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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都说了,这不容后再议么?咱们内阁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将练饷这一节办好!”
“都不耽误,练饷的事不能耽误,打击【创建和谐家园】**揪出朝廷蠹虫也不能手软推迟!”
范复粹毫不客气的斥责了薛国观名模棱两可的态度,认为一便应该是一,二便应该是二,总拖下去是不行的。张四知也跟着范复粹敲起了边鼓,“玉坡所言极是,国之蠹虫绝不能放任,放任不管,大明的栋梁明日便会全部化作一根根朽木!”
薛国观受了两个人的抢白,气的一言不,他之所以极力反对,还不是为了杨嗣昌,江南丝绸一案里大有瓜葛的浙江布政使赵秉钧是他的内弟,一旦赵秉钧被查出来有问题,必然会牵连杨嗣昌,到时候就算连皇帝都会对他心生恶感,若事情果真如此便再无回天之力。
“我不同意!”
薛国观被范复粹和张四知你一言我一语激的一拍桌子。范复粹却冷笑道:“不同意?皇上有旨意在此,你不同意可算不得数!”
“谁说我不同意彻查江南丝绸【创建和谐家园】一案了,我不同意的是对刘阁老与李信议功的不公平!”
这倒让范复粹愣住了,一时间便接不下去,只有张四知默默叨叨不依不饶。
“你给老夫说说,怎么就不公平了?李信带兵到辽西去无尺寸之功,又坐山观虎斗,坐看义院口被破,若不是念在他千里迢迢奔赴辽西的份上,老夫早就上本参他了!”
张四知连连冷笑,“老夫手下留情,居然还说老夫处置不公。既然如此,老夫便收回之前所议之功,这就上本参他!”
薛国观也针锋相对,指着张四知的鼻子骂道:“别以为薛某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李信在宣府坏了你的好事,到了现在便要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来诬陷功臣。好好好,薛某与你一同上本,你参李信,薛某便参你那些……”
“你,你,你……”
张四知急的一连三个你,指着薛国观便说不出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竟险些晕了过去,多亏身边有堂官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了。
“阁老,阁老……”
老神在在的李侍问也坐不住了,上前来查看张四知的情形,刚才薛国观突然爆差点揭了他的老底,老头子毕竟上了春秋,万一被气的血涌上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唉!都少说两句吧,诸位同朝为臣何必互相难为,各自退一步就算了!”
李侍问见张四知虽然身体瘫软,却似并无大碍,便想做和事佬劝一劝双方。谁知薛国观却咬住不放,“如何退?诬陷有功之臣,无视朝廷公义,若是让他得逞了,岂不是寒了天下百官的心?到时谁还肯为朝廷拼死卖命?”
一番话说的义正词严,李侍问撅着花白的胡子酝酿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是啊,张四知趁机打压李信,谁都看得出来,可是薛国观挑在了明面上,便叫人糊涂了。
李侍问糊涂可其他人不糊涂,谁看不明白,不论薛国观还是张四知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表面上看是为了李信和江南织造局勾结市舶司【创建和谐家园】的事争执,实际上是另有所指。
只是众位阁臣们也不便说破,若不是张四知将薛国观逼急了,他也不会撕破脸。
张四知在灌了两大口茶之后终于缓了过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颓然道:“好好好,老夫争不过你,念在同僚一场,也不能撕破了脸,江南织造局【创建和谐家园】一案老夫不追究便是,不过李信按兵不动一事,老夫却要一查到底!”
……
锦州,李信拉着孙鉁和他谈了整整一上午,从高阳到山西又到锦州,说起来这一年的经历却是让人唏嘘不已。
“李将军为国事奔走,孙鉁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着实敬佩的紧,说起来惭愧,多少饱读圣贤书的举人进士们都没这般心志!大明啊……”孙鉁沉默半晌才缓缓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你们武人其实也好,用不着操心朝廷上那些烂事,就说钱粮这一节吧,大军动与不动每一天都要耗费粮食数以万计。你们便只管打仗,可这大明的家却不好当啊。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你我就是那巧妇啊!”
本来说的好好的,权且闲聊,孙鉁如何又往朝政上提了起来?再说,这也不是一个文官该与武人说的事情啊。
“二公子的意思是,朝廷没钱了?”
