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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钱泰的讲诉,李信知道顾通嚣张,却想不到他能嚣张到如此程度。这种明目张胆的强抢,等于是在将人往死路上逼,昭昭日月可鉴,大明天下竟以黑白颠倒到如此地步吗?
“史隶目,史隶目……”
直到李信叫了第三声史大陀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顿时满头大汗。
“啊?大人叫小人何事?”
“史隶目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没,没了。知事大人所言句句属实!顾通,罪大恶极,该死,该死”
钱泰眼睛一瞪,肃容道:“你这话可要记录在案,将来与那顾通对峙的!”
“啊?”史大陀顿时傻了眼。
李信讶然失笑,这货似乎是顾通的人呢,居然还是个鼠两端的货。在钱泰的介绍之下,他现陈四失地的问题,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却有一个难点,那便是【创建和谐家园】入寇之时,将卫司衙门里的军户集册一并焚毁。所以,没有官方的记录可以证明陈四等人世代于那块土地上屯田。
还是钱泰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请年老而德高的老军户来做证担保。李信大以为善,在明代社会结构中,乡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正可补充官府公信力所难以幅及的乡里。因此,请老人出面作保,只要事情确实,谁都别想翻案!
说干就干,李信立即让钱泰去物色符合条件的老人,由于各千户所人丁几乎损失殆尽,能识得陈四等人,又还健在的更是少之又少。最后还是找来了十几位右千户所的老军户,老人们颤颤巍巍的一一在保书上签字画押,这事就算定下了。
……
镇虏卫西,左千户所,史大陀声情并茂的,向顾通汇报着李信的一举一动。
“姐夫,那劳什子总兵欺人太甚了,咱们是不是得给他个下马威看看了?”顾通劈头骂道:“脑袋里又灌屎了么?姓李的好歹也是三品总兵,你姐夫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千户,拿什么给人家下马威,打将过去吗?这事只能智取,不能操之过急!等着吧,时间长了会让他知道咱的手段!”
“姐夫说的是,说的是……”史大陀又期期艾艾的道:“还有件事,为,为了取得他们的信任,俺,俺说了姐夫不少坏话……”
顾通全然不在乎。
“说便说了,只要别做那吃里扒外的事便成!”然后一双眸子颇具玩味的盯着史大陀,惊得他又是一脑门子汗!
“右千户所的地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拿回去?”
“让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有长进,做大事的人呢眼光要放远点,不能只盯着眼前那点东西!”
其实,顾通谋夺右千户所的地,可不全然是为了地,他更看中的是每块地背后的军户户籍,有了这个东西,他便可以名正言顺相应的扩展自己的实力。
顾通心里清楚,李信给他留了面子,虽然地是被拿了回去,但却只字没提他的事。他看史大陀交代的都差不多了,便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史大陀刚要退出去,顾通又交代了一句。
“那边有什么动作要第一时间来报与我知晓!”
史大陀连声应诺的退了出去。
……
李信暂时不想动那顾通,但却急于做一件事,那就是理清镇虏卫、高山卫、阳和卫三卫的军户人数,这些都是他三卫总兵的根本。经过几天的熟悉,这三卫的基本情况他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三卫之中只有镇虏卫最为破败,高山、阳和两卫相对则要好很多。
这就足够了,如果三卫都是镇虏卫这个德行,李信还真不知道如何办了?否则军户都死的死,逃的逃,他拿什么征兵,拿什么搞建设?
