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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长似乎从圣使那里听说过,这皇宫的靠北后半部分是后宫嫔妃们居住的地方,怎么除了敌人这些退进去的残兵败将,连个宫女嫔妃什么的也见不着?”在扬州城中早已开过荤的一名战士有些失望的叹道。
陈方笑道:“这南京的皇宫里要是也有几十嫔妃几千宫女还有不少太监,你说这北京的天启帝还睡的着觉么?僭越也没有这么个僭越法。听连长说过:这南京皇宫原本是做为长子且太子在弱冠之后分封的地方,但是自成祖以来的近二百年间,明朝没有一个继位的皇帝符合在弱冠之前还没有继位并且有这种地位的条件,这南京皇宫也就逐渐荒废下来了。”
空空荡荡而又荒凉的后宫宫殿内更是布满了灰尘尘土乃至蛛网,不由给人以凄凉之敢。
“怕是冷宫不过如此”有个战士不由的叹道。
“景阳冷宫好歹也有人打扫,绝不至于破败至此。”说这话的时候陈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提醒手下的十多名战士道:“想要开荤的,以后有的是机会。但是在这宫城如果万一真碰上什么宫女嫔妃可千万不要想这事儿。”
看到个别人疑惑的眼神陈方继续说道:“将来圣使入主这里,要是看上了谁或者得知了此事,那我们绝对是吃罪不起。”
起初的时候偶然有顽固的残敌还躲在宫殿的门后殿内打算顽抗,其中不少是南京锦衣卫的人。但是战士们从不分成个人或数人的小队冒然闯入,至少也是披甲持盾的至少十人以上为单位相互掩护着拉网式的清理各个殿堂。
遇到抵抗比较激烈的宫殿,则由组群或班群为单位的小队负责在外封锁,集中起队伍展开进攻。
张海早就告诉过负责指挥各连排的【创建和谐家园】们:无需太过顾虑保存这些宫殿,如有顽抗的敌人可直接呼叫城上的炮火。
躲入宫城内上千残敌射出数百伏击的箭弹虽然有上百命中了目标杀伤了十数人,但换来的却是大部在优势兵力的围攻中被歼灭。
虽然南京城内的抵抗远不及扬州城内那样激烈,攻入城中兵力仅仅只有数千的张家新军靠安民的告士乃至宵禁下的逐步清理城内各要地还是花费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才完成了对南京城内残敌的清理还有对许多关键要地的控制。
至旧历九月二十七日晨,云集在南京城内的“三十万大军”除了一万几千人战死,近半数临时征集起来的青壮逃散隐匿外,大约有十多万人都做了俘虏。
以往为了保证核心队伍能够拥有足够的战斗力优势,对于这些俘虏来的敌人乃至市人中的征兵自东昌守战之后就予以不信任的态度。
可一个切实存在的问题却摆在了眼前:随着队伍攻占了不少府城乃至全国性的大城,如果每一处都留下以战兵为核心的核心队伍做为守备,那显然就会分散自己的力量,也不足以完成对大面积区域的控制。
而如果像当年的李自成等农民军那样不加管理与甄别的招纳叛兵和临时征集民众为兵,所带来的问题仍然很大。很显然:队伍需要立刻着手建立一支未必如张家新军那样精悍、但却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最基本的战斗力,能够担负起守备和治安职责的部队。
对于不加任何训练的临时编组起来的人们战斗力之低劣,张海从起事后不久就深有感触,因此没有像以前那样轻视对这些部队的整训。
从被俘投降的十三万南京守军中各连排的【创建和谐家园】及战士们最终甄选出其中匠人出身或者年纪还算轻并且一看就经常从事过劳动的四万名左右的青壮。
“如果按照以前那套只管考核,三五日一操的练兵办法。让这些本不就是最佳兵源的战士根本无法在短期内形成战斗力。我们的办法还是按照我们新军中的练兵办法进行必要的政治训教和纪律训练,为此:必然要在百人队之内设指挥组,营一级的单位上设指挥班来负责全营的训练。每五百人左右治安营至少要有五名战兵班官兵和十名我军辅兵负责有效的管理指挥。官兵比至少达到三十分之一,这样才能实现‘管到人’的军营管理。”张海下定决心说到。
