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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梁为之气结,道:“你就说镇原知县许梁带兵前来拜会楼家堡,要楼家堡堡主出来答话!”
胡成功听得,上前将许梁的原话高声叫了一遍。
楼家堡城头上守城的管事紧张地听清了胡成功的话语,又见城下的这支军队并不急于攻城,心知事情非同小可,急急忙忙地答应着,跑下城头去向楼家堡堡主报告。
楼家堡当代堡主正是楼船的亲生父亲,姓楼名得禄。连日来李家军的攻城,楼得禄心情紧张,已有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今日一大早听得回报说围城的李家军撤军了,方才得空躺床上休息会,正要合眼睡上又听得守城的执事来报,居然又来了一队军队,指名道姓要见楼家堡的堡主,不由又气又急,领着几个家中长者朝城头走去,途中正巧遇上在城中调拨粮草,安抚伤员的楼家堡大公子楼船,父子俩便一同上城头。
楼得禄,楼船一行人上了城头,眼见城下黑压压一片肃杀的军阵,不由得个个心惊。楼家堡堡主楼得禄手扶城垛,朝城下拱手,高声说道:“老夫楼家堡堡主楼得禄,敢问城下是哪路将军?今日兵围楼家堡所为何事?”
许梁在城下一眼就认出了楼家大公子楼船,拍马越众而出,手执马鞭指着正在四处打量的楼船叫道:“本官镇原知县许梁,有话要问楼家大公子楼船。”
“原来是许大人。”楼得禄听见许梁居然只是个朝庭的七品知县,心中便有些不悦,又听得许梁指名要楼船答话,心中就更加不高兴了,暗道这真是世风日下了,几时起连个小小知县也敢带兵围攻楼家堡了?
楼得禄森然道:“老夫乃是楼家堡堡主,许大人有话,尽可对老夫直言。”
许梁不并理会楼得禄,指着楼船骂道:“楼船小儿,老子都杀到楼家堡了,你还要畏畏缩缩地躲在人群里不敢出头吗?”
楼船脸色涨红,看向楼得禄,见老父亲微微点头,便上前道:“许大人,本公子在此。”
许梁见了,高声骂道:“楼船小儿,你个臭不要脸的腌臜货将我家夫人抓到哪里去了?快将我夫人放了,老子兴许还能饶你条狗命,否则,今日老子就拆了你这破城,踏平了楼家堡!”
楼得禄听了,瞪着楼船道:“怎么,你还抢了人家夫人?”
楼船连忙摆手,道:“爹,你别听他胡说,我,我没得手。”说罢又朝许梁叫道:“许大人,你误会了!本公子并没有抓到你家夫人。”
许梁骂得更凶:“放你娘的臭屁!你手下人什么都招了,你个不要脸的还想狡辩!”
楼船涨红了脸,当着族里众多长辈的面被城下一个小小知县这般谩骂,很是恼怒,只是看楼得禄脸色越发阴沉,楼船才没敢跳脚回骂,他忍气吞声地朝城下解释道:“许大人,是真的。我楼船敢对天起誓,我绝对没有抓走你家夫人,你家夫人是被那四小姐李廷半道劫走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冤有头,债有主
许梁听得哈哈大笑,摇头骂道:“我说楼大公子,你当我许梁是三岁小孩子吗?当日是你楼船使了奸计将我家夫人抓出镇原城,此事本官已确定无疑。如今本官兵临城下,你却来跟我说,人不是你抓的?”
楼船见状又气又急,见许梁压根就不相信自己,再看他后身队伍整齐的梁军军阵,心知以楼家堡今日的形势,万万不可再激怒许梁,使得刚缓和下来的楼家堡再陷入战火之中。楼船生生忍下将要破口大骂的怒火,僵着笑脸拱手道:“许大人,楼某所言千真万确。咳咳,那个,当时楼某一时鬼迷心窍,抓了尊夫人,是楼某的不是。但是,在镇原城外十几里地的一处树林中,尊夫人确实是被恰巧在树林中的四小姐抓去了。此事,当日那出殡的楼家伙计夫妇也是亲眼所见。许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回镇原后再将这两人找来,一问便知。”
许梁愣了愣,听得这楼船言之凿凿,听起来很像是确有这么回事。不由疑惑地问道:“此话当真?莫不是在骗本官?”
