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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九点头,“十三哥放心,便交予6九便是!”
“那几年轻人可以不必监控了!”
从6九的调查来看,的确没甚可疑,虽然有诸多巧合,但是其中亦当没有幕后黑手在操纵。
6九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
“哎呀,差点忘了。吕四臻也派了人去监视那米琰,此事似乎又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李信略一思量,笑了,“也没有那么复杂,吕惠中去甄选那官募陪审,肯定是背着吕四臻去的,他调查米琰想来是因为米琰借着吕惠中的力也入选了官募陪审。若吕四臻不暗中调查米琰其人才奇怪呢!”
6九刚要离去,李信却又将他叫住。
“听说你还关着那奸夫?”
6九尴尬的笑了,这事终究还是让十三哥知道了,于是也不否认。李信却面色凝重,“胡二狗虽然是奸夫,却没有被抓现行,按照大明律都治不了他的罪,况且在张石头一案中,又是苦主,你羁押了他须于三卫军影响不好,今天就将他放了!”
“十三哥…… ”
6九还想抗辩几句,李信却摆摆手,示意他此事没得商量。
“6九啊6九,不能只为了一时的痛快,就不顾全大局,张石头的案子你以为我彻底放弃了吗?我所虑者,不仅仅要替他讨还公道,还要做的名正言顺,让天下悠悠众口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前者再容易不过,但后者有多难,你能想象出来吗?”
李信愈苦口婆心,“三卫军能走到今日不容易,朝廷上下内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咱们,就是眼下张石头的案子又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处等着咱们出错呢。所以啊,咱们一定小心谨慎,再谨慎。”
6九愣了,他从未听李信如此啰嗦过,今日竟似倒苦水一般,真真是奇怪了,于是重重点头,表示不会拖三卫军的后退。
“从今天开始,任何涉案人员,你都不要去接触,要避嫌知道不?”
6九又频频点头。
……
出了总兵府邸,6九只觉后背已经被汗水彻底湿透,不管李信如何苦口婆心,他终是没将与胡二狗之间的事说出来。就实而言,他对李信搞的这套主审陪审方法没有一点信心。
主审张方严是出了名的倔驴,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张石头没捉奸在床便杀了**,是板上钉钉的事,说破大天去,还能改了大明律不成,因此老家伙肯定是支持判决张石头有杀人之罪的。
至于所谓的陪审,均与张石头和三卫军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又都是吕四臻一手挑选出来的人物,怎么可能向着张石头说话呢?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用自己的办法来帮张石头脱罪。
在6九想来,自己做这件事,瞒着十三哥也未必是坏事,如果十三哥陪审的法子果真能救得了张石头,自然是好。可是救不了,胡二狗这厮就成了拯救张石头的关键。
6九心事重重的返回宪兵营,其时,宪兵已经将整个军营空了出来,诸位按察使司衙门的官募陪审也都一一就位,看着一群说话之乎者也的家伙们,让他一阵心烦,赶紧令人将临时加固的大门锁上,眼不见为净,直到案子审结,这些人都得像囚犯一般被关在里边不得与外界接触。
现在棘手的问题是李信已经下了死命令,让他立即放了胡二狗。可是,他担心如果放了胡二狗,再让有心之人与其接触,这厮若反了水,自己岂不功亏一篑?
不行,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正苦苦思索间,忽然有宪兵来报。
“城中现无名尸体!”
6九正苦于想不到应对李信令他放了胡二狗的法子,不耐烦的道:“咱们宪兵营何时管上人命案子了?交给按察司办去!”
说完,6九现那宪兵还站在原地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更不耐烦了,刚要呵斥,却听那宪兵道:
“这人命案子按察司管不了,死者身上带着反贼的印信!”
反贼?6九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如何反贼都渗透到太原城中了?
“拿来我看!”
