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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姑娘,非但不怕本座,还与本座对碧山君琴音的评价一样?
就在方才,长公主将此事当作笑谈说与他听,还连连感叹道:“本宫今日不虚此行,有意思,有意思!”
的确,这很有意思,叶家的小姑娘令本座印象深刻。——他朝长公主告别后,便忍不住追踪着小姑娘的行迹来到这里。
果然,这一次他肯定了先前的猜测:叶家小姑娘,果真是不怕本座!
他本想问她为何会有霜雪暮气之言,现在觉得无须再问了。小姑娘看似天真不设防,却未必就是心无城府。
能借长公主之势、顺利进入碧山君门下的小姑娘,岂是简单的人?
再者,她先前说了屯田那些对策,提及了孙长蕴这个人,也引起了他的兴趣。因此种种,他便前来探究一二。
他深深地看了叶绥一眼,眼神平平漠漠,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怖与阴冷,仿佛能随时取人性命一样。
被他这么一看,叶绥不由得屏气低头。——她虽不害怕汪督主,却难以抗拒他一身威压。
待她感到威压消失、抬起头时,跟前的汪督主已不见了,悄无声息,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叶绥皱了皱眉,觉得汪督主行事离奇乖张,不能以常理论。汪督主出现得莫名其妙,只问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走了,到底在做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但汪督主的举动,足以让她反思警醒。她在想自己的言行是否有何不妥、以致引起了汪督主的注意,那么旁人呢,是否也会同样注意到她?
她心底浮出了一个名字:顾璋。顾璋那样心思灵敏的人,以后若是见到她,见到她这样言行有异,是不是也会发现端倪?
不,不是会不会,而是顾璋一定会!
她猛地出了一身冷汗,眼神复杂地看着汪印刚才站立的地方,心间不免有些沉重。
那个容貌昳丽无比的人,给了自己这样的提醒……倘若不是在这个时刻、恰好见到了汪督主,自己还不曾察觉到这点。
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城府修炼还不到家。看来以后得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她就这么站着,眉头略略折起。待佩青悠悠转醒后,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便匆忙地带着佩青离开了濯秀园。
当她来到府中停马车的地方时,却发现她的马车旁,站着脸色异常难看的叶绅。
第二十五章势不如人
叶绅因为刚好葵水来了,感到浑身难受不已,便向嘉行堂的先生告了假,留在马车中歇息,并没有去琴院上课。
待她感觉好些后,便听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叶绥竟得了长公主青眼、入了碧山君门下!
她打心底里看不起、什么都不如她的叶绥,凭什么能成为碧山君【创建和谐家园】?须知,琴院乃闺学七艺之首,而碧山君琴艺非凡,就是闺学先生之首!
那岂不是说,叶绥以后会压她一头?这怎么可以!
这般想着,叶绅脸色冷凝不已,当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懊恼。她忍不住想:若不是自己告了假,没有见到长公主和碧山君,说不定……
她的大丫鬟梧枝觑着她的脸色,愤愤不平地说道:“姑娘,若是您当时在琴院的话,碧山君的【创建和谐家园】哪里还轮到六姑娘!”
梧枝跟随叶绅的时间很久,当然知道哪些话是叶绅喜欢听的。更重要的是,梧枝自诩是叶绅跟前的红人,平时也像叶绅一样打心底里看不起叶绥。
不曾想,她们主仆根本不放在眼内的人,如今竟走了天大的运道。别说叶绅了,就是身为丫鬟的梧枝都难以接受。
梧枝的话,说到叶绅心里去了,令她紧紧咬了咬牙,心中渐渐生起了一股忿恨:是啊,若是我去了琴院,碧山君的【创建和谐家园】哪里会轮得到叶绥!
更可恨的是,叶绥连琴都不会!
越是想,叶绅心中越不是滋味。她死死地绞着手帕,最后终于忍不住下了马车。——她要亲眼看一看,叶绥何德何能,竟入了碧山君门下!
她强忍着浑身难受,就这样等在叶绥马车旁边,不久就看到了匆匆回来的叶绥。
叶绥尚未从见到汪印的警觉中回神,此刻见到叶绅,根本不愿过多与其计较,便淡淡说道:“见过绅姐姐,不知姐姐有何要事?”
叶绅脸色如此难看,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心里难受?想必叶绅已经知道琴院的事了,半多是后者吧。
叶绅对此事是什么想法,她无法左右,也懒得理会。只是,叶绅站在她马车旁边,是打算说些什么呢?
