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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贼》-第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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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他再复常态,授予其把总岂不是坑了大明将士?”

      毛维张默然不语,的确,对于这样一个有争议的人,授予其更重的指责,自己的想法显然有些过于轻率,他终于从李信的一连窜问题中嗅出了一点味道来。

      “还请总兵大人示下!”

      “不但要赏,还要重赏!每人赏银千两!至于是否授予郑四九把总一职,毛大人还需仔细考校一番,再下决定。”

      考校一番再任命是老成持重之言,可张嘴便赏银千两,两个人就是两千两,毛维张对此有些不以为然,阳和卫虽然不小,但是连年的灾祸大战下来,钱粮也没剩下多少,一直是紧紧巴巴的过日子。已故指挥使丘龚积数年之功,才攒了一些积蓄,如今这三卫总兵张嘴便舍出去两千两,无论是规矩上还是感情上他都不认可。

      “赏格是否高了谢?阳和卫钱粮也不宽裕啊。”

      李信倒是挺欣赏这毛维张,只要有不认同的地方,便直接当面指出来,比之镇虏卫的钱泰显然要有原则了许多。只是这种性格的人做事是把好手,做官却要另当别论了。此人能在阳和卫官至三司之一经历司的经历,应当说丘龚用人还是唯贤唯事的。看来自己还要费一番唇舌来说服他呢。

      “这笔钱省不得!戍卒们升了把总也是有今天没明天,乱世之中谁又能保得住明日还安安稳稳的活在这世上。可银钱不同,可以留给妻儿,留给家人,就算殉了国,家里人也算有了一个保障……”

      毛维张觉得此言也算有理,可他还是不认为为了几个戍卒的后顾保障便值得去花那两千两银子。

      “下官还是想不通,赏银千两在朝中也不算小数目了,如今赏给戍卒和行商是否太过……”

      听到毛维张如此说,李信笑了,在这个年代不管他多么的开明,心底里的歧视还是已经深入骨髓了。三六九等,军卒与行商永远都是社会的底层,官员们瞧不上他们,也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即便如毛维张这等人,亦是不能免俗。

      李信终于觉,自己想要说服此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开始为自己生出准备说服他的想法而感到后悔。

      “这件事就先议到这里吧,毛大人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既然总兵大人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毛维张知道自己再坚持也左右不了李信的决定,便无奈的应下,心头却在滴血,这些钱他是一点一滴看着积攒起来的。

      看毛维张一副死爹的模样,李信还是心头一软。

      “这样吧,这笔钱不走阳和卫的帐。不过却要阳和卫先垫付,来日本将从镇虏卫将这笔钱给你调过来补足。”

      毛维张大喜,谢了李信便兴匆匆而去。

      表彰大会如期召开,郑四九和金大有都被穿上了盛装华服推倒临时搭建起的高台上。先是署理阳和卫掌印,佥书事的毛维张进行讲话。将郑四九与金大有的功绩各表述一遍。然后又对两人这多年来对阳和卫的贡献进行了一番肯定,最后才抛出这次的赏格,每人白银一千两。

      此言一出,在场观礼的军卒们尽皆哗然,原本以为这次典礼顶多就是个象征性的仪式,谁知道他们竟然玩真格的了,一出手便是每人一千两银子。这对一向贫困的边军与军户们来说绝对是个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一时间,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愤恨者有之。

      等现场稍微静了下来,毛维张便让当事人的郑四九与金大有言,说说自己的获奖感言。这个环节是李信安排的,他就是想让这两个人现身说法,他要给将士们传递一个信号,只要敢杀敌,便有一夜暴富的希望。

      郑四九作为边军的代表,毛维张自然不能让行商金大有先一步讲话,否则边军里说不定就会有人跳出来挑理。

      “下边请郑四九说说自己的感受。”这个戍卒经过了一夜的沉淀,昨日间奋勇不顾自身的光环似乎也褪去了,他又成了一个木讷腼腆的老军卒。

      “不要紧张,如何想便如何说,不要有其他顾虑!”

      毛维张现郑四九的脸上一点都没有骤然暴富的喜悦与兴奋,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他是紧张,便出言安慰。郑四九听了这番鼓励后,似乎下定了决心,将目光缓缓的抬了起来,在高台下扫视了一番,又逐渐转到台上,最后落在同是受赏人的金大有脸上。

      郑四九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似自言自语又似对那金大有。

      “两个【创建和谐家园】居然也能受赏,真是……”

      说话的声音很小,加上他口齿又含糊不清,就连站在他身边的毛维张都听不真切。

      毛维张刚想让他大点声,却见郑四九骤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中寒光一闪,便刺向了金大有。

      金大有也没料到郑四九敢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自己,此时此刻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厮能不能当众揭穿自己是奸细的事实,岂料等着他的却是闪着寒光的匕。郑四九动作太快,太突然,等金大有想躲时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只好仰面直直躺倒在地。匕划开了他的棉衣,以及浅浅的皮肉,一道血线随之一带而过,但总算是有惊无险,躲过了致命一击。

      “姓金的俺跟你拼了!”