楼船立马指天发誓:“千真万确。”
许梁想了会,不由又冷笑道:“即便是如此,但我家夫人是在你楼家手上丢的。哼哼,我家夫人是怎么弄丢的,你们楼家就得好好地替本官找回来。否则,本官誓不与你楼家善罢干休。”
“这,这……”楼船登时傻眼了。
这时楼家堡堡主楼得实禄也基本听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狠狠地瞪了楼船一眼,走上城垛前,朝许梁拱手道:“许大人,容老夫说一句。”
“楼堡主有何见教?”
“咳咳,”楼堡主脸色微苦,指着城下断壁残垣,苦笑道:“楼家堡的境况,想必许大人也亲眼看见了。前几日那四小姐李廷兴兵来犯,将楼家堡围得是水泄不通,连日苦战,楼家堡险些不保。既然尊夫人是被那四小姐中途夺了去,敌人势大,楼家商贾之家,光凭楼家堡一堡之力,是万万不能找回尊夫人的。以老夫之见,我们楼家堡给许大人你陪个不是,至于这找人嘛,许大人挥下兵强马壮,军威整齐,还是许大人亲自找四小姐要人比较妥当些。”
许梁斜了楼堡主一眼,道:“依老堡主所说,那令公子强夺了我家夫人离去,光陪个不是,这过节就算过去了?那我许梁岂不太好说话了?”
“这个……”楼堡主噎了会,建议道:“犬子有眼不识金香玉,无意中冒犯了许大人,自然是犬子的不是。这样,我楼家经营西北上百年,世代为农为商,若说有多大势力倒也说不上,些许银两堡里倒还是有一些。老夫看许大人挥下兵马甚多,每日花费定然不是小数目。楼家堡愿出白银三万两,支援许大人,权当楼家堡陪罪的诚意,许大人以为意下如何?”
许梁听了,心神一动,暗道这老家夫倒是财大气粗,陪个罪出手就是三万两,看来冯素琴果真不在楼家堡内,多半是被那四小姐抓去了,可恨自已还想着与她合作,却想不到是她夺走了素琴。
这楼家堡的银两,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许梁微一点头,展颜笑道:“楼堡主果真豪爽,只是区区三万两白银,怕是换不回我家夫人吧?”
楼堡主听得,脸色微沉。楼大公子楼船不由说道:“许大人,我楼家在镇原周边的田庄生意尽皆被许大人夺去,里面价值也不下三万两,许大人莫要欺人太甚!”
“啊,哈哈。”许梁仰天打个哈哈,见好就收,道:“既然楼堡主这么讲道理,那本官也不做那不讲理之人。楼大公子所言,本官就暂且听你们一回。却不知堡主所说的那三万两白银子,现在何处?”
楼堡主听许梁的意思,是不打算攻打楼家堡了,脸上也有了轻松之意,招手叫过一名执事,在他耳边小声说两句,那执事飞快地跑下城楼了。
“许大人稍候。”楼堡主叫道。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功夫,从楼家堡城楼上用麻绳吊下来一个白布包裹,许梁待包裹落地之后命人上前去取了回去,打开看了,见是上千两的散银子和三万两银票,点点头,命铁头收好了,又朝城楼上拱手道:“楼堡主果真是信义之人。”
“哼,老夫执掌楼家堡近二十年,虽说不上一言九鼎,但也知道信用二字。”楼堡主冷然说道,“包内有三万两见票即兑的足额银票,还有一千二百两现银子,就当是许大人手下弟兄的赶路盘缠。许大人收好东西,就请尽早动身去找那四小姐要人好了,大人一路走好,恕不远送了。”
许梁摆手道:“慢来慢来,楼堡主兴许是听岔了。本官何时说过,就一定会亲自去找那四小姐要人了?”
