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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柄》-第9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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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艾将衣服重新披好,温厚笑道:“其实俺挺注意的,一直没敢怎么动弹。只是今天少爷中箭,俺一时慌了神,活动地剧烈了些。不打紧。将养两天就又结痂了。”

        秦雷吩咐侍卫拿一瓶秦泗水改良过的妙慈堂金疮药,递给马艾,又温言抚慰几句。眼角瞥见张四狗在外面探头探脑,秦雷便起身离开房间。

        秦雷刚出来,张四狗便迎上来。只见他战袍上沾满血污,脸上也脏的看不到皱纹。秦雷还没来得及打趣,便听他惶急道:“王爷,小楚不见了。”

        秦雷‘哦’一声,吩咐他从头道来。

        张四狗平复一下呼吸,嘶声道:“按照命令,俺们前锋队追击十里便可回营。但等俺收队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小楚了,有人说他早就骑马赶到前面去了。俺想去找,可两条腿的哪能跑过四条腿的,就赶紧回来给王爷报告了。”

        秦雷点点头。心道。这傻小子定然去追那两个头领了。这种撺掇属下只身追赶敌酋的事情,着实有些不着调。所以秦雷也不能说出来。打个哈哈道:“可能是立功心切,年轻人嘛!哈哈!”

        张四狗却没有他这么想得开,担忧道:“虽说弥勒教已成溃军,但好歹还有几万人,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小楚淹死啊!”

        秦雷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敷衍道:“孤看小楚不像无福之人,放心吧!他定然能平安归来地。”见张四狗还想张嘴,秦雷转换话题道:“还没吃饭吧?孤也没有,走,陪孤用膳去。”说着便转身大步离去。

        张四狗心中苦笑道:这位王爷还真是个急脾气。赶紧跟了上去。

        ……

        秦雷和张四狗沿着码头往泊在最外面的那艘亮着灯的先登舰上走去。因为整个营地都弥散着一股异样的味道,侍卫们便把秦雷的晚膳摆在船上。

        沿途见到码头上停泊着一排排庞大的船只。虽然今晚没有月色,只能看到黑洞洞的轮廓,秦雷却知道这就是镇南军用一万条人命誓死保卫的浆轮船。

        望着这些约有两丈高、一丈宽,五丈长地大家伙,秦雷对张四狗感慨道:“若是把这些船齐齐开到大江上去,应该很壮观吧!”

        却没有听到回应。秦雷转头望向他,只见张四狗呆呆地站在那里,双目直勾勾地望着这些大船,显然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秦雷虽然不会怪罪他,但也没有兴趣等他。也不打搅他的思绪,轻手轻脚的先行离开了。

        越往里走,空气越是清新,虽然乔云裳地药可以让人闻不到异味,但毕竟与清爽宜人的空气没法比。秦雷贪婪地深吸几口气,对身后跟着的石猛笑道:“怎么这些日子不大爱说话了?想媳妇了?”

        石猛一脸无辜道:“俺没有。”

        秦雷好笑得问道:“那怎么回事?你个话匣子不说话,孤王很不习惯呢。”

        石猛挠挠头,低声道:“心里头堵得慌。说不出来。”

        秦雷来了兴趣,轻声问道:“说来孤王听听,说不定还能开解开解你。”

        石猛抬头望向秦雷,一脸郁闷道:“属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个月在荆州城抓人那天晚上起,就老做恶梦,再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望了望秦雷。见他不动声色地听着,石猛又道:“特别是经过麦城那一晚上。又一路见到那些弥勒【创建和谐家园】地惨象,属下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连喘气都困难的很。”

        等他说完,两人也走到船上了,秦雷没有再理他,独自进了船舱。

        六月的夜晚凉爽宜人,侍卫们也就卸了船舱两侧地隔板。让晚风能够毫无阻碍地吹到船舱里来。

        望着桌上侍卫们精心整治出的菜肴,秦雷却没什么胃口。被战场上地气味败坏了食欲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因为石猛地一番话。提起的筷子在空中悬了半天,又轻轻搁下。秦雷轻叹一声,从桌上拎起小酒壶,起身走到船舷边坐下。

