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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门庶女作者:沁玥》-第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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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宛清站在月型拱门处,沉戾着声音叫那婆子住手,梳云已经气的快忍不住要上去揍这个欺主的恶奴,简直比刘妈妈还要可恶,且不说五姑娘还是她主子,就是寻常孩子,她也不该这么待她啊!

        婆子一愣,手松了一下,等看清楚说话的是谁,也不给宛清行礼,反而大咧咧地叉腰,撇了撇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三姑娘来了,这怕还是三姑娘头一遭来这儿窜门吧,怎么空着手就来了,院子破败了,也没什么好招待姑娘的,姑娘自便,老奴还要去厨房给五姑娘重新准备饭菜。”

        说完,叉腰立在那里,似乎在等宛清识相点,自己走,免得她拿扫把轰,早多少年前就对三姑娘干过这事了,没想到还能再有机会,只是她定下了锦亲王府的亲,她也不能太不给面子了,今儿算她倒霉撞上她心情不好。

        这婆子的态度和语气,根本就没把宛清当成主子看待,宛清并不意外,走过去将趴在地上的宛絮扶起来,拿帕子擦掉她脸上沾到的米粒和泪水,宛清看着她脸上被瓷片割出来的血痕,心底的火气又旺了几分。

        一旁的梳云见她如此倨傲的态度,气的牙痒痒,正要开口呵斥,就听到宛清道:“梳云,将五姑娘抱着,我们走。”

        那婆子冷笑了一声,阻拦道,“三姑娘这是要告诉谁去?那就快去,看大夫人是信你,还是信我,你识相点走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教训了,保不准大夫人还夸我忠心,给我赏钱,你这又是何必呢?还是早些走吧,你就当什么也没瞧见。”

        婆子有恃无恐,很显然人家上面有人,这府里有谁还记得有个五姑娘,这院子统共也就一主子一奶娘外带一个干粗活的小丫头,宛清是这一年来梅苑的第一个主子级人物。

        宛清帮着梳云抱好宛絮,听着婆子的话,笑哼道:“嬷嬷劳苦功高,尽心尽力的伺候着五姑娘,深得大夫人赏识,是该得赏,让你守在这里,确实委屈你了,母亲知道了,肯定会给你重新换个主子的。”

        婆子听着宛清的话,心里一阵得意,连带看宛清的眼色都温和了些:“还是三姑娘懂得老奴的辛苦,只是这五姑娘不懂事,老奴年岁又大了些,没少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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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梳云临走前狠狠的剜了那趾高气昂的婆子一眼,今儿撞上三姑娘活该你死期到了,三姑娘素来心软,但对这等刁奴也不会姑息的,更何况现在是三姑娘当家作主,你这婆子还敢如此说话,简直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那婆子不是不知道宛清帮着管家,可也只是帮,在她心里帮就跟一个摆设一样,大夫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让她安稳的管家掌中馈,她三姑娘不就是大夫人手里捏着的一软柿子,由着他拿捏,更何况梅苑素来无人问津,多少年来梅苑就是她的天下,她才是梅苑的主子,谁来也得给她三分脸面,宛清一来便呵斥她,她心里能没有三分傲气。

        宛清跟梳云带着宛絮就去了春晖院,老太太见宛清带着个脏兮兮的女孩进来,着实诧异了一回,她也知道不可能是个乞丐,可是女孩是谁?

        宛清叫梳云将宛絮放下来,宛絮缩着身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老太太见了就皱了眉头,就听宛清道:“五妹妹别怕,有什么话就直说,祖母会帮你做主的。”

        老太太当即大吃一惊,手里端着的茶盏轻晃溢出些茶水到她手上,老太太浑然没察觉,这就是她那个身子骨差,常年在院子里养病的五孙女,怎么会是这么一副模样,就听宛清继续拍着她瘦小的肩膀道:“别怕,祖母不是坏人,有什么委屈祖母会帮你的,奶娘是如何对你的,你老实跟祖母说,以后都不回去了。”

        宛絮这才哭道:“她欺负我,不给我饭吃,还打我,逼我扫院子,给她洗衣服,还要我帮她洗脚……。”

        老太太每听一句,脸色就沉上一份,不等宛絮说完,当即就拍着桌子,咬了咬喝道,“她奶娘是谁,去把她带来,看我今儿不活刮了她。”

        王妈妈胆颤心惊的领命下去了,老太太今儿可是真生气了,当即叫了两个婆子去将宛絮的奶娘带了来,又重新给老太太倒了杯茶,“您先消消气,奴婢带五姑娘下去洗洗。”

