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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飞站在原地没动,手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说:“华哥,要不,要不放过他吧。”
“华哥,算了吧,他们也是迫不得已。”谢晓丹和秦雨柔不知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了,也帮着李晓飞说情。
“迫不得已?迫不得已就可以去抢、去杀人吗?你们想过那些被抢、被杀的人的感受吗?他们今天是遇到了我们,如果遇到的是比他们弱小的人呢?他们会放过别人吗?有太多的中国人用迫不得已来作为自己犯罪、犯错甚至犯贱的借口!”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
“从他开口要抢斗篷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宣判了他的【创建和谐家园】,他有想过被他抢了斗篷的人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会冻死吗?晓飞,动手!”
李晓飞站在原地仍然没动,手抖得更厉害了,“华哥,我还没杀过人呢,我的手在抖”
“不,你杀过,那一个已经死了。”迟华说着冲地上一个胸口插着飞刀此时已经没了气息的男人指了指。
“那、那、那不一样。”望着地上的男人李晓飞的脸色更苍白了。
“迟华,你逼一个孩子杀人算什么本事,我来!”秦雨柔上来就要动手,却一把被罗志刚拉住了,罗志刚对秦雨柔坚定的摇了摇头。
“在这个末世,在这个吃人的世界,只有死人与活人,只有强者与弱者,没有男人与女人,更没有所谓的孩子!李晓飞,你要么动手,要么立刻滚蛋!”迟华大声吼了起来。
“啊!”李晓飞大叫着冲了过去,把手中的飞刀狠狠捅向男人的胸膛,一刀、两刀、三刀李晓飞疯了似的重复着插入、拔出、再插入的动作,直到被一只大手拉住胳膊。李晓飞艰难的抬起头,眼里挂满了泪水
迟华将李晓飞搂在怀里,轻轻的胡撸着头,“今天你不杀他,明天躺在地上的那个可能就是你,晓飞,学校你再也回不去了,你该长大了!”
对于迟华等人来说,这次被抢劫只是一个小插曲,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无数这样的事情,强者欺负弱者、人多欺负人少、男人欺负女人、大人欺负孩子迟华只是希望这个事情能让李晓飞更清楚的看清这个世界。
当卡车缓缓地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刚刚逃跑的人又陆陆续续的折返了回来,人们围着地上的两具尸体露出了狼一样的目光
第二十一章 末世山村
冬日的午后,天色暗得特别的早,似乎太阳刚一往西转,地上就逐渐失去了阳光。一座背风的山坡后,迟华等人正靠着卡车点起了一堆篝火。
“这么冷的天,连进化者都受不了,不知能有多少普通人能熬过去。”罗志刚一边在篝火上烤着手一边感叹着。
“今晚不会又露宿野外吧,想念我的温泉啊!”秦雨柔不停的跺着脚抱怨。
正说着,一道风突然从天而降,带起了地上的雪吹在众人脸上,带得篝火的火苗左右摇摆。
“邹朗,你要死啊,赶着投胎呀!”秦雨柔对着匆忙落下来的邹朗笑骂道。
“队长,前面七八里远有个村子,我看到有火光,应该还有人家生活。”邹朗说道。
“那咱们收拾东西快点过去吧,起码不用再住外面了。”秦雨柔首先动了起来。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众人拖着卡车走近了才大致看出,这是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三四十家院落稀稀拉拉的散落在靠山的一侧,其中七八个院落远远的看到有亮光传出。
似乎是收到了某种暗号,卡车马上就要走进村口时,村里的亮光一下子全都灭了,村子完全陷入了黑暗中。
众人全都戒备了起来,连谢晓丹也把07式【创建和谐家园】握在了手里。走过静静的街道,眼看就要出村了,也没有任何动静。
迟华和罗志刚互相对望了一眼,迟华直接走向旁边最大的一个院子。这是一所五间正房、两间偏房组成的院子,一人多高的石头院墙、对开的油漆木门,都显示着这一家明显要比村里其他人家富裕。
“有人吗?”迟华啪啪的拍打木门。
叫了好久,依然没人回应。
迟华试着推了推门,在里面阀上了,用力晃了晃,传出铁链碰撞的响声。迟华笑了笑,再次用力一推,门便吱呀呀的开了。
这是一户典型的北方农村住宅,推门进屋就是灶台,东西屋是北方的土炕。闫杰顺手一个火球扔到灶下,灶膛内还有些未燃尽的木柴,立刻就烧了起来,屋里又有了光亮,但依然没有见到人。迟华伸手往炕上摸了摸,炕还是热的。
“不管啦,我们今晚就住这啦,罗大哥咱们生火做饭吧!”迟华故意大声喊道。
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罗志刚索性就真的开始做饭,屋内就有水缸,缸里的水还有一小半。
大柴锅熬得稠稠的米粥,还加入了虾肉提鲜,一会儿的功夫粥的香味便在几间屋内弥漫。又热了几盒罐头,众人便直接围着灶膛的炉火吃了起来。温暖的环境、可口的食物,屋内的氛围异常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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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柔姐,我也想睡炕。”
“你另外一屋睡去,傻小子睡凉炕,知道不?”
