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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她整个早读都心烦气躁。
“默默。”阮楠楠从外面跑进来，笑眯眯的坐回位置，恩，她的旁边。
阮楠楠是她的同桌，同时也是除了齐佳嘉之外她最好的朋友。
“怎么了？”季子默扭过头看她“捡到钱了？”
“不是！”阮楠楠小脑袋摇的像是个拨浪鼓似得。
“那怎么了？”季子默好以整暇。
“看到一个好帅好帅的人！”阮楠楠凑过头，贼兮兮的说。
“恩！还以为是什么顶天大的事情呢！”季子默没有兴趣的低下头去，心里却在想“好帅好帅的人？能帅过今早上送她来学校的那个？”想到这里，季子默心里又是一阵的烦闷，为什么当时没有问他的名字，住在那家呢？
早上和爷爷说大院大，其实也不大，这家家户户的，她待了这么些年，都能认全了，但是她从未见过他！莫非是某个喝了洋墨水，刚刚回国的，季子默还在想，手臂被人重重的拍了那么一下。
“怎么了？”她声音刚出，阮楠楠就喊“快看，快看，我说的那个帅哥！”阮楠楠激动的指着前面。
季子默不大感兴趣，她现在全心全意都是早上看到的那个男人，不过看在阮楠楠如此激动的份上，她还是朝着前面投过去一眼，这一眼倒是有些的惊了。
前面从教室门口走进，走到讲台上的那个风姿卓越的男人，是他！早上见过的他！
正文 第60章：十年（下）
第60章：十年（下）
“帅吧，我说很帅吧！”
阮楠楠还在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季子默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头，注意力很不集中。
是的，这一点肯定，她的目光自打那个男人走进教室之后就没从那人身上移开过，精神能集中在听阮楠楠说话上么？
话说回来，那是季子默此生第一次这么不要脸的盯着一个男人看。
恩！后来厉少泽告诉她，那也是他这一生第一次被一个女人，不对，那时候的她还不能够称为女人，只能说是女孩儿，还是毛都没有长全的那种小女孩儿那么“痴迷疯狂”的盯着看。
他说：她的目光太浓烈了，让他想要忽视都忽视不了。他只能抬头去找寻这一道浓烈的目光来自谁？
他说：一抬眼就对上一双如同天上月光般弯弯含着笑的眼眸，那一瞬间，他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惦记上我了？”她听得他的说便问他。
“你难道不是？”他反问回来。
季子默就窝在他的怀里笑的前俯后仰“是，是，是，我对你是一见钟情。老师你太过貌美，让学生我第一眼就起了歹心！”
“就你皮！”他伸手过来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皮？老师我告诉你，我不仅仅是皮，我还很色，来，貌美的老师让好色的学生我亲一口。”她便笑嘻嘻的去拱他的嘴来亲，他不让，她便强行，两人笑嘻嘻倒在一团。
那时，她十五岁，读初三，他二十三岁，放弃家族事业跑到她们学校教初三，那时离他们认识已经过去五年，他们在一起两年。
再说他们认识那年，那天。
大院的子弟学校人数不多，左右不过二三十个人，教室里面很空旷，一点儿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他从教室门口走进来，很慢，脚步踩在地上发出低沉的蹬蹬声，那声音不难听，甚至可以说好听，像是一首缓慢的乐曲，一点一点的敲打在季子默乃至整个教室的学生心间。
他走到讲台上站定，面对着众人，开口，是那种好听到能让耳朵怀孕的声音“小朋友们好，你们的班主任老师上星期检查出来怀孕了，所以从这个星期起由我代替她来为你们上课。”
“帅哥。”阮楠楠很胆大，那人话音一落，她便高高举起手，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是有话说的模样。
“恩？”他轻挑了尾音，是让她开口的意思。
“我能问个问题吗？”阮楠楠说。
“可以。”他对着她们这个方位笑了下，季子默在那瞬间仿若听到胸腔里的心砰砰的跳。
“帅哥你和我们班主任是什么关系？是她的丈夫吗？”阮楠楠问出的问题也是季子默想要问的，是以阮楠楠的话音一落，季子默便竖起耳朵，等着那人的回答。
“不是。”他高大修长的身子往前稍微的倾斜，那时候季子默无比的嫉妒前面坐第一排的人，心想，下次考试一定要考好一些坐到第一排，等下次他身子倾斜过来，和他贴近的是她。
后来，她做到了，考在全班第一名，第一个选位置，她便选择了前面讲台下第一排的位置，而他说话的时候也依旧是手撑在讲台两边，身子习惯性的往前面倾斜，那时她就能闻到他身上青柠般的香味，那个香味是她自四年级到六年级一直能保持班上第一名的原因！