“可这样一来,我们抽出一个七百人连群用于训练治安军,只能担负这其中两万人左右的训练了。”见到可用的兵力越来越少,第二营群的刘洪涛也不由的有些忧虑。长期以来在缺乏侦察渠道的情况下作战使得不少【创建和谐家园】都有“随时应对最强敌人大规模突袭”的作战意识。
“我们即便只剩下两个营群可以机动作战,包括炮兵在内的力量就是青州城外的敌主力也难以轻易撼动的了。因此各营都要留下一个营群负责这些新征兵源的管理训练。”张海下定决心道。即便不久之后新征集的山东兵就可能南下替换工匠营人员补充到队伍中形成完全脱产的全训部队,队伍仍然需要一支规模不小并迅速形成基本战斗力的队伍来应对整个东南地区的几乎相当于江苏省地区的城防管控。
从漫长的七十里城头到宽阔的皇城之内,从俘虏中甄别出来的四万大军再加上从城内征集而来的三万青壮分成了一百四十个左右五百人左右的治安营迅速展开了初训。
在现代,初中高中的学生大多能服从教官的话并且自身也在长期的学校生活中经历过不少纪律的锻炼。
然而这七万多人虽说也是成份尚可的青年人为主,却有不少早已成家立业,并且在城市的生活中已经脱离了少年时那种服从权威的意识,训练的难度陡然加大。
特别是见到一些年纪还不如自己的“长官”的时候,更是有不少人觉得不服不愤。
“向右转!”宫城内近卫一营负责“天兵队”的班长陈方对那些新征来的士兵喊道。
至少有一半的人没有反应,还有一半的人不知所措,相互之间交头接耳,全无军队的样子。
“我们听不懂你这北佬在说什么!”一个年近三十的成年汉子笑道。
平时做事时就比较严格的陈方当然是专门挑出来训练和教育这些成员的。起初人们装听不懂的时候,陈方先是亲自耐心的用手一个一个把几十个新兵的身子向右。
然后用这种方式把基本的队列口令及其含义都一一教授。
当第二轮训练的时候再有人听不懂的时候,棍棒就直接打在这些人的肩膀、腿、或手臂上。
在新军的核心队伍中,即便在训导队体罚也是被严格限制的,更别说在近卫一营。因为不合格的人直接被淘汰出局,张海需要一支不是为庸俗目标而作战的部队。
而在治安军的管训队,张海则批准了使用体罚手段的权限甚至给出了允许的死亡率指标,还阐述了体罚的原则。
语言不通?列强在殖民地训练军队的时候就很少遇到这种问题,因为一切都可以靠肢体语言和棍棒来说话。
为此,治安军的管训队中还效仿英国陆海军采用九尾鞭刑罚甚至轮流鞭毙做为处罚手段。这九尾鞭并不是威力有多大,相反:它设计的目的是为了相比军棍或衙门里的板子等体罚工具减少杀伤力。棍板之类的工具随意性太大,而九尾鞭则是用柔软的棉布甚至是丝绸制成。这种鞭通常需要几百鞭才有可能导致一个人的死亡,通常很少有人能靠自己的体力在一次体罚中导致要打的人的死亡。
但就是这种削弱了杀伤力、通过次数来威慑的体罚工具却可以在制造最大痛苦的情况下减少重伤或残废的概率,使负责的教官可以更广泛的运用,同时尽量减少弊情。
从平时的纠正小错到处决逃兵时的公开重罚处决都可以有效运用。
“年龄大就是兄长?你们错了!我们队伍上的观念:除了做为弱者的老人值得照顾外,只有单纯和勇敢的人才是值得尊重的。你们这些所谓的成家立业结婚过的人在本质上都是泼皮无赖和自以为是的懦夫,我们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不老不少却自以为成熟的人!对于有些战士可以不用体罚手段,而对付你们这些人就不行。”陈方痛快的对这些人骂道。
身在军营,只要不是管理松懈的生活性军队,从上到下都会积攒着某些难以忍受的怨气。张家新军也不例外,而在这些治安军的管训队,负责管教这些新兵的人终于可以无所顾及的修理这些远远不成气还对人缺乏敬畏和尊重的人。
对人的短暂改造也不可能一促而就,但连续几天的惩罚性教育让治安军步兵营中的绝大多数战士都学会了对命令的服从和对等级权威的尊重和畏惧。
第190章 宫城思考
