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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一个人为了自身的功名成就而做事,不论有多么高尚的借口,那终是利己。利己多于利他为世上最为广泛的恶因。何况为了利己而造罪?但如果并不以自身的功名成就而为根本目的,而是真正为了这世上的百姓造福民众广结善缘,或者在未来种下巨大的善缘福缘,是可以抵消自己的造业的。”破颜接着举例道:“这就好比一个普通的兵士或者刑场上的屠夫,只要他自己心性端正杀人不是为了功成名就功名之利,仅仅是为了保卫家园或惩恶扬善,就可以抵消其很大部分的业力。”破颜仔细想了想那些套话说道,面对张海这样极有权势的人,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也要因人而异。
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张海有询问道:“修习外教之人,如道家。还有那些假托佛义而生的民间宗教,按佛法来说可会入三恶道?”
张海知道对于异教和异端,亚洲东南的很多宗教包括佛教在内没有天方、景教那样极端。可不知道在宽容性上究竟在什么程度,自己在今世假托天帝之使的行为又会如何。
对此,似乎破颜似胸有成竹的说到:“佛法不是天上哪一尊神仙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予世人的奖惩,大多数外教也多有惩恶扬善的内涵。依据实际的心性业力决定入三善道还是三恶道,只是终不能脱离轮回之苦而已。”
听闻这样说,张海的心也就宽慰了不少。张海算不上佛教的信徒,实际上是疑神论者。而在世上各种主流宗教中包括道教在内大多宣扬有神,这无疑就是与自己以图建立自己的队伍及权力凝聚力的“天帝之使”的说法相根本违背的,甚至是与近代科学相干涉的。儒教虽然不宣扬有神论,但是在排斥科学体系方面并不比有神论的说法逊色。唯有佛教或许可以在佛【创建和谐家园】自己能够接受的情况下改良为无神论或者与有神论相包容的宗教。
张海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在思索史上三武一宗灭佛,乃至佛门中的种种恶行往事。又想到宗教对于阶级斗争和进步理念的种种阻碍作用,不断的权衡着利弊。
在城镇化的现代社会,或者人均资源丰富的一些发达农业地区,除了禅宗外的主流佛教所主张的思想除了对平等性的认同这一点外,与印度教没有本质不同。那种消极避世的思想在这种情况下对经济和国力是有害的。
而在明清时期的中国,人均资源不充沛的南亚或东南亚,佛教的流行则有其必然性。
避世出世思想的另一个产物是寺院经济。有寺院就有与寺院相围绕的经济活动,不论是“公有或集体所有”的十方寺还是“家族企业式”式的子孙寺在没有或多或少的全国监督外部的监督的情况下,在财务上比政府和军队更**,可以发展到堪比资本主义企业或地主阶层这类的级别上。但不同之处在于:民间剥削阶级可以合法消费投资,而只要在消费端和投资端上建立全国性的法律法规,寺院及僧侣**的危害是可以控制的。
南北朝末年的时候,北周北齐的僧侣发展到五百万人,占当时北方人口近三分之一,赶超工业时代中国具有城镇户口的居民比例。佛教的过度发展造成的沉重社会福利负担无疑是与当时谋求全国统一争霸战略需求的北周相背离的。这种有组织的团体还是潜在的暴力集团,因此遇到统治者的警惕。
