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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志阳却回绝了他这样的虚伪客套，对他说：“郝副局长，你为什么要说谎，说你回去照顾你病重的母亲？而你，却一直就在这里放风，是想逃避什么？我们刚才开的会议，是想弄清楚公安局内有没有人泄漏机密，可你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编制谎言，企图逃避参加这样的会议，那只能说明，你心中有鬼，难道你就是那个泄密者？”

  郝真没想到，市长竟然会亲自过问这些琐碎的事情，他面对着张志阳的质问，心里慌张，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张市长，我该死，我真没想到你会亲自来咱们公安局召开会议，我只是想偷一下懒，因为最近的工作太累了，我已经累得不行，所以就找个借口，到外面来透透风而已，这个错误我承认，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

  张志阳却对旁边的周志恒说：“周局长，你相信郝副局长所作的解释吗？他说只是为了偷赖，所以就编出这么一个谎言，企图骗过上级领导，从而放松一下。郝副局长在电话里可并不是这样说的，我相信这当中必有隐情，必须要对郝副局长进行彻查！”

  听到张志阳表示要彻查，郝真更紧张了，他立刻继续求情说：“张市长，我已经承认这个错误了，我该死，一定会写个检讨书，好好的向局长同志认错，没必要对我进行调查吧，因为我真的没什么好查的。我分管的工作，也并不是那么重要啊。”

  张志阳冷笑了一下，对着郝真说：“既然你自己都说，你分管的工作并不重要，可你为什么又说工作太累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根本不胜任手上的工作，请你好好的考虑一下，是否要向我辞职，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一想！”

  郝真听到这样的说话，即时更惶恐了，他再一次向张志阳求情，对着张志阳恳求着说：“张市长，我真的知道错误了，你就别让我辞职，行不？”

  看到郝真这个越发虚伪的表情，张志阳不禁心中更加气恼，他对着郝真说：“我也不想再跟你转圈，只想直接跟你说个清楚，究竟你有没有跟上面凌州市的某个领导串通，从而泄漏了梁原市公安局的行动机密？你如果把实情说出来，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马，如果你不说个清楚，那我会让市纪委对你进行处理，并且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是否应该把你这个懈散而疏忽职守的公安局副局长撤掉！”

  郝真看到张志阳正以凌厉的眼神在望着自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然而，他却突然想到，现在张志阳或许只是虚张声势，毕竟现在他疏于职守的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如果真要把他撤职，也必须要有真凭实据，因此，张志阳其实不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郝真想到的是，有上面毕云东保住自己，毕云东在凌州市有着强大的背景与后台，是可以压得住张志阳的。

  郝真又想到，如果这个时候他顶不住压力，真要把毕云东供出来，那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整伙人被端，连累了毕云东，到时毕云东可能连官帽也掉失，根本不能再救他。如果他能在这个时候顶得住，那怕被处分，至少还可以求助于毕云东。

  想到这里。郝真现出一副破瓶子破摔的态度，他继续扮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就是不愿意承认对外泄密。

  这一刻，张志阳和周志恒都对郝真继续指责并向他施压，可依然无济于事。无可奈何之下，张志阳决定让周志恒把郝真这次违反纪律作风的全过程记录下来，准备交由市纪检委进行处理。

  第595章 心中暗叫苦

  接着，张志阳和周志恒又在公安局会议室召开了一个短会，决定暂停郝真的职务，对他进行隔离，不能让他参与公安局内任何重要行动部署，等候市纪检委发落。

  在张志阳看来，把郝真处理后，也算是把梁原市公安局内那只可怕的内鬼清除出来，可他还不能确定是否还有其他泄报人员，于是对周志恒作出指示，无论如何也要保证行动计划的机密性，假若有什么重要行动，必须由公安局三个领导决策小组秘密商量，直到时机成熟才真正发布并执行。

  郝真被停职后，即时就打电话给凌州市公安局局长毕云东。

  毕云东得知这个消息后，大为意外，他问郝真：“什么？你被张志阳停职了？他以什么原因停你的职？他这个市长，想随便撤干部，就随便撤的吗？他究竟还有没有理，你快说来听听，他是因为什么而停你职了。难道，是因为他知道你向我通风报信的事？”