        秦雷一动不动的坐着,凝神倾听湖水轻轻拍打船舷的声音,不一会有些纷乱的情绪便重新稳定下来。这才举起酒壶。啜了一口。

        任夜风把发丝吹起,秦雷双手撑着船舷,感受着烈酒入喉的灼热感,定定地望着远方黑洞洞地湖面。他明白石猛的感受,石猛这些人的出身,说好听些。是门阀的家将,其实就是沈家的家奴。他们虽然比平头百姓地位要高些,但也有限。他们虽然识字,但没有从小接受过士族的教育,根本无法将百姓视为刍狗。所以他无法接受成千上万,其实是无辜百姓的弥勒【创建和谐家园】,横死在眼前的事实,尤其是他也是刽子手之一。

        所以石猛犹豫了、痛苦了、迷茫了、悲伤了。这些绝不应该在上位者身上出现地情绪,秦雷在石敢身上也见过。

        杀一人需要勇气,杀十人需要决心。杀百人需要戾气。而能杀千万人的人。若不是丧心病狂的屠夫,就是不把人当人的人。而这个时代。最不缺乏不把人当人的人。这些人就是士族门阀,他们将天下当成任意冲杀的棋盘,把百姓当成随意玩弄地刍狗。

        这是一场不是人的人玩的游戏,承受不了就请出局,现在看来石猛他们是没有资格玩下去的。若是硬要他们玩,他们内心痛苦不说,还有可能会成为秦雷的软肋,被敌人伺机攻击。

        还是让他们待在自己的身边,做些隐秘的事情吧!更高的庙堂之上,是没有他们位置的。想到这里,秦雷心中一阵烦躁,当初他可是希望带着这些人一起成长,一起南征北战,给他们无上荣耀的,毕竟这些人才是他最忠心、用着也最顺手地手下。

        仰头咕嘟咕嘟地大口灌了一阵烈酒,辛辣地感觉【创建和谐家园】的他一阵剧烈地咳嗽,好久才平复下来。甩手将酒壶远远的抛到水中,过了一会才听到啪的一声入水声。

        秦雷不怪石猛他们,甚至非常理解他们。他若不是二世为人,对这个时代总有一种不真切的疏离感,也不会将心境转变的如此之快。很难想像在原来的时代,他可以做到这一点。

        其实这次南下,他便已经有意识的与门阀世家接触,希望从中选出些可用之人,充实一下自己的阵容,只是这种事情不是拉壮丁,急也急不得。

        耳边传来脚步声,又有人小声说话,秦雷扭头望去,是张四狗上来了。秦雷点点头,侍卫便把他放了进来。秦雷起身回到桌边,招呼他坐下吃饭。

        张四狗哪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又饿极了,直感觉满嘴的口水,客气几句,待秦雷叨了第一筷子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夹起一块油孜孜的狮子头,大口地吃了起来。

        秦雷陪着动了几筷子,便不再吃了,只是一个劲的喝酒。张四狗吃完狮子头,又把一只烧鸡的鸡腿撕下来,放在嘴里大快朵颐,正吃着,却见秦雷放下了筷子。

        他塞得满嘴食物,无法说话,只好一脸狐疑望着秦雷,意思是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吃呢?

        秦雷看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来之前孤王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给你留的。”

        张四狗这才放下心,继续大吃起来。单看他在南方第一人的面前这份放松,就不是一般人可及。

      第四卷 火中莲 第一八零章 八个老豆

        待张四狗吃饱了,石猛进来撤掉桌上食物,换上两杯清茶。

        秦雷这才问道:“老张,说说你的理由吧?孤王好奇的紧。”然后对刚要退下的石猛道:“你也听听吧!”

        石猛点点头,坐在一边等待张四狗说话。

        张四狗抚摸着肚子道:“还没请王爷原谅小人来的路上失态呢。”

        秦雷笑道:“孤知道你老张是个有心事的啊!”

        张四狗挠挠头,叹气道:“俺知道那些船是元帅为南下报仇准备的,俺看见它们,就想起十七年前那些事。”说着,伸手在怀里套摸半天,掏出一个一寸见方的粗布袋。

        张四狗伸出粗糙的右手,解开小布袋。把里面的东西倒在右手中,摊开给秦雷看。借着昏黄的灯光,秦雷看到在他的手掌中,有八颗黑糊糊的豆子,看样子年代非常了久远。

        张四狗面色怪异地望着这八颗豆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秦雷也不催促,静静地喝着茶水,等待他神游归来。

        过了一会,张四狗才嘶声道:“王爷,愿意听俺讲讲这几个豆子的故事吗?”