而如果进入到国家军事机器和统治能力有所发展的准近代水平社会,有其他方面的文化发展保证足以不使佛教发展到南北朝末年那种状态。汉传佛教及其模式就是现代社会福利制度的一个有效补充?而且单纯的给无业者发放福利对提高国民素质和纪律性训练的好处是有限的,“出家”却能起到这个作用。还能起到消化传统社会中“剩男”的作用
在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张海再也没有讳言,而是同破颜谈到了三武一宗灭佛的根源还有末法时代僧侣们的诸多行径。佛家回避社会社会矛盾的主张可能对社会本身带来的影响等等。
“自五代两宋以来,世风日下。唐宋元明改变秦汉至唐代的趋势不断加强的重刑立法尚且不能重整腐朽没落的事间。多数佛门同修往往也是世间的**凡胎中来,在世人迷信的哄抬乃至权贵之人的纵容之下种种违背佛门规矩的丑行也就在所难免了。”破颜叹道,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为这种行为上的辩解。
“还是能够尽可能的避免这种事儿的。道德与心性的修养需要监督,只要在全国建立专门的宗教刑司衙门,以超脱世人标准的规矩和法度向来可以避免三教九流中的不少事。并且在完善各寺财务制度的情况下广泛建立举报奖励之制。除此之外,废除大多少寺院田产改为按照查实的人数规格建立国家相关的财务保障。想必可以使不少人即便不能超脱轮回之苦度而成佛,也能让不少佛门中人真正得以免除堕入三恶道之苦。”张海思索片刻后回答道。
“只要用人得当不草菅人命,重典亦为善法。”破颜一时没有想到太多,只是稍加思索后应付般的说道。可当平静下来仔细思索的时候又觉得这其实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唐宋时期佛法衰败儒家兴起,这固然有三武一宗灭佛的缘故。可大乘佛教中功利敛财之风乃至僧侣的种种迷信下的特权又何尝不是使其丧失民间信任以至于不可能在这数百年来得以壮大的重要原因?这些现象当然不可能彻底清除,最可能的情况自己这些名寺上层的利益不会损失多少,却可以大大约束佛门下层。尤其带来的威信提高则可以壮大整个佛门的势力。
可此时的破颜并没有被闲谈冲昏了头脑,再了解到张海本人对于佛家并无自己以前想象的那类恶意的时候终于向张海请罪般的跪了下来:“是贫僧以前听信谗言一时糊涂,误会了施主,才会把一些事情隐瞒至今。”
随后,破颜把自己了解到的城内寺院中厂卫的情况向张海主动做了坦白。
“你虽有罪,难迷途知返当能在一定程度上将功补过。不过,我希望不再有人把我的这种信任还有今后我们共同曾在青州的当做资本来炫耀。”张海也终于对破颜叮嘱道。
同破颜的会面一定程度减轻了这些日子以来张海心中的罪孽之感,也迅速拔除了厂卫留在城内寺中的不少机关暗线。但更重要的收获,还是新朝立法上的思考。
五代元明以来,历朝典法逐步加重,却没有挽回社会文明逐渐衰败的势头,除了重礼而轻法,法律包含了太多公开且显而易见的等级痕迹,就在于包含了太多以业定罪而不是以性定罪的东西。
工匠们的轮休制度使得不少学塾【创建和谐家园】得以从长时间的监督工作中解脱出来,得以有不少空闲时间用于日后一些基本所需律法的商议。
即便是封建时代,一套比较完善的律法也需要长时间的编纂和多年的实践,只靠如今这些人手还有有限的时间只能确定一些最基本的刑律乃至吏律的大致原则。张海是一个法律工具论者,而不是一个法律至上论者。至少在需要漫长过程的大变革时代,法律的更改与修订往往有这样或那样的顾虑,难以从根本上应对实践所需。新中国的社会主义时代很长一段时间里,不也是在没有刑法的前提下靠婚姻法与宪法两部法律至天下么?
