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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各异的等待了一段时间,一身戎装的吴超越急匆匆的来到总督府大堂上,很是规矩的向陆建瀛行了礼,然后就好象没看到祥厚和福珠洪阿等人一样,语气焦急的只是向陆建瀛问道:“敢问陆制台,匆匆传唤下官,可是有什么紧急军情?”
“这小子装的真象。”陆建瀛先是在肚子里暗赞了一句,然后才说道:“吴主事,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本督传唤于你,是有人告你强抢民女,私藏他人儿媳,被发现后仍然拒不交还,既违国法,又犯军法。祥将军和福提台都为此勃然大怒,要求本督亲自审理此案,你可有什么答对?”
“强抢民女,私藏他人儿媳?”吴超越面露诧异,惊讶说道:“陆制台,这那跟那啊?下官受命助守神策门,这几天吃住几乎都在神策门上,那来的什么时间干这些事?又什么时候干过这样的事?”
“吴超越,你装什么装?”福珠洪阿大声冷笑,指了指李傅氏那个泼妇婆婆,说道:“你看看她是谁?见过没有?”
仿佛现在才看到那泼妇,吴超越先是看了那泼妇一眼,然后才向福珠洪阿点点头,说道:“禀福提台,下官见过她,刚才这个刁妇试图强闯松江团练营地,下官那时候见过她,她的鼻子还是下官踢破的。”
“听到没有?陆制台你听到没有?”祥厚和几个旗人将领都象发现新大陆一样,迫不及待的就冲着陆建瀛嚷嚷起来,“吴超越他不但强抢民女,还殴打无辜百姓致伤!”
“祥将军,众位大人,你们搞错了吧?”吴超越接过话题,神情十分奇怪地说道:“她算什么无辜百姓?下官刚才说得明明白白,这个刁妇试图强抢松江营地,还侮辱咒骂下官,下官为了驱逐她离开才把她打伤,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说,任何人都可以直接闯进你们的营地?你们也不驱逐离开?”
祥厚等人语塞,那泼妇却嚷嚷起来,“青天大老爷,民妇不是强闯他的什么营地,民妇是去要我的儿媳妇,我的儿媳妇在他那里,我去要我的儿媳妇啊!”
“陆制台,在下可以做证。”邹鸣鹤也马上说道:“这位李夫人是去要她的儿媳妇,她的儿媳妇也躲在松江团练的营地里,学生亲眼目睹。”
“邹总办,我总算知道你的筹防局为什么连旗帜锣鼓都能被人偷走了。”吴超越讥笑,振振有辞地说道:“她再有理由,那也是军营重地,没有军营主官允许,谁也不许进去!是个人有理由有借口就可以直接进军营,那长毛发逆的奸细还不把嘴巴笑歪了啊?邹总办你治军有方,或许不怕,我可怕长毛的奸细把我的弹药给炸了。”
“你!你!你!”
邹鸣鹤被吴超越气得连话都说不利落了,那边祁宿藻也有些看不下去,对吴超越呵斥道:“超越,不管是对是错,邹总办都是你的前辈,你对他说话客气点!”
“对!”福珠洪阿也跳出来说道:“就算这位李夫人强闯你的军营有错,但你把她的儿媳妇藏在你的军营里做什么?”
“福提台,下官什么时候把她儿媳妇藏在军营里了?”吴超越反驳,又说道:“大清国法,军中不得携带女眷,下官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把女人藏在军营里。”
“那邹总办怎么看到她的儿媳妇在你的军营里?”福珠洪阿大喝问道。
“回福提台,刚才邹总办去下官的军营门前时,下官的军营门内,确实有一个女子。”吴超越不慌不忙的回答,又反问道:“但是福提台,既然那女子是站在门内,包括邹总办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能清楚看到她,那下官如何能算是私【创建和谐家园】女?这又算那门子的私【创建和谐家园】女?”
福珠洪阿也哑口无言了,祥厚则跳起来喝道:“吴超越,你少抠字眼!不管是不是私藏,这个民妇的儿媳妇在你的军营里,这总不错吧?”
