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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开原子弟纷纷下马,一营五百开原子弟在同僚帮助下,披上两层棉甲,再披一层锁子甲,五百多匹高大藏马也被牵了出来,披上用锁子甲改造成的专用马甲,战马一侧还挂着长长的骑兵枪。马城看着正在默默披甲的子弟兵,颇为无奈,集开原蓟镇之力,也只练出了五百锁甲重骑兵。
大明并却不缺上好锁甲,缺的是可以承载重骑兵的优质藏马。这一营五百锁甲重骑死一个就少一个,短时间内是无法补充的,这一营重骑原本是马城手中的大杀器,眼下却不得不拿出来冲阵。不冲垮建奴炮阵,沈阳城便只有城破人亡的下场,沈阳失守,建奴会得到更多攻城重炮,辽阳怕是也守不住,这便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一刻钟后,五百锁甲重骑兵在队官的带领下,列成一个攻击阵,五里外的建奴仓促之间,也集结出一支三五千人的轻骑部队,不紧不慢的压迫了过来,后面跟着建奴惯用的大量步弓手。两支骑兵之间的距离不停的拉近,连优质的藏马也感受到了威胁,扒拉着后蹄低低的嘶鸣。
在重骑营营官,队官们灼热眼神的注视下,马城轻轻摆了摆手。
锵,营官,队官们将雪亮的马刀抽了出来,斜指前方,呵斥声中重骑营士卒控制着战马,越众而出,在队官们的大声呵斥下,稍显散乱的重骑兵们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整齐,最终组成一个攻击阵。看着前锋重骑阵列越来越整齐,斜指向天的骑兵枪越来越密集,马城也从马背上摘下了大枪。
乌尔汗早按捺不住了,不等军令便一声呼哨,带着一营叶赫精骑尾随上去。
战马低嘶声中,同样面色赤红的沈游击,也忍不住施礼道:“大人,我等不愿落于人后。”
马城看一眼人手一杆三眼铳,跃跃欲试的浙兵,忽大笑道:“方兄,替某掠阵!”
方世鸿这时不敢逞强,挺胸大叫:“壮哉,杀奴!”
马城哈哈一笑轻夹马腹,浙兵,亲兵,开原子弟倾巢而出,尾随着冲阵铁骑缓缓加速,一时间,两军阵前只余下轰隆隆的马蹄声。
不到两里的距离上,开原重骑开始缓缓加速,身披三层甲的重骑兵在队官们粗鲁的呵斥下挺直上身,在马背上有节奏的起伏。初次投入实战,开原重骑的表现有些慌乱,随着战马的加速整齐的队型有些散乱,明显变成一个不怎么整齐的波浪形,前队队官气的大声呵斥,马速却变的越来越快。
当面冲过来的建奴数千骑兵,更加慌乱,借着马速纷纷拉弓射箭。
一轮箭雨,前排十余重骑轰然倒地,连人带马都插满了箭,有些慌乱的冲锋阵列变的散乱了,之后便重重的撞进了建奴骑兵阵列里。人喊马嘶,冲在前面的几十名建奴骑兵连人带马被撞翻了,开原重骑冲锋队列只是轻轻一顿,如林般的骑兵枪便刺穿了建奴骑兵的单薄阵列。
重骑长枪如同锋利的匕首刺穿脆弱的白纸,轻松将建州骑兵的六排阵列刺穿,向炮阵方向席卷而去。嚎叫声中,同样身披重甲的布尔汗伏在马背上,挥舞着狼牙棒,人型坦克般撞进大队慌乱的建奴骑兵之中,战马被撞翻,马上一名建州骑兵夸张的飞出去十数米远,才轰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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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游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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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游击