  郝真回答毕云东说：“毕局，张志阳这天下午跑到咱们公安局来开会，说怀疑咱们局里面有内鬼，并且要把全体警员干部都叫去开会，我当时就想，如果我去了，那就容易被他怀疑，所以就找了个借口不去。可没想到，他竟然识破了，并且把我当场抓住，知道我在公安局外面的小树林里停着车休息，那时他就让我疏忽职守，欺骗领导。属于是【创建和谐家园】行为，并且还说怀疑我就是内鬼，要我把上面的人供出来。我是顶住了他给我的压力，没把你毕局供出来，因为我知道，如果真把你供出来了，那他们只会是一窝端。如果我不供出你来，至少还可以保全着你，让你来捞我出去。所以，毕局，你这次一定要保我，张志阳准备在市委常委会上谈我的问题，并且让常委会决定是否真的对我【创建和谐家园】我现在虽然被暂停了职务，可还不算是彻底被开除，如果张志阳真能获得其他常委的支持，那我就真的不能再干下去了，由一个副局长变成无业游民，那种感觉会很痛苦啊，所以，毕局长，你必须要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得养家啊。”

  毕云东咬了咬牙，暗暗地对郝真说：“这个张志阳太有心机了，竟然知道你的问题，幸好你顶得住他的压力，不然的话，他知道这当中涉及到我，一定会揪住不放，他这个人真的太狠了。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打没几个回合，就已经差点把我们揪翻船，果然是厉害。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一定会想到办法好好的反击，给他张志阳一个彻底的惊喜。郝真，你放心吧，我在梁原市市委常委会里面，认识好几个常委，现在我已经是凌州市的市委常委兼公安局长，他们一定会给我面子的，到时张志阳真把你的问题提出来，那我就叫这几个常委为你说情，并且他们绝对不会同意把你撤掉的，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

  听到毕云东这样的话，以及听到他作出这样的保证，郝真这才心定了不少，立刻对着毕云东发出感激的声音：“那我先谢谢毕局你了，我也知道你不会把我甩掉的，毕竟我可是对你忠心耿耿，这次冒着风险得罪张志阳，我估计张志阳以后一定会针对着我的。不如这样吧，毕局，你看你们凌州市市局有没有什么好位置，现在先给我安排一下，我也不需要什么副局长级别的，你就算是暂时让我当个指导员也可以，我怕在梁原市这边，会被张志阳和周志恒他们联合起来挤我，我根本不可能在梁原市公安局长久待下去的，所以，你尽早的给我作出安排吧。”

  毕云东想了想，觉得郝真如果离开梁原市，那只会减弱他在梁原市公安局内的力量，哪怕郝真调上来凌州市，也帮不了什么大忙，因此，毕云东觉得，倒不如在凌州市这边派一个人下去，跟郝真协同作战，至少牵制住张志阳和周志恒，让他们在展开行动方面受阻，这样的话，他再利用梁原市其他方面的势力，可以真正对张志阳形成打击作用。

  于是，他对郝真说：“我刚才想了一下，得把你调到凌州市公安局，也没什么用处。你还是继续留在梁原市公安局吧。现在你们那边缺人啊，你根本不用担心斗不过周志恒和张志阳，因为我在梁原市还有很多人脉关系，你陆续会知道他们的，此外，我还要从凌州市公安局这边，调一个人过去给你帮忙，所以，你大可以继续在梁原市公安局里面继续做副局长，我可以给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听到毕云东这样的话，郝真不禁心中暗暗叫苦，然而，他想来想去，也只能听命于毕云东，服从这个上级领导的安排，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码头，只能靠毕云东。当然他也很清楚这当中的风险性，一旦毕云东跟张志阳对战中失利，并且最终被张志阳扳倒，那他就必然会跟着毕云东一起倒霉。

  可是，他自问没有其它选择。想了一会后，郝真对着电话里的毕云东说：“好吧！毕局，我听你的。但你必须保证我不被【创建和谐家园】以后如果张志阳要打压我，以什么籍口拿我开刀，那我可得找你来何住我，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张志阳揪住了痛脚，这个市长实在太厉害了。”

  毕云东立刻答应郝真，接着又说了两句后，他就挂了线。

  坐在办公室里，毕云东在仔细思索着，这时究竟应该派哪一个帮手下去梁原市，可以真正跟郝真形成攻守同盟，跟张志阳和周志恒抗衡。他心想，他完全可以以凌州市公安局局长的名义，给下面的梁原市公安局安排多一个政治部主任之类的角色，从而更好的把那边的局势控制住，不要让张志阳真能把这次打黑除恶专项行动搞得彻底，从而把梁原市的整个治安形势改变，一句话，他并不希望张志阳做出任何成绩来。

  第596章 不得不表态

  两天后，新的梁原市市委常委会议召开，当会议上讨论了一大堆民生问题以及政府工作问题后，张志阳把最近发生在梁原市公安局的事件说出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副局长郝真存在勾结犯罪分子并包庇的行为，可郝真工作不认真，懒于职守却是事实，张志阳希望常委会研究讨论，是否当即撤销梁原市公安局副局长郝真的职务。

