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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秦风倒是第一次听说，但他相信陆瑶说的绝对是真的，医院内部如果操作这种事勾当是很容易的，一个假病历双方得利，病患拿到好处费，而医院方则从社保基金里套取现金，吃亏的归根结底是国家。
两人交谈了一会，秦风大概把医院的一些黑幕和勾当了解清楚了，心里万分的震惊，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医院原来这么黑，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从上到下，只要有点权力的，都能运用各种神通弄到钱粮，真可谓触目惊心。难怪现在看病这么贵，经过层层加码，最后成本都落在了病患身上，一个小小的感冒都能花上千元，进了医院简直等同于进了地狱，不扒你一层皮休想出来。
跟陆瑶谈完，秦风让陆瑶先回去，顺便把吴松山叫了进来。吴松山进来后十分忐忑，又激动又不安，看秦风的眼神都让人觉得有些肉麻。
秦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吴松山坐下来，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吴院长，让你久等了。”
“没事，没事，领导忙于政务，我等一会儿算得了什么呢。秦副市长，您可真是勤政爱民的典范啊，我内心对您充满了敬意。”吴松山十分肉麻地拍着马屁，说这番话的时候十分的自然。
秦风心里有点反胃，一个大夫，靠医术吃饭，怎么也沦落到这种需要刻意逢迎的地步，但脸上却没表现出来，笑了笑问道：“吴副院长说是有份材料要交给我，还是关于你们院长胡大江的，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带来了吗？”
吴松山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档案袋双手递给秦风，说道：“秦副市长，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胡大江存在重大问题，不仅【创建和谐家园】受贿，贪墨工程款，大搞封建迷信活动，而且个人作风问题很严重，在医院欺男霸女，与多名护士和主治医师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我这份材料里有详实的数据和资料，不仅有图片，还有视频，就在那张u盘里，你现在就可以插到电脑里审阅。”
秦风拿过档案袋，打开后发现不少原始文件和照片，真是做到了有图有真相，看起来搜集这些资料吴松山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否则不可能今天第一次见面就把材料准备得如此充分，这个提前量做得可真到位啊。
“吴副院长，这种检举材料你为什么不递交给纪委，而是要交给我呢？”秦风看着吴松山问道，心里已经确认这家伙是个小人，背后整人的高手，不由对他十分的忌惮。
吴松山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人对胡大江的作风十分愤慨，曾经给纪检委寄过揭发材料，可是寄出去就石沉大海。说白了，胡大江在卫生局和市里都有后台，纪委的人也不想得罪他的后台，所以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知道秦副市长是一个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市长，您这次来我们医院视察，胡大江居然敢当众顶撞，让我更加的愤怒，所以我不惜豁出去副院长这个职位，也要把他拉下马。”
吴松山说得一身正气，可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得出，他根本就不是气愤胡大江的所作所为，而是觊觎他的职务，想取而代之罢了。下面许多人恨贪官，其实根本不是愤怒他们的所作所为，而是自己没有机会得到这些好处，如果换了这些人上位，贪得会更厉害。吴松山无疑就是这种人，秦风在心里已经给他也判了【创建和谐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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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7、这功利的世界
秦风将u盘插入电脑，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不仅有文字和图片资料，图片都是胡大江与多个女性的亲密照，或者与医药代表交易的图片，而且还有一些视频。打开视频，居然是胡大江在办公室与多名女性【创建和谐家园】的【创建和谐家园】录像，可以看出这是用针【创建和谐家园】头拍摄的，里面的胡大江和那些女性说话办事的表情都很自然，而且清晰度很高，想必用的是高清摄像头。
这个吴松山心机可真是够缜密的，居然能在胡大江豪华的办公室里安装摄像头，准确地捕捉到他与医院的医生护士，或者医药代表什么的搞权色交易的时间和周期，这一定费了很大的功夫，这份动力和心思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秦副市长，胡大江这个人太贪婪了，你看这张照片，这辆车就是一家药厂为了能让他们厂生产的药品进入我们医院，直接送了一辆价值五十万的路虎给胡大江。你说这五十万的路虎，不都分摊到了药品里了吗，医院的药不贵才怪呢。
