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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点点头，不置可否，开着车回家了。在路上忽然想起来，李红的爸妈去秦家庄，恐怕不单是看病那么简单吧，如果是那样，直接过去就是了，用不着给自己专门说一声啊。
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千变万化，不好揣摩啊。想到这里，秦风摇头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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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6、恩威并施
了结了郭淮和洪森两家的案子，接下来就是追缴转移资产的后续事宜了，秦风这边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重心转移到了东关正街的【创建和谐家园】工作上。
【创建和谐家园】安置办公室的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武伟他们已经与一半的【创建和谐家园】户签了【创建和谐家园】合约，剩下的一半还在慢慢做思想工作。那几乎最难缠的外来户很郁闷，接连十几天了，【创建和谐家园】办没有一个人来跟他们谈判，周围搬走的住户越来越多，他们变得越发孤单起来。
虽然【创建和谐家园】办没人跟他们谈【创建和谐家园】的事，但派出所几乎是天天来调查带头聚众闹事的，李家三兄弟分别被带去调查，王老破鞋家也没躲过去，隔三差五就有警察登门调查，搞得他们头大如斗。李家和王家原本是攻守同盟，如今已经反目成仇了，互相指责，互相鄙视，动不动就要吵上一架，就差没动刀子赤膊上阵了。
慢慢的，李家和王家等几个外来户回过点味来，【创建和谐家园】办这是故意孤立他们啊，就是不跟你谈【创建和谐家园】，让你干着急也没办法，等到别的住户都签了合同拿了钱搬走了，剩下他们几家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到时候恩威并施，连哄带吓，看你还敢不敢狮子大张口。
回过神来的李家老大着急了，跟他爹一商量，觉得自己上当了，秦风这小子太阴险了，故意冷落他们，等到最后说不定拿到的补偿比别人家的还要少。他们很想闹出点动静，可现在秦风的声望太高，如日中天，实在惹不起，也不敢闹事，万一这小子玩真格的，把他们抓起来关进看守所，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父子两人目前唯一的解决途径就是谈判，主动跑到【创建和谐家园】办去找秦风，要求谈判。秦风没理睬他们，拒不接见，可把李老汉和李家老大给急坏了，见天去【创建和谐家园】办要求见秦风。秦风死活就是不肯露面，现在火候还不到，等差不多了再谈不迟，一次性也就解决问题。
李家父子在【创建和谐家园】办门口蹲守了几天，终于把秦风给堵住了，两人笑脸相迎，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总算如愿以偿，得到了面谈的机会。
秦风坐在办公桌后，抿了口茶看着李老汉，轻轻咳嗽一声道：“好了，说说你们的要求吧。如果张口就要三千万，那就别谈了，你们可以回去吃饭了。”
“不敢不敢，以前是胡说哩，哪能真要那么多。”李老汉讪讪地说道：“关键我们家人口多，一大家子有十几口人，按照面积来补偿实在是太吃亏。秦主任，你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俺们家就按人口来计算补偿款和安置费，这样家里人意见容易统一。”
秦风冷笑道：“凭啥你家就要按照人口计算，你们家是给国家做过啥贡献，还是家里出过战斗英雄，或者是烈士家属？如果给你家按照人口计算，那人口少的人家是不是也会有意见？我是负责人，那是不是做事应该一碗水端平？”
李家老大说道：“你说得都没错，可我家确实情况特殊，这么多人，按照面积补偿实在是不够分的，为这事还不得手足相残啊。秦主任，实话说吧，大家都指着【创建和谐家园】过上好日子呢，如果得不到足够的好处，我们是不会搬的。”
秦风站起身，冷冷地笑了起来，笑得李家老大浑身发毛，眼睛都不敢与他对视。
“你们家可以不搬，我也跟你说实话，剩下最后几家，如果执意当钉子户，那市政府就会下令强拆。土地是国家的，你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政府决不允许为了少数人的利益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秦风冷声说道。
