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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宴,宁王世子便是来网罗人才的,首要目标自然是徐晋。
然而,徐晋一开口便称费宏为师,以门生自居,语气充满对费宏的尊敬,半点也没有“感念”自己助他成为案首之恩,所以宁王世子朱大哥便不高兴了。
要不是来上饶县之前,刘先生再三叮嘱他要礼贤下士,以他平时跋扈的脾气,说不定当场就发作。
太监赖义笑嘻嘻地道:“嗳哟,原来徐公子是费阁老的门生啊,这就难怪了,费阁老当年连中三元,十三岁就中了秀才,乃我朝鲜有的神童。果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钦差郭子瑞瞟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宁王世子,心里不由暗暗嘀咕了,他本以为陆康点的案首,肯定已经依附了宁王府,没想到竟然不是,嘿,这倒是有趣了,笑着附和道:“赖公公说的倒是,徐小友没加冠,应该还没成年,这便拿下了府试案首,又一神童矣!”
“郭大人,赖公公谬赞了!”徐晋谦虚地道。
旁边的蒋方捷闻言很是不爽,但称赞徐晋的是两名钦差,他如何敢反驳。
陆康显然也察觉了宁王世子的不悦,于是立即便又介绍道:“这位是贵溪县的蒋方捷,本次府试的榜眼,也是一位才学过人的俊才!”
蒋方捷连忙站起来,谦虚地道:“府台大人谬赞,学生愧不敢当,借此机会向世子殿下,两位钦差大人,还有府台大人敬一杯!”
蒋方捷把世子殿下放在钦差之前,很明显是在拍宁王世子的马屁。
果然,宁王世子朱大哥绷着的脸顿时露出了微笑,端起酒杯回应,两名钦差也笑着举杯。
陆康暗松了口气,乐呵呵地道:“来,共同举杯,祝诸位才俊八月份的院试折桂!”
徐晋也跟着举起酒杯,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酒过三巡,气氛似乎融洽了许多,宁王世子站起来大声道:“我父王寿诞将近,正好今晚广信府的才俊齐聚,本世子欲借花献佛。
诸位才俊可愿意为我父王写一篇祝寿的诗词?不管写得好不好,本世子均赏纹银十两,若是写得出彩被选中,本世子重奖一百两银子。”
此言一出,瞬时全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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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赖义皮笑肉不笑地道:“世子今日悬赏为王爷购贺寿词,他日必成文坛佳话啊!”
“正是正是!”陆知府连连附和。
徐晋剑眉皱了皱,今晚的主菜来了,为宁王求贺寿词只是表面的,实则是让在场的书生选边站队,只要为宁王写了贺寿诗,那便等于依附了宁王府,白纸黑字被捏着,这可是把柄,日后宁王造反,这些书生即使不跟随,这些诗词落入朝廷的手中,同样会被追查牵连,即使最后没被杀头,恐怕仕途也玩完了。
所以说,宁王世子这一招不可谓不阴险,而且很管用。
在场的考生能通过府试,都是智商在水平线上的一批,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所以只是交头接耳地讨论,却没有人敢响应。
宁王世子朱大哥本来还是一脸笑意的,此时脸上的笑脸渐渐敛去了,心中生出一股怒气,这群酸儒,本世子已经把架子放得够低了,竟然给脸不要脸。
宁王世子朝陆康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笑吟吟地道:“徐晋,你是本府的案首,诗才更是名声在外,不如你先献一首助兴?”
徐晋煞有介事地道:“府台大人,学生今晚文思枯竭,实在想不出好诗词,还是让其他人来吧!”
现场顿时哄的一声,有人偷笑,有人低声叫好,偷偷地竖起大拇指:“徐案首好样的,不畏强权,真君子,真英雄!”
徐晋的那《竹石》《卜算子咏梅》《游元宵》都是传世的上佳诗词,如今已经传扬开去了,甚至连青楼那些姐儿也谱了曲儿传唱,尤其是那首《游元宵》,不知痴了多少闺中少女。
所以在场没人相信,以徐晋的诗才,会写不出区区一首贺寿诗词来。
宁王世子脸色黑了起来,目光冰冷地盯着徐晋,然而这并没卵用,徐晋根本没看他,只是神色平静地坐着。
徐晋不是【创建和谐家园】,明知宁王日后会造反,结果是九族全诛,他又怎么肯跟宁王扯上关系,还把白纸黑字的证据送给人家。
所以无论宁王世子的眼神有多凶狠,今晚他是绝对不会给宁王写贺寿词的,他就赌宁王世子不敢公然行凶,这里毕竟不是他的封地南昌。
这时,蒋方捷站起来道:“呵呵,我看徐晋也是徒有虚名之辈,连一首贺寿诗词都作不出来,学生不才,愿意为王爷献上贺寿诗词一首,抛砖引玉,请大家斧正!”