这都不算什么，每年药厂还要请胡大江和他的姘头去海南岛等地旅游，管吃管住管玩，甚至连嫖资也代付。你说说，这样的干部怎么配当院长，他能把好关吗，反而利用职权为自己谋利益。总之这个人十分的腐化堕落，我们医院上下很多人都对他十分愤慨和鄙视，都盼着他早早下台呢。”吴松山义愤填膺地说道。
秦风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淡淡地问道：“嗯，如果真如你所说，胡大江如此腐化堕落，确实要严查。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作为副院长，有没有参与到这些勾当之中，直接或者间接接受过贿赂呢？”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秦副市长，我不是那样的人，平生最反感没有医德的败类了，对这类现象和这些人深恶痛绝。”吴松山赶忙把自己撇干净，好像他就是天下第一号正人君子。其实在秦风眼里，他就是这类人，比胡大江之流更【创建和谐家园】。
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秦风将档案袋锁进抽屉里，说道：“好了吴副院长，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回去吧。如果你手头还有材料，分头给卫生局纪检和市纪委分别寄送一份这个材料，看看他们的反应。他们如果立案，那就由纪检出面，如果置之不理，我再找纪检委要个说法，你看这样如何？”
“好好好，秦副市长，我回去再搜集一些证据，发动下面的科室主任也写检举揭发信检举胡大江这个败类。那您先忙，我走了。”吴松山唯唯诺诺地出去了，一走出秦风办公室的门，长出了一口气。胡大江，你就等着进监狱吧，院长的位子是我的了。
待吴松山离开之后，秦风又欣赏一个人独自了一下胡大江的那些艳照和视频，发现这【创建和谐家园】是个重口味，跟他【创建和谐家园】的女人什么类型的都有，似乎只要是个女人就来者不拒，有长得年轻漂亮的，也有半老徐娘，还有长得实在不敢恭维的，五花八门，真是来者不拒啊。
秦风还发现一个规律，那些长得丑的女人反而更骚，更放得开，胡大江那副尊容她们也不觉得反胃，干得还挺欢实，真是让秦风大开眼界。没有强迫，也没有伤害，一切都是自愿交易。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从办公室出来，秦风给余昔打电话，问她今晚来不来银城。余昔告诉秦风，东桥镇有些事把她缠住了，这两天都忙到很晚，赶不回银城，让秦风自己照顾好自己。
秦风很想问问余昔到底被什么事给缠住了手脚，可余昔自己不说，他也不好直接问，强忍着内心的好奇没有追问。
挂了电话秦风拨打秦长生的手机，让他明天带两个人过来，帮自己搬家。秦长生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明天一早就开车带人过来帮忙。
挂了电话秦风又犯愁了，一个人吃饭太孤单，想找个人一起又不知道找谁，想来想去，还是去欧云飞那里，跟老头子一起吃顿饭，互相抱团取暖，两个孤单的人还能做个伴。
开车到了东关，来到欧云飞的宅院门口，却发现大门紧锁，这老头跑哪去了？秦风摸出手机，拨打欧云飞的手机，接通后欧云飞告诉秦风，他去江州了，省城江州有一个中医协会的活动，他要出席。这次全省凡是有点名望的中医都在受邀之列，也许秦明月也收到了邀请函，机会难得，他想通过这次活动打探一下小师妹的下落，也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得，连这孤寡老头子都有地方去，秦风却落了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形单影只，想找个人一块吃饭都难。
正难受着，秦风的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欧阳青打来了，心里一阵窃喜，终于有人想起自己了，马上接通了电话。
“咦，这次接电话倒是挺快的。老领导，你现在哪呢，我想找你一块吃顿饭呀，不知道肯不肯赏这个脸啊。”欧阳青说道，
秦风故意拿捏道：“请人吃饭你也不早点约，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一点诚意都没有。”
欧阳青笑道：“我这不也是刚下班嘛，你还没吃吧，到同庆饭庄一块吃点吧，我也好久没见你了，挺想你的。”
秦风答应下来，开着车往同庆饭庄而去，心里始终觉得欧阳青这个点喊吃饭有点不正常，但也没想出来哪里不正常。
到了饭庄门口，秦风停好车从车里下来，看到欧阳青已经在饭庄门口等着了，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信步走了过去。
“老领导，现在轻易不敢给你打电话了，知道你是个大忙人，每天请你吃饭的人排成队吧。”欧阳青笑道，脸上带着讨好的神色，说话也比以前小心了许多，让秦风忽然有些不适应。
两个人进了包房，秦风看到李智和江小月居然都坐在里面，看到秦风进来，两个人立刻站起身，满脸的微笑。
看到这两个人，秦风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欧阳青这个点给自己打电话。果然都是无利不起早啊，他忽然有些厌恶起眼前这些人来，这也太势利了，有什么事你不能明说呢，还要通过欧阳青把自己约出来。