那宪兵这才让人将从死者身上搜出来的东西交给李信,竟是一方铜印。6九识字有限,上面七扭八歪刻得又是阴文篆字,更是认不得上面的内容。
“这上面刻的甚?”
宪兵答道:“已经找了营中书办辨认,确系闯逆刘国能之印信!”
敏感时期,出现敏感事件,6九才不相信是巧合,一颗心立刻揪紧了。
“去联络步战营程指挥,让他派兵协助宪兵营,全城大索!”
6九也顾不得胡二狗,转身又直奔总兵府邸而去,这种大事他还是拿不准,必须得第一时间告诉十三哥。
第二百九十一章 道高魔高?
与6九的忧心急迫相比,李信则似对此事并不在意一般,反倒有几分悠然的让6九不要小题大做。⊥燃文小說,www.ranwen.org
“宪兵于城中现持有闯逆印信的尸体这等事,还算不得大事,那还有甚事能算得大事了?”
6九很少以这种质问的口气和李信对话,随即便觉得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罪。李信却笑道:“都老兄弟了,在意个甚?都向闷葫芦一样,有话不直说,岂不累死我了!”
“既然十三哥让6九有话直说,那6九就直说了,在眼下的当口接二连三生突然事件,先是张石头杀妻案无故泄漏,接着是城西煤矿的命案,现在又出现了一具怀有闯逆印信的尸体,6九很难不把这几件事都串联在一起。若说是巧合,6九觉得过于牵强,也不够谨慎,万一背后有人故意为之,咱们若不有所动作,届时岂不在毫无准备下吃上大亏?”
李信只静静的听6九近乎泄一般的诉说,等他讲的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来到窗边,将木棂窗户一把推开,新鲜空气立时涌了进屋,让人一阵神清气爽。
“你可曾听过大禹治水?”
6九纳闷,大禹治水这天下何人不晓得,现在说的是城中有人针对三卫军作乱,如何又扯到了大禹身上?于是有几分气闷的答道:“自是听过!”
“听过便好!我再问你,可听过大禹是如何治水的?”
这句话倒把6九问住了,让他骑马厮杀是内行,治水这种活岂是一般人能知道的?李信也不等他回答,径自说道:“大禹治水,堵不如疏。汹涌恶流若是堵在河道之中不让他泄出去,早晚终将为患。唯一彻底的解决之道,就是休整河道,加固河提,将之彻底疏导出去,将汹涌的暗流置之于光天化日之下,使之难以为患。”
6九在沉默中思考着李信的话,但仍旧大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治乱便如灭火,只有将火苗扑灭于将起未起之时,才是最稳妥的办法,但是又出于一向对十三哥的信服,他亦没有出言反驳。
“十三哥只说让6九如何应对,6九便如何应对!”
李信情知自己这老兄弟平日里少言寡语,又倔强的很,恐怕一时难以说服,既然他不肯再坚持,便不再继续。
“一句话,外松内紧!宪兵和纠察队立即进入最高级别战备,不过在张石头一案审结之前,务必要保持局面的稳定,不许任何人添乱。”
看着6九离开,李信沉思了一阵,又命人将程铭九和顾十四叫了来。两个人接到了6九的告警,正在准备全城大索,闻听总兵大人相传,又急急的赶了过来。
程铭九已经正式指挥三卫军七个步战营,顾十四副之。同时,程顾二人又兼顾太原城防,权责之重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李信这次找他们来谈话的主旨则是,一为稳定局面,全城大索一事必须取消。二为城防必须升级为最高级别,各坊损毁的坊门也必须紧急修好,每天日落之后即严令宵禁!
