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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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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轿即刻稳稳停下,李公公打着伞赶过来,心里也知皇帝该是察觉路边这档子事儿,正恼火得很,却听皇帝问,“做什么把那宫女摁在墙角下?”

      李公公忙道:“大风雪的天,这宫女没事在路上瞎走,瞧见圣驾过来也不知回避,奴才怕是不好的人冲撞惊扰了圣驾,才……”

      “带来朕瞧瞧,到底是不是不好的人。”玄烨不等李公公说罢,便笑一句,“你如今怎地草木皆兵,深宫里头一个小宫女能做什么?”

      李总管不敢怠慢,赶紧让把人送过来,他起先也没看清楚是哪一个,这会子见是岚琪,不免愣了一愣。

      岚琪被推在暖轿边跪着,方才缩在墙根底下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此刻反不惊恐害怕,规规矩矩行了大礼,自责冲撞圣驾之罪。

      玄烨封了印后,这几日已闲惯了,眼下莫名有心在意一个小宫女,喊她抬起头来,瞧见一张被冻得通红的脸,眉目虽清秀,可这模样在风雪里头,也看不出什么姿色。玄烨本也不在乎这些,问了句:“你是哪儿的宫女,大风雪的天瞎闯,他们可要把你拿去审问了。”

      岚琪闻言扭头看李公公,见他使眼色又不言语,立刻自行报了家门,这还是她头一回和皇帝四目相对,暖轿里炭盆烧得红彤彤,将皇帝的脸色衬得温润无比。

      听罢岚琪的话,玄烨抬眸瞧见墙根下那把折坏了的伞,吩咐李公公:“给她一把新的伞,这里去荣贵人那儿还有些路。”说罢就放下了窗幔,里头悠悠传出一声,“走吧。”

      圣驾复行,缓缓从面前走过,不久有个小太监来搀扶岚琪起来,塞给她一把伞,岚琪发现就是上回帮她搬炭的两人中的一个,正要感谢,那小太监一溜烟儿就跑了。

      “皇上……”

      暖轿渐行渐远,岚琪久久驻足,忽而口中念一声,又不知是风吹的,还是心里暖的,眼圈儿红过了鼻头,热乎乎的东西从里头涌出来,她抬手一抹,满手背的泪。

      如果圣驾不停,如果皇上不干涉问一句,岚琪定会被直接带去慎刑司,大过节的谁愿意去慎刑司捞人,布答应那般柔弱,王嬷嬷第一个就拦着不叫搬救兵,她怕是死在那里,也无人知。

      终于冒着风雪去过荣贵人处回到钟粹宫,才进门就被王嬷嬷嚷嚷着骂:“小蹄子去哪里野了,这么久才回来?主子跟前的事不用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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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琪生怕这老婆子上来折腾,弄坏了皇上给的伞,幸好主子跟出来立在门前说:“赶紧换干净衣裳,来我屋子里烤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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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琪赶紧回屋先收了伞,正换衣裳时,盼夏推门进来,气呼呼地说:“你离开有一会儿功夫,李总管身边的人突然来,说皇上问主子好不好,让主子好生养病。后来人家一走,这老货就得意起来,抽风着不让我靠近主子半步,平日里连碗茶也不端的人,今天领着静燕可殷勤伺候呢。”

      “你难得歇歇,不也挺好的。”岚琪是累了,这样折腾一回,委实身心疲惫。

      又猜想,许是方才遇见皇上,说了自己是钟粹宫布常在的人,皇上便有心差人来问主子的病。但这事儿不提也罢,提了反叫王嬷嬷咋呼。

      如同那把伞一样,自己收着就好。

      玄烨这边,是一路到了慈宁宫,因听说太皇太后把阿哥、公主们领来身边过节,便有心来看看孩子们,也陪着玩一会儿好哄祖母高兴。

      大阿哥将满三岁,牙牙学语最是可爱的时候,逗得太后欢喜异常,玄烨也十分喜欢,把着手教写了几个字,小人儿也耐心学得有模有样。

      之后嬷嬷乳母们领阿哥公主去午睡,玄烨也搀扶祖母入寝殿小憩,太皇太后抚着孙儿的手说:“我这里用不着你,外头风雪也停了,去别处坐坐。”又语重心长说,“大行皇后在你心里的伤,总要渐渐淡去方好,皇祖母只嫌重孙太少,再多些吵闹些,皇祖母才更长寿。”