  然而，让张志阳没想到的是，当他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后，立刻引起几个常委的不满，对他提出了反对意见。

  其中，市委秘书长梁汉烈的意见最为激进，他联同另外的几个常委，包括市委组织部部长陆国文，市委宣传部部长冯天，市政府国资委主任兼常务副市长周喻为，一起向张志阳表示，他们认为郝真作为公安局副局长，虽然有这种懒散的表现，可并不致于要撤销他的职务，可以对郝真记过，然后让他改正过来，继续担任这个副局长。

  张志阳深感惊讶，他没想到，只是讨论撤销一个公安局副局长的职务，并且也是很有必要的，却会引来这么多常委反对的声音。他望向这一个又一个向他提出反对意见的常委，冷眼跟他们对视着，对他们严肃地说：“郝真素质低下，根本不适合留在公安队伍里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净化公安局内的风气，把懒散分子赶出队伍之外，否则的话，咱们没能建设起一支真正有战斗力的公安队伍，就不能让市内的治安环境得到保障，人民群众将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然而，梁汉烈和几个常委似乎早就窜谋好一样，他虽然没敢在张志阳面前大声反驳，可却以不紧不慢的语气，对着坐在主席位上的市委书记秦海基说：“秦书记！我们梁原市市委，一直以来对人事任免都是有严格的规范原则，而张市长调来不久，就要对公安局里面的人事进行任免，我认为不妥，毕竟这个副局长没犯什么严重错误，如果就这样把他免职，我怕会造成梁原市整个市委市政府体系内的所有干部恐慌不安，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张市长以莫须有的罪名，就地免职，那样的话，可能所有人都会害怕张市长，但这样的政府工作环境，一定是紧张而没有效率的，我们认为，不能随便对任何一个干部进行撤职，如果是有干部犯了小错误，可以让他改过来！张市长对梁原市的整个环境并不熟悉，而且他现在只是代市长，就已经如此高调，我认为很不妥”

  张志阳静静地望向梁汉烈，此时他听到梁汉烈这番看似文雅但却内敛锋芒暗有所指的说话，即时心中生出一股激愤之气，可是，他却能很好地控制住这份冲动的情绪，心里想着，眼前这个梁汉烈，以及市委内的好几个常委，一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如此坚决地袒护梁原市公安局副局长郝真，或许是因为，在凌州市那边，有着一股暗暗涌动的强大力量，在干预着梁原市内的政治环境，有大人物认为郝真必须要留在梁原市公安局里，因此就暗中煽动这几个常委，在常委会上跟他抬扛，坚决不同意把郝真【创建和谐家园】

  然而，正当张志阳想以严词反驳梁汉烈的说话时，秦海基却把目光投向市委政法委书记洪斌，在秦海基看来，现在洪斌的立场似乎有点奇怪，一直处于中立的状态，似乎想坐山观虎斗，又或是在看清楚形势后，再表明态度，而公安局内的人事任免，跟政法委书记本身就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他就是掌管着公检法的大领导，可洪斌却在刚才始终一言不发。

  似乎洪斌也意识到，几个常委表达如此尖锐的意见，不惜联合起来反对新来的代市长张志阳，背后有着非常隐晦的原因，极可能是因为某些利益关系的驱使，致使这几个常委进行了一次冒险的站队，或许他们真正倚仗的后台，是在凌州市市委那边去，并且这个大人物肯定要比秦海基以及张志阳都还要更显得实力强大，才会让常委们冒这样的风险。所以，洪斌想看清楚形势，再作决断。

  秦海基却猜到洪斌有着这样的想法，他在这时终于开口，对洪斌说：“洪书记，你主管政法工作，而公安局内有干部同志出现问题，现在张市长要求把他免职，你的意见是怎样的？”

  洪斌只好在这个时刻作出表态，他对所有常委说：“各位，我认为，张市长明察秋毫，确实是对干部队伍严格要求，这是好事。但是，既然常委们当中有着不同的意见，我看，还是暂且给这个副局长郝真一个机会，让他反省过来，继续留在公安局里面，个若他真的再有什么不良表现，那咱们再对他撤职也不迟！”

  这一刻，听到洪斌发出这样的说话，梁汉烈等几个常委都不断点头，并望向张志阳。张志阳突然感到他在这个常委会上被孤立了一样，就连市委书记秦海基也不站在支持他的那边，他心中更加激动，想再次发出声音来。然而，秦海基却再一次招手向他示意，让他稍为停一停，暂时不要发言。