宁王世子面色稍松,点头道:“为蒋公子备笔墨!”
很快便有下人搬来了书案和文房四宝,蒋方捷洒然地离席,行到书案前开始动笔。
在场的考生有人上前围观,有人坐在原座表示不屑和鄙夷,徐晋自然安坐着,淡定自若。
不得不说,蒋方捷的才气还是有的,很快就写好了一篇祝寿词《满江红》,赢得一片喝彩声。
“好,蒋公子高才,赏银一百两!”宁王世子满脸笑容地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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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一百两银子是什么概念?相当于十万rmb啊,这样一大捆钱拿出来,那视觉冲击力可想而知了。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使磨推鬼,重赏之下,立即又有几名考生跃跃欲试,写一首诗词就有一百两银子,这绝对是眨眼暴富,意志不坚定的自然都心动了。
接连几名考生上前献词,均获得了十两到五十两不等的赏踢,于是便有更多人跟风了。
徐晋不禁暗摇了摇头,这就是人为财死,死为食亡,人的目光有时跟鸟一样短浅,为了一百两银子丢掉前途,甚至性命,值吗?
宁王世子见到已有十几人献诗词,不禁春风得意起来,世上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如个有,那就是钱没给够!
“徐晋,如果你献上贺寿诗词一首,本世子便赏银三百两!”宁王世子微笑道。
此言一出,全场目光都投向徐晋,蒋方捷既羡慕又妒忌,凭什么世子殿下这么重视他,难道本人的才学真不如他?
徐晋忽然站起来道:“谢过宁王世子好意,在下愿意为王爷献上贺寿诗一首,不过赏赐就不必了!”
宁王世子大喜,哈哈,就知道没有钱办不到的时,钱给到位了,任你铁打的罗汉都动摇,笑着大声道:“来,本世子亲自为徐案首磨墨!”
朱大哥自动把徐晋的后半截话忽略,只以为他是故作清高,到时私下里把三百两塞给他,绝对很爽快地收下。
在场没有动的考生都露出了鄙夷之色,徐咬定还是动心了,还千磨万击还坚韧呢,没有半点骨气,而且还贪财!
信江书院几名同窗都羞愧地低下头,太没面子了!
徐晋丝毫不理会四周复杂的目光,行到书案前提笔刷刷地画起来。
众人都不禁傻了眼,徐晋这是干啥?画画吗?
宁王世子皱了皱眉,不过也很好奇徐晋想干什么,于是便静静地看着。
徐晋以前学过素描,虽然现在用的是毛笔,但还是寥寥几笔就把一幅简意画了出来。只见图上画的是一名挑柴的樵夫,正挑着一大担柴从山上下来,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正在大家都不明所以时,只见徐晋又在旁边开始题诗:《采樵图》
妇唤夫兮夫转听,采樵须是担头轻。昨宵雨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
徐晋写完后郎声把全诗诵了一遍,然后拱了拱手道:“这幅《采樵图》有劳世子殿下献给王爷,在下不胜酒力,告辞!”说完径直离开。
全场死一般寂静,徐晋这首诗根本不是什么贺寿诗,而是一首劝谏诗,而且还是以妇人语气劝谏丈夫的诗。
“昨宵雨过苍苔滑,莫向苍苔险处行。”
这分明是提醒宁王不要铤而走险,要不然准摔个四脚朝天,又或着饿狗抢屎啥的!
“徐咬定好大的胆子,竟然献这样诗,嫌命长了吗?”
而更多的人却是暗暗叫好,有些中二青年甚至激动得热血上涌,蓦地站起来,跟着告辞离开。
“在下不胜酒力,告辞!”
“在下不胜酒力,告辞!”
信江书院的几名同窗站起来便走,咱们虽然比不得徐案首的才学和勇气,但表明态度还是可以的,绝不能让徐案首一个人独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壮哉!
瞬时间,几乎所有考生都走光了,只剩下那十几名献了诗的考生愕然地站在原地。
第71章 齐送徐案首
徐晋写下一首《采樵图》洒然而去,院内大部分考生都热血沸腾地跟着告辞离开,本来热闹的庭院瞬时冷清起来,只剩下十几名献了诗的考生愕然地站在原地。
气氛冷清而尴尬!
