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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什么大事。”故沅摇了摇头道，她并不打算将虞瑾牵扯进来，这件事可能压根就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会过来了，过几天你情况好转了些之后，就让虞老爷子送你去浮若寺，到时你拿着这张符给主持看他自然就会明白的，之后的事他会为你安排。”说着，故沅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线条凌厉的符箓递给虞瑾，她的脸色有些沉郁，让人感觉她是在给自己安排后事一样。

  　　虞瑾面色凝重，“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故沅反应速度，扬唇露出一抹轻佻的笑意，她伸手圈住虞瑾的手腕，跟个老流氓似的，邪气的说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两人肌肤相碰，虞瑾清晰的感受到了一股灼热感，心里忍不住漏了一拍，似乎是察觉到了这种异样，他有些面热，很不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凑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朋友之间的关心，不是很正常的吗。”

  　　故沅却不满意虞瑾的解释，好笑道，“我可从来没把你当朋友。”

  　　虞瑾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故沅的好意，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今年的冬天。

  　　他不是不懂感情，只是面对诸多考虑，他不愿意伤害故沅。

  　　看出了虞瑾的为难，故沅也不逗他了，“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

  　　“你也是。”

  　　故沅并没有跟虞瑾睡一起，而是在卧室里多加了一个床，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墙。

  　　故沅坐在床上，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她都没有多留一个眼神去关注它，反而目光悠长的望向窗外。

  　　外面是一片漆黑，远远的天幕上只有零星几颗发出微光的细碎星星。

  　　翌日，故沅一大早就离开了虞家。

  　　她刚回到公寓，就和守在她家门口的几个警察碰了个面。

  　　警察在看见故沅的那一刻，脸上浮现了一丝欣喜。

  　　他们可是在这里蹲了将近三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几乎都要以为故沅是畏罪潜逃了，如今看到正主，只要将她抓回去审问一通，让她认罪，案子一结，他们就能升职加薪，这么一想能不欣喜若狂吗？

  　　故沅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这几个警察面浮喜色的表情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看来昨晚她那不好的预感并不是空穴来风。

  　　“我们是明洞区的警察。”说着，一个穿着便衣的警察从身上掏出一个证件立在故沅面前，“故小姐，我们怀疑你和一场谋杀案有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说完，那位便衣就冲身边一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拿手铐铐住故沅，防止她逃跑。

  　　故沅面色微冷，她是个刺头，这群警察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想要抓她，什么道理？

  　　只见她双手环胸，气势如虹的睥睨着他们，冷声道：“我倒是有些好奇，我跟哪件谋杀案有关？当警察的还能够这么乱来的，一上来就抓人，那么请问警察同志，您有抓捕令吗？”

  　　为首的那个便衣被故沅的气势给震住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们的确没有抓捕令，但是确认了嫌疑人难道还不能抓吗？

  　　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死者的外甥女，根据死者那一双儿女的表述，最有可能杀害死者的就是故沅，毕竟这么多年故沅心里一直怨恨她那个姨妈，当然可能一时冲动把死者给杀了。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自从杨雅蓉出了车祸之后，她们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她上哪儿去杀死者？隔空打牛？

  　　“你的姨妈杨雅蓉，在南郊被一个工人发现死在了一个坟场，我们警方赶到的时候，发现死者的手里紧紧攥着一个U盘，上面有你的指纹，我们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了你的头发，经过检测，与故小姐你的基因完全符合。”

  　　“更何况，在与死者家属录口供期间，我们得知你与死者杨雅蓉有过【创建和谐家园】，死者生前还跟你有金钱往来，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故小姐你，更何况我们只是想请你回去调查一下，录个口供，故小姐你要是不配合那么我只能采取非正常手段了。”便衣目光微冷，显然觉得故沅在狡辩，她现在可是嫌疑犯，警察还不能抓她了？

  　　准备的这么妥当，看来是有备而来啊！

  　　“按照这个思路来的确有那么点意思。”故沅恰逢其事地点了点头，不过转眼她又像是变了个人，阴沉的不像话，“我可以跟你们回警局，不过我有个条件……”