  接着，秦海基就开口说：“我看这次张市长所提出的意见很好，对我们干部队伍内部的懒散问题可以说是一个警醒啊，但由于我们梁原市过去还没有人事任免上的一些特殊先例，所以我作为书记，需要跟张市长好好商量一下，这个副局长郝真是否要撤职的问题，我会跟他商量好的”

  说完后，秦海基就提出这个会议结束，然后向张志阳打了一下眼色。张志阳留在会议室内，等到所有常委都离开后，他才对秦海基说：“秦书记，你为什么要偏帮他们，你难道认为我做错了吗？这个郝真的问题，可不仅仅只在懒散方面。”

  秦海基不断地点头，他无奈地对张志阳说：“志阳同志，我也知道这当中的问题所在，可你想想，在这常委会当中，已经有五个常委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你难道还要让我发起一个投票吗？我已经觉得没这个必要了。这当中是肯定有特殊原因的，正因为这样，我才觉得有必要暂缓下来，让他们稍为赢一下，我们以后有机会再反击！”

  第597章 只好作退让

  说完后，秦海基以无比认真的眼神望着张志阳，似乎想让张志阳知道，他其实是站在张志阳那一边，只不过看到眼前形势复杂，才作出退让的决定，从而让那些隐藏得很深的高层人物逐渐暴露出来。

  听到秦海基这样的解释，张志阳喘着气，他最终妥协下来，也相信秦海基是真的站在他那边去，只不过，秦海基是想告诉他，其实他们要面对的真正对手，并不在这个常委会内，几个常委不过是被幕后人物所操控，如果他们因为面对着这几个【创建和谐家园】控的木偶而大乱阵脚，那真正要彻底失败的，将会是他们。

  “好的，秦书记，我听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现在需要忍耐，因为真正的幕后大人物还没有浮出水面，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来证明这么一伙干部是存在问题的。所以我们必须退让，从而让大人物逐渐露出马脚。”张志阳对着秦海基说。

  秦海基即时舒展开眉睫，对张志阳说：“没错！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的，我们必须联合起来，不能自乱阵脚，要协同一致，在这个时期里面，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引起他们的激烈反应，而我们要做到，是不动声息，让敌人掉以轻心，他们越是尝到了胜利的【创建和谐家园】，就越容易麻痹大意，这个时候，才是我们要进攻的时候。”

  张志阳终于轻轻地呼出气来，他没想到，秦海基有一种很好的特质，是他以前从来没见哪个官员拥有过，却是他认为很需要学习到的，那就是沉稳淡定，隐忍不作。

  其实秦海基作为市委书记，在这个常委会上看到下面的各个常委跟身为市委副书记兼市长的张志阳发生争吵，他心里是极为不安的，如果处理不好，他可能会两边都不讨好，还有可能会让上级省委问责。在这个时候，他很容易作出支持张志阳的决定，甚至可能会在这几个常委依然不服气的情况下，对他们怒斥，这样的话，秦海基就成了众矢之的。

  虽然他作为市委书记，是绝对的一把手，在梁原市范围内有着绝对的权威，然而秦海基深知，这几个常委背后可能是凌州市市委那边的某个人物，如果他要跟这几个常委闹翻，那等同于向这个人物宣战。在秦海基看来，他虽然迟早要与这个人物决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必须沉下心来，积蓄力量。

  因此，最终秦海基选择了否定张志阳的意见，并且在会后跟张志阳解释清楚。张志阳果然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也知道他这样做实属无奈。他在这个时候也暗下决心，必须跟张志阳联合在一起，共同对抗那些隐藏着的敌人，他相信，这也是净化梁原市社会风气，提振整个市总体经济的唯一方向。

  秦海基知道，张志阳本来是留学过德国的海归，学术研究的方向是经济学方面，可现在张志阳深感到梁原市的整体治安状况恶劣，因此认为必须要从治安工作入手，打击黑恶势力，从而让经济发展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环境中进行，这样的做法是有深层意义的。他也相信，只要打黑除恶专项行动真能取得最后的成功，张志阳会很快把政府工作重心转向到经济建设中来。

  接着，秦海基又跟张志阳商量目前专项行动所取得的进展，张志阳不得不如实反映，由于现时梁原市公安局在警力上还是有所不足，真要取得突破并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最主要的是，他作为新调来的代市长，在威信方面还没有建立起来，梁原市公安局内大部分领导干部依然在表面上对他唯唯诺诺，但并没有真正把工作落到实处。