秦风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哀，人一旦有了利益的诱惑，就真的不再那么纯粹了，对他们来说，自己不过是个具有使用价值的人，所谓的同事情谊不过是一种冠冕堂皇的掩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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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后秦风的脸一直板着，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这个包房里坐的三个人，都是他一手提拔的，可今天他们通过欧阳青把自己约出来，明显是怀着目的性的，这种目的性让秦风很不舒服，平时也没见他们跟自己有多少往来，等到要使用自己的时候就频繁走动，太强的目的性确实让人有些反感。
一瞬间，秦风忽然明白了那些【创建和谐家园】的人为什么帮别人办事要收钱，不说别的，首先这是一种心理平衡，谁都不是【创建和谐家园】的，【创建和谐家园】的东西让人觉得廉价。平时他们几乎很少主动联络秦风，秦风也没想过跟他们索取什么，可一到提拔的时候就这么热络，平时又都干啥去了呢？用得着人朝前，不用找人朝后，老实人也是这么个套路。
当初秦风向组织部推荐他们，的确是出于公心，认为这几个人工作比较认真负责，但一年下来，她们并没有做出什么令人满意的成绩，这也就证明，推荐谁的效果都差不多，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收点好处呢，免得你有事的时候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要人办事，这岂不是自贬身价嘛。
但李智等人并不清楚秦风的心理活动，只是觉得他今天忽然端起了架子，有点小小的不适应。不过转念一想就能理解，人家毕竟身份不同了，跟自己这些人保持必要的距离，拿捏一下也是应该的。
“秦副市长，今天还是喝你那个桂花陈酿吧，你那个酒好喝，要不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你后备箱里取。”李智笑着说道。
秦风咧嘴笑了笑，说道：“后备箱已经没有了，还是喝点别的，也换换口味。”
这是秦风第一次拒绝别人索酒的要求，他忽然意识到，以后这酒也不能随便送人了，送出去的东西总是廉价的，得到的太容易人就不会珍惜，自己以前是有些过于慷慨了。总之，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必要的时候装逼还是必要的。
李智先是一怔，忽然也意识到什么，讪讪笑了笑说道：“那行，今天咱们换个口味，喝五粮液怎么样？”
“你看着安排吧，随便吃喝一点就是了。大家也有段日子没见面了，聊聊也好。”秦风淡淡地说道。
欧阳青也觉察到秦风今天的反常，猛然意识到自己事先没有告诉秦风李智和江小月也在，让人没有心理准备，可能正在责怪自己，顿时就有些懊悔。真是有些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有点急于求成，人家现在什么身份，哪能没点顾忌，否则也不会这个点还没吃饭。
酒菜上齐后开始吃喝，互相敬了几杯酒之后，气氛总算热烈起来，在座的人心情也开始放松了，秦风板着脸也缓和了许多。
李智给秦风敬完一杯酒之后，终于把话题转移到了【创建和谐家园】办主任的任用上，说道：“秦副市长，我听说市政府最后决议是由原来【创建和谐家园】办的副主任姚晓倩接替你的职务，不知道上面是怎么考虑的？”
秦风知道他们三个人今天请自己吃饭的目的就在这里，李智如果调到【创建和谐家园】办当主任，会推荐欧阳青当副校长，而欧阳青会推荐江小月接替自己，所以只要有一个人的位置挪动，就会有连带效应，三个人可能坐在一起商量过，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饭局。
秦风也不隐瞒，说道：“是分管城建的副市长黄鉴提议的，财政局长王宏和两个副市长支持她，想必是她和她老公做了不少公关工作，拿下了四个党组成员。在会上我提议由你来接替，常务副市长和市政府办公室主任杨宇都倾向于李校长，可反对派认为你没有任何【创建和谐家园】工作经验，尤市长也觉得这一年多你在副校长的位置上没有显著的成绩，所以就搁置了。”
听到这番话，李智脸上有点挂不住，羞愧地低下头，论个人能力，通过这一年的比较，他发现的确是不如秦风。以前还有点不服气，现在事实证明，的确是没有人家的魄力和干劲。
欧阳青和江小月也低下头，这一年来成绩确实拿不出手，以前觉得自己当领导肯定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都有些羞愧。
看三人都低下头，秦风继续说道：“其实也不必灰心，让姚晓倩代理这个主任，其实也是一种官场权术，姚晓倩要是能干好，那母猪都上树了。放心吧，早晚出事，这就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必然的下场。她当主任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捞钱，而不是为了干好工作，出发点就不对头，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正确的结果。”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李智不无欣喜地说道，眼睛里闪闪发光。秦风心里冷笑，就你这个表现，我凭什么一定要推荐你？想当官的人从一中可以排到市政府，你凭什么认定这个职务就是你的。