“晓飞,你是想睡炕呢?还是想借机跟你雨柔姐睡呢?”
“邹朗,我切了你!”
在众人笑闹成一团的时候,突然间传出一声咳嗽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对于一直留着心的屋内众人来说却听得异常清晰。
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罗志刚一下就搬开了靠墙放着的水缸,墙上赫然露出了一个锅盖大小的洞,俯身望去,洞内闪烁着几双惊慌的目光。
迟华端着手里的粥碗俯身冲洞内晃了晃,“要出来一起吃点吗?”然后便不再管洞里的人继续吃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陆续从洞里爬了出来,第一个出来的是个50多岁的农村老头,高鼻梁、红脸膛,微微有点驼背;接着出来的是一对30岁左右的男女,男人浓眉大眼脸上就透着憨厚,女人显得非常害怕,紧抓着男人的胳膊;最后钻出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双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屋内的这些人。
老头嘿嘿的点头干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是罗志刚最先打破了沉默,“老哥这是您家吧,我们敲门没人答应,以为没人才进来的,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借宿一宿。”
“几位还没吃饭吧,正好和我们一起吃吧。”迟华说着同时把桌上打开的一盒罐头向孩子递了过去。
孩子是最没有戒心的,女人一下没拦住,孩子已经接了过来,直接用手从盒里抓了一片午餐肉出来就往嘴里放。
看到眼前几人确实没有恶意,老头才放下心来,“我叫张占元,这是我儿子、儿媳妇还有小孙子。”
“还没吃饭吧,边吃边说,在您自己家就别跟我们客气了。”迟华笑着又盛了一碗粥递给老头张占元。
“哎呀,我们自己都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你们跟其他的逃难者可真不一样。”
“你们这里有很多逃难者吗?”迟华问道。
老头一端上粥碗算是完全放下了戒心,便滔滔不绝的打开了话匣子,“核战以后,很多城里人都往农村跑,有路过村里的便向村民买或者借吃的,一开始我们还能接济,但路过的人太多了我们实在接济不过来。我们不借了,他们便开始抢,人要是饿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最后还弄出了人命。弄得实在没办法,我们村里人把粮食藏好了,自己往山里躲。最近从村里路过的人少了,而且山里面太冷了,实在呆不住了才陆续回来。但一有外人来,我们就都躲起来,他们找不到吃的自然就走了。”
在失去了秩序,没有人或组织提供庇护的情况下,这也是一种生存的方式,迟华听了连连点头。
“你看我们像逃难者吗?”迟华笑着问道。
张占元也笑了,笑容中透着末世以来已经不多见的朴实,“我看不像,别在外面聊了,到炕上说话,炕上暖和,今天你们都住我们家,我让儿子、儿媳妇到他二婶儿家住,村里现在就空房子多。”老头吃完了粥忙把众人往里屋让。
“村里现在还有多少人在啊?有人牵头吗?”
