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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小领主》-第4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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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楚营中运出的粮食也处理完了,大多数霉变的稻种、麦种已经蒸晒过,做成了酒曲,储存进了酒窖。根据主上的命令,那些完好的稻谷我们也分发到个个参战士兵的家中,许多人家中的粮瓮装得满满,也有许多人把这些粮食拿出来换酒,准备等主上回去后进行庆祝。

      主上植物园中那些种子我们也收起来了,今年一年,已有三百名小竖(童奴)跟花农学会了栽培手段,明年我们将大规模种植——现在,我赵城唯一缺少的,是空闲的土地……”

      赵武从身上摸出两块竹板,扔给东郭离:“甲氏——国君已经许诺允许我们在甲氏开垦,明年我们可以派出十余支垦荒队,去甲氏垦荒,只是具体步骤还要详细规划一番。”

      东郭离长出一口气:“这就好,虽然甲氏沼泽密布,但以主上的才能,一定会有办法把这块地方变成粮仓,等明年,我赵氏就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停了一下,东郭离又补充说:“主上藏下的那些郑国俘虏,以及楚国俘虏我已经送回了领地,但这次主上又带回来六千名蔡国俘虏,还有上千辆大车,雪地道路难行,不知主上打算将奴隶与车辆留在此处,还是继续前行?”

      赵武有气无力的回答:“我病了,这个冬天我不想再走了,我想在这处庄园过冬……”

      智罂插嘴:“休想——不过棘门,军队不算解散,你就算真病了,我抬着你走,也不许你留在这里。我全军绝不能因你一人耽误。”

      几位赵氏家臣默默无语。

      赵武叹了口气,望向屋外,转移话题说:“武士们都安置好了吗?”

      屋外,下军士兵正鱼贯进入分配到的土屋。

      土屋里没有家具,士兵们每人分到了一捆草,铺作为床铺,土屋不大,25人住进一间屋子显得很拥挤。但即使土屋再简陋,总比住在野外搭帐篷强得多。有了热屋居住的下军士兵们因此长长松了口气,但他们马上有不平衡起来——人比人气死人,那些赵兵住进庄园后,伍长以上的士官还有机会洗个热水澡,而普通士兵们生活也不错,每间屋子门口摆上一口大铁锅,熊熊的炭火烧着一锅又一锅滚开的热肉汤……

      赵兵这种待遇令同行的智家私兵以及中小贵族私兵嫉妒的发狂。中小贵族们还好,他们兵少,向赵武庄园购买一口铁锅一些肉食,也花不了多少钱,庄园的管家甚至同意赊账,打欠条也行。所以,过不一会儿,中小贵族们也让自家私兵享受了赵兵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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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过去的智家兵聚在屋外窃窃私语:“听说,鄢陵的时候,咱有五千兄弟在赵氏名下作战,他们回来说:那真是好日子啊,每天都有肉吃,而且还分到了锋利的兵器,仗没打上多少,上场跑了一圈而已,临走时兵器还归自己,军功一点不差的记上了……我还听说,他们在郑国野地里抓俘虏,每个人都有点收获。”

      智家兵的谈论引得中小贵族私兵很好奇,他们端着热汤,凑近这位士兵跟前,悄悄打探:“这怎么回事,兄弟,说详细点。”

      屋内,智罂被逼无奈,大手一摆:“我如今在女婿家,这事问我家女婿,该怎么招待,那是他的事。”

      智家军官望向赵武,赵武有气无力回答:“我今天终于知道娇娇的性格是怎么培养出来的……算了,(东郭)离,吩咐他们招待吧——按自家人的标准走。”

      东郭离应声答应。对面,智罂停住嘴,好奇地打量一下赵武:“看来你真病了,我可有一万五千私兵啊。按你的脾气,往常你总要跟我争一下,现在居然答应下来——这说明你病了,病的不轻。我这一万五千人连吃三天,怕要吃穷你了……你回去后,不会虐待我家娇娇吧。”

      赵武呀了一声,懒懒地说:“我原来忘了,你女儿还在我家……没关系,这笔账我回头跟她算。”

      “别……”,智罂急忙说:“我家军士说有打欠条的,我给你打欠条——出门在外,谁会随身带着一万五千人三天的伙食费,我先欠着,回头还账。”

      “还不还无所谓”,赵武有气无力:“只要岳父拨给我两千人就行。我明年在甲氏垦荒,需要大量武装护卫,岳父给我两千人,这些人一年的伙食我管,但他们家中就需要岳父照顾了。”