布尔汗在马背上一个灵巧的翻身,狼牙棒翻飞,另一名建州骑兵连脑袋都砸烂在胸腔里,死状之惨令人直欲做呕,野兽般的嚎叫声中,一营叶赫铁骑挥舞着狼牙棒大斧头呼啸而至,脑浆,断臂残肢漫天飞舞,一时间如同人间地狱。
马城率领后队拍马赶到,胃里一阵翻腾,这些叶赫部最后的精锐打起仗来,也太残暴了。马蹄轰鸣声中,开原骑兵队列里不时有人中箭【创建和谐家园】,前锋重骑却如利矛般刺穿了建奴大军后队,轰隆隆朝炮阵席卷而去,后队沿着前锋重骑开辟出来的狭窄通道,疯狂的射杀着沿途看到的一切活物。
骑弓,三眼铳,手弩,仗着马速发挥出巨大的杀伤力。
半刻钟后,阵型散乱的重骑撞进建奴炮阵,马力耗尽,重骑兵们纷纷拔出斩马刀砍杀着四散逃跑的汉八旗炮手。不消片刻,马城统帅的后队呼啸而至,三千铁骑在炮阵上席卷而过,将汉军炮手砍的连滚带爬。马城也很想下马破坏这些攻城大炮,无奈身处敌阵之中,只得将炮手砍杀一通,三千铁骑得手后稍一整队转了个弯,将建奴后队搅的人仰马翻之后,顶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支呼啸而去。
马城在亲兵重重护卫下,率领伤痕累累的开原精骑头也不回的撤出了战场。
重骑兵不能长久作战,一旦前锋重骑马力耗尽失去了冲锋的势头,这三千精骑就该插翅难飞了。建奴后队这时也乱成一团,到处都是人尸马尸,被冲散的八旗兵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开原铁骑扬长而去。炮阵上更象是被暴风雨扫过一般,一片狼籍,大群倒毙的汉军炮手被马蹄践踏,连具完整的尸体也找不到。
伤痕累累的开原铁骑在五里外换了马,救治了伤兵,才不紧不慢的消失在视野里。马城自问能做的都做了,初次亮相的开原重骑表现不俗,让马城心中平白多了几分沮丧,可惜开原重骑营兵力太少,无力解围,以具装铁骑击城下之军,这本来是绝佳的战机,只是敌我实力差距太大,这战机便白白错过了。
马城唏嘘,开原若是坐拥两千重骑,没准能踏平奴尔哈赤的中军大营,此刻却只能望城兴叹。脱离战场三十里外,检点人马,马城嘴角都抽搐了,五百锁甲重骑战损了一百多,这伤亡率也委实太惊人了,终明白为什么重骑这一兵种会没落了。重骑冲阵效果确实惊人,然而战损比也实在太高了。
花费重金培养的重骑兵,很可能几次大战后就伤亡殆尽了,这性价比实在太低了。
然而马城仍是初衷不改,决心在开原军中维持着这样一到两个重骑营,作为决战时刻的决定性打击力量。这便是后世军事理念的不同,在马城的理念中,这世上没有无敌的兵种,每一个强大兵种都有其功能性,一支战力强大的重骑部队在某个特定时刻,或者某个特定的地点,所爆发出的强大战力将会是决定性的。
伤痕累累的开原铁骑在三岔口扎营,补充消耗后游荡在沈阳外围,便游离在战场之外了。
一日夜后,傍晚。
迎面撞上的两支骑兵,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下马对射,一队建奴游骑和前队叶赫骑兵缩着脖子,躲在马背后对射,建奴游骑显是无心恋战,很快仍下几具人马尸体脱离战团,待战马加速后纷纷攀上马背,往沈阳方向退却。前队叶赫战士纷纷从隐蔽出钻了出来,毫不客气在重伤战马脖子上补一刀,连战死建奴骑兵的尸体也没放过。
一日夜来,这样小规模的遭遇战已遇到过十几回,互有伤亡。建奴骑兵伤亡过百,叶赫骑兵也死了几十人,叶赫战士表现出来的凶悍残忍,令人心惊,灭族之仇果是不共戴天的,开原铁骑在沈阳以北游荡了两天,以精骑游荡在战场外围,寻机歼敌的作战模式让方世鸿大开了一回眼界。
算上沈阳城下那次短促突击战,死在开原铁骑手中的建奴已然过千,而自身伤亡不过三百余骑。
方世鸿虽疲惫欲死,却欣然道:“以三千击数万,屡战屡胜,观马兄战法之诡奇机变,吾今日方知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古之兵圣诚不欺我也!”
