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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数秒后，整个齿轮静止不动，与此同时，一切翻转现象完全消失。
路远明也在这一刻从“外”归来，再无异状。
第十一章 ：族葬与研究
“所以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
这一句话是最近几天时间里，网络上出现最多的一句话，各个有名的平台都直接将这句话推上了热搜顶点。
就在三天前，几乎绝大多数民众不知道的情况下，人类又一次面临灭绝末日，而且这一次灭绝末日避无可避，从一些内部渠道流露出来的只字片语，所有人这才知道当时他们距离被完全毁灭仅剩下五分钟而已。
该次浩劫中，死亡人数六万四千八百二十二人。
死亡英灵三百一十七人。
整个英灵殿几乎变得空荡荡的，仅剩下不足百名英灵，而且其中所有的军人英灵全部死亡殆尽！
这是一场面向绝望与死亡的行军，当被剪接下来的一些军人英灵牺牲的片段播放时，整个人类社会都出现了轰动浪潮，甚至一些白还打算举行纪念【创建和谐家园】之类的活动，然后立刻被路远明紧急叫停，同时临时分配给想要想要参与【创建和谐家园】的人更多任务，让他们至少三天内又体验到了每日工作至少十二小时的快乐。
“他们的牺牲，可不是为了换来这做戏一样的【创建和谐家园】！！”
路远明难得在会议场上发了脾气。
这三天以来，他的脾气变得非常暴躁，要不是劳动法案才被确认并且执行，政府除非是遇到特殊紧急情况，不然不能够朝令夕改，他都有心让大家都重新回到紧凑劳动的充实生活中。
一直到今天，由军方提出了族葬提案，路远明那狂躁的心情以及暴躁的情绪才总算稍微平静了下来。
“……我们已经不分文明，不分国家，不分肤色的联合在了一起，所以再没有什么国葬，也不存在别的什么宗教仪式，但是这种葬送与其说是缅怀已经死去的英雄英灵，倒不如说是将他们的精神传递给活着的人，这是属于我们人类种族的意志，所以军方的提议就是，举行族葬，属于我们人类种族的送别葬礼！”军方发言人在台上表达了其提案内容。
这甚至都不要路远明说话，几乎是所有在场人员全部投了赞同票，然后立刻就在会议上敲定了族葬的种种安排，时间，人员，场地……等问题。
这算是路远明这三天来听到的最好消息了。
当天晚上，路远明难得的没有学习，也没有进行对认知的训练，而是静静的刷着网络，看着那些被截取下来英灵牺牲时的画面，然后努力记得每一個人的容貌，每一个张脸的表情。
当时情况紧急无比，他心中只有向前向前，不断的向前冲刺，然后现在静下来后慢慢回忆，他才猛然想起那时候他的残酷……硬生生的将这些英灵当成了他前进的消耗品，他几乎是踩着他们的尸骸前进，这才触碰到了那灾难本体。
漫无目的的翻看网络，忽然路远明看到了好友群中绝火的头像亮了起来。
“还没睡？”绝火问道。
“……有些睡不着，看着那些牺牲的英灵，就觉得心中堵得慌。”路远明回答道。
“谁说不是呢？”绝火发了这一句就沉默了半响，似乎也是心情不怎么好。
路远明心中忽然涌出了许多许多的念头，他急切的在键盘上打字道：“绝火，你觉得……决定者是不是在用他们，用那些英灵们当踏脚石？”
“什么意思？说清楚，不然我要生气了。”绝火立刻回复道。
路远明可以敏锐的感觉到绝火这话里带着了真正怒火，他立刻道：“我就是觉得心里堵得慌，他们能够成为英灵，这就意味着他们已经为所有人献身过一次了，但是这时……明明从英灵殿出来就是死，一两秒内就全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前扑后续的出来？为什么决定者还要这么冷血的让他们出来？”
“因为我们在上面啊！”绝火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文字就出现在了路远明的眼前。
“你是不是傻了啊？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居然还要质疑？因为我们在上面啊！还记得我们过去所看的那些电影吗？为什么斯大林格勒这部电影里的士兵可以直冲火海，那怕自己会被烧成灰烬？为什么电影长津湖里的战士可以在冰雪中前进，甚至有人生生被冻成冰雕都还在警戒！？我们当时不都说了吗？这人类历史上少有的两只强军，烈火与寒冰的军队，就是因为有我们在他们后面，就是因为有他们的信仰与亲人在后面啊，这个道理你居然都不懂！？”