  038 达成交易

  　　故沅被一个穿着警服的女人带到了审讯室，那女人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屑，可能是觉得像故沅这样长得貌美的女生竟然也会像禽兽一样，杀害自己的亲人，实在是有些丧心病狂。

  　　故沅不悲不喜，直接无视了女人的眼神，她跟程岩达成了交易，愿意配合审讯，也只是为了能让事情变简单，毕竟她还要顺藤摸瓜抓到那个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幕后黑手。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待会儿我们程队长会进来跟你录口供。”女人语气不善的说道，似乎很不想跟一个杀人犯的嫌疑人待在一个房间里，特别是故沅那若有似无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像是有一团火在追着自己灼热一般，难受的紧，所以话一说完，女人就皱着眉从审讯室中走了出来。

  　　没有了那骇人的视线追逐，女人终于松了口气，她走去隔间，队长程岩和副队都在里面观察着故沅的一举一动，女人走上前去，脸色苍白的冲他们笑了笑，“程队，沈副队。”

  　　“小林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撞见鬼了？”沈仄言皱了皱眉，心想刚刚人进去那会儿还气色红润，怎么这会儿还冒虚汗了呢？

  　　“没什么，可能是有点热吧。”小林缓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是被故沅那个眼神给吓到了，却没有开口说出来，怕沈仄言笑话自己心理素质不过关，毕竟被一个小女孩的眼神给吓到，说出去脸面上的确无光。

  　　故沅从外表看起来的确像是个小姑娘，小林没接触过她的资料，她下意识就以为故沅应该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林，你去秦颂那边拿一份杨雅蓉的尸检报告过来。”程岩微冷的目光轻轻一瞥，落在小林身上。

  　　小林反应速度也很快，听到老大吩咐，她当即就点了点头，“好的程队，我这就去。”

  　　沈仄言看着程岩面无表情的说出这种话来，以为他是想要支开小林，但是不得不说的是，他这法子绝对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秦颂那个老狐狸估计会气到爆炸，“前天你不是就拿到了尸检报告，怎么还要让小林多此一举？”

  　　程岩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审讯室里的故沅，“那份报告是给她的。”说着，程岩抬了抬下颌，示意沈仄言看向里面的故沅，只见原本坐姿随意的故沅突然正经了起来，抬起下颌，扬眸看向了程岩，慢慢的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创建和谐家园】！”沈仄言被故沅这个表情给吓到了，他伸手指着里面的人，侧身看向程岩，“她明明看不见我们的对吧？为什么她还能……”

  　　程岩脸上不见一丝惊慌，显然是知道一些什么。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程岩对沈仄言道：“你让小陈去把杨雅蓉那一对儿女带过来再了解一下情况，我怀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顺便再查一查他们两人最近有没有大量的资金转入。”

  　　虽说故沅说的话不一定可信，但是往这个方向查一查也并不是难事。

  　　“那程队你呢？”沈仄言也收敛了玩闹的心思，一本正经的问道。

  　　程岩瞥了他一眼，视线最终又落在了故沅身上，“我负责故沅，还有件事，你审问死者家属的时候，适当诓一诓，我需要得到一个大致的方向。”

  　　沈仄言对于审讯这方面还是有点技巧的，他勾了勾唇，“放心吧，那我去了。”

  　　程岩又单独观察了故沅几分钟，便见故沅抬手托住了下巴，狭长的眸子轻轻一挑，在冲他说话，程岩懂口语，清楚的看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她说的是，“程队，再让我这么等下去的话，我可是会着急的。”

  　　程岩眸色一深，越发觉得故沅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伸手拿过一旁的记录本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监控室，推开审讯室的门，耳边就听见故沅低笑了一声，嗓音里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魅惑。

  　　“你笑什么。”程岩坐在她的对面，目光沉冷的望着她，好像一眼就能够将人看穿一般，然而坐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般人，就算他惯用心理学揣摩人心，这会儿也看不透故沅下一步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想到程队穿警服的样子这么帅，美好的事物总该有被欣赏的权利吧。”故沅撩了撩眼帘，只见她唇瓣微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赞叹。

  　　程岩脸色一黑，他用手中的笔重重的敲了敲桌面，冷声道：“我可没时间陪故小姐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言归正传，我希望接下来的问题，故小姐能够如实回答。”