“回祥将军,当时确实有一个民女在下官的军营门内。”吴超越微笑答道:“但她是不是这个刁妇的儿媳妇,下官不敢确认,因为下官并不认识这个刁妇,不知道她的家庭成员情况,无法确认那个女子是她的儿媳妇。”
“祥将军,老夫可以做证,那个女子是这位李夫人的儿媳妇。”邹鸣鹤怕吴超越又抠字眼,忙插嘴说道:“老夫去李夫人筹粮筹饷时,见过她的儿媳妇。”
“邹总办,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吴超越叫起苦来,语气中尽是埋怨地说道:“邹总办,当时你如果直接说你见过那女子,还知道她是这个什么李夫人的儿媳妇,那我不是马上就把那个女人交给你旁边这个什么李夫人了?那会把她带进营中查问她的身世,又那会有后来的事?”
“吴主事,听你口气,倒是老夫不对了?”邹鸣鹤的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当然是你的不对!”吴超越更加理直气壮,说道:“那个女子跑到我的军营求救,我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替皇上万岁和大清朝廷保护大清百姓,那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邹总办,如果突然有个人跑到你家门前,说你儿子其实是他的儿子,你会不查清楚就把你的儿子交出去吗?”
听到吴超越这话,许多堂上的差役都忍不住笑出了声,陆建瀛和祁宿藻也是忍俊不禁,恨吴超越入骨的祥厚和福珠洪阿同样憋得难受,邹鸣鹤却是几乎气昏过去,指着吴超越全身颤抖,“你!你!你……你满口污言秽语!”
“邹总办,我就是打个比方,可没有说一个脏字。”吴超越微笑答道。
“行了!”怕事情继续闹大的祁宿藻开口喝止,强撑着站起身来,对陆建瀛说道:“陆制台,看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吴主事并没有那里做错,这个民妇的儿媳出于特殊原因,跑到吴主事的军营门前求救,吴主事出于爱护百姓的职责收留和保护了那个女子,又因为不能确认这个民妇是否那女子的婆婆,所以没有立即交人,这也是出于爱护百姓的谨慎,有功无过,怪不得他。”
“祁大人所言极是。”惠征也赶紧帮腔道:“吴主事勤于王事,爱护百姓,所统练勇驻扎慈修庵期间,于民秋毫无犯,百姓有口皆碑。这件事完全就是一个误会,吴主事有功无过。”
江宁城都已经危急到这个地步了,陆建瀛本来就不想收拾吴超越,再听到吴超越已经巧妙的开脱了所有罪名,自然是马上就顺水推舟,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这就是一个误会,吴主事爱护百姓,确实有功无过,没有任何责任。”
祥厚和福珠洪阿等旗人将领无话可说,心里再恨吴超越也找不出任何理由继续逼迫陆建瀛挥泪斩马谡,只能是暗恨着紧紧闭嘴。那边李傅氏的婆婆却急了,忙说道:“青天大老爷,那民妇的儿媳呢?民妇的儿媳怎么办?”
“是啊。”邹鸣鹤也忍气吞声地说道:“陆制台,就算吴主事在这件事上没有做错,但李夫人的儿媳妇现在还在吴主事的军营里,是不是应该叫吴主事把人交出来?李夫人可还要把她的儿媳妇接回去守寡,也还要为她的儿媳妇请贞节牌坊。”
“超越,交人。”陆建瀛想都不想就吩咐道:“把这个民妇带去你的营地,再把她的儿媳妇交给她,这事就结了。”
“陆制台恕罪,没办法,下官交不出来了。”吴超越无奈的摊手答道。
“为什么?”陆建瀛一愣。
“因为那个女人想不开,就在下官驻扎的慈修庵出家为尼了。”吴超越苦笑答道:“法号妙空,是慈修庵的主持慧谛师太为她受的戒。”
“她当尼姑了?”
陆建瀛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那边正盘算着把李傅氏买回去当出气筒的邹鸣鹤更是勃然大怒,咆哮道:“胡说!她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出家为尼了?”
“因为她的婆婆生性狠毒,不仅时常虐待她,还想把她卖到点翠楼当【创建和谐家园】,她实在是走投无路,所以就索性出家当了尼姑。”吴超越如实答道。
堂上一片大哗,秉性正直的祁宿藻还愤怒的看向那泼妇,怒喝道:“刁妇,你好毒的心肠!”
泼妇被祁宿藻赶紧磕头,一旁的邹鸣鹤看了不妙,忙说道:“祁藩台,你别听那个女子胡说八道,李夫人是想让她在家里守寡,还向为她请贞节牌坊,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是耐不住寂寞才逃出家门,这点老夫可以为李夫人做证!”