要让这些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知道为何而战的士兵形成有价值的战斗力,除了严格纪律训练和让这些治安营的新兵们见识到刑罚懂得上级的威势之外。在经过短短五天的初训之后各临时的治安营还有意的进行了一次训练考核。
训练考核中最容易评价成绩的当然属箭术和鸟枪,七万多征选而来的人并非什么强兵,大多数人平时很少进行训练,考核往往也是应付了事。
五天纪律训练之后的再次测试,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提高。但张海下这样决定的目的不是为了督促各营在必要的纪律训练之前就把技能训练放在第一位,而是以“立木为信”为目的在矬子当中拔将军,当众给予必要的赏赐以让新兵们对于战时的赏赐并不怀疑。
七万多人里还是真筛选出数百个开弓可达一石以上符合张家新军战弓兵标准的人,还有数百个十分善于鸟枪填装对于维护这些兵器也有些门道的人。大部分营五百多人里尚还能挑选出少则一两个,多则数个这样的人。
当着军队和家属的面,队伍上决定当众给予这些人如之前所说的大概几两到几十两不等的必要赏赐,之后不久至少几个私吞赏钱的辎兵营战士被当众处决。
通过这些事,虽然仍然有一些人对张家新军心存疑虑,但绝大数人至少明白了在这支严格而苛刻的队伍中毕竟还是有所希望和出路的。
在新征集的队伍在城头及皇城前进行着苛刻而忙碌的训练的时候,张海直接所属的一个连群则每天抽出几乎一个半时辰的时间在整个南京宫城内展开忙碌的卫生清理。青州之战后两个月来羁押的上万件队伍上的密报也只能在抽出最近和一些重要时间段的数百件加以整理。
张海原本打算在初步完成了对南京的占领及布防事情后就迅速向东南方向继续展开攻略,力争在老营等人南归之前占领包括杭州、绍兴、徽州在内的整个东南财赋之地。但是仅仅抽查的这数百件密报就让张海感觉到问题的严重,对原有的打算产生了疑虑。
“我赞同这些在南京征集来的治安军步兵营至少还需要十天左右的整训才能堪以重任。现在就连百人队一级负责指挥和训练的战士们连那些人都还没有完全认全呢。即便是守城和治安作战也不保险。”在原定东征准备前夕的作战会上,张海改变了主意,并不觉得当下应该立即进攻苏杭。而且态度又这样坚决,这让不少【创建和谐家园】们都感觉到奇怪。
“虽然说从嘉定到苏杭一带还有不少明军的残余力量,可经历了南京这一战,又有什么象样的敌人能够对队伍构成威胁呢?退一万步说,就算敌人趁我们东征之机重占据了南京城,那又有什么意义?南京虽然坚固,但如果没有足够的堪战兵力防备并不难破,尤其是我们撤退前可以有所准备的情况下。”刘洪涛还是感觉到有些奇怪,在他看来:苏杭一带虽然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却是对敌我都不可忽视的钱粮财赋之地。即便不像在扬州和临清等地那样玩移根式的聚敛,仅仅是查没十分必要的敌产,百万以上的钱粮就唾手可得。
可是当刘洪涛看到张海桌案旁的至少几十份留下来的密报才大致猜测到了是什么原因。
这些天李峰在外忙完事情来到南京皇宫内的时候,见到师傅并没有居住在任何一个宫殿,而是依然在皇城东南搭起了如在青州的学堂那样简单的军营似的帐篷不由觉得有些意外。
“师傅怎么还住在这里?难道是怕如当年的刘邦那样遭人非议?其实大可不必。”李峰问道。
“这宫城内虽然已经打里完毕,但并不是能让为师安心驻下的地方:你看那坍塌的主殿了没有?这些宫殿经历了我们攻城时的战火不说,算起来修建至今也有二百数十年的时间了,而且还是没有多少人居住并经常修葺的二百年,很多地方已经并不保险。我打算在这宫城乃至整个皇城之内拆毁重修。
李峰闻听这话起初有些忧虑,觉得队伍在刚刚拿下南京还没有成片巩固的地盘的时候这样做是否有些过?但转念又平静下来:队伍如今的地盘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已经似乎没有什么势力能阻挡新朝一统天下的势头了。师傅若是个安于享乐的人,那不正可以让自己大显身手?
