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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就没那么生气,倒是想着,若回来看到一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半句话也不敢说的女人,那今晚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皇祖母面前撂了话又不好轻易收回,难道要硬着头皮上?
却没想到这小丫头不仅不怕,一双眼睛里更是满满的温柔可爱,看着就舒服。
算起来,自赫舍里皇后,到如今宫内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妃嫔,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他自己选的,皇后自然是皇祖母的意思,其他如荣贵人之类也是皇祖母安排在自己身边,便是选秀留下的惠贵人、布常在这些,也并不是他的意思。
感情固然有,与皇后更是结【创建和谐家园】深,但玄烨却从未自己选过一个女人,眼前这个,竟是头一人。
“朕问你,那天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宫道上搬那么大箩筐的炭?就这样对你的主子,值得你今天拼着脸都要被抓花了,也要保护她?”
玄烨凑近了岚琪,很随意地坐在了她身边,歪着脑袋看她,越看她羞得脖子根儿都红,就越想欺负她。
岚琪被皇帝看得好不自在,索性也看他,与他四目相对,在他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莫名倔强起来的自己,不过皇上问话还是好好地回答了,照实说那天的事,更感谢皇帝派人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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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摇头,“她是布常在的人,奴婢怎么好插手干预,不说奴婢不记恨了,就是记恨也不能这么做。”
玄烨看着她,若是旁人,他会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味敷衍拣好听的说,可眼前这小丫头说出口,没来由地就信了。
“你怕么?”玄烨突然伸手抬起了岚琪的下巴,故意欺负人,“你若怕,朕立刻送你回钟粹宫,你照旧做你的宫女。若是不怕,现下就把被子掀开了,遮遮掩掩做什么?”
岚琪的心咚咚直跳,见玄烨脸上带着笑意,她不舍得走又不敢自己掀开被子,急得几乎要哭,却突然蹦出一句:“皇上,您想奴婢走吗?”
玄烨佯作含怒,收回了手,“是朕问你,答非所问,还想犯欺君之……”
话未完,眼前的小人儿呼啦掀开了明黄锦缎的被子,纤柔白皙的身体兀然展现在眼前,她紧紧抿着嘴,眼圈已经通红,羞怯到极致又很不服气的模样,直叫人看得心软。
“看来,朕今晚该谢谢昭妃。”玄烨欣然,伸手将被子替岚琪捂上,“晚宴前还有两本折子没看完,一会儿就回来。你若是闷了,那里桌上的书可以看。”
岚琪乱跳的心渐渐平静,皇帝替她盖上的被子,不止暖了身体,心也热融融,所有的彷徨害怕跟着都散了,更坦白说:“奴婢只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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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岚琪头一回握笔写下自己的名字,包衣旗的女孩子都是进宫做宫女的命,宫女太监不能识文断字,所以自幼家里都不敢教,岚琪跟着母亲看账本,才认识牛羊米面这些字眼,自己的名字虽认得,却从未拿笔写过。
玄烨批完那两本折子真的立刻就回来了,拿自己的衣裳给岚琪披着,拉她到桌前把着手写字,岚琪的手白皙柔软,握着笔却有几分力道,做师傅的很高兴,哄她说:“明日朕赏你笔墨纸砚,你闲了的时候就学着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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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忙笑:“好着呢,正教新常在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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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又说:“先头进去不知说什么话,皇上突然跑去东暖阁看折子,把奴才吓得哟,结果看了两本又风风火火赶回来,这会子里头时不时有笑声,要说每每新人侍寝,还是头一回瞧见万岁爷这么高兴。”
“阿弥陀佛。”苏麻喇嬷嬷合十念了一句,由李公公送她出去,路上边说,“主子就怕皇上一时兴起,明日又撂了不喜欢了,闹得宫里宫外看笑话。说是既然要了,就好好疼着,也给……”瞧了瞧周遭没人,才轻声说,“也给翊坤宫一个警醒。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外头闹得,大行皇后尸骨未寒,就算计着中宫了,也忒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皇上不高兴,太皇太后几时又高兴了,不过是碍着宗亲贵族,不愿撕破脸罢了。”
“可不是么,何苦这样着急。”李公公亦叹,“今天晚上,昭妃娘娘那儿也够受的了。”
翊坤宫如何,旁人不知,却是钟粹宫这里,天才蒙蒙亮就有许多太监宫女闯进来,忙着开了东配殿,布置床褥家具,一应都换上新的,惊扰了布常在等人,也都早早起了,站在门前看热闹。
只等天大亮,外头才有轿子到,已然改头换面的岚琪缓缓走进来,抬眼就瞧见立在廊下的布常在,一时忍不住红了眼睛,刚要走过来,却被身旁的嬷嬷拦住了。
等在东配殿升座,受了宫女太监拜贺,再来见布常在时,盼夏正热了药伺候主子吃,瞧见岚琪来,先是愣了愣,醒过神忙到跟前屈膝行礼。
岚琪鼻尖一酸,伸手搀扶她起来,姐妹俩却是相顾无语,反是布常在走过来,轻轻拉过岚琪,看她身上天水蓝的云缎宫装,笑着说:“真好看,你才配穿这样的花色颜色,岚琪啊,我替你高兴。”
“主……”岚琪一时改不了口,顿了顿才喊声姐姐,布常在更是笑,“我也总算能喊人妹妹了。”
岚琪含泪,“您真的不怪我?”