但在青州不少日子以来的初步实践来看,在自己的队伍乃至整个组织根本无法同革命年代的执政党相提并论的情况,如果不在吏律和刑律方面确定一些最基本的原则那就会给不少人以可趁之机。
“官吏贪赃,唐代以来就有六赃一说并规定了各种非法获得利益的行为及其处罚,并为各代所继承。可依我来看,对于明确的受贿和监守盗等贪墨外,坐赃、受所监临等一般以权谋利的处罚都太轻。至少在现在暂时看来,没有区分这些行为的必要。我们并不缺少财物的来源、这些行为造成的上下不忠乃至组织的涣散才是最严重的危害。不论数额的大小,反应的都是一种对队伍的不忠。在我们还尚未在实践中完善的时候,立法当力求简明”商讨关于吏律基本法草案的时候张海对众人说道。
“明初的时候六十两的斩后剥皮实草,在我看来虽说是死后的剥皮实草虽有一定意义的意味,但不如做为人体解刨的依据更有对医学的利用价值。而六十两也好,五十两也好,有的人认为严了,我认为不算严。如果考虑粮价的不同,东虏那里对战亡军士的抚恤也未必有这个数。一个底层的平民百姓,日常消费每年的衣食住行折合三石折合粗粮或者三贯钱已经算是颇为宽裕的了。四十两银子就在绝大多数年景中就可以足够一个人过三十年,也就是大多数常人的后半辈子。所以乱世重典:我们的队伍里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收授索取财物,折合超过六十贯也就是一个贫民足够养活后半辈子的银钱那都是斩刑。而六百贯以上,则足够是一个小康之家全家人后半辈子的消费了。到了这种程度以上,我认为在性质上堪比谋逆,视情况除以极刑。”
张海又补充道:“为了更为方便操作:我们的吏律的涵盖面不仅仅包括担任职务的官员,也包括为我们服务的军民,自然也包括在坐的众人。三代之内的亲属和下一级犯了六赃之罪家主及上一级连坐同罪。再以外,除特赦之例的减等处罚。唐代以来的律法中【创建和谐家园】之外往往是杖责,我看杖责这事很不好操作。轻的改为徒刑加剥夺若干亲属后代的权益。重的可以斩指等肉刑替代之。一些基本的律法越简明,越方面我们刊印或者差宣传员背诵传播之使之广为人知晓。为了进一步强化有关经济的犯罪。我们还要建立抄没奖励制度,举报同级的可以获得所没贪墨的半数奖励,举报下级的按三分减等奖励。若是向上越折合九品举报近两万倍我们实在拿不出钱怎么办?超过万贯的赐予特殊的地位。”
仅凭严刑峻法当然不可能永久性的杜绝这类事,还需要整个社会构架更高层面的保障,但若没有这些严刑峻法。参考一些官僚无主或者完全形同虚设的近代社会,不要说三百年周期律,可能连古代标准一两代人的时间都熬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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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宽严准则
便于密集写在一篇榜文上或者花费不长的时间就能让人背诵了解的“基本法”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对内部军政工教及其雇佣人员进行约束的“临时吏律基本法”,以统一而简明的原则,追求严刑峻法却又不超出唐代以来对性质最恶劣的**行为惩处的原则。
为了最大限度的获得财力并为抄掠大户没收敌产服务,这些对自己人进行约束的“基本法”也适用于所有民间有敌对行为、不服从中枢政令军令的“反动乡绅”,并不承认他们的一切私有产权。
对于举报地浮财的人,除了没有“越级加赏”这一原则外也将获得最终获取数三分之一通货的奖励。
敌对官员及官员三族以内的亲属的所有财产、官有皇有资产田产、逃亡大户的无主任何财产则属于被没收的“官僚资本”。这些“敌对分子”的家眷也一律充入新军女营、老营中的专门机构管理等待发配。
“那民间刑律的原则呢?依大明律,还是最简单的约法三章?”有学塾【创建和谐家园】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则不算轻。
历朝历代的正式法律中,哪怕是最简单的【创建和谐家园】也不完全是按照“杀人偿命”的原则,通常要反衬出封建尊卑的等级秩序。既仆从等部曲杀尊长和辈分高的人要重刑,反过来则要逐步减轻。平民杀官员要重刑,反过来要轻。妻妾谋杀亲夫要重刑,反过来要则要减轻罪责。通常还要区分谋杀、殴杀、过失杀等诸多条款。