      玄烨只淡淡笑:“孙儿记着了。”

      记着了,终究是一句敷衍的话,太皇太后心里很明白,再如太后那里帮着昭妃,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深宫大院里不就这么点儿事,当年她如何一步步过来,小一辈们自然也这么走下去。

      皇帝离去后,苏麻喇嬷嬷来侍奉太皇太后入寝歇息,问起翊坤宫的事,苏麻喇嬷嬷道:“太后娘娘颇花费了一番心思,可皇上终究是淡淡的,再这样下去,反而让昭妃娘娘脸上挂不住,太后娘娘那儿似乎也不愿再管了。”

      “我这儿媳妇也曾是可怜人,难免能体会昭妃的心,帮一些便帮一些,只别帮了倒忙,反叫皇帝和昭妃生分了。”靠在大引枕上,太皇太后指间轮转着念珠,“如今和和气气的也不是坏事,若过犹不及,她再指望谁也没用。皇帝的脾性,骨子里比他皇阿玛还强得多,只是如今没显出来,又自知年轻,好生克制着呢。”

      苏麻喇嬷嬷知道主子担心什么,先帝爷那会儿的事,怕是要一辈子梗在她心里,故而荣贵人、董常在这两个当初放到皇上身边,也是细心挑选了好一阵子的。

      “李总管那里处处留心着呢。”苏麻喇替太后掖好被子,“奴婢也留意看着宫里的人,若有好的也叫您先瞧一瞧。奴婢知道,您不求新人有多聪明能干,只要解皇上的忧愁,又知分寸进退。”

      太皇太后惬然阖目休憩,悠悠呢喃一句:“太能干的孩子,气性压不住,怕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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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是,直至除夕前,玄烨在翊坤宫留宿了三晚,比起平日真真频繁许多,可这三个晚上帝妃之间做了什么,个中冷暖,唯有昭妃自己知道。

      除夕、元旦一晃便过了,皇帝自元旦启印后,又如从前那般忙碌,入后宫不过是向太皇太后、太后请安,少有在妃嫔宫中逗留,侍寝如惠贵人、安贵人等有几次,昭妃娘娘那里,又几乎没了动静。

      这一日闹元宵,宫里比元旦那天还热闹,王公大臣、福晋格格们都奉太皇太后旨意入宫伴驾,夜宴摆在慈宁宫里,布常在也受邀列席,王嬷嬷本想来凑热闹,她硬是只肯带岚琪和盼夏出门。

      因位份低微,布常在随几位贵人坐在席末,她身子弱不喝酒不吃肉,不过陪坐说笑,或看台上戏文。

      席间阿哥所的人送阿哥、公主们来请安,瞧见乳母抱着小公主磕头,布常在情不自禁探头往上座看,边上正巧坐了惠贵人,她的大阿哥也在上头,可惠贵人却将她拉一把到身边:“可不敢这样子,你要忍一忍。”

      布常在难免心内悲戚,岚琪眼见主子要落泪,便借口为主子补妆,一时离席退到了慈宁宫的偏殿,将随身带脂粉拿了出来,给主子重新扑了粉。

      劝了几句,收拾妥当,主仆俩正要回席上去,未过仪门,却见雍容华贵的昭妃娘娘气哼哼进来,她身后跟着成年的男子,只听昭妃怒言:“哥哥你也瞧见了,太皇太后这样夸我权理六宫的功劳,皇上也只是笑了笑,连一句夸赞的话也没有,这就是我在宫里过的日子,你们可看清楚了?外头自己不好了,却算来我头上,阿玛在时怎么不见你们来找我?我让你们当初别跟着鳌拜牵扯,你们听不听?如今好,连带我也被皇上讨厌。”