紧接着，秦风继续说道：“谁都想发财，可指望【创建和谐家园】发财那是不可能的，要想发家致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勤劳致富。这年头只要你不违法犯罪，人勤快点，眼力价高一点，想致富也不是多难的事。靠自己的双手赚来的钱花着心里才踏实，靠【创建和谐家园】发家，想都不要想。郭淮怎么样，洪森又怎么样，市委常委，以前多风光啊。可他们贪来的钱敢花吗？现在两家子人都进去了，现在后悔有个球用，早干吗去了？”
“那……那就是没得谈了？”李家老大说道，口风明显不敢那么强硬了。
秦风冷哼一声，道：“我的意见已经给你们说了，别人怎么补偿安置，你们家绝不可能例外，如果让你们开了头，这个口子就收不住了，我是绝不会允许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的。”
李老汉颤颤巍巍指着秦风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蛮横，一点都不近人情，我们一家十几口子人，分那么点钱能干啥，平均到每个人头上才几万块钱，这点钱要不了几年就花光了。”
秦风说道：“那你们可以要房子，按照1：1.3的比例，你们可以分到一百三十平方的安置房，还能有十几万的安置费，这些钱足够装修房子，旧房换新房有什么不好？你们家那破房子，一天阴天下雨四处漏水，换一套四室一厅的商品房你还觉得自己吃了亏，我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李老汉一听这话，倒是有点动心，其实无论怎么算，都是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旧房子换新楼房，从此住上洋楼，不再担心阴天下雨房屋漏水。虽然四室一厅一家子十几口人住着太拥挤，可总比现在强得多。可是不甘心啊，多好的发财机会，就这么眼睁睁溜走了。
秦风抬腕看看手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下了逐客令，说道：“行了，就这么着吧。如果你们家带头先签约，我可以给你们争取点优惠，到时候安置费多给一点，可如果你们想当钉子户，或者聚众闹事，那别说给你们争取优惠，唯一的结果就是人财两空，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回去自己一家人商量一下。想好了再来找我，没想到就不要来。我下班了，都走吧。”
李老汉和他大儿子离开了，两父子在回去的路上一路商量着，一致认为对抗下去肯定不会有好结果，还不如早点搬进新房子，多少还能落点安置费改善下生活条件，不是说还能争取点优惠嘛，这时候他们心里已经开始倾向于采纳秦风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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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7、狂躁症
李红开车送母亲欧桂花去秦家庄，原本老李头是不想搭理这个败家娘们的，可一听说去秦家庄，找秦风的爷爷看病顿时来了精神，闹着也要跟着去。欧桂花不乐意带他，可老李精神头却很足，死乞白赖跟着就去了。
自从那晚跟秦风在五一街市场喝过那场酒之后，老李头回到家就不再理睬欧桂花，无论欧桂花跟他说什么，哪怕是逼着他吵架也当做耳旁风，充耳不闻。被逼得紧了，充其量会来一句“你多厉害啊，一句话就把闺女的幸福给毁了，我不想跟你说话”，或者是一句“你还我女婿”，噎得欧桂花欲哭无泪，架都吵不起来，这生活还有啥意思。
到了秦家庄，李红直接把车开到了秦风家门口，拎着一个礼品盒带着父母进了门。秦风家只有霍月兰在，看到有人登门，认出是那个上次在家里吃过饭的刑警队长，后面还跟着老两口，笑脸相迎道：“哟，李警官，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呀。”
李红尴尬地笑了笑，将手里的礼品袋递给霍月兰，说道：“阿姨，这次我是带我妈来看病的，他这阵子身子不舒服，我想找秦老先生给调理调理，给你们添麻烦了。上次来是执行任务，也没带什么礼物，这次一并补上，还望您不要客气。”
霍月兰接过礼品袋，冲欧桂花和老李头微笑示意，热情地说道：“不麻烦不麻烦，李警官真是太客气了，我家里不就是干这个的嘛。不过现在都不在家里瞧病了，都在诊所，我带你们过去。”
