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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唯依笃定道：“对，我们。你、我，新沙洞老虎这样的制作人。”

  　　林蔚然同样望向远处的林允儿，今天他到这里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她。他正有些出神，却听到让他面红耳热的一句。

  　　“不怜香惜玉也就不是男人了。”

  　　这话中的讽刺正中林蔚然命门，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这才认真思考起这韩唯依为什么今天跟吃了火药似地。

  　　“林制作不用担心，只要她们自己能挺过去，红是红定了。”韩唯依抱起双臂，语气中不无酸意道。

  　　“红定了？”在这个撞大运的圈子里还有这种说法？

  　　韩唯依看了眼满脸不解的林蔚然，轻蔑的哼了一声道：“要不说林制作太小看我们这个圈子了，在你眼里我们是不是都是趋利避害的小人？”

  　　自己又做错事儿了？

  　　林蔚然反思了大概五秒钟。

  　　没有啊！

  　　他看着明显是在气头上的韩唯依眨了眨眼，表情上未免无辜起来。

  　　韩唯依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绝对是傻了，不然为什么看上了这么一个合伙人？从首播开始的二十五天来这个合作伙伴从没来过现场，‘家族诞生’那边听说也只是去了个开机仪式，到自己这来就跟被那林允儿迷了心窍一样，不问收视率和拍摄情况，只说些粉丝、歌手的事儿。女人对男人的影响韩唯依知道，但看看那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再看看【创建和谐家园】的自己，一种不是滋味的挫败感便油然而生。

  　　“我没觉得你们都是趋利避害的小人，只是我不太懂。”

  　　林蔚然打量着韩唯依的神色，尽量挑着词道：“所以我还需要多学习。”

  　　“所有艺人在这个圈子里都是素材，这些素材各有不同，有的是天然美玉，有的就是需要加工的璞玉，再有就是鱼目混珠的假玉。雕琢推广他们的不单单是经纪公司，也有我们这些制作人，但不知根知底，挑选素材雕琢或者推广的时候就很考验我们的眼光。这个人红不红不是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我们最关心的是他们能不能红，或者说有没有能够大红的潜质。”

  　　韩唯依冷言冷语，一番教科书似地的解释让林蔚然频频点头。她轻蔑的笑了一下，是对那些熄灭荧光棒的粉丝。

  　　“黑色海洋？名字不错，挺有气势的。如果这几个女孩哭着跑下台那s.m一定会先丢掉她们，但她们只要坚持了下来，就等同于给圈内的所有人证明了她们能大红的潜质。”

  　　她看向恍然大悟的林蔚然，那嘴边一抹惊喜的笑意让她更不舒服。

  　　“圈子里新人这么多，每年都有数百个，能入我们这些制作人的眼里，我承认她们的实力。不过这个林允儿做演员是没什么出路了，趁早去好好当偶像，免得浪费了时机。”

  　　除了结尾有点阴阳怪气，韩唯依也算是好好给林蔚然上了一课。娱乐圈是个无比讲究‘人和’的圈子，甚至比天时还甚。

  　　一直到现在林蔚然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韩唯依，对这个女人他一点都不能以普通的合作伙伴看待。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一直忽近忽远，让人琢磨不透。

  　　或许和女人做生意就是这样？

  　　林蔚然想不出答案。

  　　“韩制作，电视剧的收视率报表我看了，只是不明白这个数字的代表意义。”

  　　韩唯依嘲讽道：“播出二十集，平均收视率在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日日剧，别的制作人都应该喜极而泣，没想到我们的林制作还不知道它的代表意义。”

  　　林蔚然不和她一般见识，又问道：“有更准确的数字么？比如说盈利？”

  　　对，你也就关心这个。韩唯依心里咬牙切齿，电视台可不是善堂，均分利益这种事儿他们从来不做，虽然收视率喜人，但想拿到合理的分成却依旧是难上加难。想着自己大部分争取来的收益都进了这甩手掌柜的口袋，韩唯依就觉得委屈。