张石头一案本是突事件,若是没有它,李信目前的主要精力都应该放在“以商养农”的即有策略上来。实际上,李信的一切措施也都是围绕着“以商养农”的展来制定和执行的。
玉麦种子马上就要大规模收购回来,届时,他需要百姓们齐心协力屯田生产,全力以赴的应对在夏初随时都有可能爆的粮荒,而粮荒则是明末社会动荡的最主要因素之一。相比之下,张石头一案背后所涉及的权力斗争,他则希望能够拖到夏末之后再进行决战。
因为李信熟知,只要陪审制度一经开启,接下来将是旷日持久的举证,质证,辩论,裁决。闹到秋后,能有结论都算是快的。到了那时,麦粟两茬粮食都有了收成,熬过了粮荒的危险之后,他大可以腾出手来好好收拾一番那些心存不轨的魑魅魍魉。
城西煤矿,吕四臻大为郁闷,明明返回太原之时事情都已经得到了解决,如何这才一夜的功夫又闹起了乱子,他现在真有些后悔在李信的总兵府中收回了按察使司的职权,否则现在头疼的就是他李信了。
他忽然想到了如何使自家儿子不卷入其中的法子,陪审的名单虽然报了上去,可三十三名陪审是要分组的,这分组的全力却都掌握在他按察使司的手中,到时只要将惠中分在备选的第三组,便万事大吉。
天过了掌灯时分,吕四臻越闹心,看来今夜难以返回太原城,便在此时城内的心腹突然来了,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只见吕四臻听了几句之后脸色陡然一变。
“此事有几分确实?”
那心腹则食指和大拇指,至少八成!“
吕四臻阴恻恻的笑了,真真是老天开眼,给了他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沉思了半晌,便又对那心腹一一交代。那心腹则心领神会,一转眼的功夫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次日一早,原宪兵营,现在已经成为临时审案之所。米琰还未从初时的兴奋中醒转过来,便已经有按察使司的官员前来,将所有陪审集中到一起训话。完毕之后,将随之带来的一叠叠公文分下去,乃陪审所须知刑律。
大明律虽不是读书人必修的数目,但当世之读书人未尝有人没读过此书,是以绝大多数人对按察使司衙门这种画蛇添足的举动颇为不屑。更有人甚至觉得,这是在侮辱他们的能力。
米琰没有跟着附和起哄,而是准备将拿在手的公文仔细翻看一遍,只见开始便是“太原府法庭开宗明义“九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才看了一页便不禁眉头紧锁,这与他熟知的大明审案之法竟大相径庭。
直到此时,米琰才从这第一张概述中明白了陪审究竟是作何用意,大大出乎意料,整个案件的判决竟然由陪审决定,如此一来所谓的主审官不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成了摆设吗?
逐一看下去,米琰愈觉得制定这写条例的人不简单,也大致明了了他将所面对张石头一案的审理框架,刑案由官府提【创建和谐家园】讼,被告请讼师行辩,主审官的作用则是偏近于裁判者,判断什么问题可以被法庭采信,什么问题不能被法庭采信,而陪审则对这些问题加以品评判断,澄明是非!
米琰顿感这官募陪审肩头所担负的责任,要比此前所想重的太多,所谓人命大如天,而他们一言竟能决人生死。据说,这些条款都是山西总兵李信制定的,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一个大字不识几枚的武人,如何能制定出如此严谨的一套程序来。
原来以为,所谓陪审审案不过是走个形势,现在看来,竟是在玩真格的。他几步挤到吕惠中身边,拍了拍他肩膀。
吕惠中竟然反映极大被吓了一跳,猛然转过身来。惊得米琰亦是一愣,他与吕惠中一见如故,几日来便已如莫逆,若寻常人拍肩膀绝对是不敬行为,而他两人整日勾肩搭背,这等行为倒也司空见惯,如何今日竟反应如此之大。
“是元长兄,吓了我一跳!”
“子安兄如何愣愣出神?”
吕惠中眼神黯然,“别提了,我被打入备选的第三组,无缘审案了!”他明白这定然是自己的父亲从中作梗,还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己诚然瞒着父亲过了甄选,最终还是没能得逞。
米琰不知吕惠中所想,让他看已经到手中的文书。吕惠中颓然将之扔在地上,“都成了备选之备选,还要它何用!”