        秦雷微笑道:“洗耳恭听。”

        张四狗这才打开回忆的闸门,将那些不愿再想起,却有多少次午夜梦回的往事诉说给秦雷听……

        当年水城大战爆发时,张四狗已经当兵六年了。而那时他的职位就是队率。

        石猛心道,十七年地队率啊!顿时以一种欣赏文物的眼神看着他。

        好在石猛坐在灯下,黑。没人看得清。

        而且张四狗已经沉浸在回忆中,双眼明显望向了过去而不是现在。

        那场战役有多么惨烈呢?张四狗无法用语言描述,他只知道九个月下来,他所在的前锋营的五千弟兄。全须全尾的,就剩七个了。这七个人编成了一队。队率就是张四狗。

        城破前,上一任的伯赏元帅,让手下一百个营,每营出一个人转移,也算为每个营保留一点血脉,伯赏别离就是算做了中军卫戍营的名额。而中军前锋营地那一个名额,就要从张四狗他们七个人中产生了。

        九个月的尸山血海、炼狱煎熬。早把人身上所有地忠诚、荣誉、傲气、信念,甚至是廉耻统统消磨掉了。每个人都想逃离这人间地狱,大家都清楚,留下来的,就是要为这座城殉葬的了。

        所以七个人决定抓阄,张四狗从身上掏出一把豆子,这是他们队全部的口粮了,由他这个队率保管着。这些豆子一般大小。但有黑有绿,张四狗从中挑出六颗黑的一颗绿的,把其余的小心地装起来,摊开给围成一圈地袍泽检查,待每个人都看完一遍,他便沉声道:“生死有命、去留在天。得黑者留、得绿者去,倘有反悔,不得超生!”

        其余六个人便跟着低声喝道:“倘有反悔,不得超生!”

        张四狗把七粒豆子悉数装到一个空罐子里,又使劲晃晃了,便让其余六个人每人摸一个。每个人摸起来后,都紧紧的攥在手里,仿佛要把豆子捏扁了一样。待所有人摸完,张四狗也摸了一个。

        七个人把攥着的拳头凑在一起,在张四狗的号令下。同时张开手掌。唯一一粒绿色的豆子出现在张四狗的手中,其余六人手中皆是黑色的豆子。

        ……

        秦雷和石猛望了望张四狗仍捧在手中的豆子。心里已经猜到事情地究竟,但还是重新数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又数一遍,还是八个。秦雷沉声道:“你出千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石猛更是一脸愤慨。

        张四狗伸出另一只手,从中取出一粒颜色稍浅些地放在袖子里,然后望着桌上剩下的七颗黑豆,涩声道:“这就是当时罐子中的七颗豆子。”

        秦雷轻声道:“你在放的过程中,将唯一一粒绿豆藏进了袖子,其实只放进六颗黑豆。而那罐子中,本来就有一粒黑豆,对不对?”

        张四狗点点头,惨然道:“小人在拿坛子的过程中,就用一滴修理羽箭地生漆,把一个黑豆黏在坛子口。所以晃起来没声音,他们都以为是空坛子。”

        后面就不用说了,他在把豆子放进去的过程中,再把那个黑豆从胶上拨下来,这样罐子中就有了七颗黑豆。待到所有人都取出一颗,到他的时候,再把那颗黑豆重新黏上,把绿豆换出来就成了。

        张四狗喉咙颤抖着,惨然道:“他们都那么信任我,没有人要查查到底有没有出千的,而是各自拿出自己的一样贴身小东西,让我有机会送到他们家去,做个想念。这就是他们对我的唯一要求。”

        说到这,他终于控制不住,双手捂住面颊,嘶声道:“于是我活了下来,他们却全部阵亡了。”浑浊的泪珠顺着他粗糙的双手划落下来,想必是憋得苦了、憋得久了。

        石猛面色已经非常不善,刚要出声斥责张四狗的【创建和谐家园】,却听秦雷叹口气道:“老张,这件事情你虽然做的不对,但除了泉下地那六位,没人有资格指摘你什么。”石猛见王爷给这事定了性,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重新咽下去。

        张四狗抬起头,讶异地望向秦雷,他本以为秦雷要么站在道德地高度上呵斥他一顿,要么像看蝼蚁一般不做任何评价。

        使劲抹一把泪水,张四狗惨笑道:“从那以后。这八颗豆子就像长在俺心里一般,日日夜夜硌的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既想留在军营为他们报仇,又想趁早把自己了解了拉到。很长一段时间,俺都快疯了。”

        秦雷不带任何嘲讽地看着他,轻声道:“在那个时候,孤相信。自己也说不定会你做一样的选择。”