        老太太瞥了一眼宛絮,冷哼了一声,“不用,去将大夫人喊来,养了许久的病,她身子也该好了。”

        大夫人和宛玉被喊来,正奇怪着呢,见宛清怀里有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宛玉当即哼了鼻子讥讽道:“四妹妹真是心善啊,在外面帮了乞丐不算,还将个小乞丐给领了回来,也不先洗干净了就带来污老太太的眼,你可真是孝顺啊。”

        老太太听了觉得异常的刺耳,一口一个乞丐,那顾家算什么,她自个儿又是什么,宛清听了也讥讽道:“是啊,我今儿倒要恭喜四妹妹成了乞丐姐姐了,四妹妹怕是没见过吧,这是咱五妹妹呢。”

        宛玉的嘴当即张的像是咽了个鸡蛋吞不下去,这小乞丐是宛絮?

        大夫人也惊了一跳,又抬眼去看老太太的眼色,当即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老太太脸色黑沉的厉害,她多年没见过老太太有这种脸色了,老太太冷眼扫了她一眼,吩咐道:“老太爷和老爷也该下朝了,去将他们请了来,自个儿的孙女女儿在府里被人糟践成个什么模样,他们也该亲眼瞧瞧。”

        大夫人一听,心又凉了三分,那边宛絮的奶娘吴妈妈被请来,正乐着呢,等被带到春晖院的时候,才意识过来,扭着身子不进去,可是哪里由的了她,直接被拖了进来。

        老太太一进门见她身上穿的比宛絮好上十倍不止,眼里寒光闪烁,吴妈妈吓的跪倒在地,哪里还有先前在梅苑大骂宛絮的气势啊。

        老太太也不说话,就让她那么跪着,一刻钟后,顾老太爷和顾老爷来了,见屋子里济济一堂,顾老爷倒是没注意地上宛絮,那瘦小的身边正被吴妈妈挡住了,直接上去道:“娘这么急着叫儿子和父亲来是有什么事么?”

        老太太见了儿子,脸色才缓了几分,只是也有些不满,她这儿子素来不管后院的事,不然也不会出现今儿这样的事,老太太心中一旦有了气,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指着地上跪着的宛玉,哼道:“你也有几年没见到宛絮了吧,今儿好好看看吧。”

        顾老爷这才望去,原本温和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眼睛就望着大夫人,含着质疑的问道:“她不是好好的院子里养病么,怎么就养成了这幅模样!”

        大夫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老太太却不等她开口便道:“如今她已不管后院的事了,你问了她也不知道,宛清,跟你爹好好说说。”

        宛清这才道:“今儿听说梅苑的早梅开了,便带着梳云去梅苑摘梅花,不料在院门口就见吴妈妈在喂五妹妹饭,五妹妹嫌饭里有了石子磕牙,吴妈妈就说五妹妹折腾人,便将饭碗仍在了地上,并摁着五妹妹的头要她将地上的饭菜全部吃下去,五妹妹脸上的血痕就是碎碗片割的。”

        顾老爷一听,那双冰寒的眼睛就射向一旁跪着的吴妈妈,声音蕴含着暴戾之气,一脚将吴妈妈踹倒在地,“狗奴才,说,谁借你的胆子如此对待主子的。”

        吴妈妈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啊,忍着心口德疼痛爬起来把眼睛瞄向了大夫人,一路跪跑过来抓住大夫人的腿,乞求道,“大夫人,您救救奴婢,奴婢也是按您的吩咐做的,您要救奴婢啊。”

        大夫人一听,腿都没差点吓软,狠狠的补上一脚又将她踹倒在地,咬牙反驳道:“我何时吩咐你的,你这么对待五姑娘,就该打死了事。”

        吴妈妈一听,慌眼了,“您不记得了,四姨娘去的时候,您说过的,贱婢生的贱种将来也只有当贱婢的命,并吩咐奴婢就呆在院子里看着她,不让她出去丢人现眼的啊,奴婢一直都有教她如何当好一个奴婢的本分。”

        顾老爷听了吴妈妈的话,气都手都攒紧了,宛絮是他生的,何来贱种一说,怎么就丢人现眼了,宛絮是顾府的五姑娘,竟被当成了奴婢使唤!