（……不，我懂，只是我身陷其中罢了。）
路远明真诚的打字道：“对不起，是我说错了，谢谢你绝火。”
绝火就发了几个笑的表情道：“下次别说这么莽撞的话了，你以为决定者当时就好受吗？他也是人，却要生生承受英灵去送死的行为，而且他的这个行为也是为了保护我们，所以相比于那些可以荣誉的英灵，他才是真正让人怜悯的啊。”
（不……我还好，没关系的，我还好。）
路远明当天晚上一夜无梦，在接下来几天他就时刻关注族葬的事，与此同时，他也参与了科学家们对于翻转齿轮的研究。
这个奇特的物品被命名为翻转齿轮，实际上就是以形象和效果来命名。
科学家们对这个物品一无所知，既不知道其材质，也不知道其翻转机制，更不知道其能量来源。
就这么一个两根指头可以夹起来的小齿轮，完全看不出其内部构造有什么精妙，而且这么小的结构，却可以近乎无限制的扩张影响范围，而且可以造成完全无法理解的翻转效果，譬如他们亲眼所见的铁元素聚变，或者是更深层次的将金属化为等离子体等等，这还没算路远明亲身经历的概念翻转，若是将这个说出来，恐怕科学家们直接都要疯掉一大半。
科学的很大一部分基础都在于守恒，能量守恒，质量守恒，角动量守恒……等等一切。
这其实可以换成另一句话，科学是某种等价交换。
越是高层次的科学技术，就必须要使用更高层次，更为强大的能量源。
以前地球时代就有过很多类似的笑话，像什么发射火箭必须要用高品质煤炭，最好是水洗煤什么什么的，这其实就是一种调侃与笑话。
科学的发展史，其实就是对能量的更高效使用史，同时也是发现新能源，获得能源进步的历史。
比如在找到火星上的室温超导体，从而获得稳定氢聚变反应堆前，人类最多也就是零点七级左右的文明，直到获得了稳定氢聚变反应堆，人类才算是半只脚踏入一级宇宙文明，之后还必须要将别的各种科技提升到与氢聚变反应堆这一能量源匹配的程度，人类才算是真正的一级宇宙文明。
而按照科学家们的推测，人类要跨向二级宇宙文明，也即要掌握近光速或者超光速的曲率航行技术，那么光靠氢聚变反应堆是远远不够的，说不定人类还真得建设类似戴森球一样的巨构型建筑，想办法从恒星本身收集足够能量，这才可能研究与应用得出曲率航行技术。
一句话说了，使用的能量来源与多寡，决定了文明的科学层次。
像翻转齿轮这种已经可以深入到物理规则层面的造物，如果是科学制造的器具，其消耗的能量可能连一座完整戴森球都无法供应，就在那翻转中，科学家们至少找到了七八种关于空间的，关于微观粒子性质改变的，关于宏观物理规则被改变的翻转效果，虽然波及范围不大，但是要达成这些效果，能量所需就庞大得吓人！
这么小一块齿轮造物，通过最高精度的显微镜以及各种射线扫描后，也确认其材质与内部都没有足够精细的微观结构，这就是一块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材质未知的金属齿轮罢了，那么它的能量来自何处呢？
所以科学家们完全搞不懂了，他们既怀疑这个齿轮是某种完全不敢想象的宇宙级文明，甚至跨宇宙级文明的造物，却又怀疑这东西是否真的和科学有关系。
不管怎么样，研究不了就是研究不了，从材质，到构造，到科学原理全方面的研究不了，做不到就是真的做不到，所以科学家们只能够转而研究其特性，现在这东西被无色光颗粒所凝固，每天却只需要消耗一百不到的无色光颗粒就可以稳固其状态。
从一开始要凝固这齿轮需要上千万的无色光颗粒，还需要两个清晰概念的认知来增强才能够做到，而现在其处于静止凝固状态时，消耗却是夸张的大幅度降低，这也正揭示了其一个重要特性，那就是齿轮波及范围越大，其翻转扭曲的能力越强，现在其凝固静止中，连翻转能力都没有，只要一直保持凝固，这件物甚至没有丝毫杀伤力。
在这研究翻转齿轮的时日中，族葬日到来了。
全民瞻仰祭祀中，一座新的纪念碑立在了英灵殿外的巨大广场上。
人类英灵纪念碑！
第十二章 ：猜测
路远明在族葬日第二天就再度下到了暗物质世界，不过这一次下到暗物质世界却比过有了很大不同，首先就是他明确告诉了人类统一政府，他现在不必最低三日才能够回归。
其次就是他在英灵殿开启了一条光之通道，用两个清晰概念认知来将其稳固和常态化，创建时他就消耗了一亿无色光颗粒，这些无色光颗粒远远超过了创建这条光之通道的消耗，多余的无色光颗粒将作为每一次使用时的消耗与持续时的每日消耗，这足以让光之通道长期存在于英灵殿内。