“师傅其实不必为此忧虑,这南京皇宫虽然已经二百年没有帝王入主过,但实际上还是时常请人来修葺完善的。南京城里还有负责此时的机构和精于此道的官员。”
此时正在南京为官府服务的雷振声还没有来的极在混乱中逃到外城跑会江西老家就在南京破城后不久被征集到军营中,因为士人般的性格可颇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雷家自从祖上出过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后就落魄了数代人之久,以至于自己的父亲这一脉不得不改行以技艺谋求些名声和出路。
因此,虽然此时的雷振声还没有像今后的雷发达那样彻底弃儒从商,并且对这些民间起事的乱贼也颇没有什么好感,却早也没有了某些士大夫们为了自己在圈子里能有立足之地而特有的所谓“风骨”。不然,后来的雷振声一脉也不会成为后来清朝所倚重的皇家工程设计【创建和谐家园】,承担了包括包括圆明园、承德避暑山庄、北京故宫完善、天坛、颐和园及清东陵和西陵等一系列工程主设计的显赫家族。
李峰早已从从治安营里发现雷振声这个负责南京皇城修葺的人物,得到师傅那边儿的消息后就迅速把他请到了皇城之中。
见这股强贼刚刚打下南京似乎就要在这里建都并重修宫殿,雷振声虽然没有闹别扭的打算却也不由的有些鄙视。
可见到传闻中那个高大魁梧的张家贼首没有在宫城的殿中居住而是驻在皇城的一处如军帐般的地方却又有些奇怪。
“听说先生家人还在江西永修?如果不嫌弃,队伍上可以排些精干的战士护送他们一路上回到这南京城。”张海没有询问他的职业或吩咐事情,而是客气的说道。
第191章 宫城思考(二)
见到这个魁梧的少年并没有像外界传闻的那样凶神恶煞一般,也没有高高再上的摆谱,雷振声紧张的心不由的稍稍平静下来。犹豫了片刻之后才回道:“多谢主上关怀。主上若有什么需求,在下当尽其所能,知无不言。”
身为读书人称这“贼首”为主上要是风传出去绝对会于自己不利,但雷振声与父亲从事实务许多年,许多事情也都看的开了。
“听说雷家对这皇宫设计颇有研究。不过我想知道的是:以这寻常大户人家上乘而不加雕饰的砖瓦房为例:寻常的老三间屋子,方圆两丈五左右的面积,用料到建造成本全部以银钱或者粮价计算,价值几何?”张海询问道。
雷振声虽然经常从事的是皇宫庙宇等方面的设计,但对这一些建筑的常识也并不陌生:“回主上:寻常的老三间屋子,寻常百姓人家的青壮请个师傅就能自己葺建,如果是用寻常的青砖瓦片松木,所有的人力物力全用钱粮折算,大概五六十贯钱或者折合五六千斤米在正常年景下的价格。”
“那么北面京师的皇宫,如果把所有的人力物力全用钱粮折算下来,其造价几何不知你可了解?”张海又问。