“这话您算是问对人了,老汉就是这西山村的村长,现在村里还有21户人家67口人,还留在村里的人不到以前的一半啦!”老头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
几人都已经上了炕,炕上还支了一张小炕桌,桌上点起了一支蜡烛,老头还让儿媳妇煮了茶,边给众人倒茶嘴里边念叨,“现在这些东西可是用一点少一点了,要不是贵客来老汉可舍不得自己喝。”
“家里还缺什么东西吗?”罗志刚借机问道。
“早些年挨饿挨怕了,柴米油盐家里都存了一点,要是不被抢挨过这个冬天是没什么问题,要说缺呀就是仨月不知肉味。”老头说着自己先呵呵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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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吧,老哥,就当我们今晚的住宿费了。”罗志刚笑着对老头说道。
“那也不行,这点肉省着吃够一户人家活半个月的!”老头仍然坚决推辞。
这要是放在外面,有多少人会为了这点肉拼命的,迟华心里不禁暗自赞叹。见老头坚决不收,迟华于是说道:“这样吧,您家里油、盐富余吗,如果有我们用这块肉跟您换点行吗?”
老头这才接受,不禁好奇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呀?这几个月以来我见多了抢东西的,还没有见过主动送东西的?”
“我们都是进化者,进化者您知道吗?”
“知道,以前在电视上看过,后来路过的逃难者也总是说,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呢?”
迟华笑了笑,“我们没有目的地,从城市到乡村四处游荡,我们寻找、杀变异的动物,铲除丧尽天良的坏人,给人们力所能及的帮助。”
“那可是太好了,最近奇怪的人还真是多。”
迟华从老头的话中听出了话外音,不禁问道:“您还见过像我们一样的冒险者吗?”
“是不是冒险者我不知道,前段时间村里来了三个穿白袍子的人,他们自称是什么天堂之门的,没给我们吃的,倒是给了我们一张画,也说能够给我们庇护,加入他们就能获得力量、就能上天堂什么的,反正我是不信他们忽悠,但村里也有人信他们那一套。”
迟华一下来了兴趣,“您说的那张画在哪呢?”
“哪,让儿媳妇糊窗户了。”老头指着窗户说道。
迟华拿着蜡烛凑近了窗户,罗志刚、邹朗等人也好奇的围了上来。只见画中五彩的云朵上竖立着一道、华丽的拱形大门,左右门柱下半部分各画着一个双膝跪着、双手做托举状的半身少女,上半部分是持剑飞翔的天使,门楣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十字架,门下站着一个双臂张开呈拥抱状的白袍男人,但男人的面目却是模糊的。
“天堂之门,有意思!”迟华低声念叨着。
第二十二章 北斗之名
迟华等人在西山村又盘桓了一天才再次出发。滞留的原因是迟华无意间向老头张占元问起变异动物的事,老头说村后山就有一只吃人的怪鸟,并请求迟华等人帮忙。
迟华等人第二天上午在老头的引路下上山,下午就拖回了一只200多斤重似猫头鹰般的巨大鸟尸,引得西山村的所有村民都围过来观瞧,并啧啧称奇。
临行前,还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老头张占元拉着罗志刚、迟华等人千恩万谢,罗志刚许诺村里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或需要可以尽管联系他们,但老头一句话“那怎么联系?”却将众人问住了,总不能将基地的地点告诉对方。
习惯了手机和络的现代人类,突然间再次被通讯问题难住了。
一贯插科打诨的李晓飞却歪打正着的给出了个主意,既然无法通讯双方就约定个暗号吧,就和我们【创建和谐家园】一样,安全又保险。村里的人如果需要联系就在醒目的位置画个暗号,冒险小队的人如果看到会主动上门联系。
但暗号的图形如何确定又引起了众人一番争论,太简单了就有可能和小孩子的涂鸦重复,太复杂了很多人又不会画。最后还是学历最高的迟华给了一个大多人都赞成的意见,既然我们有七个人,那就以北斗七星为暗号,北斗主死亡,同时也与我们除暴安良的宗旨相符。
为了防止他人假冒,迟华与张占元约定画暗号时在北斗第六星开阳星旁边轻轻的加一点,标出辅星。
“北斗七星,北斗冒险小队,好!”张占元怕自己忘了,又重复念了几遍。连张占元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随口念出的名号将会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响彻整个西北大地。
当草原尽头的山脉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有一种马上就要回家了的喜悦。家是什么?对于迟华等人来说即将回到的家或许没有亲人、爱人的等候,但那仍然是一个让人感到安心舒适的地方、是一个在你疲惫的时候,可以停下来歇一歇的地方,对于末世的人类来说,这就足够奢侈了。
用力的拖动着沉重的卡车在山间行进,李晓飞、秦雨柔、谢晓丹也都下来帮忙推车,将卡车艰难的拽上崎岖的山路,但马上就要到家的欲望使所有人好像都有用不完的劲。
当群山环抱的天然小山谷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秦雨柔、谢晓丹尖叫着、不顾一切的向着中间的温泉冲去。几个男人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先将卡车上的东西一点点搬回山洞。
第二天,邹朗和迟华两人合力将太阳能电池板固定在峭壁上,当灯光在山洞中亮起的时候,秦雨柔和谢晓丹两人高兴得跳跃着抱在一起。生活中很多看似平常的东西,只有当我们失去的时候才真正意识到它的可贵,电、水、干净的空气,还有亲人和朋友!