米琰屈身将文书捡起来,又交还给吕惠中,“子安兄,你且看这‘太原府法庭开宗明义’,与此前传言中的李征西可大不相同!”
吕惠中嗤笑道:“甚的开宗明义,李征西不过一介武夫耳,于他何干?”
可当他一页页看下去面上的轻浮之色便逐渐褪去,代之的则是一种思考中的凝重,良久才抬起头来。
“元长兄可是说这开宗明义乃是李征西所制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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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谁制定的,此人都不简单,堪为一代栋梁之材!”
吕惠中笑道:“元长兄莫耸人听闻!这等事,与你我还甚远,甚远!”
米琰也不与之争辩,吕惠中所言不虚,他们身上连功名都没有,谈什么治国安邦,他只觉得眼前这制度远不同于大明审案惯例,若是审下去,想必也会出现改变世人认知的结局吧……
突然,按察使司衙门的官员又来了,在诸位陪审中又惊起了一阵骚乱。
“都静一静,现在开始抽签,以决定三组陪审之人选,次序。”
“不是早就已经定下了么?如何朝令夕改?”
那官员斥道:“规矩是征西将军早就定下的,你去找他理论!”
此言一处,下边人虽然还诸多不满,但也没人公然叫嚣了。
但是,混在人群里的吕惠中却大喜过望,谁说魔高一丈便是最高了,看来这李征西还要高上十丈百丈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正式开审
让吕惠中更加喜出望外的是,经过抽签选出的第一组陪审名单里,他赫然在列,与之一同在列的还包括米琰,而原本在第一组的曾诚则被调整到了备选之备选的第三组。⊥燃文小說,www.ranwen.org
曾诚原本也是甄选无望,后来凭借吕惠中的缘故,这才被破例补入陪审之列,不过最初的分组之中,他被分到了第一组成为批陪审倒是把吕惠中羡慕的不得了。
米琰对吕惠中于陪审的执着有几分不解,以他的家世背景,完全没必要削尖了脑袋往里面钻营。谁知吕惠中的话却让他瞠目结舌。
“元长兄有所不知,家父醉心科举,执意让惠中入试登科,可我却独独对这审案断狱情有独钟,从十六岁开始加上恩科一连考了两次,到现在还是个秀才,你说说,可有破解之法?”
科举之路漫漫,秀才只是入门,中举难,得中进士更是难于登天,从洪武年间二百余年至今得种者也才刚过两万之数,大明人口数千万,这其中的概率之低,难度之大,非身在其中而不能体会,否则又何来那鱼跃龙门之说?
吕惠中虽生性洒脱,不拘小节,却是不笨,见米琰神色忽而黯然,知道是自己的话使其伤怀了。他虽然一连两次没中上举人,可自己这兄弟却连秀才还不是呢,到现在头上还顶着个童生的名头。
“咳,你说说我扯些不相干的作甚,咱们今日只说陪审!审案断狱,何其痛快!”
米琰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神,立即跟着说道:“元长兄莫高兴的早,审案断狱与你我兄弟可是无关,按照这条例之上,你我只有依据官讼和民讼所出具的证人证言来二选其一的权力!”
吕惠中之前仔细看过这篇细则,亦是知道米琰所言说也是实情,竟收起了一贯的不羁之气,正色道:“朝廷断刑案,非谋逆大罪,皆由朝廷复核秋后勾决,正所谓人命大如天,你我既然成为官募陪审,便要担起重如天的责任,维凭公心,正气,澄清这日渐污浊的玉宇!”
米琰从未见过吕惠中如此正气凛然,听他说的【创建和谐家园】澎湃,亦是热血上涌,冲吕惠中深深一揖,“好一个公心,正气!子安兄受米琰一拜!”
吕惠中赶紧抓住米琰双臂,用力将其扶起,痛快道:“你我兄弟意气相投,何来你拜我拜,不拘这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