        顾老爷气的当即就有种想要掐死大夫人的冲动,大夫人也心慌了,这句话她倒是记得,当初看着还在摇篮里的宛絮,她确实说过这句话,可是这些年她虽然苛待她,可是也没叫人将她当成奴婢使唤啊,她一个没了亲娘的小庶女,她跟她置什么气,便驳道:“我何曾说过那话了,你个刁奴不但欺主你还污蔑主子,来人,给我拖下去活活打死。”

        顾老爷冷眼看着大夫人,春晖院里也没人敢上来拖人,宛清倒能猜到一点,大夫人虽然苛待欺压庶女,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这毁坏她当家主母名声的事,她还是不敢做的,只是将宛絮关在梅苑不让她出来却是她吩咐的,要是没有那话在先,吴妈妈也不敢这么作践宛絮,还有月例,她定是按着丫鬟的份例给的,所以吴妈妈就真当宛絮是个使唤丫头了。

        宛清还是就事论事的,但是该讨要的公道不能少了,当下便道:“吴妈妈这么多年在梅苑到底贪墨了多少银钱,老实交代,还有药库每月都会送不少药材去,你没给宛絮吃,是不是都拿去卖了。”

        吴妈妈一听,张口驳斥道:“奴婢没贪墨,分配到梅苑的银子每月总共才三两,奴婢一两五钱银子,枚儿七钱银子,轮着五姑娘总共也才八钱银子,奴婢上哪儿贪墨去。”

        宛清哼声道:“没有贪墨,吴妈妈身上怎么穿的起这么好的布料,光是一尺布就得两钱银子呢。”

        吴妈妈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顾老爷一拍桌子,喝道:“不说话,来人,给我掌嘴。”

        吴妈妈也算娇生惯养了几年了,多走几步也气喘的主,哪里受的了这般惊吓,不等掌嘴的婆子上前,当即便道:“四姨娘去的时候,留了不少的东西给五姑娘,奴婢拿去做了贴补。”

        没贴补宛絮,倒全贴补她了,若是四姨娘泉下有知能瞑目才怪,老太太气的在那儿直喘气,王妈妈帮她顺气,竟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劝她比较好,只得在心里叹息,五姑娘的月例才八钱银子,院子里也才一个小丫头,还不是伺候她的,是去伺候吴妈妈的,账册上明明记的不少银子,那银子全都去了哪儿?

        宛清当即将负责管理月俸发放的管事娘子喊了来,当口问道:“我记得每月拨给梅苑的银钱有十两之多,为何发到吴妈妈手里的只有三两银子,那七两去了哪儿。”

        宛清将话才问出口,不少人心里就哼道,傻子都知道进了谁的口袋。

        管事娘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只得偷偷将目光射向大夫人求救,大夫人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有那心思去搭理她啊,横竖她今天都逃不过去了。

        顾老爷见她半天不吱声,气的一拍桌子,“那七两银子去了哪里,是不是你贪墨了。”

        管事娘子忙摇头,“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贪墨梅苑的银钱。”她的摇杆倒是挺得直直的,可就是不说银钱去了哪里。

        宛清摇头,这些能做到管事娘子的位置又是大夫人的心腹,自然是个嘴紧的,看来今儿不下狠手是不行了,当下直接道:“每月贪墨七两,一年就是八十四两,七年就该有三百三十六两了,妈妈当管事的也有不少年了,只要你将这些钱如数交还出来,今儿留你一条命,否则直接打死,你最好想清楚了,没了命可就什么都没了。”

        管事娘子望着大夫人,一咬牙,三姑娘说的不错,没了命她还有什么啊,哪里还顾忌到她啊,“真不是奴婢,那钱全是大夫人得了去,奴婢一个铜板也没有拿。”

        顾老爷一听不怒反而笑了,这就是口口声声保证将他的后院管理的妥妥当当的结发妻子,如今竟将他一个好好的女儿养成了乞丐模样,顾老爷转身对老太太跪下道:“娘,儿子信错了人,这后院的事还请娘找个妥当的人来打理。”

        大夫人一听,慌神了,这是夺她掌家的权利啊,上回生病,老太太让宛清帮着管理是权宜之计,如今出了这事,老爷不信她了,他一句话就将掌家的权利重新交给了老太太,并让她找个人帮她,那她在府里哪还有出头之日啊。

        老太太听了直拿眼去瞪顾老爷,她这儿子平日里在什么事上都精明,可一遇到后院的事,要么就是逃之夭夭,要么就是撒手托给她,当个甩手展柜,大夫人毕竟还是顾府正经媳妇,她如今已经老了,这府里大小事还得靠大夫人撑着,再者,这事甩给了她,叫她如何当起来,找个妾室行主母之权,传扬出去,顾府如何在京都立足,她这儿子简直就是缺根筋。

