时,一直在张志阳旁边站着的陈文昌也插嘴说:“但好像,胡科长是知道他们会出事那样,估计胡科长也认识这个企业的负责人,而且打过交道吧?而且,还是有利益关系那种,是不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陈文昌的语气中透出轻鄙。
毕竟在陆川地区的官商圈子里,最常见的一种关系就是企业主拉拢监管部门负责人而形成的友好关系,不少企业家手上有钱,就请公职人员吃喝,并且暗地里送礼,甚至送女人,从而让这些公职人员在监管方面松懈,或对企业一些违法行为不作处理。公职人员中的一部分能抵得住诱惑,以正气拒绝歪门斜道的侵蚀,但相当一部分却被腐蚀掉,最终跟这些违法企业主混成一片,如果不出事,那当然是一起赚钱,大家继续着这样的互惠关系。然而一旦出事,那自然是一起接受处理,甚至最后落个一起坐牢的下场。
因此,张志阳和陈文昌看到胡灿辉这个紧张模样,心想可能是因为胡灿辉和这个生产劣质农药的厂家同流合污,现在知道东窗事发,所以惊慌失措。
然而,胡灿辉却在抹了抹脸上流下来的汗后,强行镇静下来,对张志阳和陈文昌说:“你们都猜错了,我并不是跟这个企业存在利益关系。相反,他们想拉我下水,我坚决拒绝,而且在对他们的监管检查方面,是一点也不手软,几乎每个月都去抽查一次!”
张志阳觉得奇怪,他望了望陈文昌,似乎是让陈文昌来代他问那个问题,陈文昌于是直接就对胡灿辉发问:“胡科长,听起来你还真够清廉的,是廉洁干部的模范了,可你在听我们说起这家企业的时候,为什么就慌张成这样?你不是因为心里有鬼,会有这样的模样?”
胡灿辉的表情更紧张了,然而接下来他说出的话让张志阳和陈文昌都感到意外,他说:“没错,我刚才确实是听到你们说这个工厂的名字时,就很紧张,但并不是我收了他们的钱,而是因为,这个工厂的负责人,就是我弟弟!”
张志阳和陈文昌都难以置信地望向胡灿辉,他们看到胡灿辉虽然显得激动,但却严肃认真,完全没有失去一个干部的气节。
“这个工厂,是你弟弟开的?那你有没有查他们?”陈文昌问。
胡灿辉回答说:“当然有呐,而且还经常的去查!我经常对我弟弟说,不能因为我在这里当干部,就胡作非为,到时如果出事了,那就【创建和谐家园】烦。结果,现在竟然还发生这种情况,我对他实在太失望了,我必须要去把他这个工厂查处!”
说着,胡灿辉就站起来,他打电话召集了几个科员,和张志阳,陈文昌他们一起开车前去他弟弟的工厂。
当到达这个工厂以后,张志阳和陈文昌暗暗为这工厂的规模而感叹,心想这么正规的一家企业,怎么会生产出让农民中毒甚至几乎失去生命的农药?这究竟是经营者利欲薰心,只顾眼前利益而做出的诡行,还是另有隐情。
胡灿辉从他们单位的帕萨特小车里走出来,表情极为气愤,他带着几个科员,走到张志阳和陈文昌跟前说:“这就是我弟弟搞的工厂,一会儿,你们就指证他,把事实和证据都摆在他面前,看他承不承认!”
接着,胡灿辉带着他们一起进入工厂内,保安认得出这是老板的哥哥,知道他们是公职人员,立刻慌张地打电话通知老板。
不到一会的时候,当胡灿辉带着张志阳他们来到工厂的办公大楼,发现这门口出现一个身材高大并且腰粗体胖的中年人,看上去竟然跟胡灿辉有些相像。
这中年人正是胡灿辉的弟弟胡灿武,当年赤手空膊来到这个县城,凭着一股蛮劲最终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搞起了一家企业,最终成为腰缠万贯的企业老板。
胡灿武得知自己哥哥胡灿辉神情严厉,带着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工厂里面,即时吃惊地从楼上赶来。他摆出一副笑脸问:“哥哥,你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一些好烟和好酒,塞到你公文包里面,你带这么多人来,是要干啥?”