李信对孙鉁一直保持了在高阳时的称呼,孙鉁似乎也不反对,甚至还有欣然接受之意。或许在孙鉁看来,李信称他为二公子,正是此人念旧的表现。一个武人虽然不能强求他讲究官场礼仪,而孙鉁最为看重的还是内心胜于表面吧。
“孙鉁守在母亲大人跟前四十余载,到现在才出来做官,虽然时日尚浅,却是知道朝廷根本就是一个大泥潭,一脚踩进去就算你想拔也拔不出来。在这大明朝想做点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事,便不能秉持圣人那一套出淤泥而不染,是要和光同尘的,是要同流合污的!”
李信心道,你才看出来,想在大明朝做点事就得先搞政争,把反对的人都踢出去才不会有人掣肘。这一年来,李信在山西为官,自是深受其害,深有感触。
“二公子何以如此悲观?大明朝不是也出了个海瑞吗?”
“海瑞?清则清矣,刚则刚矣,却是于时局无补。”
李信没想到,孙鉁的看法居然更贴近世俗,一味的刚猛而不知妥协,最后可能什么事都做不成,就像海瑞一样,就连能臣如张居正者都十年而不用之,如此便可见一斑。
“尧舜禹汤,圣人那一套读书立说可以,拿到朝中来做事却是不成了,这也是孙鉁因何四十余载不愿出来做官的原因所在。”
孙鉁如此推心置腹,让李信大为感动,或许他真的将自己当作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夫,以为自己听不明白吧。但随即李信便否定了这个想法,连他自己都会相信的。
“今夏大旱,粮食绝收,今秋和明春怕是又要饿蜉遍地,朝廷又连连加征饷银,百姓们苦啊,弄不好明年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被逼到流贼那里去!”
这番话若是在朝中说出来便是大逆不道,可李信却清楚孙鉁说的是实情,不过,这一点李信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二公子,别的省份不敢保证,至少在山西,今秋和明春不会出现饿蜉遍地的惨况!”
孙鉁大为奇怪,看向李信。
“哦?如何这么有信心?难道今年山西的雨水丰沛不成?”
李信摇头,“非也,今年山西一样大旱,几乎是滴雨未下!不过山西今年搞了庞大的灌溉工程,又改种了玉麦这种高产作物,虽然收成未必及得上丰年,但一定不会出现青黄不接的惨况!”
孙鉁似乎大吃一惊,又详细的询问了李信是如何修建的灌溉工程,这玉麦的特殊脾性与产量,问的很细,李信答的也很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恍然,这李信除了能带兵打仗,居然还是个经世致用之才。
搁在唐朝以前,那绝对是出将入相的人才,可惜这是大明朝,非科举出身的武人就算可以封侯拜将,也决然入不了内阁,掌不了政事,朝廷也断然容不下他继续料理民事。
种种念头在心中起伏,久久竟然又颓然一叹。
“二公子何以叹息?”
“孙鉁只怕此战之后,李将军……”孙鉁忽而一扫满脸的忧虑,转而振奋精神道:“不说这些了,【创建和谐家园】眼看便要围城,更是势在必得,你我可要准备好了应对这一难关!”
忽然有军卒来报:“孙中丞,孙中丞,出事了,洪部堂让您赶紧过去呢!”
第四百八十一章 父子相见
自从李信定下了坚守锦州的既定策略后,在清军未来之前,对锦州城防的修复工作就放到了位。『≤燃『≤文『≤小『≤说,www.ranwen.org不但有锦州城的城墙以及城墙上的各种防御设施,还包括锦州城外星罗棋布的堡寨,这些堡寨若是能恢复损毁前的三成,也能极大的迁延清军攻城节奏。
刘宇亮负责了锦州城内的监工工作,孙鉁当然也不甘心闲着,便自领了负责督造城外堡寨的任务。
而洪承畴来了之后,初步打算是将所带的残余【创建和谐家园】在城外的堡寨里,这一连两天都带着人在城外马不停蹄的安排防务事宜。如今他派了人来,而且还言之凿凿出事了,孙鉁登时眉头紧皱,意识到一定是城外的工地出问题了。
“何事?”
孙鉁半个身子前倾,显然是极度的关注。
“禀孙中丞,城外大水堡出事了,堡墙塌了,还砸死了人,附近拉来的民夫情绪激动,要,要造反了!”
