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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赦免》-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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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才下楼来,就见着这一幕。

        他常听身边人说起这个世界的残酷,但亲眼所见的太少,其实在楼梯上看见这一幕时,他也愣住了,从那个酒瓶在少年头上碎裂后。

        他在愣神,身边跟着的人自然不会有反应,于是云暮便眼睁睁看着那个少年被打的半死不活,对方身型虽高,但看着很是瘦弱,长发遮挡住眉眼。

        云暮看见他抽动的手脚,觉的他一定是在拼死挣扎。

        该有多绝望啊……

        他想了想自己若出声阻止,会不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造成回家被大人训斥,不过等他愣神过来才发现,那个被毒打的少年居然从始至终都没发出惨叫。

        多可怜吶,都被吓的开不了口。而且,看着和自己一般大。

        出门前,爷爷说让陈姨给自己炖了最爱吃的丸子,这样想着他就更是不忍了,虽然家里的哥哥们都不爱他多管闲事。眨着漆黑的大眼睛,他看大刀被高高举起,想象着那种疼痛,终于还是喊出了口:“住手!”

        是啊,住手,怎么可以这样生生切下人的手臂,他可是连摔个跟斗都会哭上一整天的,这样被砍掉手臂,该多疼啊。

        迎着那群人的目光,他走了下去,直到走近那块地方,闻着难闻的味道,他有些不开心了。

        不过,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他把目光投放到那个少年身上。

        身上套着的灰色马甲早就破烂,里面的布衣也脏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一直低垂着的脑袋现在正努力抬起看向自己。

        云暮不自觉的露出个笑容,对视上地上人的目光。

        然而,他漆黑的大眼一瞬怔住,口中不自觉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啊!”后又生生止住,双脚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看他如此反应,身后立着的护卫马上上前,若不是闻人诀坐在地上一点动作都没有,恐怕会被一枪爆头。

        云暮看自家护卫上前,才意识到不妥,怕吓到地上本就够惨的少年,他拽住其中一个护卫的袖子。

        那护卫感觉到身后微弱力道,转身看自家小少爷,见对方神色有些慌乱,跟了这个孩子几年,他怎么会不明白对方的想法,止住几个同伴的动作,又重新退回他身后。

        云暮见护着自己的人退回来,才又重新上前。

        他在心里做足了准备,才在直视上地上人脸庞时没有退缩。

        本以为会对上一双害怕胆怯或者感激的眼睛,然而没有,出现在他视线中的双眼,瞳孔灰白,眸色迟滞。

        他又一次愣神,好在这次不太久,想了一会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问了个傻问题:“你多大了?”

        闻人诀不动声色低下头,他不想再惊吓到面前的人。

        对方刚才视线触及自己脸后,惶然后退的动作他没太在意,调整好自己的声音,低低道:“十五。”

        “啊!”云暮又叹了声,好似不那么害怕了,再靠近地上人几步,道:“你和我一样大呀。”

        同样的年龄却完全不一样的命运,这样的话几乎同时在周遭围观的人心中响起,不过说出这话的人分明不晓得其中之晦暗。

        云暮很开心的翘着嘴角,看地上垂着脑袋的人,不知道在傻乐什么。

        闻人诀没有再开口,云暮似乎反应过来什么,被他所救之人还坐在血污中,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护卫却走上前来,在他耳边轻喊了声:“小少爷。”

        云暮知道该回去了,走前看向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保持安静的管事,脆声道:“今天是我第一次来你们赌坊玩,你们就给我看这样的场面?”说着不等管事接话,直接打断继续道:“你治好他,不许罚他,不然我回去就告诉爷爷,我今天很不开心。”

        有些任性的话,却瞬间让管事额上冷汗落下,一叠声的答应。

        让人搀扶起闻人诀送到后面救治。

        见着这样的场面,一开始的始作俑者,陈龙赶紧往后闪,一个字都没敢有。

        云暮觉的自己做了好事,救了人,于是本不太愉悦的心情都跟着好了三分,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他走后,身后议论声立马嗡嗡嗡的响起,有不知情的外区人在询问他的身份。

        人群中有人用尖利的声音夸张卖弄道:“这你都不认识?云家小少爷,云家第五子,云暮呀。”

      第77章 将衰之花

        “也亏得你运气好,看你下次还乱跑了不。”

