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原来,二伯与父亲之间,有一个打不开的死结。而且,已经存在几十年了。
这个死结,直到她出嫁后都还在。最后叶家覆灭,二伯和父亲都在死在了狱中,这死结也不知道有没有解开。
人死如灯灭,或许所有的死结怨恨,也会随之消亡了吧?可惜,当中实情,她永远都不能知道了。
就连二伯与父亲之间的恩怨,她也是一知半解。娘亲虽然偶尔提及过,却是语焉不详,仿佛有什么隐情一样。
她知道二伯那只瞎掉的眼睛与父亲有关,但是当年情况到底如何呢?为何会导致二伯对父亲有这种态度?
前世她总觉得二房远在松阳,就算二房不亲近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却不这么想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父母至亲都能活得好好的。现在父亲如此难过,明显郁结在心,为人儿女者,当为父母排忧解难才是。
二伯和父亲之间的死结,得想办法解开……
随着娘亲回到映秀院后,叶绥故意说起了父亲,好奇地问道:“娘亲,二伯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啊?”
她更想问的是二伯与父亲为何会这么奇怪。一个明显敬慕,一个则刻意冷淡,这原因,娘亲肯定知道吧?
陶氏摇摇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只道:“你一个小姑娘,问这些做什么,最近切勿让你父亲劳心便是了。”
女儿亦步亦趋地跟来映秀院,陶氏当然知道女儿心里好奇。但是当年的恩怨,她真的不愿细说。
说了又如何呢?已经发生的事已经不可挽回了,已经接下的心结牢不可解,说了只是徒惹心烦罢了。
叶绥却不依,继续问道:“娘亲,您说说嘛。我都已经及笄了,娘亲还什么都瞒着我,那我怎么能长进呢?”
“……”陶氏想了想,还是没有说什么。
她是希望女儿能深谙内宅事宜,免得将来吃苦头。但是二伯这事,连她都说不好。
叶绥贝齿轻合,心像被羽毛挠了似的,更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不死心,还想磨着陶氏说些什么。恰在这时,海妈妈撩帘子进来了,边请道:“太太,佛堂那边来人了,老夫人请太太过去一趟。”
听了这话,叶绥有些愣。两耳不闻佛外时事的祖母,竟然唤娘亲去佛堂,自己没有听错吧?
自她重生以来,除了每月按时去佛堂给祖母计氏请安外,就从来没有听过佛堂有半点动静。
祖母整日里敲经念佛,此外便什么都不理会,似那供奉的佛像那样万事不沾心,这会儿竟然动了?
陶氏倒是很淡定,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当下便道:“我知道了,将备好的素饼拿来吧。”
说罢,她便整了整衣裳,打算前往佛堂了。——身后,当然跟着叶绥。
佛堂还是那般僻静幽深,伺候的奴仆安静站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佛堂都没有什么人气。
即便活了两世,叶绥也不像其他老夫人那样喜欢佛堂。她敬佛而不信佛,笃信修佛不如修己。
无他,神佛不能为她带来安宁,唯有仇人都死了、父母还活着,她才会感到平静心安。
祖母这样幽居佛堂,能求得平静安稳吗?其实只是逃避人世罢了,尘虑依然不会散去。
除了让亲者牵挂仇者痛快,还能有什么用呢?
给计氏请过安后,叶绥便静立在一旁,想听听祖母会说些什么。
第77章 当年误
只见计氏双目低垂,手里不断地拨着佛珠,良久才开口问道:“我听说,是二房众人回来了?”
她语气平平,若非叶绥看到她拨珠的动作快了些,也不会知道祖母心里并不如面上那么无波无息。
叶绥感到疑惑,忍不住抬头看了看计氏。祖母特意将娘亲唤来,是为了知道二房的情况?