于是他立即以三卫总兵府的名义信,敦请高山、阳和两卫指挥使前来镇虏卫会商。与此同时,他找来钱泰将理清军户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看他有什么切实的建议。
钱泰给李信的第一印象虽然不怎么好,但几日的功夫接触下来,此人虽然性子不讨喜,做起事还算来有板有眼,很是认真,印象又大为改观了。谁让他的夹带里人才匮乏呢,在这货没露出狐狸尾巴之前,只好先将就着用了。
李信一直暗中留意钱泰平素的来往对象,现基本上除了卫司衙门的皂隶,便是军户,外来途径镇虏卫的都司官吏不是没有,但他却一概都没接触过。
钱泰思考了一阵,看李信态度坚决,摇摇头随即又点头道:“理清军户牵涉面太广,不好办,总归先试试看吧!卫司衙门的户籍策全部被毁,镇虏卫五个千户所,有四个名存实亡,其下百户所亦是支离破碎,几个百户不是家族的人死绝了,便是趁着兵荒马乱逃往而去,基本上都已经不在卫司衙门管制之下了。现在只能如上次一般请老军户帮忙……”
看来也只能如此,李信初来乍到对镇虏卫的情况并不熟悉,多亏了有钱泰这样一个既熟悉当地情形,又能认真办事的属吏。而钱泰在李信的支持下,几项工作都开展的很顺利,一扫此前窝囊受气的局面,似乎又找到了自己价值所在。
但是,问题很快就出现了,派出去联络老军户的皂隶们一个个都铩羽而归,几乎所有的军户都十分抗拒理清现存军户实际数目的行动与工作。他一番打听之下,这才现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镇虏卫谣言四起。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明争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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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钱泰作为卫司衙门的留守官员,处处受到顾通的节制,一直忍气吞声。现在好了朝廷派来了个三卫总兵,出于顾通的嚣张跋扈,此人显然是自己天然的后盾,他做起事来自也不似以往那般畏手畏脚。钱泰决定先去找李信将这件事的具体情况通禀一下,再做对策,谁知走了一圈却没寻着他的影子。
后来总算在一个皂隶口中得知,李总兵带着几个亲信出城去了,据说是要去沿河边上溜达溜达,看样子是心情不错,似乎打算游猎一番。
钱泰对李信的感官顿时下降了不少,如今这李总兵连【创建和谐家园】都没坐稳,危机四伏便想着游玩,是不是有些不够稳重了?自己借助他扳倒顾通的计划还能否顺利实现?但随即又释然,李总兵毕竟来自京师,边塞风光难得一见,去游览一番也无可厚非。想到此处,钱泰失望的情绪逐渐平复,既然如此,不通禀也罢,自己先去将这件事落实了再说。
钱泰将李信当成了养尊处优的大公子,这也不能怪他走眼,以李信二十多岁的年纪就能当上三品总兵,距离封坛拜将只有一步之遥,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这一晋升过程,按寻常惯例,以最快的度,没有四十岁是绝难做到的。因此,他能有如此想法也不奇怪。只是等他得知李信不过是由一介马贼而一跃成为三卫总兵,恐怕更会目瞪口呆!
钱泰心里笃定的很,反正李总兵手里握着一支精锐骑兵,一旦撕破脸也不怕他顾通刁难。
钱泰先是走访了几个右千户所的老军户,表面上嘘寒问暖,实际则是套取他们的想法。一说起总兵府清查军户人口这事,都是一脸的叹息。
“唉,知事大人实不相瞒,大伙对李总兵那是没得说,他为咱们右千户所的军户们讨回了土地。可是啊,他理清军户这事大家伙心里可都揣着糊涂哪,左千户所那边已经传出风来,咱们镇虏卫理清军户就是为了按丁口分配土地做准备哪……”
老军户说到这,钱泰便明白了。现在的由于连年战乱灾害,军户们的丁口早就不是当年的数目,但大家伙的地还是按照当年的分配份额耕种。这军户的实际丁口一旦重新统计完毕,家家户户多出来的土地自然都要被收缴上去。所以,就算李总兵曾为军户们做过一些好事,可涉及到土地饭碗的问题上,他们一样会站到总兵府以及李信的对立面上。
但是,理清土地这事确实是有的,重新按照丁口分配土地一事却是子虚乌有,而且李信也从未透露过有如此想法。一定是顾通散布的谣言,军户们把土地看的比性命还重,如此一来总兵府责令卫司衙门理清军户的军令便再难执行。
