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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叶向愚作如何想,在叶家下人们看来,老太爷开始看重三房了,以后三房会逐渐得势了,因此他们的态度便立刻变了,对三房的人多有阿谀讨好。
趋炎附势是人的本能,对此,三房众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少在意。
但对朱氏来说,这些情景极为刺目,气得心都生痛。她嫁到叶家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感到受冷落的滋味。
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老太爷还令她往三房送去银两,以庆贺纯嫔娘娘有孕一事,这简直是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令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是朱氏不敢违背叶居谯的指令,只得强忍住心痛,给三房送去了三百两银子,用来庆贺纯嫔娘娘有孕。
此刻,叶绥看着朱氏送来的三百两银子,笑眯眯地说道:“娘亲,这笔银子不少,大房怎么舍得?心痛死了吧。”
虽然再多的银子她都见过,前不久还拿了三千两。但一想到这些钱是朱氏送来的,她便觉得异常痛快。
哈哈哈,她快意得想大笑三声!
朱氏想必痛得像剜了块肉一样吧?不过,这只是开始而已,她会将朱氏当年对娘亲所做的事,一件一件还回去!
陶氏责备地看了叶绥一眼,说道:“绥儿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大房的心意,没大没小。”
虽然这么说着,陶氏嘴角翘了起来,可见心情很好。
快二十年了,她才收到大房的一点好意。——她不得不承认,大房送来了这些银子,的确让她感到很畅快。
她吩咐云妈妈将这些银子收起来,对叶绥说道:“这些银子是给绪儿的,下次有机会进宫时我会带给她。绥儿若是需要银子,再与我说。”
叶绥点了点头,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这些银子本来就是给姐姐的,她压根就没想着要。现在,她一点儿也不差钱!
先前她在阳嘉大街花的两千两,如今已经涨了几十倍。她正与四方牙行接洽,打算将一些铺子租赁出去,以后会陆续有进账。
原本,她还想将阳嘉大街的两间铺子交给娘亲,随后想到大房会紧紧盯着娘亲的收入,她便将这个想法搁住了,打算以后再说。
现在她苦恼的是,怎么向母亲解释“不差钱”这个事……
陶氏想起了一些事情,开口说道:“田庄年底会盘点,我交给你的那处田庄你要上心。对了,布珠巷的铺子你可想好做什么营生没有?”
陶氏将这两个私产给叶绥练手,意在培养叶绥的管家能力,偶尔才会过问一番。
听到陶氏问话,叶绥苦恼地说道:“娘亲,田庄事孩儿知道了。只是铺子那里,孩儿还没有想好呢。”
布珠巷的铺子,原先是卖桐油的,生意实在太差了,入不敷出,于是叶绥将它关闭了,打算换个做法。
那里太小了,周围太僻静,叶绥去那里转过几次,始终没有想好做些什么营生,只得让它空在那里。
“慢慢想吧,那间铺子的确不容易对付。此事不急。”陶氏这样说道,没有给叶绥什么压力。
陶氏对布珠巷的铺子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然就不会在那卖桐油了。那里的人气太差了,似乎都什么生意都不合适。
叶绥乖巧地应下了,心想着有时间还得去布珠巷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启发。不过,此事正如娘亲所说,是急不来的。
对她来说,现在最紧急的事,是那场闺学比试。前天,闺学比试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定在十二月十五,距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多月,实在太紧迫了,叶绥心中着急,却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这场闺学比试,会考些什么内容呢?肯定的是,会有“馔”这一艺,因为她探听到邵真最近正在苦练厨艺。
邵真,前世闺学比试的魁首,宫中贵人属意的人选,想必已经知道闺学比试会考什么内容了。
“馔”的话,叶绥倒很有把握。前世叶家灭亡之后,她在顾家经历了几年困苦的日子,那时她身边没有什么人,样样都得亲力亲为,她便是在那个时候学会做饭。
馔,酒也,牲也,脯醢也。说白了,不过是做饭而已。
京兆闺学的姑娘们,不是出于权贵人家,便是来自大儒巨贾,她们自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闺学现在“馔”这一艺,不过是在教导姑娘们有哪些珍馐美味,以便将来治家时不失礼仪罢了。
“馔”对她来说不是难事,但是除此之外呢?闺学的比试,肯定不会只考这一艺,夺得魁首并不能只靠这一艺。
不管怎么说,“馔”这一艺她必须做好,别的,徐徐图之。
这么想着,叶绥感到心中稍宽,正想回西棠院勤加练习,便听到陶氏说道:“绥儿,你上次在宫中说的那个内谒者,我问过当时在场的云妈妈了,的确是叫‘裘恩’没有错……”
叶绥没想到娘亲会提起这件事,距离进宫已经好几天了。这个名字当然没有错,“裘恩”前世是永昭帝身边的大红人,这个名字她是绝对不会弄错。
从映秀院返回西棠院的路上,叶绥一直带着笑意,因为,她终于想到布珠巷那间铺子做什么营生了!