边上盼夏也终于开口,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正经说:“昨晚王嬷嬷又胡说八道,还被主子骂了呢,您几时瞧见主子骂人?主子是真心替您高兴,说您这样好的人,才该伺候皇上。”
“盼夏……”岚琪最经不住别人对她好,眼泪到底还是落下来了,又见盼夏屈身扶着自己的膝头说,“从前和您开玩笑的话,真就应验了呢。奴婢眼下就盼着您将来更好,连带着能眷顾我家主子,奴婢也能跟着沾光过上好日子不是?”
岚琪听说这些话,更哭得泣不成声,反是素昔爱哭的布常在来哄了她,好容易止住了,还玩笑一样指指外头不敢进来的王嬷嬷说,“这下她可不敢再欺负人了。”
此时外头又来许多人,为首正是李总管,笑盈盈地吆喝着:“乌常在接旨,皇上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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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公再了解皇帝不过,知道现下岚琪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论日后如何,一时的新鲜总免不了。故而也对岚琪殷勤客气,这会儿指着她东配殿里三个宫女说:“她们昔日都在苏麻喇嬷嬷手下学过本事,如今支配给常在您使唤,若有不好的,只管和奴才说,再另挑好的来。”
岚琪自己曾做宫女,深知好不好不在这一刻,笑着谢过,反惦记布常在那里,与李公公道:“眼下布常在身边少一个人伺候,还望公公留心让敬事房再拨一个好的来。虽说如今钟粹宫人多了,我与布常在也能互相照应,可分例该是三人伺候,少一个,只怕让人背后轻贱。”
李总管满口答应,立刻差遣徒弟去敬事房知会,这边瞧见岚琪眼圈红肿,知道必然是哭过,忙又轻声说:“一会儿皇上散了朝,就往慈宁宫请安,听苏麻喇嬷嬷的意思,您过会儿少不得也要过去。这红肿着眼睛可不行,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可不是要讨个喜庆才好?”
岚琪忙拿绢子拭了眼角,尴尬地颔首答应:“多谢公公提点。”又问,“今日是不是也该去向各宫娘娘主子请安行礼。”
李公公却笑:“多早晚的事儿,您且去过慈宁宫再说。”
且说慈宁宫这边,昭妃一清早过来请安,却被拦住说太皇太后晨起头疼,不想见人。明摆着是不要见她,她还得在门前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回去。
再又辗转到宁寿宫,总算太后还见她,见了面便垂泪。太后虽怜惜昭妃眼下境遇不济,可也不愿再插手她和皇帝之间的事,她毕竟还在太皇太后跟前做儿媳妇,且又不是皇帝的生母,想要继续在这宫里立足,怎么也得先揣摩好婆婆的意思。
此刻见昭妃哭诉昨晚的委屈,她只能劝一句:“你出身贵重、家世显赫,她一个包衣宫女能有什么前途,皇上不过一时新鲜,你和他多年相伴,等他冷静下来,自然就回心转意了。”
这样不痛不痒的话,在宫里最体面也最无用,谁都知道皇帝不喜欢昭妃,从前是,将来也不会改变。
而随着册封常在和各种赏赐往钟粹宫去,宫内各色各样的传言都流转起来,几位贵人、答应聚在荣贵人处叽叽喳喳,都看戏看笑话似的说着昨晚的事。