钱泰刚想对那老军户保证按丁口重新分配土地一事乃子虚乌有,话到嘴边却有咽了回去,一个想法突然跳了出来,万一李总兵真有收缴土地的想法呢?于是好言抚慰一番便行离去。他又去寻总旗陈四,此人敢于与顾通硬碰硬,在右千户的声望又提升了一大截,只要他能支持卫司衙门理清军户,右千户所便可以搞定,此事便算有个好的开头,往后的工作也好进行下去。
但是,钱泰来到陈四所在百户所的聚集村,却连他的人影都没寻到,只有他的婆娘独自在家,询问之下陈四竟是进山打猎去了,为眼看到来的年关准备些肉食。明显就是为了躲是非而去,军户们从上到下都不配合,肯定不能用强,否则再度激起变乱也未必不能。
钱泰虽是铩羽而归,却并没有沮丧,因为军户们不配合,主要是由按丁口分配土地的谣言所导致的,只要能得在李信那里得到确实的准话,将理清军户与分配土地无关的消息布出去,难题自可迎刃而解。
天将傍晚,钱泰回到卫司衙门,见李信一行人还没回来,不由得犯起了嘀咕。他们莫不是要夜宿城外吧?此地距离边墙极近,万一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想来想去,还是派个皂隶去城外,将他在天黑前寻回来才是上策。
这些卫司衙门的皂隶由于衙门破败的没个样子,又不出工钱,一个个失去了信心,早都回家去了,不再问衙门里的事务。李信到任以后觉得堂堂卫司衙门只有钱泰一个人跑前跑和甚为不妥,很多事情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便以总兵府的名义将这些人又招了回来,同时又保证在补数月以来拖欠的工钱以外,不会再拖欠工钱。
当然,这些钱是从钱泰所经管的卫司衙门那笔银子里支付的。若是按照他的想法,在信任卫指挥使到任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动用那笔银子的。
但是有了向陈四那番许诺之后,以往死守的心思便已经有所活络。这笔银子最终在李信的干涉下并没有支付给陈四一干人,这让他大松一口气,解决了他的一个【创建和谐家园】烦。所以,李信让他支付皂隶的工钱,也便只好勉强从之。
钱花出去了,卫司衙门里也有了生气,以往对钱泰代答不理的皂隶们也因为他支付工钱的缘故,开始对他点头哈腰,有求必应。钱泰也因此又找回了原本做官时威风的感觉,整个卫司衙门所有事务他几乎一言而决,这种爽快,卫指挥使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皂隶急匆匆出城的背影,钱泰又想起了那大同府都司衙门的大人物,他究竟是谁?又为何让自己不惜一切代价压制住顾通呢?自己如今算不算完成了任务呢?对方什么时候才能够兑现许诺?钱泰脑袋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都司衙门里的大人物若是看不惯顾通,直接寻个由头将他免了去也就罢了,何必找自己这个无职无权的小人物,多此一举呢?
冬日太阳落山的早,不过片刻功夫,西边的太阳已经变成亮红色,不再耀眼。同住在卫司衙门里的曾敢也没闲着,他对李信姑息纵容顾通的做法极为不满,决定绕开李信单独行动,毕竟他还担着山西行都司衙门经历司经历的差事,管一管也不算狗拿耗子。
想办了那顾通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寻到他为害一方无视法纪的证据,他和李信都是外来人,想做这种工作就必须在本土官员里找一个助手。目前卫司衙门只有两名吏员,卫司衙门知事钱泰与隶目史大陀。
李信已经选择了钱泰,而且这个钱泰整日介鞍前马后跟着李信,实足一个跟屁虫形象,看的曾敢阵阵倒胃。倒是那史大陀虽然看着粗鲁,实际上经他细微观察之下竟现此人粗中有细,绝不似表现出来那般鲁莽。而且,最主要一点,李信似乎对此人颇有偏见,平日里并不叫他参与机要事务。
再者,由于李信不待见曾敢,连带着卫司衙门的皂隶,甚至刚刚请来的杂役都不愿与之多说一句话。只有这个史大陀满不在乎,对他的问题几乎有问必答。于是,曾敢决定将这个史大陀争取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让他帮助自己去搜集顾通的罪证。
就在钱泰派人去寻李信的同时,曾敢正在自己的书房中对史大陀面授机宜。史大陀满脸肃穆,频频点头,显示听的极为认真。
“好了,刚才交代的都可记下了?”