  秦海基听后，知道这当中的原因，毕竟现在梁原市政府各部门内的领导干部，其实都有着秘而不宣的共同想法，那就是，张志阳这个代市长能不能最终在人大取得绝大多数票，从而成为正式市长，也很难说。毕竟现在梁原市人大代表中，有不少就是企业家以及企业界类别，这方面的人占了大多数。现在张志阳把扫黑的矛头指向企业界，自然会在这方面损失不少票数，难以获得企业界的支持。

  想了一会后，秦海基对张志阳说：“志阳同志，我也知道你刚来梁原市，虽然已经是代市长，但开展工作起来确实不容易。我这个市委书记会尽可能的协助你，让你在市委市政府里面取得更多的支持。特别是在人大常委会上，我相信有我的表态，你一定可以在新一届人大常委会议上取得真正的支持。”

  张志阳听到秦海基如此器重自己，不禁心中有些激动。毕竟秦海基除了是梁原市的市委书记，还兼任着梁原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可以说梁原市内秦海基的影响力是出其无二的，现在秦海基已经如此郑重承诺，张志阳心中不禁鼓舞。他深知，这是因为秦海基可以感受到他为广大群众谋根本利益的赤诚之心，毕竟秦海基也希望梁原市能摆脱过去落后贫因且治安恶劣的状况，并且在经济发展方面取得飞速发展。他知道张志阳的到来，可以完在这样的一个重任。因此，秦海基只想着给张志阳尽可能创造更多的条件，让他能在主政工作中取得更快的突破。

  两人谈了一会后，秦海基又对张志阳说：“现在公安队伍疏于管理，并且不听到你这个市长的教导管理，我看还是需要一个人出面，才能改善这个状况。而且你跟这个人还没有真正建立起协作的关系，我看，就让我来带你去跟他好好谈谈，这样对大家的工作都有利，对你所开展的打黑专项行动也有积极助推作用。”

  张志阳不禁对秦海基发问：“秦书记，你所说的是谁？”

  秦海基对张志阳说：“这位仁兄，就是刚才在常委会议上进行过发言的政法委书记洪斌，我看他现在态度不明确，因为他对你不了解，如果让我来从中介绍一下，你跟他会沟通得更好，对双方工作都有利。”

  听到秦海基这样说，张志阳点着头，表示愿意跟着秦海基去见洪斌。毕竟洪斌是主持政法工作的，他这个市长如果有洪斌支持，那在指挥公安队伍方面，就有力得多。

  第598章 是天降神将

  秦海基把张志阳带到他的书记办公室，然后打电话把洪斌叫来。

  自从张志阳上任后，洪斌一直表现出来的态度都很积极，似乎很愿意配合这个代市长的工作，然而在洪斌内心深处，却是对张志阳充满了戒心以及不信任，同时还有着小许的看不起，他觉得张志阳太年轻了，估计是那种靠着父辈后台上位的二代干部，毕竟他早就听过某些传闻，知道张志阳有一个极不简单的岳父。

  洪斌没想到，秦海基这时要把他叫去，并且是跟张志阳对坐，三人围坐着一起交谈。在这番谈话之中，洪斌由刚开始的客套，逐渐对张志阳了解起来，觉得这个年轻的代市长果然有远见卓识，并且为人谦恭，并不是他想像中那种绔二代，他开始由拘紧变得从容起来，与张志阳由一些眼前的工作细节，一直谈到国家大事，双方可以说非常投契。

  而张志阳也终于知道，洪斌这个政法委书记同样有着一颗热炽之心，想改变眼前梁原市恶劣的治安面貌，还人民群众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只是洪斌实在力不从心，他暗暗吐苦水地说：“在过去的十年间，梁原市两届政府都单方面追求经济快速增长，也就是所谓的gdp，忽略了治安环境建设以及其它民生事业，并且大量引入外部资本，而这些企业家以及商人群体中，素质莨莠不齐，难免就有一些害群之马，在梁原市盘踞下来，兴风作浪，表面看来，梁原市是一个和平并且稳定的城市，但实际上，黑恶势力渗透到社会的各个领域，对民生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普罗大众根本不敢跟这些势力抗争，每当到了凌晨，总是容易发生斗殴以及命案等，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面的群众，根本没有一点安全感。我其实一直希望，有这么一个铁腕干部来咱们梁原市，好好的整治一下，而张市长的到来，简直就像是天降神将啊。”

  秦海基也点着头，对洪斌说：“洪书记，你原来一直有这样的感慨，可在刚才的会议里面，不见得你就对张市长有多大的支持，是因为你不想说出来，或者是你在跟他谈完以后，才觉得他是这样的神将？”