        “前厅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在赌坊也干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这样莽撞。”

        “我那天等了你半宿你都没来,回去才听人说起你的事情,可吓死我了。”

        “你也真是好运气,可不是谁都能遇上那样的贵人。”

        黑暗的角落处,两个人影蹲坐着相互依靠,一人低低说话埋怨,另外一人沉默吃东西,尽量不发出声音。

        乐人说着说着叹了口气,扭过头去。虽然知道看不清黑暗中的人,但还是瞪了那个方向一眼,语气责怪中带着关心,“我这大半个月还是每晚来这里,好在你今天能下床了,真怕你活不过来。”

        闻人诀安静吃着对方带来的东西,一只手不自觉摸了摸自己胸口,那晚的灾难过去已经大半个月了,赌坊费心给自己治疗,他也算捡回了条命,“他们不敢让我死,万一云暮哪天回来顺口问一句。”

        乐人皱眉,语气重了些,“你也知道是顺口,还是万一!云家小少爷很少来咱们这些乌烟瘴气的地儿,你千万别当他那晚救你,你就真有了依仗,咱们这种人在他们眼里,算的了什么?”

        乐人说着,觉着不对味,干脆蹲着在狭小空间扭过去,半身前探,整张脸皱到了一起,“不是我说,你怎么还直呼起姓名了,你是这次吃的亏不够啊!”

        说着,想伸手去晃身边人,但想起对方不喜人碰,且今晚是对方大难不死下床的第一天,手痒痒的作罢,他眉目间透出些隐忧,语气也急促了些,劝解道:“他救你跟救小猫小狗一样,纯粹一时兴起,我说……你可千万别动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啊!”

        乐人见过云家那宝贝少爷,白【创建和谐家园】嫩的眉目间透着股子恬静懵懂,确实很吸引他们这些长年在黑暗中挣扎生活的人。

        但是那样的人,他们别说看上两眼,就是起了心思被人知晓,也是要命的。

        把手中吃着的包子放回袋子,闻人诀在黑暗中扭头去看身侧人,语气平平:“什么心思?”

        被他极为平淡的口气问的一窒,乐人张了几次口,又憋了回去。

        他把闻人当朋友,不希望对方走不该走的路,现下人口气坦荡,倒让自己开不了口,想了想,他还是说:“我让主子跟高管事打了招呼,给你寻了个活计,主子最近身体越发差了,我要贴身跟着,有需要买的物件让你跑腿,这样你拿些散钱存着,没事也能出去透个气。”

        闻人诀擦了下嘴角,黑暗中的瞳孔微微闪烁,只是语气还是那样平板无波:“能出去?”

        “是呀。”乐人笑了:“说是跟主子说了,但还得带你上楼见见主子,你别担心,主子好说话着。”

        “嗯。”

        听见回话声,乐人又扭头去看身侧人,黑乎乎的一个晃影,虽然并不健硕,但莫名很是沉稳,而且话虽然少,但仔细听,对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刚蜕变掉少年期的嗓子,低沉却温润。

        “那就这么说了,明天早上你早些把手头事情了了,我下楼来找你。”

        乐人性格其实挺风火,说着话呢,人就蹦起来了,尾音还在空气中,可人早跑过拐角走了。

        黑暗中少了一个人,便似连空气也清冷了一些,在人走后许久,闻人诀还蹲在原处,拿着手中袋子,若有所思。

        自己需要一些外力,来打破现在的困境。

        但是,这外力要如何寻找呢……

        早对维端和天眼不抱期望的他开始认真思考每一种可能,现如今的自己再卑微不过,前些天差点丢了命,就可见这个世界的等级森严和弱肉强食。

        就像他自己说的,赌坊管事怕哪天云家小少爷心血来潮问上一句,所以救回了他的命。可这种事情不足以成为依仗,所有人都知道云暮只是一时兴起,怕早就把这回事情抛到了脑后。

        就算因为这次被救,闻人诀可以安稳一段时日,却终究不长久。

        回十八区的想法一早被他舍弃,如今更不会去想,闻人诀心中憋着股气,没了天眼和维端,难不成自己真就一事无成?