欧桂花看着外貌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霍月兰，眼睛都瞪直了，惊为天人，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到底是秦风的姐姐还是他母亲，可听李红喊阿姨，应该是高一辈的，可是五十多岁的女人，怎么会保养的这么好？
待霍月兰进屋里放礼品的时候，欧桂花拉着李红的手悄声问道：“她是谁？秦风的妈妈，这……这也太年轻了吧，她到底多大啊。”
李红叹了口气，说道：“就是秦风的妈妈，人家心态好，自然就显得年轻，你看外貌跟我差不多，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霍月兰从屋里出来，笑着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诊所。现在那边比家里方便，什么都有，来瞧病的人比以前还要多，我爸和我老公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家里操持家务了。”
欧桂花拉住霍月兰的手，满脸羡慕地说道：“大妹子，你今年到底多大啊，多少岁生的孩子？”
霍月兰脸微微一红，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说道：“嗨，今年也奔五十了，老了，我是二十三岁生的风儿，一转眼孩子都那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欧桂花惊得长大了嘴巴，五十岁的女人，居然长着三十岁的相貌，这人比人真是得死啊。自己几年五十刚过，可脸上的皱纹一大把，看起来像是六十岁，都是操心劳神操的啊。
一路走，欧桂花一路跟霍月兰聊着，充分发挥了刨根问底的本领，什么都问，搞得霍月兰脸一次次变红，急得李红一个劲给她使眼色。
然而通过与霍月兰的交谈，欧桂花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跟这个女人说话真是舒服，温文尔雅，语气缓慢，咬字清晰，不疾不徐，让人听着如沐春风，感觉这是一个教养非常好的女人。
济世堂已经营业几天了，病患来的很多，大多是周边村镇的，一般都是头疼脑热的小病，几服药下去就没事了。现在诊所的生意很红火，院子里打扫得也很干净，还栽种了一些绿植和鲜花，房子粉刷一新，外面贴着墙砖，房间打扫得十分干净，白色的床单和被套，乳胶油漆的柜子和桌子，显得十分洁净。
现在诊所除了秦家父子和一些赤脚医生外，卫生局还分配了一些卫校的小姑娘来这里实习，都穿着洁净的白色护士服，戴着护士帽，看起来十分的规范，而且病人和医护人员秩序井然，让人一来到这里心里就感觉十分宁静，不像那些大医院，一进去就感觉心烦意乱。
霍月兰先给欧桂花安排了一间病房，安排住下后找来秦明月，专程到病房里给欧桂花诊脉。老李头和欧桂花都是第一次见秦家人，看到身穿白大褂，留着胡须的秦明月时，一个词就跳进了脑海里——德高望重，当时就充满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秦明月抬起眼皮看着欧桂花，先通过望来观察，看她起色确实很差，眼窝深陷，愁眉不展，眉宇间还藏着一股戾气，皱皱眉问道：“这位女士，你最近身体不适主要是什么症状？”
欧桂花说道：“最近就是胸闷，有时候心跳得特别快，胸里好像有一股郁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吃什么都不香，每次也只能吃一点点东西就饱了。”
秦明月点点头，让欧桂花伸出手腕给她诊脉，片刻之后心中有了数，点点头说道：“你的确是淤积气闷造成的身体不适，而且还伴有间歇性的狂躁症，这都是心理郁气造成的。我劝你，凡事想开点，不必钻牛角尖，人活一世，除生死之外无大事，想通了也就那么回事。这样，我给你开三服药，这两天在秦家庄周边多转转，对你的病情有好处。”
“三服药就好了？”欧桂花难以置信地问道。
秦明月拈须笑道：“心病还要心药医嘛，你呀应该多出去走走，趁着腿脚还利索，多出去旅游，看看大好河山。人转的地方多了，阅历丰富了，自然头脑就豁然开朗了。我这三服药只能帮你调理，不能包治百病，你试试效果吧。”
说完秦明月拿起纸笔，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霍月兰，让她去抓药，自己则起身离去。
看着秦明月和霍月兰先后离去，老李头不无感慨地说道：“你看看人家，活得多洒脱。快七十岁的人了，身子骨还这么硬朗，这都是人家的心态好，哪像你，动不动就狂躁，还看不上人家，你现在比较一下，人家这样的人家比谁家差了？要我说，是我们家高攀人家。”