史大陀规规矩矩答道:“都记扎实了,大人放一百二十个心!”
“给你三日时间,如何?”七日之后便过年了,他想在年关之前将此事了结,然后回大同府过年,再于年后正式走马上任。一想到,初赴任便有机会为地方出掉一害,心里便隐隐的有些得意。
史大陀嘿嘿一笑。
“大人只等着小人好消息吧!”
曾敢满意的挥挥手,示意史大陀可以出去了。史大陀出了卫司衙门便冲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大浓痰,趁着城门未关,一溜烟的奔出城去,直奔西边左千户所而去。
城北五里外雁河边,李信花了一天的功夫看遍镇虏卫周边的地形地势,心里也已经大致有了个谱。皇帝派他来镇虏、高山、阳和三卫绝不是让他享福的,此处看似荒废破败,实际上乃是大同府通往漠北极为重要的交通枢纽之一,不但【创建和谐家园】入寇会走此处,就连连绵不绝出关而去的商贾亦要途径此地。
尽管年关将近,又是连日大雪,道路几乎断绝,这一日时间李信仍旧看到数支商队沿着雁河而来,又向北而去。经本地的向导介绍,他们将会经过瓦窑口堡于新安堡出边墙,直入蒙古草原。
第一百三十三章 汉奸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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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都是咱山西的商队,除了由万全卫的张家口堡出边墙以外,还有一条路便是走咱镇虏卫的新安堡。”
李信点点头,并没有回应。向导有点热脸贴在冷【创建和谐家园】上的尴尬,心里暗自嘀咕,一路上这位官居三品的总兵大人对自己客气有加,怎的突然变冷淡了?难道是哪句话得罪了总兵大人?
李信不过是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而入神,是那向导自己想岔了。向导是本地的军户,心思相对简单,又是个要脸面的人,整整一天都把这位总兵大人伺候的舒舒坦坦,临了临了却出了意外状况,便觉得过意不去,便又絮絮叨叨补救一般如数家珍的介绍起这些商人的来历。
“将军您看那旗子,是范家的商队,每年经过咱镇虏卫的商队里,十家有五家是他们范家的。”向导又一指后边,声音略显惊讶。“咦,那是黄家的车队,前几日不是刚刚过去,怎么又走口外了?”说着,他挠着鬓间头的手又放在了脑后,声音仍旧充满了疑惑。“眼看到了年关岁尾,往年这个时候商队都封车了,今儿怎么比上秋的时候走的还频呢?”
“可知这几家商队运的都是什么货物?”
李信终于开口说话,向导兴奋起来。
“盐、铁、茶、粮食都是些塞外紧俏的东西。不过,自打崇祯朝以来,粮食和铁倒是越来越多……”
向导说着话眼睛瞄向李信的眼睛,只见一双眸子里透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尽管穿着厚厚的翻毛羊皮袄仍旧重重的打了个寒颤,顿时吓的不敢继续聒噪。
李信一双手紧紧握着腰间雁翎刀刀柄,他有一种冲动,恨不得立即带人冲过雁河,将这些人都拦下来。但是,另一个声音在脑中不断的提醒他,如今在初来乍到在镇虏卫立足尚且不稳,切不可轻举妄动节外生枝。良久,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红的手由雁翎刀刀柄上离开。
“走吧,天黑了,咱们回城!”