雷振声也是粗同算术的,是听到这个问题却回想起自己所了解的很多事情。虽然原来本不想多说些什么,但见张海的态度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这位少年了解宫城修建的艰辛。于是思索算计了很久之后说道:这个在下没有细算过,但粗算紫金城房屋九千间,造价少则不下数千万贯,多则万万贯之上。
“每间造价就至少近万两?怎么会这么昂贵?”张海有些疑惑的问道。
“北面的紫禁城是当年永乐朝由工部尚书宋礼、刑部右侍郎金纯、吏部侍郎师逵、户部右侍郎古朴、右付都御史刘观、右签都御史仲成、江西参议柴车等多省要臣负责动员,花费十四年之久的时间才修建的。所用民夫多为力役,少给银钱。鄙人祖上曾与永乐朝的吏部侍郎师逵有所交往,也留有不少私信。仅仅是当年师奎这一路,负责进山伐木的人不下十万之众。”雷震声继续说道:“好的木材都生在险绝之地,要劈荆斩棘、先开出路来、而后运到水源河道流放、顺长江转运到淮河、再顺运河或者出海运到塘沽、转运到北京。开采石料是艰巨的劳动。选择好开采地点以后,先要剥离表土,再挖出砾石、砂层,要清除几层至十几层的乱石。一般良材都埋藏较深,开采后从地下翻出。大石料大者、折方**十丈、次者亦不下四五十丈,翻交出塘上车,非万人不可。三殿中道阶级大石长三丈、阔一丈、厚五尺。派顺天府等八府民夫二万,造旱船拽运。派同知、州判、县佐贰督率之。每里掘一井以浇旱船、资渴饮。计二十八日到京,官民费计银十一万两有余。按前面所记,如果再加上军工,则运这块巨石所动用的人力达两万六七千人。房山到北京的距离一二百里计,运了近一个月,每天行程约五六里,可见运输之难。”
雷振声最后总结到:“全国所用力役折算维持常年工作者绝不会少于二十万,若以每人正常年薪饷三十贯计,那十四年下来就至少是**千万贯的造价之巨。”
其实雷振声还隐瞒了许多事情,没有提到当年因为宫城的修建在永乐年间带来的湖南李法良之民变,这件事不但导致北京紫禁城的修建停止了一年,还导致北京宫城许多宫中所用的木材被迫放弃了完全由楠木所造。
“石木之所以名贵,开采运输之难占了大部,而非装饰和雕刻?”张海问道。
“石木的开采及运费占九成以上,而修建这些皇宫的能工巧匠们往往是常年的子承父业,而皇宫的修建却不可能每时进行,因此远比民房成本高出几倍而已的情况就会扩大为十倍。两者相加再加上宫面场地的修整,同等面积的造价便是寻常大户民房百倍之巨。”
永乐年间的李法良之乱张海却是有所而闻的,便说到:“古有阿房宫之悲剧,今朝有北京紫禁城的修建所带来的李法良之乱。即便投资那么大,也要花费十数年之久,实为不值。所以按照我的意思:新朝皇宫所用的砖石木材可以用这南京宫城旧有的材料就地取材。除了迎接外宾的大殿,千把间屋子,折算几千丈方的建筑面积,按照寻常小庙或寻常大户人家的标准就足够了。其他的空地要么做为练兵演武的操场,要么做为园林。那样远比按照周礼所建的这正规皇宫成本低的多,可以速成,视野也要好的多。不知道这样的大致规划,成本几何?”