        从被卖进赌坊,他就没能出去过,现在多了个出去溜达的机会,他该把握把握。

        心中有了思量,闻人诀行事便再小心三分,他不想重复那天晚上的错误,贸然丢了自己的命。乐人说话算话,在第二天中午从楼上下来找到了他,跟当头管事的说一声,领着人去了六楼。

        也就是他主子住的地方。

        跟乐人接触的这段时日和跟赌坊其他人接触的时候,有意无意的问话,和乐人发的那些牢骚,早让他明白了这个所谓主子的身份。

        赌坊二把手天元养的“小玩物”。

        乐人带着人爬楼梯,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他自己先上前敲门。

        闻人诀状似低头,视线却在打量这处。

        大红色木门框被真皮包裹,门口就铺着厚厚的地毯,听见敲门声,离房门稍远的位置传来个清雅声音:“进来吧。”

        乐人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想来门一开始就没关,只是合着。

        身子跨进房间后,乐人回头冲人打眼色,闻人诀快步跟上。

        乐人走在前,闻人诀跟在后,脚踩着长绒毛地毯,眼角视线却在打量身周,这房间比他想的大,却少有家具,走了十来步,只看到一张低矮玻璃桌,还被毛绒裹着四边角。

        再往前走,除了镶嵌在墙壁里的衣柜外,居然再无家具,连张凳子也没有。

        乐人停下。

        闻人诀看到了房内的最大物件,很吸引人目光,如他从进门开始便抬头走路的话,恐怕早便注意到了。

        一张纯白色大床,方方正正摆在房内最中央,整间屋子都铺着长绒毯子,包括少有的两件家具,当然这张大床也是,被天鹅绒般柔软的套子包着,上面摊着床黑色被子。

        一个小小身影就陷在黑色被子里,身上披着薄透的衬衣,【创建和谐家园】在外的雪白肌肤和黑色大被衬着,透着脆弱,和那么一丝蛊惑。

        长到后背的黑发如今正随着主人抬头的动作微微滑落几缕到肩头,闻人诀视线甚为平静的跟随,青紫斑点在雪白肌肤上点缀,陷在被子中的人动了动,又多暴露出来半边身子……

        闻人诀透过对方滑落的衬衣看清他胸膛,新老鞭痕密布,有的才刚结上血痂。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乐人为何三天两天往外跑,又是帮他主子买的什么。

        “你是乐人的朋友?”夕阳开口了,声音微弱却能够让房内的其他二人听清。

        吐字清晰,语气文雅。

        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闻人诀看他因为蹲坐姿势而扯动的锁链,那是一条银白色,有他中指那么粗的长链子,一头挂在大床顶上的钩子上,另外一头,缠绕在那个叫夕阳的少年脖子上。

        对视上床中央人的视线……

        听乐人说夕阳已经十八岁了,可骨架怎么生的这样小巧。

        因为说话轻轻滑动的精致喉结,微抬时显得过于羸弱的侧脸,无怪乎会被人锁在“笼子”里玩赏。

        闻人诀听见自己刻意放缓的声音:“是。”

        夕阳笑了声,瞳孔中不见什么怨恨绝望,反倒透着些轻柔,低低道:“乐人推荐的人,我放心的。”他说着尽量加大音量,却让嗓音沙哑起来。

        闻人诀看着他的发心,夕阳已低下脑袋去,说:“我很高兴,在你眼中没有看见那些神色。”

        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闻人诀没回应。

        “你下去吧,我会跟高游说的,你若出去想在外边多呆呆,也没有关系,我都会说清楚了的……”夕阳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接下来的话,但在轻吸了口气后还是继续道:“你别跑,你跑不走的。”

        “嗯。”虽然人没有看自己,但闻人诀还是在回答的同时,点了下头。

        几句话,事情算是交代完了,闻人诀离开房间前,突然扭过头去看……黑色大被中的人影在合拢的门缝中逐渐消失,回过头时,他莫名说了句,“真是难得的温柔。”

        “啊?”声音太低了,走在他身侧的乐人一时没听清。

        闻人诀摇摇脑袋,没再多言。

        ……

        猜到夕阳境况不好,可闻人诀也没能想到自己答应跑腿才一个月,就外出了四趟买药。

        头一两次在这个过大的城市中穿梭,他还显得有些懵懂,穿梭不绝的车辆,过多的人群,林立的商铺,整齐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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