马城一笑,这便是古今战术理念的不同了,由不得他人不信服。
浙兵游击沈良也由衷道:“当日戚帅战法也是如此,马帅,用兵大家也。”
马城左右亲兵,开原子弟俱与有荣焉,能得首辅公子,浙兵大将的交口称赞,开原子弟人人挺胸抬头俱是一脸得色。
入夜,密林中。
大部开原骑兵停下来休整,借着夜色掩护在蜜林中吃着肉干,喝着清水,给疲惫的战马喂上豆饼盐水,数日来连续征战,方世鸿和他的近百家丁都拖垮了,许多方府家丁在密林中倒头便睡,连身上落满了蚊虫也不顾了。叶赫战士也大多颇有不耐之色,惟独一营浙兵,四营开原子弟仍保持着足够的警惕,将侦骑暗哨放了出去。
浙兵之坚韧,开原子弟之军纪严明,让累垮的方世鸿大为感慨,看着几队开原子弟牵着战马,悄无声息走进阴沉的夜色里,自觉担负起值夜的重任,便是布尔汗也颇为羞愧,自认叶赫精骑比之开原子弟大为不如,对马城也越发恭敬了。
方世鸿瘫坐在地,喟然叹道:“何为精锐,我身边护卫皆是京营中出类拔萃之辈,仍不如浙兵甚多,更不如开原兵马。”
马城一笑,对仍有余力的那营浙兵大为赞赏,戚帅身后多年,这营浙兵精骑仍如此坚韧善战,不由自主的缅怀着浙兵鼎盛时期的雄姿。一顶厚实的牛皮帐篷搭了起来,漆黑的帐篷里突然点起火把,让入帐议事的众人一时间颇为不适。用漆墨牛皮制成的帐篷隔绝了火光,从外面看仍是漆黑一片。
帐篷外面则是一片死寂,连伤兵也紧咬着牙齿酣然入睡。帐中,六个正副营官,布尔汗,方世鸿等人看着简陋的辽东舆图,一时无语,沈阳方向消息断绝,沈辽本是一体,若沈阳城破则辽阳不保,若沈辽皆失则开原势成孤军,只得困守孤城了。
猎猎火光中马城闭目养神,沉吟道:“诸君,两个时辰后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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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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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击奇
一众开原出身的正副营官皆沉默不语,布尔汗咧开大嘴抓着头发,让马城颇为无奈,麾下多是敢战英勇之士,却无将帅之才,就连合格的参谋人才也稀缺,事事都需要他这个主帅做决定,长久下去非是开原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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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城睁开眼睛温言道:“沈将军请讲。”
沈良有些拘束道:“遵命,末将以为三日夜来,我等扰敌已尽全力,如今已是疲惫之军,以疲惫之军纵横于强敌之中,实属不智,末将斗胆以为我等当避实,击奇。”
马城平静道:“如何击奇。”
沈良咬了咬牙,决然道:“两个时辰后,借夜色向东渡浑河,攻建州!”
一片哗然,多数将官认为此计不妥,就此脱离沈阳战场有怯战之嫌。
方世鸿也面色不悦,委婉提醒道:“马兄,沈阳兵马仍在苦战,若沈阳有失,朝堂上怕是要掰扯不清了。”
马城不语,大明的将军便是如此了,每逢大战进又进不退,撤又不能撤,每每将脑袋埋在沙子里装鸵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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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城却面无表情道:“沈良!”