        张四狗张大眼睛望向秦雷,听他接着道:“是坦坦荡荡、不做任何挣扎的死去。还是饱受心灵鞭笞的活着,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秦雷将视线投到舱外黝黑的夜色中,轻声道:“孤王何尝不是处在煎熬中?孤知道自己每下一道命令,便不知有多少家庭破碎,多少无辜受罪。你们是经过上月荆州府大捕的人,应该知道这一点。”这话也是对石猛说的,他忙凝神静听。

        张四狗和石猛一齐点头。那一夜,每逮捕一个弥勒【创建和谐家园】,他地全家、甚至还有无辜的街坊也跟着遭殃。

        秦雷地面容像夜色一样沉寂,他接着道:“孤不想说这样做给江北带来多少多少的好处,绝对的利大于弊之类的套话。孤只想说……”

        秦雷顿了很长时间,才缓缓道:“我真的很痛苦,每当想到那些枉死者的冤魂,我就感觉双手占满鲜血。一闭上眼,仿佛他们就要向孤索命一般。孤不想杀人、不想背上血债啊……”

        说着自嘲笑道:“咱们三个都失眠,可谓同病相怜啊!”

        石猛本以为只有自己如此,他瞪大眼睛望向秦雷,心里登时好过多了。

        张四狗却静静地听着,希望能得到医治心灵疾病地办法。

        秦雷视线扫过神态各异的两人。目光突然坚决道:“但是若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孤还会选择这种煎熬,下达这道命令。”

        一道闪电划过张四狗的心田,他自问道:若是给我一次机会呢?我会如何做呢?心里很快有了答案,再次出千。

        秦雷把目光转向石猛,石猛感觉仿佛被两道利剑直插心田,动都不敢动一下,耳边响起秦雷特有的磁性声音:“为什么孤受尽折磨却绝不后悔?因为孤觉得值!”

        “自从你们叫我‘教官’的那天起,孤就再也不是一个人,孤就是你们所有人。你们这些将忠诚信任、身家性命全部压到孤身上的人!”其实随着日子久了。何止当初的几百人。

        秦雷拳头攥得紧紧地。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石猛,早就把一边的张四狗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孤每时每刻都提醒自己。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要由着自己的性子,而是要考虑对这个王府、对你们这些信任我、依赖我的人有没有好处!”

        说着又有些萧索道:“至于孤的个人感受,那都是虚幻,而生活,是真实地。”

        石猛的虎目中蕴着泪花,喉头一阵阵的颤动。作为秦雷心腹中的心腹,他除了秦雷到底喜不喜欢乔云裳不知道外,其余事情全部了如指掌。他怎么会不知道秦雷一旦倒台,自己和婉儿、还有那三个族兄、馆陶、许戈、沈冰沈青等等,所有这些追随他的人,便会跟着灰飞烟灭。

        只有秦雷好了,他们才会好,秦雷不好,他们便更不好。就是这么简单。

        而秦雷的处境,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凶险无比。朝堂大佬视他为弃子,兄弟们还要明争暗斗,隐在暗处的血杀也不知何时发动致命一击,南方他在还好,若是一离去,那被他压着的矛盾定然有会爆发出来。等等等等,这些都需要秦雷去应付。现在可以说是秦雷最疲倦、最伤神、也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朱贵和程思远帮着捣了樊城、搅了弥勒教的盛会,还将首脑一网打尽。石勇和解无忧更不用说,拿下麦城居功至伟。而他地搭档马南也拿到了荆州城所有或明或暗地弥勒【创建和谐家园】名单,尽管马南很大度的说成是两人共同取得地,但实际上怎样他心里清楚的很。

        而自己这整日自诩隆郡王府第一大将的家伙做了什么?把误打误撞抓到地至善往王府里一送,便心安理得的赖着不走。后来好不容易又办一次差。却又萎靡不振到现在,还要让王爷分神开导。

        想到这石猛从胡凳上划下,普通跪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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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雷发泄一下,心里感觉好多了。一直以来的压抑烦躁都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很可悲,想发些牢骚都要到远离人群的湖面上,对着一个不相干的老兵和一个不着调地手下说。

        不然又怎样呢?在秦有才、乔远山、麴延武这样的一时俊杰面前,秦雷只能永远保持强势、不能流露一丝软弱,否则会压服不住、变生肘腋。

        他将视线转回张四狗,微笑道:“老张,你现在明白。谁也不比谁心里甜、谁也不比谁更【创建和谐家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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