“本官也可以做证!”福珠洪阿也跳出来说道:“李夫人亲口告诉本官,她是要让儿媳妇在家里守寡,是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自己不愿意才跑的!”
吴超越一听乐了,忙向陆建瀛行礼说道:“陆制台,下官弹劾福制台与邹总办轻信人言,帮助刁民逼良为娼,请制台大人处置!”
福珠洪阿和邹鸣鹤听了当然更是大怒,陆建瀛也疑惑问道:“吴主事,你为什么要弹劾福制台他们?”
“因为下官已经派人去点翠楼查证过,点翠楼的老板周健良亲口承认,这个刁妇准备用八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她儿媳妇卖给点翠楼为娼。制台若是不信,可以立即派人去查。”
吴超越微笑答道:“还有,这个刁妇在下官的军营门前,也亲口说过她要以八十两银子的价格把她的儿媳妇卖给点翠楼,还说下官如果愿意,可以拿一百两银子把她儿媳妇买下,当时邹总办和许多百姓都在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作为咸丰大帝的东宫座师,陆建瀛的人品再烂在这方面也要点脸面,听到吴超越的话当然是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桌子,吼叫道:“李杨氏,你给本官如实交代,是否真有此事?还有,邹鸣鹤,你既然亲耳听到了这个刁妇要把儿媳卖入妓院,为什么还要在本官面前说什么她是要把儿媳妇接回家去守寡?!”
泼妇被吓得直瘫软在地,邹鸣鹤也是心中大慌,但邹鸣鹤毕竟是当过几十年的官还当过广西巡抚,马上就推卸责任道:“陆制台恕罪,在下之前去这个刁妇家中筹集粮款时,听她吹嘘要让儿媳守寡,还要为她的儿媳妇请贞节牌坊,一直信以为真,后来又听说她要把儿媳卖进妓院为娼,还道她是气愤儿媳私逃说了气话,但在下万没想到,这个刁妇居然如此狠毒,真要逼她的儿媳卖娼!在下轻信刁妇之言,在下有罪。”
陆建瀛的脸色稍微放缓,明知邹鸣鹤是在推卸责任却不愿深究,只是拍案喝道:“来人,把这个刁妇拿下,押往上元县衙交给刘同缨,让刘同缨从重治罪!”
堂下差役应诺,立即冲上来拿人,拖起那泼妇就往走,那连尿都吓出来的泼妇魂飞魄散,挣扎着冲邹鸣鹤喊叫道:“邹老爷,邹老爷,救命啊!邹老爷你救救我,八十两银子我不要了,我把儿媳妇白送给你,一文钱不要就白送给你,邹老爷你救救我啊!”
堂上又是一片大哗,邹鸣鹤老脸通红,赶紧喝令差役赶紧把那泼妇拖下去,那泼妇却哭喊不绝,“邹老爷,我那个儿媳妇长得漂亮,又是望门寡,还是黄花闺女,你带回家去不吃亏啊!邹老爷你救救我,我把儿媳妇送给你啊——!”
邹鸣鹤的老脸更红了,吴超越则瞪大了眼睛,脱口惊叫道:“望门寡?还是黄花闺女?!”
“吴超越,你叫什么叫?”祥厚没好气的呵斥吴超越,冷笑说道:“是黄花闺女又怎么样?她已经出家为尼了,你还能怎么样?难道你还想……”
说到这里,祥厚突然心中一动,忙喝道:“来人,给本官拿二十两银子,去那个什么慈修庵把那个小寡妇给本官赎出来!”
堂上又是一片哗然,祥厚则毫不在意,还冷笑着冲众人说道:“叫什么叫?出家了就是方外人,割断前缘与往事无关,但是出家后还可以再赎出来,重新做人,无论国法佛法都无可指责,完全合情合理!本官可怜那小寡妇年纪轻轻就削发为尼,派人把她赎出来,也是出于一片好意,难道有什么不对?”
说罢,铁了心要恶心吴超越的祥厚得意洋洋来看吴超越,在场的旗人将领也全都拼命点头,福珠洪阿还迫不及待地说道:“祥将军,既然邹总办有意,你又把那个小寡妇赎出来,那个小寡妇就是你的人,你干脆就把她送给邹总办吧!”