  洪斌笑了笑，回答秦海基说：“没错，我当初确实对张市长的看法有所保留，因为我对他还不够了解，虽然他表现出坚决的态度去推进这次扫黑行动，可我没能对他产生多大的信心，因为梁原市内的各种黑势力，可以说是纵横交错，根深蒂固，如果张市长只喊口号，没有真正的能力以及付诸行动，那我还是不抱有多大的期望。所以，在张市长刚来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观察着，不敢随便表达我对张市长的支持态度，毕竟我不知道他真正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强大，但现在，我已经非常肯定的支持张市长，因为我对他有信心，认为他一定可以战胜那个隐藏着的敌人！”

  听到洪斌这样的说话，张志阳立刻伸出手来，跟他握着手说：“我作为新来的代市长，在指挥公安局工作方面，确实是举步维艰，因为公安队伍一直以来，都是由政法委或者是分管公安的副市长来管辖，所以在一般干警的心目中，我这个市长如果插手公安事务，反而是越俎代庖，多管闲事，他们表面上服从，实际上却阴奉阳违，现在如果洪书记能站到我这边去，以政法委的指令去指挥公安队伍，我相信咱们的专项行动一定会顺利得多！”

  最终，张志阳在秦海基的引领下，跟洪斌进行了一番详谈，双方在沟通过后，都很认可对方，从而达成更深层次的协作，洪斌在这次谈话后表示，无论张志阳需要向公安队伍下达什么样的指令，可以通过他们政法委来下达，这样的话，公安干警自然会服从得多，毕竟政法委一直都是管着公检法，所有在这条战线上工作的干部，都知道政法委书记决定着他们的调动升迁，或许有些干警宁可听政法委书记的说话，也不大愿意听市长的说话。

  有了洪斌的支持，张志阳在市政府内所制定的各项关于扫黑专项行动，得到了更有力的执行，梁原市公安局以及其所辖的几个分局，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展扫黑行动，变得更加高效，慢慢地，他们都知道，张志阳已经在市委市政府站稳了阵脚，毕竟洪斌这个政法委书记已经站到张志阳那边，不难看出，市委书记秦海基同样跟张志阳同一阵线。在这种情况之下，分局的局长以及梁原市公安局内除了周志恒外的几个副局长，都认为有必要向张市长靠拢。

  专项行动又持续了一个星期，这次取得的成果要比过去要丰硕得多，打掉的黑恶组织是过去一个月的两倍。然而，缠绕在张志阳以及周志恒心中，关于那个枪击案的线索，依然是非常含糊，他们都很清楚，这个枪击案背后，是两个黑恶势力之间的较量，而受害者却是无辜群众，如果这两个黑恶势力又一次伤及无辜，那对梁原市整体环境以及社会风气，都构成极大的威胁。因此，张志阳对周志恒再次施压，让他务必要在最甜短的时间内积极寻找更多线索，并且把悬赏金额再次提高，希望能吸引到当年目击这个案件发生的目击者前来公安局协助。

  然而，又过了几天，还是没有任何有效的线索出现，这让梁原市公安局局长周志恒心急如焚，每次他接到张志阳的电话，只能无奈地回答说：“张市长，我也很想把这个案子侦破，可问题是，一直都没有更多的线索，我根本不知道如何调查下去。前一阵子，我已经派人去过梁原市机械厂三次，但每一次蒋润胜都敷衍了事，甚至还不愿意见我们的干警，说这样会扰乱他们企业的生产秩序，我也觉得非常难办，难不成，就直接去抓蒋润胜吗？不可能啊。”

  第599章 再加大力度

  得知周志恒面对这个案子完全无能为力，张志阳不禁有些激愤，他对着周志恒严肃地说：“周局长，你当警察也有这么多年了，难道就不想再作一个突破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逼自己一把，然后想出个头绪来，这个案子是一个突破口，可能会让我们看到一个更大的黑恶组织，并且这个组织已经是向我们梁原市政府部门渗透，如果及时铲除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认为，悬赏还是不够力度，调查还是不够彻底，你还是要继续加大力度，相信你一定能把这个案子侦破！”

  周志恒知道张志阳是在恨铁不成钢，正对他继续施加更大的压力，他只好回答说：“嗯，张市长，你说得对！或许我们公安局还是要加大力度，那我只能集中更多的力量在这个案子的侦办上，希望尽早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最终，周志恒在重重压力下，不得不再次召开公安局内部全体会议，讨论这个一年前发生的枪击案，然而在接下来的讨论中，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几乎所有公安局内领导干部都认为，已经事隔一年，很多所谓的证据或线索已经石沉大海，哪怕真有群众在现场看到那个凶手的模样，也未必能认出凶手，因为凶手的容貌同样在改变。