沈游击应声长身而起,施了军礼,面色黯然应是心中后悔,不该在两军阵前出言无状,以至翻了众怒。
马城却和气道:“擢,沈良为开原团练副总兵。”
话因方落,帐中变的异常安静,只剩下火把燃烧发出的猎猎响声,连沈良在内都有些蒙了,一众将官都呆看着马城,仿佛被集体点了穴道。任谁都知道这个任命的非同寻常,团练副总兵官职不高,象沈良这般从浙兵游击转任团练官职,算的上是降职了,然则沈良脸上却一副狂喜表情,吃惊的睁大眼睛看着上官。
帐中这个小圈子里,任谁都知道这个团练副总兵的分量。开原团练是马氏私军,现如今只有一位副总兵坐镇靖安堡,沈良做了这个副总兵便是马城的坐膀右臂,便是一飞冲天了。这个团练副总兵在开原军中的分量十足。
六个正副营官虽目瞪口呆,却下意识的保持着沉默。
马城待众人接受了这个任命,才温言道:“散了吧,两个时辰后进兵建州。”
众将官回过神来纷纷施礼,出帐,一步登天的沈良更是头重脚轻,一面笑意,连走路都不知道先迈那只脚了。火把熄灭,马城端坐在帐中闭上眼睛小憩,对这个任命尚算满意,沈良虽是浙兵出身却是个中过秀才的,祖上算是戚氏家生子,头上早已贴上了戚氏的标签,还是个有才华的。
作为独挡一面的将帅种子,沈良比开原军中大多数将官都更合格,中过秀才,常年领军镇守密云大营,自幼接受的又是戚家军那套训练方法,比之开原军中大部分平民出身的子弟,都更适合独挡一面,至于忠心方面更是不必担心,自戚帅身后,浙兵就成了无本之源,浙兵将官几无晋身之所。
马城更看中了沈良背后的浙兵统帅戚金,还有戚金手下五千浙兵精锐。
此举虽是挖了戚金的墙角,然则用人之际也早顾不上了,日后若是和那位戚帅后人见了面,少不得要陪些好话。
两个时辰后,深夜。
数百骑护送着伤兵,伤马折回开原,余下两千余骑出三岔口,在皎洁月光的掩护下径直向东渡过浑河,熟悉地形又说一口女真话的叶赫战士在前面开路,士气大振的浙兵尾随在后,依照沈良沈副总兵的进兵方略,攻界藩寨。
黎明前,建虏界藩寨东南五里。
皎洁的月色终于被黎明前的阴森所取代,开原精骑也终于潜伏到了界藩寨守军的眼皮子底下。这还要多亏了在这里土生土长的叶赫战士,和建虏说着同样的语言,穿着差不多的服饰,轻松干掉了四队在附近值夜的巡逻骑兵,终于等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五里外界藩寨灯火通明,十分喧嚣,隐隐传来的人喊马嘶声,让马城在内一众将官颇有些不是滋味。附近山上,似乎仍能见到大战过后留下的痕迹,当日杜松麾下三万辽镇精兵,就是在此处全军覆没的,杜军伏尸,大概能从界藩一直排到抚顺关。
杜松攻界藩也是深具眼光的,界藩寨,正是建奴粮草兵马转运中枢之地。
黎明前,界藩寨东南两里。
两千开原精骑牵着战马,排成长长的几列纵队,俏无声息接近着灯火通明的界藩大营,黑暗中几支火把突然仍了出来,点燃了行军队列前面的一堆干草,干草堆很快烧了起来,将行军状态中的马城等人身形照了出来,前队几匹战马受惊,不安分的扬起前蹄。
黑暗中响起呵斥声,让马城背心直冒冷汗,这时才注意到前后左右还有几十堆干草,应是建虏暗哨有意堆放,作为示警之用。直冒冷汗的马城点头示意,一队叶赫骑兵牵着战马,骂骂咧咧的越众而出,人人都是秃顶,光头,脑后拖着一根小辫子,标准的女真勇士打扮,就连身上铠甲也是正蓝旗的棉甲。
看到二十余名正蓝旗勇士走过去,建虏暗哨显是有些惧怕,不敢再仍火把过来。
马城连手心都出汗了,暗自咋舌两千余开原精骑,险些死的不明不白,可见偷营真真是一件危险性极高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能见度极低的环境下,面对一支凶悍警觉的蛮族大军,偷营的难度更是无数倍增大了,这些建奴暗哨的耳朵真真比猎犬还灵敏,所幸提早备下了几十套正蓝旗的棉甲。
正蓝旗是上三旗,用伪装成上三旗的叶赫战士吓唬人,真真是天衣无缝。
黑暗中传来几声闷响,然后是短促的几声惨叫,打斗声很快变的激烈起来,马城色变重重的一挥手,行军队列里突然亮起无数根火把,雨点般密集的火把飘飘悠悠的飞了出去,落地之后将前方照的纤毫毕现,火光中那一队叶赫战士正在四处追杀着逃走的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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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偷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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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偷营
倏忽间,开原精骑纷纷上马,更多的火把亮了起来。
“喝!”