“我这是要干啥?你做的好事!”胡灿辉看到自己弟弟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气打不到一处来。
胡灿武一看到他的面色不对劲,即时不敢再笑,继续问:“什么好事?”
胡灿辉立刻把张志阳带上前去,对张志阳说:“这就是我弟弟胡灿武,工厂就是他搞起来的,而你所说的有问题的农药,就是他们这工厂生产的,你们问问他,是不是有生产这个农药,如果事实确凿,证据充分,我们就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张志阳以一面威仪并充满震慑的眼神望着胡灿武,把那瓶农药以及检测报告弄出来,然后对胡灿武质问:“你自己看看,是不是确实其事?你知不知道这些劣质农药对我们陆窖镇造成多大的伤害?有十多个中毒患者曾处于昏迷状态,生命受到严重的威胁,就是你们这农药给害的!”
胡灿武刚才听到自己哥哥说要移交公安机会处理,即时就心里重重吓一跳,现在听到张志阳说起事态的严重性,更是吓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接过那份检测报告看了看,又接着又看了看那瓶农药。
在他心中,这一刻简直要直呼天塌下来了,因为这确实是他所经营的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而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故问题,却是他完全意料不及的,他确实在配方上做过手脚,在一个月前,由于他们的采购部没能把一批重要的原材料运回来,他诞而走险,修改了配方,从而节省成本的同时,让农药得以顺利生产。
然而,胡灿武心里很清楚,现在如果他承认的话,那等待他的,将是哥哥的毫不留情,如果这种情况被移交公安机关处理,那么他作为工厂的老板兼负责人,将被追究一个罪名,生产和销售假冒伪劣商品罪,这样的罪名如果成立的话,他将会被判刑。
“这种农药,并不是我们厂生产的!”胡灿武矢口否认,他的头上不断冒汗,但他的表情依然显得平静,甚至面对张志阳无比质疑的凌厉眼神,仍然没有丝毫惊怯。
张志阳一直望着胡灿武,对于他这样的回答并不怎么相信,立刻问:“真不是你们厂生产的?为什么这农药的标签上面印有你们厂的名字和地址?”
胡灿武回答说:“这个很简单,因为我们厂规模大,效益好,有一定的知名度,所以就有一些山寨厂家冒充我们厂的名字了。而且也非常简单,只需要在外面找些印刷厂,帮他们印一些打有我们名字的标签,然后贴到这农药瓶上。所以啊,这种山寨厂家真是我们恨死的,巴不得把他们全部打翻,你们一定要帮我把这些厂家查出来,不然的话,我们厂的清白就这样没了,我真不希望被冤枉!”
张志阳和陈文昌都感到一阵意外,他们想不到,竟然还有山寨厂家冒用别人厂名进行生产的事,不过这种现象又合情合理,胡灿武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又说得顺理成章。
第196章 检查该仓库
然而,张志阳却以细微的观察力,发现胡灿武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闪缩,心想如果胡灿武确知不会受到牵连的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神色?这分明是作贼心虚。
想到这里,张志阳并没有打算放弃,他突然问胡灿武:“你们工厂的仓库在哪里?能让咱们看看这存货吗?最好是能让我带一瓶你们的正品回去检测检测,看出来的结果是怎样的,如果发现确实是有山寨工厂冒你们的牌子,我会帮你们举报这些山寨厂,让执法机关对他们严厉打击,这样子,对你们不是很有好处吗?”
听到张志阳说想看看仓库,胡灿武立刻紧张起来,他摆着手说:“不行!这仓库可是我们企业的重要场地,不能随便让外人看的。就算是执法人员,也得出示相关的批示证件,才可以进行检查。”
张志阳听到胡灿武这样决绝的回答,不禁暗咬了一下牙,他回过头来,望向穿着执法制服的胡灿辉,用眼神对胡灿辉暗示一下,仿佛在问,现在你弟弟说仓库是不能让外人随便看的,那么你作为执法人员,就该在这个时候出马了。
胡灿辉看得懂张志阳的意思,他立刻毫不留情地对胡灿武说:“他们俩是陆窖镇那边的政府官员,代表着事件的受害者来到这里,协助我们进行调查。所以也有必要进去看一下,你作为企业负责人,应该配合我们,让我们检查清楚,明白吗?”