  在会议室里，周志恒激愤地对着所有公安局领导说：“你们就不想想，是不是应该再组织更多的调查，深入到群众里面去走访，或许能通过主动询问的方式，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

  说完后，周志恒亲自对这样的走访进行分工，他自行请缨，作为先头部队先入驻梁原市最繁华的市中心地段，光华路步行街，因为这条路跟案发现场只是隔了不到一千米，如果当时有光华路的居民经过案发现场，那必定能目睹整个过程。

  周志恒这个公安局长率领的五人小组，很快就进入光华路附近，他们挨家挨户地进行走访问询，看是否有居民能提供这个陈年旧案当中的一些线索，然而走了很长时间，问询了至少一百多户人家，依然没能得到任何惊喜的发现，他们都开始灰心丧气起来，毕竟找人民群众举证一个杀人凶手，本来就是件很麻烦的事，更何况，这个案子发生在一年之前，还在坊间传闻，是蒋氏兄弟的孽作，更是没有人愿意被询问，没有人愿意提及，一时间，整个案件似乎再次陷入僵局之中。

  可就在他们毫无头绪之际，突然从街的另一边跑来个大婶。这个大婶面色苍白，慌慌张张的样子，一直往着他们跑来。这让周志恒及其他几个警察感到很奇怪，因为在正情况下，群众们并不想惹事，通常不会主动接近他们公安局工作人员，如果有意要接听，那可能就是有重林情况，需要向他们求助。

  想到这里，周志恒立刻主动跑向这个大婶，并在她快要跑到跟前的时候，一把扶住她，对她说：“您好！大婶，请问你是不是有困难，需要我们公安干警帮助，快说吧，我们会尽力帮到你。”这个时候，周志恒才认出，眼前的这个大婶，正是他们刚才挨家挨户问询过程中，走访到的其中一户的家庭主妇，当时这个大婶已经有异常表现，似乎对周志恒他们提起的案件格外紧张与提防，可当时周志恒没在意，也就不对这个大婶问询下去。

  然而这一刻，大婶竟然主动跑来了，他们都认为，或许是因为大婶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全都围上去，认真地对这个大婶进行问询，并且已经有警员拿出笔记本，要把大婶的说话记录下来。

  可这个大婶却上气不接下气地对着周志恒说：“周局长，你是不是可以保证，如果我提供那么一点线索，不会把我的名字公开，并且会对我进行奖励的，是吗？”

  周志恒立刻对这个大婶说：“当然是这样！大婶，如果你真的知道什么，那就赶快告诉我们吧，我们等着呢，正要把你的话记录下来，因为这个案子对我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上级领导要求我们尽快侦破，所以任何一个提供线索的群众，都会得到不同程度的奖励，我可以保证，不会把你的名字公开！”

  这个大婶立刻对他们说：“我当时并没在现场，但我知道有一个人知道，因为他曾跟我提起，说是在菜市街头那边，有个饭馆的服务员中了蒋润利打出来的子弹，结挂掉了。他很清楚看得见凶手的模样，知道那个人就是蒋家兄弟之一，蒋润利。因为当时蒋润利虽然是戴着帽子和口罩，可在行凶的过程中，他的口罩却掉落下来，所以让人看得清清楚楚”

  听到这样的说话，周志恒以及其他几个公安干警即时为之一振，如果这个大婶所说的话属实，那他们将拥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目击证人，因为这个目击证有非常清晰地分辨出，凶手就是蒋润胜的弟弟蒋润利。

  周志恒立刻对这个大婶说：“那你所说的那个人，究竟在哪里？他是不是就在附近住的？”此时，周志恒迫不及待想跟着这个大婶去见她所说的那个人，毕竟这个人实在太重要，如果这个人突然间跑掉，那他们这次又得功亏一篑。

  大婶对周志恒以及几个干警扬了扬手，然后说：“你们跟我来吧，这个人，是个捡破烂的个体户，叫阿炳，他脾气很怪的。在一年前，他亲口跟我说起这事，所以我印象很深，现在他还住在西坡那边，从这里走过去，不到一百米，你们就跟着我一起去他家找他吧。”