  　　“当然。”故沅挑了挑眉，示意他开始。

  　　“五月十八至五月二十一号，你在哪儿？”

  　　故沅：“虞家老宅，期间去A大拍了个MV，如果程队想要人证的话，我觉得虞老爷子可以帮我作证。”

  　　虞家老宅？程岩眼神微变，故沅和虞家有什么关系？之前调查故沅资料的时候可没有跟虞家有瓜葛，怪不得故沅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个有后台的。

  　　程岩顿时想起了刚见到故沅的时候，要是换做一般人早就吓蒙了，然而故沅却能够冷静睿智的跟警察谈条件。

  　　“想要洗清我的嫌疑其实很简单，只要程队配合我，不管证据是否指向我，只要对方认罪了，那么我的嫌疑就解除了。”

  　　程岩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听说你们组碰到了个硬茬，那个案子我可以帮你破了，不过我还想请程队帮我个忙。”

  　　当时程岩就看不起她，一个娱乐小明星，拿什么本事来破这种刑侦案？

  　　不过接下来他就瞬间被打脸。

  　　“说实话，连环杀人案程队已经跟进了两年，真凶依旧逍遥法外，警局应该早就想要放弃了吧，不然也不会让程队接手杨雅蓉这则抛尸案。”故沅习惯性的捏了捏尾指，眼尾上挑，目光落在程岩身上，“虽然连环杀人案有人证表述真凶的外貌特征，但是心理侧写师仍然无法准确的推测出对方的样貌，而对方又极其擅长隐藏，据我所知，最近似乎又出现了一起命案，就发生在明洞中学，死者是在学校后山小树林里被发现的，凶手将她的颈部切开，上身被刀捅了足有36处，我说的对吗？”

  039 顺藤摸瓜1

  　　再次接到需要配合警方调查的杨志杨雪兄妹二人，整个人都慌了，他们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只要警察把故沅那个女人抓起来判了刑，他们就洗脱嫌疑了。

  　　两兄妹坐在从故沅这儿坑来的钱买下的房子里，急得像两只热锅上的蚂蚁。

  　　“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警察那边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不然怎么可能还让我们去一趟警察局？”杨雪急得皱眉，她伸手拽住了杨志的手臂，心慌意乱的道，“哥你快想想办法啊！要是真被查出来了，我们兄妹俩可是要坐牢的，我才十九岁，我不想坐牢！”

  　　杨志本来就心烦意乱，这会儿杨雪又来火上浇油，他更烦躁了，一把甩开了杨雪，“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干，人是故沅杀的，跟我们无关听到了没有。”

  　　杨雪猛然被她哥推了一把，顿时委屈的不行，但是这时候恐惧弥漫心头，她越想越害怕，咬了咬唇，对着杨志泫然欲泣道：“哥，可是我怕……”

  　　好在杨志还有那么点良心，对杨雪这个妹妹很疼爱，但是这件事尤其严重，一旦行差一步，他们俩都得下地狱，杨志低头想了想，过了好半晌，他才蹲下身去扶住杨雪，眸中闪着一丝寒光，“小雪，你听哥说，你记住之前哥跟你对的那些词，一定不要说错，不然我们俩谁都跑不了，只要咱们熬过去了，我就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到时候谁也不认识咱们，两百万足够我们在个小城市里好好过日子。”

  　　杨雪颤抖着身体，脸色微微发白，她泪眼汪汪的望着杨志，“哥，真的没问题吗？要是那个人不给我们钱怎么办？”

  　　杨志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我手里有她的把柄，她要是敢不给钱，那我就玩儿死她！”

  　　杨志安抚住了杨雪，之后两人就故意弄得有些憔悴的出了门，打车直奔明洞区警局。

  　　接待他们的是沈仄言。

  　　沈仄言一身匪气，要不是身上这身警服穿在身上，倒是像极了刚打了仗回来的土匪。他目光犀利的落在了他们两人身上，四下流转，好像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有关线索来一般。