  　　她狠狠道：“百分之三百。”

  　　“什么？”林蔚然没听明白。

  　　韩唯依大声道：“八亿进去，二十四亿出来！”

  　　‘噢！’林蔚然恍然大悟，他还不忘补上一句，“韩小姐的分成我会在电视台的金额到账后第一时间给你打过去的。”

  　　听这话，韩唯依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打工的，不算是被人始乱终弃，但和【创建和谐家园】也差不到哪去。今天她本来还想和林蔚然谈谈进一步合作的事儿，现在这种情况，早就被她忘了。

  　　“韩制作穿这身的话还是裸妆比较好。”

  　　林蔚然突然冒出的这句题外话让韩唯依一愣，她看向身边正翻看拍摄计划的男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软绵绵的。

  　　她还是嘴硬道：“女人裸装就等于给男人看里面穿的塑体内衣，超过二十岁还素面朝天上街的女人，和裸奔没区别。”

  　　林蔚然没再说话，只是往韩唯依身上瞧了两眼。

  　　想到某个可能，韩唯依立刻声色俱厉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有。”林蔚然带着一副纯良的表情摇了摇头，转而却是【创建和谐家园】一般的问道：“塑体内衣好用吗？”

  　　韩唯依的眉心瞬间跳动起来，她又想起了上次林蔚然问她整容花了多少钱。新仇旧恨让她满脑子热血上涌，手里要是有硫酸，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泼上去。

  　　另一边，导演、作家还有主演们正聚集在一起听戏，林允儿说角色简单却并不代表拍摄也很简单。通宵是家常便饭，顶着疲劳和精疲力竭的状态还要演好戏，这就是日日剧女主角的责任。

  　　即便林蔚然在场，林允儿也拿出了十足的敬业精神，她一丝不苟的听完了导演的之时，喜人的收视率让剧组内其乐融融。为了勇攀新高，剧组上下可都是憋着一股劲儿。

  　　碰头会开完了，鞠躬告别作家，林允儿终于抽出空来关注一下林蔚然，没想到却让她看到了这一幕。

  　　韩唯依一脚直接踢在林蔚然的小腿上，就好像吵了架的情侣，林蔚然立刻蹲下身揉着小腿，而韩唯依却转身就走。她仔细去看林蔚然的表情，发现不单单只有疼痛，居然还有带着点腹黑的微笑。

  　　韩唯依有魅力吗？

  　　剧组上下都承认她的魅力。

  　　还没长开的小丫头和那【创建和谐家园】的美女一样，感觉到某种不是滋味的挫败感。

  [第一卷 鸠占鹊巢 142 一起笑]

  　　142一起笑

  　　‘你们都说了什么？’

  　　除了某些特殊群体，每个女人都好像要熟悉一个定位，她是一个男人的女人，这个男人的女友或者妻子，又是只守卫领地的母狮子。即便不能当着全局组一百多人的面和林蔚然说个清楚，但有了手机这种方便联络的通讯工具，到不妨碍林允儿马上去质问那好像就要出轨的男人。

  　　片刻后，短信有了回复。

  　　‘说一些传媒经济学？差不多就是这样。’

  　　新鲜名词让林允儿微微一愣，林蔚然用了英文，她当然看不懂。立刻【创建和谐家园】下来去never搜索一番，只发现明白了这词儿的韩文释义让她云山雾绕。

  　　咬住下嘴唇，林允儿几乎做出判断，讨论这种类似学术性的东西用得着打情骂俏？她‘切’了一声，拿着手机开始发呆，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不高兴了？’

  　　和以往相比算是近在咫尺，虽然不是很看的清林允儿的表情，林蔚然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林允儿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男人，只见他一脸关切，本能回复道：‘没有。’

  　　‘撒谎。如果我问你演唱会的事，你也会说自己没有不开心吧？’

  　　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林允儿心中反倒是有暖流划过。她仰起头，对林蔚然的方向露出一个笑脸，却望见这男人好像还是一副关切中带着严肃的模样。她撅了撅嘴，低下头发短信道：‘你要不说我都差不多忘了，我笑的时候和我一起笑不好吗？’