见张海根本没有要大兴土木在此时就建造皇家标准新宫的意思,雷振声不由的对张海的印象大为改观。但是从自己的利益上来讲,他却不希望今后不再有自己施展才华的余地。
“没有千里之遥的运费,也没有巨石的开采之难,寻常府宅的几千丈方面积的住所仅仅是南京城内的几万泥瓦匠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的时间就能修成。花费顶多不会超过十万上下的钱粮。只是这样的房子也仅有多则五十年少则百年的寿命,在这江南之地用个二三十之后还会漏雨,着实不适合做为皇宫的住所。况且,这几千丈方也显得太小了,算起来刚刚可容纳不到千人的护卫、太监、宫女嫔妃而已,这不过是寻常王府的规格而已。”
雷振声说道这里,张海沉默了许久终于郑重的回道:“历史上的那些关于皇家气派的规矩,不过是官绅大户们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为了自己能够名正言顺的穷奢极欲而加于帝王之家的紧箍咒而已。我新朝凝聚人心靠的是天帝指引下使人进步的道理,靠的是给予天下穷苦百姓切实的利益和希望。而不是靠穷奢极欲的摆谱来愚昧民众。一个人能够认识和熟知的身边人,数百人顶多一千人就很多了,再多除了徒增民间乃至宫墙之内的悲苦之外又有何意义?”张海并非圣人般的清【创建和谐家园】,但所说的却是自己的心里话,就是后世九十平米的寻常住宅楼房屋,如果仅有三个人住的话,都至少会有一间屋子是自己根本很少常去的。对于拥有主宰天下般权力的人,就是仅仅如平民百姓一般物质条件也会有无比的面子。相反:如果自己失去了权力成了汉献帝,那就算拥有诸如天下宫城聚在一起的皇宫规模又有何意义?人不合,总有宫城也是牢笼,而人少则能和,所带来的氛围是不能用砖石木材的名贵与否能够替代的。
想到这里,张海语气缓和下来的提出了自己对于不用外地人力物力能够在一个月力争半个月内修建的“宫内宅院群”的基本要求:比较集中在代替宫城内原来倒塌主殿的一地,宅群占地面积不超过一顷、而建筑群面积不超过半顷,寻常砖瓦木料即可、但各宅有便于放火的水源。张海似有些自嘲的说:“国外的国王顶多不过嫔妃几十,新朝宫内女官、宫妓、仆役二百人算是不小的规模了,再加上几百贴身禁卫,若干内阁朝臣,所需要在内宫中的人不会超过千人。其他的,因为弃婴,天下没有妻子的光棍远比找不到心上人的女子多,我宁愿在内宫中多养几千精兵也不愿意多养几千掠人之美残人之身的太监宫女。我新朝不求万世长存、甚至不求徒耗几百年春秋、如果多少有益于民众的自强进步天下之大同,就是二世而亡又如何?”
虽然张海的这些要求之低完全不利于雷家人展现自己的才华,但雷振声却感到不管是不是少不更事,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这新朝的君主是易于相处的人。不由的有所感动的说道:“在下前面所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粗估北京禁宫的成本而已。当年湖广李法良之变,不完全是进山采伐和运输的艰辛条件所至,同师逵等人做事严苛却不懂得有效的管理基层的弊情有关。当年秦始皇修长城、阿房宫、戍边御敌导致亡天下,而成祖一朝同样大修宫殿、长城、远征漠北却从无像秦那样的民怨。除了时情大不相同外,海内人口财富的底蕴大不同于秦时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再有仁德的王朝,为安天下所计,必要的皇室成本还是需要的。如今以数千万之在册之民,每年百万石之所需算不得什么负担。”
张海笑道:“如今我只有三四府加一些靠威名控制下的交通线,可没有什么数千万在册之民,以后的天下才力富余了。我看在这宫城周边修建真正意义上的军事城墙防御工事的价值也远高于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处理临时的住处问题只是张海人手还有些不足的时候的首要面临的问题而已,他当然知道如今除了在短时间内打造一支起码能够守城的辅助部队外,掌控这以南京为中心的化和宣教资源是最为要紧的事。
第192章 格物新说
张海的核心【创建和谐家园】中习武做事相对出众的大致只有李峰和刘洪涛两人,而一百多名学塾【创建和谐家园】中类似的“优等生”大概也有六七人。
但是这六七人中在学习张海所教授新鲜知识的同时也拥有不错语底子,接受过其他教育,通晓白话言的却只有赵征一人。