“哎,许梁,你刚刚明明说……”楼船听得大急,睁大眼珠子怒叫道。
“本官只是说暂且听你们一回。”许梁眼皮子一抬,振振有词地说道:“听你们一回,也就是说本官也不是不相信你楼大公子所言。只是,本官虽然读书不多,讲不出多少大道理,却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家夫人是被你楼家抓走也好,是被那四小姐半道劫去也罢。我只知道人是在你楼大公子手上丢的,那自然是要在你楼大公子手上要人。至于本官会不会亲自去找四小姐的麻烦,却与你楼家堡毫无相干了。”
“想不到许大人堂堂朝庭命官,居然也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楼船恼怒道。
“楼船小儿,你嘴巴放干净点!”许梁悖然大怒,“今日你好歹是说那四小姐抓走了我家夫人,那四小姐本官多少还知道些,倘若你胡编个连本官听都没听过的阿猫阿狗出来,难道也要本官满世界去找去?人是在你手上丢的,本官不找你找谁!?哼,今日看在楼老堡主的面上,本官不与你楼家为难也就是了。难道你真以为你楼家堡城高墙厚,本官手下这三千儿郎奈何不了你们么?!”
“那,许大人以为楼家该如何是好?”楼堡主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沉声问道。
许梁道:“楼堡主这话问得好。”许梁一招手,道“来呀,将楼家小姐给本官请过来。”手下将士领命,未几便推着楼仙儿和绿儿走到阵前来。
“仙儿?”
“三妹?”
“三小姐!”
城楼上一片惊呼。
楼仙儿拿眼光瞪着许梁。许梁毫不理会,也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挥手又命人将两人带了下去。
“许大人,你待怎样?”楼堡主乍见到楼仙儿出现在许梁军中,已经气急败坏了,惊叫道。
“本官可不敢把令爱怎么样!”许梁哈哈大笑,道:“如今我家夫人生死不明,本官只好请令爱到我镇原小县去做一阵子客。不过你们尽管放心,仙儿姑娘在本官那里自当好吃好住,尽心侍候。”
许梁笑着说着,忽的脸色一变,冷然道:“不过,这待遇可不会持续太久。本官给你楼家一个月的时间,一月时间之内,我家夫人完好归来,仙儿姑娘自然也是毫发无伤,如若不然,堡主和大公子下次见着仙儿姑娘缺胳膊断腿的,可不要太过惊讶!”
“你敢?!”楼堡主和楼船暴怒,喝叫道。
“本官敢不敢,两位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许梁冷笑着,拨转马头,挥手喝道:“回镇原!”
城下梁军军阵在变换阵形,前队变后队,有序撤离楼家堡。楼家堡城楼上,楼堡主脸色铁青地看着,抓着城垛的手青筋暴突,显然已是怒到极点了。楼家大公子楼船战战兢兢地上前,小声说道:“父亲,后天韩王世子就要来堡上迎娶三妹了,眼下三妹落在许梁手里,这该如何向韩王世子交待?”
楼堡主猛地一回头,怒瞪着楼船,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楼堡主暴喝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你没见过女人吗?**至斯,连个妇人都不放过,也不怕吃相难看?”
楼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低眉顺目,任楼堡主唾沫飞溅到脸上,风吹自干。楼老堡主吹胡子瞪眼睛将楼大公子好一顿臭骂,骂得累了转身气冲冲地往城楼下走,在下台阶时被台阶边战死民壮的尸首绊了一下,险些跌下台阶去,楼老堡主连踏七八步稳住身形后,更是气得抓狂,仰天大叫:“啊!!!我楼家堡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第一百八十四章 钦定逆案
许梁率军自沔县回镇原,路上走了两日,营主万文山便找到许梁报告了三回。原因据说是楼仙儿太闹腾,偏生梁军上下隐约知道这楼仙儿似乎是自家大人的旧识,还多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在里面,是以万文山虽然听命将楼仙儿主仆关了起来,却也不敢太过为难。
楼仙儿自离开沔县起,就一直叫嚷着要见许梁。万营主请示了两回,许梁都没怎么想好怎么面对她,也就一直拖着。眼见万文山一脸苦色地又过来请示,许梁还在沉吟,边上戴莺莺哼哼两声,说话了:“许梁你还是去见见这对主仆吧,不然,咱们这一路怕是没法清静了。”
许梁尴尬着,想想楼仙儿的尖嗓门这两天整个梁军队伍都不陌生了,便来到专门用来关押楼仙儿主仆的马车前,士兵开了车门锁,打开,许梁探头朝里看了看,看清了车内的情景,不由瞪了眼陪在身后的万文山,朝车内乐道:“本官记着你俩好歹也算个阶下囚啊,现在怎么看着倒像是许某的座上宾?”