  　　忘了？

  　　怎么可能？只是不愿意提起罢了。

  　　想起这些真是平白糟了心情，她和自己的八个姐妹一样，恨不得患上那狗血的健忘症，把一切都忘了才好。

  　　前段时间，趁着媒体声援的时机公司代表她们发布了一篇道歉声明。因为大部分anti宣称是她们不尊重前辈才进行了此次【创建和谐家园】活动，身为艺人的少女时代又不可能去抽丝剥茧的和所有人诉说真相，所以便只能把一切都承认下来。就好像别人指着她们的痛处哈哈大笑，她们却只能傻傻地笑着。她们翻脸、较真，别人会说她们开不起玩笑。所以她们笑弯了腰，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不提起和忘记好像是她们能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明明被停止了活动，明明下半年的宣传计划被全面叫停，她们却还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按部就班的工作，按部就班的繁忙。不过人脑终究不是可以随时删除某一段记忆的硬盘，林允儿偶尔会在片场发呆，融入不进这收视大热的向上气氛，而郑秀妍则是会在健身房更加拼命，她也是我行我素惯了。至于其他人林允儿看不到，也猜不到，每个人都有自己躲起来舔舐伤口的权利，没必要非让人看到，然后诱发更多的同情。

  　　发了会儿呆，手机中一直没有回复，林允儿没再去看林蔚然，因为她不想看到那人同情的面庞。说实话，在舞台结束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到她身边的林蔚然让她很庆幸，没有看到自己当时的样子只是其一，更多的是他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带上那张充满同情却无能为力的伪善面庞。

  　　“允儿，拍摄开始了。”

  　　郑浩彬提醒的声音让林允儿‘醒’了过来，她匆匆站起身，收敛了忧郁的神情应道：“知道了。”

  　　郑浩彬看了眼强打精神的林允儿，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林蔚然。艺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知道她辛苦、委屈又怎么样？他不能随时出现在这女孩身边送上安慰和包容。一旦出现问题，距离就会把它扩大化。他开始觉得这两人长不了，特别是出了事儿之后，林允儿有很多理所应当的缘由对林蔚然不满。

  　　对郑浩彬来说一切都会趋于稳定，所以这是好事儿。但对林允儿呢？一个已经走上演员和偶像道路的女艺人，这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走到片场中，所有人都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林允儿深深呼吸，近日进入状态越来越难，特别是剧中主人公世碧是个非常开朗向上的女孩，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又如何能去演绎一个无论什么都能乐观面对的女孩呢？

  　　叹了口气，林允儿踢了踢地面，抬头时正巧又看到了林蔚然。

  　　他的确是在担心，从那眼神就看的出来。林允儿努力想要扯出一个‘我没事’的笑脸，最终却只是微弱的扯了扯嘴角。

  　　两人对视着，像是互相都不能走进对方心里的陌生人。

  　　林蔚然突然扯开嘴角微笑，那笑容并不好看，他尽量把嘴角扯得很大，看起来很是做作，甚至还有几分滑稽，就像是做鬼脸的小丑。

  　　林允儿睁大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单手遮住嘴巴，眯起眼睛，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林蔚然的笑脸上。

  　　林蔚然呵呵轻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笑容自己就想笑，他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傻，却不想再扮演那在女主角生活中叱咤风云的大叔。此刻他想做那结局总是很悲剧的男二号，听一听这女孩的心里话，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在她伤心的时候能陪着她幼稚的去忽略那些伤口也好。

  　　林允儿抽了抽鼻子，几乎笑出泪来，她仰起头，不再去看那张笑脸。这里终究是拍摄现场，有这么多人盯着，不能太过放肆。她喉头涌起一阵异样，仿佛如鲠在喉，和那怎么都不能压抑的情绪一样。

  　　男主演朴载正走进场中，看林允儿的模样，惊慌问道：“你怎么了？病了？”