欧桂花低头思索，今天倒秦家庄这一趟真是不虚此行，让她见识到了另外一种活法，顿时有些羞愧，思想也开始有所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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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8、谣言四起
时间不断流逝，立冬过后一眨眼时节就进入了小雪，当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从天空飘飘扬扬落下之后，银城这座小城似乎也开始冬眠，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人们行走在户外，嘴巴里喷出白茫茫的水雾，让人明显感觉到天气一下子寒冷了许多。
东关正街的【创建和谐家园】工作进入到了尾声，自从最难缠的外来户老李家签了合同，拿了安置费搬进了宽敞明亮的楼房后，【创建和谐家园】安置工作进展得前所未有的顺利。连老李家都没闹腾起来，其它几户外来户一看这阵势，意识到一夜暴富的美梦破灭了，也就丢掉了顽抗到底的决心，纷纷主动要求签约，谈判过后都要了安置房，领了安置费，老老实实搬进了安置房。
这个结果让不少人措手不及，很多人都抱着准备看笑话的心理，期待着东关正街的人闹腾出点大动静来，至少要给尤天亮这个代理市长添点堵，可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没有人闹事，连【创建和谐家园】都没有，这情形显得十分的古怪，不正常。可结果就是这样，【创建和谐家园】办的工作有条不紊，虽然忙碌，但不闹心，武伟他们很愉快地每天去上班下班。
有些事情之所以难整，其实就是开篇给整拧巴了，一事不顺，百事就不顺，然而一旦进入正轨，那就如同一列高速列车，一路向前。
对老百姓来说，拆掉旧房子，住进更宽敞的新房子，改善一下生存条件，还能落点余钱，这绝对是好事，之所以许多地方【创建和谐家园】难，出事的概率大，跟负责人有莫大的干系。有的人镇得住，就算是遇到事也能摆平，有的人镇不住，还想趁机捞好处，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人吃亏，有人不忿，不出事才怪。
如果这次【创建和谐家园】办的主任换了其他人，在东关正街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搞【创建和谐家园】，搞不好就闹出大乱子，死几个人都不稀奇。譬如亲爱的姚晓倩副主任，如果让她负责到底，人脑子绝对打成狗脑子，最后还得别人出来擦【创建和谐家园】。
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姚晓倩得到东关正街的【创建和谐家园】自从她离开后，很顺利就搞定了，心里十分的失落。他奶奶的，这群刁民怎么不闹事呢，真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孬种。
还有秦风那个王八蛋，就是想趁这个机会把自己踢出去，以便换上他的姘头武伟上位，如果当初他也在背后给自己撑腰，遇到事出谋划策，那这个功劳不就是自己的吗。狗男女，王八蛋，老娘要你们好看。
而【创建和谐家园】工作进入尾声后，经过秦风提议，武伟顺利当上了第一副主任，郝伟成为第二副主任，包括杨丽也提了一级。秦风通过公开招考，录取了三名新科员进来，两男一女，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
但与此同时，谣言四起，很多人都在传秦风和武伟有不正当男女关系，说得有鼻子有眼。可说归说，这种事实在拿不上台面，秦风是离异单身汉，武伟也是大龄剩女，就算是两人上过床，这也是人家你情我愿的事，谁也管不着，连道德败坏都算不上。
这些风言风语很快也传到了武伟耳朵里，心里却特别不舒服，这些嚼舌根子的人都是啥心理，怎么那么阴暗呢。这事要是干过，那也没什么，可问题是啥都没干，连牵手都没有过，还落下这么一个权色交易的名声，的确让人气不过。
为此武伟跑到秦风办公室，黑着脸把这些风言风语跟秦风说了，脸色凝重地看着秦风问道：“秦主任，你说这事咋办吧。我还是个大姑娘，以后还要嫁人呢，这样的名声我可背负不起。”
秦风摊摊手，无奈地说道：“你这话说的，嘴巴长在别人脸上，人家要说什么你能拦得住？这事我也没办法，这种事你根本就说不清楚，还容易越抹越黑，最好连辟谣都不要，时间长了，谣言不攻自破。”
