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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承万当然明白，他紧张地点着头并作出安排，立刻从县委里抽调二十个后备干部，都开摩托车匆匆赶往陶国潮那边去。

  而这个时候，赵雪晴却给陶国潮打了电话，冷笑着对他说：“陶副书记，你这是到外面干啥了？镇委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跟你商量，你马上赶回来吧。”

  陶国潮在猜测，这次有人抢字条，八成跟赵雪晴有关，现在听她说要自己赶回去，当即颤抖着声音回答：“赵书记！我刚好碰到一个事，车子在路上出问题了，就算是有重要的事跟我商量，也没办法啊，还是改天吧。”

  赵雪晴却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知道你不是因为车子坏了，而是因为有些东西掉了，所以要找，是吗？你必须回来说个清楚，不然的话，我会向上级纪检部门立即报告。”

  陶国潮吃了一惊，只好颤栗着回答说：“好！我现在马上赶回来！”

  说完后，陶国潮只好叮嘱自己的倒儿陶立龙守在现场，等黄承万派的人来增援，并要求他必须配合好黄承万派来的人，好好的把字条找回来。接着，他就自行开小货车回陆窖镇中心，回到家后又改开摩托车回到镇政府。

  赵雪晴正在办公室等着他，当陶国潮满头大汗的出现在门前，立即就说：“进来吧！陶副书记，你跟我客气个啥啊。”

  陶国潮知道赵雪晴的厉害，只希望赵雪晴给他这个老干部一点面子，不再对此事进行追究，他露出一面苦衷的无奈模样，对赵雪晴解释着说：“车子真的在路上出问题，所以晚了。”

  赵雪晴却直奔主题，她对陶国潮怒斥着说：“一派胡言！你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字条，里面写的是干什么内容？是什么人写的？快说！”

  陶国潮被她的怒斥吓得一身冷汗，几乎双腿发软跪了下来，可他深知绝不能把整件事交待清楚，更不能把蒋贤德供出来，只是一面仓惶的求饶：“赵书记！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根本没有什么字条！”

  赵雪晴心里明白，现在无论如何时质问陶国潮，估计他也是不无交待清楚的，只好说：“那你就等着吧，我已经派人去找那个字条了，我相信他们能找到，到时你就没法再抵赖了， 那个一直跟着你的人，也是我派去的，是他告诉我，你有这么一张字条。我也相信，这张字条可以成为证据，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陶国潮脸如土灰，心里更是焦灼，他低垂着头站在赵雪晴的办公桌前，没再说话，只是暗暗祈求着黄承万派出来的人可以和陶立龙早点接头，并一起在茉莉田里把字条找出来，最后销毁或交回到蒋贤德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着，赵雪晴也不想就这样罚陶国潮一直站，让他坐在办公室内的接待藤椅上，并给他倒了一杯水说：“不要紧张，你如果没犯什么事，何必那么紧张呢。我估计，这次你到下面跑，是跟人代会选举有关吧，想拉票？”

  陶国潮连忙点着头说：“是啊，赵书记，我就是怕这次选不上，跟下面的基层人大代表套套近乎，没什么特别的。”

  赵雪晴看着他装出这么憨厚的模样，不禁心里发笑，对他说：“这很平常啊，你怕什么，一点也不需要紧张”然而，赵雪晴却心中揣测出，陶国潮绝不是单纯的拉票，那张字条的内容也肯定跟即将到来的选举有关，极可能牵出一个更大的人物。

  一个小时后，黄承万派出的二十多个人也到达茉莉花田现场，并找到陶立龙，开始在茉莉花田里展开地毯性搜索。黄承万由于太焦燥，最后也加入进去，到达陆窖镇并参与到搜索之中。而赵雪晴派出去的人，大部分是中年妇女及老弱干部，他们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伙人在茉莉花田里找来找去。

  很快，这两伙人就起了冲突，黄承万并不想出什么乱子，他立刻出来维持秩序，而赵雪晴那边的人当中，有一个认出了他：“哎，这不是县委蒋书记的秘书，黄承万？”

  黄承万立刻掩着面，退缩到人群中去，并指示手下不要再跟对方的人冲突，继续进行搜索。

  赵雪晴在十分钟后接到电话，当她得知还有另一伙人来找这个小字条时，吃了一惊，并且让她更吃惊的是，在现场还出现了蒋贤德的秘书，她连忙问：“什么？你真的看到是他？你是说黄承万吗？蒋书记的秘书？”

