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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石敢几个拳脚功夫了得,再加上牛高马大力不亏,又常练战阵。咬牙切齿的一阵猛打。冲开一个口子。夺路而去。众【创建和谐家园】哪肯放过立功的机会,拼命地在后面狂追不舍。这才有了之前的种种。
听完石敢的讲述,秦雷沉声道:“看来这个邪教已经有了广泛地民众基础,很棘手啊!”然后望着远方恨声道:“至善你个这老贼秃,看孤不活剐了你。”
……
秦雷的钦差印信果然比较管用,至少这六天里如此。两个时辰后,许田便带着五百兵丁赶到了。
秦雷与带队的卫军校尉寒暄几句,便命石敢带着卫军进村抓人。黑衣卫们依旧在外围警戒。
平日鱼肉乡里的卫军们,干这种破户抓人的事情确实是行家里手。一阵鸡飞狗跳之后,便把躲藏在地窖中的干瘪老头揪了出来。
秦雷命人把他收押起来,面无表情地对卫军校尉吩咐道:“村中皆是邪【创建和谐家园】,尔等可自行处置。”又对许田道:“你在这里待着,等事情完了再回去。”
说完,便吩咐石敢【创建和谐家园】队伍,往荆州府城去了。这一耽搁,回到晴翠山庄时,已经是深夜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秦雷便命人去请麴延武和卓文正过来。
两人府邸有些远,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后才能赶到。趁着这个空,秦雷和奉命而来的沈冰先在书房中开了个小会。
“放下手头一切差事。集中全部力量给我调查弥勒教!”书桌后地秦雷坚决道。
沈冰沉声道:“公良羽也不管了吗?”
“放到一边,这个兔子大概正在打襄阳湖水师的主意,顾不得他了。”秦雷有些郁闷道。他可是答应伯赏元帅把觊觎‘浆轮船’的南楚贼子尽快缉拿归案的。
沈冰迟疑道:“殿下,难道形势如此危急了吗?”
秦雷苦笑道:“是呀!孤若是不尽快把自己撇清,就等着为弥勒教背锅吧!到时候削去王爵、幽禁个十年八年都是轻的。”
发完牢骚,秦雷又严肃道:“五天之内。我要见到至善和尚。同时,弥勒教对江北山南的渗透情况、与当地大族是否有所勾结。以及他们的实力分布,这些都要拿出个大概。”
沈冰躬身领命。
秦雷起身把他送到门口,沉声道:“孤从来不会等着亡了羊,才去补牢,只有把问题扼杀在萌芽中,才能把损失减到最小。告诉你地手下,五天内没有令孤满意地答复。统统去荣军农场放羊去。”似乎嫌说得不够严重,又恶狠狠补充一句道:“这辈子别想出来。”
沈冰乃是秦雷地头号心腹,自然知道他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坚决地点了点头,凛然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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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之后,秦雷平静道:“孤王在去搬兵地路上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还请二位大人一起参详一下。”
两位大人对视一眼,齐声笑道:“洗耳恭听。”
此时距昨日事发不足一天。再加上秦雷刻意【创建和谐家园】息,麹卓二人还不知道发生在桐县小王庄的那场惨剧。是以还能老神在在的坐着听秦雷大摆龙门阵。
秦雷也微笑道:“孤在桐县一个叫小王庄的地方打尖,看到店里不供财神供弥勒……”
他口才本来就极佳,又是亲身经历,因而讲地绘声绘色,把两个大人心神全部吸引。当听到那店家讲解弥勒教时。麴总督还呵呵笑道:“这个教派下官也听过,在江北门阀中也有流传啊!是不是啊!卓大人?”
卓文正打个哈哈道:“下官信奉至圣先师,对外家大能不是很了解。”
秦雷瞄一眼机警非常的卓文正,笑道:“二位大人听孤继续讲……”
待讲到石敢带人进村后的所见所闻时,两人的面色就不那么轻松了。这分明是妖言惑众、榨取钱财嘛!再听到那干瘪老头一声令下,几百人便发了疯似地追着石敢几个不放时。两人终于意识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等最后听到那些疯狂地教民悍不畏死冲击军阵,最终悉数被格毙后,两人已经是汗湿衣襟了。治下出了这种天大的篓子。不消日后的风暴。现在的罪责就足够摘去两人乌纱,押到京里候审去了。
麴延武掏出手绢擦擦额头地白毛汗。心怀侥幸道:“王爷不会是在说笑吧?”
秦雷摇头正色道:“孤调集桐县卫军营搜查了该村,人证物证俱已缴获,制台大人还是想想应对之策吧!”