安贵人本就嫉妒布常在一夜承宠就怀了龙种,如今见她身边的人也狐媚了皇帝去,嘴里便不饶人,当着众人的面就啐着:“那钟粹宫里是不是住狐狸精了,怎么一个个都这么不要脸,主子是奴才更是。”
众人劝她小心口舌是非,边上另有人道:“如今上头说是太皇太后早就看中的人,咱们还有什么话说。”
惠贵人见荣贵人揉着额角有些不耐烦,便劝众人散了让她休息,自己则慢几步,留着私下与她说话。
昨晚荣贵人身子不适没有出席元宵夜宴,这会儿提起新常在,只听惠贵人道:“我那儿的人打听来说,既不适这乌雅氏勾引了皇上,也不是太皇太后一早相中,昨晚的事还在昭妃娘娘身上,是她先惹出的麻烦,太皇太后和皇上不过是帮着周全。”
“这乌雅氏我熟悉,是个本本分分的姑娘,以往布常在有什么事也都是她在支应,来过我这里也好几回,上次与你说大半夜求医问药的,也是她。”荣贵人轻轻叹着,“该是她的命,我从前瞧着就与旁人大不一样。”
惠贵人笑:“你的命何尝不好,太皇太后青睐有加,皇上也恩重。瞧瞧这宫里头,不说位份尊卑,就说在皇上面前,哪个能和你比。”
荣贵人却摇头:“你没听她们刚才说吗?皇上昨晚并没碰这乌雅氏,可今天照样封常在,更说是两人讲了大半夜的话,寝殿里笑声就没停过。睡一觉多容易的事,最难得皇上愿意和你说话,你我头一回侍寝的夜里,可曾是这光景?”
惠贵人怔怔不言,荣贵人且笑:“新人总是要来的,咱们可要不得昭妃娘娘那份心思,只会招万岁爷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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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王嬷嬷曾经说过,这后宫里的日子都一样,过得好不好全在自身。荣贵人、惠贵人若看得透,就不会像昭妃娘娘那般作茧自缚,把皇帝从身边越推越远。
而这日,临近正午玄烨才散了朝,新得佳人的欢喜并没有冲淡他对朝政的重视,只是一踏进后宫便想起岚琪,身上的几分疲惫立刻散了,就唤李总管差人去找,要她一起去慈宁宫请安。
李公公笑说:“左右等不到皇上下朝,眼看着要大正午了,乌常在已经先去了慈宁宫,这会子怕是都快伺候传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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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被皇帝这一笑,立刻双颊绯红,苏麻喇嬷嬷看着欢喜,但还是轻声在她耳边说:“您一会儿在主子面前可不敢这样,瞧着不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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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玄烨扶着太皇太后出来,苏麻喇嬷嬷迎上去说,“太后才刚又派人来请安,说昨晚多吃一碗元宵撑着了,太医让今天断食一日,午膳就不过来了。”
太皇太后嘱咐几句,让人过去问候,便要皇帝也坐下用膳,抬眼见岚琪捧着碗碟跟在苏麻喇身后,小小年纪很是端庄稳重,再瞧皇帝一双眼睛只盯着新人看,便嗔笑孙儿:“赶紧让新常在到皇上身边坐着,这样看下去,还吃不吃饭了?”