  　　林允儿用力摇了摇头，擦了两把眼眶，只是道：“前辈，我们今天先拍哭戏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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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一天的拍摄从哭戏开始，导演金明旭惊讶于林允儿的要求，同时又不得不同意下来。他做了导演十几年，看演员状态自然能看的准确，不知道林允儿在哪找来了这种状态，反正对于拍摄来说是件好事儿。怕林允儿这状态消失，一群人飞快的完成了准备，在摄影棚的另一处布景中开拍，一场哭戏酣畅淋漓，看过了拍摄的第一条，除了感觉林允儿的眼泪有些怪异之外，金明旭居然找不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她这怎么像是被感动的哭出来，而不是剧情中受了委屈？

  　　不过不重要，林允儿贡献了她演员生涯中最好的一场哭戏。

  　　“ok,我们继续下一条。”

  　　一次过吗？

  　　在林允儿的情感镜头中这还是第一次，只是她依旧止不住泪水，理所当然的喜极而泣。

  　　拍摄一旦开始时间就过的飞快，就连无所事事的林蔚然也不无聊，他跟在韩唯依身边忙前忙后，即便这女人在气头上并不搭理他。或许也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并非是献殷勤，而是趁着有限的时间学习，韩唯依果真就把冷艳的面具带了一个下午。现场那一脚被很多人看在眼里，除了明星艺人外，关于韩唯依和林蔚然的八卦也传了起来。

  　　情侣吵架？跟谁是情侣？

  　　每当想到这个韩唯依都用一副睥睨的目光瞧着林蔚然，好像一个骄傲的公主看自己麾下的爱慕者之一。但这位公主却自己心里知道，这貌不惊人的骑士先生早就看上了某个向下的贵族小姐，还是经常无所顾忌，抛头露面的那一种。

  　　心中有气？只是有些属于女人的小心思罢了。如果不是实在好奇这家伙挑选电视剧的眼光到底从何而来，在韩唯依看来她根本不会对这个仅仅成功了一段时间的制作人产生什么兴趣。

  　　在这个圈子里，时间并非是艺人的大敌，也是他们这些制作人的。刚进圈子时精彩决绝，偶尔的一个点子都能叫人叹为观止，但随着时间的变迁，在金钱利益、各方纠缠之下，能保持灵性和眼光的制作人屈指可数。她韩唯依就是这样，被打磨掉了灵性，也秽浊了刚入行时那独到的眼光。

  　　开着那辆红色奔驰出了摄影棚，和助理一起来到距离片场不远的一家蛋糕房，无视了车上那厚脸皮的家伙，韩唯依这就叫助理去取那订好的蛋糕。她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这家伙果然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模样，心下更是来气。

  　　到片场来还特别挑了这么个日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有猫腻吗？

  　　她移开目光望向车窗外，因为没见识过林蔚然‘雏’的那一面，索性语带讽刺的说了句。

  　　“今天可是林制作的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

  　　“别装糊涂，林制作一路上都在看手机，不是做好了准备来的？”韩唯依看看向后视镜，没觉得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聊这些有半点不妥。她直言道：“韩国女孩的成人礼有三样礼物，玫瑰、香水、初吻，今天剧组给她准备了惊喜，玫瑰和香水都不用林制作准备，难道初吻也让别人来吗？”

  　　林蔚然面色泛红，没错，他知道韩国的这个传统，还觉得它充满了浪漫主义情怀。

  　　他干咳一声缓解尴尬，同时望向车外，正巧看到助理抱着蛋糕出了门。

  　　见这男人一点都不坦荡的模样，韩唯依脸上带着不屑的轻笑，趁助理还没上车的间歇，直言道：“蛋糕有了，接下来就是香水和玫瑰，林制作放心，如果女孩太害羞的话，弄点烧酒就好了。”

  　　林蔚然更加尴尬，正巧此时助理上了车，韩唯依把目光移开，直接问助理道：“智慧，这附近有地方卖烧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