      郑四九一击不中,挥着匕再次刺了过去,这回毛维张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一把将郑四九抱住。

      “郑四九你这是要干什么?不想活了吗?”

      “放开我,你问问这混账龟儿子都干了些什么?不杀了他,俺就不姓郑!”

      台上台下顿时一片混乱,李信就在高台后边,看到出了乱子当即令6九上台拿人。他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一场受赏秀被这几个乱七八糟的蹩脚演员给演砸了。

      6九好不容易才按住了进入癫狂状态的郑四九,这货被按在地上犹自不断的挣扎,一双眼睛瞪着金大有似乎要爆出来,口中咒骂不停,终于挣扎不起,竟当众呜呜的哭了起来。

      这可把台上台下的众人给哭蒙了,都议论纷纷。李信冷艳旁观,只见这郑四九情绪不稳,似乎受了极大的【创建和谐家园】,能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背后一定有着惊人的隐情。

      “郑四九有什么委屈冤情可以说出来,有咱总兵大人给你做主,何必自己以身试法!”

      6九也看出了郑四九的不正常,是以好意出言相劝。岂料郑四九闻言哭的更厉害了,突然,哭声骤然而止,一双赤红的眼睛瞪着金大有,咬牙切齿的道:“那该天杀的金大有,睡了俺婆娘,还要把俺扫地出门……大伙给俺评评理,夺妻的恨,俺不杀了他,还对得起俺裤裆里的那两个蛋子吗?”

      此言一出,皆尽哗然,怪不得郑四九连连拼命,原来那行商睡了人家老婆。

      商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唯利是图的货色。不论边军还是卫所军都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毛维张心道,预感还是成为了现实,同时也后悔没将这番想法说与李信听……

      第一百七十章 伟大爱情

      众人对这场变故都始料不及,一场本应该羡慕嫉妒恨的颁奖大会成了,奸夫与丈夫对质的现场。燃文小说(wWw.RanWen.org)人与生俱来就乐见旁人的热闹,眼见有了这好事,一个个都支起了耳朵,瞪着眼睛紧盯高台之上,生怕错过了什么好戏。

      郑四九平日里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蛋,昨日蒙古大军卫城一改往日的怯懦形象,为击败并歼灭城中的蒙古军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就在大家对其印象大为改观之时,岂料又出了此等窝囊腌臜的事情,一顶绿油油的帽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他头上。

      台上两人无言对质,台下却已经乱哄哄一片。

      “俺还羡慕郑?头走的好运,真没想到,他那如花似玉的婆娘竟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

      “就长的那腰条身段,怎么看都是个招蜂引蝶的……也就是?头将他捧在手里当宝贝…….”

      “谁说不是,俺听说啊,睡过那娘们的汉子俺这两只手是数不过来!”

      “呸!千人骑万人跨的,早知道咱兄弟也去骑骑好了……”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话也越来越难听。李信在高台边上听着不是个味,又不愿意搅合进去,古代奸夫**被抓了不是说要浸猪笼么,一旦坐实了恐怕是性命不保吧。说实话,他对明朝的律法不甚了解,这事若想处置得当了,还得有个熟悉大明律法的人来处置才是。

      这时,李信就想到了毛维张,卫司衙门里的经历虽然是武官,但历来都由文官担任,想必他定然熟识大明律法。

      “毛镇抚,这事牵扯民政,你来办吧!”

      毛维张也不乐意管这事,野汉子偷人家老婆的事,怎么处置都不合适,弄不好还惹来一身的不是,更何况所谓的奸夫还是他一力看好的金大有。

      是以毛维张干咳了两声,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一句:“总兵大人可有示下?”

      李信暗骂,这事还示什么下,奸夫**该浸猪笼浸猪笼,该游街游街,他一个管军的总兵管的着这事吗……但毛维张既然请示了,又不能没话说,也只好说道:“大明律法如何写的,便如何去办吧!”

      总兵有话就好说,他坚决执行便是。但话说来,这事他还是认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毛维张撸袖子上前,“郑四九这等事你可不能胡说啊?当真想好了吗?”

      郑四九回头狠狠盯着毛维张,惊得毛维张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这种眼神于他此前认识的郑?头完全就是两个人,眼神中的怨毒让人浑身难受。

      “如何,毛镇抚大人是准备为那奸夫张目吗?”

      “这……”

      毛维张一阵语塞,他哪里是想为那金大有张目,这事抖出来对你郑四九也没有好处,之所以如此提醒他还不是想把这事当众化解了,有什么恩怨再私下处理。

      可郑四九似乎一丁点都不领情,不但不领情甚至连毛维张都恨上了,看来这蔫吧人惹急了也有可能成为咬人的恶狗啊。毛维张警惕的退后了一步,防止这厮万一失去理智拿自己撒气。岂料那郑四九却是一阵凄惨的大笑:“人人都称毛经历铁面无私,怎的俺是受害之人,大人如何像躲瘟疫一般躲着俺?俺也不难为你,大人只管说,按照大明律法,与**通奸该当何罪?”