知府陆康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汗,钦差郭子瑞神色复杂,副使赖公公则依旧笑眯眯地吃着菜,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宁王世子朱大哥面色阴沉,胸中怒火熊熊燃烧,但眼神中更多的是疑惑和惊惧。
因为这首《采樵图》正是宁王的妃子娄妃,月前写来委婉劝谏宁王不要谋反的隐喻诗。
当时宁王便当场把这首诗给撕掉了,而世子朱大哥正好在场,他是亲眼看着父王把这首诗给撕碎的,徐晋一介书生是如何得知的?要知道这件事在宁王府内也是秘密,没有几个人知晓!
“难道……难道费宏那老匹夫竟然在王府内安插了眼线?”宁王世子一想到此,顿时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胸中的怒火瞬间变成了寒意。
宁王世子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绝对不相信会那么巧合,徐晋竟然会写出与娄妃不谋而合的诗,所以他认为徐晋是从费宏那里听说了这首劝谏诗,而费宏则是从宁府的眼线中得来的。
“不行,我得赶紧派人通知父王排查,把隐藏在王府内的奸细给查出来,否则后患无穷!”
宁王世子一想到家中的一举一动都被奸细监视,心底便一阵发寒,天知道费宏会不会下令奸细下毒,要是那样自己一家人就死得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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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妃出身书香世家,是个才女,那首《采樵图》便是她写来劝谏丈夫宁王不要造反的,只是鬼迷心窍的宁王听不进去,当场把这首诗给撕碎了。
徐晋并不知道自己一首《采樵图》会让宁王世子疑神疑鬼,他只是想借这首诗表明态度,与宁王集团划清界线而已。
毕竟这次晚宴宁王世子到场了,而自己又是陆康点的案首,虽然费宏肯定会相信自己,但若是日后宁王造反,朝廷追查起来自己恐怕也有会有麻烦。
要知道封建社会的诛连制度是极为残酷,野蛮而不讲理的,造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凡有亲缘关系的,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杀精光,扯上关系的外人也得跟着倒霉。
为了防患于未然,徐晋便故意写下了这首《采樵图》,这样就算日后有人想借这件事攻击自己也不可能了。
当然,这是要冒着激怒宁王的危险,不过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宁王只是疥癣之疾,造反不到两个月就失败被擒了,所以徐晋宁愿冒激怒宁王的险,也要把自己摘清出来,否则这个府试案首日后恐怕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
再说徐晋走出了府衙的大门,叫上在外门等候的二牛便打算尽快离开,他还真有点担心宁王世子会恼羞成恼,也派人在半路拦截殴打自己,甚至干脆下毒手。
“徐案首,稍等!”
“徐案首留步!”
徐晋刚行了几步,身后便追出了五人,正是信江书院的五名同窗,他们神情激动地追了上来。
徐晋愕然地停下脚步道:“刘兄,薛兄,江兄……你们这是?”
“徐案首,刚才你答应给宁王写贺寿词,我们还觉得你没骨气呢,给咱们信江书院丢脸,没想到徐兄竟然写了一首劝谏诗,实在是令我等惭愧!”
“说得不错,徐案首忠勇之士,浩然正气,实乃我辈读书人之典范!”
“徐案首,为了防止宁王世子报复,我等决定一道送你回住处!”
“对,这次我们绝对不能让敢于直言的英雄受到伤害,走,咱们一起送徐案首回家!”
这时陆续有考生从府衙内走出来,纷纷加入了行列,激动地表示要一起送徐晋回家,免得徐晋也像玉山县的闵世勋那般被打断腿。
徐晋写出那首《采樵图》只是想摘清自己,没想到竟然赢得了一众考生的强烈拥护,不禁颇有些意外,拱手朗声道:“徐晋谢过诸位同年的好意,在下会注意安全的,就不用劳烦诸位了!”
“一点也不麻烦,徐案首不畏强权,铮铮铁骨,我等只不过是多走几步路算啥,大家说是不是?”
“正是,徐案首就不要推辞了,我等绝不容许徐案首再被歹人伤害!”
徐晋无奈,既然大伙坚持,他也不好说什么,于是乎,几十人簇拥着徐晋浩浩荡荡地往西市而去。
二牛一路上都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些读书人为何非要送十叔,而且还是一大群人送,这是吃饱了撑着吗?
一众书生把徐晋送到了西市的宅子门前,这才拱手告辞,各自散去,这或许就是中二青年的可爱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