“我与【创建和谐家园】们在盐山学堂的时候就说过:历朝历代要家国同构,依靠封建礼法那一套。这一套如今来看已经走向没路了,如果我们依然走前人的老路,就不可能真正的实现天下为公世界大同的理想。这个过程虽是漫长的,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要遵循约法三章的大致原则,最多只能稍做补充。”
“凡人,杀人者斩,已杀才能构成定罪。”张海说着提议到:“当然有以下几种特殊情况我们要做妥协或特殊让步。杀父母者,依唐律谋或已杀未遂杀过失杀皆斩。现在这已经被普遍认为十恶,我们暂时取消对谋算的刑罚,未遂者斩,已杀者绞。复仇杀和自卫杀为我们的实践需要,只要有人证物证的复仇杀均无罪。事实清楚的自卫杀有无限的防卫权,居民住所内的自卫杀有无限防卫权,妇女拒【创建和谐家园】人同样。直系亲属如父母子女妻妾之外另论,有关我们军政人员的另论。这就是我们对传统宗法观念所能做的最大妥协了。”
“拐卖呢?”这个问题比较敏感,最终还是大【创建和谐家园】刘洪涛提了出来。很显然:远的不说,新军队伍里有不少的孩子就是从人贩子那里得来的。这其中包括张海那些新一批的女童【创建和谐家园】中的不少人。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此需求,如果严刑这一点,以后遇到问题怎么办?而且很多【创建和谐家园】都知道张海对于穷困而孤单的底层男性始终有天然的同情态度。在很多传统的山区不少的光棍村,拐卖妇女这一连元朝时的蒙古人都定为重罪的刑法却能得到不少地方【创建和谐家园】的理解。为了照顾这种实际情况,就连近现代一些东亚国家在实践上碰上失主找人也是能拖就拖。
在这一问题上,张海也是低头思索了很久。他想到了自从起事以来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不由的有了新的看法。毫无疑问:这时代的农村底层无产阶级从经济和政治上所能得到的权益相比现代是少之又少的。大部分被拐卖的妇女儿童去了哪里?成为大户人家的奴婢或者沦为**里的角色。有几个会是像潘金莲那样被补偿给矮穷搓?又有几个人家会要去买来路不明的男孩当家?至少在这个时代,这种行为不仅无助于平衡广大底层性的性需求及传宗接代的需求,反而是进一步加剧由此带来的矛盾,难怪“讲究人情”的中国传统民间根本没有几个哪怕是片面善解人口贩卖的民间传说。
“人口拐买连当年的蒙古人都知道是重罪,更无助于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平衡。在性质上往往是奸、拘禁、奴役各种罪行并进,我看应与杀人同。至于来自于中央的特殊任务及所需,这个当另论。”张海最终定论道。
毫无疑问:贪、杀、拐都是与中间统治阶层及其利益或手段相关的罪,在这些罪上张海经过思索决定以历朝法规中相对偏重的量刑进行惩罚。
而在偷、盗、劫、奸等有与平民更为相关的重罪量刑上,张海则更倾向于量刑较轻的唐律。以唐律为基础在去封建等级化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改进。因为如果这些有关平民的罪定的十分重,无疑就过度的加重了基层官府手中的权威。
“明律奸刑绞,就是未成也是杖一百,流三千里的重罪。而唐律无特殊情况仅仅是徒两年,和奸通奸也不过是一年半?这合适么?”刘洪涛见有这么大差异也不由的犹疑道。
张海想到了长久以来自己管辖下对监牢的要求同古代的差异,普通此类犯罪两年的量刑确实也有些轻了:“那就翻倍,寻常奸刑徒四年,和奸两年。监守奸及【创建和谐家园】奸七年;奸母亲等女性长辈者同唐律绞”
相比上述重刑,【创建和谐家园】、抢劫则是民间最普遍的犯罪;对于这类犯罪不少在传统法里多实以杖刑及双倍罚款。这些看似不重的罪在张海看来却是有太多的自由裁量权,于吏治极为不利。
“双倍罚没归公之罚看似公平实为不公。这一点我们取消,仅保留退赃减刑一等这些处罚。该为依据【创建和谐家园】抢劫等收益而定的徒刑虽然有种种弊端,却终究是不超过我们能最大限度控制和忍耐范围内。”
除了政民刑律,若占领地方之后的税收又成为一个摆在面前的突出问题。
想当年李自成起家之后曾经提出过三年免粮的口号,张海也没有一开始就建立完善税收的信心,尤其是考验最大又最为复杂的田税。古典时代的盐铁专营以及接管一些官营工厂必然是初期最主要的财税收入。统治的权柄在精益求精的要求最一开始可能还不如某些古代王朝,只有通过耐心的师承繁衍培训与逐渐建立统治力后人才选拔相结合,才能逐步打开局面。暂时,抄掠则是唯一获得经济资源的办法。
或许当年的李自成同样有和自己一样可靠人才不够的困局,不同之处在于:多年以前一贯坚持的最大限度的军事精益原则最大限度的提高了武力的质量,应当可以结余出相当大的一部分财富在满足军事需求之外还有很大的结余以安民生。