      家族私兵替领主做事没有薪酬,他们必须每年亲自替领主服役一定期限,这是身为附庸的三大义务之一,除非过老岁后)或过幼(15岁前),而这所谓“过老、过幼”就是春秋人说的“二毛”,即“黄毛童子”与“白发老人”。但这样的免费义务每年只有60天,超过这个期限,费用由领主支付——主要是供给他们养活家小的粮食。赵武向荀罂索要的就是这种义务武士。

      “两千人,多了点,除非你给他们装备武器,这些武器事后归他们所有”,荀罂讨价还价。

      第五十七章 射向国君的那一箭

      “值!”东郭离悄声提醒:“主上。只要屯垦点建立起来,这些土地以后会源源不断提供给我们粮产,而且,我赵氏若能把甲氏开发出来,以后百年也不用愁了。”

      赵武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就这样,在大雪飘飘中,晋军于“原”稍事休整,等再度启程时,荀罂真的抬着赵武走,而赵武躺在担架上,也不知是真病了还是装病,反正他一副病恹恹的态度。

      “原”地过了是“韩”地,正在家里猫冬的韩起听到赵武病的消息,快马迎了出来,他一到赵武的担架面前,赶紧用手试了试赵武额头的温度,马上喝斥从人:“被子盖厚点,武子额头这么冰凉,一定病的不轻。”

      赵武躺在担架上,有气无力的回答:“心病。只是心病。”

      韩起哦了一声,马上低声关切的问:“我送去的那些弩兵怎么样?”

      赵武也低声回答:“不错,实战效果非常不错。”

      韩起又低声说:“国君问我们要图谱了——你也知道父亲是个老实人,他把弩的制作图谱献给了国君……我听说国君已经把弩的图谱赐给了卫国。”

      赵武勉强点头:“卫国是我们的坚定盟友,只送给他们,想必一二十年内还不会泄密,但过了这段时间可就难说了。”

      韩起随着担架走了段路,不好意思的说:“智伯(荀罂)刚才告诉我,士兵们归心似箭,路上不便停留,我不好在自己的庄园招待你,你要真没病,不妨加快行程——既然知道这段路是吃苦,还不如把这苦楚早点结束。”

      赵武嗖的一下坐起来,大呼:“牵我的马来,我骑马走。”

      韩起马上又补充:“我替你准备了两百辆战车,雪地里道路难行,你的车上都满载货物,不如就留在我的庄园,我给你分批分批送去。你放心,我韩地比你赵地人手多十余倍,一定不耽误你的事。”

      赵武也不跟韩起客气了,他马上说:“既然这样,我把俘虏也留给你,我们轻装前进。”

      韩起嘿嘿笑着:“没问题……记得我答应送你的十名美姬吗,我可花了一个月的工夫仔细筛选,保管个个美若天仙。你一块带走,想必娇娇那里腾不出身子来反对。”

      韩起一招手,十名衣着单薄的女子向这里走来,她们光着脚,把雪地踩得咯吱咯吱响。寒风中,她们的身体瑟瑟发抖,而韩起却看着她们如风摆杨柳的身体,自鸣得意的问:“怎么样,个个身材都不错吧?”

      “作孽啊,美人是用来疼爱的,你这是在作孽”,赵武招手唤过武士昆:“昆,你先挑,其中五个是你的。”

      昆一点没有客套的意思,他伸手点了五名女子,而后吩咐仆兵(奴隶)取过来几件赵兵穿得冬衣,让这些女子穿上,而后大摇大摆的占据三辆兵车,自己乘坐一辆,其余的用来装载他的女人。

      赵武又指点着师修:“老师也挑几个。”

      师修一个老头了,他居然也不客气。随手挑了两位,载在自己的兵车上。最后,赵武随手挑选了一位,而后指点着剩下两位,对韩起说:“阿起,东郭离在‘原地’,这两名是给他的,请帮忙送过去。”

      韩起瞪大眼睛:“从没有见过你这样的人……罢了,我会给你送过去的。”

      “如此,别了!”赵武拱手。

      “别了”,韩起回礼,补充说:“战争还没有完胜,我们明年还要打,现在卿大夫都在忙碌备战,这关头不会有人惹你的……武子,何必沮丧,我只跟你交代一句话:他们的时代已经日落西山,我们的时代刚刚开始。”

      归心似箭的士兵脚步都很快,当然,寒冷的冬天也迫使他们不得不加快脚步,以便让身体运动起来抵御寒冷。告别了韩起后,晋军用一天的时间穿过了韩地,第二天抵达了魏地。在魏韩交界处,远远就可以看到魏氏两兄弟以及魏氏旁支令狐氏,一起站在雪地里,神态恭敬。