        顾老太爷眉头也锁了起来,眼睛直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宛絮,宛絮吓得直往宛清怀里钻,老太爷这才敛起了神色,若有所思的看着宛清,眉宇间布满了探究之色。

        大夫人担惊受怕啊,屋里也没个帮她说话的人,少不得拉下脸面承认错误,抽泣着道,“媳妇有错,偌大个顾府交给媳妇一人打理,难免有疏忽纰漏的地方,一时戏言也被那些个奉承巴结的下人当了真,那银钱媳妇也没贪墨,全都给宛絮留着的,她年纪小,又常年养在院子里,用不到那些银钱,媳妇想她亲娘已经去了,将来她出嫁,顾府自然少不了她什么,可钱多一些,在婆家说话做事也可以硬气一点,没想到……却被个下人误会了媳妇的心意,媳妇为顾府兢兢业业十几年,几位姑娘穿的一点不差,如今却被个恶奴坏了媳妇的名声。”

        说着一脸的委屈样儿,竟还拿起了帕子擦眼睛,宛清看的都咋舌,睁着眼睛说瞎话颠倒是非黑白这几个词估计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啊,脸皮要不要这么厚啊,长城跟大夫人的脸皮一比都是浮云了。

        老太太一时也没想到自个儿的媳妇脑筋竟回转的这么快,一番话说的她不仅没有错反倒有功了,老太太气的没差点被咽过去,就听宛清睁大了双眼睛,闪亮晶晶的道:“原来母亲都是为了我们好,我就说嘛,母亲以前每月无缘无故苛下我五两银子的月钱,原来都是母亲给我存着呢,我如今也有十四岁了,那就是八百四十两银子啊,若是以前发到我们手里,如今怕也是早就用完了,宛清在这里谢过母亲了。”说着,对大夫人满满的鞠了一躬,一脸的感激之情。

        大夫人没差点被宛清的一番话给噎死,老太太脸色倒是缓了两分,就连老太爷嘴角边都溢出来三分笑意,这个孙女果然聪慧机灵,知道大夫人只是想破点财保住她的位置,虽然大夫人的当家主母的位置夺不了,但是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便道:“如今宛清也议了亲了,你替她存着的银子也都可以交给她让她自己保管了,还有宛絮的,也一并交出来,银钱留着固然好,可因此败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若是以后府里还出现这样的事,都去家庙反思半年吧。”

        老太太对着大夫人,冷声冷语的说完一番话,又对着地上跪着的吴妈妈恼怒地道:“擅自揣测主子心意,败坏主子名声,如此欺主恶奴,脱出去杖毙,打够半个时辰,让所有人都去观刑,以后再有此类事情发生,这就是她的下场。”

        那吴妈妈当即吓得面无血色,竟连求饶都不会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过来拽着她就往外拖,不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宛清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用手捂着宛絮的耳朵,迎面射来的是大夫人的寒刀眼,宛清一脸无辜的朝她没心没肺的咧嘴一笑,想那么便宜就过关,不出点血怎么行,看你以后可还敢口无遮拦的说话。

        等到外面猪叫声渐渐歇住,老太太端着茶盏轻啜一口,吩咐道:“王妈妈,待会儿随大夫人去取了三姑娘和五姑娘的银子来,再吩咐针线坊给五姑娘做几身衣裳,还有首饰等都挑好了送来,以后五姑娘就在我院里养身子了,搁在瞧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被养成什么样子。”

        王妈妈笑着点头应下,大夫人没脸更没心情留下来了,想不到她从她们身上克扣的银钱,只一回就全都吐了出去,宛清这个贱丫头以前当真小觑她了。

        王妈妈随了大夫人走了,不一会儿就将银子取了回来,顾老太爷笑着看着宛清,宛清都有些头皮发麻的感觉了,总感觉老太爷不那么简单,果然,就听他开口了,“有如此智慧,怎的以前被欺负了也不吭声?”