初步立律的草案虽然也很不算简单,但一些最基本的律法条款的完善并没有花费去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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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大战前夕
张海上次遇刺之后再次回到高大围墙下一座普通宅院里的时候,已经是近一个多月之后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临时负责管理那些女孩儿们的柳香以及一名肩负顾问之责的当值学塾【创建和谐家园】对待这些孩子们可再没有张海那样客气。
先是对那些危难中表现不佳的孩子们饿饭两天。之后便是按照张海留下来的课程进度表加倍速度的要求背诵九九乘法表。
九九乘法表的背诵虽然对于这个年级的孩子来说虽然算不上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也需要十天半月左右的时间才能人人过关,之后是倒过来的除法口诀还有几乎海量的练习。大量四则算术训练的同时还要默写外加墨背每天至少十个生字以上。
每半天的一次的考核加上私塾式的体罚似乎又让其中不少孩子回忆起来张家之前那些苦难的岁月。
“你知道你们浪费的文具有多少么?你们这一个半月来所浪费的纸和墨大概是价值五百多贯,足够一百五十余两,足够至少一百三十口平民至少一年的消费。就是一个连的精锐战兵比起你们来恐怕也有所不如。以后,我在你们身上花费的财力、精力、时间可能还会更多。为了不让我那些冒着再次被暗算的风险的心血白费,我今日必须考考你们这一个半月以来的学习成就。不符合要求的,看见那院子里两个坑了没有,我虽然不会让被淘汰的人死的那样惨,但也不会给出局的人什么好结果!”张海再次来到孩子们中的时候态度似乎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诚恳与和蔼。
当初不觉得什么,可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却让不少女孩们都回想起两个月前师傅与自己那断似乎相处越来越亲密逐渐熟悉如同父亲和女儿们的日子,再面临这样的景遇悲伤和紧张交加之下不少孩子都低声的哭了起来。
“你们几个先来!”张海专门指着那些在悲伤和压力之下哭出声来的孩子说道。
没有给这些女孩多少调整的时间,张海就让她们默写了几个句子并完成一些两位数乘法、三位数加法、四位数加法的心算。
在相对保密的屋子里单独考试之外,张海还这些孩子中的每一个人都让其在低声的情况下讲讲这些日子以来群体和身边人有无重要的异样,检测完的人都要站去院子的另一边。
这种单独的考较极为花费时间,张海想起前世自己的小学老师要求放学前逐个背诵古文的情况,不过三四十个同学就要花上相当于两节课的时间。这一百三十多个孩子完成一次单独的口头检测就花去了几乎大半天的时间。
这些孩子们识字和算术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的进展大大出忽张海的意料,即便是那些心理素质最为脆弱准备时间又最少的女孩也在自己最初的要求下只是稍有迟疑就顺利过关。经历过苦难、一定程度上选拔的孩子们这些天在面临生死存亡危机与戒尺体罚的双重压力下进展可谓神速,甚至远超过张海印象中学塾【创建和谐家园】们在类似学习阶段的进度。
当然张海也注意到这些孩子们肿起老高伤的不轻的左手。
当临近傍晚的时候,张海在战战兢兢的女孩们面前沉默了许久,用这些孩子们可能自生下来就从来没有听过的赞许与理解的口吻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们的表现这样优秀,虽然这识字和算术还不能说大功告成完全过关,但每一个人的表现都是不错的。或许一些时日之后师傅就会带领着【创建和谐家园】们面临一场大战,为了以方万一,我想现在就告诉你们今后的使命乃至任务是有多么的重要。
尽管自己亲自带着这些女孩儿们的第二个月开始就在为灌输一些理想和理念做铺垫,可得在不轻的劫难之后见到张海的真诚以及对自己如此重视。不少心中似有怨言的女孩也感动的低下了头,低声哭了起来。
“师傅不但希望你们是诚实的人,还是希望你们足够坚强,并且能够从明天开始承担起许多成年人都无法肩负重任!”
