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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秋小领主》-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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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队进入东园,赵庄姬绕着东园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我儿虽穷,看来还记挂着我这个母亲……我听说我儿制作了《百器谱》,看过的人都说我儿的手巧,天下第一。今日看来,果然如此。你看,这院子精致的,简直让人不忍住进去,生怕弄乱了里面的布置,破坏了那股神仙气息。

      不过,只是这院子里,下女的房间太少,我带来200宫娥,恐怕住不下。不过,这不算什么,我如今跟我儿住在一起了,要不了那么多的下女——儿啊,我听说你如今只娶了一房妻子,我赵氏由智氏一家做大,这可不好,我这些宫娥都是宫里出来的,熟知规矩,你不妨多挑几个,回去暖被。”

      赵武微笑着摇头拒绝。

      眼前这个女人虽然是他名义上的母亲,但他却感到简直无法与对方交流,两人之间仿佛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深沟。或许是对方身上那股浓厚的贵族气息,令他这个原本的平民感觉很不舒服;或许是对方的挑剔与刻薄,让赵武很不安。

      同样是贵族,韩厥身上那股祥和,魏锜身上那股狂放,韩无忌身上那股谦让,智朔身上那种天真烂漫,给人的感觉怎么就不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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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赵庄姬确实把他当作亲生儿子,庄姬身上那股爱怜,那股母兽保护孩子的不顾一切,赵武也能感受到,为了这个,赵武决定忽视那股压迫感。

      赵庄姬看了看赵武身后,此刻,在赵武身后,师偃、师修一左一右,仿佛像两个门神一样夹着赵武。赵庄姬轻轻摇摇头,冲那二位挥手:“你们二位且退下,我与我儿子说几句家常话。”

      师偃、师修恍若未闻,赵庄姬脸色渐渐变青,她看着赵武,示意由赵武出面下令,赵武反身吩咐:“你们二位且退下吧,让东郭离来一下,看看院子里还缺什么,速去采购。”

      师偃目视前方,仿佛泥雕木塑一样,眼皮也不眨。师修倔强的摇摇头:“主上,我等当日答应程婴,余生要寸步不离主上,请主上成全。”

      赵武有点不高兴:“我跟母亲说些家常话,你们且退下。”

      “呛琅”一声,师偃从腰中抽出佩剑,倒持宝剑将剑柄递给赵武:“这柄剑是主公当日所赐,请主公拿去。”

      赵武低头看着宝剑,有点不明白。

      这柄宝剑是赵氏工匠的最新工艺,它的名字就叫“断”。之所以这么命名,一方面是因为它砍断青铜剑如青铜剑砍断麦草,另一方面,它的形状就像一柄从中间折断的青铜剑……好吧,它整体形状就是一柄折断的唐横刀,长度随没有唐横刀那么达到一米多,但宽度基本与唐横刀一样。

      说它像“断”剑,是因为它的剑尖仿佛是唐横刀从中间断裂一样,所以剑尖不是锐角而是斜角,再用那斜角斜斜的磨出刀尖的锋刃。

      这柄剑却深受赵城武士的热爱,因为这时代大多数青铜剑只有20至40厘米之间,“断”剑虽然仿佛折断的青铜剑,但它却有七十厘米长,比这时代大多数剑还要长一点,而且比大多数剑更加锋利——因为它是一柄“九锻宝剑”,也就是说反复叠打淬火九次,在回火而制成的“共析钢”钢剑。

      当日,这种“反复叠打淬火”的新工艺诞生时,工匠们数月努力才制造出四把宝剑,赵武便分给四大家臣一人一柄。这种剑形状虽然不好看,但胜在锋利,而且剑身轻灵,最适合那些平常不大运动的文臣佩戴。

      师偃递上宝剑后,继续目不斜视的站着,赵武拎着宝剑,不知所以然,他重复了一句:“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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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武反问:“那又怎样?”