      晋国的大军没有停住脚步,魏相、令狐颉(魏颉)、魏绛都带齐家臣迎候在路边,他们先是礼节上中规中矩的拜候了荀罂……等轮到赵武了,三兄弟一起跪下了。隆重向赵武行全礼。

      赵武原本在战车上打盹,魏氏三兄弟走近时,师修捅醒了他,迷迷糊糊的赵武第一眼看到魏氏三兄弟的大礼,赶紧跳下战车,侧身避让。

      能言善道的魏相起身,按住赵武的肩头请他接受三兄弟的大礼,他神色郑重:“武子,我们这一礼是为父亲行的,请不要辞让——我听韩起说,父亲阵亡的时候你热泪满面。

      我父亲为国尽忠,四军虽然哀伤,但伤而不悲,真正的赤子还是小武你啊!而今,我兄弟谨代父亲答谢你的恩情——你赠给父亲铠甲,给父亲弓箭,使父亲能在死前完成一场畅快淋漓的、辉煌的战斗,请接受我等的郑重感谢。”

      赵武叹了口气,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名作为“质”的魏家精兵的面孔(五十一章漏了一段,已经修改),那人死亡的时候神色如此平静,他没有怨恨,也没有壮烈激怀。仿佛这一刻他已经期待了很久——他本来不该死的,只要国君一句话而已。而国君为这句话付出的代价,对他来说类似九牛一毛。

      然而,从另一方面来说,魏锜死得值得,他用奋勇的战斗替魏家人赢得了尊重。更重要的是,他爽快的认输,使魏家人立刻退出了战斗。在所有人面前,魏家人都可以骄傲的宣称:他们战斗了,甚至射伤了楚国国君。

      但是,因为魏氏撤出战斗早。他们兵力没有大的损伤,甚至没有误了秋收。而赵武这位敢于单身追击楚军、并“格杀潘党”、“俘虏”公子伐的大英雄,却要从春天战斗到雨雪纷飞。

      让赵武最心灰意冷的就是这点。

      他努力了,努力做个春秋人,甚至有些地方做的比春秋人还要春秋,但似乎所有的倒霉事都缠上了他,使得他自己成为列国倒霉的榜样。

      “你还倒霉吗?”行军路上,智罂听了赵武的抱怨,脸上的讥讽浓的快要流淌下来:“每一分耕耘都有收获,你单身追击楚军,勇名贯于列国。所以沙随之会上,你当着列国君臣的面,直斥君上宠臣一句‘要你管’。你去打听一下,以前可曾有过哪位大胆之徒,如此顶撞国君?但你顶撞了国君之后,国君却不得不忍,还得赔出笑脸向别国君主解释,这样的待遇也能算倒霉吗?

      你以为你隐瞒了郑国俘虏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你那些俘虏大摇大摆的穿州过境,一路押送到赵地,难道别人都瞎了?然而,公卿大夫,甚至包括国君却宁肯装瞎子,为了什么?不就是因为国君接受了你三千献俘,却又没有做出赏赐的表示。还闹的列国尽知,君上只能容忍你的胡闹。

      但你以为只有你被国君吞没了献俘?郤至还哭得逢人吐口水呢!你知道吗,在前方大军回军途中,愤怒的郤至甚至射杀了国君的嬖人、寺人孟张——就射杀在国君的车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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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闻:路上国君组织群臣打猎,郤至射杀一头野猪,准备献给国君,不想这头野猪被寺人孟张看到,他立刻抢了去,用自己的名义献给国君。郤至大怒,顺手一箭射杀了孟张。据说,孟张的血溅在国君的衣服上。国君擦干了脸上的血,愤怒的哭泣:‘这小子欺负我(季子欺余)!’”

      稍后,荀罂淡淡的补充:“其实郤至这一箭,是替你射的。”

      原来以为我嚣张,结果还有比我嚣张一万倍的家伙——好一个郤至。

      赵武明白过来,马上补充:“这一箭更是为整个(封建)卿大夫阶层射的,所以在场的人都对郤至的冒犯沉默不语。这是警告,严厉的警告。只看国君觉悟不觉悟了!”

      国君“黑了”赵武的“献俘”,更黑了所有卿大夫的献俘,他以为这场胜利全是他的英明领导、正确指挥,所以别人就必须无私“奉献”——嗯,既然大家都“奉献”了,那他当然要自觉“索取”了,而且他还打算,今后就这样带领大家“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当时,赵武都怒极向郤至动手,但郤至其实也在愤怒当中,惟独国君的嬖人不觉悟,继续保持抢功抢人的习惯死性不改,甚至再次抢劫到了骄傲的郤至面前——抢他射的野猪。

      本来郤至被赵武打后就满肚邪火,所以他这一箭是在警告国君:你别做得太过分!