      这一条的处罚毛维张倒是记得清楚。

      “奸夫杖责九十!”

      “哼,便宜他了,还请大人为小人主持公道!”

      毛维张看他铁了心要将自己的丑事当众挑明,也只好应道:“自是责无旁贷,只是这捉贼拿脏,捉奸拿双。证据却是少不了的,否则本官凭何判案?”

      郑四九又是一阵仰天大笑,笑的眼泪夺眶而出。随即,他收敛笑容,目光直指金大有。

      “金大有,俺当你是兄弟,你却做出这等腌臜事,今日便是豁出来一死也要讨回这公道!你说说,俺之前所讲,可有只言片语不实之处!”

      金大有被郑四九瞪得毛,竟然就点头乖乖的认下。

      “郑兄所言没有一字是假!”

      此言一出场下尽皆哗然,这没证没据的事,金大有怎么就能承认了呢?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还真有人迂腐的不说半句假话吗?就连李信都大为差异,今日这场戏居然越来越有意思了,丈夫没有证据的指认,奸夫竟然就当场认下了,真是咄咄怪事。

      只有金大有暗暗的擦了一把额上冷汗,他在郑四九的目光里看到了隐隐的威胁之意,无非是自己不承认,他便要拼个你死我活,将他是【创建和谐家园】细作的事捅出来,到时候等待他的可就不是九十大板了。

      在凌迟与九十大板只见选择,自然要两害相权取其轻,选择后者。

      毛维张在震惊与愕然中,确认的问着金大有:“可想好了?你果真与郑梁氏通婚?”

      其实,在郑四九一经指证开始,他便已经确认两人确实通奸,那日 晚间两人神态举止完全就是一对夫妻,郑梁氏对金大有毫不避忌,却又与其没有夫妻名分,没问题才是怪事了。让如此问,还是出于此前的考虑,只是他没想到,保存一个他所认为的人才,却是以牺牲另一个人为代价,这代价也未免太不值了。

      金大有重重的点头。

      “小人做的事全部认下,请大人按律责罚吧!”

      毛维张已经无语至极,他为官这么多年,主动抢着认下通奸罪名的这还是头一遭遇见。

      “来呀……”

      他刚要唤军卒来星型,,以期早点结束这荒唐事,郑四九却将其打断拦住。

      “毛镇抚且慢,小人有一个请求!”

      “但讲无妨!”

      “请镇抚大人恩准小人替行刑手行刑!”

      亲手报仇泄恨本就无可厚非,毛维张没有阻止的理由,便点头同意。

      “好,本官就准了你所请!”

      郑四九谢过毛维张,从行刑的军卒手中抢过竹杖,一步步走向金大有。行刑的军卒不止一个也都没闲着,上来三下五除二就将金大有按到在地。其中一个军卒抓住他的裤腰,用力向下褪去,瞬间便裤袋崩断,棉衣棉裤直推倒膝盖弯出,露出亮片白花花壮硕的【创建和谐家园】。

      挨揍临头了,金大有却对那郑四九道:“郑兄杖下留情啊!”

      郑四九默然不语,将竹杖杵在地上,腾出双手使劲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这才死死攥住了那竹杖,来到被扒下裤子的金大有身前。

      “今天就打死你这个卖友的【创建和谐家园】!”

      李信冷艳旁观,心中却是一凛,他既不说奸夫,也不破口谩骂,而是要杖责这卖友的【创建和谐家园】,看来他更在意的竟是身为朋友的出卖与背叛。想到此处,李信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莫不是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过节?

      竹杖噼啪落下,白花花的【创建和谐家园】立即在这种特质的竹杖下变的血肉模糊。郑四九下手十分重,按照这种实打实的力度,别说抗完九十杖,就是五十杖能不能挺住也在两可之说。

      李信之前见过一次杖责军卒,仅仅三十杖重手下去,就打的那个军卒半个月起不来炕,如郑四九这般往死里打,九十杖打完,那金大有能否还有命在都难说。

      “住手!”

      一个女人凄厉的尖叫让郑四九的手一哆嗦,竹杖落偏,重重砸在高台的木板之上,他不用回头也知道喊他的人是谁。正是让她又爱又恨的女人,郑梁氏。

      郑四九转身喝道:“你来做什么?回去!”

      他从未舍得对郑梁氏说过如此番重话,郑梁氏却拧着头道:“我不来,你就要将他打死了……”

      郑四九似不敢相信一般,吃吃的问道:“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要打死他,不如打死我算了!”

      郑梁氏的头依旧拧着,一张白净的脸上冻得通红,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郑四九本来有满腔的怨愤,看到这两行粉泪,心头却是没来由的一揪,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开,任由竹杖滑落在高台之上。

      “你,你,你……”

      已经是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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