可是,二伯和大伯都是叶居谯原配所出,对计氏这个继母并不亲近,自然没有多少母子情分。
如果没有母子情分,祖母这番特意询问二房动态举动也太说不过去了。须知道,祖母对亲生的儿子也没有那么关切。
前世叶绥因为不喜计氏这个祖母,总是想着法子避开佛堂,因而并不知道计氏会如此关心在意二房。
叶绥不由得为父亲感到不忿。祖母这么做,到底将父亲置于何地呢?倘若祖母对父亲关心看重,那么在意二房便无可厚非。
只是……亲子还比不上继子,听起来就像一场笑话。
叶绥没有做过母亲,却也知道何为骨中骨肉中肉,她对抚养长大的太宁帝都舍不得如此狠心。
不管祖母出于何意,是有苦衷还是有别的什么,她都没有什么好感。
一个母亲,倘若对自己亲生孩子都在乎看重,别的还能怎么样?
这时,陶氏已应道:“回老夫人的话,是的,二伯携着家眷回来了。这一次回来的人不少,绮姐儿她们都回来了,想必府中会越来越热闹了。”
“二伯和二嫂看着气色都不错,几个哥儿姐儿都乖巧有礼。二房的院落都收拾妥当了。听说二伯一行人统共用了十几辆马车,主仆加起来有五十余人……”
陶氏将见到的情况说了出来,还说得极为详细,让人即便不能亲眼看到,也可以知道得很清楚。
这些话语在佛堂里响起,倒添了几分人气,末了陶氏这样说道:“大嫂准备了家宴,为二伯接风洗尘。老夫人……您会出席吗?”
计氏依旧眉目低垂,仍是在一颗一颗拨着佛珠,似乎没有听到陶氏的询问。或许,她不打算回答陶氏这个问题。
见状,陶氏也沉默了。其实这样的话,陶氏每年都会说,但是每一年计氏都没有回答,自然,也没有出席家宴。
第38节
明明是叶家老夫人,计氏却幽居佛堂,从来不会参加任何家宴。现在,府中的奴仆们,怕是都忘记老夫人的长相了。
说实话,陶氏实在不了解自己的婆婆。既然有那么多放不下、既然那么关心二房,那就顺心去做些什么。
一直避居在佛堂,总不是个事儿。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当年误了……
离开佛堂时,陶氏忍不住回望了一眼,佛堂僻静沉寂,将计氏大半生都吞噬了,而在佛堂外的人,也不见得有多安宁。
她想到了自己的相公,正因为远途而回的二伯心神劳损。说到底,都是因为当年那场祸事罢了。
想到这里,陶氏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当年的事情,看似过去了,却始终不曾真正过去,她不知如何才能解开这些郁结。
然而,当叶绥再次问起当年的情况时,陶氏仍旧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当晚的家宴,对三房众人来说,和过去没有太大不同,都是被孤立的,与叶家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仿佛不是一家人似的。
然而,还是有不同的——
叶安世在以往家宴时候,几乎都不怎么喝酒,但这一次他喝醉了,还醉得很厉害,连路都不会走了,最后还是叶向愚和几个管事合力,才将其搀扶回映秀院。
这一晚映秀院灯火通明,叶安世吐得厉害,几乎连胆汁都吐出来了,嘴上喃喃说着胡言,谁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么一番醉酒,叶安世折腾到天色将明才安静下来,精疲力尽地昏睡过去。
只是,他昏睡的时候,眉头依然拢在一起,眉间的愁闷浓重得化不开。
良久,良久,他的眉目才舒展开,嘴上还含着一抹笑,似乎正在做什么美梦……
¡°¶þ¸ç£¬¶þ¸çÄãÅãÎÒÍæ°É£¡Ã÷ÕÕºþÅÔµÄÊ÷³¤µÃºÜ¸ßÁË£¬½ñÌìÎÒҪȥÅÀÊ÷£¡¡±Ð¡Äк¢ÈíÅ´Å´µØËµµÀ¡£
他四五岁的年纪,长得白白胖胖的,像一枚可爱的团子。
此刻,团子正扒搭着一个少年的裤腿,眨巴着黑溜溜的眼珠,眼中满是祈求期待。
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无奈地低头看团子,狠心拒绝道:“我还要温习功课,马上就是童试了。三弟乖……”
团子一下就瘪起了嘴,眼睛里瞬间盈满雾气,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却没有再说什么。
少年眉头抽搐,不想看到团子伤心史昂,最终还是不忍拂了团子的期望,松口应道:“……好吧,二哥陪你去。不过只能玩一会,我还要准备童试。”
团子忙不迭地点点头,满心欢喜地拉着少年去了明照湖,闲步还不算,要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一定要爬上明照湖旁边的高树。
无论少年怎么说,团子都要爬树。少年无法,值得叮嘱团子一切小心,把团子扶上了树。
在少年和仆从的帮助下,团子爬上了树杈的位置,开心得“咯咯”地笑了起来。
团子看着树下的二哥,心中有了个绝妙注意,他巍颤颤站了起来,努力伸长手,费了好大力气才折下一根树枝。
这根树枝很漂亮,送给二哥,二哥肯定会很高兴的!