“那你是？”他回答了不是，阮楠楠便喋喋不休的继续往后问。
“我是她的堂弟。”他说，目光收回“好了，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问，现在先容许我来做个自我介绍好吗？”他年轻的脸庞上带着柔软的笑意，果然合着她第一眼见他的形容，温润尔雅如玉般的公子。
“好。”大院里的子弟，有一部分老实的，而更多的是纨绔子弟，在学堂里捉弄老师的不在少数，但今日这新老师，姑且如此称呼着，这新老师来，底下没一个人闹腾，他说一句话，所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答好，自然这些声音里面，女生的声音出奇大，明明她们班上女生不过六个人而已。
“厉少泽。”他从粉笔盒里面拿起一节白粉笔，用拇指和食指捏住，在黑板上写下三个看起来漂亮到能完全裱起来挂在墙上供人欣赏的楷体字。
“这是我的名字，你们以后可以喊我厉老师。”写完之后，他转过身来，依旧是那好听到令人觉得耳朵怀孕的声音“好了，接下来，你们可以问问题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恩，每人可以问一个，从第一大组第一排第一个来。”
季子默坐在第二大组第三排第四个，从他说那句话之后，她开始在心里酝酿着要问他什么问题。
自然她也没有忽略其他人问的每一个问题。
“老师，你多少岁了？”第一个站起来的是个女孩子，还未褪去稚嫩的声音响起来。
“唔，十八岁。”他说。
底下一阵“哇！”的声音此起彼伏，很明显是觉得他太过于年轻了，而季子默却是偷偷将手伸进桌子下面的书包里，摸出她最为心爱的笔记本，然后扫了周围一眼，见所有人目光都不在她这儿，她很快翻开笔记本，拿起笔在上面刷刷的写下一行字。
“老师那你大学毕业了吗？”
“已经毕业了，唔，我是跳级！”
“厉老师，你从那个大学毕业？”
“Harvard，哈佛大学！”他说，很轻松的语气。
而季子默他们已经是睁大了眼睛，他们就读的是子弟学校，人虽然不多，但是大院里面请的老师，给的教育都是极好的，毕竟都是军家，官家后代，是以他们不像其他学校里面的一些小学生，大学只知道“京都H大学”和“京都B大”。
他们知道“Harvard哈佛”，是世界一流学府，自然也并不是只知道这两所，麻省理工，剑桥，耶鲁，宾夕法尼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等等，他们都有所听闻！
“接着来。”他开口。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小学四年级，本不该如此早熟，可他们生活的社会家庭背景有些特殊，又加上电视这些先进的设备出现，他们难免知道的要多点儿。
“没有。”
季子默在写，每一个被同学问过的，他回答的问题，她一一记下来。
直到，齐佳嘉问出她心里想问的问题！
正文 第61章：斩断！
第61章：斩断！
“老师，你能接受的你和你女朋友之间的年龄差距是多少？如果是我，我这样的年纪能做你的小女朋友吗？”
她手中的笔顿住，心中有几分气闷，几分耐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
……
“咚咚咚！”耳边响起的并非是他的声音，是一阵高过一阵的敲门声，季子默紧闭上的眼睛咻地睁开，眼前是一片纯白，鼻腔里面争相涌入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在那一瞬间，她有些的分不清楚现实和虚幻，她用了近一分钟的时间让自己清醒，缓缓的抬起头来。
所有的一切清晰的映入她的眼中，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只在黑幕的边角挂着几颗零星的星子，近处是一扇窗户，上面清晰的倒映出她，她坐在病床边，从镜子里面看，有点儿呆滞的样子，她再将视线拉近一些，便落至病床，病床上躺着谁？是刚刚她紧紧盯住的那一张容颜。
其实，如果，这里不是医院，是明亮的教室，剩下他和她，那么季子默会觉得自己是回到了十年以前，她还是那个会偷偷摸摸拿出笔记本写下他姓名，年龄，一切的小女孩儿，他还是全身上下都闪着温暖的光让人忍不住靠近喜欢的十八岁少年，所有的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大梦了一场！
不过，没有如果！都是梦，大梦一场，不止这一个，两个小时，大概十年，十年大梦一场！
如今，梦是该醒了！
……