苏麻喇嬷嬷便接过岚琪手里的碗碟,拉着到皇上身边让坐下,一边说笑:“奴婢让常在歇歇,就是不肯,非要跟着一起侍奉主子。”
玄烨见岚琪坐到身旁,心里欢喜,温和冲她说:“不必太拘谨,皇祖母最仁慈不过。”
太皇太后却道:“你便欺负我老太婆仁慈,近些儿时候尽给我找麻烦。”
玄烨知道祖母说的哪件事,一时也沉了脸色,不敢顶撞祖母,只是说:“孙儿心里也明白着,皇祖母您且看看,朕绝不容他们再闹下去。”
原是那些亲贵们曾暗暗向后宫施压,希望太皇太后和太后能左右皇帝立继后之心,弄得慈宁宫里也不消停,昨晚的事皇帝虽胡闹些,可也叫钮祜禄一族自己讨得没脸。
这些朝廷上的事岚琪完全不懂,可她心里也担心,昨晚之后必然得罪了翊坤宫,她和布常在往后的日子,还不知该怎么过。
“才说吃不吃饭呢,怎么又说起这些,主子您瞧瞧,咱们新常在好容易摆的膳桌,菜都要凉了。”苏麻喇嬷嬷笑着岔开话题,领着宫女太监给主子们布菜,又说些别的趣事逗太皇太后高兴,一顿饭倒也吃得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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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顺势挽过岚琪的手,又将这孩子细细看了几眼,慈和温柔地说:“你从前护着布常在那份心,往后要数百倍地用在皇帝身上,我见不得精明能干求上位的人,可但凡体贴稳重,我都看在眼里。”
岚琪昂首看着太皇太后,她慈祥的双眸内更有不可撼动的威严庄重,可她并不害怕,反虔诚地答应下:“臣妾一定用心记着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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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欣然对苏麻喇笑:“这孩子,可比我们玄烨懂事多了,若身边有这么个孙女儿,该多贴心。”
玄烨在一旁很是欢喜,与祖母道,“可惜只能做孙子媳妇,不能认孙女儿了。”
“你听听。”太皇太后乐不可支,又指了苏麻喇说,“那些年你教他的规矩,可不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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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玩笑话,午膳倒也克化了,因天气依旧寒冷,老人家午后要养一养精神小憩,便打发皇帝离了,只是叮嘱,要他顺道去宁寿宫看看,“你皇额娘身子不爽,你早该去问候,也带岚琪去认一认,不能怠慢。”
“孙儿明白。”玄烨爽快就答应,之后与岚琪侍奉祖母回寝殿,太皇太后不要他们再跟进去,两人方行礼跪安,玄烨领了岚琪,便往宁寿宫来。
太后这里本在明窗下太阳心子里歪着,晒得暖融融一脸红润,瞧着也不像有病,但玄烨还是殷切问了,又说祖母让领岚琪来行礼,太后看着她规规矩矩磕头,心想不过是个常在,慈宁宫那儿如此上心,可见自己也不能随意轻慢。
便温和地问了岚琪一些体几话,后因见皇帝似坐不耐烦,忙借口要念经,让他们自己玩儿去。
玄烨这才松口气,一出宁寿宫就挽了岚琪的手,“这下总算没事了,接下去该朕考你了,昨晚学的字,还记得多少?”
岚琪脸涨得通红,一边跟着皇帝往乾清宫去,一边使劲儿回忆昨晚学得那些,玄烨瞧见她这模样,又心疼又喜欢。
一路牵着手到了东暖阁,却不再吓唬她,反而把着手把昨晚的字又写了几遍,好声哄她:“这回可要记住,再记不住,朕可真要罚你。”
岚琪甜甜笑着点头,玄烨喜欢看她这样笑,便要她也在明窗下坐了,自己看折子,让岚琪在一旁研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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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外头的人不知道东暖阁里是如此单调无趣的光景,只看到皇帝牵着新常在的手一路从慈宁宫晃到宁寿宫,又再这样一路进了乾清宫,这份子故意显摆似的亲昵,宫里头都传疯了。
翊坤宫素来知晓六宫事,如此招摇又怎会不知,起先冬云唯恐主子不高兴还不敢提,后来乌常在进去乾清宫一下午都没出来,闹得宫里沸沸扬扬,也知道再瞒不住,才把从慈宁宫起的事都说了。
彼时昭妃手里还捏着内务府呈送来的元宵开支清单,听着话一下一下地在手里捏成团,最后疯了般塞在嘴里怕自己大声哭出来似的,呜咽着:“他就是要恶心我,他就是要恶心我……”
冬云吓得半死,上来夺下纸团,哭着求:“主子再气,也不能折腾自己啊。”
昭妃转身伏在引枕上嚎啕大哭,隐隐约约听见说:“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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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哭声,乾清宫里听不见,岚琪在这里待了大半天,顺理成章夜里也在这儿过了。
可是她陪着皇帝又睡了一晚,两人却仍旧只天南地北地闲话,玄烨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岚琪,岚琪则告诉他自幼在家看见的世界,彼此都是十足新鲜。
聊着累了,两人依偎着便睡过去,玄烨似乎不想男女之事,而岚琪自己也半点不着急。
如是,内务府始终都未有记档,乌雅岚琪在皇帝身边睡了两天,还是完璧之身。
本来这该是后宫最大的笑话,意味着一个妃嫔的彻底失宠,乌常在将很难在后宫抬起头,可她却自那日后,每天每天陪着皇帝,跟平头百姓家的小夫妻似的出双入对形影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