      “其实这道理人人都明白啊!”荀罂感慨:“当时在场的公卿无一人劝解,士伯(士燮)也在场,他照样默然,韩伯则低头赶路。据闻:士伯回家后,吩咐自家的祝、宗(主管祭祀、祈祷者)为自己祈祷死亡。

      他说:‘我们现任的国君骄侈而充满私心,却又幸运的战胜了敌人,这是天在加重他的病症,今后他会更加肆无忌惮,我们国家的灾难就要降临了。今天国君战胜而归,私心已经膨胀,国家领导人私心膨胀则国家必定有灾祸。我怕这个国家灾难降临会祸及范氏。

      你们如果还爱我,就为我祈祷死亡吧,让我快点死去,我死于国家灾祸发生前,范氏的灾祸就减免了(君多私,今以胜归,私必昭。昭私,难必作……吾恐及焉。凡吾宗、祝,为我祈死,先难为免)。’

      你瞧瞧副元帅士燮的遭遇,对比你自己,你还算倒霉吗?还有,这次你俘虏了蔡国俘虏,你可以大摇大摆的把这些俘虏送回赵地,我却不得不回国之后向国君献俘。虽然你今年从开春战斗到冬雪融融,是苦了点。不过,虽然开春那一战我没有赶上,现在我还不是陪你在积雪里跋涉吗?你把这叫倒霉,又如何来评价我呢?”

      赵武摸摸下巴,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论起来,他最大的收获不是那些俘虏,是收获了一个“天下第二”。赵武知道自己武力值不高,在兵农合一制度下,春秋人从小就在练习战斗技巧,一般像他这样年纪的人,已经训练了至少二十年,而他才训练了一两年。

      战场上,凭借两年的经验与二十年的经验拼斗,赵武能活到现在,那是幸运。

      但有了“天下第二”做护卫,情况就不一样了。有这厮在身边,赵武现在只要再拿一张弩弓,他敢带上潘党跟养由基面对面交谈。

      这就是变化!

      原先赵武见到这两个杀神,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想逃跑……嗯,他现在想着,养由基是不是也像潘党一样心思活络,只要一恐吓,一诱骗,就能骗到手。如果他成功了,那么左手养由基,右手潘党,天下无敌!

      这么说起来,仿佛自己这一趟只占便宜没吃亏,国君黑了他一个标准师的俘虏,却粗心大意,把整个未开发的“长治盆地”送给了他——如此大的收获,怎么能算倒霉呢?

      若这也算倒霉,天下不知道多少人巴望着如此“倒霉”。

      然而做人不可太得意。

      谦逊的赵武继续伪装着自己的失落,他一路做足了心灰意冷的姿态,搞得沿途经过的中小贵族见了,纷纷同情的慰问,捎带着,士燮所预言的“国内厌恨”情绪,也随之悄然增长,他们对国君的作为越来越无法忍受。

      漫长的旅途终于到了尽头,晋国东门外的棘门到了。

      所谓“棘门”就是随便用荆棘柴草搭起来的一堵木门,它的作用类似现代的凯旋门。出征的士兵经过棘门后,等于自动解除了服役的责任——也就是说,通过棘门的士兵不再接受将领的指挥,他们可以回家了。

      通常,棘门前有国家武库的司库存在,他们的任务是收缴从武库里发放的武器。但是,如今下军出战的大都是贵族私兵,队列里从国家武库领取的武器很少,所以武库官员的存在没有影响行军速度,整只军队快速向棘门挺进着,即使偶尔有人脱离队列,到路旁向武库官员上交武器,也不影响队列速度。

      刚刚能望见棘门时,赵武已连声呼喊担架队人员上前,他也不怕武库官员望见自己的作秀,大摇大摆地跳下战车,重新躺到担架上。几名赵氏士兵扛起担架,赵武的战车在身后跟随,穿过了棘门。

      士兵通过棘门后,整个队形乱了,智家兵已经三三两两的自发组合,准备去城中畅饮一番,洗去征尘后回家过冬。而大多数贵族的私兵也跟智家兵一样,在经过棘门后解散了整个队伍。唯独赵武的士兵经过棘门后,并没有散开,他们站在棘门另一侧,神情有点茫然。直到赵武的担架通过棘门,他们才恢复正常。