武伟黑头黑脸地说道：“我就是气不过，没干过的事按在我头上，真是越想越气。要是真有这事，我也不觉得冤啊。”
秦风头上开始冒冷汗，眼睛盯着武伟问道：“那你啥意思，你还想把这事坐实了？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啊，我还要找老婆呢，跟下属不清不楚的，这恶名我也背不起啊。”
武伟用眼睛挖秦风，鄙夷地说道：“你这么没种吗，我一个女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好像你还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秦风赶紧摆手，制止道：“打住打住，越说越不像话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还是有原则和底线的，兔子不吃窝边草。你还是趁早找个男朋友，三十来岁了，难不成你还想等到四十岁再结婚？
我可告诉你，二十岁的女人年轻貌美，是樱桃，好看不一定好吃；三十岁的女人是苹果，好看又好吃，四十岁的女人是菠萝，好吃但不一定好看；五十岁的女人是西红柿，你还以为你是水果吗？你赶紧趁这个黄金时期把自己嫁出去，真到了四十岁时你连挑三拣四的资格都没有了。”
“要你管！那你咋不结婚哩，是不是就是为了方便你到处沾花惹草，打着谈恋爱的名义到处耍流氓？”武伟拿眼睛瞥秦风，眼神忽然就有些不对了，让人感觉很暧昧。
这时候有人敲门，秦风往门口看了一眼，吃惊地看到李红的母亲欧桂花站在那里，通过玻璃门正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短暂的惊慌过后赶忙站起身，拉开门说道：“阿姨，你……你怎么跑这来了？”
“我路过这里，听说你在这坐班，过来看看。”欧桂花讪讪地说道。
欧桂花进门后瞥了一眼武伟，淡淡地笑了笑，武伟识趣地出去了。秦风给欧桂花让座，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有事吗？”秦风小心翼翼地问道。跟这个女人说话，秦风始终心里有压力，搞不懂她跑到这里来干吗。
欧桂花表情有些古怪，一脸难为情地说道：“小秦，阿姨呢……是想问问你，你……你跟李红真的不打算发展下去了？”
秦风脑门开始冒汗，怎么这老婆娘还跑到这里来问这事，是你觉得我高攀你家，又嫌弃我离过婚，老子撤了你倒不乐意了，这是什么道理嘛。
“我们……我们还是……还是朋友嘛。”秦风支支吾吾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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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9、委屈得想哭
欧桂花自然听得出秦风的意思，什么叫朋友，那不就是说根本不考虑了嘛。她这次来其实就是想说服秦风继续跟李红交朋友，在银城这个小城市，真正优秀杰出的年轻才俊掰着十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李红现在已经是刑警大队大队长，正科级干部，二级警督，如果从职务上要高李红一级，至少是个副处级干部，在银城也就相当于副市长，或者公安局的副局长了，要混到这个层次，年龄至少都三十好几，这样的男人基本上都结婚了，剩下的也就是离异什么的，所以可供李红选择的人选并不多。
从职业前景上来说，秦风有着无限的上升空间，而李红如果没有意外，只要还在公安局干，这辈子基本就到头了，撑死混到副局长退休，局长是不敢指望了，银城自建国后就没出过女人当局长的先例，连政委都不可能。公安局是国家暴力机关，李红能当上这个刑警大队长已经开了历史先河，而她能当上队长，是因为破了二十多年未侦破的悬案。从另一个方面来说，秦风有一半的功劳，否则那一次她就殉职当了烈士了。
欧桂花比较来比较去，才意识到，秦风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去过秦家庄之后，她就开始后悔了。不怪李红说她鼠目寸光，老李说她狗眼看人低，确实犯了一个主观上的错误。为了女儿的幸福，这次她决定拉下老脸来给秦风认错，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小秦啊，上次是阿姨不对，说话不中听，伤了你的自尊。哎，谁让咱眼皮子浅，有眼不识金镶玉呢，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欧桂花一脸真诚地说道：“你跟我家李红郎才女貌，是天生的一对。我们家老李也特别喜欢你，你要做了我家女婿，这就是老天开眼哪。小秦，你可千万别因为我说过几句不中听的话就这么放弃了，我知道，李红是很喜欢你的，她比我有眼光。”