最先上马的沈良带着一营浙兵,一手举着火把另一手挺着三眼铳,稍一整队,便杀气腾腾的冲向界藩大营,轰隆的马蹄声很突兀的响了起来,界藩大营内外突然变的混乱起来,火光中隐约看到大营中无数建奴士卒提着弓箭,从南寨门外的帐篷里跑出来。
稀稀落落的箭支射了出来,马城正有些担心浙兵受阻,很快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浙兵翻身下马,连续被射倒了五六人,终将高达五六米的界藩寨南大门套在四匹马上,四匹战马一起撒开四蹄嘶鸣,木制寨门发出一阵难听的摩擦声,轰然倒下,随即大群浙兵连人带马撞进了建奴大营。
硝烟弥漫,悦耳的三眼铳射击声接连响起,刚从帐篷里冲出来的建虏躺倒一片。硝烟之中冲在最前面的浙兵将火把高高抛起,见了帐篷就烧,浓烟火光冲天,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将界藩大营南门变成一片火海。马城忧心尽去,惊奇的发现后世为人诟病的三眼铳配火把,居然是夜间袭营的利器。
这玩意在短距离上火力强悍,一次三发,轻松将建奴不成建制的抵抗粉碎了。射完了弹药还可以仍火把,仍完了火把还可以抡起来砸人,奇迹一般的战况让马城颇为得意,可见这世上没有过时无用的兵种,这些被时代淘汰的铳骑,在夜袭战中发挥出的战力是极其惊人的,令人赞叹。
浙兵铳骑很快将南寨搅的人仰马翻,等到数百铳骑旋风般卷进大营深处,一声呼哨,早已按捺不住的布尔汗拍马杀出,野兽般的嘶吼声再次响了起来,冲进大营的布尔汗仍是一马当先,见人就砸。
混乱,如同瘟疫一般席卷了界藩寨。
方世鸿兴奋的上蹿下跳,拍打着战马想冲进去的时候,被吓了一跳的马城拽了回来,面前建奴大营里现在是一片混战,喊杀声火光冲天,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混战厮杀,堂堂首辅公子要是死在混战里可就太冤枉了。
冲天的火光中,大营中成建制的抵抗逐渐变的微弱。
一个,两个,几十上百个建奴溃兵从大开的寨门处逃了出来,代表着营中主帅完全对麾下士卒失去了控制。令人牙酸的弓弦响动,早已下马列阵的开原子弟在队官指挥下,张弓搭箭便是数轮齐射,一群刚逃出来的溃兵身上插满了箭,慢慢软倒,兴奋的方世鸿大喊大叫,从身边家丁手里抢过一把强弓便射,可惜没有射中任何东西。
马城一笑,随即收敛,冷冷看着营门处的溃兵越挤越多,前面的溃兵不停被射倒,后面身处大火中的人仍拼命往外挤,在寨门处挤成一团的建奴溃兵绝望的嘶吼大叫,然后被一轮又一轮密集的箭支屠杀,屠杀,这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而马城尽情享受着屠杀的【创建和谐家园】,甚至有些狰狞了。
直到天色大亮,开原骑兵们射的再也抬不起胳膊,这场屠杀才落幕了,连一手制造了屠杀的开原子弟们也死一般寂静,呆看着界藩寨南门的修罗场,身上插着箭的建奴尸体一层叠着一层,足足叠了几米高,让人好奇死在上面的人是如何爬上去的,血水如小溪一般流淌,弥漫的血腥味令人做呕。
不出预料,方世鸿先忍不住大吐特吐,开原子弟也有不少吐酸水的。马城却面无表情轻夹马腹,在丁文朝一众亲兵护卫下拍马上前,战马踱着小碎步踩过几具尸体,马蹄重重的踩在一具尸体后脑上,将金钱鼠鞭连同光秃秃的脑袋都踩烂了。方世鸿吐的更厉害了,马城却尽情享受的暴虐的【创建和谐家园】,兴奋到连灵魂都似乎在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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