      男子正是昭妃的兄长阿灵阿,今日也奉旨入宫过节,不知是朝廷上遇了什么不顺心的事,似找妹妹来想法子,可昭妃在宫里不过表面风光,要她去皇帝面前说什么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隐约听阿灵阿大人说什么皇子公主的话,素来在人前端庄贤惠的昭妃竟勃然大怒:“说了你听你也不信,皇上根本就不碰我,你让我跟谁生孩子去?”

      布常在最怯懦不过,昭妃这一怒吼,吓得她往后退,一下碰倒了花台,瓷器碎裂声惊动了仪门外的人,只听昭妃喝斥:“是谁?”又吩咐他兄长,“你且退下。”

      然后昭妃直直冲进来,瞧见是布常在和岚琪在后头,顿时怒火攻心,一声“来人!”吓得布常在腿一软登时便跪了下去。

      偏殿外头,玄烨因被顽皮的大阿哥闹得撒了一身酒,李公公引着正要往太皇太后的寝殿去更衣,半路瞧见阿灵阿从偏殿急匆匆出来,鬼鬼祟祟的模样叫人起疑,玄烨突生了好奇心,跟着就进来偏殿。

      入目,却见昭妃宫里的冬云正撕扯着地上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却又死死护着身后的人,偏偏玄烨不怎么认得身后的人,反是这正挨打的宫女,他记得。

      玄烨本就不喜钮祜禄氏一族仗着是满洲旧贵,在朝堂上颐指气使,当年除鳌拜时,若非念遏必隆在太宗皇帝、世祖皇帝时功勋卓着,他们一家早已落得同样下场,又怎会有如今,由着阿灵阿他们在朝堂之上造势,要逼自己立昭妃为后。

      “听说你幼年认鳌拜为义父,一直以为不过是传闻,现如今瞧着,你这暴戾毒辣的手腕子,真是随了他。”

      玄烨冷然出声,那边昭妃闻声回眸,一见皇帝在这里,登时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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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爷……不是您想的这样……”昭妃醒过神忙屈膝于地,慌张地继续说,“皇上,您误会了。”

      冬云更是吓得不轻,已经在一侧伏地叩首,宫里规矩不能私刑虐打宫女,虽然私下里这种事常常发生,可现在活生生在皇帝面前,哪儿还容得她狡辩。

      岚琪这里光顾着护主子,都没发现自己衣裳都被冬云扯坏了,布常在只会哭,这会儿见了皇帝,更吓得连哭都不会。

      而岚琪更知轻重,眼下过元宵,又是在慈宁宫,若她仗着被皇帝亲眼瞧见就替主子喊冤求皇上做主,一旦惊动了太皇太后,单凭昭妃娘娘的身份地位,今天这件事,吃亏的注定只会是她们主仆。

      可岚琪不知,只是识分寸的一个念头,却将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因事情闹得不小,更深知皇帝心里对钮钴禄氏有怨气,恐他年轻气盛一时做出傻事伤了君臣和气,太皇太后到底还是出面,把一干人叫到寝殿质问。

      昭妃窝在苏麻喇身边几万分委屈似的抹眼泪,却什么也不说。太皇太后看不惯,便来问皇帝,然玄烨明知祖母会偏袒,少年脾气上来,也赌气不张口。

      “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老人家只能逼布常在,可这是个最怯弱的,魂都要吓散了,哪里还说得出一个字。