秦风笑了笑，说道：“机会肯定是有的。你现在不要多想，干好自己的工作，自然有人看到。我知道你的性格是稳重型的，所以才推荐你当这个主任，可你也要明白，领导也是要政绩的，你做不出来成绩，我脸上无光，说话也不硬气。”
李智红着脸说道：“是是是，秦副市长教育的是，这点我确实没给你争气，以后我会多努力的。”
秦风笑笑，看了眼江小月问道：“小月，你呢，工作开展得怎么样？”
江小月满面羞愧地说道：“对不起秦副市长，我愧对了您的信任，这一年多工作没做出什么成绩。不过我会更加努力，争取早点做出成绩来，给你争光。”
“不是给我争光，而是对得住你的职业。算了，今天大家聚餐不说这些扫兴的，来，我们干杯，祝愿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美好。”秦风端起杯子主动跟三人碰杯，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人心，你永远揣摩不透，秦风喝酒的时候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人心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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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小人得志
第二天早晨，秦风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吴刚已经在门外等着了，看着秦风羞涩不安地笑了一下。
“这么快你们领导就把你放走了？也没象征性地挽留你一下啊。”秦风笑着问道。
吴刚挠了挠头，含笑着说道：“局里的工作基本完成了，我跟我们局长说的时候他挽留我了，但出于对我的前途考虑，也认为我跟着您发展空间要大一些，我们反贪局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就那点事，工作量也不算大，我还年轻嘛，想多学点东西，多积累些经验。”
秦风笑笑，说道：“那行，你去杨主任那里报个到，把组织关系转过来，然后让他给你办手续。我这两天就要去东桥镇蹲点，你跟我一块去吧。”
“好，那我先去找杨主任了。”吴刚说道，转身去了市政府办公室找杨宇。
秦风进了办公室，开始烧水泡茶，刚泡好一壶茶喝了一口，母亲霍月兰又打来了电话，问道：“风儿，你真的抽不出时间来南华一趟吗？你两个舅舅和姨妈明天都要回来团聚，你外公和外婆特别希望你能来一趟，让他们见见你。”
秦风实在不想去南华，那个地方在他的印象里十分陌生，没有任何的感情，他想了想说道：“妈，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他们根本就没见过我，跟我没有丝毫的感情，怎么会想我呢？大舅二舅和姨妈不都有儿女嘛，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事情这么多，撂下工作大老远跑去有多大意义呢？”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样说呢。”霍月兰生气了，不满道：“你不理解老人的心，他们年龄越大，越是想要儿孙满堂。他们总觉得这些年愧对我，想要补偿。你现在是出息了，可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以后还是需要亲人多帮衬的。你大舅在京城做副部长，你二舅在江南省都是副省长了，你姨妈生意也做的很大，你来跟他们见一见，以后对你会有好处的。”
秦风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攀上的是这么一门亲戚，真是深宅大院啊，两个副部级的官员，姥爷和姥姥也是开国的将领，这一家子都封候拜将了，这样一个家庭，自然是不会把小小的秦家庄放在眼里的。
可是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亲戚关系其实是最庸俗的社会关系，人家是人家，自己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在这些封疆大吏眼里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上不了台面，跟人家攀亲只会让人更加鄙视。
想到这里，秦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说道：“妈，人要靠自己，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如果明天有时间，我争取去一趟，可抽不出时间，你也别怪我。你帮我带声好就可以了，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吧。”
“哎，你这孩子，真是死犟。算了，你不来我也不勉强，这次不行那就等到过年吧，过年我们一家三口来给你外公外婆拜年。”霍月兰不无失望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遗憾。
挂了电话，秦风的心情也低落下来，母亲的失望让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确实不想去，一想到一群陌生人居然是自己的至亲，他就觉得别扭，见到长辈还得装出一脸欣喜的样子，这得多假啊。