  那个打电话给她报告的人说：“没错！赵书记，真的是他，黄承万。”

  这一刻，赵雪晴大致可以判断，事情竟然还跟陆川县委书记蒋贤德有关，她暗暗咬着牙，心想无论这件事涉及到谁，她也可坚决揭发出来。

  又过了一小时，突然这茉莉花田里有人高叫：“我找到了！”而这个找到字条的人，是黄承万派出去的，他连忙把字条交到黄承万手中，黄承万第一时间拿出火机来，点燃这张字条，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才松了一口气并不断发笑。

  “什么？字条让黄承万他们找到了，并且黄承万销毁了？”赵雪晴这刻感到无比失望，心想这本来可以成为证据的重要证物，最后却落入敌手，如此一来，就死无对证了。

  而在她前面听着的陶国潮，却暗暗松了好长的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

  赵雪晴放下手机，对着陶国潮大声训斥：“究竟这事是怎样的？是不是跟蒋书记有关？你快点交待清楚！”

  陶国潮立刻矢口否认，他猛摇着头说：“赵书记，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还在装模作样？”赵雪晴越发大声地训斥陶国潮，想逼他供认。

  张志阳此刻正从外面回来，他听到楼上的吵闹声，心想正是赵雪晴办公室发出的，于是立刻上楼去，想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第085章 有人要恶搞

  当张志阳走近赵雪晴的办公室时，只听到里面依然是一片吵杂声。赵雪晴更加严厉地质问着陶国潮，而陶国潮这只老狐狸则凭着一套过硬的拖赖本领，就是不肯透露半点真相，并且反唇相讥地说：“赵书记你真够能耐啊，我好歹是一个副书记，你这样对我？如果赵书记看不起我这个副手，把我当成犯人来审的话，我会如实向上级党委反映的。”

  赵雪晴即时拍桌子并站起来训斥他：“你现在有问题，我当然要弄清楚，省得你就这样赖过去，而你后面的那个人，就更是逍遥法外！”

  这时，张志阳在外面敲了一下门并问：“发生什么事了？赵书记。”

  陶国潮一听是张志阳的声音，先是一惊，可马上又想到正需要借张志阳的势，来压住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女书记，并且张志阳本来就是仁厚恻隐之人，陶国潮立刻对外面叫喊：“张镇长，你来得正好！我冤枉啊。”

  赵雪晴没想到这下惊动了张志阳，本不想让他插手其中，但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让张志阳在外面干巴巴的等，只好说：“你进来吧。”

  张志阳推开门，看到陶国潮惊慌失措得满头是汗，脸色苍白，他连忙问：“陶副书记，你这是怎么了？”

  陶国潮正想发话喊冤时，赵雪晴却打住他的话说：“你住嘴！让我来说，事情是这样的，今天咱们陶副书记到下面的基层各乡村跑，见的都是镇人大代表，并且，弄出来一张字条，现在正想问清楚他，那字条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不交待！”

  张志阳望向陶国潮，他的眼睛很锐利，总能从一个人的神情中找到某些不轨痕迹，如果陶国潮有隐瞒说谎的嫌疑，他是完全可以观察出来。没过多久，他就从陶国潮那眯缝着闪烁不定的眼睛里看得出，这显然有很大的欺诈成份。

  然而，为了保存这个镇委副书记的颜面，张志阳没有声张。更何况，既然赵雪晴也只能逼他供认，那就是说毫无证据，陶国潮也就绝不会承认，如果现在硬来，那只会起到反效果。

  “我看得出来，陶副书记是有难言之隐，他可能有他的委屈，赵书记，你就别再硬逼下去了”张志阳说着，便望向赵雪晴，并使了个眼色。

  事实上，张志阳害怕赵雪晴这样闹下去，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毕竟这吵杂声已经在镇政府里来回响着，给人的感觉是，领导之间不和睦，如果传到外面去，影响很不好。

  陶国潮在这个情形之下，立刻打蛇随棍上的想着开溜办法，他接着说：“是啊，赵书记，张镇长也为我求情了，你就放过我吧，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再问多多长时间，我也说不出什么来。”

  赵雪晴心想，确实也拿陶国潮也没办法，无奈之下，只好放过他，只是告诫他说：“你别想在咱们眼皮底下耍花样，我们可以盯着你，迟早会查出来的，你回去以后，要好好反省！”