“你说甚?工地砸死了人按例抚恤便是,何至于激起了民变?”孙鉁激动的站起身来,便急匆匆而去,他实在放心不下城外的百姓,若是真因为塌了堡墙死了人,激起民变,这锦州还怎么守?
那报讯的军卒愣愣的跪在当场,孙鉁紧走了几步,又回头道:“还跪着作甚?赶快随我去大水堡!”
孙鉁急吼吼竟连和李信的招呼都没打便领着军卒敢去大水堡了,边走还边询问着大水堡民变的细致情况。
“共死了多少人?百姓们有何不满?洪部堂现在何处?”
一连三个问题,那军卒则结结巴巴,“回中丞,死死了十余人,百姓们就是因为死了人才,才闹民变的!”
“洪部堂呢?洪部堂在作甚?”
“洪部堂调兵去了,打算,打算平乱!”
孙鉁急的一甩袖子,“这个洪部堂还以为是在关内剿贼吗?”他心急如焚,关外毕竟不比关内,汉民本就逃的所剩无几,很多更是倾向于满清朝廷。在锦州这些时日他也没有闲着,经过一番私下里细致的微服走访,大致了解了关外百姓的情况,所得居然让人触目惊心,难以置信。
很多人提起明朝来,竟然除了咒骂就是叹气,骂贪官酷吏们夺走了他们的粮食,夺走了他们家的男人。叹息的是,这暗无天日的命运何时才是个头啊?
在这些边民的口中,对面的满清则是另一番景象,他们虽然将百姓们编入了旗下,汉民们在身份地位上成了八旗老爷们的奴才门人,可却是有吃有穿有住,比起朝不保夕的日子好了却不是一点半点。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认知,孙鉁才不愿再过分的使用这些仅有的民力,可情势所迫却万不得已。没想到还是在这关节上出了乱子,孙鉁忧心忡忡,狠胯下战马少生了两条腿,尽管已经打马疾驰如飞,却还是嫌慢。
说起来,这大水堡算是规划中所修复的堡寨里距离锦州城最远的一所堡寨,大约有十五里地左右,出了城便是萧索一片,早前建奴曾在攻城时大举放火,连带着将锦州附近的树林与灌木丛都一并烧了个七七八八。
“中丞,中丞,等等小人。”那军卒又带了十几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锦州城外并不太平,让孙鉁自己出去李信不放心,所以又派了十几个骑兵一路护送。
孙鉁一路走,后面的护卫一路追。这位宁远巡抚心急如焚,却忽然现前面的路被挖断了,战马越不过去,只好停在被新翻起的土堆前,打算绕路过去。却冷不防眼前一黑,便觉得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竟是被人生生的提了起来,紧接着被横着身子搁置在马背上,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他内心惊惧一片,难道是中了歹人暗算?
尽管心乱如麻,却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制住孙鉁的手臂便像铁钳一样,不能挣脱分毫。
孙鉁只觉得快马一路疾驰,于路上又似乎回合了很多人,马蹄踏地踢踏作响,明显是有很多人加入了南下的队伍。他胸膛里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满清的斥候游骑活捉了,这一路向南却是扑奔清军行营去了。
咬牙切齿,心灰意冷,马背上的孙鉁已经做好了随时杀身成仁的准备,什么咬舌自尽,堕马被千百只马蹄踏成肉酱,种种可能性在脑中一一闪过。不过,之所以为即时赴死,是他要敲清楚了,究竟是谁使他陷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谁知这一颠簸,便颠簸了整整一夜,直到整个身子都被颠的麻木不堪,可这身子上的麻木却抵不过内心的阵痛,想想前一刻还壮志雄心,要留着这有用之身大有作为一番,可转眼便要不得不赴死成仁了。
孙鉁不是个迂腐之徒,更不是胆小怕事之人,但终究是心有不甘。就在他心乱如麻胡思乱想之际,战马却骤然停了下来,世界似乎在瞬间都安静了。
孙鉁猛然觉得自己被人提了起来放了下去,紧接着又觉得自己的双脚实实在在的踏在了地面上,那双铁钳一样的手臂松开了,他的身子却因为久久不能活动而摇摇欲坠,可终究是在极力的克制下站稳了脚步。他不想自己在敌人面前太过狼狈,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保存住一个大臣的尊严。
套在头上的黑布罩子随之被揭开了,眼前豁然开朗,太阳早就高高的挂在天际,孙鉁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天空,阳光刺的眼睛生疼,他却舍不得闭上一下,因为他知道下一刻也许自己便永远的见不到这……
“孙中丞得罪了!”