还有一件事一直哽在秦风的心头，那就是外公外婆当年对母亲的残忍，因为母亲爱上一个她自己插队村庄的青年，这对夫妻居然把自己的女儿赶出家门，断绝往来，那得多狠的心啊。他们希望儿女按照自己设计的人生轨迹去生活，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所谓的门当户对不就是一群泥腿子洗脚上田，翻身坐了江山嘛，却对秦家庄无比光耀的家族史不屑一顾，忘记了自己也是出身于农村，因此秦风对他们没有任何好感。
喝了几口茶，吴刚领着武伟进来了，客气地说道：“秦副市长，这位女士找您。”
秦风抬起头看了眼一脸冷霜的武伟，知道她来这里干什么，对吴刚说道：“你去外面办公室办公吧，先熟悉下环境。武主任，请坐吧。”
吴刚转身出去了，武伟在秦风对面坐下来，一脸郁闷地说道：“昨天下午姚晓倩就回【创建和谐家园】办主政了，人五人六的，大有一副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架势，实在是不可一世，我差点当场就跟她吵起来。什么东西，以前还没发现她这么不要脸，现在才发现人原来可以这么【创建和谐家园】！秦副市长，你真应该去【创建和谐家园】办亲眼看看她的那副小人嘴脸。”
武伟说完却惊讶的发现秦风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很淡定地在喝茶，这让她十分的惊疑，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了，当了副市长之后是变深沉了，还是变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了，怎么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以前他可是嫉恶如仇的人啊。
“秦副市长，怎么，我说错话了吗？”武伟有点拿捏不准，狐疑地问道。
秦风冷冷地说道：“你认为我这些年看到的小人嘴脸会比你少吗？”
“这个……那自然不会，你肯定比我经验丰富多了，我就是气愤不过，这工作没法干了，一进办公室我就气闷，哪哪都不舒服。其他同事也差不多是这个感觉，都觉得挺憋屈的，市政府不知道怎么考虑的，怎么会把这个夯货调回来，还扶正。”武伟说道。
秦风说道：“记住一句话，老天要一个人灭亡，必然先让她疯狂，等她疯狂够了，就是收她的时候。不要忘了，权力与责任是相生相克的，她以为只有权力，没有责任吗？【创建和谐家园】办是个什么地方，你们应该很清楚。”
武伟一怔，然后一喜，道：“那你的意思是，就是要坐等她出丑？不错不错，以她那点水平，【创建和谐家园】项目只要一启动，就是她伸手的时候，可一旦出了事，她就是第一责任人，只剩下完蛋了。”
秦风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这一次，没有人再给她擦【创建和谐家园】了。看着吧，自己拉的屎，自己吃回去。蠢货最大的特点就是自以为聪明，其实能混到比她高的职位上的人，哪个又是傻子呢。”
听到这句话，武伟眼睛一亮，自己也马上有了主意，就让她先得意几天吧，她现在越得意，以后会越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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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去蹲点
快中午的时候，秦长生跟铁蛋带着两个本家兄弟，开着一辆货车到了市政府楼下，秦风带着他们去就近的餐厅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把房门钥匙交给秦长生，让他先去自己租住的地方打包，把改搬的东西都打包，完了搬到市委市政府大院内自己的新居。
其实秦风住的地方没多少东西，自从离婚后什么都没置办过，租住的地方大部分家具和家电都是房东了，除了一些书籍和生活用品，连件大点的家具都没有，让人觉得都有点寒碜。
吴刚进去帮忙清点的时候吃了一惊，惊讶于秦风干了一年多副校长，一年多市长秘书兼【创建和谐家园】办主任，居然只有这么点家当，跟那些领导比起来真的是海瑞式的清官了，说是两袖清风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秦长生看出了吴刚的惊愕，不以为然地说道：“看到了吧，我三哥可是一个清官，工作这么多年就这么点家当，跟着这样的领导混你就别想发财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是出身反贪局的，跟着秦副市长干怎么可能是为了发财呢。我现在真的很佩服他，我工作这么多年，也参与查处过一些贪官，那家里就跟仓库似的，光各种购物卡都能装一麻袋。难怪秦副市长走到哪说话都硬气，人家真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吴刚不无钦佩地说道。
铁蛋爆料道：“我三哥也不是真穷，他只是不喜欢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人家现在也是身家上千万的人，手里捏着好几个集团的技术股呢，但他平时花钱的地方也不多，这才叫真正的安贫乐道。”
秦长生赶紧给铁蛋使眼色，责怪他什么话都往外秃噜。铁蛋自知失言，赶忙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