“谁也不给!”祥厚笑得无比狰狞,说道:“本将军要成全她的妇道,把她关在院子里,终身不许她出门一步,让她知道什么叫三纲五常!也让江宁全城的百姓都看一看,一个寡妇该怎么为亡夫守节!”
听到祥厚这话,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知道那个小寡妇这辈子算是彻底完了。惟有吴超越不动声色,还怯生生地说道:“祥将军恕罪,不好意思,那个小寡妇你已经赎不出来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祥厚先是一愣,然后突然醒悟过来,指着吴超越怒吼道:“难道,你已经……?”
“祥将军猜对了,是,下官已经用银子把她赎出来了。”吴超越笑嘻嘻的回答道:“下官也是觉得年纪轻轻就削发为尼太过可怜,所以她刚受了戒摆脱前缘,下官就花银子把她赎了出来。祥将军,你说她现在是谁的人?”
“你?!”祥厚气得差点想把吴超越当场掐死了。
“谢祥将军,你也承认她是我的人了。”吴超越笑得更加开心,又飞快补充道:“但是祥将军请放心,下官把她赎出来,并不是为了什么男女之事。而是下官答应过,要为皇上的一位亲戚买个丫鬟侍侯她,所以下官才想出来这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既救了那个可怜的小寡妇,又对当今万岁尽了忠心。”
“你为皇上的什么亲戚买丫鬟?”祥厚大怒问道。
不等吴超越回答,还算讲义气的惠征已经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禀祥将军,是下官的小女儿,下官的长女在宫中为妃,下官的小女可以算是皇上的半个妻妹,吴主事之前答应过下官,是要买一个丫鬟伺候下官小女儿的饮食起居,这件事下官可以做证。”
祥厚几乎气昏过去,那边陆建瀛则怕事情继续闹大,忙说道:“好了,好了,都消停了吧,既然吴主事已经把那个尼姑赎身,又准备让她伺候皇亲国戚,那就是那个女人的福气,也是吴主事对皇上的一片忠心。歇了吧,歇了吧,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祥厚气呼呼的拂袖而去,吴超越笑吟吟的恭送他离开,又在心里惋惜道:“早知道她是个望门寡,我又何必拿她便宜慈禧老妖婆的妹妹?不过算了,先把这事了啦再说,以后还有机会,以后肯定还有机会!”
第七十一章 准备跑路
如果不是慈禧老妖婆的妹妹捣乱,吴超越在这个时代就已经破了【创建和谐家园】身了!
从两江总督府回到驻地的时候,吴超越抽了个空去探望小寡妇宁傅氏,向已经恢复原名傅善祥的小寡妇大概介绍了事情经过,然后傅善祥当然是泪流满面,在吴超越的面前长跪不起,发誓要用一生报答吴超越对她的恩情,话语中已经坦然告诉了吴超越她的心意。
很可惜,军务在身,门外又有亲兵煞风景,吴超越没能抓住机会检查傅善祥是否真的是个望门寡,她的前老公断气前都没能碰到她,只能是耐心安慰了傅善祥一通,又答应晚上一定再来探望她,然后就急匆匆上了城墙当职——吴超越得罪的江宁大佬可不一个两个,要是被他们抓住把柄,麻烦肯定只会更多。
得到了吴超越晚上再来探望的承诺,又读懂了吴超越眼中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下流欲望,傅善祥也认命的开始着手准备侍侯吴超越,烧好了热水准备伺候吴超越洗澡,换了新床单新被子,也精心准备了几道拿手小菜,还把一块白布都偷偷藏到了枕下。然而就在这时候,惠征却要死不死的把他的小女儿叶赫那拉·婉贞给送了过来,还直接把婉贞给送进了傅善祥的房间,对傅善祥宣布了吴超越此前对她女儿的承诺,要求傅善祥以丫鬟身份好生伺候他的女儿。
吴超越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晚饭时分,尽管心中恨得咬牙,吴超越却不得不请惠征与自己共同享用傅善祥精心准备的晚饭,也假惺惺的向惠征道谢。惠征则挥了挥手,坦白说道:“慰亭,你我兄弟还用得着这么客气?而且这事我也得谢你,知道不,今天早上长毛对着内城开炮,一颗炮弹就打进了婉贞借住那家旗人隔壁的院子,把婉贞吓得不轻,所以没办法了,愚兄只能是把婉贞送过来,请你帮着我照看一下了。”
“长毛在朝阳门那边开炮,内城现在的情况如何?”吴超越好奇问道。
“唉,还能怎么样?还不是鸡飞狗跳,全城不安?”惠征叹了口气,恨恨说道:“愚兄就不明白了,满城那边的八千斤重炮,怎么就轰不过长毛的大炮?听说长毛那些火炮,还是吴三桂逆贼两百多年前秘密藏在岳州的老炮,怎么偏偏就是比我们大清现在的炮打得远?打得准?”