      师偃回答:“要不主(上)把我砍倒,否则,下臣决不离开主(上)一步。”

      赵武又好气又好笑,他想了一下,将宝剑重新插回师偃腰中的剑鞘,回头向赵庄姬请求:“母亲,看来我们也只能这样交谈了。”

      赵庄姬不满意:“你手下家臣如此无礼,怎么也不加惩罚——我看你是过于软弱了,竟如此纵容家臣冒犯。”

      第三十四章 两个女王的战争(上)

      赵庄姬虽然怒火万丈,但她是女人。在这个时代,规矩是:即使她火再大,也只能通过家主赵武,来惩处赵氏家臣——这就是封建秩序。

      “这就是封建秩序啊——”赵武苦笑的说:“身为(领)主,尽到(领)主的责任,要保护好领地的百姓,使得百姓有一个富裕安定的生活,这是主的责任;身为家臣,在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上坚持原则,时时向(领)主提出建议,让(领)主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这是臣的责任。

      师偃身为家臣,他坚持自己的主张,如果我能用道理说服他,他自然会听我的话;如果我用道理说服不了他,说明道理在他那里,作为(领)主,我的责任是:按照天地公理办。”

      赵庄姬嘴角上翘,笑了:“我儿加冠的时候,曾来京城见为娘,那时你是一个木纳惊恐的孩子,但我常常感到喜悦,因为我赵庄姬生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所以我才要求与你同住……可如今看来,一年不见,你的口才长了许多呀。”

      稍停,赵庄姬继续说,但她脸上的讥笑味更加浓厚:“当初韩厥子给你定下智家丫头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但没人听我的主张——智家丫头是什么人我怎会不知道,那丫头一张嘴伶俐的,抢了人的钱财,还能说的被抢者感谢她的抢夺,好像自家东西没被她看上就是莫大耻辱……如今看来,我儿被智家丫头教导的好啊。”

      赵庄姬说的是反话,她其实是在讥笑赵武笨嘴拙舌,竟然说不过自己的家臣,让家臣挟持住了。

      没想到赵武的回答却气得她身体晃了晃,险些晕倒——赵武听了她的话频频点头,而后大言不惭的说:“没办法,天天跟她吵嘴,口才不好要吃亏的。”

      赵庄姬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决定把这个问题抛开,她轻描淡写的谈起自己途中所见到的一桩奇闻:“来的路上,我遇到郤犨(chou),他跟长鱼矫争田,竟把长鱼矫绑了起来,与其父母妻子拴在同一个车辕上示众……唉,如今郤犨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话是敲山震虎。赵庄姬在说:如今的晋国卿大夫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谁都敢惹!

      赵武好奇的问:“国君怎么说?郤犨如此不给国君面子,国君难道忍下这口气?”

      春秋时代,把人绑在车辕上是莫大的侮辱。因为春秋时代都用战车打仗,把人绑在战车车辕上示众,其含义用现代话说就是:践踏于车轮之下。

      长鱼矫就是嬖(bi)人,而且他是国君的四大嬖(bi)人之一。因为从小伺候当公子时期的现任国君,故此国君登位后免除了他奴隶身份,使他变为自由民。

      奴隶的地位是低下的,他们没有资格拥有财产的,在严格的春秋,即使是国王的奴隶也不能逾越。

      郤犨是贵族,还担任大司寇(相当于警察总监),他哥哥又是国家最高【创建和谐家园】官,所以他处罚嬖(bi)人是无需请示汇报国君的,甚至可以直接在家里完成司法流程,对此,即使国君也无可奈何——这就是封建秩序。

      赵庄姬叹了口气:“国君那里能表态,他已经去了钟离——参加由士燮(晋国第二正卿)主持,召集诸国举行的盟会,目前晋、齐、宋、鲁、卫、郑、邾七国大臣正在钟离,约谈如何应付楚国的进攻。”

      赵庄姬说到这,齐策走了进来,他躬身向赵庄姬行礼,而后坐到了赵武身边。赵武与齐策回礼,又继续问赵庄姬:“应付楚国的进攻?难道楚国开始进攻了?战争已经开始了?”