  　　“杨先生杨小姐，今天主要是找你们确认一下死者手里那个U盘里面的内容。”沈仄言不苟言笑的把人请进了另外一间审讯室。

  　　一个人一间。

  　　“警官，确认内容，为什么还要把我和我哥分开？”杨雪抿了抿唇，眼神飘忽不定，看起来很紧张。

  　　杨志是个谨慎的人，他看出杨雪的不安来了，便故作自然的伸手拍了拍杨雪的背，心理暗示她道：“别担心，哥就在你隔壁，警官问你什么，你就如实说就好了。”

  　　沈仄言看了一杨志一眼，总觉得他这话中另有深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沈仄言审视的目光，杨志微佝偻着腰朝沈仄言干笑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警官，我妹妹胆小，要不警官先问我吧。”

  　　沈仄言颔首，让一旁的小陈将杨雪带到了隔壁房间。

  　　两人面对面坐着，杨志的面前则放了一杯凉水。

  　　“警官不是已经确定了嫌疑人吗？难不成那个U盘有问题？”杨志皱了皱眉，激动的伸手就要去抓沈仄言的手臂，却被沈仄言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利用肢体动作来缓解内心的慌张，的确有点东西。

  　　坐在监控室里的程岩死死地盯着杨志的微表情和动作，不肯错过丝毫细节。

  　　程岩抬手动了一下耳麦，低声道：“跟他说故沅已经洗清嫌疑了，现在我们的怀疑对象是他妹妹。”

  　　沈仄言心下了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桌面，“你说的那个嫌疑人已经洗清嫌疑了，现在我们怀疑杀害杨雅蓉就是你的妹妹杨雪，那个U盘的确是故沅的，但是里面有个音频，是你妹妹跟死者吵架然后错手杀了她，我希望你能够说真话，不然包庇凶手也是要坐牢的。”

  　　杨志闻言，脸色瞬间变了，甚至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说道，“不……这不可能，我妹妹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的手放在桌子下微微蜷缩，最后死死的握成了拳，他抓住双腿，想要克制住他忍不住颤抖的双腿。

  　　坐在杨志对面的沈仄言看不到杨志的小动作，但是在监控室的程岩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杨志仰起头，他不受控制的抓住沈仄言的手臂，情绪激动的说道：“警官您一定是听错了，我妹妹和我妈关系特别好，不可能会吵架，你一定是听错了，跟我妈有嫌隙的人只有故沅一个人，一定是她，是她做的手脚。”不能着急，保持头脑清醒，只要甩锅甩的快，他一定要将故沅推进去坐牢。

  　　“请你别激动，我们觉得杨雪有嫌疑也并非是空穴来风，证据摆在眼前，我们警方当然是看证据说话。”沈仄言笑了笑，凌厉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继续道，“并且我们还从尸体中发现了一些异常现象，很有可能杨雪是有同伙的，毕竟一个才十九岁的小女生当然不可能搬得动一个成年女性……”

  　　“仅凭一个音频就能断定是杨雪做的，警官不觉得太武断了吗？那我还说这是故沅故意嫁祸的呢？据我所知，故沅不是还有个跟在她【创建和谐家园】后面的经纪人吗？”杨志脑袋转的飞快，直接将屎盆子扣在故沅头上，就算毫无逻辑，他也一定要把故沅的罪名给坐实了，仿佛面前坐着的警察是个好忽悠的憨批。

  　　监控室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秦颂拿着一份刚化验出来的文件走了进来。

  　　“你怎么知道原先那个验尸报告有问题，还让小林过来跑了一趟，几日不见，你脑子里的水少了不少，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秦颂将手里的报告递给他时，嘴里还毒舌的讽刺他道。

  　　程岩脸色微变，双手交叠的手都忍不住颤抖了几下，“你刚刚说什么？”

  　　秦颂皱眉，意识到了一丝不对，“你不知道那份验尸报告有问题？”

  040 顺藤摸瓜2

  　　程岩顶了顶口腔内壁的嫩/肉，默然的看了秦颂一眼，没有理会他，而是垂眸看向手中的文件，修长的手指在上面翻动了两下，最终落在了那一份不寻常的地方。

  　　“死者生前被注射了致幻剂，除了这一点之外，我还在她的头部创伤的周围，发现了不属于死者的血迹，经过检测，血迹的DNA与死者的儿子杨志完全符合。”秦颂倚靠在桌子边沿，双手环胸冷声解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