而这条光之通道就是连接了物质世界与暗物质世界，借用了人类文明凝聚体与下方已经雾化的超巨型混合序为通道，如此一来，英灵就可以借用这条通道进入到暗物质世界了。
如果在物质世界出了什么事，那么人类统一政府可以通过这条光之通道派遣英灵来通知他，这可以避免这一次危机时，他的肉身差点被送往深空的情况发生。
真是乱弹琴。
事后路远明是如此的咆哮着。
九名美女……不是，抛开为了稳固他情绪而上宇宙穿梭机的妹妹路媛旻，其余八个美女同样进入穿梭机，这是要他当种族起源之祖吗？
一个人创造一個种族是吧？
现在就不必了，一旦物质世界有了什么变故，那么立刻可以通过英灵传递消息给路远明，当然了……现在的英灵也只能够传递消息，随着全部军人英灵的陨落，现在的英灵连一百人都凑不齐，而且都是原本的普通工人农民之类，那怕他们也有着不畏死的牺牲勇气，但是在这时也只能够作为信使了。
有了这样的安排，这一次路远明进入暗物质世界就非常安心了。
“……所以，果然是违背了物理定律吗？”唐哲安听完了路远明的讲述，他陷入了沉思。
看一个物品或者造物是否违背物理定律，其实有一个非常简单的分辨方式，那就是其所做的功与所消耗的能量是否可以达到某种守恒，若是不然，那这就是违背了基础物理定律，形成类似永动机那种伪科学。
“虽然高层次科学在低层次文明看起来就类似于魔法，但是科学本质上就是归纳总结以及掌握物质世界的基础规律规则，除非是世界允许无中生有，不然其做功的能量必有来源，那怕是传说中的零点真空能也是如此，又或者是科学已经超越了宇宙，达到了集体升维的层次，也就是许多科幻里的神级宇宙文明层次，不然必受此限，绝无例外！”
听着唐哲安如此斩钉截铁的话语，路远明立刻就道：“那这个翻转齿轮又是什么情况？这东西按照你的说法，还有那些科学家们的分析，明显就违背了科学本质啊。”
“所以答案就很简单了啊。”
唐哲安理所当然的道：“抛开一切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可能性不管再如何不可思议，那就一定是最终答案……这个翻转齿轮来自暗物质世界，或者至少是和暗物质世界有关系。”
说到这里，唐哲安就将他对灵和魔的推测分析告诉了路远明。
这其实就是唐哲安的性格，他本身就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而对于其所思所想和分析推理这一类，只要有机会也都会对路远明如实相告。
路远明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确实记得叙事层存在对他说过大魔的话，只是那段时间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脱离叙事层存在掌控上，也没去深想其中的意思，这时由唐哲安分析出来，他这才细想其中的差别。
“灵，灵之大君，然后是大灵，而叙事层存在确实对我说过破格者只要不陨落，未来必成大魔的说法……按照你的说法，灵，灵之大君，大灵，这一系列都是用序来提升位阶与实力，而大魔则是非序的力量，你说得太笼统了，什么叫做非序的力量？”
面对路远明的质问，唐哲安则摊开手道：“刚才说了啊，科学的本质是什么？不可能产生出永动机，至少在超越科学固有领域之前做不到，而序超凡其实也是同样如此，比如我的重力，还有别人的电磁力等等，都是基于此而产生的力量，我们使用之后都会有等量消耗，那就是我们的精神会变得疲累，我们的暗物质肉体会感觉到饥饿与疲倦，同时我怀疑周边的暗物质基础粒子会被我们抽取化为具体的做功，只是现在并没有检测手段罢了，这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守恒的，序超凡其实也可以算是科学。”
“那我问你，你的念动力符合吗？你可曾因为使用念动力而感觉到任何的消耗吗？如果伱说念动力符合，那你的信仰之力呢？”
路远明悚然一惊，然后就沉默了。
正如身在局中时，局中人看不清楚自我与周边一样，路远明过往从未细思过这些。
现在想来，他的念动力确实违背了科学本质，自从他拥有念动力后，还从未因为使用念动力而产生任何疲倦或者消耗的感觉，这股靠意念而诞生的力量其实做功极大，比如可以托举他的肉身和灵魂体升空，再比如可以举起数吨，数十吨，乃至是达到某种质变时，可以将数以十万吨以上的金属直接解体。