第五十六章投其所好
陶氏刚才提及到裘恩,意外地让叶绥得到启发,她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营生。
布珠巷那里很僻静,感觉那里的时光都比别处慢,能够让人的心情沉淀下来。这样地方,用来做一件事最适合不过了,那就是品茗。
品茗是养心冶意之举,对环境要求甚是严苛。须得在安静之地,还要慢慢地进行,这说的,不正是布珠巷的环境吗?
于是,她决定将这间小铺子变成一个小茶庄。而且,这个小茶庄只卖……剡溪茗!
没错,就是前世永昭帝身边红得发紫的大宦官裘恩最喜欢的茶叶!正是为了这一点,她才决定只卖这种茶叶。
有了阳嘉大街那十几间铺子在手,叶绥现在根本不差钱,无须用这个小茶庄来赚钱。对她来说,这个小茶庄的作用在于:投裘恩所好!
她相信,一个人的心头好是很难改变的。前世裘恩最喜欢剡溪茗,今生想必也如此。只不过裘恩现在不显,没有人知道罢了。
正如叶绥先前所想的那样,或许这世裘恩没有前世的运道,最后成不了内侍首领也没有掌管仪鸾卫。但是,万一呢?
万一裘恩和前世一样,依然权倾朝野,那该怎么办?到时候,裘恩什么都不缺了,再将剡溪茗奉至他面前,意义就不大了。
微时所遇到的点滴,才令一个人感受甚深,难以忘记。
说到底,她开茶庄、卖剡溪茗,是在押注。押将来裘恩能够上位、成为权势赫赫的大宦官!毕竟,她对姐姐说的那些话并不是虚言,裘恩的确特会办事、很会看人脸色。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得势了,所缺的,不过是机遇而已。
若是赢了,自然不用多说。就算裘恩最后只是宫中碌碌无为的内侍,那也没有什么损失。
越是想,她便越觉得在布珠巷开茶庄是个好主意。回到西棠院之后,她将这个主意细细完善了一番,还画出了不少图册,觉得切实可行了,才去向陶氏提及此事。
听了叶绥的想法后,陶氏略思片刻,便觉得开茶庄可行,点头道:“此事可行。只是,绥儿,你可想好了?只卖剡溪茗?恐怕一时难有盈余。”
叶绥重重点头,回道:“娘亲,孩儿已经想好了。京兆茶庄众多,只卖剡溪茗的却没有,孩儿觉得这便是独特之处。”
想了想,她补充道:“剡溪茗清香悠远,并不比其他名茶逊色。这点,孩儿相信会越来越多人认同的。”
剡溪是个好地方,有诗云“东南山水越为最,越地风光剡领先。”,这个地方所出产的茶叶,便是剡溪茗,其有数十种之多。
叶绥打算将小茶庄做成京兆最独特的剡溪茗茶庄。试想想,小茶庄内摆满各种各样的剡溪茗,这对真正喜爱它的人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何须再卖其他的茶叶呢?
听了叶绥的想法,陶氏仔细思量了一番,最后果断道:“若是开茶庄的话,那间铺子太小了。这样吧,我去看看,能否将相邻的铺子买下来。”
布珠巷人烟稀少,什么生意都做不长久,空置的铺子很多,价钱也不贵,陶氏觉得这很容易办成。
既然绥儿有心去试,她便帮绥儿一把,让其放手去做。若是这铺子因此有起色,那当然最好;若是它亏了,关闭便是了。
本来,布珠巷的铺子便没赚什么钱。只是不知道,绥儿的茶庄能坚持多久?
叶绥笑了起来,欢快道:“多谢娘亲!这间铺子不用太大,再买下相邻的一间就好了。娘亲,孩儿还有件事劳烦娘亲,孩儿想请父亲身边的罗叔叔帮个忙。”
在三个月前初次见到裘恩时,叶绥便有意关注剡溪茗的情况。她所说的罗叔叔,是父亲的幕僚罗云述,正是剡溪人!