欧桂花能说出这番话，是打过草稿，鼓起很大勇气的，以前在她眼里，这天下就没几个男人能配上自家闺女，可随着李红年龄一天天增长，二十七岁还没个正式男朋友，这让她和老李头都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女人的黄金年龄其实很短，从十八岁到三十岁，说起来有十几年，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说老就老了。青春貌美的年华，是女人最大的资本，一旦过去了，青春就永不回头了。
然而欧桂花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等来的确实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秦风一言不发，闷头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不说话就是不表态，而不表态也就等于表了态——他不愿意。
欧桂花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风，什么情况，老娘低三下四来给你说这事，要把自己最宝贵的闺女嫁给你，你倒端起架子来了。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你什么意见，说说吧，真要不乐意，谁也不能强迫你。”欧桂花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怨气。
秦风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笑笑说道：“阿姨，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李红非常优秀，也很漂亮，肯定不乏追求者。银城这地方人口虽然不多，但要挑几个拔尖的还是有的。我听说市委姜书记的儿子正在追求李红，你们家跟他家才门当户对，我实在是不敢高攀。”
欧桂花一股怒火就涌上心头，说了半天白费劲了，你小子装什么糊涂，姜书记的儿子谁不知道，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创建和谐家园】，女朋友换的比衣服还勤快。别说李红不喜欢那小子，就算是喜欢她还不乐意呢，让李红跟了他，那不是跳进火坑里了嘛。就算是市委书记的公子，那也得考虑将来不是，姜世荣也不能当一辈子市委书记，明年开年换届估计就要退居二线了。
“说你们俩的事，扯别人干嘛。你就跟我说，你当初追过李红，怎么现在就不乐意了，你到底怎么想的？”欧桂花刨根问底道。
秦风叹了口气，摇头苦笑道：“我真的没什么想法，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忽然就提不起劲头了，觉得这事挺没劲的。现在我连房子都没有，这两年我不想考虑婚姻，等两年买了房子再说。”
“你跟我装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银都集团和银城酒业两款新酒的技术股，每年光分红都有好几百万，你们家连诊所都开了，你会买不起房子？”欧桂花真是豁出去了，这次要是谈不拢，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秦风苦笑，再次沉默了。这事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天晓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秦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余昔打来的。心中一动，自从余昔上次回江州之后，两人只通过两次话，天玺药业那边投资建厂的事也没了下文，今天忽然来电，应该是终于有了进展。
“哟，余总，有什么指示？”秦风对着话筒笑道，是那种发自肺腑的微笑，眼神也变得异常的温柔，看得欧桂花心中一紧，怎么忽然有一种这小子变心了的感觉。
余昔的声音通过话筒传来，有一种懒洋洋的热情，说道：“以后别称呼我什么余总不余总的，听着别扭。哎，你现在哪呢？我到银城了，想跟你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