这一切做出来，他甚至连消耗的感觉都没有，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自然而然就用了出来，这明显就不合理。
至于无色光颗粒就更是夸张了。
靠着认知，可以做出种种不可思议来，类似于许愿一样，可以让物体达到近光速飞行，可以让几乎致死的生命瞬间愈合，更是可以驱逐抵挡不可名状的信息碾压，连之前的翻转齿轮都无法对其奈何，甚至更夸张的是，用无色光颗粒配合特殊暗物质，他曾经将月球这个物质实体在不降维的情况下直接拉入到了暗物质世界，然后还将整个月球加里面十二亿人类，还有这大半个暗物质世界纽约城，全部打包带到了未知平行世界的四十亿年前。
这一切究其根本，其实全都是无色光颗粒这种万能许愿器一样的东西在起作用。
“所以懂了吧？我的猜测与真相可能截然不同，你的物质之序并不是物质世界的真实体现，反倒很有可能是暗物质世界本土的力量。”唐哲安就说道。
不过终究是信息不足，这些全部都是纯靠推测，所以路远明和唐哲安各自也只能够猜测出这些。
另一方面，路远明带着唐哲安进入到了天柱所化迷雾中，将他所看到的超庞大混合序空间，还有这序空间顶端与人类文明凝聚体相连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惜唐哲安无法如路远明一样肉眼看到这一切，只能够通过路远明的描述去想象与思考。
“那就是了。”
唐哲安就当场分析道：“那翻转齿轮绝对和暗物质世界有关系，极有可能是暗物质世界里的某奇特之物，或者某个存在借着这个连接去到了物质世界，然后化为了这种奇诡造物，这东西其实就是超级加强版的修格斯，或者包裹月球的肉毯生物，或者是月心一类的东西，不过这个是超级加强版……我给你一个建议，你回到物质世界后估计要开始挑选人手，组建一只特别行动团队了，这只团队不参与任何政治经济军事行动，其唯一的目的就是收容此类奇诡生物或者奇诡造物，我有预感，这件东西绝不是唯一一件。”
路远明心中暗暗胆寒，他无法想象又出现一件甚至多件类似翻转齿轮一样的恐怖奇诡物品，说句不好听的，这翻转齿轮有三百多名英灵替他趟雷，就这到最后时刻都差点翻船，若是再多来几件，恐怕就是久走夜路，总有真正撞鬼的时候啊。
还好唐哲安接下来就说道：“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无法可想，说到底，这一类奇物之物的出现原因是什么？我们只要找到这个原因，说不定可以从根子上隔绝此类奇诡之物在物质宇宙里出现。”
路远明就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超巨型混合序空间，他沉声道：“想来想去，也只有眼前这个序空间可能性最大，正是因为这个序空间连接了还没有降维的人类文明凝聚体，所以上下才有了连接点与通道，不管这么想，这个东西的可能性最大。”
对于这个猜测，唐哲安也是同意。
不然事情不可能如此凑巧，就在这上下连通时，月球里立刻就出现了奇物之物，早不出，晚不出，这东西的疑点确实是最大的。
从那迷雾中回来后，路远明就和唐哲安商量了许久，最终路远明决定开始对这超巨型混合序空间进行攻略，只要将这序空间彻底化为序超凡，那上下连通就没了，虽然如此一来他也没有了可以随时回归物质世界的能力，但是至少免除了这种随时可能爆发灾难末日的可能性。
“可是这种混合序空间太危险了，我之前经历过一次，那还只是五个序空间混合而已，这个超巨型的混合序空间，天知道有几百几千的序空间混合啊……”路远明满脸愁容的道。
唐哲安则不以为意的说道：“这有何难，我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了。”
“你为什么不用你那万能的信仰之力制造一个安全点，以及失败时的回归机制呢？”
“不如就将其叫做主……”
“主动回归程序如何？”
第十三章 ：总体规划
“现在该想一想接下来你要做什么了。”
从迷雾中回到银行废墟处，唐哲安丝毫没有任何的停息，立刻就叫住了路远明，而路远明本打算去看望那八名从上面下来的人员，唐哲安则直截了当的对他说道：“不要想着去折腾别人，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其实对整体局势没有规划，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