        顾老爷也是疑惑的看着宛清,这女儿自上一回改观后,今儿又是大吃一惊啊,她适时的给了大夫人台阶下,也在台阶下面放了钉子,这台阶不好下啊,这智谋……令他汗颜啊。

        宛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呐呐的笑着,顾老太爷也没再多问了,一个庶女的身份,若不再内敛一些,依着他媳妇的禀性,锋芒太露可是会吃亏的。

        宛絮洗了澡,脸上也擦了药,找了件还算合身的衣服穿着,这才进屋来,一进门就往宛清怀里缩,一副怕生的样子,宛清这才挑眉笑道:“宛絮别怕,祖父就是严肃了点,还是很疼宛絮的,快去给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请安。”

        宛絮就是缩着不敢出来,老太太见了直叹息,狠狠的瞪了顾老爷一眼,顾老爷讪讪的站起来抱着宛絮出去了,宛清猜八成是去缓和父女情分去了,众人面前,顾老爷怕宛絮不给他面子,也怕老太太不给他好脸子瞧,她这个爹,宛清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形容了,她爹真有三十多岁了?

        王妈妈将银子交到宛清手里,宛清也没全拿,只拿了五百两,剩余的三百四十两给宛絮养身子用,老太太对宛清念着姐妹情谊甚感欣慰,却也没留下银子,笑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今儿将宛絮从狼窝里带出来比什么银钱都好,以后宛絮养在祖母的院里,什么都不缺,倒是你闲来无事时多陪陪她,我看她如今除了你谁都怕的很。”

        宛清点头应下,小坐了一会儿后,带着梳云回了院子,才一进门,竹云给宛清倒了一杯茶便开口道:“刚刚大夫人差人来将账册全都取走了,态度很是恶劣,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竹云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有出去,所以外面发生的事她还不知道呢。

        梳云鼓着嘴,眉毛一挑,将银票摆在桌子上,得意的笑道,“这就是这么多年大夫人从三姑娘这儿抠去的月钱,今儿全给吐了出来,还差点儿夺了她掌家的权利呢,可惜她太狡猾了,不过好在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去。”

        宛清抬眸看了一眼那些银票,继续呷着茶,问道:“昨儿出府,舅老爷身子如何了,他可说了有何打算?”

        谈到正事,梳云忙收敛了脸上的嬉笑之色,正色道,“舅老爷气色好多了,奴婢也问了,他说过几日便去临泉州收集证据去,不定这两日就要启程了。”

        宛清点点头,可惜她手底下没什么可以用的人,不然可以派两个人护送他去临泉州,想了想,宛清开口道,“明儿你们两一起出去,将四姑娘要的大白熊买回来,再拿五百两银子去给舅老爷做盘缠。”

        竹云梳云两个自是应下不提,今儿三姑娘才摆了大夫人一道,还是表现的乖巧一点的好,明儿得早早的出府去,得去买了毛皮、针线还有棉绒一并带去客栈,做好了再带回来。

        不用再看账册,宛清也轻松不少,如今天气异常的冷了,宛清拨动两下炭火,又揉揉指节,拿起绣篓子,继续绣将起来,百寿图还差三个寿字便绣好了。

        第二天一早,竹云梳云两个伺候宛清用完早饭餐便拿着银子出府去了,宛清带着南儿去春晖院坐了一会儿,回来的途中遇到了顾宛容,顾宛容脸色似乎不大好,手上还拿着张被撕毁掉的大红请帖,隐约可见请贴上的梅花字样。

        宛清稍稍福了身子给宛容见礼,担忧的问道:“二姐姐今儿似乎心情不大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顾宛容拿眼瞪着宛清,都是她的害的,要不是听说她从大夫人那儿将这么多年被克扣下的月银拿了回来,她今早也不会一早便去找大夫人要,这么多年大夫人明里暗里也没少苛刻她,岂料竟遇上宁王府送请柬来,顾宛玉那小【创建和谐家园】故意跟她拉拉扯扯,结果将她的请柬给扯坏了,没有了请柬她怎么去参加梅花宴,那她这两个月的辛苦不就白费了。

        越看宛清,宛容心里的火气就越加的旺盛,一时竟忍不住抬手去打宛清才好,以前老太太对她那么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老太太愈发的不待见她了,反而对宛清越来越随和,就连宛玉也比不过去,她得忍,如今请柬已经坏了,若还被老太太禁了足,那梅花宴可就真没戏了,宛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了宛清一眼,带着碧玉走了。

        宛清鼓着嘴,随意的一耸肩,带着南儿就要回院子,南儿看着宛容的背影,轻声道:“三姑娘从来都没去参加过梅花宴,也不知道这回有没有您的请柬?”