蹩脚的汉话将沉浸在一种悲壮情绪中的孙鉁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回头一看却是个蒙古人,他心中暗道,果然是【创建和谐家园】没错,可目光一瞥居然在那蒙古人身后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洪承畴还有何人,而且在洪承畴的身后跟着的居然是刘宇亮。
这,这如何是做梦么?孙鉁糊涂了, 洪承畴却与刘宇亮走向前来,冲着孙鉁的身后深深一揖到地。
“阁老,我们回来了!”
“好好,都不要多礼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苍老而又熟悉的声音让孙鉁顿觉如在梦中,又转头忘了过去,眼睛早就适应了眼下的强光,却见一架木轮车上坐着位须皆白的老人,除了老父孙承宗还有何人?
瞬息之间,孙鉁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这分明就是洪承畴和刘宇亮使得诡计,将自己强行带离了锦州,说不定还背后有还有李信在推波助澜。虽然心中忿忿,但事已至此却也至于再回去吧。更何况日思夜想的老父就在眼前,看着父亲病体支离却又强撑着来了山海关战场,为这大明熬尽最后一滴心血,忽然心痛不已,脸上早已经是潸然泪下。
“父亲大人,儿,儿不孝,儿来迟了!”
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嘶哑呼喊,孙鉁罕有的情绪爆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了孙承宗面前,沾的满身尘土也混不在意,双手扶在老父冰凉一片的膝上,再想说话已经泣不成声。
孙承宗双手微微颤抖着爱孙鉁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好,好!”只说了两个好字,便命身旁的家丁将孙鉁扶了起来,他这次亲自出城,迎接的可不是自己的次子,再说又岂有父迎子的道理?他出城是亲自来迎接“死而复生”的洪承畴,与不顾自身安慰,胜利完成任务的内阁大学士刘宇亮。
于情于理,孙承宗作为山海关中实际决策人都有必要亲自出城来迎接这两个人。
“季龙、亨九,你们辛苦了,随老夫进城吧,老夫已经备下了酒宴!”
孙承宗尽管身子虚弱,却陡然提高了调门,喊了一嗓子。
不过刘宇亮和洪承畴刚要回应,却听远处马蹄声急,又是一嗓子适时的响了起来。
“报!有圣旨,着洪承畴、孙鉁即刻进京见驾面圣!”
一干人愣在当场,却属刘宇亮最是五味杂陈,他也是内阁大学士,也是临危受命,可现在的身份地位却尴尬了起来。他本来是以内阁大学士的身份来山海关督战的,但现在却已经有了孙承宗,留下来突然尴尬,可皇帝的圣旨却对他刘宇亮只字未提,未奉圣旨,也自然不可能擅自离开山海关返回京师。
在众人的簇拥下,孙承宗、刘宇亮、洪承畴、孙鉁等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城内早就备好了酒菜,洪承畴在此前就已经先一步派人来山海关通报讯。
简单吃了口饭,孙承宗却突然开口道:“圣上既然有旨意,亨九啊,老夫也就不留你们两个了,趁着天色还亮,尽早上路,说不定还能在天黑前抵达京师。”
大伙都是吃了一惊,这孙阁老是怎么了,儿子死而复生,不但连话都不多说一句,这就将他赶去京师,意欲何为啊。
锦州城,天色渐晚,李信立于城墙之上,遥遥难忘,“他们也该到了吧!”
却忽见南面滚滚黑云如潮如蝗席卷而来。
第四百八十二章 坐困锦州
金铁鸣击之声陡然急促的响起,继之便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号角呜呜之声。⊥燃文小說,www.ranwen.org
“敌袭!敌袭!”
该来的总要来,只没想到【创建和谐家园】会在天黑之时抵达锦州城下。城外规划修复的堡寨不过只占原有数目的二成,而就这二成里,也仅仅只修复了其中的五六成而已。且多数尽在锦州城的北方,对于南面而来的这股【创建和谐家园】却是帮助甚微。
守锦州,三卫军早就做了不下五六次的演习预演,这回【创建和谐家园】真的来了,三卫军军卒的心境早就习以为常,按照先前计划定好的各就各位,各种火油滚木等守城器械也都准备停当,只等着【创建和谐家园】来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