团子喜滋滋地想道,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脚下,一脚踩空跌了下来……
第78章 心结
在梦里,少年脸色大变,心都快跳出来了,惊慌地喊道:“三弟!”
他想都没有想就冲了上去,想接住三弟,一旁的仆从都被这个变故惊住了,反应迟滞了一下。
于是,仆从们便见到二少爷冲上前,正好接住了三少爷。
幸好没事!仆从们正想松一口气,便听到了一声剧烈痛呼:“啊……!”
痛呼的,是二少爷!只见二少爷倒滚在地,脸容痛得都扭曲了,而他右眼上,正插着一根树枝。
树枝……原本在三少爷手中的树枝,现在插到了二少爷右眼!
鲜血从二少爷右眼汩汩流下来,一下子就淌了满脸,触目皆是鲜红……
“二哥!”叶安世大叫了一声,倏地睁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
二哥,二哥伤了眼睛,满脸都是血,快些叫大夫来,快些叫大夫来!
叶安世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他迷糊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是在映秀院,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了。
又梦见了,似乎还能看到那些黏腻的鲜血。那么久远的事,他以为自己忘记了,却清晰隽永地深刻在梦境里。
叶安世曾无数次地想:如果当时没有拉着二哥去明照湖就好了,如果当时没有折下那树枝就好了,如果……
哪有那么多“如果”呢?二哥的右眼因此瞎了,再没能参加童试,而且永远与仕途绝缘了。
二哥毁掉的,岂止是一只右眼?二哥的满腹才学和远大抱负,再也不能施展了。
叶安世直到出仕后,才深刻知道,自己是怎么年幼无知地毁掉了二哥的人生。
意外?的确是意外。可是每一场意外的背后,都潜藏着无数的轻忽,并不是一句“意外”就能揭过去的。
更别说,在二哥受伤后,家中还发生了那么多祸事。长姐叶姹执意认为这一切都是母亲在背后指示的,誓言一定要母亲付出代价。
没几天,母亲就落了胎。听府中的下人说,那是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还有两个月就能生下来的。
原本,他会有个弟弟的,他还想过定要对弟弟很好,就像二哥对自己那样……
¿ÉÊÇÕâÒ»ÇУ¬¶¼ÔÚËûÅÀÊ÷ÄÇÌìê©È»¶øÖ¹¡£
此后二哥就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会带着他玩;长姐总是恶狠狠地盯着他,说他们母子从里到外都泛着恶毒阴狠。
母亲不久便移居佛堂,叶家就好像变了个样。明明是一家人,彼此却像陌生人,乃至像仇人。
这些年来,二哥总是这副漠然态度,想必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吧?
叶安世穷尽半生,也没法解开这个兄弟死结。除非,他能还二哥一只眼睛……
宿醉的后果渐渐出现了,他只觉得太阳穴生痛,却不得不挣扎着起来,因为父亲叶居谯派人来唤了。
直到他在延光院外看见叶安固,脑中还是混沌,不禁上前笑着打招呼道:“二哥,二哥你来给父亲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