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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菁不说话了，她觉得越说秦正宸越起劲，话题就再也绕不回人情上了。

  　　秦正宸见她不语，以为她是赌气，又莫名其妙冷哼一声。

  　　赵哲拿着药回来，就发现房间里气氛不对，小心地说了用药的注意事项，然后问沈菁要不要帮忙。

  　　秦正宸冷眼看过去，说：“她是伤了脚，不是伤了手。”

  　　沈菁咬牙，挤出一张笑脸，对赵哲眨了眨眼，“我自己来吧。”

  　　赵哲感觉到背后的视线，帮着沈菁把工具拿过去，然后识相地退了出去。

  　　沈菁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秦总，古老年纪大了，相书逸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未必真能把人救过来。”

  　　秦正宸闭上眼睛，一副懒得理她的模样，靠在椅子上假寐。

  　　沈菁对着墙壁翻了个白眼，继续说：“古老要是有事，一定有人接替他，那几家肯定已经开始打点里，您要不要也未雨绸缪？”

  　　秦正宸脾气还在，语气冷淡：“关你事？”

  　　沈菁：“……”

  第56章 今天秦总听话了吗

  　　沈菁内心一阵狂吼，真想转过身去把秦正宸的头给扭下来。

  　　不知道他爹妈怎么生的，把儿子教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偏偏她有所图，不能跟秦正宸冷着，要不然一整晚都白忙活了。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外面赵哲的声音传进来。

  　　“秦总，温馨送了东西过来，要拿进来吗？”

  　　沈菁用口型呵了一声，不想讲话了。

  　　秦正宸照样没睁开眼睛，却也没反对。

  　　赵哲试探性地开了门，提着一个背包进来。

  　　沈菁看他从包里拿了一条毯子出来，递给了秦正宸，“秦总，盖着点吧，医院里容易着凉。”

  　　秦正宸皱了皱眉，有点烦躁，伸手接过了毯子，接着就道：“出去，自己找地方休息，别来烦我。”

  　　“是。”

  　　沈菁撇嘴，往那包里瞅了一眼，除了毯子，还有衣服和洗漱用品，收拾得比老婆还老婆。

  　　“秦总，您对温馨挺满意吧？”她企图再挑起话题。

  　　秦正宸皱眉，被疲惫折腾得情绪上来，烦躁得深呼吸，“闭嘴。”

  　　沈菁翻白眼。

  　　她躺在护理台上，涂完了药，还有余地可以休息。

  　　平躺下来，那股积压在心脏里的慌乱疲惫和困意就都打了下来，心脏砰砰砰的跳，很不舒服。

  　　迷迷糊糊地睡着，又被冻醒，刚好听到外面匆忙的脚步声。

  　　赵哲直接推门进来，叫醒秦正宸。

  　　“秦总，古老醒了，要求见您。”

  　　秦正宸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扔开毯子就打算起身。

  　　走到门边，他忽然转身看了一眼沈菁。

  　　沈菁的睡意也没了，撑着身子起来，看到秦正宸在看自己。

  　　“出来。”

  　　秦正宸撂下莫名其妙两个字，稍微整理了下衣服，转身走向手术室。

  　　沈菁拍了拍脸，咬牙换上拖鞋，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古老还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站了一圈人，看到秦正宸过来，没一个眼神对的，就跟群狼看到了狮子，卯足了劲打算群起而攻之。

  　　忽然，狮子后面走出一只一瘸一拐的绵羊，脸上还端着让人咬牙切齿的笑。

  　　古荣阳走过去，拍了拍秦正宸的肩膀，“难为你了，一夜没休息好，老爷子听说是你找来的医生，一醒来就要见你。”

  　　秦正宸微微颔首，脸上虽有疲惫，但年轻俊朗的面容依旧整齐干净，比起旁边那群熬红了眼睛的人要强多了。

  　　沈菁跟在他身后，心情激动，老爷子醒了，她这回是真的可以跟秦正宸提要求了。

  　　她看着秦正宸去换无菌衣，本来打算在门口等着，古荣阳却说：“这位小姐一起进去吧，老爷子想见见你。”

  　　沈菁指了指自己，有点诧异，“我？”

  　　古荣阳点头，请人带着她去换衣服。

  　　沈菁一头雾水，脑子里又开始盘算等下见了老爷子要说什么。

  　　无菌室里，秦正宸换上无菌衣，戴上口罩，脸是看不清了，高大的身形却还是突出。

  　　沈菁隔着护目镜，对上他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心里忍不住感慨，果然秦正宸就是秦正宸，穿上无菌衣也比别人突出。