那一天的晚饭,是如孩子们刚来的时候一般那样的久违与丰盛。
那一天的夜晚,张海再次同这些孩子们在一个通铺内一起入眠。
当然,张海这次可不敢贸然的睡实,而是很大程度上装睡。可张海在不久以后才暗中了解到的是为了保护师傅不再遇害。不少孩子们同样在这个黑暗的夜晚中无眠。
从第二天,不少外面请来的先生开始教授这些小女孩中的一部分人这时代商户已经开始常用的三脚帐的记张法。而另一些孩子们则开始分成临时的三个四十人班,接触张海曾经知晓过或已经过期的上次青州之战的各排及各临时中队战报及训练文件,在年纪尚算不大的情况下就已经开始初步尝试通常只有张海的学塾【创建和谐家园】们才能接触到的东西了。
阳春三月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过去之后,虽然张海最先提出的是一个月后与柳香成婚,但为了这个年代人们一贯的习俗,羊年出生的自己还是安排在旧历五月的大利月成婚。
不知怎的,平日里一向比较塌实沉默的张万勇在得知此事后却也突然在阳春三月就提出了成婚的请求。而且蛇年出生的张万勇婚配的大利月在就在阳春三月,这事似乎更为急迫。
张海起初担心张万勇似是与自己有什么芥蒂,可有一次见到似有些眼熟的一个似乎有着脱俗般灵气的少女容怜的时候不由的有了些忧虑,难得的一个私下里的场合的时候张海对张万勇告戒道:“容怜如此动人而又有灵气的姑娘完全不像是这青州府城勾栏之地的人。弟弟我经历过敌人两次暗算,真心的希望哥哥要小心谨慎才是。”
张万勇也直言不讳,诚恳而坦白的告诉张海几乎是同一个夜晚青州旧监里发生的事,并且似乎对转化这名大有做探嫌疑的美人颇为自信。
张海一直有一种不能确定的怀疑:哥哥似乎应该早就对自己心存芥蒂了,只是他的性格不是那种张扬外向的恶人而已。但为了避免嫌隙扩大,也不再好说什么。只要这位哥哥将来不成为和申那样的人物,在不影响到社会整体大同的情况下拥有较大的富贵的一个特区,自己是能够赐予他的。
五月的一个早上,青州的街道上阳光明媚。虽然说民间的传统中农历五月是夏季袭来的恶月,疾疫多发,可是这些年的五月却还是如温暖而不闷热的春末景象一般。
张海没有像【创建和谐家园】们那样隐瞒自己将要婚配的消息,可在自己的提议下也没有在这濒临战阵不远的情况下大操大办的打算。尽管自己即便是放在抗战时期的革命队伍里,除了年龄不够二十八以外在资历与职务上也都够军中婚配的标准了,不会引起大多还是刚刚度过青春期的少年的官兵们多少反感。但至少为了安全顺利还是选择了仅仅按照十分寻常的大户人家相对简明下的规矩来。
城内的老营前,算不上十分排场的锣鼓唢呐还有迎亲队伍的热闹在这沉闷已久的营前也显现的十分热闹。柳香是张家收养的孤儿,没有亲生的兄弟姐妹,按规矩由做为伴郎的张万勇负责背出来送上花轿。
张万勇武学天资远不如张海,但也是多年习武的人,丝毫不感觉有何沉重。心中不知怎的泛其一阵酸楚,转而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表现的怎样异样。
按规矩,有功名人家的迎亲队伍要四人大轿开锣。可锣声会传的很远,如果事出紧急会有误会。于是改为不开锣的寻常富裕人家头婚的标准,可为了现实堪比皇后的身份则是在不开锣的情况下以八抬轿、十六人执事的规格。
不过累计两里的路程并不算远,而在柳香的心中却是那样的漫长:虽是与自己自幼就熟悉的人婚配,可却想到了今后的许多事。以张海的身份,今后就算不是嫔妃宫女成群,还极有可能不止一名伴侣,尤其是那些现在还是孩子的人。自己今后要如何与那些人相处?会不会遭到史书上那样的陷害或报复?最终回忆起张海的话时还是让她的心中稍稍安慰了些,他要开创一个与众不同的王朝,拥有完全不同规矩的帝王家,力求避免那些悲剧。