        宛清淡淡一笑,就算给她下了请柬,大夫人怕她丢了顾府的脸面也不会让她去的,只是没想到,这回连顾宛容都没法子去了,也不知道她会想些什么法子,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午饭过后不久,竹云梳云就回来了,自然是一路抱着大白熊回来的,才进门一小会儿,顾宛玉便闻风而至了,一进门直接开口道:“我的大白熊呢,快点拿出来给我。”态度傲慢至极。

        宛清坐在那儿继续呷着茶,竹云梳云依旧的在整理东西,没人搭理她,宛玉皱着眉头瞪着眼又重复了一句,“快点拿出来啊,怎么,还想耍赖不给啊!”

        宛清眼睛淡淡的一瞥,梳云才鼓着嘴将大白熊拿来,见宛玉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恨不得将大白熊直接朝她砸去才好,宛玉一见大白熊,眼睛都眯了起来,抱着怀里轻轻的摸起来,心情很好的坐在宛清的对面,笑道:“若是你将这大白熊送于我,我就带你去参加梅花宴。”

        宛清放下茶盏,睁大了一双疑惑的眼睛,道:“这大白熊原本就是四妹妹你的啊。”

        宛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昨儿娘不是给你许多银子吗,你可以自己掏腰包送我啊!”

        言外之意,是要宛清将那一百两还与她,宛清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的弧度,除非她是傻子才相信她的话,宛清摇头道:“那不成,母亲昨儿才给我的,我怎么能还没捂暖和就花掉呢,母亲可是给我存了十几年啊。”可不是给,那原就是该她得的。

        宛玉暗暗咬牙,没想到她这么抠,她还打算拿那一百两银子买五十盒雪花膏,到时候一人送一盒呢,如今看来,只能自己掏腰包了,宛玉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笑道,“那雪花膏二两银子一盒,四妹妹再让你的丫鬟跑一趟,多帮我买些回来。”

        宛清又拿起茶盏轻轻的啜起来,梳云见了忙上前一步道,“今儿的雪花膏涨价了,要三两银子一盒呢,因为太贵了,奴婢不敢擅自做主,所以一盒都没买回来。”

        宛清看着茶盏里浮浮沉沉的茶叶,心里都乐开花了,是个有眼色的,敢跟她狮子大开口,送上门来的绵羊不多拔两根毛可不是她的性子,看我不狠狠的敲你一回,宛清这才抬头望着宛玉,“四妹妹要买多少呢,最近雪花膏买的多了,人家就涨价了,早知道当初我就多买些回来了,唉,如今只能省着点用了。”

        宛玉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可是一想到那些人都想要的眼神宛玉一咬牙,“帮我买五十盒回来。”

        宛清诧异的睁大了一双眼睛,“四妹妹要这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要拿去送人?可五十盒也不够啊,别送一部分得罪一部分人就不好了。”

        宛玉咬着嘴唇,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可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啊,又望着宛清,“要不你借我点银子?”

        宛清白眼一番,借了你还能回来?那就是热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宛清摇头,“四妹妹就别跟我提银子的事了,那银子我是一分也不会动的,那还不如我自己买了一人送一盒呢,是不是?”

        宛玉摸着大白熊的皮毛,低着头暗骂,遇上宛清这么个穷怕了的穷鬼,头一回得那么多银子还不得藏的跟个什么似的,怕是连一个铜板也不会借她,只能跟娘亲要去了,复又抬头道:“那你先帮我买一百盒回来。”这样总够了吧。

        宛清大手一伸,“三百两银子,我明儿就让竹云梳云去外面买,索幸梅花宴还要几天才开,应该能买到,哦,竹云梳云是我的丫鬟,每日里在大街上跑,你看最近天气也怪冷的,今儿她们可是为了你一大早就出了府,冻的手脚冰凉的回来,你得给点跑路费吧,一人五两就够了。”

        宛玉大吃一惊,瞪着宛清,“她们本来就是奴婢,为主子奔波是她们本分,她们敢言辛苦!”

        宛清轻轻的放下茶盏,望着宛玉的丫鬟巧晴笑道,“她也是丫鬟,你让她去外面买也是一样的啊,又何必要我帮你呢,她们还得伺候我呢。”竹云梳云帮你制雪花膏,不得要点加班费啊,帮我算是本分,帮你,呵呵,没这个义务。

        宛玉瞥眼看了眼巧晴,巧晴立马摇手道,“奴婢不知道哪儿卖雪花膏。”天寒地冻的,她可不想去外面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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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云梳云听了眼睛就红了,鼻子也酸酸的,忙拿帕子擦起来,有主子这几句话,什么银子都不需要,不过四姑娘的银子不要白不要,反正都是从她们手里苛下来的,再不济拿去赏叫花子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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