山谷中的日子平淡而又充实。
罗志刚和迟华两人商量,先是给每个人分发了此行最重要的收获晶核,得益于西宁市动物园内的疯狂杀,此行总共收获了16枚晶核,每人两颗,剩下的两颗作为公共物品暂时放在罗志刚处。
除了罗志刚、迟华和李晓飞三人,其他几人都是第一次服用晶核,几人望着那流转着奇异光泽的神奇小珠子,内心充满着渴望、崇敬、恐惧等各种复杂的心情。当晶核内的能量在体内化开,一股透彻四肢、全身心的温暖感觉在身体中蔓延开来。
当几人纷纷从睡眠中醒来时,兴奋的发现各项身体素质和能力的巨大提升,秦雨柔一抬手就是连续三道风刃,在石壁上留下了三道半尺多深的刻痕,然后还挑衅的对邹朗作了一个“小心切了你”的动作。邹朗则脚下一点地,身子“嗖”的一下就到了空中,转眼间就在众人的视线内消失。
当秦雨柔几人沉浸在力量提升的喜悦中时,一个疑问却仍然笼罩在迟华的心里,“闫杰是因为服用晶核才进化出的异能,但人一旦进化出异能后无论再使用什么类型的晶核都不会产生新的异能,由此推出的结论是晶核只是催化剂和营养剂,而不是人类进化的原因,那么人类真正进化的原因是什么呢?真的是未知病毒吗?”
之后,罗志刚和迟华要求所有人上午进行集中训练,特别是团队配合训练,以适应新的能力和各种突【创建和谐家园】况下的迅速应对,并最终确定每个人在团队中的角色和任务,由罗志刚和迟华负责主攻、秦雨柔、闫杰在二人身后负责辅助进攻,李晓飞负责骚扰和偷袭,邹朗负责强攻和突袭,谢晓丹则负责支援和治疗。
剩下的时间里则个人自由支配,迟华除了带着李晓飞每天加练两个小时刀法和飞刀外,就是收拾两人住的山洞。
罗志刚一次偶然的洞中拜访,惊得下巴差掉下来。原本4米多深的矮小石洞真就被两人改造成了神仙洞府一般,洞口正上方的石壁被磨平了一块,赫然刻了“斜月三星洞”五个大字,进洞便是一间七八米的客厅,中有一张石桌、四把石凳,桌上摆着金属制的茶壶、茶杯,石凳上盖着狼皮。客厅左右两边还各开了一间五六平米的小屋,屋内设有石床,迟华的床上铺了一张虎皮,李晓飞的床上则铺了一张狗皮,洞中还掏出了一个个大小各异的壁橱,放着书、游戏机、飞刀等两人的各种零碎物品。
一次秦雨柔和谢晓丹两人来访,看到二人洞中布置之后便死活要和二人换洞,最后逼得迟华只得同意帮助两人重新装修洞府,两人才兴高采烈的离去。
闲下来的年轻男女,总是有意无意的制造着火花。比如秦雨柔、谢晓丹两人总喜欢没事就往迟华的山洞中跑,闫杰、邹朗总是有意无意的围着谢晓丹转,李晓飞则愿意跟秦雨柔玩,但秦雨柔却对此非常苦恼。
期间,罗志刚和迟华有过一次密谈。罗志刚望着满天的飞雪感叹,这个冬天过后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真正杀死人类的不是寒冷的天气,而是人类自己,或许会有超过一亿人在这个冬天死去,而且以后一段时间死去的人还会更多!”迟华站在罗志刚身边用低沉的语气说着一件还像完全与自己不相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