      赵庄姬答:“楚国从六月就开始进攻了——当月,楚(共)王亲自帅军攻打郑国,到达暴隧(进河南省原阳县西)。接着,楚共王又进犯卫国,攻到首止——如今的战争再也让人看不懂,过去两国交战,常常是预先约定好地点,约定好日期,到时候两国摆开阵型,几个冲锋,三两日就结束战斗。可如今楚王从六月打到了现在,竟然还不退兵。这战争,越来越漫长了。”

      春秋时代,只有两个人可以称“王”。其中之一是周天王,即周王。另一位是楚国国君,称楚王。除了这两个王以外,其他国君只是“君”,是“封君”——也就是“封建大领主”——而不是“国王”。

      所以,严格的说,春秋时的中国并不是一个国度,是两个:一个是中原的周天王,称“华夏”;另一个是南方的楚王,称“蛮夷”。除了这两个“国”外,其余的所谓国,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国”,而是“封领”,即“封君领地”。

      华夏历代霸主都打的“尊王禳夷”旗号,意思是说:“在周天王的旗帜下,抵抗楚国对华夏文明的侵略”。这也是因为楚国一直桀骜不驯,最近楚庄王灭了许多南方小国,还生出了替代周室的野心,他派人询问周王室鼎器的重量——这就是“问鼎天下”一词的来历。

      齐策在赵武身边解释:“楚国发动进攻后,元帅栾书已命令郑国执政子罕出击楚国,攻取了新石(在今河南叶县)。原本栾书想动员晋国的军队发动大反击,但韩厥子劝阻,他认为楚国三年前与我们定下了弭兵协议,现在楚国这样不讲信义,必然会遭到国民的背弃。因此,晋国不着急发动报复,要耐心等待楚国国内的变化……因此有了那场钟离之会。

      韩伯(韩厥)的意思是:这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晋国应该尽量准备的充分点,尽量多找一些盟友……我认为这些事跟赵氏没关系,所以我没有汇报。”

      从齐策的解释看,这厮早就知道那些国中大事,只是没告诉赵武。

      他说的没错,这些事跟赵氏没有关系。哪怕城外斗得天翻地覆,只要我的城市赵城还安如泰山就行——曾经的宅男赵武想到这儿,冲齐策微微点头。

      赵庄姬又叹了口气,继续说:“即使国君在,恐怕也奈何不了郤犨,昔年郤锜掠夺嬖人夷阳五的田地,国君照样无可奈何……唉,如今卿族的势力越来越大,连国君的脸面都不顾了。”

      齐策用眼色示意赵武,示意赵武注意赵庄姬这段话。

      第三十四章 两个女王的战争(下)

      赵武感到纳闷,齐策对于国家遭到攻击,国君忙着拉拢盟友准备发动大规模战争这些消息,他都认为与赵氏无关,怎么偏偏对赵庄姬路上遇见的一件小事如此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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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聊了一会儿国中的动态,赵庄姬看赵武没什么感触,心里实在替这位笨儿子难过,她看了看天色,诧异的问:“智家的丫头呢,我这个婆婆坐到这半天,怎么不见她来问安?”

      赵武尴尬的解释:“她身子重,不方便走动,我已经派人去催促她们了,策,再去催一催。”

      赵武所说的已经派人去催请,是一句客气话。实际意思是提醒齐策,让她把智姬等人叫过来。齐策听到命令起身,赵庄姬却阻止了他:“虽然以长辈的身份去见儿媳,不符合上下尊卑的礼法,但既然她肚里怀的是我儿的孩子,我就不跟她计较了,走,领我去看看。”

      一行人走到了东角门,门封着,赵武努嘴让师偃开门,师偃摇头:“主上,这扇小门只能由你一人单身出入——这是严令!守门的武士谁敢违反,一律处死,下臣不敢害他们,我们还是去下角门,绕到后院过去。”

      东角门通往前院,故此又称上角门、前角门。通往后院的则被称为下角门、后角门。

      赵庄姬的不满已经累积到要爆发的地步,她忍了又忍,看到赵武对着门思考了一阵,一扭身,居然一言不发的向下角门方向走去。

      进入后院,赵武指点着后院的游乐设施,向母亲一一介绍,等穿过了后院,来到后院连通前院的月亮门,赵庄姬终于忍不住了,她指着月亮门边两队身穿铠甲,手持战戟的武士,压抑着怒火询问:“儿啊,我是你母亲,有必要如此如临大敌吗?”