“废话,谁叫你们这些【创建和谐家园】故意打压我们【创建和谐家园】的火器发展?”吴超越心中嘀咕,嘴上却问道:“那么兄长,内城的守军可有什么办法应对?这任由长毛不断炮轰内城,对军心士气的影响很大啊?”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惠征满肚子的火气,恨恨说道:“出城突袭长毛在朝阳门外的炮台他们没胆量,火炮对轰不过,有人听说神策门这一带的火炮打得准,建议从神策门这边调炮手过去操炮和长毛对轰,祥厚不但不答应,还反骂出主意的人是蠢货,说什么一旦把【创建和谐家园】放进了内城,【创建和谐家园】就肯定会乘机打开内城的城门,放长毛进内城!”
别说这话夸张,历史上更夸张,第一次【创建和谐家园】战争时,英国军舰开进长江逼近镇江,守镇江的旗人副都统海龄就认定【创建和谐家园】一定会勾结英国人出卖镇江,派旗兵大肆屠杀无辜的【创建和谐家园】百姓,末了还被前后清共同誉为爱国将领。
言归正传,听到惠征这话,吴超越暗怒之余也悄悄暗喜,巴不得太平军早一点攻进满城执行他们的历史使命。再然后,知道江宁城已经时日无多的吴超越为了留下惠征这条直通咸丰大帝耳边的说话渠道,又违心的低声说道:“兄长,还是那句话,情况一旦不对,什么都不要管,马上过来和我会合。”
惠征点点头,也是低声说道:“贤弟,到时候为兄可是什么都拜托你了,江宁这情况,愚兄算是彻底死心了。”
仿佛是为了验证惠征的这番判断,惠征的话才刚说完,邻近的神策门城上就是炮声大作,报警铜锣声此起彼伏,把在一旁低声聊天的傅善祥和婉贞都吓得失声惊叫。吴超越无奈,只能匆匆扒完碗里的剩饭,留下惠征照顾两个弱女子,领了亲兵赶到城上察看情况。
神策门守军开炮的原因把吴超越气得是七窍生烟,仅有几十名太平军在城上晃了一圈,就把城上守军吓得赶紧开炮。除此之外,大壮观山那边虽然出现了大量红色灯笼,象是有太平军在集结,可是吴超越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之后,却无比怀疑太平军是把灯笼系在树上或者驴马身上,用少量兵力驱逐毛驴骡子行进,制造准备夜袭的假象,诱骗神策门守军大量浪费宝贵弹药。
太平军这样的虚张声势,其实也是在直接给吴超越帮忙,至少可以让吴超越不必担心被陆建瀛和祥厚等人从其实最安全的神策门调走,所以吴超越始终没有点破太平军的战术意图的同时,也秘密开始准备撤退计划,借口战事需要让士兵大量准备行军干粮,又严令禁止浪费击针【创建和谐家园】,还悄悄准备了一些红布,以便在需要时扮作太平军迷惑敌人。
再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晴朗了多日的江宁这一带接连下了两天的大雨,虽然严重影响了吴军练勇的战斗力,但好在太平军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向神策门发起进攻,仅仅只是抓紧时间彻底夷平了神策门外的碍事房屋院落,让吴超越白担心了两天——使用纸壳子弹的击针枪和左轮枪,还有燧发点火的米尼枪,最害怕的可就是雨水。
这两天的大雨也帮了太平军一个大忙,那就是严重影响了江宁清军对太平军地道的侦察效果——始终怀疑太平军真正主攻目标是仪凤门的铁杆汉奸张继庚,费了不小的力气说服祁宿藻和上元县令刘同缨在仪凤门内挖掘深坑,埋设水缸布置地听,让耳音灵敏的清军士兵坐在缸内静听,借以寻找太平军地道的位置,结果却因为这两天的大雨影响,地听也就成了虚设。(史实,这两天的江宁大雨确实存在。)
最后,在吴超越和老天爷的联手帮忙下,也在太平军将士日夜不停的奋力挖掘下,太平军终究还是成功挖掘出了三条从静海寺直通仪凤门城墙下的地道。情况呈报到太平军的军事总指挥杨秀清面前,杨秀清在大喜之余也没犹豫,立即召集太平军众将布置攻城计划,并将发起总攻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的——二月初十!