季子默最后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很慢的起身，抬手将刚刚似不经意落下的眼泪擦干后，她才往外面走，走到门口，将门拉开。
正对上一张脸，五官精致，轮廓与眉眼深邃，这是一张结合了东方人与西方人所有美感的脸。
“顾教授。”
她开口喊他，声音有点儿哑，很明显是哭过了。
顾疏白目光闪了闪，但是并没有怒意，他伸手，以食指指腹抚过女孩儿眼下，有些温柔的意味“该走了。”
“恩！”季子默嗯了一声，脚下步子并没有动。
顾疏白已经转身走了两步，见没有人跟上来，他回转过身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怎么了？”
“没。”季子默想说没事，那声音梗在喉咙里面怎么也出不来，她看着顾疏白，仅仅一眼，很快的仰起头，又伸手去捂住眼睛。
这个动作是不想让那不受控制的眼泪掉下来，可压根没有用，那些液体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他们争先恐后，他们汹涌着要从她的眼眶滑出来，堵不住，怎么样也堵不住！季子默感觉到眼眶湿了，感觉到压在眼睛上的手心湿了，同时也感觉到那一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只是分不清喜怒！
当然，很快的，她就知道了！
因为有一双冰凉的手覆到了她的手上，然后将她遮住眼睛的那一双手拿开。
她的瞳孔里面映入了那人的面孔，并没有很明显的怒意，只是他抿着嘴角，这样，也不一定是高兴的！
“顾教授，对不起！”到这个时候，季子默其实是很疲倦的，她不想要和顾疏白发生任何的争执，至少在厉少泽的病房门口，她小手伸出有些紧的拽住男人的衣袖下摆，对着他道歉。
“不需要说对不起。”他说，然后朝着她伸出手。
“？”她有点儿不解。
他便接着说“走吧！”
她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那里面强势与占有欲在蔓延，忽而，她什么都懂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没有发怒怪罪她为别人哭？为什么对着她伸出手？
他是要将她带出厉少泽的世界。
果然，如她所想，耳旁他嗓音徐徐却坚定的响起“你走不出来，那我带你走出来。”
这句话，无疑是震撼人心的，在顾疏白的身后，陆景呈，厉少颖几人眉目间都是惊愣，当然厉少颖的眉目间除却惊愣还有阵痛，她从未，从未想过有一天顾疏白会和季子默走在一起，这原本该是两个毫无相关的人，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就算季子默在去年去了南方，那么他们也不应该这么快的在一起！她的弟弟与她是十年的情分，她弟弟都忘不掉，她这个先爱上的人能忘掉？能轻易的就嫁给了四哥？
痛，极端的痛，为她自己，为弟弟，因为痛，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在顾疏白牵紧了季子默的小手带着她走出厉少泽的病房，并要绕过客厅沙发桌椅走出最后那道门的时候，厉少颖追了上去，挡在他们的面前。
“小默默，我有话要和你说！”瞧“小默默”这个称呼，她不过是喊了几年，她都熟悉了，完全改不过口来，他们十年相伴相随，彼此对彼此的爱早就是刻入骨髓的，怎么就能分割？还有，最为重要的，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向来冷清的仿若是天上没有七情六欲的神祗般的男人会对季子默动情！她不相信！
“滚开！”顾疏白眉目转冷，那是除了季子默之外属于所有人的神情。
“让我和她说几句话！”厉少颖惧怕顾疏白的眼神，但爱情教人伤心，教人落泪，也同样教人坚强，以及疯狂，她彼时已经顾不了这么许多。
顾疏白周身的气势往下沉，是心间起了怒，他大手抬起，很明显的，是要朝厉少颖伸过去，将她摔开。
不过他手才伸出去一寸，叫人抓住，是一只没有一点儿力道，攻击性极小甚至没有的小手，可当她的手主动覆在他手上，他那只挥出去的手所有的力道尽然失去，任由她那只小小的手握住他的大手，缓缓的收回去！
“教授，让她说吧！我也有几句话想和她说。”伸出手去的时候，季子默其实没有什么把握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受控制的人，但是她也不能让少颖姐受到什么伤害，她是他的姐姐啊！
好吧！这大概没有什么关系了，这一点儿不记得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