令她意外的是,叶绅难看的脸色好了些,还朝她笑了笑,还笑得异常温和。
紧接着,叶绅便道:“我只是见妹妹还没回来,甚是担心。听说绥妹妹入碧山君门下了,这倒是叶家一件喜事。”
这一下,叶绥反而真的惊奇了。她快速地打量了叶绅一眼,也笑着回道:“劳烦绅姐姐挂心了,多谢绅姐姐。”
她先前以为叶绅只是有些小聪慧而已,不想还很沉得出气。看来,朱氏教出来的女儿都不算愚笨,难怪后来叶绅能在夫家如鱼得水。
若不是最后叶家出了事,怕是叶绅最后会成为临川侯夫人也说不定。
可惜……
她想起了叶绅后来的所作作为,眼中倏地起了寒芒,却瞬即隐了下去。
叶绅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被叶绥这么一看,她突然感到心慌不已,原先想说的话竟一时忘记了。
好可怕……刚才叶绥的眼神好可怕,让她仿佛被扼住喉咙一样,连气都透不过来。
怎么会这样?她定睛一看,发现叶绥笑意盈盈的,眼神中风平浪静,哪里有什么可怖?方才肯定是幻觉,肯定是!
叶绅自我安慰地想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为何在马车旁边等着叶绥,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叶家姐妹情深,以后叶绥进碧山院的时候,她也能想办法跟着去。
可是现在她心慌慌的,再也不想面对叶绥,便急急带着梧枝回了自己的马车。
梧枝看着自己急喘了一口气,像心神不稳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可有什么吩咐奴婢的?”
梧枝心中更多的是不解。姑娘刚下马车的时候,显得怒气腾腾,她还以为姑娘是去找六姑娘麻烦,谁知见到了六姑娘,姑娘竟笑了起来。
随后姑娘这样慌张回到马车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直跟在姑娘身边,却一点儿也看不明白。
叶绅没有理会梧枝的问话,她想着今日闺学的事,反复想起叶绥的举动,然后下令道:“回府中后,立刻去兰庭院!”
叶绥入碧山君门下的事,一定要快些告诉母亲,母亲肯定会有办法的……
今日闺学重开,这对姑娘们来说是个大日子,尽管叶绅在闺学的表现一向很好,朱氏也甚为挂心。
她没有想到叶绅这么早就回来了,脸上便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在见到叶绅神色凝重后,她的笑容顿住了,紧张地问道:“绅儿,你怎么这副表情?可是闺学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绅上前搂住朱氏的手笔,心中既忿恨又委屈,眼眶都红了,哽咽着说道:“母亲,女儿要被叶绥压一头了,女儿难过……”
朱氏不明所以,但听到“叶绥”这个名字,脸色先沉了下来。与三房有关的事,她都极为厌恶!
她的钲儿还躺在床上不能动,愚哥儿却进了仪鸾卫,此事已令她咬牙痛恨。现在听到女儿这么说,莫非三房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
“母亲,那叶绥……她入了碧山君门下,还很得长公主喜欢!”叶绅流着泪,呜咽地说了出来。
朱氏顿觉心一跳,眉头突突抽动,不可置信地道:“你说什么?她怎么会入碧山君门下?!宫琴师没有阻止她吗?”
宫琴师有个得意【创建和谐家园】在宫中的事,她早就探听清楚了,还让人故意在宫琴师面前说其【创建和谐家园】失宠是与纯嫔有关,就是想着宫琴师会为难绥姐儿。
总之,她想尽办法不让三房得势。可是,有了宫琴师在琴院,绥姐儿怎么还能入碧山君门下?
待听罢事情的原委,她轻轻拍了拍叶绅的手臂,宽慰道:“不必担心,既然碧山君是碍于长公主才收她为徒,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绥姐儿这样入了碧山君门下,还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第二十六章哪里不对
听到朱氏这么说,叶绅便抽噎着问道:“母亲可有什么办法?孩儿牢记着母亲的吩咐,从不亲自为难她,只是暗中撺掇着。可是,孩儿不愿意被她压着!”
朱氏疲惫地揉了一下眉,觉得太阳穴隐隐生痛。一时半会的,她哪里有什么办法?
叶绅却不是这么想的,在她心目中,朱氏是极其本事的人,就像有神灵相助一样,能将所有的事处理得妥妥当当。
虽然先前兄长出了意外,让五堂兄入了仪鸾卫,但这一次母亲肯定会有办法吧?