车内楼仙儿衣衫整齐,用白晳的手指尖捏着面前的点心往嘴里送,嘴里吐字不清:“唔……唔,你要是再不来见我,我就不仅仅是白天喊喊了,连晚上也喊,让你们都睡不安稳,哼哼。”
许梁不由哭笑不得,摆手道:“行了,以后也别喊了。说吧,急吼吼地找我有什么指教?”
楼仙儿咽下嘴里的点心,刚要说话,见手指头上粘了点,又将手指头放嘴里舔两下,小巧的雀舌在唇边卷两卷,又隐了回去。就这么个动作,看得车门外一干梁军将士口干舌燥。
楼仙儿可不管这些,她问道:“哎,许梁,许大人,你不会真把我当人质吧?”
“你本来就是人质。”许梁道。
楼仙儿急了,瞪眼道:“我们可是朋友,而且本小姐还救过你一命!你要是欺负我,便不算好人,你这叫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创建和谐家园】至极!”
楼仙儿说得郑重无比,生怕许梁忘了两年前她曾给许梁送银子治病的恩情,又将那点往事简单而郑重地描述一遍,然后眼巴巴地看着许梁。
陪在许梁身边的万文山在楼仙儿讲到一半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急忙借故闪人了,是以,车门前暂时只有许梁一人。
许梁无奈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还得委屈你们一下,当回人质,等我将素琴找回来,自然会让你们离开。”
楼仙儿苦着脸又求了两遍,许梁铁了心了,硬是没松口,又嘱咐她别再乱喊了,便准备抽身走人。
侍立在马车边上的梁军士兵见状小心地请示道:“大人,这马车还上锁吗?”
许梁身形一顿,斜了士兵一眼,把士兵吓得脖子一缩,待许梁走远了,士兵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上锁。
马车内,楼仙儿气鼓鼓地坐在软垫上,转眼见马车侧面坐着的丫环绿儿正伸手抓点心吃,没好气的一把夺过来,数落绿儿道:“就知道吃吃吃!还有没有点当人质的觉悟?老实坐着!”
绿儿委屈地缩着头看着自家小姐,待见楼仙儿数落一阵,一转手便扔了块点心进嘴里,顿时眼睛瞪得老大。
队伍进入平凉府境内,由万文山营主率军回鸡头山大营,许梁领着青衣卫的侍卫和戴莺莺,铁头,胡成功,楼仙儿主仆等一干人等自回镇原县城。
进入镇原县境,见道路两边的田地大都已经翻土准备播种,陆续见着赶牛翻地,田间除草,斩山开荒的百姓,想起离开镇原时县丞黄道周所说的,要大力劝农耕,眼下看来,进展倒不错。
一行人到了镇原城下,早得到消息的黄道周,贺诚,邢中山等人赶到城门口迎接。寒暄之际许梁倒看见三个绿袍官服的生面孔,黄县丞趁机向许梁介绍这三名官员的身份,原来是新到任的镇原主簿,巡检和驿丞。
三人恭敬地见礼,许梁微一点头,便当先入了城。
回到许府大院,一帮原先的属下便紧跟着过来,在许府议事厅里,黄道周先汇报了些许梁离开后镇原的政务进展情况,黄县丞讲得有条有理,诸事处理皆十分恰当,许梁听得满意地点头,待黄县丞少歇,许梁便问道:“新来的那三位是怎么回事?”
黄县丞道:“新任的主簿郭天叙,是从平凉知府衙门派下来的,据说是洪承畴大人的门生,巡检刘勇和驿丞陈圳,是从安东中卫指挥使衙门出来的,来历倒不是很清楚。”
“怎么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许梁奇怪地问道,按理,似这等往一县衙门增派佐贰官和杂职官,是应该向自己这位知县大人通气说明的。
黄县丞听了,便苦笑道:“大人离开后第三天,行文便到了县衙,第四天这三人便一齐到镇原来上任了,下官想通知您也来不及啊。”
许梁嘿嘿冷笑:“以往本官向朝庭要个人补缺,一拖再拖硬是没人愿意来,现在倒好了,一来就来三个。看来是有人对本官不放心了。”
厅中众人听了微微变色,新任营主许青大咧咧地道:“大人,咱们手上有人,怕它什么!”