不知不觉中,轿子已在娴熟轿夫们的掌控之下越过了碳火盆,快要进入拜堂的时候了。
张海当然自信自己的射术,可是还是害怕万一。弓与红箭都是刚刚制出不久用于新人训练弓箭中的优品。以三斗弓和二两大箭在不到三丈的距离上放箭以确保万无一失。
三支红箭都射向了轿子的轿门偏下的方向以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
红箭过后不久,张海在通赞和引赞引导的声音下迎出了柳香,两人共同在堂前引香叩首。之后。
不知怎的,三拜相结之时的默然使竟似乎使时间过的那样快。似乎唯一美中不足而又使张海有些满足的,是从小门小户共同出身的自己和香儿都没有太多的掣肘和牵挂。不论是父母还是来的众【创建和谐家园】,都不是见外的人。没有近现代婚礼让那些让向往自在的青年有些感到拘束的外亲远朋。
可是正是如此,那些前来赴喜宴的人除了**杨秋霞之外的众【创建和谐家园】却远不是什么懂得人情事故的人,既要打算敬酒,又不知道前来的这几十人该是怎样的规矩才好。堂堂的喜宴参加的人不少,竟然如同会常一般冷场了许久。
“【创建和谐家园】们不必拘束,这酒都是特制的清淡米酒,为了最大限度的确保安全可靠酿造和保管的数量也不多。那些一口就能尽的小杯是灌不到为师的。想比也不会影响今晚的值勤。”
没有外人也没有外话,张海与【创建和谐家园】们如同闲话会一般聊起了除了兵事之外的生活,直到天色已晚的时候。
柳香在洞房内等候了很久才听见张海的声音。
“你放心,我已经吩咐过,不会有人来闹洞房的。我是天帝之使,不怕鬼上门。你还在担心以后的那些事情么?”张海交心而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相信海儿是个心中永远都会有我的人。”柳香似郑重的对张海说道。
盖头早已掀开,可柳香在张海的目光中看到的东西却似乎有些让自己恐惧与失望。
“你的心中并没有我!”见张海那似乎有些愧疚的神色,柳香默默的低下了头,忍住了自己的眼泪。
“前世的平庸、今生的忙碌、的确已经让我不懂得什么爱。想与你在一起,只是因为我不想在欲念中滑向深渊。我需要一个至少能够在品性上约束我的人。但我想我相信:青春少年盲目而冲动的爱,并不一定能够带来长久的幸福,也并不一定能经的起时间乃至其他种种事的考验。这世上大多数平庸或悲剧的婚姻,是因为真实的对方同自己心目中的人相去太远,是因为没的选才不得不在一起凑合,彼此心性又是庸俗而平庸的人。而以我们的才资和为人,难道你不相信会有那最终经的起考验的幸福和感情么?”
柳香的心终于在张海的坦诚下平静下来。
城外的敌人始终没有发现城内的异样,因为已经没有多少人敢于抵近城墙侦察。闷热而多虫的夏季就要到了,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展开大规模的攻城。闷热而潮湿的夏季,死人的尸体会很快通过蚊虫苍蝇让城外十几里甚至更广范围内的军民不得安宁。似乎如今对于城外的明军来说唯一破城的胜算就是等着青州城内存粮的消耗完毕。还有那已经连续修建几月之久的足有几十里长的用于围困青州的土墙与壕沟。
冬季的战事里屡次碰壁几乎丧失了信心的杨国柱与虎大威等人在几乎动员起大半个明廷的财力人力动员下获得了不少人力财力物力的加强,重新恢复起一点儿对抗城内悍敌的信心。大半年的动员和训练还有铠甲兵器的不断补充,人员的不断轮换。让这曾经空有名头的“二十万大军”几乎名归实至。
包括山东督师杨国柱在内的不少人都知道,在这超过当年三大征战争动员的前提下如果自己还不能取胜,所要面临的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