      赵武还没回答,齐策抢先说:“有必要的!赵城藏有《百器谱》,此前已屡有窃贼意图潜入窃取,我们曾溃退了数股刺客与窃贼,目前,《百器谱》存放在前院,故此,不得不戒备森严。”

      这倒是个好理由。

      赵庄姬缓和了脸色,她看着后院的设施,又指点指点自己的东院,笑着说:“我儿创造了《百器谱》,真是心灵手巧,看看这院子,就知道我儿一心讨好母亲,如此乖巧,真令母亲欣慰。”

      赵武建造的东院,主体建筑是一座砖石构成的小二楼。这是赵庄姬居住的主楼,其余一栋栋散布的木质楼阁,则零零星星布设在各处苗圃中,苗圃里的花朵,实际上是赵武选育的特殊植物。

      这时代,“台”这个词很崇高。当时楼宇建筑并不多,偶尔有一两座建筑被称为“台”,基本上都属于一国君主才能享受到的,那是一种高筑土台,在土台上层层搭建木质建筑的设计。

      赵武建东园主要目的是为了建立种子培育基地。为了节省占地,东园所有的建筑都是楼阁,但他却不敢命名为“某台”。现在有个赵庄姬,国君的妹妹,行政级别够了,可以讲那些楼阁都命名为“阁”,譬如清风阁、明月阁、梧桐阁……这让赵庄姬很满意,感觉受到了仅次于国君的待遇。

      至于眼前这座后院,从各项设施看来,明显是为了游玩而设计,里面秋千架,滑梯样样俱全。又有小门直通东园。赵庄姬以为这些都是儿子为了给自己散心,专门建造的游玩设施。此刻,又听说前院戒备森严是为了保护《百器谱》,赵庄姬心安了。她觉得儿子不是可以为难她,孩子对她是真心讨好,而自己带回来的那些宫娥来源太杂,难免混有几名被别国收买的间谍,所以她不再坚持。

      去除了主观上的反感意识,赵庄姬现在看什么都顺眼——她不知道,齐策刚才说的是一个谎言,实际上,赵武已经送出了多本《百器谱》,而赵城从来没有因为《百器谱》受到攻击,连窃贼都知道,与其攻击一座众志成城的城市,还不如去其他几个家族想办法。

      但赵庄姬现在已开始欣赏,她用欣赏的语气夸奖说:“说起来还是智家的小丫头会挣钱,我儿心思灵巧,却不知道把那些东西变成钱,我听说自智家小女嫁入后,赵城的生意都做到了新田的东郭,如今连王宫都用上了赵氏的炭炉与石炭,你瞧瞧,这座院子如此精致,智家小丫头一定给你挣了不少钱。”

      赵武诧异的望了望齐策,再望了望师修、师修,满腹的委屈简直无法表达:怎么,眼前这一切怎么是智家小丫头的功劳,在那个财迷没有嫁过来之前,我已经把木板、陶器卖到了国都,已经开始委托东郭的百姓销售我赵氏的商品……怎么,这一切全成了那位小财迷的功劳?没天理啊!

      齐策眯着眼,连连点头,似乎非常赞同赵庄姬的话,众人面前,赵武无法解释,也似乎解释不清楚,他只好郁闷的尾随着赵庄姬——不错,是他尾随赵庄姬。

      进入前院之后,赵庄姬仿佛回到自己家中,她随意走动着,挨个屋子查看,见到那些屋里悬挂着墙毯,她还上前摸摸,回头吩咐侍女:“这东西好,我房子也该挂上,我喜欢,你们帮我把这张毯子取下来,回头挂我屋里。”

      宫娥们应声上前动手摘去毯子。

      前院的侍女脸都绿了,敢抢智姬的收藏品,那还了得?家主都没这个胆子,家臣都不敢指责家主这习性,这这这……

      然而,那些侍女们怎敢阻止,她们只能眼看着宫娥动手。

      其中也有心思灵巧的,她们悄悄抽身前去通报智姬,对这种行为,师偃频频摇头想阻止,但侍女们哪敢不去通报,她们甚至不敢继续留在“作案现场”,纷纷借机抽身,不顾师偃的阻止,一溜烟跑的没影。

      等赵庄姬来到赵武的卧室时,听到屋里一阵板凳乱响,还有怒气冲冲的说话声。赵庄姬伸手推门,眼见瞥到她进门的那一刻,智姬才正撑着额头,一副头昏脑胀的模样坐倒在椅子上,侍女们急忙拿着毛巾捂到后者额头……