二月初八下午,杨秀清在下关水寨召开军事会议,向与会众将安排攻城计划,决定先在二月初九这天向江宁十三门全面发起佯攻,消耗清军已剩不多的火炮弹药,也进一步疲惫清军的体力精神,二月初十再真正发起总攻,总攻主战场则被杨秀清亲自定为聚宝门和仪凤门。
在场的太平军将领都是身经百战之辈,所以杨秀清只是交代了计划步骤,就再没去关心细节问题,细节任由诸将自行发挥。惟独神策门这边,杨秀清很是花了一些力气关心,向负责佯攻神策门的太平军大将吉文元吩咐道:“吉副丞相,明后两天的战事,偏师战场就数你的担子最重,本王不要你真能攻下神策门,但是一定得给本王咬住超越小妖,逼着他把麾下妖兵尽数调到城上作战,不能让他抽身增援其他战场,还得大量消耗他的洋枪弹药,这一点最为关键,你务必要办到!”
“还有。”杨秀清又补充了一句,道:“本王知道超越小妖不好对付,所以本王不会计较你付出多少代价!”
“末将谨遵东王号令!”吉文元抱拳大声答应,又迫不及待地问道:“东王,能否给末将再补充一些战兵?后天我天国大军破城之后,超越小妖如果从神策门突围逃跑的话,末将担心仅凭手中的三千战兵,难以将超越小妖和他的妖兵全歼。”
杨秀清点点头,刚开始盘算应该给吉文元补充多少战兵,一旁的北王韦昌辉却抢先站了起来,说道:“东王,用不着给吉副丞相补充战兵,后天总攻时,本王亲率三千精锐为吉副丞相押阵,助吉副丞相全歼超越小妖,为林副丞相和我天国阵亡将士报仇雪恨!”
杨秀清并不是很愿意接受韦昌辉的自告奋勇,但考虑到这次攻打江宁名城,负责南线的是翼王石达开,负责北线的是自己的心腹爱将李开芳,不给北王六千岁韦昌辉一个建功的机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所以盘算了半晌后,杨秀清还是很勉强的点了点头,同意由韦昌辉亲自率军去为吉文元担任预备队。但杨秀清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又向韦昌辉叮嘱道:“北王,小心提防超越小妖的冷枪。之前我军几次与超越小妖交手,首先中枪的都是我军将领,你贵为北王六千岁,肯定是妖兵冷枪的首选对象,若非必须,北王你最好不要亲自率军冲锋陷阵。”
“九千岁放心,这点我当然知道。”韦昌辉神情轻松地说道:“超越小妖不突围便罢,他要是真敢从神策门战场突围,本王担保让他全军覆没!”
看出韦昌辉多少还是有些轻敌,但是私下里与韦昌辉交情并不是很好的杨秀清却懒得再和他废话,只是又转向了负责仪凤门主战场的李开芳,叮嘱道:“李丞相,我知道你深恨超越小妖入骨,但是你务必记住一点,拿下江宁城才是我们的首要目标,所以炸毁了江宁城墙后,你绝不能为了报仇直接兵进神策门,只能是优先守住我军入城道路,为我后续大军打开入城道路!”
李开芳唱诺,心里也万分遗憾神策门那边太不适合地道攻城——玄武湖一带的地下水干的好事,所以李开芳唯一所能做的,也就是暗暗祈祷,“超越小妖,你千万别跑啊!阵亡的天国将士,你们的在天之灵也一定要保佑我可以亲手为你们报仇!”