她身为姑娘家,不可能跑去剡溪,再者身边缺少懂得辨识、品尝剡溪茗的人。想来罗云述家在剡溪,肯定可以为她物色一个合适的茶庄掌柜,她需要这样的掌柜坐镇茶庄。
至于薪金,不差钱的叶绥表示这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这个事情,陶氏当然不会推却,应允道:“此事我会与你父亲说,放心吧。”
便如此,在娘亲陶氏的帮助下,茶庄的工作陆续开展了。半个月后,原先的桐油铺子焕然一新,变成了清幽雅致的茶庄。
茶庄的林掌柜,是幕僚罗云述介绍,原先是在剡溪当地任茶庄掌柜,因东家的茶庄倒闭了,便答应来京兆谋生。
这间茶庄,就直接名为“剡溪茶庄”,挂在茶庄上的匾额,是叶绥请了父亲叶安世题的字。
剡溪茶庄只有一层,只能够摆下五张茶案,比起京兆其他茶庄来说,实在太小,但叶绥感到十分满意。
茶庄无须大,大了就难免喧哗,如此大小正合适,既不会显得局促,也不会过于空旷。当中的格局布置,并没有囿于茶庄的定式,而是按照她的意思,布置成了一个庭院的样子。
在布置茶庄的时候,叶绥就在想:对于宫中的大宦官来说,什么样的茶庄才能令其满意?
叶绥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她后来成为南平顾家的老太君,还是皇上的姨母,也算是位高权重了,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茶庄?
最后,她便得出了“自在”两个字。位高权重的人,经历了太多,繁华过后,心底最渴望的,不过是自在而已。品茗的话,有什么比在自家后院来得更自在舒适的?
原本是为了投裘恩所好而存在的茶庄,到最后却成了叶绥最喜欢的样子,成了叶绥自在舒适的地方。
到了这一刻,叶绥终于明白了:这个剡溪茶庄并不是投裘恩所好,而是投自己所好。
便是裘恩以后成不了大宦官,或者他不会来到剡溪茶庄,她都不甚在意了。千金难买心自在,有这么一个放松的地方,先前的筹谋就很值得了。
然而,世事玄妙,叶绥万万没想到,剡溪茶庄注定与大宦官有联系的。
第五十七章厂公来
剡溪茶庄很低调地开张了,因为叶绥并不打算以此盈利,故而没有多加宣传。
除了与三房走得勤的亲朋外,便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在布珠巷开了个茶庄。
剡溪茶庄的所有布置,都是按着叶绥的喜好来的,在这里她感到自在舒适,在茶庄开张后,她便借着照看茶庄的名义,几乎每天都在茶庄逗留。
陶氏知道她在茶庄上花费的心思,加之茶庄新开,还没有什么客人便随她去了。
在剡溪茶庄里,叶绥最喜欢待的地方,便是最靠里面的角落,一坐就能坐大半天。
角落的左侧,开着一个直棂窗,上面的是茶树图案,透过茶树的枝桠,能看见布珠巷的景色。
布珠巷很僻静,但还是有人经过的。他们或行色匆匆,或嬉笑而过,组成了一幅幅别致生动的画面。
坐在角落里,闻着清幽悠远的茶香感受着茶庄的舒适宁静;透过棂窗,则看可见普通世情,最自在不过了。
此外,茶庄的林掌柜也是个妙人。他话不多,但话匣子一旦打开,便能滔滔不绝,能不间断地说上两三个时辰。
他对剡溪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但他最为了解的,是剡溪茗。
因此,叶绥知道了许多关于剡溪茗的知识。譬如剡溪茗的“月色寒潮”品种价格最贵,因前代茶圣有“月色寒潮入剡溪”的佳话;
譬如,“冠东南”这个品种,茶香醇厚,是剡溪茗中最受欢迎的品种。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来到茶庄这里,是最近叶绥一大乐事。
这天,当叶绥来到剡溪茶庄后,林掌柜一脸愁色地说道:“小东家,茶庄已经有两天没来客人了,这如何是好?”
虽然没有客人前来,林掌柜不用招呼客人,会很清闲,但这不符合林掌柜的期望。
按照茶庄这种情况持续下去,肯定只亏不赚,没几个月便要倒闭了。
京兆居,大不易。林掌柜来京兆谋生,他还指望着剡溪茶庄能赚钱的,当然不希望频繁换东家。
叶绥环视了一眼茶庄,笑着说道:“林掌柜不必多虑。茶庄开张不久,许多人还不知道它。再者,现在天气冷了,大家都r不愿意出门,茶庄肯定会受到影响,迟些就好了。”
“可是迟些天气会更冷,到时候客人会更少的……”林掌柜这么说道,神色更加愁闷了。
叶绥眨眨眼,继续笑道:“那么,过年了,开春后就会好了。它总会好的,我对此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