      然而,赵武却从智姬指头缝里看清,智姬的双眼闪亮,充满怒火,似乎已处于抓狂边缘……

      第三十五章 或许是场谋杀(上)

      赵庄姬在屋门口停了一下,身子挺得笔直,等待。一阵寂静,稍后,大肚子的智姬总算在侍女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她领着同样大肚子的中行姬,身材窈窕的荀姬上前拜见。赵庄姬目光落在对方鼓出的肚子上,稍稍露出长者的宽厚,她摆摆手,示意智姬无需勉强起身,而后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房子——房子当中,郑国来的著名画师叶公正畅快淋漓的画着一条巨龙。

      这么大的墙壁、相对于土墙来说非常光洁的纸张,让叶公高兴的手舞足蹈,他痴情的、忘我的在墙壁上画着一条在云中忽隐忽现的巨龙,选用的色彩大胆而夸张,蓝的像宝石,红的像烈火,白的似云彩,黄的似厚重的泥土……

      沉静于艺术创作中的人会让人肃然起敬,叶公的痴迷让赵庄姬说不出话来,而赵武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叶公在那里手舞足蹈,随着他的舞动,一面墙全是飞舞云朵,嫣红的太阳,黑色的神怪在云中露出半个脸,一条像蓝精灵一样湛蓝的巨龙忽隐忽现。

      随着叶公的舞动,那面墙渐渐有了呼吸,渐渐鲜活起来,墙面变的更加立体,而整间屋子也因这面墙的呼吸与跳跃,变的充满神秘气息。

      “叶公好龙,这位就是好龙的叶公吗?看他画龙的手法充满了原始图腾崇拜的那种古朴自然,简直令人叹为观止,齐策这次真正找见了人才……”赵武望着叶公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冲动,想搬着对方的肩膀,令对方转过脸来,以便在脸上狠狠亲一口。

      叶公手里用来绘画的工具就是毛笔——这东西楚国现在叫“聿”,燕国叫“弗”,吴国叫“不律”。后来秦朝统一中国,统一文字,才有“笔”这个字。最初,笔的形状并不统一,它只是古人用来在竹简上书写字模,而后再用刀刻出字迹的一种工具。

      春秋时代的艺术不太讲究精雕细琢,叶公的绘画手法是粗犷的,这也意味着他很快结束了手头上的工作,等他满意的望着墙上的腾龙,观赏的人也从梦中惊醒,赵武首先拍起掌来,其他人醒悟过来,觉得鼓掌这种手段似乎是唯一喝彩的方法,不这样,不足以表达他们心中的激动,因此他们也不约而同的热烈鼓掌。

      叶公六十多岁,留着一副山羊胡,在众人的鼓掌中,他得意洋洋的背过手来,翘着山羊胡迎接众人的掌声——那副形象,赵武经常在股市的插图画中看到,但似乎叶公胡子上残留的燃料破坏了气氛。

      当时,他是蓝胡子。

      等周围掌声停息,赵武小心的问叶公:“叶公,我有一个问题,那条龙为什么不画上眼睛?”

      叶公很愤怒赵武破坏了刚才的艺术气氛,他不屑的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孩,回答:“我画的龙,从来不画眼睛的,因为我给龙画上眼睛,那条龙就会破壁而飞。”

      画龙点睛吗?

      赵武摇头,坚持:“我不信,还请叶公为龙点睛。”

      叶公提起笔来,充满警告味的责问:“这可是你说的,你确信?”

      赵武点点头,叶公提起笔来,在一个颜料盘上一蘸,龙飞凤舞的给龙画上了眼睛,然后——

      什么也没发生!

      那条龙并没有破壁而飞。

      然而,那条龙鲜活起来——叶公用了两种颜色画出了龙的眼睛,白色的眼仁,黑色的瞳孔向外鼓出,整个龙似乎显得更有活气。

      这是一条愤怒的龙。

      赵武凑近龙头,正面端详龙的眼睛,又跑到侧面看看,而后回头吩咐智姬:“这屋子以后不能住了,你搬出去吧。”

      智姬大怒:“凭啥?”

      赵武回答:“这条龙确实活了,你非要住在这里,以后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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