  陶国潮虽然心里不服，可还是点着头，然后转身就走出办公室开溜了。看着陶国潮离开后，张志阳这刻才皱着眉睫问赵雪晴，究竟发生的事情是怎样的，有多严重。

  赵雪晴把事情的经过原本地全告诉张志阳，末了还说一句：“我在为你担心！因为真的有人在操控选举，现在还不能确实是什么人，但这个人很不简单，极可能是上面的【创建和谐家园】。”

  “上面？你说是县委吗？”张志阳说完后，望向赵雪晴。

  赵雪晴身体怔了一下，她本不想说清楚，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告诉张志阳其中一个细节，说最后找到字条的那伙人，其实是被蒋贤德的秘书黄承万带来的。

  得知这个情况，张志阳冷笑了一下，心想就算赵雪晴没有把蒋贤德说出口，他自己也知道这当中意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轻松地笑着说：“没关系，无论是上面什么人想左右这次人代选举，我相信，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会自己去决定，该让什么人来当他们的领导，带领他们脱贫致富，我有这个信心，我可以顺利当选的！”

  然而，赵雪晴却同样皱着眉睫，对他说：“我不得不担心你啊，他们并不是单独某个人，而是一伙人，一伙领导，如果他们不希望你当选的话，可以使出各种手段，究竟最后的结果会是怎样的，真的是很难预料！不过，有一个可以肯定的是，我一定会坚定站在你旁边，支持你！”

  两个人站在办公室里相对着，眼睛互相望着彼此，张志阳可以看出赵雪晴眼中的深情，他知道这眼中所包含的，可是不一般的含义，然而不管怎样，他跟赵雪晴此刻已经是密不可分的战友，听到这样的说话，他不禁感动地说：“谢谢你的支持，赵书记！”

  在这个时候，赵雪晴几乎要激动到拥住张志阳，然而她很清楚，这是绝不能发生的，至少张志阳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在两个人默默相对之际，门外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干咳，把他们都吓了一跳，马上分开一些距离，并往办公室外面望去。

  “谁啊？”赵雪晴望不到外面有人，却听到声音，她不禁厌烦地叫了一句。

  外面的人这才再次发话：“赵书记，是我啊。张镇长，你也在这里，那正好。”一边说着，这人一边走到办公室门前，并恭敬地敲了一下门，这才让赵雪晴和张志阳放松下来，来的人是陈德永。

  张志阳问：“陈德永，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找我还是找赵书记？”问着这些时，张志阳心里有些气恼，心想陈德永仿佛故意选择这个时候干咳，或许已经知道他跟赵雪晴相对于室内，从而弄个玩笑出来。

  然而，陈德永的表情却异常严肃认真，走进去就对他们俩说：“赵书记，张镇长，我来是同时找你们俩啊，觉得打电话说不方便，也怕说不清楚，就想找你们当面说。刚才我去了张镇长的办公室，发现没人，正好来这里看到张镇长了，也就向你们同时汇报这件事情”

  赵雪晴看到陈德永说得这么神色凝重，连忙问：“究竟是什么事啊？你快说，是关于这次人代选举的吗？跟张镇长有关的？”

  其实，赵雪晴早就料到，对手如果不想让张增阳当选，手段绝对不会只有一种，而是有很多种，或许现在陈德永说的，就是政治对手所使出来的手段。

  果然，赵雪晴猜得没错，陈德永告诉她和张志阳，此时在外面镇面大街以及各个村居，都在传着一些谣言，并且越传越盛，说张志阳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干部，跟他有染的女同志，至少有三个以上。

  陈德永接着难为情地说：“这些谣言，不仅说张镇长，而且，也有关你的，赵书记”说到这里，他没能再说下去，只怕赵雪晴不喜欢听。

  赵雪晴立即涨红着脸，对陈德永说：“你快点讲清楚！究竟有关我的谣言是什么？我一定要知道，没关系的，你怎么讲都没关系。”

  陈德永只好慢吞吞地说：“外面的谣言说，赵书记你跟张镇长已经好上了，而且，到了床上的地步，而且还有那么一张照片，这个照片就粘在某棵大树上，当时所有镇内的居民都看得到”

  “简直是岂有此理！”赵雪晴怒不可遏，她立刻对陈德永和张志阳说：“走！咱们一定要去弄个清楚，看是不是真有这样的照片，看究竟是什么人搞这样的事出来！一定要把这个造谣的源头追查到底！”

  三个人一起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去，并坐上小货车，一直往外面开。

  这天正是人代会选举的前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对张志阳造成极大的影响。这也证明，对手是针对张志阳而使出如此损招，目的就是抹黑张志阳，让他在人代会选举前夕落下个坏名声，让他在短时间内难以向全镇人民解释清楚。