……
偷袭战和奇袭战也就罢了,准备发起大规模战事还能做到不露半点蛛丝马迹,那是连二十一世纪的美帝军队都无法做到。所以太平军再是如何的封锁江宁城的内外交通,他们积极备战准备发起大规模进攻的种种动作,还是没能瞒过江宁城里一些人的眼睛,其中既包括吴超越,也有战场经验还在吴超越之上的铁杆汉奸张继庚。
吴超越和张继庚都是通过太平军的攻城武器准备情况分析出敌人即将发起全面进攻,这些天来为了准备攻城武器,太平军一直都在砍伐军营附近的木材,日夜不停的运往营中,打造出了数以千具的上城飞梯和过河桥车。而二月初八的傍晚时分,太平军却又突然停止了这一工作,同时营中炊烟数量突然增多,持续时间也远超往常,露出正在赶做干粮的迹象,吴超越和张继庚就马上都断定,太平军很有可能在第二天就发起大规模进攻!——当然,因为严重缺乏情报支持的缘故,吴超越和张继庚都无法判断太平军的真正总攻时间是在第三天。
得出这个结论,吴超越当然是赶紧让吴军练勇也积极备战,早早做好突围准备。张继庚则是连夜去了两江总督府拜见陆建瀛报告这一情况,力劝陆建瀛立即全力备战,把江宁城里最能打的吴军练勇撤回城内,当做总预备队使用,同时加强仪凤门的守御。但是很可惜,陆建瀛还是不听,仍然拒绝采纳这些正确建议,自知死期已近的张继庚急得放声大哭,但是又无可奈何。
二月初七夜,三更后巡城,由水西、汉西,巡至仪凤,天已明。守城兵无几,乡勇均未上城,北城主将绿营总兵程三光酣睡帐中。——这是助守江宁城的前浙江乐清副将汤贻汾留下的原始记载。
在如此松懈的情况下,当太平军将士突然向江宁十三门同时发起进攻的时候,江宁清军的仓促与混乱当然是可想而知,还没等太平军正式发起进攻就已经拼命开炮轰击空地,白白浪费火药却毫无杀敌效果,江宁文武几大佬陆建瀛、祥厚和福珠洪阿全都吓得龟缩家中,不敢上城一步,惟有布政使祁宿藻抱病登上聚宝门督战,却又偏偏赶上太平军布置在报恩寺的火炮密集轰击城楼,瓦裂木碎间尘烟飞扬,祁宿藻心胆具裂,再次大量吐血,又一次摔倒昏迷。
抬回了官署被救醒后,自知命不久矣的祁宿藻乘着还能动弹,赶紧提笔书写遗折向大清朝廷和咸丰大帝告罪,然而遗折尚未写完,突又闻报陆建瀛和福珠洪阿都拒绝上城督战,气愤担忧之下,祁宿藻这位江宁城中唯一靠谱的大佬顿时一口鲜血喷在遗折上,两腿一蹬,当场断气!
其实祁宿藻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他如果是到了神策门督战,恐怕他连被抬回官署的机会都没有,当场就能被吓死在神策门上!太平军对江宁其他城门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佯攻,惟有在神策门这边是真的猛攻,受命牵制和消耗吴军练勇的太平军大将吉文元根本就是不惜代价,仅一个上午,就向神策门发起了六次蚁附攻城,同时集中炮火猛轰神策门,在没有修建炮台的情况下玩命与神策门对拼炮火。
如果不是神策门上还有张继庚这个相对比较靠谱的战友,杨秀清大量消耗吴军练勇弹药的目的肯定能够顺利达成。也亏得有张继庚这个铁杆汉奸拼死守城,带着他亲手组建的练勇四处奔走抗击,凭借居高临下的优势迎头痛击太平军的蚁附将士,吴超越才有底气命令麾下练勇禁止使用弹药无法补充的击针枪,全凭弹药勉强可以获得点补给的米尼枪杀敌,还极不要脸的用银子收买耿桡,让吴军练勇从清军绿营兵手里抢来火绳枪射击,拼命节约最为重要的击针【创建和谐家园】。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英国军舰免费帮吴超越训练那些吴军炮手,靠着这些炮手操作火炮,神策门上的十六门火炮才得以尽显威力,有效打乱了太平军的攻城队列,使得太平军无法发挥兵力优势密集攻打某一墙段,只能是分散兵力分路冲击,多少给了神策门守军一点喘息时间。然而令吴超越欲哭无泪的是,因为清军火炮的质量问题,火炮连续发射过多,炮身过热,导致一门火炮突然炸膛,炸死了一名吴军炮手和两个在旁边帮忙的清军炮手,也给神策门守军的士气造成了不小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