黄道周皱了皱眉头,看许青一眼,接口说道:“大人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有件事情还未曾向大人禀报。”
“什么事?”
黄道周抬手一指北方,满脸肃容地道:“魏公公的案子,有眉目了。”
众人悚然动容,显然都听得出来黄道周说的是什么案子,许梁起身急切地催促道:“黄大人快说说,上面是什么情况?”
厅内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黄道周身上,凝神静气,专注的神情比小时候读书识字还要认真百倍。
黄道周走动两步,朝北方微一拱手,转而朝着许梁,眼光扫一圈众人,沉声道:“据下官在翰林院的好友来信所说,三月初八,圣上圣裁,魏忠贤,崔呈秀,许显纯等二百六十一人获罪,罪情分七等,诸人或杀或贬,或罚或免,俱都发落。圣旨已下,朝庭的邸报应该用不着多久便能到镇原了。”
众人都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崇祯皇帝一口气整趴了两百六十多名朝庭官员,可谓是大手笔。许梁心里核计一番,朝庭编制,六部一般只有一个尚书,左右侍郞,四个司,每司大概有郞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两人,邢部和户部机构多些,也才十三个司,加上大衙门督查院和各地御史有一百五十多号人,整个北京朝庭,最多不超过八百多名官员,一下子整倒了两百六十多人,基本是铁了心要把阉党斩草除根了,崇祯可真狠哪!
众人还未从这消息的震憾中缓过神来,黄道周又暴料了:“咱们陕西巡抚胡庭宴胡大人因罪犯第六等,交结近侍次等,已被撤职查办。眼下陕西政务,由三边总督武之望大人执掌。”
“啊?”许梁惊道,随即反应过来,这胡巡抚自己也只是听说过,连见都没见着,天启七年来陕西上任的时候,前往西安府巡抚衙门晋见,胡巡抚恰好外出,未接见许梁。连个面都没见过的巡抚,与自己八杆子打不着,撤了也就撤了吧,自己啊个什么劲?便问起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平凉知府洪承畴来:“那府台大人怎么样了?”
黄道周想了想,道:“信中倒未曾提到洪大人的名字,想来是没事吧。”
许梁听了,不由有些失望。凭感觉,许梁便觉得这洪承畴有些利害,眼光太毒,眼里不怎么揉砂子,在他手下有些难混。要是洪承畴也跟着胡巡抚一块完蛋了,那倒真是件快意的事。
许梁没说话,镇原典史贺诚疑惑地问道:“黄大人,您说的这些,跟这新来的三人有什么关系?”
黄道周微微一笑,道:“原先旁人不愿意到咱们镇原来当官,一是镇原守军人少,又经常被流贼攻陷,来了多半有性命之忧。”黄道周看向许梁,抬高声音道:“但现在不同了,平凉上下,谁不知道镇原城里有许大人在?谁不知道镇原城里有梁军六千?况且,眼下魏公公的案子终于结案了,原先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各位大人们便也有闲功夫安插亲信门生了。镇原县衙能一次来三位官员,下官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许梁看着黄道周,越发觉得这胡子一大把的黄县丞不简单,政务娴熟,眼光毒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么有水平的人才居然在我许梁手下当差,想想便觉得庆幸。许梁正得意地想着,许府管家铁头进入厅内拱手道:“少爷,厨房已备好酒菜,可以开席了。另外,建昌来的戴风戴老爷子几天前就到了府上,在书房等着见您。”
许梁倏然起身,喜形于色,笑道:“戴掌柜来了?好好。”说着,许梁朝厅内众人招手道:“诸位先去客厅吃酒,待本官见过戴掌柜后,即刻便来。”说完,神情急切地朝书房走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民以食为天
梁记名下通天下物流的二掌柜戴风看上去比之在建晶的时候精神气都好了许多,颇有点越老越辣的味道。许梁走进书房的时候,戴莺莺正陪着老父亲站在窗前闲聊叙旧。见得许梁进来,戴莺莺转身给许梁沏好一杯茶水,朝许梁轻笑着点头,退了出去,将书房让给戴风和许梁。