她擦去眼泪,双目湿漉漉地看着朱氏,眼中满是期待。
不料,朱氏摇摇头,说道:“母亲并没办法。如今三房势盛,你哥哥还躺在床上,你父亲也不在京兆。如此时势,怕是你要忍让一二了。”
叶绅怎么能应?下意识就反驳道:“母亲,我不愿意……”
朱氏截住了她的话,苦口婆心地劝道:“这世上的胜利者,并不都是一直进步,其实都是先退一步,而后再进两步。绅儿,这个道理,你要记住了。暂时忍让有何难的?”
当年若不是靠着非人的忍耐,她怎么能够打败自己的继母?怎么能有今日?若是静心忍耐最后才狠狠一击,就会得偿所愿。
朱氏现在很冷静很清醒,她希望女儿也能像她这般。
就算绥姐儿入了碧山君门下,她也能让绥姐儿被逐了出来。——时间问题而已!
叶绅听了这话,迷茫地看着朱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陶氏对叶绥入碧山君门下一事,喜忧参半。
喜的是碧山君乃当世大家,能得其指导琴艺,是绥儿的福气;忧的是绥儿琴艺之差,她作为母亲是心知肚明,若惹了碧山君不喜,那怎么办?
叶绥却笑嘻嘻地凑近陶氏,撒娇道:“娘亲,这不是件好事么?有碧山君教导,说不定孩儿的琴艺会突飞猛进呢?”
正是知道娘亲会担心,叶绥才故意没有说长公主的事。若是娘亲知道碧山君收她为徒,只是迫于长公主威势,怕会想得更多了。
叶绥不愿在此事上多说,目光转了转,便指着陶氏手中的账本问道:“娘亲,您这是在对账吗?”
她原本只是想转移陶氏的注意力才这么问,当她看清楚这账册的内容后,却真的起了兴趣。
娘亲应该是在对账吧?她仿佛记得娘亲手中有不少田庄、店铺之类的,这些都是外祖父给娘亲的陪嫁,也是三房主要的钱财来源。
不然,只靠着父亲那微薄的饷银,三房早就入不敷出了。这些年来,三房的开支用度全靠娘亲手中的私产支撑着,而且日渐左支右绌。
无他,因为当家夫人朱氏以公中用度所费甚多为由,时不时从陶氏手中拿走不少钱财,
这会儿中秋刚过,娘亲就在对账本,叶绥已知是怎么回事了,便继续问道:“娘亲,可是大伯母又来要钱了?
她说得毫不客气,朱氏可不就是要钱吗?每年府中的公中用度,固然要花费不少,但肯定没有朱氏所说的那么多。
说白了,朱氏只是借当家的名义,不断地从三房搜刮钱财罢了。
陶氏点了点头,脸上有些愁色,说道:“是啊。愚哥儿现在入了仪鸾卫,按规矩要给公中部分钱财了,所以我在核对核对。”
“娘亲,像今年中秋家宴都没举办,公中都没有花什么钱。怎么我们每月都要给那么多钱?”叶绥故作不解地问道,想提醒陶氏。
她曾是当过家的人,掌管的还是顾氏大族,实在太清楚将公账做得不出错漏,并不是多么艰难的事。她就不信,朱氏会没在公账中做手脚!
陶氏合上了账本,正色道:“阿宁,你这么想就差了。我们受家族庇护,自也当为家族贡献,这样家族才会兴盛,知道吗?若大家都只拿不给,公中又哪来钱财庇护子弟呢?”
叶绥顿了顿,还是咕哝道:“娘亲,我当然知道这些。只是您教过我,内宅处处都是门道,我不是对公中规矩有意见,而是对大伯母……”
她没有将话说完,而是渐渐消了音,似怕陶氏生气没敢再说下去。
知女莫若母,陶氏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呢?事实上,陶氏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最近也是这么教导叶绥的。
也罢,绥儿都及笄了,出嫁后也会理事当家,很多事情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陶氏想了想,便这样说道:“绥儿,公中的钱财肯定是要给的。但怎么个给法,却大有讲究。我现在对账,就是为了收紧钱袋子……”
陶氏将自己手中的田产、店铺等方面的情况与叶绥说了说,并没有说得很详细,但足以让叶绥知道三房现在的情况。
真是穷啊!
母亲手中的田产、店铺等收入,虽然可供三房支出,但这些钱财在叶绥看来,实在太少了,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