李信清楚,这些商队大抵便是闻名于后世的晋商,所谓的清朝八大黄商便轫于此。这些商人以互市贸易为名,为关外缺少战略物资的满清送去了紧需的生铁和粮食。有了生铁他们便可以打造出更多的武器,用来屠戮大明军民。有了粮食他们便可以养活更多的八旗甲兵,为侵扰大明提供充足的兵员。
商人重利,战争财来的更是便捷,于是这些商人以贸易之名而行汉奸之事,甚至不惜成为满清八旗兵的后勤运输队,他们抓住大明与满清交战的机会,趁机把持了绝大部分与满蒙军队的交易,更在满清夺取天下之后一跃成为闻名天下的满清皇商。
当然,成为皇商那是后话,现如今他们还在如蚂蚁搬家一般源源不断的再向关外输送战略物资。
那向导口中的范家想必便是在晋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汉奸范永斗家族吧。到了年关还在加紧运输物资,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现在的满清内部,物资一定已经匮乏到了极点。尤其是多尔衮与岳托这次破关入寇,并没有如预期般带回大批的人畜物资。草谷没打成,物资匮乏的危机便更显严重,唯一的缓解之道,只剩下由晋商出口互市一途。
看来,这个冬天途径镇虏卫的商队不会少了,一个想法在李信脑中成型。
“驾!”
战马随之在雪地上飞的奔驰,西落的太阳已经越来越暗,将一整队骑兵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映在雁河南岸,李信现在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准备去处理。
就在刚刚,前去高山卫和阳和卫送信的军卒带回了坏消息。高山卫的指挥使以冬日天寒,寒病作为由,婉拒了李信的敦请。阳和卫指挥使则更加干脆,直接告知送信的军卒,让他回禀李信,阳和卫隶属山西行都司没有直接听命于总兵的先例。再说,三卫总兵为三品武官,卫指挥使也是三品武官,无论在职权与品级上,阳和卫都没有听命于三卫总兵府的道理!
阳和卫指挥使如此嚣张等于狠狠抽李信的脸,看来形势远没有初出京城时估计的那么乐观。李信虽然心急如焚,但是饭只能一口一口吃,路也只能一步一步走。想要那高山、阳和两卫肯于听调,就得先将镇虏卫收拾服帖了。
回到卫司衙门,钱泰便火急火燎的来求见李信。将谣言满天飞的事大致讲述了一遍,又将自己的担心委婉的提了出来。李信恍然大笑,自己理清军户人丁当然不是为了土地,而是另有目的,他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眼光早就不放在土地上了。
“钱知事多虑了,你尽管去辟谣,李信绝不会强要军户们一寸土地!”
钱泰得着李信的准话,心头一颗大石总算落地,他就怕李信真实目的是巧取土地。果真如此,理清土地的工作难度便会增加百倍,甚至更到了非用强不可的地步,这不是他所愿见到的。如果以这极端的方式架空顾通,将来一旦李信离任,难保不会有人借着此事拿他借题挥。
这么做是要留隐患的,代价太大,钱泰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要李信有一丝半点的暗示,便准备以三寸不烂之舌将之说服。
辟谣的事敲定,钱泰心情放松便与李信拉了几句家常。
“将军觉得这镇虏卫山色景致如何?不若改日下官亲为将军向导,走走这里的山川,虽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但崇山峻岭也别有一番气势!”
李信当即便明白了钱泰误会自己白天所行的目的,呵呵一笑也不解释,这算是委婉的劝说吗?他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钱泰了,有时候,第一印象也未必全然准确。
“镇虏卫好山好水,可惜外患不除,便无一日安宁。李某还有个疑问,这里平地虽广,但似乎用于耕种的土地并不多,不知是为何?”
钱泰轻轻叹了口气。
“还不是连年战乱,原有的都抛荒了。加上丁口又少,就算是开了大片荒地也种不上来!”
“产量比起高山、阳和如何?应是高了不少吧!”
钱泰这才恍然,李信出城并不是游玩,而是视察耕地去了,心下不免赞了一声,是自己将他看的低了。
“将军所说不差,咱们镇虏卫一年产的粮,高山、阳和加起来也赶不上。”
镇虏卫所处的地域是大山中的一块面积不小的平原,一眼便可得知是由雁河千百年来冲积而成,土地肥沃自不在话下。古代这种交通不便,粮食运输损耗极大,所以屯兵的要便是屯田。等来年开春,想想办法再提高一下粮食产量,也能大大减轻对外界的物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