  当他们来到那颗大树下，发现巨大的树桩前已经围满了群众，都在看着那张小小的照片。赵雪晴和张志阳马上从小货车走出来，然后一直走到人群正中。看完这张照片后，张志阳暗笑了一下，拿起照片对所有人说：“大家都看看，这是用电脑技术合民成的照片，竟然还是光着身子的，我真的无语了，如果大家相信这个的话，那对我和赵书记，实在太不公平了。”

  赵雪晴也不禁看了看那张照片，发现自己的头像和张志阳的头像被安放在一对光身子男女之上，即时恼羞成怒，红着脸对大家说：“完全是恶搞！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请大家不要相信！”

  然而，这些围观的老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部分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他们都哄笑了起来。赵雪晴和张志阳估计，有些人觉得这完全是不可信的，然而有些却会相信，这让他们感到很无奈，也难以解释过去。

  赵雪晴立即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去彻查这个恶搞的源头，查出粘贴这张电脑合成照片的元凶。

  张志阳就地作了一番讲话，向所有群众恳切地解释，他绝对没有作风方面的问题，只是有人要在选举前夕恶搞。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最后赢得了大部分群众的掌声。

  第086章 选举将开始

  当张志阳努力向群众解释之时，县委县政府内，蒋贤德正坐在他舒服的座椅上，黄承万刚回来，他知悉字条已经被黄承万用火机烧毁后，即时长长松了一口气，暗暗叹着说：“好险！差点就给人抓到了把柄！”

  在蒋贤德看来，只要这种实质的证据没有落入别人手中，无论别人怎么查，怎么猜测，都无关紧要。

  黄承万继续对他说：“蒋书记，我们这次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陆窖镇的纪委书记孟振江，跟张志阳和赵雪晴合不来，他早就想搞掉张志阳，只是一直没有成功。现在他跟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啊，这次孟振江帮了很大的忙，他已经找人在外面散播谣言，相信明天，人代会将有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啊。”

  蒋贤德暗暗冷笑着，对黄承万说：“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黄承万抹了抹额上的汗，他知道蒋贤德心中那疑虑已经完全消除了，虽然这过程出现了一个波折，让蒋贤德很是担心。但现在看起来还算顺利，于是他问：“蒋书记，那你觉得，是可以按原计划进行吗？”

  “当然是按原计划进行了。”蒋贤德说。这次他除了安排黄承万拢乱陆窖镇的选举代作外，还准备在县委抽调一个干部派到陆窖镇，成为副镇长候选人，表面上是为了争夺副镇长，实质却是准备在张志阳选举中失利后，取代张志阳成为真正的镇长。这个干部是蒋贤德一手提拨起来的，叫杜峰，年纪只有三十岁，对蒋贤德是忠心耿耿。

  为了让杜峰更容易的被陆窖镇人民所接受，蒋贤德很早就安排杜峰到那边视察一趟，并且进入陆窖镇的政府领导班子，让他在那里混个面熟。赵雪晴得知他是蒋贤德派来的，心中有着一股避忌，但毕竟他是县委安排下来，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着深深的提防。

  到了人代会正式开始的那一天，突然有消息传来，县委组织部副部长赵明凡要下来监察选举情况，这让镇委书记赵雪晴吃惊不少，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县委在干扰着这次选举，并且也太明显了。

  跟其它镇一样，陆窖镇的人大代表，大部分都有公职在身，都希望得到上级组织部门的青睐，从而被安排升迁或调动，组织部部长，就是决定着每个干部命运的一个主官，是干部们只想巴结不能得罪的人物。现在赵明凡到来，肯定是带着蒋贤德的本意而来，从而给这些进行选举的人大代表不少压力。

  果然，当不苛言笑一面威严的赵明凡出现在选举现场，本来活跃的气氛一下子沉滞起来，没有人敢高声说话，所有人都显得谨小慎微。

  赵雪晴在陆川县政府工作的时候，跟赵明凡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什么过节，她这个县人大主任，也并非位居于赵明凡之下。然而毕竟赵明凡是亲自来了，她还是给了点面子，上前打了个招呼。

  赵明凡却顾左右而言它，笑着说：“咱们这人代会可以开始了吧？客气的话就别说那么多了。”

  人代会的前半部分，将由张志阳来代表政府作述职报告，虽然只是在陆窖镇工作了一个多月，在经济上并没有取得明显的成绩，可张志阳还是讲得慷慨激昂，誓言一定要把陆窖镇的经济搞上去。