  听到这大婶的说法，周志恒与他的下属们虽然都感到奇怪，可还是跟着她一直往着西坡走去，心想必须尽快找到这个捡破烂的阿炳，问个究竟，看他是否真的看见那个凶手的模样，又或者是胡说八道。然而，周志恒却认为，这个阿炳所说的话极可能是真实的，因为在过去有不少人冒充目击者，说看过当时的情形，为的只是得到奖金。可这个阿炳却是在毫无目的之下，对大婶说出他的经历，那只能说明，阿炳确实真在现场，并且看到了行凶者的模样。

  第600章 充满着怀疑

  当周志恒以及一众干警跟着大婶，去到阿炳居住的地方，发现这里是一个两层小平房，看上去已经破烂不堪，并且从里面还不时发出一阵异味，屋前堆着各种各样的废口破烂，似乎阿炳一直把这个家当作经营场所。

  可这一刻，小平房的屋门是紧闭着的，周志恒心想，如果他们出声，或许会惊动房屋内的阿炳，于是小声地对着大婶说：“你来叫他吧，你跟他既然是认识的，他会对你更信任一点，我们不方便出面！”

  大婶只好张开嗓子，对着小平房里面叫喊：“哎，阿炳，你在家吗？快开门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有人要找你。”

  这个时候，小平房的二楼突然张出来一个脸，周志恒和他的同僚都抬起头来察看，却几乎为这张脸吓了一跳。只见这个屋内的人，整个脸就像被碳熏过一样，麻子遍布，并且那五官丑得可怕，头发已经稀疏得像哈巴狗一般，并且这人充满了防备，那眼睛在放出光，似乎在防御着这些陌生人的入侵。

  “你为啥带这么多人来找我？是想害我吗？我告诉你，我没那么容易被人害到，如果你们不识趣，想进攻我这个房屋，那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我说到做到的，我这里有一个煤气瓶，如果你们真要攻城，那我现在就把这煤气瓶点着了。”这个阿炳一边叫喊着，真的把一个小型石油气瓶举起来，而另一只手，竟然拿着火机，在不断的划着。

  周志恒他们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个阿炳几乎精神失常，跟疯子差不多，或许是因为受到什么【创建和谐家园】，对陌生人充满不信任的缘故，此时情绪无比激动，好像生活已颓废不堪，随时要自残，想跟别人一起走向死亡般。

  看到阿炳突然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周志恒立刻叫身边的几个下属退后两三米，然后沉着冷静地对着楼上的阿炳叫喊：“这位兄弟，你千万不要激动，我们并不是要来害你的，你先把石油气瓶放下来，然后听我们好好的说，我们是要给你带来一个大大的奖励，因为刚才大婶告诉我们，你是一年前目击过那个菜市街枪击案的发生，而我们局里面有一个规定，凡是能提供线索以及帮助警方破案的，都会给予丰厚的奖金作为报酬，现在你的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很缺钱，是吗？那假如你协助我们，就可以大大的改善生活，因为这笔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可以让你不再那么贫因，你听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炳听到周志恒这一番说话，眼中充满怀疑，他不再拨动那个打火机，但举着石油气瓶的手依然没有松懈，只是望着周志恒，满脸尽是猜揣，似乎对周志恒所说的话将信将疑。

  这个时候，周志恒立刻对在现场的大婶不断打眼色，示意她也发个声音，从而让阿炳更容易产生信任，协助他们破案。

  大婶立刻对着楼上的阿炳叫喊：“是的，阿炳，他们是梁原市公安局的，刚才跟你说话的，可是公安局的周局长，他的官这么大，也在这里向你作保证，只要你能协助他们，说一说当年菜市街的那个枪击案，那他们就会把一笔钱给你，让你不再过这个穷日子，你难道就不想脱贫吗？还想过这种穷日子？”

  阿炳想了一会后，他对着楼下所有人叫喊：“你们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把当年看到的那个现场说一遍，让你们知道凶手是谁，那你们就可以给我一笔钱，是吗？但我真的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你们叫我怎么相信？”

  周志恒和他的下属此刻都感到无比为难，因为单凭说话根本难以劝动得了阿炳，无论他们说什么，或出示什么证件，估计阿炳也听不明白，看不懂。最终，周志恒他们几个围在一起稍为商量过后，觉得阿炳是真正的穷得发疯，或许对口说无凭的事根本不相信，然而，一旦看见现金，估计会心动，并最终开门出来，跟他们谈个清楚。

  “阿炳，你真的不想要钱吗？我这里就有！”周志恒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厚厚的钞票扬出来，刚才他跟几个下属一起凑钱，把各人身上所有的现金都凑在一块，大约也有一两千元，这些红色的一张张大钞凑在一起后，产生极佳的视觉效果，让楼上的阿炳看见后，果然有所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