      眼瞧着殿内气氛越来越尴尬,太皇太后前头还红光满面,这会儿沉甸甸的青黛色,真要等她发了怒,连昭妃都不能有好果子吃。

      “太……皇太后。”跪在人群后的岚琪突然出声,众人齐刷刷将目光看向她,太皇太后也紧紧蹙了眉,生怕这宫女说出不该说的话。却见岚琪跪行了几步,深深叩首后道,“奴婢斗胆,太皇太后可否听奴婢说几句。原本什么事也没有,奴婢和常在去偏殿补妆,不多久昭妃娘娘和冬云姑姑来了,娘娘与常在说了几句玩笑,奴婢多嘴也凑趣儿,一时没了分寸,常在就喊冬云姑姑撕奴婢的嘴,那也不是真的,只是打闹嬉笑,万岁爷突然进来,看……就看错了……”

      “你……”玄烨愤然,可太皇太后及时制止了他,“皇上,你自己看错了,还要责怪一个小宫女不成?”

      玄烨气不过,还想说出阿灵阿和昭妃对质,可见祖母含怒瞪着,也知道这件事,必须到此结束。

      苏麻喇嬷嬷嗔笑,“主子们也忒贪玩,今晚王公大臣、福晋夫人们都在,瞧瞧这动静闹得,该叫人笑话去……”

      苏麻喇那里絮絮打圆场,玄烨却一瞬不瞬地瞪着岚琪,也没听苏麻喇说什么,想着自己救下这小宫女,结果被她把责任全扣自己头上,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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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立刻又陷入寂静,太皇太后知道今天这事儿稀里糊涂让玄烨背黑锅,已经满肚子委屈,若是不依了他,真惹他生了气,也不值当。

      不动声色地递过眼神给苏麻喇,嬷嬷会意,忙笑着拉岚琪起来,热融融与皇帝说,“主子早替皇上选好这丫头了,先放在布常在那儿,就等过了正月给您送去乾清宫当差,您看您……”

      “不必送去乾清宫做宫女,今晚就要她侍寝,明日封了常在,就这么定了。”玄烨却是正经说着,也不似负气,说罢朝太皇太后行了礼,便说回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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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只是听太皇太后问,忙回答:“奴婢乌雅岚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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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如其来的变故,岚琪直到被几个教引嬷嬷带走,由着她们给自己洗澡梳头,还拿羞死人的书给她看,并教导该怎么做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皇帝刚才气呼呼说了一通话就走了,为什么太后问自己叫什么名字。

      乌雅岚琪,你就要做皇上的女人了?

      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雨中的背影,病中的相助,还有风雪交加时,一把伞免去了自己即将面临的恐怖刑罚。

      她记得那天望着圣驾远去时,抹在手背上的眼泪,不单单是感激而已。

      而这一场闹剧,知道的人知道,不知道的人,苏麻喇嬷嬷已预备对外宣称,是太皇太后做主把岚琪赐给了皇上。又因谁都知道,大行皇后去世后,皇帝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对后宫也冷淡为多,那作为祖母为了皇嗣着想给皇帝身边安排新人,再正常不过。

      且说岚琪被带走后,太皇太后因生气而不愿再见昭妃,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宴席上,见皇帝与裕亲王谈笑风生,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时更加委屈悲戚,咬牙强撑着体面不让人看出来。

      寝殿里头,李总管被太皇太后叫来,战战兢兢说起些他所知的岚琪,连带在太医院遇见她冒死为布常在求药的事也说了,苏麻喇嬷嬷听了不禁啧啧:“主子您看,皇上虽胡闹些,要的却是个好姑娘,这样年纪这样懂事,就刚才那些话,连昭妃娘娘都想不到,只顾着自己委屈。”

      “确是个可靠的孩子。”太皇太后终于释然,又嗔责李总管,“你既然冷眼瞧了这么久,难得这样好的孩子,怎么不来回话?”