恰恰是因为这一点,不少以武艺新知为荣的【创建和谐家园】们把赵征视为异类,在领兵作战方面赵征即便不能说是最不突出也可以是比较平庸一类。
每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各一段时间都经常被张海单独召见,因此张海最初将赵征叫来的时候,赵征并不希奇,但得知师傅所教授的重任的时候却不由为之感动。
“我们的队伍扩充至今,宣扬我们的主义和政治主张已经是时候了。懂得师傅所传道理的人有不少,这些日子以来投靠我们的秀才举人虽然没有,可颇有些水平对史书和写作有些底子的民间人艺人自扬州至南京这些日子以来也有一些。可是我们的队伍里接受过为师完善的新理教育又比较有笔的人也只有你一人了。南京是海内版刻和出版的重镇,我们应该向市人及天下广泛的传播和表达我们的道理。不仅仅是对内,也是对外。”张海下定决心说道。
“师傅教授我们的道理有很多,是完全不同于世人的新观。三言两语是难以概括的。”赵征思考片刻有些皱眉道。
“所以今日师傅希望你在师傅身边与陈礼等人一起忙碌一段时间,把我们所要讲的道理大致归纳下来。我们的这本革新道理的启蒙读物就叫《格物新说》”
“我们的这本启蒙读物要从天地的原本讲起么?”赵征问道。
张海当年在张宅附近对【创建和谐家园】们的教育是从对事物和天地原本的兴趣讲起的,但是张海思索片刻觉得有关现世政治经济历史的主义梗概道理,要从人的原本讲起,也就是人从哪儿来的道理讲起:“从野人的传说、饮毛茹血、动物与人的异同讲起。”张海回忆着前世初中政治课程的大致内容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说道。
在书的第一卷,大纲梗概从队伍对【创建和谐家园】士兵死囚遗体的解剖开始讲述了人与灵长类动物的异同,并通过对民间野人的记载和描述传说开始建立起中间的联系。明确了人类源自万物、源自高级动物的道理。又通过对西南偏远地区落后群体的种种描述,勾画了包括华夏民族在内的一切现在看似明的民族在上古时代最原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就算不能在逻辑上严密论证,这些做为学说也需要大量民间传说及资料来至少吸引人们的兴趣。在张宅的时候,这些原本颇为困难的工作在拥有了一些民间史人才相助的情况下很快就在南京这个各种书籍出版业的中心找到了大致相关的资料。
“这样写我们的祖先是不是有些颇为不敬?”就连平时表现并不算迂腐的陈礼见到这等触目惊心的理论也是犹疑起来
“我们就是要打破这种对祖先的盲目崇拜和神化,树立进步和发展的历史观。”赵征郑重的解释道。
而在全书的第二卷,没有像张海所记忆中的教科书那样单纯把人类社会关系相比动物的进化完全归结于劳动对人的影响,虽然这是其中一个重要的成分。而是讲述了西南万里之外的大陆上有巨猿、体力和战斗力原本应该比猎豹更强,但是却因为胆小懦弱了解受伤的后果而没有作战的勇气而成为只能规避于森林的较弱物种。
因为在那些灵长类动物的群体里,受伤的人得不到同伴的照顾,从而在早期的争斗中败于人类。像动物一样关系的等级制原始人家族,又被荣辱与共、合理分配、平等相处的人类族群在争斗中击败了。
为了加强不少人的兴趣,全卷又加入了一些现实中的内容。乃至以张家新军【创建和谐家园】军官为视角介绍了敌人的队伍为何被摧枯拉朽的击败的重要原因之一,乃至千年来为什么人口只有几十万顶多不过百万的北方蛮夷却能屡屡在对中华的争斗中占上风甚至吞并整个中原的原因。当然,还又不少乡绅大户读书人平时如何是苛待百姓导致在面对张家新军或者其他外敌的时候往往除了自家的几个亲随,这些人的所谓“乡亲”宁可冒着被屠灭的危险也不愿意为这些人牺牲死战,从此引申到当年蒙古人击败泰西的正规军也不能将整个泰西纳入自己版图,而却在击败中原的官军后得以轻易占领整个中国的原因。
如果说第一卷只是在忌讳上对传统伦理观念的某种挑衅,那么第二卷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通过大揭伤疤的方式对中原的基本社会组织方式乃至赖以为系的整个意识形态的宣战了。当然,这些内容很多是张海所论述的难以印证正确的脑补,但是做为此时代标准的一套理论体系的基础却完全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