两人面色惨白,竟有些坐不住了。
秦雷又面色凝重的加料道:“你们也知道,孤此次前来乃是查办禅宗间谍案,却发现这弥勒教已经假托禅宗之名,在南方彻底蔓延开了。若是他们那个什么‘龙华太子’振臂一呼,整个江北定然就要天翻地覆了。”
麴延武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他惨笑道:“多事之秋、是非之地啊!”然后对沉默不言的卓文正道:“卓大人,你说的对啊!单靠躲,是躲不过去的。”
卓文正点头道:“大人现在想清楚也不晚。”说完,两人起身跪倒在秦雷书桌前,俯身叩首道:“求王爷搭救,我等甘为门下走狗。”
秦雷这趟东去镇南军营,又带回了老元帅地独子。落在麹卓二人眼中,自然是两家结盟共渡难关的信号。此时两人眼中地秦雷,自然比原先分量重了很多。终于在内外交困的形势下。彻底降了秦雷。
秦雷起身扶起二人,温和道:“同舟共济罢了,不要说得那么严重。”虽然话说得婉转,但也明白无误的接受了二人的投靠。
再坐下时,三人的关系就从皇子与外臣,转变成了主公与家臣。秦雷说话便不再那么客气。他沉声道:“待会卓大人拟个奏章,把南方弥勒教作乱的事情报与朝廷。我们三人联名署了,八百里加急发了。”
卓文正赶紧应下。
秦雷又对麴延武吩咐道:“原计划不用改变。等到镇南军开进来后,我们再顺势【创建和谐家园】。还请麴大人动用你的总督令牌,要求山南省协同暗中布置。一欸【创建和谐家园】,便以雷霆万钧之势,扫清妖氛,还两省一个朗朗乾坤。”
麴延武补充道:“还要隔段省界,以防妖人流窜到外省作乱。”
秦雷点头道:“麴大人想得周到。不过这事光我们做不来。”
卓文正接话道:“微臣会把这个写进奏章地。”
秦雷笑道:“两位乃是国之干城,做这些事情自然不在话下,倒是本王多操心了。”
两人谦逊几句,终于忍不住问道:“王爷,属下二人乃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悟,求您指点迷津,也好让属下二人心中有点底气。”
秦雷微笑道:“二位大人不必心忧。孤王以为,这次弥勒教作乱不见得全是坏事。”
两人心说。是呀!要没这事,咱们也不能跟孙子似地听你摆弄啊!面上却恭敬无比道:“愿闻其详。”
秦雷伸起三根手指,慢悠悠道:“第一,朝廷本就希望南方乱起来,好快刀斩乱麻。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大佬们暗自欣慰也说不定。”
两人点头道:“确实如此。”
“第二,只有乱起来,咱们才可以施行军管,做起事情能方便得多。”
卓文正忧虑道:“会不会不可收拾啊?”
秦雷轻笑道:“孤前日得到消息,破虏神武二军已经从京都分别换防至山北、关中二省边界。就是等着收拾烂摊子地。”其实这两只军队,是朝廷预备逼伯赏元帅下野用的。秦雷当然不会直说,要是让已经吓破胆地两人,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也朝不保夕,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情呢。
听秦雷这样说。卓文正才放心道:“这样一来,确实应该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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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一扫方才凝重神情。云淡风轻道:“只要咱们把事情圆满解决了,便可以嫁祸江南或者东齐。到时候。你我非但不需要为江北乱局承担责任……”
两人恍然大悟,心道:还将成为平乱的功臣,更进一步也说不定啊!不由对秦雷从危机中找出机遇的本事大为心折。这时候再看这未及弱冠的王爷,心中对前途又有了一丝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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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众人都安排好了,秦雷却突然闲下来,坐在那里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感叹自己天生就是为上者地料子之余,决定去看看安排在东院的伯赏赛阳一行人。
……
“也不知道这小子正常点了没?”秦雷一边往东院走,一边问身边的黄召道。黄召细声陪笑道:“王爷从哪里带回这么个不说不笑得闷葫芦,想来生性如此吧?”
秦雷嘿嘿笑道:“小黄啊!你可知那小子用的是八十斤的镔铁狼牙棒。而且一次就要了四十条人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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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笑着路过后院,秦雷突然问道:“那姑娘怎样了?”
黄召心道,杂家真没猜错。那天仙般的姑娘果然是王爷的禁脔,亏着早叮嘱那帮下三滥放规矩点了。他低眉顺目道:“回王爷地话,云依姑娘依旧在洗衣房中。每日里都能完成定量,也没生过什么事端,本分地紧。”他以为这打入冷宫的姑娘要翻身了,赶紧送上一份人情。
秦雷的脚步渐渐慢下来,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莫非真有天生贱骨头?”