      李公公见太皇太后转怒为喜,立刻自责疏忽了,哄得老人家松快下来,又搀扶着送回宴席上,听她吩咐苏麻喇:“布常在那里你着人照应着,皇帝要了她身边的人,怕要想不开,别再闹出什么事了。”

      苏麻喇嬷嬷答应,与李总管使了眼色,两人都安心,便送主子回宴席,吃酒谈笑直至散席,此时宫里各妃嫔才晓得,皇上今晚要了钟粹宫的宫女。

      而布常在因被昭妃吓得不轻,早就被送回了钟粹宫,盼夏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见岚琪回来,而主子又什么都不说,只等消息传过来,王嬷嬷那儿瞠目结舌,急得在布常在面前跺脚,“主子啊,您以后还怎么在宫里抬起头,竟叫身边的奴才爬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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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嬷嬷呆了半晌说不出话,心里本耻笑布常在这样懦弱无用活该被踩在头上,可又一想,自己平时折腾岚琪,若她真因此得势,岂不是要报复自己?顿时耻笑不起来,这一整夜都不得安生。

      乾清宫寝殿内,岚琪早早就被裹着棉被送来这里,她身上已没有蔽体的衣裳,只亵裤和肚兜略略遮盖羞耻,只是几个时辰的事,她前头还是妃嫔身边的宫女,这会儿却已经要如此面对帝王,成为他的妃嫔。

      若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可当岚琪一点一点镇定下来,最后被送到龙榻之上,对眼前的一切,已经有了些许期待。她明白那天的眼泪不只是感激,也有期望却不可能有今天的不甘心。

      原来自己时不时在眼前挥不去皇帝的身影,是因为心里早就被这份感情所占据,又因知道遥不可及,才会被深深埋藏吗?

      “皇上驾到……”外头击掌声唱喝声打断了岚琪的思绪,熙熙攘攘一阵喧闹后,又突然宁静若无人之处,须臾才听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慢慢靠近,明黄绸缎的帐子突然被掀开,岚琪倏然一颤,皇帝出现在了眼前。

      再见岚琪,她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不是那日风雪中冻得脸颊通红,也不是刚才被冬云撕扯衣衫褴褛的狼狈模样,白皙柔和的肩膀露在被子外头,纤长的脖子,精致小巧的脸颊,眼眉虽清秀无艳色,却透着叫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温柔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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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的小人儿因为害羞,稍稍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这一下动作却让玄烨缓过神,他侧坐到榻上来,指着岚琪一副不耐烦的模样,“朕坐着,你躺着?快坐起来说话。”

      “可是……”岚琪不敢辩驳,把被子紧紧捂在身上,磨磨蹭蹭坐起来,手里的被子只要松开,就会露出她只穿了肚兜的身体,可纵然如此,还是羞红了一张脸,越发显得娇嫩可人。

      “是朕看错了吗?”玄烨问,几乎是瞪着岚琪,可小姑娘却不怕,连忙摇头说,“是奴婢撒谎了,皇上没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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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岚琪抿着嘴,用力点了点头,脑袋垂得快陷进被子里去,轻声嗫嚅:“皇上,能不能饶奴婢欺君之罪,当时当刻奴婢若不这么说,我家主子一定会受责罚,奴婢只是想,小事化了。”

      “你要小事化了,就把朕推出去背黑锅?”玄烨的声更大了些,好像故意要吓唬眼前的人,“乌雅岚琪,你胆子可不小,朕这辈子还没尝过背黑锅的滋味。”

      岚琪倏然抬眸看向皇帝,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吗?乌雅岚琪,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看着朕做什么?”

      “奴婢是想……”岚琪情不自禁地紧紧盯着皇帝,要把他刻在眼睛里似的,“您连江山都担得,背一次黑锅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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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就没那么生气,倒是想着,若回来看到一个唯唯诺诺、战战兢兢半句话也不敢说的女人,那今晚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在皇祖母面前撂了话又不好轻易收回,难道要硬着头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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