  然而，坐在旁边的赵明凡却装作打盹，并在他说完后，抢在赵雪晴的前面站在发言台上，对着下面说：“我来说几句”

  会场内即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下来听这个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发言。

  赵明凡懒洋洋地说：“刚才，代理镇长张志阳同志说了这么多，我看可以归纳为几句话，第一句话，他其实讲的是大话空话，并没有真把工作落到实处，没做出成绩来。第二句话，他所做的那个水利计划，并没有给你们陆窖镇的贫困带来多少改变，反而让你们付出了劳动，没有收获。第三句话，他这个博士只是纸上谈兵的，浪得虚名啊”

  全场一片哗然，在场的人大代表没想到，赵明凡会这么直接的贬损张志阳张志阳也感到无比意外，心中一阵难受，他想再走到讲台上作解释，可赵明凡却对所有人说：“好了，现在开始投票吧，我只想跟你们说，要认真考虑你们的未来，如果决定不了，可以投弃权票，我们上级部门会给你们寻找更好的领导！”

  说完后，赵明凡向会场的工作人员示意，让投票开始。这样的话，赵雪晴和张志阳就算想再多说也没有任何机会，整个局面将由他赵明凡一手把控，他心中也暗暗思忖，这次的结果必定是弃权票最多，会投向张志阳的票将所剩无几。他还要以震慑的目光在现场观察着，如果有人敢投向张志阳的，他一定会死盯着，让这人知道，这完全就是跟组织部搞对抗。

  各个人大代表开始排起长长的队伍来，进入投票状态，在场的候选人以及领导都屏息静气，紧张地望着眼前的形势，刚开始，还真的有一两个人大代表投了弃权票，可慢慢地，投票给张志阳的人大代表开始多起来，并且是一个接着一个。

  这一刻，赵明凡看傻了眼，直到这些人大代表都差不多投完了，他也终于估计到结果，不禁脸色发青，偷偷溜到后台，打电话给黄承万以及蒋贤德。

  “竟然是这样的结果？是真的吗？”黄承万瞠目结舌，望向旁边的蒋贤德。

  赵明凡在电话里焦燥无比,对黄承万说：“当然是真的啦，你不信可以自己过来看看，我只想问一下，你究竟有没有安排好？你说让这里的副书记陶国潮在下面送烟，究竟有没有送？怎么这些人大代表好像没收礼一样，还是投了张志阳？”

  黄承万愣着说不出话来，在蒋贤德的逼迫下，他又马上打电话给陶国潮。

  陶国潮为眼前这个结果而呆得一动不动，满额的冷汗，心想这次要彻底脱离仕途，回家种田去了。看到黄承万打电话过来，他暗暗到外面接听，听到黄承万质问他是不是真的送烟了，他立刻说：“我送了啊，花了一整年的工钱，买了几百条红塔山，全送出去了，你还想我怎样？我可是有付出的，并且是最大的付出，结果怎样了？还不是没我的份吗？”

  黄承万却七窃生烟地说：“这一定是你出问题了，你得自我检讨！”

  陶国潮听到这样的说话，忿忿的就挂了线。然而没过多久，他的手机又再次响起来，一看，竟然是家里的老婆打来的，在这个关头，他心灰意冷，垂头丧气，本不想接老婆的电话，可看到那边还是没有挂线，响个不停，只好接听了。

  “什么事啊？我在烦呢，你别再烦我好不好？”陶国潮说。

  陶国潮的老婆说：“哎啊，我在家里也够烦的，你知不知道？这天有很多人拿烟来，都是红塔山，他们说是陶书记送来的，要把钱退回来咱们家，现在家里全堆着这些烟，你可一年也吃不完了，到时成了烟鬼，还不早点去死”

  听到这样的消息，陶国潮双腿发软，几乎要滩倒在地上。心里想着，他昨天所作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各个村的人大代表根本不领情，他们最后选择了张志阳，并把红塔山退回到自己家中。

  张志阳看到眼前这个情形，心中激动不已。他知道，自己的真诚以及恳切打动了全体人民，得到了他们的信任。有句话说得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自己是一个好干部，人民群众是可以辨识出来的。就算有人要恶搞，要破坏选举，也是无法阻挡人民对一个好干部的爱戴。

  在选举前，他和陈文昌以及两位副镇长侯选人一起到基层走访，整个过程无比疲累，但这样的疲累是值得的，显然他们在这个走访过程中，亲近了人民群众并得到了信任，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