  　　她跟在秦正宸后面，尽量装鹌鹑，能不喘气就不喘气。

  　　进了房间，到处都是仪器的滴滴声。

  　　老爷子身上布满管子，脸上戴着氧气罩，看着挺吓人。

  　　看到有人进来，他费劲地睁开眼睛，喉咙深处传来沙哑声音，就像是呼呼作响的风箱，带来风烛残年的凄凉感。

  　　秦正宸走过去，俯身到老爷子面前，小声说话：“老爷子，是我。”

  　　古老舒了一口气，看了他一眼，又顺势看到后面的沈菁，微微点了点头。

  　　“都在外面吗？”他问。

  　　秦正宸点头，“都在，守了一夜。”

  　　老爷子深呼吸，“那你呢？”

  　　秦正宸：“睡了半夜。”

  　　沈菁咬牙，谁叫你这么实诚，就不能委婉点吗？

  　　古老听了微微喘气，却不是生气，而是因为笑引起呼吸加快。

  　　“你这孩子，比别人聪明，人也实诚。”

  　　沈菁翻白眼，都是装的。

  　　“你的人救了我的命，按理说我应该帮你……只是外面那些人……”老爷子问得很直白。

  　　沈菁沉默，看向秦正宸。

  　　他俯身听着老爷子说话，面色冷静，即便听到矿业也未动分毫。

  　　“韩振山是老狐狸，林入轩也不遑多让，可惜他儿子是个傻子。”他静静地分析，几句话将外面的竞争对手贬得一文不值。

  　　沈菁在面具下皱眉，这是一个都不想合作？

  　　老爷子跟她想的一样，继续问秦正宸，“你想……单独做？”

  　　秦正宸忽然摇头，“不。”

  　　沈菁吃惊，抬头看秦正宸，等他的下文。

  第57章 秦正宸太阴了

  　　沈菁没想到秦正宸会改主意，竖起耳朵听他小声说话，一个字也不想漏掉。

  　　秦正宸俯身，在老爷子耳边说话：“秦氏只要百分之七十开发权，剩下的交给李家和杜家。”

  　　沈菁转了转眼珠，盘算着秦正宸这么做的意图。

  　　老爷子比她想得快，隔着氧气罩小幅度地笑，“聪明。”

  　　沈菁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秦正宸的意图。

  　　韩林两家实力太大，如果合作至少要拿走百分之三十，而且还会形成三家对峙的局面，不如李杜两家，势力远远不如秦氏，却也有点家底。

  　　跟李杜两家合作，秦氏可以保持龙头地位，剩余两家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会卯足了劲防止韩林两家介入，硬着头皮也得做秦正宸手里的刀。

  　　秦正宸，太阴了！

  　　古老说了两句话，咳嗽两声，说话更加费劲，“我身体不好，后续会让你古叔跟进，你好好干，秦氏集团绝对不是你的顶峰。”

  　　秦正宸适当收手，总算是说了两句让老爷子好好休息的场面话，然后直起了身子。

  　　沈菁以为他要走，跟着后退一步。

  　　古老刚好看到她，忍不住开口：“这就是你那个找到医生的特助吗？”

  　　秦正宸停住动作，看向沈菁，不动声色地给了个眼神。

  　　沈菁赶紧上前，乖巧地点头，“古老好，我是沈菁。”

  　　“谢谢你了。”老爷子眼神祥和，“大半夜找人不容易。”

  　　沈菁连连摆手，“不费事的，就是把医生拽过来而已。”

  　　老爷子眼底露出笑意，盯着沈菁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沈菁脸上发烫，有点不知所措。

  　　“等我身体好了再请你来家里吃饭，现在只能空口白话地谢你了。”

  　　沈菁没想到老爷子这么重视，连连说不用，只说是自己的本职工作，一切都是秦正宸的吩咐。

  　　老爷子看她这么紧张，眼底笑意更甚，“你先去吧，好好休息。”

  　　沈菁松了口气，直直地鞠了一躬，连续后退好几步才转身。

  　　秦正宸站在门边等她，隔着护目镜沈菁都能看到他眼底的戏谑，十有【创建和谐家园】是笑她没见过世面。

  　　她心里哼哼，还是关心怎么跟秦正宸讨人情。

  　　他们俩从里面出来，换好衣服，坐在走廊上的人就都站了起来，神色出奇一致，让沈菁想起来小时候考完试，一群人等在办公室外面等成绩，大概就是现在这样。

  　　秦正宸朝古荣阳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老爷子情况好转，我们先走了。”

  　　他一个字都没露，上来就说要走，其他人立刻就坐不住了。

  　　“小秦总，老爷子没说什么话？”韩振山走上前，拦住了秦正宸的去路。

  　　秦正宸比韩振山高了一个头，低头看人就有点居高临下的冷漠感，语气随意，“闲话而已，韩董也要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