      担架过了棘门后,赵武很假的“吃力地”从担架上欠起身来,将枕头边放的“断”剑举起来,递给身旁的老师师修,师修也解下腰间的佩剑——因为这些武器都是赵氏自家配备的,所以师修只是按照惯例履行解剑仪式,他向道路两旁的武库官员展示了一下手中剑,而后手提着自己与赵武的剑,穿过棘门继续前行。

      稍后,赵武在担架上有气无力的嘟囔一声,师修边答应着,边冲身边的军中司马摆了个手势,司马立刻从腰里取出一个短小的铜笛(哨子),先掏出一块干净布小心的擦了擦铜笛,而后将哨子含在嘴里,吹出了一声长长的哨音。

      听到这声哨音,已过了棘门的赵兵自动集结起来,他们以伍为单位,形成了一个以“伍”为“彻行”的队列,在哨音下原地踏步。随后,通过棘门的赵兵陆续加入到队尾。所有的赵兵通过棘门后,哨音再响,变成了长短长短哨音结合的四拍节踏步声,眨眼间,赵兵们就这样以伍为一行开拔了,他们脚下的步幅虽然没有阅兵式中的步伐整齐,但整个部队却保持着完整的队列,向着赵城的方向大步前进。

      来迎接归国士兵的是晋国第三卿、上军将郤錡,他惊讶的看着赵兵整队而去,反身问上军佐荀偃:“中行伯,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赵武不知道,过了棘门不准鸣金鼓吗?这些军队经过棘门,为什么不解散?难道要叛乱?”

      中行伯荀偃不以为然的回答:“没错,经过棘门后,惯例不准再使用军鼓与金罄指挥士兵,但铜笛……我好像不记得有禁止吹铜笛,这玩意似乎刚刚出现,似乎只有赵城有。

      我听说,以前这些赵兵每天都在绕城跑,跑步过程中,便用这种短铜笛调整队列。此外,赵城盛行军中之戏,军中司马在游戏中不叫司马,叫一个古怪的名裁判。

      赵兵日常听惯了司马的哨音,过了棘门后,咱又不禁止他们使用哨子,所以,那些赵兵听到哨音后,习惯的排成跑步队列,这不足为奇,国法并没有禁止,是吧?赵盾昔日说过:‘法无明禁则为行(法律没有明确禁止就是许可)’,是吧?”

      郤锜(qi)想了想,他想起荀偃也是赵武的姻亲之一,指望荀偃刁难赵武,就如同指望左手刁难右手一样。他猛然想通了,用略带嘲笑的语气说:“赵兵可真是听话啊,即使过了棘门,上面一声哨子,他们居然自觉自愿的排成了队列,连国都新田也不进,直奔家里去,真是一群想家的孩子。”

      荀偃翻了个白眼,脸上一副“我不告诉你”的神情。

      他没说出口的话,总结起来就一句:国都哪有赵城生活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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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他只是礼节上看望自己的女儿中行姬。而在此以前他从没有去过赵城,但等到赵城转了一圈后,他发现赵城的城墙虽然残破,城区面积虽然小,人口数量少了点,但他们生活的的舒适程度,却远远超过国都。最明显的,在于赵城的娱乐设施,远不是这时代所能比拟的。

      春秋时代,每座城市都有庞大的隶舍,占据了城市很大的面积,且这样的隶舍需要大量人手监控。自从赵城的隶舍空了后,原先隶舍所在地改建成了一片大军营,哦不,实际上这片军营区是一座综合娱乐城,里面有三座足球场、六座棒球场,以及一些附属设施,能够同时容纳数百人进行游戏比赛。

      赵城举行游戏比赛是不收门票的,也不限制平民观看。兵农合一的时代,人们喜欢这种竞技游戏,观看比赛、参与比赛的平民多了,有些军人家属就将自己的住房改装一下,用来开店,店中就卖士兵配发的酒类与肉食。

      赵兵一向吃得好,穿得好,据说小武跟家臣们有个约定:因为赵城人口少,所以赵氏私兵准备走精兵路线,那些正卒不再参加农业劳动,以专心训练。为了让他们有体力应付艰苦的训练,赵武又制定了所谓的“营养标准”。每位赵兵每天都能发到一点肉,这个肉的多少并没有固定的标准,有时多一点,有时少一点,但每天一壶酸酪浆却是必须的。

      这年代,酒是很罕见的物品,有人喜欢喝一点,但也有人不好那一口。于是,士兵们一个月下来,积攒了不少用不了配给物,正好可以交给家属,在自家店中出售。每月月圆的时候——也就是赵城各个球队举行每月决赛的时刻,隶舍组成的军营开放,军属也乘机开店做小买卖,把士兵用不了的配给物兑换成所需要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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