胡灿武一面无奈,为难地对胡灿辉说:“哥,你用得着这么严格吗?上两个星期,你们才对我们工厂进行一次大检查,现在又来了?能行吗?”
“现在出事了!当然要检,你如果不配合,那以后连生产许可证都不会发给你!你好自为知,想个清楚吧!”胡灿辉显然对自己这个弟弟毫不偏袒,以一个执法者应有的姿态,严格要求一定要进行检查。
胡灿武的脖子上满是汗,他知道眼前这个情形是难以避免要接受检查了,脑袋里的细胞立刻急速运转着,不到一会的时间,他对胡灿辉以及张志阳说:“可以是可以,但我现在突然想起来,仓库的钥匙不知是让哪个主管拿去了,我得找一找。这仓库的锁啊,可不是一般的锁,很大很重的那种,所以想把它破开也不容易啊,要不这样,你们进咱们办公楼里面坐一下,我这就去把钥匙找来,然后打开仓库让你们检查。”
说完后,他就摆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想把张志阳,陈文昌以及胡灿辉等一行人全部请进办公大楼里。
然而,张志阳却不为所动,他看得出胡灿武说话时心神不定,估计是想耍花招,于是对胡灿武说:“你要去找钥匙,是吗?可以,你先把我们带到你仓库门前,让我们守在那里,防止发生偷龙转风的情况。”
胡灿武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说:“可以啊,如果你们不怕天气热,那可以在那门前守着,我还可以叫人搬两个椅子,让你们坐在那里,呵呵。”
最后,张志阳和陈文昌以及胡灿辉都到了这工厂的仓库门口,而胡灿辉带来的几个下属,就进入办公大楼里休息。
就在三个人坐在椅子上耐心地等待着,突然有一点细碎的声音从仓库后面发出来,这仓库本来就很大,足有四五千平方米,而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张志阳一下就听出,他立刻往仓库里面张望,然而由于这仓库的窗户都是磨砂玻璃,难以从外面看得到里面正发生什么。
可张志阳立刻就作出推测,他对胡灿辉说:“胡科长,这个仓库很明显在另外一边还有个门,有人在仓库的另一边正偷偷的运货物出去,如果是他们把那些有问题的农药都运走,那咱们一会儿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现在得立刻让人去跟进仓库后门的情况,不能让他们耍花招逃避检查!”
胡灿辉心里清楚,张志阳说的情况绝对有可能发生,然而面对这个若大的仓库,他们几乎在外面都望不到头,想弄清楚这仓库的后门开在那里,以及派工作人员去堵截,那简直是困难重重。
胡灿辉把心一横,决定立刻打电话给他的弟弟胡灿武,向胡灿武问个清楚。
“哥,我很快就会找到钥匙了,你跟其他几个领导稍为再等等,很快的。”胡灿武还在极尽敷衍之能事,想就这样应付着,拖延时间。十多分钟前,他已经安排自己工厂的工人偷偷在仓库的后门潜进去,把那些害怕被查处的农药分批运到另的地方。
胡灿辉气急败坏地在电话里说:“你是不是干了坏事?因为怕我们查处,所以就在这个时候耍花招?我告诉你,你逃不过我的眼睛。如果你确实做坏事了,就得坦白承认,不然的话,后果只会更严重!你说,你是不是叫工人在仓库的后门运东西出去?是想逃避我们的检查,是不是?”
胡灿武立刻显出一副无辜受冤的模样,说:“没有啊,我怎么会这样做?那只是正常的出货,我们工厂不可能因为要接受检查,就不能维持正常的经营活动啊,你说是不是?再说,如果你们影响到咱们企业的经营活动,那才是你们的失职,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