黄召没听清,还道秦雷意动了。一甩手中拂尘。凑在秦雷耳边道:“要不要奴婢把云依姑娘给王爷唤过来。”
秦雷奇怪道:“唤过来作甚?孤王又没心情玩乐。”他到现在还把人家云依当成一件好玩的玩具。
这话有些歧义,若是黄召在船上时就随侍秦雷左右还好说。可那时这小子偏偏在厨房帮厨,哪知道这茬。自然而然便想到了歪处,只见他眉开眼笑道:“奴婢明白了。”
秦雷却真有些好奇,这个冰肌玉骨、艳绝人寰的姑娘,穿上洗衣妇地蓝布裙、再带上副大套袖,会是个什么样子。越想越好奇,他便命黄召带自己找个地方去偷窥。
进了后院。躲在假山后面,透过石头上的窟窿,秦雷看到大槐树下地水井边,七八个身穿蓝布裙的女子围成一圈,一人坐在一个硕大木盆前面,吭哧吭哧地搓着盆中的衣物。
虽然这些女子都是背对着秦雷的,但他还是一眼认出那完美的背影。那肩那腰那臀,是不能多看一眼的。否则后果难以设想。秦雷把视线移向云依身边待洗的衣物,竟然也是高高一堆。
这时,边上一个女子道:“云依妹妹,再唱支歌吧!你唱地可太好听了。”
这句话引来了旁人地强烈赞同,纷纷附和道:“是呀是呀!”还有人从云依身边抱走一些衣物,笑道:“姐姐给你洗了,快唱。”
云依欢快笑道:“就知道姐姐们最好了。小妹就唱个‘西洲曲’给姐姐们解闷。”声如银铃串串,撒满这小院的每个角落。
几个女子见她允了,都停下手中地活计,静静地望着云依,显得专注极了。
假山后的秦雷郁闷道:“这算不算消极怠工啊?”
黄召好像也欣赏过云依的歌声,竟愣装没听见的……
秦雷还想说些什么显示自己的不屑一顾,院子里响起了缠绵的歌声: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桕树。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出门采红莲。”
春日明媚地阳光下。秦雷仿佛真的看见一位‘杏红’单衫的痴情少女,折梅一枝,痴痴沉浸在对远行情郎的忆念相思中。风吹叶落,她误以为是情人归来的足音,从门缝中探出头等候情人的到来。秦雷不禁微微嫉妒起那可恶地‘情郎’。
然而情郎依然没有出现,为了掩过邻人的耳目,姑娘只好借故出门去采莲。此刻的她,百感交集:深切的思念,失意的感觉,受窘为难的心态,一起涌向心头。却让秦雷心中安安高兴。
歌声转为轻快,仿佛水中精灵在荷间曼舞。“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只是这短暂的欢愉,却不能掩盖心底的愁绪。歌声幽怨道:“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
秦雷心中大骂,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居然放着这么痴情的姑娘不要,居然还躲到青楼里,让姑娘家的遍寻不着,真是岂有此理!
便再也听不下去,转身离开假山。黄召正听得入迷,见王爷掉头就走,尽管心中百般不愿,也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跟上,小声道:“王爷,怎么了?”
只见秦雷黑着脸道:“孤王最恨不负责任地家伙,派人去那个什么西州,找遍青楼也给孤把那个负心汉找出来,孤要活刮了它!!!”
黄召原本是慈宁宫的侍读太监,粗通文墨。闻言不禁额头出汗,轻声道:“王爷,这个人却是不可能找着了。”
秦雷瞪眼道:“难道他死了吗?”
黄召小意解释道:“这个曲子说得是南北朝时候地事。”
秦雷听了,使劲挠挠头道:“那唱地那么起劲干什么。害得孤差点掉泪。”说着大步往前走,黄召赶紧追上。
走着走着,秦雷忽然停下脚步,小声道:“不许说出去。”言毕,又背着手走了出去。
差点撞到秦雷背上的黄召,忙不迭的保证道:“奴婢是出了名的嘴上有栓……”
……
“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唱罢良久。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才回过神来,一个个用袖子围裙擦拭眼角,嘴上都感叹道:“每回听妹妹唱情歌,都好像跟着死去活来一回,却偏偏上瘾无比。”
还有人缠着云依问道:“妹妹唱的是自己吧?不然怎么如此揪人心尖?”
云依羞红脸道:“姐姐说笑了,人家还小哩。”不知怎的,秦雷那张可恶的笑脸。突地闪现在姑娘眼前,把云依下了一跳。心中‘呸呸’道,就是喜欢只猪,本姑娘也不会看上你这恶棍。
转而又想起些别的事情,姑娘不禁黯然起来,呆呆地望着木盆不再言语。
别人以为她真地想起自己的情郎,相互戏谑地挤挤眼,却都都安静下来……
……
秦雷见到伯赏赛阳时。他正坐在马叔病床边发呆。秦雷望着相思般惆怅的傻小子,不禁会心一笑。他轻轻咳嗽一声,引得伯赏赛阳往门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